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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县君可封仁寿郡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文恭集》卷一九
敕具官某女某氏:昔师臣张禹病,汉文帝车驾临问之,以爱女为言,乃知常情之所不免也。
今吾肱臣所亏,墨奏犹湿。
且有安昌之请,求益石窌之封。
矧婉范夙成,惠问有淑。
宜裂多城之壤,用增汤赋之田。
钦对茂恩,勉循懿矩。
知常三十一致其政迁通直郎遇郊恩以亲之封封其祖父母以妻之封封其父母其外舅知府龙图安中以诗美之提刑大夫信叔和之俾某属和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律诗 押虞韵
立节秉心诚(嘉庆本作谁)与俱,至诚少日慕颜徒。
荣名及祖亲仍与,盛事超今古亦无。
番国山川元润泽,吴园鱼鸟亦驩虞。
星使诗酬唱,在昔尝闻德不孤。
吴园先生春秋指南序绍兴十年七月1140年7月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八四、《浮溪集》卷一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五二、《黄氏日钞》卷六六、《新安文献志》卷一七、《经议考》卷一八三、《宋元学案补遗》卷六、二五 创作地点:安徽省黄山市歙县
六经惟《春秋》为仲尼作,圣人见其所志之书也。
学而不明乎是非,何以为人?
治而不明乎赏刑,何以为国?
此书之所以作而为万世法也。
虽曰以匹夫而行天子事,有所谓婉而成章者,然其褒贬一出乎天下是非之公,岂故为殊绝甚高之论,使后人有不可及之叹哉?
不知班固何所受之,立为弟子退而异言之说,开后世诸儒相诟病之端。
使当时诚有异同,不应复云「游夏之徒,不能赞一辞」也。
孟子孔子百馀年,于《书·武成》、《诗·云汉》,莫不疑之。
至《春秋》则曰:「《诗》亡然后《春秋》作」,「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而已,未尝片言置疑于其间也。
彼乱臣贼子者,岂晓然知道理之人哉?
一见《春秋》而知惧焉,非惧圣人之书也,惧天下是非之公也。
自三《传》兴,而圣人之经始不胜其繁。
好异者曰:圣人之言,窅然幽深,必有不可以近情常理度者,当冥思而力探之。
于是枝叶蕃滋,无所不至。
人人务其己说之胜,而莫知求至当之归。
乃至子而以父学为非,弟子而以师说为愚,况其他哉?
则《春秋》不明,三《传》乱之也。
本朝自熙宁以来,学者废《春秋》不用。
数十年间,笃学而好之者,盖不为无人。
然一时章分句析之学胜,故虽《春秋》,亦穿凿破碎而不见圣人之浑全。
政和间,余过山阳吴园先生张公在焉。
先生谓余曰:「学《春秋》而不编年,无以学为也。
吾尝以诸国纵横列而类见之,圣人之意了然矣。
当令子见吾书」。
余未及受而先生亡。
未几,先生之书盛行于士大夫间,因得伏而读之,曰:「嗟乎,圣人之意岂远人哉,曲学蔽之耳」。
先生闭户读书二十馀年,其见于世者固已硕大光明,而所出裁一二而已。
则求圣人之心而得之者,岂独此书哉?
虽然,以此书考之,先生之志亦可以槩见矣。
绍兴十年七月,门人汪藻序。
尚书刑部侍郎通议大夫周公墓志铭绍兴十年1140年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浮溪集》卷二六、同治《长兴县志》卷三○上 创作地点:安徽省黄山市歙县
尚书刑部侍郎周公既葬之四十年,其嗣子石聚族之长老而谋曰:「先君以清节直道事三帝,隐然为国名臣,今墓槚成阴矣,而墓碑未立,其何以饬来裔?
若求当世能言者,揭其一二而显诔之,岂不足以慰先君地下而宠绥周氏之祧」?
皆曰:「然」。
遂相与来请。
藻读其书,曰:「噫!
吾先大夫同年进士也,于藻为丈人行,铭其可辞?
然吾生也后,不获拜公,公之平生,藻莫得而详也。
今班班在人耳目者尚多有之,姑掇其大者识之,可乎」?
石再拜曰:「幸甚」!
乃书以授石,使归而刻之墓上。
公讳之道,字觉民,世家吴兴长城
曾祖父铤、大父仁皓、父亨,皆以修谨闻里中。
亨用公恩为光禄寺丞,赠大中大夫
公少寒苦,刻意于学。
年十三,以文谒安定先生胡瑗奇之,因留受业。
皇祐五年进士第,调主杭州钱塘簿。
转运司钱塘,吏习倨骄,视州县蔑如。
转运使元绛委公督租,吏胡通者,任之,有田邑中,租过期不入,公执通归,杖而徇,一邑大惊,他租不日而办。
大喜,帅使者荐诸朝。
歙州祈门,有政迹。
著作佐郎知江宁府江宁县
县素剧,更数令不能治,公视讼牒如流,庭无留事。
守知其敏,虽府事亦以委公。
于是田苦下潦与江通,公筑圩数千丈,民赖其穫,至今以公名其圩。
秩满,知遂州录事参军,改通判戎州
初,王文公安石奉使江东祁门其属也,熟知公治状。
已而寓居金陵,得公尤详。
居无何,文公当国,亦预政,皆言公可用。
召对,擢知开封府司录参军
当是时,朝廷更法令如毛,诏之关府者日十馀下,公随事酬酢,悉得其宜。
且摘隐发奸如神,吏为屏息。
他日以事众见,上独目公,曰「卿决狱非畏忌顾望者」,公顿首谢。
京西路转运判官
丁外艰,服除,复提举其路常平,移成都府路转运判官
御史朱服言参知政事章惇交通台臣,踪迹连公,诏有司覈实,虽不尽如言,公犹坐免所居官,废斥者累年。
元祐初直前谩,留为大理寺丞,已而迁正。
以母老丐外,得提点江南西路刑狱。
尚书刑部员外郎,以母忧去。
久之,还故职,升郎中
出为江南东路转运使,移淮南
岁旱饥,有司责民输如令,他官熟视莫敢言。
公至则除其半,民以苏息。
召为大理卿
异时决狱者株连无辜,牢户皆满。
公有所讯鞫,择其诖误者先释之,廷尉省爰书,盖自公始。
尚书刑部侍郎,日阅具狱数百纸,无倦色。
至死生疑似之际,必反复加意,不啻如利害关身者。
每奏谳上前,或未当于法,必为上别白其是非,往往多见听。
否则抗论力陈,至漏下数刻,犹固争不已。
以此出入省寺十馀年,坐狱事镌官者三,未尝有悔色,而全活者不可胜数,其详盖莫得而记也。
疾革,姆抱幼子侍前,麾而去之,曰:「吾起布衣,致位三品,尚何求」?
翛然无恋嫪之意。
卒,年七十一,寔元符三年四月甲寅也。
积官至朝散大夫,累赠通议大夫
其年十一月乙酉,葬其县东北五里平望雉山之原。
娶同邑袁氏,封永和县君,先公十五年卒。
三子。
曰厚,从事郎。
曰原,朝奉郎通判抚州
皆前卒。
曰石,今为通直郎、知常武进县
女二人,嫁承议郎吕必强、显谟阁待制吕益柔
孙男女合八人,曰冲、曰凝、曰沆、曰沇、曰汜。
冲今为承议郎、知平江府常熟县
朝散郎曾纶、朝奉郎伯舆承务郎章奎文者,其女之所适也。
公清约廉平,胸中乐易,平生未尝以喜怒加人。
初,公被诬而复为使者也,陆佃给事中,格其除书不下。
洎公奉使淮南适为郡守,隶焉,不自安。
公至,则释怨与交欢,且阴佐其政事之不及者。
既殁,哭之恸曰:「此公真不可以意量者,世岂复有斯人耶」!
