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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观文吉甫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一、《龙云集》卷一六
判府文正议阁下:文章功业,似是两涂,不独到焉者难,正亦兼之者罕矣。
古所谓豪杰特起者,某皆班班可见,功业太半在武人;
而穷愁憔悴不遇于时者,乃肯留意文章焉。
擅文章者一切守柔持谨,处事浮脆,揣机决疑,仓卒徊徨,至无复作起其气者。
进功业者感慨自喜,阔略细故,类皆不暇屈折文字间,甚者殆如斲轮者之窃笑糟粕也。
而又偶然成就于变故之临时者,常在功业难;
习惯于喜好之一日者,莫如文章。
是则某也两涂之说犹信。
《诗》曰:「左之左之,君子宜之;
右之右之,君子有之」。
荀卿曰「大儒之效」。
此则两涂之说不复用矣。
就今日求之,非阁下谁乎?
渊乎其精深,烨乎其光明,搴华撷英,萃宿根柢。
六经之羽翼,孟扬之粉泽,诸子百家之独辔而先鞭者,故为论说,为训解,为记传,为歌诗,为表章诰命,皆本末忠义,师友造化,非昔人区区翰墨辈到也。
故某意阁下文章如此。
订正国论,如龟灼布,而得前知;
事为之图回,如腐肉齿利剑,而成败立决。
一日乘边障,揣敌情,宛是樽俎间折冲,枕席上度师,此而虽老于兵间者有不能加,岂直诵《左传》略皆上口,暗与孙吴法合者同日语耶。
天子尝付以北门,今又起而西矣,虏堕吾计中,势则当然。
故某意阁下功业如此。
某昧陋,奋于寒宗,芘赖一官,身世坎𡒄。
譬犹卑枝挠干,擢本弗厚,复托宿硗陵裸壤之上,霜侵雨剥,仅有生意。
至于文章,皆昔尝从事于斯者,姑置不论。
乃若所谓功业,虽未敢庶几,间亦妄有意焉。
而不幸冗散,劫之忧患,怵之米盐,簿书朱墨符移之骚屑又从而蠹蚀之。
是以若此其汩没,不知年往而德惫也。
方阁下大旆取道神都也,而某适在焉,将卜一遇于不待更仆之顷,而缕缕之私,未知所以进退前却。
切自亿度,以为世之三尺童子皆能道吕公之贤,而某也又尝有意乎吕公之为人矣。
旷世一时,方自投足,而独得何俟而不望下风耶?
夫居盛寒,近释重堂之狐裘,而退营市人之薪刍,非人情也。
旧所为古律歌诗并杂文,裒掇之近是,谨以当不腆块而自副焉,伏望阁下之教之也。
浮舟而绝海者,惊蛟鱼之冲,洞鸿沸渭,与波涛相出没,首尾失所,向背死生之变立至。
于此,有不测土圭,不考浑仪,而东西南北辨,则昼占日景,夜指斗极之效也。
英茎韶夏,荐上帝,飨祖考,堂上之声,与夫镛笙磬管,合发并奏,五声十二律齺然不乱者,考之中声也。
如阁下,则某之日星中声也,望之久矣。
辱一言焉,幸甚。
不宣。
题耆英图奉呈子初中丞 元 · 王恽
 出处:秋涧集卷十一、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四十一 故实类
张生好奇兼尚友,古画古书长在手。
欣然示我洛英图,便觉奎光生户牖。
衣冠磊落十三人,閒著一枰谈治否。
堂堂文富两具瞻,天下倚安真大叟。
平头七十是寻常,独有端明未期寿。
方辞晚进不敢班,列宿光中已瞻斗。
北门易虑望佳招王拱辰字君贶,千里驰书恨官守。
升平盛事那得再,梦寐席间把卮酒。
吾侪起敬当如何,再拜乞灵三叩首。
君不见西周文物称全盛,除却邑姜才得九。
神崧间气萃此多,周凤鲁麟纷在薮。
郑郎绘事固入神,自是德星传不朽。
我思仁祖庆历中,庆历政有三代风。
斯民皞皞乐其乐,六合一气开时雍,扶持有位总是诸贤功。
熙宁天子错料事,以忠为邪邪作忠。
放教公等在散地,擢置安石司群工。
惠卿继用二惇起,当时何止惊三空。
呜呼以人为鉴古所取,安得献此与论治道之污隆。
愿君深藏勿轻出,世代虽远多青虫。
役夫行(发表于1914年 清末民国初 · 洪繻
 出处:此诗收于成文出版社《洪弃生先生遗书‧寄鹤斋诗词集‧枯烂集》,又载洪小如所藏抄本、《洪弃生先生全集》、彭国栋《广台湾诗乘》。
