诗文库 正文
喜雨赋 南宋 · 王炎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双溪集》卷九、《历代赋汇》卷八 创作地点:湖北省咸宁市崇阳县
丙申夏四月,武昌阖郡不雨。越五月三日,崇阳宰吴侯以诚祷,雨获优渥。按《春秋》僖公三年春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说者曰:「书不雨者,闵雨也。书雨者,喜雨也。喜雨者有意于民也」。今吴侯祷雨以诚,不崇朝而雨随之,可谓有志于民矣,作《喜雨赋》。其词曰:
岁行于涒滩之辰,斗建于实沈之次。环鄂渚之七县,值亢阳之为沴。风自南而且霾,日将北而如燬。云霓郁而不兴,旱魃骄而孰禦。策余马于郊牧,喧龙骨之咿嚘。滮池潴其既竭,陂堰支其断流。视衍沃而龟坼,况高田之未耰。苗已悴而半槁,惧西畴之不收。几张颐而待哺,举蹙頞而增忧。粤桃溪之令君,念民命之惟谷。兹土旷而农惰,虽儋石而无蓄。繄告籴之少艰,米翔踊而如玉。傥既月而旱甚,民必仆于沟渎。讲雩祀之故事,虚心斋而竭诚。谒梵王之莲宫,羞蘋蘩之洁清。欸仙伯之灵岩,释舆马而草行。阴曀曀以随盖,飔悠悠而拥旌。柱础湿其有汗,钟鼓鞳而无声。纷举手以加额,曰雨兆其已形。龟日蒇仪,肃我庭宇。驾龙骖螭,攸届攸止。云将前驱,雨师踵至。越三日而为霖,罄一同而均利。稼芃芃而骤苏,浍汩汩而如注。免为殍于凶年,占筑场于乐岁。沸舆颂而载涂,歌令君之阴赐。其歌曰:「霢霂兮涵濡,污邪兮满车。其饟兮有黍,稻粳兮可炊。岂弟之泽,民肥不臞。我字我抚,公留勿归。均此大惠,公归勿徐」。吴侯闻而哂之曰:「父老之言何美之溢也?向也民忧而忧,此吏责也。今也民喜而喜,吏不敢以为德也。然旱而祷,祷而雨,如重负之获释也。酌我醑醴,旅我殽核,合僚友而一笑,吾敢忘夫帝力」!
贺赵提举启 南宋 · 王炎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双溪类稿》卷一六
近辅解符,大廷出节。澄清所寄,遣肤使以观风;选择有加,命懿亲而将指。舆情胥庆,德意来宣。共惟某官系胄出于神明,文雅同乎寒素。外司天族,使之崇信厚而无违;入佐地官,有以调盈虚而不匮。少缓金闺之步,聊凝画戟之香。上念大江以西,民更俭岁之患。里闾张颐待哺之后,政急抚摩;州县抟手无措之时,尤期假借。遂自股肱之郡,来颛耳目之司。先声一闻,和气四达。然雅望素高于中外,且明时兼用于亲贤。诵《棠棣》之诗,岂不怀于召穆;阅麒麟之画,亦有取于城阳。恐甫驻于华轺,即趣还于文陛。炎滥叨佐郡,深惧旷官。当务检身,仰候六条之廉察;预欣拭目,前瞻四牡之光华。赞庆之私,编摩罔既。
诗一首 南宋 · 赵夔
七言律诗 押东韵
青嶂横开高几重,巉岩直上半天中。
虚明洞口千年久,澄澈流来一溜通。
海蚌张颐方吸月,云龙奋迹遂乘风。
隼旗出有随轩雨,指日秋成贺岁丰(同上书卷二)。
吴君平墓志铭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苕溪集》卷四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府君讳槩,字君平,其先事吴越钱氏,家安吉之梅溪,后徙居乌程。曾大父琰,以其子通议大夫知几累封尚书都官郎中。大父惟几,考景元,皆不仕。君年七十有九,绍兴十年十月某甲子以疾终于隐居之庐。葬有日,其子宥属余志其墓。余先君,吴出也,其为世姻,义不得辞。始君之考有潜德隐行,名于乡,曰居士。独喜交四方之名卿贤大夫,举酒赋诗,乐以终其身。君与昆弟奉觚牍,治觞豆,无虚日。