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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象山县蓬莱观碑铭 唐 · 孙谏卿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八
闻图经宝书之蓬莱山。其迹近古。昔相语秦始皇帝使乎仙□辈徐福也使泛沧海。访神仙之术于蓬莱山。此□□□□游止之乐灶踪残丹井泉在观名焉。自隋君统宇之二年。废去之。考乃遗址。肃皇在上。汝南仲宣守临□□□□闻能祈福□上□□兴起焉神龙之初。县肇名创城。诏属于台。及乎广德之二年。爰移于明。台守仲宣得□□□□已七十年□屋伐□荆榛丛荒山属层叠翠寒冷其徒无名人不能宣举(阙十一字)霖□□□□□老□几还□欤□遭压□今上登御之元年。县令宏农杨宏正帝命而官也。精苦史事。操心义□□□□□白玉投□者也喟然而嗟之。□□□□没于高蒿。牛羊牧之。狐兔驰之。许乎葺全不最细其事任刀未堪足□□□□□今世吾且不能率不能不□尔子来乃日计之。日计之不足。以月而年。必为之成功。一唱也而人罔不感。而□□□□□□人□□思尝望之□□不□□□其爽者也县令然之。告刺史陇西李公敬方。既知不私也久矣。赏举□□□□□人私以□太守进士□□□试为美岂知乎大惠生民。苦心建业而异之。我守明岁馀年矣。□恩更于陈□□□□□事无隋焉彭城刘操。郡督邮也。职禦谨□□绳无□□□悉力而前□行其道者也念此蓬莱。非宏农君不能□□□□□陇西公莫从也。乃召工之能匠庸作□甃高□□□□是坛刬謺砌。筑室架栋。上搆崇崇。屹倚横巘虚峦□□□□□起自下而高龙翔凤举。势压奔岭。海日□照赫赫融融。亦孔之□县□□肆民之病请祷而巳大字书贞元□□□□□之御序而初止方之□数十□□俸无悔以答尔家无馀储。县令仁乎。民乎知乎。既了事他山凿石是□□□□□负荷之力□入地壮势如走。为秉笔者书之文章。铭曰。
周祚将衰。
老聃隐也。
其道明明。
溥天之下(其一)(一章)

教言何有。
可得闻乎。
维道与德。
古今共孚(其二)(二章)

谁言隐去。
厥德不死。
□□□□上善若水(其三)(三章)

道不可道。
邈哉微言。
众妙之门
元之又元(其四)(四章)

废与定矣。
败斯必成。
在昔隋朝
当道毁平(其五)(五章)

兴言何自。
自肃皇帝。
天半瀑泉。
高秋鹤唳(其六)(六章)

七十许年犹孤殿□愁大风起。
吹落沧海(其七)(七章)

爰力爰谋。
有宏农人。
功而不费。
焕然而新(其八)(八章)

海月微明。
仙衣蛡蛡。
高坛步虚。
声入松雨(其九)(九章)

建此大猷。
实杨之功。
报言其徒。
自高清风(其十)(十章)
诗人主客图序 唐末 · 张为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七
若主人门下处其客者。以法度一则也。
白居易为广大教化主。上入室杨乘
入室张祐羊士谔元稹。升堂庐仝顾况沈亚之
及门费冠卿皇甫松殷尧藩施肩吾周元范元膺徐凝朱可名陈标童翰卿。以孟云卿为高古奥逸主。
上入室韦应物。入室李贺杜牧李馀刘猛李涉胡幽正。
升堂李观贾驰李宣古曹邺刘驾孟迟。及门陈润韦楚老
李益为清奇雅正主。上入室苏郁
入室刘畋清塞卢休于鹄杨洵美张籍杨巨源杨敬之僧无可姚合。升堂方千马戴任蕃贾岛厉元项斯薛寿。
及门僧良乂潘诚于武陵詹雄卫准僧志定喻凫朱庆馀。以孟郊为清奇僻苦主。
上入室陈陶周朴。及门刘得仁李溟
鲍溶为博解宏拔主。上入室李偫玉
入室司马退之张为。以武元衡为瑰奇美丽主。
上入室刘禹锡。入室赵嘏长孙佐辅曹唐
升堂卢频陈羽许浑张萧远。及门张陵章孝标雍陶周祚袁不约