役夫之徵遍全台,南北尽处由海输送于花莲港,以挽辎重入山。近中各处,由陆输送于埔里社,而挽辎重入合欢山,或兼凿路。自今年甲寅(1914)四月始,不数日而迭输人夫。每番一甲数人行,其不能行者,敛金以赀行者。每一夫行,百物取具,各甲必费数十金。多有死者,盖剿番之累如此。
瘴气蒸成万峰赤,悬崖洒遍猩血色。
深箐万古无人行,只今道路开荆棘。
路在千山万山中,壑深无底涵虚空。
藤萝尚带洪荒气,炮火横施开凿工。
开凿未已驱人上,征夫前泣后夫望。
手足作车尻作轮,狞雨盲风催转饷。
热气烁人成乳饴,冷气中人成僵尸。
毒湿渍人为腐脾。
天惊地塌雷霆起,复有破石堕空糜躯肌。
昔日中华全盛时,讨番役人人不知。
黄金布地士争赴,岂似(编者按:「似」,《洪弃生先生遗书‧寄鹤斋诗词集‧枯烂集》、洪小如所藏抄本、《洪弃生先生全集》又作「与」。)今日驱人供熊罴。
兵卒三千夫十万,中央南北搜罗遍。
弱者输赀壮输身,迭番践更急于电。
闻道溪中产水晶,复企山中生金英。
可怜膏血换空地,一寸茸茸原野万骨撑。
长林一过无日暧,危峰再去有冰块。
五月穿裘困雪山,万夫痛涕至天晦。
问渠于此何不逃,渠言无处匿蓬蒿。
商鞅保甲诛连坐,惠卿手实吹毫毛。
呜呼,闾阎何事求安堵,此间法比(编者按:「比」,《洪弃生先生全集》误作「此」。)连环弩。
匪所思,虎苛蛇敛不堪睹。
相逢尽觉无人形,山头日作青燐青。
莫怨灾星散平地,试看炮雨穿林冥。
自和二首 其二 1238年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贵豪渠已重金带,贫病侬犹旧布衾。
钟阜解仇无宿憾(自注:荆公吕吉甫解仇。)荆江感事有新吟(自注:山谷有《荆江书事》十绝,建中初所作。)
早知馀耳交难保,晚觉王何罪未深。
白首还乡应闭户,断无保社肯追寻。
吕惠卿曾孝宽疾速比校队法御批熙宁七年二月丙子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五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
已降旨令吕惠卿、曾孝宽比校三人、五人队法,可疾速比校,具事实以闻。
王安石雍正癸丑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乐善堂全集定本卷二十八
保马青苗次第行,累朝成法忽新更。
难将知己酬神庙,都为违人用惠卿
当日司权原作福,昔年辞召岂真清
试看安石居然出,不道苍生转祻生。
团结蕃部法再下吕惠卿参详以闻手诏熙宁十年十月丙戌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五
夏人所恃以强国者,山界部落数万之众耳。
按其地志,朝廷今已据有其半。
彼用之则并小凌大,所向如欲,在我则徒能安抚豢养,未尝得其死。
岂惟不能用之,又恐其为患也,故小有悖戾,官司惟能以利说解之,上下相习畏惮,任其纵散,久失部勒,其近降之法,固非所宜知而敢任也。
然以理言之,彼此均有其人,而利害辽远。
今苟徇边人众知所说,止于旧法聊改一二,则收功疑亦不异往日,徒为纷纷,无补于事。
可再下吕惠卿参详以闻。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更详羌情御批元丰元年二月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七
吕惠卿更详羌情缓急,万一或未尝侵犯彼界,即勿发此牒。
吕惠卿以团定将兵当取裁事逐急从宜施行诏元丰元年二月乙卯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八
惠卿审度事机,以团定将兵当取裁事,逐急从宜施行,务在详审。
徐禧环庆路分画将兵诏元丰元年七月辛卯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
吕惠卿重分画鄜延将兵条约等并已施行,今差徐禧环庆路分画将兵,令与逐路经略司依详鄜延路所定条约措置;
如内有事理不同及别与惠卿计议事件即具奏闻,仍劄与逐路照会。