郡东北距城五里曰毗山,下临大泽,耕者得断碑,盖唐天宝中隐人吴筠所居。居士以为兹山复归吴氏,我岂其后身?意乐之。会岁大饥,流亡相踵,富人匿财,公私之役皆废,而游手不得以力食。居士命筑馆于山之麓焉,以食数千指。初莫喻其意,君莅役,以财饮食之,不加程督。居士喜曰:「惟汝知吾」。馆成,以授子孙,俾肄业其间,居士泛舟往来,劳勉学者。余幼学与游处焉,知君之笃于事亲自兹始也。君少慕禄仕,读书甚苦,忘寒暑饥渴,至得疾。母夫人忧之,见于言色。自是少间,昏定之馀,犹夜讽不辍。既丁内外艰,则慨然有栖遁之志。吴氏故饶于财,宗族居城西,华屋相望,岁时燕饮,列肆歌舞,君弗好也。曰:「吾知山栖之安而已」。有先君子之筑庐,所尝赈饥者在焉,他日移家往居之。益薙榛莽,广室宇,崇壮宏远,则加于昔,名其堂曰「手泽」,刻居士遗墨壁于左右,朝夕对之。植香草名木其下,又以为幽间靓丽之观。阅居十年而后殁,其志不已得乎?自奉甚约,一钱不妄费。赴人之急惟恐居后,宗族无亲疏,其贫不能衣食婚姻,与其孤甥之无以自存者,称多寡周之。至供茔域祭祀之田有不给,释氏之宫先世所建立而刓缺颓废不克扶持者,则身任之不少靳。里人贷钱数十万而死,其孤存焉,折券不问。故人之丧,二十年不葬,或者以告,则往吊之,且遗之金。他皆类此。宥以明年某月某甲子葬君于梅溪之东五里,考居士之旁,相距二百步。室徐氏,姑苏人,朝奉郎瑗之子,先君十年卒,至是合祔。初葬徐氏,日者卜以不吉,将求之他,君曰:「近先陇,我之志也,吉孰加焉」。男三人,定、宥、守。女五人,适光泽丞沈晖、进士徐大鼎、杨彭年、周愬、徐昌言。孙男五人,仲立、仲经、仲达、仲述、仲意。孙女八人,得婿者三,曰张颐、曰徐预、曰莫大受,皆进士。曾孙男女各二人。君三子皆克家,且致志于学,艺业可观。定三举于礼部,不幸死矣。守未冠。荐名乡书,其讲习之暇,佐治生产,俾君安居享高年之乐者,宥也。铭曰:
维士出处各异岐,得志而乐古甚稀。轩冕富贵孰不宜,吾恐是中有骇机。大泽之北山曰毗,嵯峨上有吴筠碑。吾先君子意所私,慨念逸轨不可追。益薙榛莽开寒扉,要令全家居翠微。高堂突兀凌烟霏,手泽足慰无穷思。此生有同露朝晞,身意两适如君谁。维君纯俭孝且慈,不肯俯仰受世讥。有子十八能诵诗,掇拾青紫当若遗。流泽演迤行见之,谓余不信稽此辞。
祈雨疏(二) 南宋 · 王炎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一二、《双溪类稿》卷二七
环地百里,非膏腴之田;务农三时,仰灌溉之利。凡老幼张颐而食者,皆家室垂磬之萧然。矧自夏以徂秋,方炊新之有日。仰昊天其星有嘒,云雾不兴;嗟农夫我稼既同,水泉且竭。惧官吏不任于抚字,使闾阎未免于嗟咨。是用恭布忱辞,仰干聪听。惟风马肯临于坛宇,庶云龙并会于空虚。渰凄凄,雨祈祈,洗除旱暵;黍与与,稷翼翼,同乐丰年。
和人乞朱樱十首 其十 南宋 · 廖行之
七言绝句 押寒韵
恼乱诗情庾子山,馋涎浑似未朝餐。
张颐一饱非难办,争得君家伏火丹。
送李秋堂赴京口酒人 南宋 · 朱继芳
客怀正赖春相与,苦欲留春天不许。
送君一舸下南徐,落花起舞流莺语。
鲛人浴出扶桑茧,天女染作红云段。
君从何处得锦机,借与人间为样看。
青杏园深暖漏长,柳绵如雪扑酒缸。
吴姬道字未端正,当垆学唱新番腔。
貔貅百万张颐仰,都将铁瓮盛春酿。
有客高谈四座倾,主人合序诸侯上。
日边此别各南北,君颐始髭我衰白。
何以赠之折柳条,千丝万丝心摇摇。
恶蝇赋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