真宗江南二税外沿征钱物大中祥符元年 北宋 · 陈靖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
臣闻为国之本,重乎烝黎;
至理之先,存乎教化。
烝黎泰而国祚永,教化行而理道昌。
前古哲王,光宅天下,未有不由是而能君兆庶,保宗祧,享奕世绵绵无疆之休也。
然则烝黎之所以泰者,必在衣给食足,赋均敛平,使安得其居,乐得其业,无非辜而陷法,无为盗而憎主。
故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是也。
教化之所以行者,必在刑简政廉,德广信笃,使礼有所设,乐有所施,无密法以害人,无违分而取利。
故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是也。
今国家奄有万国,垂五十年,声教所及,遐迩必至。
然臣学非博物,材不逮人,罔能周知四方是非休戚,唯敢极言本职利病根源。
伏愿圣慈子细详览而留意焉。
今年正月内准敕差充淮南转运副使兼同发运事,于二月四日到任,方欲求民疾苦,报国宠光,计未遂心,治且移所。
自受江南转运使仅踰半年,俗病民疵,十得七八。
其小者乃当官而行,固不避事;
其大者实干邦计,非可自专。
然或隐不言,诚恐得罪。
江南伪命日,于夏税正税外,有沿征钱物,曰盐博䌷绢、加耗丝绵、户口盐钱、耗脚斗面、盐博斛斗、酝酒曲钱、率分纸笔钱、析生望户钱、甲料丝、盐博绵、公用钱、米铺衬、芦䕠米、面脚钱等,凡一十四件,悉与诸路不同。
乃煜父子僭窃江淮,糜费爵禄,寻纳朝廷之琛赆,又失淮海之土田,物力不充,征敛苛暴。
太祖恭行天罚,诚欲吊民,而自克复之初,旧弊不去者,盖樊知古始怨伪朝不与名第,担簦去国,献策复仇,属天运之有归,遂甘心于故土。
然小人之见,无大略于时。
既任转输,罔思鼎革,而辄思怒其主,流毒其民。
使我皇朝只得伐罪之名,未见吊民之实,因仍旧贯,以至于今。
又其沿征数内酝酒曲钱、盐博䌷绢、盐博斛斗者,江南旧日许人私下造酒,等第科纳曲钱,及尝散与官盐,博换䌷绢斛斗。
归复之后,酒则禁断,盐则不支,上件沿征,准前输纳。
其次耗脚斗面、加耗丝绵,诘其所由,亦皆类此。
前后巡抚、采访、制置、茶盐承受,体量发赈贷等,皆承委寄,不察疲羸。
不唯不察疲羸,而复益之疮痏,遂使货家鬻产,偿积叠之征科;
去土离乡,入逋亡之簿籍。
目击堪叹,天高莫闻。
加以累年荐饥,甚不堪命,今岁虽稔,亦罕宁居,实病本之转滋,致仁化而未洽。
矧夫否极则泰,感而遂通,通泰之期,计在今日。
伏惟陛下膺图受箓,继业承祧,念太祖丕变之实难,省太宗治平之不易。
恭默思道,期庶绩以咸熙;
惕厉为怀,畏一物之失所。
故臣得以有犯无隐者,诚谓陛下必能澄流于源也。
又臣尝观《周书》,兼之汉史,见文王、高祖开国创业,劳苦艰辛,无所不至;
武王、孝惠缵功述德,而犹天下多故,域中未宁。
洎乎周成、汉文,治定刑措者,非文王武王不及成王之英睿,高祖、孝惠不及文帝之智略,盖开国创业之际,定霸争雄也,缵功述德之时,去愚取贤也。
诚雄霸之未分,贤愚之相半,果断靡暇,举置惟艰,故显忠遂良,然后治定刑措,萃于成王、文之世也。
我皇朝太祖东归江浙,西克巴岷,南平越裳,北扫泽潞,非定霸争雄欤?
太宗殄三晋之昏迷,斥两河之丑虏,黜群邪于荒服,采多士于草莱,非去愚取贤欤?
夫如是,太祖文王高祖之时太宗武王、孝惠之日,陛下则成王、文之世。
太祖太宗已无愧文、武、高、惠于前,陛下必超迈成王、文于后也。
江南州郡,民物凋残,太祖太宗未果安辑,非独二圣遗善以贻嗣君,抑亦周、治平悉在三世。
噫!
周祚八百载、汉四百年,历代延洪,无出于是,陛下得不动心哉!
