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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计次魏所藏先世帖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八、《性善堂稿》卷一五
破荒先生计公者,蜀之笃行古君子也,今观此数书者亦可概见矣。
公于龟山前辈,而因其侄质所疑于龟山,至于再至于三,若不能自已者,非其力学好问,老而不倦,安能如是之勤勤也?
其一书云:「杨中立久安所习,乍见乖异,不能无听莹(谓虽乖异不无聪明也。),久当自悟。
若《左氏》学,子房、萧、陈、陆贾、刘敬、叔孙通之造汉即由之(谓子房陆贾叔孙通学《左氏》尚可,萧何起刀笔吏,陈平起屠,刘敬起戍卒,亦谓由《左氏》学,正窃疑焉。),虽董仲舒贾谊不能也。
中立独非所论,为复并《左氏》非之,计料莘老亦未能遽达也。
请问晋灭虞虢,同姓不名何说?
因信试及之,要知其解何也。
必曰虞虢有罪,未若邢之罪也,而卫燬名云云」。
又一书云:「杨中立见《圣志论》否,云何」?
又一书云:「杨中立发去也未?
且与伸意,《圣志》如有论难,可阙一字来,当与辨析令通也」。
今《龟山集》有书问明道《春秋》,《伊川集》亦有书答龟山《史论》,其事颇与此合。
公书云六哥太博,岂其侄为太学博士龟山太学耶?
龟山游太学,从伊川兄弟学问,所造稍自精诣,太学之士几指目之以为异类,公亦云乍见乖异,宜也。
盖洙泗之学不传久矣,自濂溪始发明之,一传而为伊川兄弟,当时骤闻之者类多骇愕。
忌日不御酒肉,礼也,而谓正叔不好佛,何为食素?
庆吊不同日,礼也,而谓闻哭而不歌,未闻歌则不哭。
至于不胜其忿,遂直指以为奸邪,所见不同至于如此。
公虽以龟山为乖异,然其心拳拳然欲相与往复商议,有问之弗通弗措之意,视夫一言不合辄相诋毁,不顾天下后世之公论者,岂不相千万哉!
公之六世孙仲谟出示此书,三复之馀,不胜仰叹,因具述其事以示同志。
嘉定十一年四月十九日山阳度正周甫书。
上治道事宜疏周显德四年 五代至宋初 · 窦俨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六十三、全宋文卷三九、《全唐文》卷八六三、《册府元龟》卷四七六、《资治通鉴》卷二九三、《宋史》卷二六三《窦俨传》
伏以历代至理,六纲为首:一曰明礼,礼不明则彝伦不叙。
二曰崇乐,乐不崇则二仪不和。
三曰熙政,政不熙则群务不整。
四曰正刑,刑不正则巨奸不慑。
五曰劝农,农不劝则资泽不流。
六曰经武,武不经则军功不盛。
故礼有纪,若人之衣冠;
乐有章,若人之喉舌;
政有统,若人之情性;
刑有制,若人之呼吸;
农为本,若人之饮食;
武为用,若人之手足。
斯六者,不可斯须而去身也。
陛下思服帝猷,寤寐献纳,亟下方正之诏,廓开艺能之路。
士有一技,必得自效;
学攻百端,靡不明至。
故小臣不揆愚鄙,欲有陈导,于礼、乐、刑、政之内,劝农、经武之中,相今所宜,各具疏列。
其一曰:夫礼者,太一之纪,品物之崇,与天地同其节,与阴阳顺其道。
协于分艺,行于国家。
本之以忠孝,文之以伦义。
君臣、父子、夫妇之制,冠婚、丧祭、射御之容,朝聘、享宴之宜,军旅、田猎之事,各有宜称,不相侵越。
所以讲信修睦,所以洗心防患。
上得之尊,下得之安。
定亲疏而别同异,明是非而彰贵贱。
执之则致福,缪之则招悔。
宪物成教,崇政明本,未有不由于礼者也。
自五帝之后,三王以来,有益有损,或因或革,咸有章宪,书于册书,浩浩千编,不可遽悉。
越在唐室,典章颇盛。
程轨量,昭采物,酌中古训,垂法百代,则有《开元礼》在。
纪先后,明得失,次其沿变,志其楷式,则有《通典》在。
录一朝之事,包五礼之仪,义类相从,讨寻不紊,则有《会要》在。
此三者,圣教经制,国之大综也。
爰自梁朝之后,仍世多故。
典台之官,皆差使于公务;
礼直之吏,悉昧昏于检按。
至今每有戎祀之事,朝会之期,多于市廛草议定注,前后矛盾,卒多秕稗。
臣窃以保残守阙,因狭就寡,乃暗主之事,非明君所为,岂可以光陛下超世之宏图,为大朝千载之盛美也?