伊虫族之至微,独飞蝇为可恶。鬨类至之恶声,扇朋来之弱羽。方灾昼以如焚,拥火轮而停驭。汗浃体其浆流,邈清风之遐阻。就枕簟之冰霜,庶少逃于烈暑。汝于此时,乃纵党与,或扑面以缘髯,或循肱而集股。扇屡拂以复来,睫欲交而忽寤。徒困顿以神疲,宁周公之可遇。此库狄伏连所以杖扣阍人,使无得暂入于庭户者也。又若疥疠始生,疮痍见苦,才流溃以未乾,正痏瘢之小愈。汝于此时,群来莫禦。俱逐臭以寻腥,争穿裳而入裤。吮膏血以自肥,丛肌肤而交玄。徒手倦于驱除,终无繇而得去。此王思所以拔三尺之利锋,发冲冠而震怒者也。彼令节与佳期,正鼎来于亲故。穷水陆之珍奇,列果肴兮脩脯。染指方尝,张颐未哺。汝于此时,往来旁舞。或沉溺于壶觞,或循环于匕箸。致嘉客之恶嫌,委杯盘而不顾。咸失色以辍餐,岂玉山之可仆!此武元衡所以举扇而力挥,讶其来之何遽者也。至于器皿牲牢,瓶罂作酒,倘防守之不严,或盖藏之少露。汝于此时,引朋召侣,悉投隙以寻香,窃膻芬而为蠹。才旋踵以踰时,已孳生之无数。既丑类之满盈,致所藏之臭腐。此欧阳公所以切齿而疾憎,遂援毫而成赋者也。以至变乱黑白,恣为点污,无异谗人,蒙惑明主。毁正誉邪,肆其疾妒。排拫燕公,镌诋裴度。拔仙客于河湟,寘延龄于省部。有如汉室之恭显,有如唐朝之林甫。此戎子驹支所以辨晋国之责辞,赋周诗而借谕者也。悲矣夫,汝躯虽小,汝害实巨,汝量易足,汝多难拒。胡为营营欲何之,以取嫉贻憎于率普。我闻周公,翊赞文武,驱猛兽入深山,跻烝黎于安堵。设官属以成书,垂后王之仪矩。射鸟张庭氏之弓,除虫击壶涿之鼓。或掌覆夭,或职熏蛊。虽蛙龟之聒人,亦洒灰而不恕。何于汝而独遗,岂眇末而不数?宁分职之有亏,抑编传之脱误?我思古人,必不汝弃。呜呼,若凤鸟之仪庭,与麒麟之郊舞,常旷古以不来,亘千龄而莫睹。惟汝物之可憎,乃群飞而类聚。信端士之间生,嗟壬人之塞路。惟屈指于秋来,鼓西风于寰宇。纵汝类之夥多,终飘零于何处(《盘洲文集》卷二九。)?
武元:原缺,据库本、清刻本补。
户部员外郎淮东总领供职谢表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二○、《盘洲文集》卷三八
乘传仓台,久叨荣于乡部;缀员郎位,遂董饷于军门。下拜顶恩,疾驱莅职(中谢。)。伏念臣耳闻不广,心计甚疏。迹远朝班,失登瀛之故步;官惭使指,窃鬻海之虚名。频年获觐于清光,仍世俱沾于异渥。家声有忝,处雁序而不能鸣;天语屡褒,谓驽材之皆可用。故兹推择,骤出等夷。方高穹佑再造之机,而英断讲万全之策。增淮濆之幕府,下海道之楼船。七萃云屯,举张颐而待哺;千金日费,难拱手以蒙成。欲宿饱之可期,固空餐之是惧。兹盖伏遇皇帝陛下规恢故境,选擢群材。细柳屈帝尊,惠已深于挟纩;前茅戒军政,人自乐于椎锋。念足食乃能足兵,已治内然后治外。猥令蕞品,姑试事权。臣敢不虑在乏兴,勉旃代匮?乘此胡亡之运,少佐武功;竭其父教之忠,不为文具。
除司农少卿谢宰相启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三六、《盘洲文集》卷六一
两载供军,无补千金之费;亚卿分职,忽叨九扈之荣。祓饰芜音,铭藏大播。伏念某续凫则病,处雁不鸣。天既赋之材驽,人皆知其绠短。失瀛洲之故步,久鬲朝班;盗列宿之虚名,外司戎赋。增灶出日边之旅,连樯严淮外之期。呼庚癸于首山,偶无羽檄;束《春秋》于高阁,焉用毛锥。况襁负之东归,复缧俘之北至。析豪言利者鲜矣上策,张颐须哺则倍于曩时。问一岁之钱谷几何,岂能赡用?馈千里而樵苏在后,所虑乏兴。曾蔑微劳,敢图明陟?窃揆侥逾之故,悉由造化之私。兹盖伏遇某官任重济川,权尊挈国。和玉烛之四气,开寿域于八荒。政事内修,有输平之犷狄;巧拙杂进,无饰诈之宵人。恐绛老之辱泥涂,若周公之下白屋。曲怜弃物,良苦粗官。借其惟月之称,广此如云之覆。某敢不思惟推择,畏惧旷瘝?财货未丰,愧洪羊之心计;箴规可献,戒颜异之腹非。