吕惠卿兼措置陕西缘边四路边防事诏元丰二年九月戊寅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八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
资政殿学士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兼措置陕西缘边四路边防事,诸路措置未了事,各令勾当公事官齐送惠卿看详以闻。
令具析曾孝宽秦凤路兵马不足乞留存将兵御批元丰四年八月己未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九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一五
吕惠卿、沈括相继已委官与经略司措置战守兵马,各有分定,经略司已同保明,委无未尽未便事理,何因孝宽复有此奏?
令具析以闻。
吕惠卿所立鄜延路守禦等条约劄与范纯粹元丰五年十一月丙申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一
吕惠卿所立鄜延路守禦要急、次急、稍缓三等,及据紧缓计置防城器甲、什物分数条约,劄与范纯粹
刘昌祚元丰六年八月壬午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一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八
分兵驻劄人数畸零,若西贼并兵为寇,恐不足枝梧。
可用吕惠卿分将条约,各定战守之兵,无令势分,见露寡弱。
遇贼入寇,须度众寡,战必取胜;
或但能坚壁,使贼无所侵略,亦足困敌兵。
以此戒敕诸将。
吕升卿河东受辞御批元丰七年五月甲辰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五
司封员外郎吕升卿吕惠卿弟,奏乞往河东受辞,既非朝廷专命,但与告归少异尔。
可特依所乞,不住请给支驿券,仍带亲随吏。
范纯粹吕惠卿难协济事御批元丰七年七月辛丑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七
纯粹与知太原府吕惠卿素有私嫌,恐难协济事。
乞察蔡确章惇等馀党阴谋奏(三 元祐元年三月 宋 · 林旦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三
吕惠卿本与王安石同谋共事,后却争权相倾,先帝素恶其奸邪,屏于外任,不令预政者十有二年。
今遇圣明,内自嫌畏,一旦无故托疾而求宫观,则其包藏奸心不浅。
璪辈日夜尚冀其复来,伏望常赐深察。
论出钱害法十事奏元丰五年三月 宋 · 刘谊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四、《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五之二四(第七册第六一六八页)、《宋史翼》卷三
由唐至于五代,暴政所兴,二广则户计一丁,出钱数百,输米一石。
江东、西许之酿酒则纳曲钱,与之食盐则输盐米,供军须即有鞋钱,入仓库则有蕟钱,正税之外又有租钱。
宋有天下,承平百年,二广之丁米不除,江南榷酒而收曲钱,民不得盐而入米,比五代为加赋矣。
嘉祐中许商,乃立租钱,茶租以税为本,比国初又加赋矣。
虽然,民生不见兵革,安于田亩,而以财力奉公家,未告病也。
而论者以为无政事,故财用不足。
陛下有忧之,起王安石参大政,未久而相之,又以王安石所推引而任吕惠卿、曾布、李承之,内则议令,外则察访,举天下之法而新之。
陛下日旰宵中,以听万务。
自古好治之君,至诚笃信,排天下之议论而任安石,未有如陛下者。
安石者以身当天下之怨,以报陛下,固亦鲜比。
当此时,朝廷郡县,颇革因循之弊,上下日以赴功,而一切禁言新令之不便,是以法度未备而已敝。
夫法已有弊,智足以知之,然则当更而不更者,何哉?