乡闾寒隽,汲引尽诚,不进不止。
故卒之日,知与不知,皆为之出涕,可谓厚德君子矣。
铭曰:
自古盛世,必多名卿。
典刑百年,如见老成
熙宁有为,公适逢世。
以材结知,终始三帝。
惟始受学,得其师承。
摅而及民,久乃济登。
出乘轺车,入秉丹笔。
为邦持平,断以经术。
心本忠恕,辅之敏明。
谳书满旁,为汝得生。
雷霆或愆,必犯颜也。
谆谆靡回,帝屡旰食。
白首三尺,跻荣近臣。
能使四海,岁无冤民。
矧夫持躬,清约直谅。
不名一体,当世师仰。
归閟窀穸,今兹几时。
封木岑蔚,子孙似之。
于、张之仁,天岂忘报?
镵词于阡,来者是告。
宋故左中大夫直秘阁蕲州军州事郗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八、《鸿庆居士文集》卷三四
建炎丁未秋八月钱塘戍卒夜中起为变,囚守将,杀转运使,据城以叛。
书闻,诏遣将吏捕诛。
行次嘉兴,众大欢,尽甲以出,逐其帅领辛道宗者,又叛。
所过焚掠州县,官吏逃匿,莫敢谁何。
当是时,左中大夫郗公以通直郎知常无锡县
县无城郭甲兵守战之具,而众奄至,公跨一马,挟以二卒,直抵贼中,大言曰:「车驾幸东南,先驱且至,知之乎」?
皆曰:「不知也」。
公曰:「若等幸无他,转祸为福,于此在矣」。
众相视矍然,敛兵不敢动。
公即日具酒肉糗粮,劳送出境,县以无事。
士民感说,相与传载其事,书之石,以示子孙,俾世世无忘公之德。
公讳渐,字子进姓郗氏大名府临清县人
聪明敏博,彊记,善属文。
政和间,州县学推行三舍,论士之秀者,而公褎然为诸生冠。
同郡李釜尝以文词冠天下,高自标致,少许可。
读公文,喜而称之,顾谓里中诸老曰:「忽见骕骦一骨于此,下驷中非十驾所能追也」。
居有顷,试礼部,有司书其等为第一,遂收其科。
上舍出身,授迪功郎博州聊城主簿
公虽试吏,而明练已如素官。
部使者班教条,辨争讼,决稽壅,悉以属公。
公一出,辄持数檄,视事剧易,揆日淹速,次第裁遣,无留事。
甫期岁,连以最升承直郎
夜行遇盗,刃伤公败面。
朝廷闻之,转通直郎、知无锡县,是岁靖康元年也。
两遇恩,迁承议郎
言者谗公:「李纲免相归,公率寮吏迎谒道上,治盛具,张声乐,逆其至,一方骚然」。
入之法,除名。
久之,公上书自言曰:「宰相罢归,次乡县,县令佐郊见,礼也。
设欲具燕饮,尝为天下宰,负贵张甚,非一县令所能折简而呼也,可见言臣者之妄矣」。
上是其言,诏复故官。
磨勘,转朝奉郎通判常州
司徒陈大帝尝以阴兵助破黄巢,庙食一方,至于今不废,岁时合数百千人,设大祭,会祠下。
是日,社中马逸,阖城惊呼,以为寇至,有狂走溺死者。
州将汹惧,不知所为。
公叩閤入见,曰:「此必讹言也」。
褫带就坐,笑语如平日。
有顷,州人已按堵矣。
公遇事于皇遽休迫之中,多类此。
功次迁朝散郎
李成江州,就差江南路招讨使随军干办官
寇平,进官二等,迁朝奉大夫
明受勤王,幕府上功,再迁左朝请大夫
吕颐浩建言鄱阳置监牧马,除公提举饶州孳生监牧事。
马性利高寒,而鄱阳地卑暑湿,马以连毙,公负殿,免所居以归。
辟充江南东路宣抚使司书写机宜文字、兼提点营田公事,改除参议官
宰相议大征伐,都督诸路军马,又兼都督府随军转运判官
军还,知江州,未赴,差淮南西路宣抚使司参议官
宣抚枢密使,又改枢密行府参议
于是积官至左中大夫、除直秘阁、知宣州
公曰:「南北解仇,遂息肩矣。
无锡吾之桐乡也,盍往家焉」?
上书请宫祠,得提举台州明道观。
凡再任,买田筑室,营一楼于舍东,高明壮丽,望西山草木,历历可数。
间从常所往来饮酒歌呼,若将终焉。
秩满,知蕲州,才数月,遇疾卒于州之正寝,实绍兴二十二年七月丁酉也,享年六十有二。
公少力学问,独步场屋,文章深厚有气如其人。
东平吕公吉甫镇北门,月诣学,按所第诸生试文,署板揭之,公率常中首选。
东平公曰:「郗君之文,岂止一名第,他日必显于时」。
东平通儒大人,三朝之望,公以一布衣延见,命席与钧礼,学者欣慕,虽常衮欧阳詹不能过也。
属时多故,豺狼塞路,公挺身入叛卒数百人中,视群偷若孤豚然,不用尺箠,驱之出境,一时将相闻其名,争欲扳以自助。
参谋画,出将漕挽,治边临戎,屯田积粟,勤劳二十年,所涖皆有名迹,遂为当世功名之士。
上大夫,著籍中秘,封临清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而议者以用不极其才为公恨。
郗氏故高平金乡人东汉御史大夫虑,四世生鉴,为司空侍中
子愔,孙超,皆号名臣。
世远族分,有籍于大名者,不知始所以徙。
曾祖昌,祖文,父宝,皆不仕。
宝以公贵,赠右通议大夫
母王氏赠硕人,所生母张氏,赠令人。
妻同县傅氏,封令人,前卒。
河朔陷覆,衣冠多走死,公治次舍,分廪稍,馆三族之无归者,生养死葬,恩敬甚笃。
里儒闻逢者,尝授公学,其子流宕,行卜道中,公与之遇,馆留于家;
不可,斥厚币赆遣,喜过所望而去。
市书数千卷,迎师教子,皆彬彬焉,以文行世其家。
五男子:曰宗简,右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
嗣武右从事郎江州彭泽县主簿
曰绍宣,右从事郎徽州歙县主簿
景平通仕郎
馀一人尚幼。
宗简亦前卒矣。
一女,适右迪功郎湖州德清县李端友
孙男女八人:男曰重荣,登仕郎
诸孤以其年十二月壬午,举公之柩,从傅氏令人葬于无锡县开化长泰黄墓之原上。
绍兴初,余守临安,抵罪迁岭表,敕所属发吏卒护送。
时佐常州,无半面之雅,一再过余,伤屯悼屈,陈义慨然,坐客皆惊竦;
又选取卒之谨厚者三令而后遣。
后二年,余归宿田里,而公已出为世用,诒书劳苦如平生欢,岁时问饟,既久而益厚也。
蕲春之别,余自计先公生十岁,多难早衰,齿发缺坏,见无复日矣;
不谓公弃而先也,悲夫!
嗣武等书公世系爵里、卒葬岁月来请铭。
铭曰:
猗欤郗公,河岱之英。
蚤以文鸣,吐辞为经。
一世儒先,相视叹惊。
策名为吏,日以有声。
于时兴戎,喋血千里。
豺狼塞路,磨牙厉齿。
公探其穴,视若羸豕。
一言启悟,折其脊尾。
徐行驱之,不用尺箠。
讹言朋兴,狂走惊仆。
守将震怛,方食失箸。
公独巍然,屹若砥柱。
笑言未卒,按堵如故。
大名播,慕者兴起。
将相侯王,迎门躧履。
特置一榻,绝席异礼。
条变画奇,效于屈指。
大涂九轨,始骤而驰。
富贵方将,孰盛与夷。
不究于行,止或尼之。
中道而陨,谁主谁尸?