弃猫文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四○、《盘洲文集》卷二九
洪子适武林,馆黄氏逆旅。屏烛未顷,群鼠纵横,厥声万状,及旦乃止。主人有猫而不能捕,因为文以弃之。天赋群物兮介毛鳞翼,人所字养兮资其有益。若马可以驰驱,若牛可以垦殖。犬有弭盗之功,鸡有鸣晨之德。鸽之传书,鹰之挚击。凡若此者,故所以居人居而食人食。彼凫、彘无所施其劳,是以供人之烹炙。惟兹猫焉,捕鼠为职。热则肆乎温凉,寒或登于寝席。鱼肉膏粱,饫充其臆。念此逆旅,曷其多鼠?乘夜伺昏,群游类聚。方切切以穿墉,俄累累而循户。腾践裀褥,反覆器具。或齧我衾,或食我黍。斗暴且呼,纵横党与。余欲投而忌器,余欲射而亡弩。抚几之不能畏,挥杖之不能去(上声。)。将谓主人有永某氏之风,故使恶物得以集其群侣。因熟寝以终宵,恣微虫之旁舞。旦召主人,历诹其故。主人告余,有猫四五。饲养弥年,孱不能捕。余谓主人,来吾语汝。汝岂不见夫国家之设官乎?宠以高位,畀以厚禄,相图治于朝端,将折冲于边服。外台澄案于列城,守令抚柔于萌俗。负辞藻者跻翰墨之选,厉威槩者列弹劾之属。善心计则司货财,冠柱后则尸刑狱。凡厥庶僚,各庀其局。一有旷瘝,旋跬屏逐。人尚如然,况于微畜。胡为汝猫,乃蒙含育?彼既不能咋喉而使之迹绝,又不能游堂而使之安穴,犹乞食以求餐,敢张颐而伸舌!非罢懦之弗堪,殆尸素而饕餮。今汝椸无全衣,室无全器,以穿屋为常,以盗肉为易。致阴类之公行,宜汝猫之获戾。曷不投远地而迎善捕者代之,则将杀鼠如丘而庶几安枕卧矣。主人曰:唯!
谢郡守王监簿启 南宋 · 杨至质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三、《勿斋先生文集》卷上
传食侯门,归休已晚;充员主席,董率何堪?捧郡檄以知惭,簉公墀而言谢。尝闻山川以人而轻重,钟鼓随时而盛衰。维张葛双坛,记寰宇之福地;有陈黄二士,列政和之道官。后先领袖以俱贤,内外规模而毕备。夫何近世,顿异前修?顽嚚之恶滔天,清净之风扫地。况秋田之绝穗,致午甑之生尘。巾钵如云,政张颐而待哺;犁锄得雨,须乞籴以瞻耕。仓苗未了于半输,县税早行于预借。负逋山积,宿蠹根深。必表里练达之人,办上下煎熬之事。如某者禀资苦薄,识字无奇。因浪走于四方,偶从游于诸老。拄杖探桂林之洞,推篷读浯水之碑。八月观潮,屡倚楼于江下;三更谍虏,尝草檄于淮南。谒海陵神翁之居,酹采石谪仙之墓。骑驴而访赵叟,招鹤而谒西山。溯清涨而登郁孤,攀赤城而眺桐柏。舟泛鉴湖之月,觞流曲水之波。卧念平生,辙几环于天下;来归故隐,屋方就于云边。编排满架之官书,布置绕墙之仙药。自甘终老,无复他求。诚知桂馆竹宫,岧峣京阙;亦有石坛花院,错落衮乡。由来天上无愚懵仙,焉用世间不唧𠺕汉?彼以爵而吾义,人皆醉而我醒。忽纸卷之探名,上之官府;辱笔头之加点,付以家山。固贪青眼之荣,奈破白身之戒。甫涓辰而隶役,时拊己以扪衷。学问未充,曷扶持于风教;材犹不敏,定败缺于公私。非惟作杞菊之羞,又将为桃李之玷?兹盖恭遇某名高黄甲,班在紫宸。别驾镡津,威镇千村之狐鬼;专城潇渚,化行三邑之豚鱼。人妖首破于黠胥,女魃适罹于旱岁。爱民如子,移粟于河。振贷而活青州,亲见富公之阴德;吐哺而延白屋,尤推姬旦之盛心。故虽山林下人,亦或俎豆间物。玄裳者鹤,误墨而蝇。某敢不并缘诗书,湔沷泉石。庶几我静而民正,万一老安而少怀。富寿多男,从华封而祝帝;中和乐职,效益部以歌襄。恐趣归列宿之行,使遽失二天之托。其于依戴,罔既铺陈。