臣所贡刍荛,盖当职任。
陛下倘允愚计,确赐主张,则显忠遂良,治定刑措,起于此而成于彼,亦将不远矣。
陛下果赐主张,无令沮难,则臣愿竭忠,亦复得为陛下剖析而别白也
江南归命二十有七载,赋敛关市,山泽搉酤,至于百货之珍奇,庶物之巨细,每岁所入,有增无亏。
执事于外者得以叙为劳能,坐邀恩爵;
会计于内者得以资为绩用,固保隆崇。
只谓财帛之繁,食货之富,足以实国,足以供军,殊不知货物悖取,人民之受弊;
人民受弊,盗贼之必兴;
盗贼必兴,干戈之不戢;
干戈不戢,郡邑之罔宁;
郡邑罔宁,农桑之失业;
农桑失业,则国食无所出,货帛无所求。
然后欲图润,不唯不克全有,抑亦庶几于乱,则蜀川事殷鉴未远也。
臣虽甚狂瞽,亦识便宜,挽粟飞刍,诚为本事,聚财积谷,敢不用心。
然或践彼常途,昧于至理,不过每到州府,长索事分,接问刑狱之清滥,拘检钱谷之盈虚,降次小大之务场,稽考出纳之文簿。
孜孜点算,一一看详,有欺罔则寻究元由,有错误则责挞胥吏。
遇羡剩之额,录为己功;
堪搉易之财,夺其民利。
茍且随时之誉,希求进秩之荣。
待至官满归朝,动不失所,如此亦为称职,亦可安身。
其或有暗君亲,无益政教,臣所不忍也。
臣今所陈前项沿征一十四件者,并伪朝旧弊也。
其顺归之后,亦更有甚于此者,臣未敢辄言。
陛下睿哲聪明,孜孜求理,茍或审其子细,必是大恻圣怀。
臣终俟他时,尽布愚款。
又上件沿征数内,亦有可永且仍旧,亦有可易而从新,亦有可推作国恩,亦有可施为民便。
若微臣专擅擘画,料朝廷必未施行。
何者?
供亿尚烦,储蓄未备,众人不知别有微旨,或相排沮故也。
愿陛下察此愚管,且许留中,然后密抽微臣赴阙质问,傥事可采择,则系于否臧;
如理涉虚浮,则甘俟典宪。
复虑陛下以臣欲归京阙,别有希求,且臣自是远人,所得已踰始望,崇阶贵秩,非敢有心。
但恨天赋性灵,不能茍徇时俗,致此喋喋,烦渎圣明。
毕从事东鲁赴任序973年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小畜外集》卷一三
在昔姬旦以摄政于周,伯禽食邑
用四代之礼乐,有千乘之兵革,表以龟蒙之山,带以洙泗之水,风淳俗厚,君义臣直,梦华胥之国,跻仁寿之域,未为比也。
大朴既散,淳风渐浇,失文、武之遗基,当桓、庄之乱政,沴并妖聚,瑞减祥消,苍生嗷嗷,罔知攸诉。
天念民弊,生仲尼以救之,执持宪章,鼓扇仁义。
高飞日月之翰,廓开阴翳;
大定《诗》《书》之理,教彼昏蒙。
三纲五常,于是乎在。
然而上有定、哀不道,下有季、孟专权,隳沦素风,蔽塞鸿业。
厕陪臣之列,无尺土之封,下位区区,为累如是,以至山颓木坏,良可悲哉!
厥后周祚波倾,鲁邦波歇,暴秦新莽之下,固不足徵。
宋天王子百姓、君万邦,兴替当义,理乱在目,思欲化九有如覆盂,用群贤为利器。
乃眷东顾,言是邦曰礼义之乡也,非有德者不可居之矣。
虽圣主遐烛,贤侯远临,日挂念于万机,恐失所于一物。
乃择朝贤,通而理之;
又设幕职,观而察之。
所谓用得其人,民受其赐也。
东平毕公当是选也。
公法姬旦,师仲尼,手握宪章,心抱仁义,重飞日月,再阐《诗》《书》,三纲五常,予又得而见矣。
噫,公有仲尼之德,异仲尼之时,君非定、哀,臣非季、孟,素风无窒,鸿业大行。
一角来祥,罔有泣麟之泪;
九苞作瑞,固无叹凤之声。
陈桓子不见居齐,讵劳请伐?
少正卯无闻犯鲁,何暇行诛!
夫如是,则晨至而暮理,不为难哉。
议者曰:公是行也,抱其德,遇其时,若敬而守之,奉而行之,见周、孔之道尽行于今世矣。
珍重珍重!