所宜阐令猷,以立国典;
缀叙旧书,以为邦纪。
义在精审,理资端要,可以范围五帝,楷则万古,彰陛下之圣明,礼不虚道者也。
伏请依《唐会要》所设门类,上自五帝,迄于圣朝,凡所施为,悉令编次;
凡关礼乐,无有阙漏。
《开元礼》、《通典》之书,包综于内,名之曰《大周礼》,俾礼院掌之。
太常博士如得其人,宜久其职。
年深则兼官在任,勿使旁转。
如是则助风教而弥隆,升典制于将替,隐核前轨,声施无穷者也。
其二曰:夫乐者,以德为本,以声传御。
中出所以导志,外扬所以审政。
有天地辰宿,有轨数形色,有阴阳逆顺,有离合隐见。
天数五,地数六,六五相合,故十一月至,生黄钟。
黄钟者,同律之主,五音之元宫也。
元宫之谐于仲吕,母子也。
传于林钟,夫妇也。
回于大簇,父子也。
聚于南吕,子妇也。
两阳必争,二阴必乖,故抗衡者多异。
前五相追而后五相随,盖由是也。
一章之中,凡有七闰。
亥未巳丑酉午寅者,七闰之正也。
日有盈缩之度,月有迟速之期,故或进于前,或退于后,阴阳之理也。
六钟六间十二节,凡二十有四位,声气之大率也。
平分为七直,而略其馀,则子寅卯巳未酉戌谓之羽,子寅辰午未酉亥谓之宫,子丑卯巳未申戌谓之角,子卯辰巳未酉戌谓之商。
此四者,靡靡成章,峻而清厉,郑卫之音也。
与夫推历生律,以律命宫,九六之偶,旋相为宫,三正生天地之美,七宗固阴阳之序者,于其通人神,宜岁功,生成范宜之德,纪协长大之算,则精粗异矣。
在乎审治乱,察盛衰,原性情,应形兆,则殊涂而同归也。
三正者,一为天,二为地,三为人。
七宗者,黄钟为宫,大簇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
角为木,商为金,宫为土,变徵为日,变宫为月,徵为火,羽为水。
龙角、元龟、天豕、井侯主乎角,平亢、河鼓、楼聚、舆鬼主乎商,天根、须女、庖俎、鸟啄主乎宫,辰马、阴虚、耗头、天都主乎变徵,大火、兵封、天高、鸟翼主乎变宫,龙尾、元窒、四兵、天倡主乎徵,天津、东壁、参伐、輹车主乎羽。
角之数六十有四,商之数七十有二,宫之数八十有一,变徵之数五十有六,变宫之数四十有二,徵之数五十有四,羽之数四十有八,极商之数九十,阳之数一百二十有八,阴之数一百一十有二,五音之数毕矣。
神无形而有化,处乎声之门。
故昭之以音,合之以算。
音以定主,算以来象。
触于耳而激于心,然后可言其乐也。
其音五,其声十二,其调六十,雅部之乐也。
其音四,其声八,其调二十有四,胡部之乐也。
隋唐以来,乐兼夷夏;
天宝之世,雅部大备。
宝应之后,音律渐衰。
郊庙殿廷,旧事失次。
黄巢荡覆京兆,钟磬皆毁。
龙纪返正之岁,有司别创乐悬,乘风虽存,旋宫何在?
音范寖失,至今阙然。
岂可以一时偶失之事,为百代无穷之制?
何以训正四方,绥和百神?