是大臣造法之过,而群臣不言之罪也。
伏思陛下所立新法,本以为民,为民有倍称之息,故与之贷钱;
为民有破产之患,故与之免役;
为民无联属之任,故教保伍;
为民有积货之不售,故设市易,皆良法也。
行之数年,天下讼之,法弊而民病,色色有之,其于役法尤甚。
臣请试言其甚者。
朝廷立一法,使民出钱,而害法者十,臣请逐言之。
唐坏租庸调法而为两税,其后每税钱千而增二百,是庸之外一取矣。
五代之曲盐鞋蕟,本朝皆入两税,是庸之外两取矣。
又出茶租,是庸之外三取矣。
又出役钱,是庸之外四取矣。
四取之外,又出宽剩,是庸之外五取矣。
是谓不原赋税本末轻重,而出钱害法一也。
陛下以乡户衙前破民家产,故占籍而税者,皆使出钱以助役,此良法也。
然差役以版籍为宗,版籍以税钱为宗,避差科者或隐寄税钱,诡名以就下等;
又税之重轻不当田之肥瘠,议法之臣未尝讲此。
案天下不正之籍,一切随税而出钱,是谓不正天下之籍,而出钱害法二也。
五等之有差役,一乡不过十人,其次七八人,在公者少,而安居者多矣。
议法之臣始曰助者取于官户、单丁、女户、寺观未尝为役者,出钱以助重役尔。
既而变法不计贫富,以税钱为率而取之,谓之免役。
凡军人代役,则取其钱以还三司,及贫民未尝为役,则又取之,何哉?
臣尝为广西常平矣,广西凡为税钱一文者,出钱七八或五六。
夫一年之间出钱五六,若未病民也;
然以五六钱所出,方夏秋农趋功时,两至官府,公使糜费,又且数倍。
古之养民,「昼尔于,宵尔索绹」。
今之贫民以五六钱夺其时,甚可怜也,故宜、融之民逃入蛮峒,廉州之民燔屋而逋,亦可见矣。
是谓下户出钱害法三也。
朝廷以吏为贪墨,考古庶人在官之制,而与之重禄,用河仓法决其贿狱,可谓美意矣。
立法之初,盖当考事局之繁简,吏案之轻重,州县之大小,以差制禄可也。
不论大小轻重之别,多者至七八千,州县常平两案,或至六千,多者至八千。
本朝簿尉,下县或七八千;
今之吏乃数倍于此,岂非庸钱太厚乎?
其它容有徒费者矣。
如前者既罢之,帐司是也,是谓庸钱太厚,又有徒费,害法四也。
夫庸钱既厚,则取民不得不多。
两浙之民,富溢其等者为无比户,多者七八百千,其次五百千。
臣窃以旧法言之,役之重者为乡户衙前,其次盐秤子,其次酒务。
使为上户者十年而一役,费钱百万,则是年百千矣。
今上户富者出八百千,则是七倍昔日。
以一户计之,十年之出已八百万矣。
如此则民家之钱安得不穷,天下财产安得不蹙,而法为利民。
是谓出钱太重,害法五也。
法以役人有定数,而年岁有丰凶,故立宽剩以备岁,与夫捕虎缓急之用,此良法也。
司农意规宽剩,不立正法,行之数年,州县宽剩刻纳减放不及之钱,贯已朽矣。
役钱中又出杂支宽剩,此为何名而取也!
是谓宽剩太多,害法六也。
夫男耕女桑不给,于买钱以输公家,其势不得无困穷矣,今不恤,卒不幸。
有方二三千里之水旱,则将何以恤之乎?
陛下尝试以近事观之。
前日明堂赦书,元丰元年以前赋剩苗役逋负,一切放免。
江西虽小,所蠲除数百万。
一路如此,其它可知。
臣以谓赋税者朝廷正利,尺布斗粟,何可不偿。
今天下之民,连年逋负,惟幸蠲放,一有饥馑,仰给于县,其故何邪?