历代传授 宋末元初 · 陈普
 押词韵第三部
伏羲神农黄帝氏,名曰三皇居上世。
少昊颛顼及高辛,唐虞尧舜为五帝。
商周兮曰三代,三王禹汤文武是。
尧舜传官禹传家,天与人与非私畀。
夏禹一传启以贤,少康兴夏灭猿𤡬(自注:二臣名。)
十有七世至桀王,成汤放桀夏绪坠。
殷汤应天而顺人,兴王地方七十里。
太甲太戊武丁,三宗有商为专美。
祖乙盘庚亦贤君,三十传纣覆商祀。
周兴积累由后稷公刘太王王季
文王大勋武王集,伐纣牧野作牧誓。
成王嗣位在幼冲,周公辅政天下治
成康措刑四十年,几移周鼎幽与厉。
夷王下堂王室卑,平王东迁春秋始。
至于威烈春秋终,二百四十二年尔。
鲁卫晋郑蔡燕曹,姬氏同姓皆兄弟。
异姓齐楚秦宋陈,春秋列国侯十二。
其间五霸相继兴,齐桓小白晋重耳
宋襄秦穆及楚庄,名曰尊王假仁义。
战国七雄莫如秦,韩赵魏燕齐楚起。
秦灭六国吞二周,周祚至于赧王止。
天王三十有七传,八百馀年属周纪。
秦帝始皇太暴虐,位传二世而已矣。
汉室龙兴灭秦项,高祖刘邦赤帝子。
末年国本几动摇,四皓一出回孝惠
吕后临朝诸吕反,赖有平勃植赤帜。
文景之世比成康武帝好大功伐喜。
霍光拥昭而立宣,江充诬谮太子戾。
厥后外戚多擅权,平帝新室莽篡位。
光武诛莽复中兴,汉为东汉炎运炽。
明章二帝世所称,至于灵献汉祚替。
前汉高文武宣朝,后汉光明章七制。
两汉相传二十四,禅魏曹丕窃神器。
分为三国魏蜀吴,鹬蚌相持真鼎峙。
魏则曹丕吴孙权,蜀则先主称刘备
魏曹承汉才四传,天下权归司马氏。
晋室肇兴司马炎,三王追谥昭思懿。
两三传间至怀悯,群胡云扰如鼎沸。
五凉前后南北西(自注:前凉张轨后凉吕光南凉秃发,北凉沮渠西凉季日高。),四燕前后南北异(自注:前燕慕容廆南燕慕容德后燕慕容垂北燕冯跋。)
秦前后西前秦苻健,西秦国仁,后秦苻苌。)赵前后(自注:前赵刘渊后赵石勒。)后蜀大夏相吞噬(自注:桓温李势后蜀李雄大夏赫连。)
东晋元帝建康,天下南北分形势。
南则晋宋齐梁陈,北则元魏东西魏。
北齐后周犹一隅,隋文混一朔南暨。
平陈禅周隋杨坚,夫何三世隋嗣毙。
李唐继之纂洪图,高祖太宗成功易。
武后易唐而为周,仁杰一言回睿意。
玄宗末载杨妃禄山叛逆为子弑。
肃宗东征复两京,宪宗见弑陈洪(自注:宦官。)
文宗有才诛克明(自注:宦官。),德宗猜忌任卢杞
太宗玄宗宪宗,号称三宗商可拟。
末后难制藩镇强,宦官奉立皆私议。
唐后迭兴有五代,梁唐晋汉周相继。
五代五十三年间,后有十国皆僭伪。
齐楚吴燕汉晋唐,周吴越如蜂猬。
宋受周禅握乾符,扫除僭伪皆风靡。
太祖姓赵都汴京,雪夜常幸赵普第。
太宗真仁英神哲,历代承平善继嗣。
至于徽钦金虏来,误国奸臣京(自注:蔡京。)(自注:秦桧。)
高宗南渡宋复兴,建都钱唐歌舞地。
孝及光宁守偏方,侂胄既诛由诸史(自注:弥远。)
在位历年四十馀,前有仁宗(自注:四十二年。)后有理(自注:理宗,四十一年。)
至于度宗宋祚微,皆由平章似道弃。
建隆德祐十六传,大元一统兴燕蓟
敕赐封崇寺为额记大中祥符九年八月 北宋 · 童蒙亨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常山贞石志》卷一一
夫《易》象载有否有泰,《君陈》明有废有兴。
其否泰废兴,良有以也。
愚虽不佼,敢试明之。
昔周宁王商纣,如日入地中,拘羑里之患,岂非否哉?
暨乎否终则倾,乃交于泰,尔后子孙逢吉,卜世三十,享祀七百,岂非泰也!
非商罪之贯盈,商祚其何以废;
非□主之至德,周祚孰能以兴!
斯则视之于彼而譬之于此,如响之应声,言不虚尔。
兹寺也,非逢衰世而不有废也,非遇盛时而不能兴也。
嗟呼!
兴废万端,不可殚言而已,故略举一隅也。
封崇者,乃古道济寺也。
久而废之。
齐天保七年为建置之始也。
隋开皇十一年重兴像阁,层构楼台,凤翅飏烟,龙麟㶿翠,乃壮丽于中也。
晋开运二年,犬戎犯边,是时君臣微弱,力不能制,以致赵魏之境,千里之地,狼烟斗昏,掬为茂草矣。
于时此寺遭荡𮒫之罄焉,殿阁严像,一而靡存,缁流俘虏,一而无返。
《书》曰「火炎昆冈,玉石俱焚」,斯之谓也。
迄于今,以长历推之,经七十有二载矣。
大宋雍熙中,有五台僧怀兴因巡礼□锡届此,观其旧址存焉,有必葺之志。
乃呵狡㕙,叱󶳇狸,剪搴萧蒿,析除荆棘,而安卓庵之所,□聚徒众。
廷义、德浚、智神、智从、智岩、知解各相次住持,共诱居民,旋化功庸之费。
以日系时,历二十馀年,院宇斯备,尚以古寺为名。
祥符初,圣上封泰山,禅梁甫,升中告成之际,乃有当寺僧惠庆欲契明朝之美,弥坚改额之愿。
我心匪石焉,而匹夫不可夺其志也。
一旦谓同褐法润曰:「大丈夫偶千年之运而不能革去其故,鼎取其新,胡颜为释氏之徒与」?