西山之址,树之栎,郁郁佳哉,可置万室。
公所息焉,车过必式。
江阴县寿圣院泛海灵感观音记宣和六年二月 北宋 · 王孝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八、嘉靖《江阴县志》卷一九、《江苏金石记》卷一○
菩萨于天圣元年五月中泛大海,至于江阴
有客舟邂逅菩萨于中流,随船放光而行,舟师以篙枝退,如是者三,放光不已。
相次至江岸小石湾,住彼不去。
是夜现白衣人,托梦于邑人吴信云,缘化右臂。
信曰:「臂实难舍,馀可奉从」。
白衣人曰:「此邑杂卖李氏家有香檀,可以作臂」。
信候天明,惊异寻访,有市人相传江岸有观音泛海而来,其长及丈。
信往视之,果见菩萨,仍无右臂。
于是信宣言于众曰:「菩萨托梦以求此臂,我今发心,圆满功德」。
后果得檀木于李氏家,长五尺许,乃能成就。
自是邑人迎请归寿圣,奉安广兴,供养祈祷,屡获感应。
宣和甲辰二月二十二日孝竭被旨按兵,同常倅王松抵是邑,暂憩寿圣,遂获瞻礼。
长老秘源持菩萨示迹,请记本末,庶几见闻,发心归向。
大士应愿满心,令诸有情,获安乐地,随缘赴感,现六神通,以妙智力,使彼众生观其音声,而得解脱。
应得度者,即现其身。
此亦濒江近海,大士度人应世悲愿之一也。
王孝竭稽首为记,以书事实。
赞曰:
大士愿力,如彼慈云。
随声救苦,普济群伦。
泛彼沧海,来斯江津
杨枝净水,洗三业根。
示现脱臂,于彼邑人。
与士与庶,作果作因。
三涂八难,平等冤亲。
于一念际,合觉背尘。
顿能颖脱,了达见闻。
信彼大士,百亿分身。
在微尘刹,转妙法轮。
巍巍堂堂,人天所尊。
通直郎、知常江阴县管句劝农公事、兼管句兵马司公事余恂立石。
宣教郎、权通判常州军州、同管句神霄玉清万寿宫、借绯鱼袋王松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八七六。
僧伽宣和二年三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梁溪集》卷一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沙县
世传僧伽为观音大士化身,其神变示现之迹,载于传说,著于耳目,不可胜纪。
予独书其近年亲所见闻者三事:政和五年,予自考功员外郎告假于朝,迎亲吴兴
是年秋还抵泗上,谒僧伽塔,将脩供塔下。
其日天未明,普照长老朏齐走人报曰:「塔有光相,宜速至瞻礼」。
予奉亲携家以往,则日始出矣,有青色光自相轮顶,如倒浮屠,上属霄汉,观者如堵,固以叹异,得未曾有。
及辰、巳间,天无纤云,秋日愈明,而塔之西北隅第四级铜铎中现大宝珠,色如烂银,如水晶旋转不停,光彩炫耀,铄人目精。
凡一饷时,若有掣之者,珠自铎口中入,而第五级铎复吐一珠,与前珠等。
须臾,入者复吐,吐者复入。
塔之三隅,自第四级至第十三级,众铎皆然,惟东南一隅正与日对,珠隐不现。
其楹桷间小铎中亦各有珠,垂布周匝,璀璨相射,如白月昼燃,百千灯照满一塔,空中宝光飞腾往来,大者如星,小者如舍利,熠爚缤纷,若可承揽。
至午、未间,方渐隐去。
如是者凡三日而后已。
部使者张根刘焘奉使徐禋郡守吴公懋与其僚属毕会,士庶瞻仰,以为自昔显示神变,未有若此之盛者。
其后朏齐具图以闻,有旨赐号「摩尼宝光之塔」,此一事予得于所见者。
八年,东南大水,泗上尤甚,淮渎泛溢,不及城者数板。
城门不固,水夜自门以入,所漂荡者凡千馀家,人情惶骇,莫知所为。
方扰攘中,有僧持钵以乞,或以饼饵施之,且告之言:「此何时,而乃求化耶」?
僧笑不答,袒去上服,径趋入水,其去如风。
俄而城楼自摧,正堙水道,于是人力可施,水患遂弭。
诘旦,官吏按视,城楼之摧斩斩然,无尺椽片瓦之遗,积于坏门,如累叠然。
始知是夜乞食者,乃僧伽也。
郡官相率礼谢,塔不开扃,则所施饼饵尚留钵中。
此一事,予得于所闻者。
明年改元宣和其夏京师积水暴集都城之外,浩如江湖。
是时僧伽出见辇毂之下者凡三:初见于感慈塔,若挥扇然;
又见于天清塔,又见于相国东塔,皆从二侍者,为行道相。
都人瞻礼,阗隘衢巷,已而水退,都邑抵宁。
有诏进封普慈巨济大士,秩视伯爵。
诰命之辞有曰:「其仪屡见,万目具瞻。
岿然灵光,祐我昌祚」。
盖此谓也。
予时自左史谪下去京师,此一事兼得于见闻者。
普慈巨济大士灭度至今五百馀年,而乃以光景形相、威神神力与人相济,拯危弭患,灵迹显然,如常住世。
盖其誓愿宏深,神化自在,具大慈悲,与此土众生有大因缘,故能示现,昭昭若此。
世谓观音化身,而《维摩诘所说经》亦云:「菩萨住不可思议解脱门,能以神变作诸佛事,摄受众生」。
宁不信与?
故予直书所见闻者著于篇,文不雕饰,使深达实相修菩萨行者有所稽考。
凡与见闻,皆发信心,归依妙觉。
时宣和二年三月二十五日昭武李纲沙阳寓轩书。
宋故龙图张公夫人黄氏墓志铭1123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六、《梁溪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无锡市
哲庙朝,以郊祀成推恩天下,诏子孙愿以官授其亲者听。
朝散大夫直龙图阁鄱阳张公讳根,时罢遂昌县,年甫壮,欲如诏书休官,冀恩逮其祖。
人皆谓公齿少材高,誉望甚休,进未可量,曷不少须取显仕以为亲荣,而遽此汲汲也。
独其夫人黄氏力赞成之。
其后,龙图将漕淮南,初遇大礼,法当荫子,又欲请于朝,官其叔父。
以告夫人,夫人喜见颜色曰:「公方壮年,为祖谢仕。
今始得子孙之恩,复以推叔父,皆人所不能,而公优为之,其助风化多矣。
亟抗章无疑」。
嗟夫,仕宦进取,鲜不为妻孥计,而龙图公所为,绝人远甚,盖有夫人为之内助
而为人妻者能勉其夫以义如此,尤所难也。
呜呼,得不谓之贤哉!