轨物垂则,示人之极也。
昔唐虞历载,颂声方作。
文武相继,乐教大同。
陛下布昭圣武,彰信天下,宗社灵祇,聿监明德。
所宜宪章成式,不失旧物,原始以要终,体本以正末,使乐与天地同和,礼与天地同节。
伏请命博通之士,上自五帝,迄于圣朝,凡乐章沿革,总次编录。
凡三弦之通,七弦之琴,十三弦之筝,二十弦之离,二十五弦之瑟,三漏之籥,六漏之簥,七漏之笛,八漏之篪,十三管之和,十七管之笙,十九管之,二十三管之箫,皆列谱记,对而合之。
类从声等,虽异必通。
编于历代《乐录》之后,永为定式,名之《大周正乐》。
俾乐寺掌之,依文教习,务在齐肃。
如是则可以移风俗,和上下。
和顺之象著,则嘉盛之德备,则六变至幽深,九奏达高明,知乐之为大者也。
其三曰:夫政者,正也。
正率下,下思尽诚,则上无阙政。
人能持政,非政持人。
若失人而务政,则虽勤而何益?
故人道敏政,政在择人。
择人之先,自相而始。
登庸廊庙,则有经启措置之权;
入侍帷幄,则有将近承弼之任。
机事攸综,号令攸发,平章于百揆,维制于四方,不可不重也。
唐末政出中要,轻于爰立,才处辅相之任,便兼公揆之官。
卿大夫奔竞公行,礼让道息。
未得之日,则以致身富贵为驰骛;
既得之后,则以与国休戚为忧虞。
乃三缄于统要之司,独善于兼济之职。
但思解密勿之务,守崇重之官,逍遥林亭保安宗族。
于身之谋甚利,于国之效如何!
方今宰臣,实罄忠力。
燮和元化,则岁以之丰稔;
攸叙彝伦,则时以之雍靖。
上无阙政,下无异议,固能明举贤才,罗济经略也。
伏请宰臣于南宫三品之中,两省给舍已上,有能经营国家,宁卫社稷者,具名以举。
若陛下素谙才业,上符定制,则辅相公揆之授,诚亦得宜。
陛下向不知名,或官品未称,则令以本官权知政事
尚书丞郎权知政事,则兼散骑常侍之官。
陛下岁年之间,察其为作,如能兴利除害,献可替否,进贤才,退不肖,则迁其官,加其秩。
官高者则受平章事,未高者但循资而转,且令权知。
如其非才,即便守本官,罢知政事,让其举主,令廷谢知过,亦由子玉败军、令尹当责之义也。
《书》曰「试可乃已」,又曰「历试诸艰」。
今班行之中,有员无职者大半,可令量才授任,临事制宜。
出则以公务效试,入则以旧位登叙。
任事者有赏,不任事者当黜。
黜陟既明,天下自正。
此则为政之道毕矣。
其四曰:刑者,五行之鞭策,五性之权衡,下民之堤防,有国之纪律。
自古五刑之设,期于无刑。
仲尼曰:「民有轻辜,必求其善,以赦其过;
民有大罪,必原其故,以辅其化」。
如有死罪,期使之生,则其善也。
刑肃俗弊,《礼》谓疵国;
胜残去杀,《传》称善人。
昔汉文断狱四百,殆致刑措。
唐朝贞观之世,岁决死罪二人。
今陛下恤刑慎狱,义权情恕,非不至也,而天下冒禁丽法者甚众,殊死大辟者颇多,盖由未塞其源,而理其著者也。
省刑之要,厥有二端:一者谨吏,二者息盗。
谨吏在乎责长,息盗在乎类取。
吴姬群笑,孙武加戮于队长,此责长之明效也;
襄民不道,班伯得贼于首豪,此息盗之良术也。
夫一县之政,总于令长;
长正,下吏自肃。
一州之权,统于牧守,牧守缪,僚属必滥。
滥之与肃,上使然也。
近代下民之讼,多讼令佐;
敢诉牧守,十中或一。