辞岳漕启 南宋 · 杨至质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三
使臣辔有光,将大转木牛之粟;先生饭不足,缘新移玉女之厨。尝闻先之齐家,果于此乎观政。其嗟可去,恶得无辞?某维其欠负郭二顷田,不自乐陋巷一箪食,故起单于千里,遂传食于诸侯。门外东方,何曾饱死;山头杜甫,元自瘦生。备尝残杯冷炙之悲辛,已决早韭晚菘之归计。公由中而补外,客驱去而复还。椎鼓击鲜,或诧逢辰之有幸;张颐待哺,焉知过午而未餐!以涂民之耳目,为令太苛;倘累人以口腹,于礼孰重?借令束十围篾,亦能插几张匙?忍听无天殷殷之雷,笑玩行地亭亭之日。不起笔吏,谁哀王孙?既豆羹得则生,虽草具易为食。果念及门东之索,礼貌有亏;第诘之灶下之炊,司存自谨。岂期鞭扑,反逮舆台。纵投鼠何忌之云,然打鸭之惊莫甚。酒不及而公荣无恚,犹别亲疏;醴忘设则穆生竟行,当明就去。若尚怀恋豆之念,是愈负伐檀之讥。恭惟某禀天英灵,有祖风烈。为肥甘自足于口,每苦乐快同乎人。犒油幢百万之兵,曾趍涟水;养珠履三千之客,未逊春申。偶然忘由己之饥,非不推食我之食。曲行惩戒,犹示等差。与其娄琐琐细故以挠人,何患无磊磊奇士以赴我?请从此逝,幸听其归。因黄粱而悟梦魂,休说邯郸之富贵;有青精以好颜色,别为梁宋之遨游。怀刺在庭,结装问路(《勿斋先生文集》卷上。)。
「纵投」句:傅校作「纵投鼠之忌何庸」。
问府兵之制 南宋 · 杨冠卿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二四、《客亭类稿》卷八
问:乡遂之制泯,然后齐以内政显;内政之法坏,然后唐以府兵闻。乡遂、内政,辽乎邈矣,独府兵为近代之良法。蓄材待事于居处教养之日,荷戈力穑于仓卒有警之时,志史者谓其得古大意,信乎其得古之意也。然尝考之,谓天下置府八百所,而关中五百,此陆敬舆之说也。内以十六卫蓄养戎兵,外开府五百七十有四,此杜牧之说也。二子唐人也,所论异同如此。志唐兵者乃言置府六百三十有四,而关内二百六十有一,则又与二子之言大相戾矣。其说当孰从欤?自夫以彍骑代府卫,其弊乃至于不能受甲为之兵者,疑若有百奔无一前矣。然肃宗之复两京,李、郭之平巨盗,非复曩时师也,而又以成功,何耶?若然,则府卫未必是,而彍骑未必非也。德宗慨然有复古之意,询计于李泌者至于再三,自其募戍卒耕荒田之策行,而愿耕者十五六,请以府兵之法理之,似亦可复矣,而竟无成功。至李德裕帅剑南,家鸠一壮卒,缓农急战,号为雄边子弟,则与府兵之法果相远乎?德宗不能行之于天下,而德裕之区区乃能行之于一路,又何耶?圣上经略中原,修明军政,御便殿而阅武士,诏郡国而选车徒,而边庭戍役则又遣夫禁旅之良,貔貅百万,莫匪精强,威灵气焰固足以折遐冲归侵疆矣。然云屯万灶,张颐待哺者嗷嗷,大农馈饷日以不给闻,为国远虑之臣,思所以为足兵食之计未得也。儒者之学贵通时务,其可无说处此乎?圣上聪明英武远过太宗,其设施注措尝欲以太宗为法,寓兵于农之制,亦可次第举而行之否?今两淮之民名籍隶于官,而号为民兵者岁不知其几,监司帅臣教阅以时,朝廷又间遣使临之以问其疾苦,兹岂徒为文具说哉?窃以庙议必将有以用乎此也。夫民既隶籍以为兵,则无事而耕,有事而战,亦古制也。今欲使之与戍卒耕闲田,而无黾勉不得已之意,目前之利既足以省运漕而足兵食,岁月之久又可因以理府卫之法,是说其果可行乎?不然,则置屯田者亦能省度支钱二十万,开营田者亦能岁收粟三十万斛,顾何昔行之之易,而今行之之艰耶?诸友席珍待聘非一日矣,愿考古验今,详究前所疑者,并以可行之制为今日边备献,毋借圣言为解,而曰军旅之事未学也。