夫人邵武人,曾祖讳某,赠司徒
讳汝济,赠太师
讳履尚书右丞
母段氏,京兆郡夫人
惟黄氏世为邵武著姓。
司徒太师有隐德,为乡里所推。
右丞公以清德直道进位执政,为时儒宗,而黄氏益显。
右丞公三女,夫人其长也。
方幼,颖悟绝人,诵书日数万言,辄了其义。
凡女工之事,不学而能。
及长,懿淑端庄,动必依礼,所以事父母者,曲尽其意。
识趣高迈,尤深于老、庄之书。
右丞公每与夫人语,未尝不叹息,以为不可及也。
择配久之。
元丰中龙图公试业上庠,甫冠,已三荐于礼部,遂擢乙科。
右丞公时为礼部尚书,一见以国士许之,且曰器度凝远,真吾女之配也,遂以夫人归焉。
夫人之归张氏也,王舅姑、舅姑咸在堂,龙图公性至孝,奉养其亲,惟恐不及。
夫人悉力左右之,承顺颜色,纫饵必亲,舅姑爱重,每指夫人所为,以训诸妇,俾之师法。
逮事凡三十年,服勤如一日。
及其亡也,执丧礼惟谨。
张氏大族也,内外姻戚甚众。
夫人上承下抚,人无间言,惟宽裕,无忌嫉,喜愠不形于色,与人和易,怡声下气,惟恐伤之,虽妾侍辈,皆得其驩心。
右丞公、京兆君爱夫人过其子,每岁间不远千里归宁。
京兆君之丧,夫人哀毁,终丧不茹荤。
其后右丞公位廊庙,退朝无声色之奉,独与夫人谈道,间及时事,夫人辄能断其利害。
右丞公喜曰:「是吾益友也」。
建中靖国初右丞公谒告还乡,诏趣入觐,抵维扬疾作,诸子远宦,独夫人在旁,尝药侍膳,昼夜不舍。
既薨,号慕成疾,复力疾以治丧事,咸有条理。
右丞公归葬邵武,而京兆君葬丹阳,夫人岁时致享不辍,人谓黄氏有女矣。
长兄高材旷达,不事事,其卒也,至无以敛,夫人赠襚之甚厚,赒恤诸孤,恩意尤笃,其天性孝悌如此。
初,龙图公既休官以归,閒居踰十年,夫人安于岑寂,无半语及荣利事。
迨近臣论荐,落致仕召对,夫人不以为戚。
其后奉使江淮间,又十馀年,士大夫莫不以公久淹于外为惜,夫人独曰:「部使者一路休戚所系,随事施设,亦足以行其所学矣」。
龙图公性刚直,遇事无所顾避,夫人每戒之曰:「释氏六波罗密,以般若为宗,贵夫以方便善巧济一切也。
今公欲有为于当世,而不知此,其可乎」?
龙图公深感其言,为之委蛇曲折以行其道。
十馀年间,两路之民受赐多矣。
其后以言得罪,夫人泰然无忧色,笑谓龙图公曰:「公虽知所谓般若矣,独于能忍抑犹有未尽乎」?
其议论过人,皆此类也。
夫人之妹适刘公正夫,刘公绵历侍从,遂登宰辅,夫人未尝干以私。
中年笃好释氏,世味益薄,独扫一室,燕坐终日,以禅悦自娱。
龙图公以罪去,益有厌世意,尝梦金人长丈馀,以手授之,夫人惊喜而悟,顿若有得,召诸子告戒甚悉。
一日晨兴,遍诣诸娣姒若叙别然,且曰:「吾终当梦中逝,不复以疾病烦人也」。
夜分,命儿妇具粥食,既而就枕,诘旦犹顾左右具龙图公药饵如常时,少顷诸子候兴居,已奄然逝矣。
侧卧西乡,手结印,固不可解。
宣和二年闰五月七日也,享年五十有九。
夫人神观泰定,气韵洒落,虽盛族,雅以寒素自将,无贵骄之习。
性乐善,闻人有所长,称道弗容口。
龙图公轻财好施,常倒囊以赒人之急,虽家人饮食衣服有不备,而夫人处之怡然,无郤色。
龙图公治事以严,而夫人济之以宽;
涖事以直,而夫人济之以和。
伉俪垂四十年,日以忠孝相警戒,故龙图公立身行道,无愧古人,夫人之助为多。
初,龙图公致政,以母之封封祖母,故夫人以所封逊于姑。
其后以右丞公恩赐冠帔,封南华县君
至政和间更定命妇号,封宜人
男四人,长曰焘,太学博士
曰熹,将仕郎
曰煇,曰焕,未冠。
初,焘以外祖恩补太庙齐郎,夫人戒之曰:「丈夫当以儒学致身,慎无以此自怠」。
遣诣太学十年,遂以第三人登第。
女七人,皆通《诗》、《礼》,夫人所自训也。
长适秘书郎黄伯思,次适某,次适太常博士李富国,次适太府寺丞薛良显,次适监杭州都税务范渭,次适楚州宝应县虞澹,其一尚幼。
夫人既弃杯棬,未逾月,龙图公疾,亦不起。
诸孤以宣和五年正月壬午合葬于德兴县吴园王舅通直公之茔左。
先期,以状来请铭。
纲前年自左史谪官沙阳,既得归,迂路抵龙图公第,拜夫人于堂,留十馀日,听其议论亹亹,令人忘倦,所见超卓,虽老于禅学者弗能及也。
别未半岁,遽闻夫人之丧,窃叹其于生死去来之际,了了如此,矧平日顾之厚,而知夫人之行已为甚详,义不得辞,为之铭曰:
黄氏之先,世载令德。
宪宪右丞,股肱帝室。
笃生夫人,柔惠温恭。
曾靡贵骄,来嫔张宗
孝于父母,顺于舅姑。
以义教子,以礼承夫。
龙图公,高义迈古。
险夷一节,夫人之助。
嗜学老庄,疏封南华
鱼轩象服,以宜其家。
德曜之贤,道韫之智。
视于夫人,曾何足俪。
金人入梦,寔符净缘。
死生大矣,而往翛然。
葬从其夫,先茔之侧。
子孙代昌,考此铭刻。
筑胡公堤记 南宋 · 郑必明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光绪《处州府志》卷四、雍正《浙江通志》卷六一
鄱阳胡公涓进士遂昌,父老请曰:「邑介两溪,每霖雨,溪流涨溢,则堤岸湍齧,而滨溪之民不安枕。
矧县治去溪百数步,儒学又近其侧,兹尤不可缓者。
元祐间龙图张公根尝兴葺是堤,阅时既久,堤亦浸坏。
公能访旧迹起而筑之,百姓蒙利厚矣」。
公慨然自任,乃募民出丁役,具畚锸,垒石为趾,矻然盘固。
及今十五年,无奔冲突荡者,公之赐也。
先是创堤处曰宫潭,横跨一里馀,深可数寻许。
兴筑之始,日不下数千人,官给之直,是以民不告劳,役不踰月而堤成。
张知常元符三年十月 宋 · 余安行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一
上即位二年,用大臣荐,召奉议郎致仕张根知常
诏下,士大夫以至闾巷小子莫不相庆。
张君辞,不许。
卜行有日,余子谒饯,因为之言曰:天生圣贤君子,非为其一身计也。
盖元圣在上,必有同心之臣相与左右,然后生灵以安,而社稷以固。
若乃之圣,生于季末,辙环天下,卒不得志者,岂天之生一圣一贤,固欲遗之,而使斯民不被其泽耶?
抑亦天为后世计焉尔。
愚谓君子与其得志于后世,不若得志乎当世也。
然士之出处,尝患乎忠孝不能两尽。
知常壮年投绂,恩逮重亲;
孝友之声,著闻天下,终不敢违天子命,今又将起而尽忠于王家,知常于进退,过人远矣。
某无才学闻于时,独抱器识,郁郁将老。
知常之退,某之惜,非私惜也,为天下惜也;
知常之进,某之喜,非私喜也,为天下喜也。
此行也,能为人之所不能决矣。
方今太平既久,宴安之毒已萌,思患而预防之,今日急务,孰大于此,可以极口而论之乎?