润曰:「俞哉」!
誓同其志也。
乃率润拂衣奋迹,揆日登涂。
润乃说而随之。
庆非利有攸往,未浃辰间,而南渡河,共设焚舟之计。
暨亲行阙观大礼,大礼毕,銮舆还京,至韦城,乃上书于驾前。
祥符二年秋七月十有一日,降敕赐封崇寺为额。
时也,空门既耀,梵宇生光。
顾皇恩而赫赫,俄临荣观电落;
鸿休而兢兢,失次乍听雷奔。
誓将尘芥之心,用报乾坤之惠。
伏虑春秋寖远,坠失纶言,乃勒贞珉,永彰不朽。
蒙亨文亏富赡,学昧该通,既请命以坚承,在固辞而靡敢,是乃直书荒斐,聊纪岁时。
敢初筮于童蒙,但包羞于作者。
时大中祥符九年岁次丙辰八月二十五日记。
莱阳县趣果寺新脩大圣殿庆历五年九月 北宋 · 徐振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民国《莱阳县志》卷三之三下
文中子》曰:「佛,圣人也;
其教,西方之教也」。
以其然者,谓能设方便、究苦空之理,作善者升之天堂,受乐无极;
为恶者囚诸地狱,所□不尽。
故使□者懦而凶者归乎善矣。
是以知佛之神圣不可象尽也已。
始称一佛,复證果者七,名曰祖焉。
自兹以降,枝叶扶疏,厥名繁夥,等于河沙,以至□名号者阿弥陀万计亿数。
然则数千年后,飞尘不足齐其多矣。
且佛生长于西方,设其教,教其俗,犹谓克艰,矧流诸中,绵邈亿万里,含齿之伦,家家信奉,人人尊拜若己师焉。
茍曰不神,奚数千年閒,使缋容彩像密处重屋,厥徒诜诜,手炉燔香,旦暮拜祝,目不识蚕而被纯绵之密丽,手不执耕而饫膏粱之珍美,墉陛彩篆,土木文绣,焕赫厥居,炽拟王室,盛而弗泯者哉?
亦常有杰出流辈、通明教旨者拥徒百数,俨然肃□,□据禅坐,演畅厥义,使懵者知而昏者明,寂灭超陷之理悟而开焉。
围绕瞻礼,谓之出世。
噫!
广我圣人之道,明我圣人之旨,章缝衣冠,声振海□者,其徒不及二三者,诚无他焉,止所谓蚕然后衣,耕然后食,又什一之赋在其中矣。
完厥室庐,止可以蔽乎风雨,乌足与彩篆文绣之炽髣髴而谈也!
呜呼!
佛之教始于汉明,寖于梁武
迨乎我朝,受禅周祚,皇泽帝化,日月所照,靡不被及。
北有五台清凉之境,西有峨嵋驾象之所,南有泗滨生圣之藩,中乃都城集福之地。
佛庙之胜,无土无之。
皆金碧滉漾,绀瓦鳞次,列刹相望,楼阁台殿,高下参差,门户千万。
每岁会皇上诞辰,落发称大比丘者不减千数,天下业经试可、籍名奏御者又不知几千焉。
故知百民五僧,不为诬矣。
方今之盛,颇近萧梁。
以天下之广、缁田之众,岂无能树教饰像、发辉前佛之心者哉!
和上俗姓吴法号方教东牟黄山人也。
幼恶尘累,知佛之可以归依也。
始年十二,南来昌阳,礼寺僧志虔师焉。
十九剃头,二十受具足戒。
披大如来衣,日化四方,广增善利。
一日,舍己钱三十万,遣徒南抵馀杭,购白檀大圣真像。
入境之日,击鼓吹螺,缁俗淆混,驩扶笑引,合杂道路。
至止之初,和上复敕其徒曰:「真像既睹,秘宇未备,可共化缘」。
信众乐从,命工鸠植,成侧殿于院之巽隅,面乃金方,便乎夕之礼。
已而丹梁虹伸,雕甍鸟企,既壮且丽,以落厥功。
于戏!
能树西圣人之教,章西圣人之道,若天之高、地之广、日之明,俾无穷尽,非和上则谁与?