盖役钱杂色输官已多,虽乐岁无赢馀,正税所以不入也。
昔之人君盖尝变法矣,然其君臣未尝不相为终始也。
昔者陛下以天下之法弊,故革而新之,则是变法者,陛下也;
承意而立法者,王安石也;
润色讨论之者,吕惠卿、曾布之徒也。
故重司农之权以颁法,又诏仓官以行法,可谓有序矣。
然而造法之臣,不原陛下惠民本意,一切以利为本。
于是患失之徒,争言新法之便,司农不问是否,随事立法。
法未成全,而安石、惠卿有隙,曾布相继罢去,而新法一听于司农
主司农者,大抵妄意朝廷志在财用,希合而已。
大臣袭故事,不敢复议利害,画而守之,行之数年,天下受其弊。
是谓法未成而立法之臣去朝廷,害法七也。
然而上下相目而不言,是群臣持禄养,交负陛下也。
而今日定法之臣又无一言救其弊、徒颁条式以减淮浙役人桩留为说,责诸路依式成书,移东就西,减五增十,固无毫发有补朝廷。
所谓提举仓官,又不肯论列利害,意者欲继前轨,趣成书,总天下方数见之空文,叨天下之功以幸富贵。
是谓司农不察,仓官不救弊,害法八也。
夫二浙之法,始于李承之,其次沈括,其次吴雍,凡三遣使矣。
屡变法矣,然民不知法之为利,而日益贫者,徒知更出钱之法,而未尝减钱以利民也。
是谓减役人而桩留其钱,害法九也。
自改法来,变圆融为和市,有司不为陛下惜,乃轻为价,上督责则下疾驱,为县令者乃一科买于民。
昔臣过淮南淮南之民科黄河夫,夫钱十五千,上户有及六十夫者。
湖南买弩,桩官估二十,百姓实费二千,户有及二十条者。
江西买军须衲袄,官估八百,实费三千。
其它翎毛竹箭,无不数倍。
县官缓急资于民,民出其馀助公上,理固然也。
然民已出役钱,又不免于科配,是谓百色配买,钱价伤民,害法十也。
凡此数弊者,不见于上而见于民,民情壅于上闻,甚可痛也。
《传》曰:「知予之为,取政之宝也」。
今有司但知取民,甚无谓也。
然救今日之弊,岂有难哉,陛下鉴害法者悉更之,民享大利矣。
伏惟陛下察臣之言不在于私,嘉听幸甚。
龙图阁直学士中大夫成都军府事管内劝农使成都府利州路兵马钤辖上护军陇西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一百户食实封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李公行状1090年2月2日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八八、《淮海后集》卷六、《名臣碑传琬琰集》下集卷五三、《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
曾祖讳宗谊,故不仕。
祖讳知至,故不仕。
父讳东,故任江宁府溧水县,累赠特进
南康军建昌县李常字公择,年六十四。
李氏宗出宗室郇公讳远。
祖涛,五代时号称名臣,仕皇朝为兵部尚书封莒国公
公少时仕于湖南马氏,有一子留江南,公其裔孙也,故今为南康建昌人
公少警悟,好学彊记,为文章捷敏,初若不经意,而比成粲然,属寓深远。
皇祐中进士甲科,授防禦推官,权江州军事判官
丁昌源郡太夫人忧,解官。
丁光禄公忧。
服阕,权宣州观察推官,监涟水军转般仓,改大理寺丞、知洪州奉新县
未行,用韩公献肃荐,为三司检法官
神宗即位,诏大臣举馆职,曾宣公以公应诏,召试学士院,除秘阁校理编校史馆书籍,兼太常博士,兼史馆检讨,置三司条例司检详官,看详中书条例,权判尚书考工,改右正言同管勾国子监公事
是时王荆公辅政,始作新法,谏官御史论不合者辄斥去。
公上疏力诋其非,以为始建三司条例司,虽致天下之议,而善士犹或与之。
至于均输之论兴,青苗之法立,公然取息,傅会经旨,以为无嫌,则天下固已大骇,而善士亦不复与矣。
荆公之子雱与温陵吕惠卿皆与闻国论,凡朝廷之事,三人者参然后得行。
公言:「陛下与大臣议某事,安石不可,则移而不行;
安石造膝议某事,安石承诏颁焉,吕惠卿献疑则反之;
诏用某人,安石、惠卿之所可,雱不说,则又罢之。
孔子曰:禄去公室,政在大夫,陪臣执国命,今皆不似之耶」?