百执事之间,佞幸布列,骨鲠瑰奇之士无路自进,可以极力而荐之乎?
国家盛强,上下内外无四顾忧,设有大休戚所系,可以奋不顾身而任之乎?
使万世之下,于知常瞻望咨嗟,而不得复见者,不肖与天下所望于知常也。
其勉之哉!
庚辰十月朔
某。
人户典卖田宅物业不行税契者立限令自首诏乾道九年正月十八日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四五
人户典卖田宅物业,往往违限不行税契,失陷官钱。
仰自今降指挥到日,出榜立限一月,自行陈首,与免罪赏,自投状日限一季送纳税钱。
如限满不首,许元典卖及诸色人陈告,其物产以一半给告人充赏,馀一半没官。
仍委叶翥张知常一就措置,令项拘收发纳。
所有州县解发推赏,并依卖田钱格法施行。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五之一七(第六册第五四一六页)。又见同书食货七○之一五一(第七册第六四四六页)。
仲美墓志铭绍兴三十二年十二月1162年12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六、《浪语集》卷三三 创作地点:湖北省鄂州市鄂城区
自国家以科举取士,士以程文觅举,一不中治,见诎于有司,虽负王佐之才,怀治世之具,悉摈弃不用,而阘茸脂韦之士,厕名科级,有阶以致清显者,实系其人之幸与不幸,盖不足计其贤否。
德兴仲美,其贤而不幸者与!
初,仲美受经于从父石月先生,蚤见知重,尝举才武,一旦不屑去之。
政和中,繇乡贡入学,久之不第,仲美喟然曰:「吾亲老矣,旁无兼侍,且遇合有命,吾居易以俟之耳」!
告归,养其父母,宗族无间言,执丧哀瘠,躬负土以奉襄事,作白云亭于冢次,致其孝思,一时名人如吴园张先生根程尚书瑀方待制孟乡、邵少卿昂、从弟吏部应求,与今江西漕使敷文魏公安行咸略去势位,从之游处,自尚书而下,皆为赋诗亭壁,纪其纯孝,而吴园先生至自笔《柳开家训》赠之。
家豪于赀,自仲美先人世以赒急赈穷为务,未尝以为德。
仲美济美弥笃,自奉约甚,语人善不绝诸口,乡闾有讼,往往就之平决,耻干官府。
绍兴苍龙甲戌仲美生六十有八年矣,累举当受恩命,会病以卒。
仲美尝谓人能直己正心,虽生不富贵,死且不泯。
张侍郎杞仲美同学,少善侍郎,以兄事之。
其守潼川,梦仲美与之语,泛论世故,懔懔如平生欢时。
仲美亡有日矣,里人有死而更生者,云恍惚观仲美坐府若大吏然。
夫人刘氏,弋阳人,婉娈有贤行,后仲美六年卒,亦临终不乱。
子男:持、峙、特、待、畤、诗,嗣其业。
女归进士程耦。
绍兴三十二年十二月甲申,诸孤始克奉公、夫人之丧,葬于卓山之阳。
武昌王某,其嫠夫也,以所为仲美行状见令瓯浦薛,求其铭与志。
张伯信韵题吴园画轴 南宋 · 蔡戡
七言绝句 押先韵
谁把吴园较辋川,画图犹复想当年。
要知故国非乔木,文采风流尚宛然。
重修崇学祠自记淳熙十二年 南宋 · 常浚孙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
夫子庙于学旧矣,通天下若郡若邑,以无庙学为阙文,则我朝之盛典也。
故高弟以下,及轲氏凡十有二人,得陪于座,而七十子之徒与后之大儒公羊高谷梁赤之流,得像于壁,而以经学行天下者不间今昔,皆得厕迹于其间,岂气类相从,千载犹一日与?
然则行修于乡,经明于时,易裤襦为衣冠,化鄙薄为敦厚,立先贤之祠,表通德之门,视古无愧者,顾可于学弗祀?
兹非一人之私也,吾道之公也。
惟我朝以忠厚长者之心陶冶天下之士,一洗浅近俳优之习,未及百年,名儒辈出;
又五六十年,通经讲学之士出为公卿大夫者,总总也。
遂昌之为县,山深而土瘠,农末力竭,俱不足以自赡,为士者又贬于他业。
嘉祐八年龚先生原深之始出应进士,登甲科,盖力学于耕桑之下,而自奋于韦布之中,峨冠丝衣,归扫坟墓,拜亲膝下,而乡邑之颇有知者,莫弗歆艳,津津相贺。
已而召为国子监直讲,且为丞,入太常博士,谈经议礼,翕翕然闻于时,则向之贺者,知饬子弟为学。
持节乡部,剔蠹兴善,稍行其志,具酒殽,延父老相劳苦,引后生秀士,勉以学,曰:「吾不徒作会稽买臣辈自衒鬻为也」。
则子弟之为学者,知所以自励。
迨夫出藩入从,始终可观,为名儒臣,则乡邑之俗旷然大变。
今盖七十馀年,邑之为士者视他业且倍蓰矣。
进士为美官,自先生而下,纪名氏于碑日益以众,又皆于德无愧。
乡之长上,知训其子弟以礼义,而士之刻意于学者,不但为科举计也。
曰:「庶无负吾龚先生之道乎」!
始县无先生祠,士往往貌其形于家。
元祐中鄱阳张公根字知常令此邑,有异政。
未及下车,先访龚之墓而礼于学,曰:「邑有龚先生而徒不繁,令之耻也」。
于是台州刑曹华公岳元镇,邑之儒老,而先生之所从游也。
令乃造请致其意,华公为之领袖诸生,发六经之蕴,以先生之未言者终其说。
自是士益知劝,遂昌之俗益以美,先生之学益以传,盖二公之所以左右先生者。
其后邑人祠先生于学,以二公配,礼也。
祠久且敝,而又不以识之,惧无以传,浚孙充员簿领,日与为士者游,辄至祠下,未始不凛凛也,乃撤而新之。
先生晚以元祐党籍谪居历阳,有曾孙敦颐,流落西浙,博雅好修,颇世其家,而居乡由义辈亦于学弗替。
国史有先生传,而赵郡李之仪常状先生之行。
浚孙特书其有德于兹邑者,而作诗以相其祠曰:若有人兮山之垠,冰玉为骨兮𦶜为神。
空谷传响兮生香著人,鬼神呵护兮乌敢自珍?
纵使东游兮推车御轮,阊阖太清兮千里一瞬。
笔补造化兮黼黻天云,容与圣域兮凝神道真。
楼成白玉兮钧天问津,意或下顾兮翩然绝尘。
肃肃庙貌兮殽蔬具陈,以幸吾邑兮吉日良辰。
酒泉如饴兮公其饮醇,青衿拜下兮敢忘公仁
千秋万岁兮惟公是亲,少留亟往兮我涕酸辛。
徼福天下兮久而益新。
按:光绪遂昌县志·外编》卷二,光绪二十二年刻本。
江东奏论边事状嘉定九年十二月十二日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四七、正德本《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七、《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卷一四、《宋元通鉴》卷九九、《宋史纪事本末》卷八六、《续资治通鉴》卷一六○
臣至愚极陋,蒙陛下选擢,将漕江东,朝夕之所尽心,不过州县间常事,未足仰报大恩。
今事有关于宗社之安危、国家之休戚,职有常守,在臣虽不当言,而其义则有可言者。
欧阳修知制诰出为河北转运使,尝请与闻兵事,仁之。
臣虽于无能为役,然亦由词臣出使,且以转饷为职,则边陲利害,臣敢避晋越之罪,畏缩不言?