论山陵三事奏 南宋 · 赵汝愚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五、《宋赵忠定奏议》卷四
臣恭闻大行太上皇帝奄弃天下之养,凡在臣子,孰不痛心?况臣累世蒙恩,尤极哀慕,恨以身在邈远,无繇得效奔走之贱,服犬马之劳。辄有管见三事,少伸诚恳之万一,惟圣明裁幸。其一,祖宗陵寝皆在洛阳,累朝制度,具存典礼,唯绍兴中徽宗皇帝梓宫既还,未能归葬,故一时𣪁奉权在会稽,虽寝卫之制已严,而山陵之土未复,规制浅薄,可为深忧。窃闻当时议者之言,欲俟恢复疆土之后,奉迎灵驾,归附永昌。迹其本谋,初若甚善,然荏苒岁月,易致因循,正使克复西都,岂宜再议迁改!今大行太上皇帝山陵命使,远日有期,陛下笃于送终,动遵礼训,臣谓与其慕虚名而受实害,孰若如礼及时深藏固护,永为无穷之计也。昔舜都蒲坂而葬于苍梧,禹都平阳而葬于会稽,皆因巡狩不返,遂即其地而葬。帝王之事,岂不可法!伏愿远遵虞夏,近法汉文,因山为陵,务极深厚,金银之饰,悉用屏除,使千万世永绝后害,然则陛下之所以事其亲者,自始及终,皆可以无憾矣。若乃牵于权宜之说,失此时而不为,臣恐陛下他日虽有追悔之心,亦终难于改作,诚不可以不深思而熟计也。昔汉成帝营延陵泰奢,刘向上疏极谏,至谓「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其言深切,无所讳避。陛下幸取其书一复读之,则可以鉴矣。其二,古者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天下之通礼也。至汉文帝变古立制,以日易月,后世承用,不能有改。惟晋武帝虽既葬除服,而深衣素冠,降席撤膳,终三年而后复吉。臣仰惟陛下天性纯至,笃于孝养二十六年,两宫之内,父父子子,人无间言,虽若文武尧舜之懿,殆无以过矣。区区晋武,顾何足进哉!今一旦遭罹变故,陛下不无晨昏之思,羹墙之念,而两宫相望,将何以用其情,是不幸而处礼之变者,圣人于此,亦安得不随事而制宜也?恭惟皇太后春秋已高,乍尔忧戚,而独处故宫之内,揆之人情,宁无触目感伤之意。陛下欲日朝于长乐,则又未免数跸烦民。臣谓宜因既葬之后,迎太上虞主归别殿,以奉几筵,请皇太后还南内,以便侍养,法开先鸿庆之制,即德寿宫为神御殿,以奉香火,如此则陛下一举而三事俱得,百费尽省矣。其三,臣侧闻显仁皇后之丧,太上皇帝尝降手诏,禁天下不得以助𣪁宫修奉贡献,烦费扰民。天语丁宁,德至厚也。然而事大体重,有司犹不免过意奉承,使命奔驰,冠盖旁午,所至州县,劳弊万端。今浙东旱伤,百姓饥乏,张颐待哺,方仰给于县官,而工役繁兴,科调方急,事变至此,其将柰何!臣伏读太上皇帝遗诰有曰:「山陵制度,务从俭约」。臣以是推原前日绍兴之诏,则知太上皇帝念念爱民之意始终不忘,非特为是空言,姑循故事而已也。臣愿陛下明诏有司,讨论旧典,凡土木营造之役,官吏卒乘之数,给赐犒赏之费,繁文末节无益于实用者,皆条举而备陈之,曰某事可节,某事可省;其不可得而节省者,则优给雇直,以募浙东之饥民,使之服役,则饥者可以得食,役者可以无怨,庶几仰称太上皇帝遗诰之意。臣方此忧虞,忽闻祸变,心志荒乱,言语狂僭,罪当万死。伏望圣慈曲赐原宥,特诏大臣参照典故,详酌施行。
观傩 宋 · 刘镗
寒云岑岑天四阴,画堂烛影红帘深。
鼓声渊渊管声脆,鬼神变化供剧戏。
金洼玉注始淙潺,眼前倏已非人间。
夜叉蓬头铁骨朵,赭衣蓝面眼迸火。
魆蜮罔象初偋伶,跪羊立豕相嚘嘤。
红裳姹女掩蕉扇,绿绶髯翁握蒲剑。
翻筋踢斗臂膊宽,张颐吐舌唇吻乾。
摇头四顾百距跃,敛身千态万斝索。
青衫舞蹈忽屏营,采云揭帐森麾旌。
紫衣金章独据案,马䰎牛权两披判。
能言祸福不由天,躬履率越分愚贤。