而其论青苗尤为激切,至十馀上不已,于是落职通判滑州
岁馀复职知鄂州,徙知湖州
尚书祠部员外郎,赐五品服,徙知齐州
齐故多盗,公至痛惩艾之,论报无虚日,盗犹不止。
他日得黠盗,察其可用,刺为兵,使直事钤下。
间问以盗发辄得而不衰止之故,曰:「此繇富家为之囊,使盗自相推为甲乙,官吏巡捕及门,擒一人,以首则免矣」。
公曰:「吾得之矣」。
乃令得藏盗之家,皆发屋破柱,盗贼遂清。
始,公在武昌吴兴,政尚宽简,日与宾客纵酒笑咏,吏民安乐之,郡以大治。
于是世知公之才,所值无不可也。
属决河灌山东诸郡,公捍禦有术,部使者以闻,降诏书奖谕,徙淮南西路提点刑狱,迁尚书度支员外郎
坐厚善直史馆苏公轼,得其诗文不以告,罚金。
寄禄格行,换朝散郎,迁朝请郎、试太常少卿
公去国十五年,至是还朝,士大夫喜见于色,以谓正人复用也。
以职事对,称旨,面赐三品服,未几试礼部侍郎
文昌府成,车驾临幸,恩迁朝奉大夫,再迁朝散大夫
上即位,覃恩迁朝请大夫试吏部侍郎
朝议大夫,俄试户部尚书
诏百官转对,公以七事应诏:一曰崇廉耻,二曰存贡举,三曰别守宰,四曰去赃贪,五曰慎疑狱,六曰择师儒,七曰修役法。
皆当时急务,而其言役法尤合公论。
又取差免二法,折衷为书上之。
以为法无新陈,便民者良法也;
论无彼己,可久者确论也。
又曰:「贫富俱出赀,则贫者之所难堪。
使富者出赀,贫者出力,庶乎其可也」。
大略如此。
中大夫,除御史中丞侍读,加龙图阁直学士
初,元丰河决小吴,神宗以河势方趋西北,难以力回,诏勿复塞,须其自定,增立堤防。
而或者以谓非悠远之策,请开澶渊游河,分杀水势,又欲自苏村口截为堤,导还故处。
诏遣公视之。
还,奏非便。
又遣吏部侍郎范公百禄、给事中赵公君锡覆视,奏与公合。
而或者犹执前议,锐于兴役,朝廷疑之。
至是公申论其弊,章六七上,而其役竟罢之。
又请分诗赋、经义两科,以尽取士之法;
别自致、因人为两涂,以究省官之术。
其忠言谠论,盖不可以一二举。
至于因时乘间,导迎和气者,多密以启闻,故莫得而知也。
俄守兵部尚书,固辞不受,恳求外补。
章屡上,遂出知邓州,数月,徙成都府
行及陕府阌乡县,暴卒于传舍,实元祐五年二月二日也。
累勋至上护军陇西郡
公风度凝远,与人有恩意,而遇事彊毅,不为苟合。
初善王荆公荆公当国,冀其为助,而诋之乃力于他人。
荆公尝遣雱喻意曰:「所争者国事,少存朋友之义」。
公曰:「大义灭亲,况朋友乎」?