振,邑子也。
被率纪实,固艰牢让,搦管遣辞,腼颜弗既。
镵诸坚石,用传不朽,庆历命元五载岁乙酉九月癸未朔九日
按:光绪《增修登州府志》卷六五,光绪七年刻本。
周公文成之德赋(公旦成此文武之德。)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古灵先生文集》卷二
天开周道,臣有姬公,灭管蔡流言之乱,成文武盛德之风。
摄政宣谋,纂徽柔之懿铄;
勤王致理,集保定之元功。
足以劭重光于有后,扬休命于无穷者也。
当其待旦输忠,摄仪建极,谓文考之兴也,方启于周祚
武王之立也,肇平于商国。
念遗业之至重,非冲人之可测。
我乃兼彼三王之事,成此二后之德。
践阼而治,绰兴纯被之谟;
陪扆以朝,庶广丕承之则。
才美中著,勋劳外施。
能勤教之行也,遂竭节以成之。
业业为师,缵居岐之茂烈;
拳拳作相,隆在镐之丕基。
盖夫国得士而乃昌,后非贤而罔理。
惟文也,顺帝则而抚方夏;
是武也,遏乱略而为天子。
懿王业以昭若,赖我公而成此。
股肱周室,启明明在上之猷;
左右成王,绍谔谔以昌之美。
用能蕃卫中国,疑丞大君,恢好仁之景范,集偃武之清芬。
将以垂绵绵之瓞,昭郁郁之文。
白屋礼贤,缉多士济宁之化;
东山祗役,固一戎大定之勋。
茍非绩著勤劳,心专夹辅,上以追奉乎西伯,下以钦承于姬武,成休德于二代,固重基于下土,则何以父作子述,七百年永著徽猷;
散财,三十世茂隆丕矩?
盖以忧劳干国,忠利推诚,远启中兴之道,光扬未坠之名。
皋陶为舜帝之谟,功宜一贯;
管仲霸齐桓之业,道匪相成。
此则昭致纯熙,绰平暴乱,本枝百世兮宝系丕固,子孙千亿兮英猷克焕。
噫,奚知圣德之成焉,由兹公旦。
骏马歌 明 · 练子宁
君不见穆王八骏游天路,迹遍寰宇尚无度。
乐同王母宴瑶池,赖得君牙周祚
又不见明皇幸蜀八马龙,天宝不及开元中
渔阳鼙鼓烟尘黑,玉环妖血鞍鞯红。
君看玉蹄三十二,莫是天闲旧骐骥。
残阳一片雨馀天,芳草何年牧扫地。
雄姿逸态汗血新,风鬃雾鬣腾踏匀。
一嘶一齧各有趣,或行或止森同群。
奚官控出尘飞动,岂是造父王毛仲
麒麟虽在地上行,光价合为天下重。
摩挲猛气犹腾骧,出世即论周与唐。
吾皇不受千里献,黄金乐施涓人方。
骏兮骏兮渥洼种,际会风云擅才勇。
还君此画歌我辞,阊阖风生毛发竦。
吴门芹宫策问(一三)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六二、《江湖长翁集》卷三三
问:天下之事,泥古不必便今,徇其名不若既其实。
三代而后,胶于泥、弊于徇而贻患者多矣。
至是则改过无我者,乃帝王之度。
成王不归周公汉祖不止六国封乎?
昔也疑,今也新逆,刻印未已,辄销继之。
寿周祚之脉,而定汉家之鼎,其不系此乎?
曩者议臣有请屯淮南之田,期以复古者寓兵于农之意,救今日养兵耗财之弊。
行之数年,本始之谋画饼捕风,而民以被扰告,兵以不乐闻。
寿皇圣帝审言者之悠悠也,罢去不疑,兵欣然而归,民帖然而安,而郡县之吏亦免调护耗蠹之患。
圣度无我,高出周汉之君之上,顾岂泥古徇名者所可拟议。
虽然,财之耗于兵极矣,戈之士一,不知负耒者几家可以奉之。
救此之弊,舍兵民之外几乎无策。
而兵民之难合,自五代始。
唐初犹以府兵彊,府兵寖弊,则娄、郭、韩重华之徒出而收屯田之利。
夫以府兵近州法,太宗行之而便,屯田沿汉法,诸公行之而利。
唐去今未远也,不闻其泥古而不便于今,徇名而遗其实,何欤?
意今行之有未得其要欤?
将所屯者非其地,而屯之者非其人欤?
抑今日之视唐,又有古今名实之间不可胶柱欤?
或者谓法行之贵久,而执之贵坚。
王介甫为青苗、助役,非不坚而久,拂众遂非,贻害甚深长也。
今以屯田之不便罢之,军无间言,而淮人鼓舞欣跃,则益知介甫之久而坚果缪矣。
然养兵足国之计,屯田之外犹有策画可讲而行,行之而无害者乎?