蒺藜奋威小甶服(自注:甶,敷勿切,鬼头也。),䰐縿扬声大髽哭。
白面使者竹筱鎗,自誇搜捕无遗藏。
牛冠钳卷试阅检,虎冒肩戟光睒闪。
五方点队乱纷纭,何物老妪绷獶熏。
终南进士破鞮绔,嗜酒不悟鬼看觑。
奋髯瞠目起婆娑,众邪一正将那何。
披发将毕飞一吷,风捲云收鼓箫歇。
夜阑四坐惨不怡,主人送客客尽悲。
归来桃茢坐深蕳,翠鸮黄狐犹在眼。
自歌楚些大小招,坐久魂魄游逍遥。
会稽山中禹非死,铸鼎息壤乃若此。
又闻鬼奸多冯人,人奸冯鬼奸入神。
明日冠裳好妆束,白昼通都人面目(元刘埙《隐居通议》卷八)。
上吴荆溪乞改塑先圣像公劄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巽斋文集》卷五
守道不避崇严,辄有申禀。某昨读《南轩先生张宣公集》本《重修岳麓书院记》,谓先圣像自阙里肖于殿中,而绘七十子于列。近入书院,读石刻,则数语删去不载,心几疑之。及入殿瞻仰,乃知肖自阙里之说有不然者。往往作记之初,像犹未就,或者以肖像阙里告,故先生喜而书之。及其既成,先生以为不然,故删去而不刊也。去圣人远,像无可考,梦奠之后,子孙家庙本无今人之绘像,后来远裔安得知之?纵使书院求于阙里,亦难尽信,何况本未尝求,而或人率易以意迁就,遂使先圣之宫乃用异教之像,可为太息。虽祠祀事重,不当轻议,而疑惑既甚,不得不言。夫口容当止,今像则张颐;手容必恭,今像则左手下凭,右手高举,而尽舒其十指;其作凭几宣说之状,则如道流之奉其师;其盘屈两足,置覆于前,则似释氏之所谓趺坐。若阙里果如此,则是子孙自诬其祖矣,而岂不异哉?至于七十子之像,服饰之色尤为鄙俗。青黄紫绿,色色有之,但求殊异,不涉重复,而不顾古人之本无此服。其系带俱短,状同幅帛,不类垂绅。或前行,或反顾,或指书,或并肩而若语,或附掌而若笑,或凝立而撚髭,或舒臂而曳帨,或若曳杖,或若举扇,或执卷注视,或一人曳卷,而众人共观之,容貌不庄,厚诬甚矣。是何书院修复出于南轩先生之主议,忠肃刘公之经营,乃使吾圣门师弟子之像不经如此!然则南轩改记刊刻,当时盖有所大不满矣,非今日后学之敢于轻议也。某徘徊殿宇,仰视俯思,而堂长适至,乃言曰:「兹事合议改正久矣,然传疑有由,此当时周奭允升之所为也。允升湘乡人,与南轩有游从之好,郡府敬礼之,立殿设像,实尸其事。其人以豪伟尚气,闻出其手者众莫敢议。先圣塑像初不特造,不知于何所老子之宫使人举所谓天尊像以来,或问其故,允升对曰:『谁谓此非吾夫子也』!率意如此,故承误至今,后之绘七十子者又增误焉」。长老所传如此,宜南轩记文之有笔削也。守道与山长教授商议,欲具劄申闻,而刘堂长霖袖出书院讲书李长舍震元公劄,其说吻合。然则非独某劄见心所不安,而此邦士有同知其非久矣。伏惟都运判府安抚心传往圣,学接先儒,书院教养之事巨细毕举,矧是礼所以使后学瞻仰,而八十馀年因袭之误尚稽改正。窃谓兹事惟未及知之,必不但以某谨同山长、堂长、舍长。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所考跪坐之说,以为得于成都学宫先汉之旧,可以据依。盖白鹿洞学塑像不古,先生令诸生书其说于庙门,使来者有考。晦庵不满于白鹿洞塑像,犹南轩不满于岳麓塑像也。两书院成于二先生之手,而像设皆不满其意,一则远俟来者,一则删记不刊。然则后有改而正之,是固昔者拳拳之望也。伏望台慈详酌行下书院集议,择日改塑先圣像及改塑七十子像。其元像塑绘先圣像太巨,七十子像太小,殊不相称,皆类释老所为,今欲大小适中,稍与今人相似,庶申申夭夭、訚訚侃侃之气象,学者得以目击心维,无所怪惑,且因以释南轩先生之遗憾,岂不韪哉!倘辱采用,斯文幸甚!后学幸甚!