臣窃见金虏自失国南迁,其势日蹙,比者鞑靼西夏并兵东出潼关,深入许、郑,虏廷危迫之状,见于伪诏所云。
近复传闻敌兵攻围都邑,游骑布满山东
虽探报之辞不无同异,要其大势以河南数州仅存之地而抗西北二国方张之师,加以群盗纵横,叛者四起,土倾鱼烂,厥證具形。
括马敷粮,公私并竭,交钞数万,仅博一餐,危急如此,不亡何待!
臣谨按《国史》,女真叛辽在政和之四年甲午岁。),其灭辽也在宣和之七年乙巳岁。是冬即犯中原。)
臣窃谓今日天下之势无以异政、宣之时,陛下所以自治其国与外禦夷狄者,亦宜以政、宣为鉴。
夫以皇皇钜宋,八叶重光,至于政、宣,盖太平极盛之日,使朝廷之上知守成之惟艰,无难之可畏,惕焉戒惧,以祈天永命为心,亲信仁贤,修举德政,则国势屹然有泰山磐石之固,虽百女真,其何能为!
不幸燕安湛溺之馀,纪纲荡然,无一足恃,本根既拨,枝叶从之,于是女真得以逞其凶残,攻取我都城,倾覆我社稷,劫迁我二圣,荼毒我蒸民,自开辟以来,夷狄之祸未有若是之酷也!
今将戒前车之覆,永神器之安,其道非他,愿以政、宣为鉴而已。
臣尝妄论政、宣致祸之由,其目有十。
夫君臣相敕,维是几安,股肱不良,万事隳坏,其在虞廷,犹以为戒。
蔡京丰亨豫大之说,王黼开应奉享上之门,专以淫侈蛊上心,奢靡蠹国用,土木之功,穷极盛丽,花石之贡,毒遍东南。
甚至内庭曲宴,出女乐以娱群臣;
大臣入侍,饰朱粉以供戏笑,于是荒嬉无度而朝政大坏矣。
其失一也。
《易》曰:「师贞,丈人吉」。
又曰:「师出以律,否臧凶」。
言总师必得老成厚重之人,用师必有节制训齐之律,反是则凶也。
童贯高俅迭主兵柄,教阅训练之事尽废,上下陛级之法不行,溃败者不诛而招以金帛,死敌者不恤而诬以逃亡,于是赏罚无章而军政大坏矣。
其失二也。
《诗》曰:「敬天之怒,无敢戏豫。
敬天之渝,无敢驰驱」。
自昔未闻简忽天变而无祸者。
政、宣之世,灾异数见,大星如月,徐徐南行,日黯无光,汹汹欲动,赤气犯斗,水冒都城
当时群臣恬不知警,方且以怪孽为嘉祥,变异为休證。
此上不畏天戒,其失三也。
大舜之圣,舍己从人,成汤之德,从谏弗咈。
自昔未闻饰非遂过而不亡者。
政、宣之际,以言为讳。
张根论征敛之烦,散官安置;
李纲论大水之变,远谪监征
于是荐绅不敢言矣。
邓肃以进诗讽谏屏出太学朱梦说以昌言宦寺窜斥偏州,于是布衣不敢言矣。
钤结成风,驯致祸败,此下不恤人言,其失四也。
夫君子在内,其卦为《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政、宣用事之臣专以毁忠忌贤为事,凡累朝老成之望,当代鸿硕之材,不以奸党废,则以邪等斥,不以曲学贬,则以异论逐,排沮挫揠之馀,举国无君子矣,虽欲久安,得乎?
其失五也。
夫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而难任人,蛮夷率服。
政、宣之世,京、黼继尸宰柄,、攸滥厕枢庭,其翱翔台省,布列馆殿,非歌颂诗书,即膏粱子弟,非奴事阉尹,即翼附权臣,更引迭援,在廷皆小人矣,虽欲勿危,得乎?
其失六也。
《记》曰:「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政、宣小人颛为蒙蔽,以欺上听。
刘法败死西陲,而童贯乃以捷闻;
方腊破东南六郡,而王黼匿不以告;
郭药师反形已露,而边臣掩覆于外;
女真尅期入寇,而大臣讳晦于中。
上下相蒙,稔成大患,至虏兵济河,而朝廷犹未之觉。
其失七也。
《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政、宣小人专务聚敛,以摇根本。
朱勔以贡奉扰浙右,李彦以括田困京东蔡京改盐钞法而比屋叹愁,王黼创免夫钱而诸路骚动。
人不聊生,散为盗贼,虽微夷狄,亦必有萧墙之忧。
其失八也。
《诗》曰:「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
古者以一士寝敌谋,片言折外侮。
政和初,遣使觇国而童贯实行,辽之君臣相顾窃笑,已有南朝无人之讥。
北事既兴,遂付戎律,以仆隶之才当元戎之任。
节制不明,诸将无所禀畏;
庸懦不武,敌师得以冯陵。
未几副之以蔡攸,易之以谭稹,其为驽怯,又益甚焉。
于是女真知中国之无人,而异志兴矣。
此授任非材,其失九也。
子产以蕞尔之郑崎岖彊国间,区区一环,宜无爱于晋,而子产则曰:「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
一共一否,为罪滋大。
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
卒不与。
秦求地于赵,赵欲与之,虞卿曰:「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而给无已之求,其势必无赵矣」。
赵用其计,而秦不能加。
盖有国者不幸与彊敌为邻,当有以服其心,而不当徇其欲。
方女真与辽国交兵,虽能每战辄克,然视吾中国之尊如高山大海,未易测其雄深,何敢遽有他志?
不幸奸臣腐夫希功寡谋,唯恐无以顺适其意。
彼方邀吾岁币,则予以契丹旧数而不辞;
邀吾燕地税赋,则予以银绢百万而不靳。
至于索犒师则许以犒师,欲贷粮则许以贷粮。
一事方酬而一事已生,前请未塞而后请复起,一切顺承,无敢或戾,而南牧之师已侵寻于境上矣。
盖犬豕豺狼本无餍足,徒知徇其欲而无以服其心,其祸固应尔也。
或者惟以纳张觉、结余睹为造衅之由,而不知召侮取轻,其渐非一。
虽微结纳之事,其能保盟约之不寒乎?
此处置乖宜,其失十也。
今陛下圣德清明,万无此失,然臣独怪一人忧勤恭俭,无愧仁祖之风,而群臣盘乐怠傲,乃有宣和之习。
东南民力耗于军饷者十八,而士卒穷悴,常有不饱之嗟。
灾异频仍,修省之实未睹;
言路壅塞,谠直之士弗容。
君子非不参用,而正论未尝获伸;
小人非不欲远,而谗谄犹或得志。
蒙蔽之风日炽,聚敛之政日滋。
此失未除,臣恐后之视今,犹今视昔也。
虽然,臣外有司也,其于内事不敢尽言,独请为陛下深陈所以待夷狄者。
臣观鞑靼之在今日,无异昔者女真方兴之时,一旦与吾为邻,亦必祖述女真已行之故智。
盖女真尝以燕城归我矣,今独不能还吾河南之地以观吾之所处乎?
受之则享虚名而召实患,不受则彼得以陵寝为词,假大义以见攻。
女真尝与吾通好矣,今独不能卑词遣使以观吾之所答乎?
从之则要索亡餍,岂能满其溪壑之欲?
不从则彼得藉口以开衅端。
黠虏之情,必出于此,不可不豫图所以应之也。
自三数年来,谋国者不深惟长算,而一切倖安。
曩者虏在幽燕,吾以岁时聘问,已非获已;
彼既播越而南,独不可迁延其辞,俟复燕山,然后玉帛往来如故?