讼令佐者,皆理察;
讼牧守者,十无一问。
纵或诘之,而归罪陪隶者众矣。
斧钺不用,刀锯日弊,古人耻之。
典刑不阿贵贱,贵犹当罚,贱者自戒。
如是则官吏畏法,刑损其半矣。
而又除其寇盗,使无逸越。
除盗之术,大概有三:一者,使贱人徒侣,自相纠告,纠告不虚,则以所告贼产之半,赏其告者。
或一人能告十贼,亦以十贼半产与之。
亲属之间,比许容隐,在于用权救弊,亦可暂更。
今后有骨肉为非,许令首告。
然所被告者,不可令至极刑,伤宗族之情,失风教之义。
令通指同行徒侣,则除恶甚多。
骨肉所首之人,特与疏放。
如是则同恶自相疑阻,争先于陈告;
骨肉欲保其亲,竞来于原首。
此息盗之上策也。
二者,如郑州新郑一县,团结乡社之人,名为义营,分立将佐
一户为贼,则累其一村;
一户被劫,则罪其一将。
大举鼓声之所,壮丁云集。
贼徒至多,不过一二十数;
义营所聚,动及百人。
贼人奔逃,无有免者。
见今郑州封内,唯新郑独免敚勷。
顷岁尉氏强民,潜往密县行劫,回入新郑疆界,杀获苦无漏遗。
岂止自部之中,不留凶慝;
兼令涉境之寇,难出网罗。
此息盗之中策也。
三者,有贼之后,村人报镇,镇将诣村验踪。
团保限外不能获贼,罪罚镇戍。
此息盗之下策也。
如是则奸盗渐息,刑又损其半矣,何虑汉文之年、贞观之世,不在于今时矣?
其五曰:农者,至正之道,自然之资,为邦大本,当今急务。
欲国家之康济,在府库之充盈;
欲府库之充盈,在田畴之修辟。
人力可以课致,地利可以计生。
若地利有遗,人力不劝,欲邦宁本固,化洽时雍,不可得也。
今宰牧怠职,百姓怠业,旷土不垦,履亩是忧。
但随宜以耕耘,惟天时而是赖。
茍有水旱,其将奈何?
危殆之机,在乎返掌。
晋朝开运之岁,即其验欤。
夫欲富国强兵,爱民利物,兴事任力,崇德尊道,敷至化,恢长御,革颓风,洽丰泽,无不由家给人足而驯至其道也。
家给人足,始于务农。
务农之原,实有三术。
一曰广田,二曰已债,三曰节费。
广田则所获丰羡,已债则储积可保,节费则岁计有馀。
今民不广田,良有以也。
盖虑无尽地之稼,括为税簿,则并竭所收,输不满要,谁不惧也?
晋、汉二代,累发德音,使民多种广耕,只以旧额供赋。
既种之后,旋以见苗计租,以至仓箱匮空,乡井愁叹。
先皇享御之始,赦书节文之中,亦劝民勤劳,不殊前意。
至今旷隙之地,荒莱不开,由于诚信前失,民无固志者也。
夫为政之先,莫若著信。
商君移木,岂礼也哉?
盖使人信之,则无不治也。
陛下宜散下明诏,使民广田,但输旧租,永不简案。
上言宗庙,以表至诚。
令州郡悬法之所,刻石示民,民必信之,而田广矣。
田广则多获,多获则民足。
王者藏于天下,实一国之富完。
此广田之上策也。
小亩步百,周之制也;
中亩二百四十,汉之制也;
大亩三百六十,齐鲁之制也。
今所用者,汉之中亩。
若步以大亩之田,输其中亩之税;
或额不敷旧,则虚加满之。
逮于次年,而田自多矣。
此广田之中策也。
前所言已债、节费,利莫大焉。
今编户之氓,以债成俗。
赋税之外,罄不偿债。
收获才毕,率无囷仓。
官有科折之弊,私有酺醵之缗,倍称速息,半价速卖,则利贷一斗,而偿四斗矣。
欲民不困,岂可哉!