通陈运使启 南宋 · 崔敦礼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宫教集》卷九
卑栖赤尉,甘奔走于尘埃;瞻望皇华,行依承于条教。幸由天假,恩有地归。恭惟某官德宇邃夷,性天昭旷。文章政事,为仕路之表仪;儒雅风流,揖古人之标致。徊翔中外,更练事功,顷分守于淮邦,已蔼闻于政誉。得贤吏严明之要,知足破奸;当公堂剖决之时,言皆中的。民隐灼知于纤芥,吏欺洞见于秋毫,囹圄屡空,里闾不扰。至今通民之相语,咸言召父之复生,铭德政于无穷,爱甘棠而勿剪。星霜浸越,位貌益隆。属戎事之方兴,正边疆之未靖。六师贾勇,将电扫以风驰;万口张颐,非鬼输而天雨。爰屈澄清之略,往司飞挽之权。天子有事匈奴,军储是急;关中既得相国,粮道何忧。伫书盟府之勋,即正台衡之拜。有心所冀,不谋而同。某淮海微生,簪缨下列,早奉箕裘之训,滥叨科第之名。重惟桑梓之奥区,曾是蕃垣之旧服。更时已久,尚腾籍籍之欢声;拜履无从,徒戴家家之画像。不图今日,获趋下风,金就砺,木从绳,行克承于约束;鸡司晨,犬吠盗,当祗服于使令。
仓耗解 南宋 · 崔敦礼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宫教集》卷一二
崔子朝出游市,寂然若将暮。贾匮农囷,闭而不张,钱井金沟,谨其阖藏,收列肆于九衢,刀布滞乎千商。至于白藏之府,红腐之仓,賨幏积嵽,琛币充梁,亦且签筹寝乎会计,关石罢乎低昂。怪而问焉,有客言于余曰:「是为春孟望之后一日,其名为仓耗。财赋出纳必有耗竭,人所共畏焉」。崔子曰:「信然欤」?客曰:「是日也,著之令甲,以为可戒,子何疑之有?且时之在天,有凶而有吉;人之于事,有避而有就。反支为封章之忌,甲穷为用武之凶。循火焚于阳和之后,戒作室于恶月之中。夏则戢土工之役,春则禁斩伐之施。毋留狱于秋月,止发盖于冬时。人之所畏,安得不畏之!况夫仓耗之名,有自来矣。余非阴阳家流,盖尝考之传记,春孟之月,日月会于娵訾,其宿为危室壁奎之分,其象为天仓储粟之所。今兹既望,则月之满者向乎亏,月之盈者向乎虚,司出纳者忌夫虚且亏也,故于是戒之」。崔子曰:「是可畏也矣。虽然,子所谓耗者,将天夺而鬼缩之与?抑水毁而火铄之与?抑雷霆击而取风云卷而去与?胡为乎谨关钥固扃鐍,兢兢乎独于是日也!夫所谓耗,无日无之,人之由此,常不自知,曷于是日而独畏为?请为子言。夫耗之本,男不耕耘,游手而嬉。妇不布帛,组丽是为。荒南亩而弗勤,抚机轴而居奇。丰年有啼饥之叹,大寒兴索裘之悲。则末作之民耗之矣。侈奢隆富,猗陶埒名。公盗山海,货殖私庭。镪藏钜万,利不周施。田连阡陌,贫不置锥。则兼并之民耗之矣。庶人之室,侈拟公侯。琳宫梵宇,帝居同侔。倡优僭乎后饰,土木被乎文绣。错金翠与珠玉,络绮锦而编绶。则习俗之侈耗之矣。疲羸之夫,懦瘵之民,被甲荷戈,伛偻不胜。混迹剽猛,群驱连行。待哺张颐,竭廪空囷。则无用之兵耗之矣。事不省官,羊牧交并。官不择人,牛骥同鸣。骈倚叠足,排厕鳞征。无事而食,塞局填扃。饕窃饩廪,自为身荣。则不急之官耗之矣。视民之利,欲渔而获;视公之财,欲欺而得。谓自营为有功,以阜国为无益。谓厚己为得计,以利民为失策。起重敛于无名,窜簿书于昏惑。恣渔蠹与鼠窃,涸利源以竭泽。肆奸赂于苞苴,空帑藏以贸易。则贪鄙之利耗之矣。吁,山林之盛不足供无穷之焚,江河之广何以实有漏之卮!一线之溜有穿石之患,单极之绠有断干之期。苟六耗之不去,将吾财之弗遗。夫世之所以为耗者若是,而客乃因日月之交会,察弦望之盈亏,吝出纳于是日,严警戒而畏之,是所谓蔽于天而不知人,不揣其本而惟末之齐者也」。
又贺沈漕启 南宋 · 崔敦礼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宫教集》卷一○
伏审拜命汉廷,观风吴会。春闱程试,尝叨衡鉴之明;星节鼎来,正托云天之庇。遭逢若此,闿怿惟深。恭惟某官朝琏凝珍,天球比粹。海涵地负,浩乎道德之内充;月润日光,倬彼声华之外发。舒翘巍级,振羽亨衢。凛白简以趍朝,奸邪敛迹;耀绣衣而持斧,草木知威。从容陪右府之筹,密勿坐郎官之帐。汪翔滋久,简注弥深。眷长江方面之冲,正列郡输将之会。六师严壁,方蚁聚以云屯;万口张颐,岂鬼输而天雨。是用峻宝储之直,肃分使节之光,第恐不待席温,即膺环召。给关中之饷馈,未究设施;陪天上之班行,倚登严近。敦礼迂疏陋学,猥琐微材。追时好以取世资,偶叨科级;去民亩而就吏禄,遂困尘埃。自惟疏逖之踪,尝被品题之重。与韩弟子之列,已夙慰于平生;依苏刺史之天,幸今承于巨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