自存益确,士论以此归之。
少时读书于庐山五老峰下白石庵之僧舍,后身虽出仕宦,而书藏于山中如故,每得异书辄益之,至九千馀卷,山中之人号李氏山房
仲兄布蚤卒,事其嫂张敬甚,抚其子秉彝如己子。
自奉清约,所俸入多少,以赒亲族,捐馆之日,无赢赀。
朝廷闻之,赙外特赐五十万。
有文集若干卷藏于家。
初娶狄氏,襄阳遵度主簿之女,蚤卒,赠某县封。
遵度亦俊杰士,宝元庆历间,以文章显名。
再娶魏氏,光禄卿琰之女,亦蚤卒,赠遂宁县
又娶遂宁之弟,封安康郡君
子男四人:长曰摅,扬州江都县,蚤卒;
次曰原,承奉郎
次曰逡,承务郎
次曰迢,承务郎
女三人:长适郢州长寿县主簿孙端,次适郊祀斋郎揖,次适进士黄叔敖
诸孤自阌乡扶柩南归,而公之伯兄时为江南西路转运使,遂以其年十月丙午葬公于南康军建昌县千秋之原。
前期,诸孤请状公之行治。
而公之美实多,难以具著,著其出处始终之大者,以告诸史氏。
谨状。
吕惠卿家传 北宋 · 蒋静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三
(熙宁)三年五月,兼判司农寺
初,淳化中,始置常平仓,贱籴贵发。
祥符六年,并开封、祥符两县仓为在京常平仓,斛斗经二年即以为军粮,而以新好者封桩而粜籴之,政久废。
公乃请以本寺见管封桩兑换发运司薪米,逐仓寄敖收管,遇物贵贱,即粜籴如本法,以平市价。
九月一日,行惠卿言。
州县差役之法久以为弊,重役之家至有破产,而侥倖者役不一名。
衙前、承符、散从之类,色役非一,其弊尤甚,不可胜言。
于是朝廷置局详定利害,而以文字送制置条例司看详,司农实兼领之。
公以为,今欲除去宿弊,使民乐从。
然所宽优者则乡村朴憃、不能上达之氓,所裁取者则任官并兼、易致人言之豪户。
以至衙司县官皆恐无以施诛求巧舞之奸,新法之行,尤所不便。
官吏既不能明见法意,抑又惑于言者之多,筑室道谋,难以成就。
以是为牒具析所以措置施行之状,极于详尽,檄诸路监司,使之如法推行。
卒罢差役法,令当役人户以等第均出,曰免役钱,而一切募人充役,随本役轻重以钱给之。
其坊郭第户及成丁、单丁、女户、寺观、品官之家旧无色役者,皆以等第均出,曰助役钱。
四年十月一日,乃颁募役法(《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一原注引。又见同书卷二一五原注。)
于是御史中丞邓绾言:惠卿昔居忧在两浙,尝托华亭知县张若济,遣押司录事王利用富民朱庠等家借钱四千馀贯田部内,及舅郑膺等因缘凭藉请托为奸事。
有旨令王古根究诣实闻奏。
中书堂吏以章示惠卿,上犹降诏谕惠卿复位,而谓方遣使考言信诞,明卿事枉直,于是非未辨之际,不宜示之不较,以实言者之诬。
惠卿以为义不可留,益请去,且条上所言之妄,乞从中遣使究治。
诏遣徐禧内侍宗道杂治之。
既而御史蔡承禧惠卿罢减司农寺句当官等事,于是罢惠卿政事,以本官知陈州
上犹降诏封示承禧章,惠卿亦条析上之,凡承禧所言二十有一条,无一实者。
宗道等既究治田事,无如、承言者,穷无自解,则又上言为朋党,公然庇护,乞并案之;
惠卿弟温卿以贾贩庸下,尚居一路按察之任,乞赐责降。
初,之言惠卿借钱买田也,惠卿自辨无之,而弟温卿居忧时,于秀州买田,质贷于富人家,亦既偿矣,惠卿方护丧归葬泉州,初不与知也。
事既辨明,当路者必欲害惠卿,乃言虽已根究,而干连人未丽于法,当置勘。
有旨,温卿先次冲替,而遣蹇周辅置勘于秀州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八原注。又见同书卷二七五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