愿闻此,以备谋国者之有闻。
湖州武康县渊应庙记 北宋 · 毛滂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九、《东堂集》卷九
雷君不出装,不复渡扬子而西者,五年于兹。
惟郁华君驾六螭,衔火自烛,馀烈烜然,下曝斗分,吴人不几腊其胔,藁其骼,云不盖山,泉不濡井,东阡西陌,尘翩翩也。
嘉禾郡最剧,如著炉炭上。
武康东出不百里,距嘉禾近,闻其田里萧条,屋散雀鼠而鱼游锜釜。
武康四达比邻,远辄不过三四十里。
比岁闻东西南北境往往轻其赋,独武康县官如平时。
虽然,岁未尝不闵雨,一无雨辄走群望,又为西竺乾法以请,卒无雨。
长老云,直县西八里有响应山,而龙居其山之下,潭水之中,盍往请焉?
余披图牒又得之云,唐县刘汭尝请雨如愿,欲即驰诣请之,未出山而雨。
他日又请,或行半途雨,或返舍未越门限雨。
以故苗垂死辄活,且遂秀以实也。
他日无雪,又往请焉,如雨之信。
因上其状于州,又上郡刺史,且致书诸公间,曰:「龙栖吾邑甚惠,东南无黔突,维疲骸厉首纷相枕籍,而我邑有遗啄以分鸡鹜。
县官赋且办,医师括药囊,无以呻吟叩门者。
朝廷当何以报之?
愿亟以上闻」。
州伯遣主簿送中牢醴酒来,曰:「吾城无雪,县令致吾意于龙,幸分我一尺雪」。
即日往告如伯言,彻牲,云物见雪意,逡巡霰集瓦沟,下如跳珠。
其夕大风飘忽,蓬勃号且东南去,如奔万马,驰千乘车,如铠而戈者相前后,铮铮也。
明日,闻吴兴城濛𩆓雪中矣。
元符二年十二月部刺史上闻,书下春官,有司请曰:「祠庙当旌封者,先赐庙额」。
五月敕书下,赐庙额曰渊应。
然初无有庙也,邑人虔上恩,即共出钱财作屋二十许间,堂潭潭也,庑翼翼也,墙屹然,门焕然,壮哉,侯伯之居乎!
雨旸之变,天耶,人耶?
有数乎,适然乎,抑有召致者乎?
浩浩苍苍,上果有帝居,龙果役于帝者乎?
将帝尸雨旸,或者龙得专之。
班固书曰:「政失于此,变见于彼,犹景之象形,响之应声」。
雨旸之变,或见于治世,固言岂皆然耶?
然岂独云尔,先儒之言皆尔也。
一人吁嗟,王政为亏。
所谓政者,州邑皆有政,朝廷虽治而州邑不治,其变将自及所不治者,于以累其民乎?
《易》曰:「天地以顺动,则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
审如是,则风雨温寒傥有小异,亦天自不顺,何预人事?
而所谓常雨常旸,又何自而致之?
意人事盖天事尔,天虽不可以晤语,然帝不言而居其中,视焉惟人,听焉惟人,则人与天果相因矣。
岂自天作者皆人,自人作者皆天,天与人若是者,亦莫知其然耶?
虽然,王天下者不罪岁,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
呜呼,跃马肉食者纷如也,皆王者所以殷勤属一夫者矣。
雨旸苟不谐于时,凝旒一堂之上,四顾万里,所与弥纶而辅相者,诚当念此。
丞相丙吉道逢牛喘,问之,此果能任其职,而知所以当忧欤?
孝妇死,东海旱,其罪有在矣。
或曰:「若是,子缪将有此雨乎」?
嗟乎,余非敢有也。
苇洲竹屿之间,牧儿钓父与令相依者,少于凫鹄。
上之泽汪濊易满,予不敢使之壅而不流,庶几穰穰满家者在此。
或曰:「浩浩苍苍,上果有帝,雨旸当自帝出,于龙何有?
而子之言夸若是哉」?
余闻云从龙,且曰龙,雨师也,是帝欲其云行雨施而下泽焉,则龙当任其职,龙不任则帝不泽矣。
嘻,岂特龙哉?
乘朝车食太仓者皆龙若也,彼有龙名而职不任者,其出不为人祸,则反为身殃。
身在孔甲之世而夏德衰,漦流厉王之庭而周祚去,喜睡则珠亡于颔,薄游则射中其目。
有龙油然流帝之泽,如渊应者乎?
然闻龙居钧天帝居,上下星辰,呼嘘阴阳,薄蓬莱,羞昆崙,而不即其茫洋,穷乎玄间,奴驱列缺而隶走箕伯,宜其一嘘而宇内湿。
乃悒悒于漻澥间,菜畦麦陇之下,朝嘘暮呵,仅足相濡者,其稼曾不满眦,岂龙之类至多,帝畀其地或褊小,辄不能究其用欤?
彼眄睐层霄,涵泳朝夕之池者,或反与旱魃接殷勤之驩欤?