乃使大宋臣子拜犬羊于祖宗殿廷之下,其误一也。
岁币之弗遣是矣,然不以还燕为词,而诿曰漕之渠乾涸,使残虏得以移文督责,中原豪杰闻之,宁不以寡谋见哂乎?
其误二也。
并边遗民,皆吾赤子,穷而归我,当示绥怀,疆吏非人,唯知拒却,固已绝中原之望,甚者视为盗贼,戮之焚之。
上流制阃之臣,明揭大榜,来者即行剿杀。
西州总戎之帅杀程彦晖一家骨肉于黑谷山秦陇之人莫不切齿。
召邻国之侮,开边鄙之隙,结遗黎之怨,逆上帝之心,孰甚于此!
其误三也。
积此三误,而吾国之威灵气焰索然矣。
汉昭烈有言:「事会之来,宁有终极」?
夫误于前者不可悔,而应于后者犹可为,所愿朝廷毋再误而已。
厥今庸人之论有二,不曰虏未遽亡,犹可倚为屏蔽,则曰中原方扰,未暇窥我江淮
凡此皆误国之言,不可不察也。
虏之必亡,无愚智举知之,臣不复重陈。
若昔五胡之乱,江左粗安者,盖以群丑并争,莫能相一,故吾江表得以媮旦夕之安。
苻坚既灭慕容,旋起吞晋之谋;
元魏已并诸国,遂萌饮江之志。
今新虏鸱张,尽有河朔,而杨、刘群盗又皆往往服从,臣恐与五胡角立之势殊,未可为江左茍安之计也。
或又以为安边置所,储偫日丰,以此饵敌,何患不济?
臣窃谓不然。
夫金缯遗虏,虽后世偃兵息民之权宜,然用之于国势盛强之时,则足以示恩而不至于召侮,景德之事是也;
用之于国势委靡之时,则适以召侮而不足示恩,宣和之事是也。
傥不思自彊其国,而倚赂遗以幸一日之安,臣知其非策矣。
昔孙氏以区区之吴而当强大之魏,若未易为力者,然其君臣相与策励,遂能挫曹公虎狼之敌。
晋氏东迁,至岌岌也,徒以将相有人,处分得所,卒能破苻秦倾国之师。
今国家幅员万里,贡赋云集,带甲百万,江汉为池,岂下于吴、晋者?
而中外有司忠诚愤激者少,委靡颓惰者多,一闻赤白囊至则相顾失色,不知所为,少定则又帖然矣。
国家平时不爱名器爵禄以宠士大夫,一旦有急,未见有毅然以戮力王室自任者,此臣之所以大惧也。
夫天下之势犹长江大河,上流决溃,下流必无独宁之理。
今荆淮以北数百里间,干戈抢攘,戎马杂袭,正如熊咆虎斗,近在藩垣之外,而或者乃曰无预吾事。
彼其中心实不谓然,姑欲架瞒目前,攫取名器爵禄而去,至于宗社生灵之忧,而使陛下独当之耳。
彼群臣为一身计可也,陛下为人子孙,任九庙之托,奈何付安危于度外乎?
陛下诚欲尊国势以弭外虞,则政、宣之十失必当惩,近日之三误必当戒,庸人之论必当破,自彊之计必当立。
至诚一心,对越上帝,广谋兼听,曲尽下情,以收天人之心,以合中外之助,庶天下事犹有可为者。
若或上下悠悠,养成深患,机会浸失,事变日殊,臣实未知其所终也。
臣自委质立朝以来,区区之愚,唯知有君父,有社稷,故常尽忠极虑,不敢自为身谋。
今见时事忧虞如此,而顾恋寸禄,不为朝廷一言,岂惟自负夙心,抑亦有惭戴履,是用斋心洁诚,忘寝废食,裁成此章。
欲进复休,至于数四,怀不能已,卒以上闻。
意者天诱臣衷,欲以感悟陛下,傥或万一见于施行,则臣虽摈废田里,其幸多矣。
〔贴黄〕臣窃见太祖太宗艰难百战,以有天下,真宗仁宗兢业守成,至于徽宗之世,宇内承平,民物熙洽。
不幸崇宁而后,群小得志,陷害忠良,遂使在廷无一君子。
政和初,辽国衰微,金虏崛起,王黼童贯之徒希功寡谋,取侮夷狄,驯致靖康之变,都城失守,二圣蒙尘。
追念前失,可为陨涕。
臣仰惟陛下锐精典学,亲御经帷,凡祖宗创守之规模可为今日法者,既曰陈于前矣,至于崇、宣之事可为今日戒者,愿诏馆阁之臣编类来上,退朝之暇,以时省览,庶几奸邪误国之状、夷狄猾夏之耻,一一备见本末,于以鉴前失而图今得,非小补也。
皇太子春秋鼎盛,问学日新,亦宜命宫僚编纂上件故实,从容讲论,其于令德,启发必多。
臣位下人微,志在纳忠,狂僭妄言,伏俟诛殛。
朝散大夫知常德府鲍公墓志铭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七、《西山文集》卷四六
开禧中延平从事连帅幕府,时鲍公粹然掌机宜文字,虽言论多与物忤,实质直无他肠,当官不畏强禦,而未尝为鸷害之事。
予常忧其劲苦不可与世耦,既而去为两州,终以落落坐绌,殁于家。
后二十有七年,公之子友龙浦城,相与话畴昔。
回念在三山时,公之争议上官前剌剌不阿,与呵斥奸黠吏奋髯裂眦气象,犹凛乎其在目也。
吁!
气禀之性,或柔或刚,世无孔子退由进求之教,士各以其天资从事,类不能无所偏,然刚者终为近仁,而阉然媚世者,乡原之行也。
友龙以铭请,予不得辞。
公字醇父,其先自开封,又徙括,为龙泉人
曾大考安德,大考贻周,俱以行称于乡。
考谦,赠朝议大夫
妣王氏,赠宜人
朝议尝一与计偕,即不事选举,退而自修于家。
里有讼争,县大夫属以平决,乡民有过,不畏有司之法而畏其一言。
公少敏悟,刻意经学。
踰冠入太学淳熙辛丑进士,调徽州司户参军
先是岁受租,吏因缘为欺,多过取,民困甚,相与愬于州,守以委公,遂顿革前弊。
常平使者命覈一道储积虚实,公驱驰几半岁,尽得其利病以闻,事多施行。
再调汀之上杭,邑多彊劫盗,公察其故,率大家为囊橐,每捕获必穷竟根穴所在痛惩之,盗为衰息。
士风故陋甚,公得三山老儒,俾职教导,士始知所以学。
邑有旱溢,公祷于定光佛祠,辄应。
他日诣州,州久旱,父老白守,请公以祷,雨立至,州人欢呼,称为上杭雨。
州有疑狱久不决,臬使辛公弃疾语其属曰:「自入境,惟闻上杭解事,盍以委诸」!
公一阅具得其情,囚以不冤横死。
用举者改宣教郎,知嵊县,服朝议府君丧,弗果上。
服除,知建平县
属岁饥,疲精振恤,邑人德之,而同僚有私请不遂者,毁公于使者,坐劾以免,父老遮留系道。
复知吉之万安,始至,为文戒吏民以迁善远罪,上下相安,牒诉日稀,囹圄数空,田里间无吏之迹。
吉之士风为江西冠,独万安数十年无登科者,公笃意教养,士之能为文者必加优奖,由是竞劝于学。
比再岁,第奉常、入太学者,始相踵。
绣衣行部,郡县望风震疏,供张争务华侈,公独戒吏视旧比,毋辄加,使者始不能无忤,终以此知公。
及来闽中,凡属郡利若害与军情民隐之实、吏欺谩诞罔状,必具以白帅。
何观文澹荐之朝,谓公于剔蠹去弊功为多。
融州,融介居群蛮中,时北边绎骚,徭寇乘间窃发,距城数十里,有罹其剽焚者。
公严立赏格,督兵以捕,而逋逃窜逸,莫得要领。
徐察之,乃其酋阴饵郡胥,伺州家意向为出没,公发其奸锄治之,寇亦随弭。
使者举公治行为西广最,入对,极言摄郡之弊,上嘉纳焉。
知常德府,湖阴俗尚妖祠,用人于淫昏之鬼,踪迹诡秘不可诘。
公阅他讼,见民有横死者,疑为祭鬼,即命审覈,伏其辜。
焚祠毁像,由是讫息。
公之在官,重湖镜清,商舟安行,庭讼弗留,吏饕扫迹。
使者状公治行,朝廷将就畀以节,而两台吏惮公威严,协力排诋,竟以劾免。
浩然东归,岸巾扶杖,放情山水间,与樵牧相尔汝十年,三续冲祐祠,以某年月日卒,年七十有三,官朝散大夫
娶张氏,先公二十四年殁,赠宜人
子应龙,先公卒。
友龙,今从事郎,监潭州南岳庙
从龙、登龙,皆进士
煜,出继。
长女适朝散郎通判镇江军府事梁正己,先卒,次适成忠郎、监徽州绩溪县酒税何处介,次适进士徐安礼。
孙男七人。
女子一人。
公性任真无矫饰,友朋有过,必直辞规切之。
是非可否,惟义所在,贵势不能夺。
为公家惜财,曰此吾民膏血,吾不忍妄用。
卒之年十月五日,葬于福山,在某乡某里。
铭曰:
有菀兮佳城,偃月象兮福其名。
公之居兮永宁,以燕以庥兮后人其兴。
进礼记集说表宝庆二年十月 宋 · 卫湜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七一、《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二二四
言:伏以私庭学《礼》,妄尝穷汗竹之劳;
昭代尊经,窃欲效野芹之献。
辄忘寡陋,仰渎睿聪。
臣惶惧惶惧,顿首顿首。
惟六籍之指归,赖群言之训释。
《戴记》虽云于后出,汉儒备述于前闻。
制度文为,炳若具陈;
道德性命,灿然毕载。
傥非博习,畴克兼通?
然俚笺臆说,罕识其全,故微辞奥旨,或几于晦,所可知也,犹多阙焉。
臣蚤袭布韦,滥承弓冶,眷时恭俭庄敬之教,颇得父兄师友之传。
念艺著名场者仅止决科,而业擅专门者又多胶柱,乃考同而辨异,爰撮要以芟繁。
孔、郑注疏,孰是孰非;
程、张讲授,或详或约。
会粹略备,编摩罔遗,阅二十馀年,其书始成,凡四十九篇之义皆在,可以施于新学,庶有补于将来。
恭惟皇帝陛下天启皇图,日新圣政。
谓家欲齐,国欲治,必谨范防;
而帝所兴,王所成,不相沿袭。
若朝觐会同之品式,与射乡祀飨之等威,方蒐举于缛仪,以铺张于景铄。
有元老大臣以赞表章之盛,有钜儒硕士以增缉熙之光。
虽简断以篇残,亦海涵而川纳。
兹率录诸家之善,庸冒尘乙夜之观,举而错之,维其时矣。
名曰《集解》,敢睎先哲之纂修
悉上送官,愿备秩宗之采择。
臣所编《礼记集说》一百六十卷,谨缮写成五十册,随表上进以闻。
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
臣惶惧惶惧,顿首顿首,谨言。
宝庆二年十月日,通直郎、知常武进县主管劝农公事、主管运河堤岸、专一点检围田事、借绯臣卫湜上表。
按:《礼记集说》卷首,通志堂经解本。
吴园亲友韵 宋末元初 · 马廷鸾
七言律诗 押删韵
乞得危身百尺竿,冥心晦息掩柴关。
自寻别墅开荒径,忽见高轩厌辔环。
海宇泬寥黄鹄举,风涛浩荡白鸥閒。
剑花落尽长堤圮,叹息英雄隐此山(自注:吴园吴王旧隐,故其地有走马堤、淬剑池、隐将源。)
先大夫薛公圹铭景定元年七月 南宋 · 薛阐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五、光绪《奉化县志》卷三五
先君朝散大夫、新通判扬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赐绯姓薛讳师曾字与参,世为明之鄞人,明今升庆元府
曾祖讳朋龟,朝奉大夫、知衡州,赠正议大夫
妣王氏,硕人
祖讳居实朝请大夫直秘阁淮东安抚、知扬州,赠中大夫
妣朱氏,太令人。
考讳扬祖,朝奉大夫刑部郎中、赠中奉大夫
妣蒋氏、汪氏,并恭人
先君生于庆元丙辰三月十二日酉时
嘉定十三年以刑郎致仕恩补将仕郎
十五年吏部铨,调绍兴府上虞县
十六年修职郎
十七年,今上登极恩,循从事郎。
宝庆二年,循文林郎
三年儒林郎,调处州录事参军
丁内艰,服阕,调徽州岩寺镇
绍定三年承直郎
端平改元,监行在榷货务门。
淳祐元年,特差签书淮南节度判官厅公事;
三年,以考举及格改通直郎、知常无锡县
五年,封奉议郎
八年,监行在左藏西库;
十年,转承议郎六月,转朝奉郎
十一年,通判台州,改平江镇江九江,皆不赴;
十二年,封朝散郎
宝祐改元,充行在点检酒所主管文字;
二年,转朝请郎
三年,主管建康府崇禧观;
四年,转朝奉大夫
五年,通判扬州
六年,封朝散大夫,及瓜,而以病告,至九月十九日酉时卒于正寝,享年六十有三。
呜呼痛哉!
同里厉氏,封宜人,先五年殁,葬于奉化县忠义乡双谷山之原。
子男二:阐,将仕郎
次岩,幼为先伯父儒林后。
女一,顺之,适外甥太学待省进士杨应翔。
孙男二:登秀,辰秀。
孙女一,谦之。
阐不孝,将以景定庚申七月壬辰奉柩合宜人厉氏之兆,方请铭当世大手笔
葬日薄,先摭世系、历官岁月,臧诸圹。
孤哀子阐泣血谨识。
表弟大中大夫集英殿修撰知太平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屯戍军马、鄞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高衡孙填讳,陈洪刊。
四月十三日延陵季子演剧赛神,谨步殷外王父会詹公季墓原韵,赋长律一首 清 · 缪重熙
五言排律
公子留遗圹申浦季子墓,周四百馀步。宋知常州军朱彦表识之。为设像其上。)春申幻旧封。
知音先哲邈,挂剑古风存。
礼让规模远,躬耕气局敦。
冕旒垂雅度,袍笏肃宏轩
四字宸书壮(悬仁皇帝赐让德光前额),三人至德明郑鄤颜额曰至德第三人)
崇台淩日月,宝碣镇乾坤(墓碑十字,传为至圣所书,字大径尺。唐敕殷仲容摹。大历十四年,刺吏萧定刻于丹阳宋朱彦复摹刻于此。)
载祀明君诏正德五年诏列祀典),封侯宋室恩(宋封昭德侯
扶疏盘古木(墓前后有古银杏四株),金碧罨朝暾。
气盛碑能长康熙三十年碑为雷裂,寺人合之,今已长成一片,天衣无缝矣),飙回火弗燔乾隆四十年,邻寺灾火及殿角息燄反风)
江潮流绕寺,山色送当门(寺对面诸山人传即季子耕田处)
绿嫩楼前,青浓砌外荪。
芳踪多灌溉,仁义每追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