余尝至淮海上,四望渺然,但见䲡鳝出没,闻有龙而不果见,时见篙师贾客过,辄祝而祀之曰:「豆肥酒香,钱财多有,龙其福我」。
竟去千里,余问其所当祝,云:「有龙恃其居,每辄出狡狯,见怪神,则狼狈波澜,颠倒日月,裂帆摺柂,覆舟如叶,垂涎闪舌,牵其人,尝其血,以自肥腯,故不可不祝。
然不闻有能出膏泽者」。
余亦颇怪世所传岁大旱祀龙而雨者,多在湫潭间,未有闻祷于淮海之上。
岂篙师贾客所云者,特鳅鳝之,彼其曝陆梁而含脂韦,能媚于帝以取容,退而挟其宠以夸鱼虫,虽龙亦为之逡巡引却如此耶?
渊应虽载图牒,其初庙貌无有,血食鲜至,箫鼓不作,独饮玉浸之绀寒,庇云璧之苍秀,负之偃蹇,友烟霞之容与而已。
其所自养者约,而施人者常倍蓰。
余每至潭上,徒想见其萧飒疏瘦,寂寞无营以老也。
庙成,父老请记岁月。
余糊口父老上,无所润泽其子弟,而惭惶于龙者,涉笔慨然,又系以诗。
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十五日
紫微郁纷,阊阖九门
孰司帝泽,有臣蜿蜿。
曝鬐扶桑,砺角昆崙。
鳞翼一奋,溟海倾盆。
孰为其家,珠宫贝阙。
汹涌万里,荡云沃日。
孰尸其间,䲡鳝出没。
胡不归,淹泊咫尺。
其归非艰,朝发夕至。
伏类蚕蠋,起涵天地。
天飞渊潜,浮沉皆戏。
于穆渊应,光发久翳。
潭山得色,群望抱愧。
突兀新宫,荐椒奠
聊穰尔家,豚蹄非计。
十雨五风,永相岂弟。
过隋论 北宋 · 谢薖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五、《谢幼槃文集》卷八
隋高祖椒房之亲,假黄钺之制,秉国政以辅少主,知周祚之将亡,有革命拯民之意,舜禹禅让之心。
当是之时,中外侧目,权贵忌之。
于是诏五王剑履上殿,以慰安其心,亲造赵王之第,阴欲观其行事而阳示不疑。
手持太阿之柄,虽阴谋窃发,曾莫摧其锋矣。
高祖既有天下,明政刑、修守战之具,欲以混一区宇,西斩吐谷浑,北破突厥,靺鞨重译而纳贡,高丽稽颡而入朝。
命爪牙之将,驱熊虎之师,旌旃楼船,千里相望,大军南渡,日阴未徙而亡陈。
天下已定,销兵偃武,有临朝愿治之心。
躬览万机,日昃不暇,衣服器用,崇尚朴素,遣使者以问疾苦,引乘舆以避老幼。
罢鱼龙之戏,痛《雅》、《颂》之声不作,则当时之士有牛弘、许善心、姚察、虞世基之属承其诏。
欲举先王之坠典,修明五礼,则苏威、薛道衡、王邵之徒当其任。
如使高祖得行其志,则堂堂平隋,不可与周、陈同年而语矣。
惜乎高祖有为天下之志,而无为天下之量。
操持大器,恐天下之并起而轧己,譬如闾巷窭民,一旦有十金之藏,意其有担囊而趋者,惴惴恐惕,夜不能寐,彼独不知富家父亦自有体耶?
当此时,藏纬候图谶造兵器者有禁,客舍无公验者坐及守令,朝廷之上,言未卒口而鈇锧随之。
太子勇,立炀帝,其危亡之兆已萌而高祖不悟也,此其过在于无为天下之量。
所以无为天下之量者,何也?
忠厚不崇,刻薄而善疑也。
古之帝王刻薄而善疑,莫如秦始皇,其疑之愈深,堤防之愈密,而患辄随之而生。
始皇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金人十二,盖疑天下之人有持兵而反者。
然不知陈涉之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奋臂一呼而金城不守也。
秦法,群臣侍殿上,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陈殿下,非有诏召不得上,盖疑左右之人有包藏祸心者。
然不知荆轲之匕首乃发于燕督亢之地图,而无目之高渐离犹能举筑以扑也。
事有旷千百年而合若符契者,秦隋是已。
秦世皇刻薄而善疑,传之二世而亡;
隋高祖刻薄而善疑,传之炀帝而亡。
借使此两君崇忠厚之德,修宽裕之,以怀来天下,后虽有淫荒之子孙,宗庙尚可以延。
汉高帝不过泗上亭长唐高祖亦北面而称臣耳,其能取天下而有之耶?
故曰。
亡秦隋者非汉与唐也,秦隋自亡也。
《诗》云:「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
是以圣人为天下,稽之往哲,考之前事,察治乱之由,循宽猛之宜,仁风德泽,摇荡浸灌,人心归之如父母,措天下于磐石之安,谁得而侮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