此外乡闾之中,尝有酒食之耗,谄僧佞佛,相扇成风。
且瑞雪甘雨,和风所致,非为一乡一里委曲而降。
小民无知,竞作斋赛,一岁之内,数数有之。
是则债利之劫民也,将倍于公赋;
斋赛之蠹民也,又等于王租。
欲民之饶,终不可致。
莫若已债节费,归利于民。
起于来年,不得通债。
今岁见偿之者,但令以本债偿之,留其利馀,为民不债之备,则民食资半矣。
夫阳秋之候,豺獭尚祭,民祭里社,自古而然。
宜于二社之辰,得以祭馀,共相饮食。
其馀祈祷散赛之事,严禁罢之,则民食又资其半矣。
民食既足,则民力普存;
民力普存,则穑事敦业;
穑事敦业,财用益丰。
因其利而利之,则国富刑清,天下知礼节矣。
其六曰:兵者,所以成武功,遏乱略,行天讨,顺人心,混一区宇,昭宣文德。
三五之代,不能去兵。
故轩战阪泉,尧征丹浦,西伯戡黎之诰,成王践奄之誓,即其前躅也。
陛下卜世之数,莫知其纪。
五德所正涖,万方之率从。
未占而孚契人心,不戒而谋同时利。
淮南李景,负固不宾。
陛下神略内融,大权潜运,整军经武,倏往忽来。
戎路一巡,则八州降附;
灵旗再指,则四塞荡平。
归命者一一皆存,来战者万万无免。
偏师献捷,迨有百数。
仁赡交背以请命,寿春全城而北迁。
淮上咽喉,古来未有。
命以众击寡,以尊伐卑,以正破伪,以强陵弱,鲜不克矣。
然兵道贵速,速则惠民
在敌境者,免驱掠俘馘之无期;
处内地者,免资粮供亿之为役。
荆湖两浙,并有舟师,闻其水战之利,胜于淮寇。
皆未肯协心齐力,犄角成功者,盖虑吞韩并魏,灭虞兼虢,唇亡齿寒,势之惧也。
陛下宜分命使臣,谕其成策,锡之以丹书铁契,质之以左宗右社,其三方协同大举。
秣陵沦陷,南服怀柔,则元功盛勋,当崇赏厚报,俾百世传袭,保其江山,旌旗服章,僚属官秩,咸用旧制,朝廷弗询。
彼既信誓之文,又蒙宽大之诏,必能禀大君之神算,藉清庙之灵祥,亲督蒙冲,横江长骛。
李景必分兵禦拒,首尾支离。
陛下乃躬御六师,方轨南进,驻驿江北,图惟厥成。
则濠、庐等州,可不攻而拔矣。
大唐方与县栖霞寺讲堂佛钟经碑 唐 · 朱怀隐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八十九
盖闻香山耸构。
如来开说法之堂。
雪岭疏基。
菩萨起安居之寺。
椠龙宫于月路。
架迥舒丹。
雁塔于云□横空叠翠。
是□重台累榭。
必控圆泉
梵宇祇园。
多连山岳。
依而悟道。
就以知真。
至如四月王宫。
六年法树。
尊三乘之轨躅。
阐八政之□□得其门者。
则豁尔天开。
迷其路者。
则窅然云合。
虽复银函东度。
玉字南翻。
象负之所不胜。
龙藏之所未尽。
莫不绝□门□□□□义高□□□扬烟戾止。
荫菩提之巨泽。
尽芬子于方城
游无碍之遐疆
承天衣于磐石。
欲明常住。
觉体生光。
将说真空。
□□微□□□□养之国□入祇洹之城。
遂得夙悟苦空。
坚持戒行。
去妻子如脱屣。
委家马若遗尘。
并托真乘。
咸归正觉。
侧闻造像沙门获□□□缅镜成龛。
罗汉取雄黄之树。
敢缘斯义。
窃景前修。
各舍宝财。
俱为净业。
靖信士张师旷骑都尉王善义却行等
敬造□□□□□□置臬撰日开基。
擢修干于松峦。
采规模于梓匠。
梁结影。
望璇极以通光。
芰井披英。
泛银河而荡色。
虬檐雾辟。
凤幌□□□□□临似度金娥之影。
霞窗晓彻。
疑窥玉女之容。
讲座众于灯王。
听筵多于方丈。
开宝丞之奥典。
阐金字之微言。
显證一□□□□慧□□各解俱会真如。
清信士阎文袖王孩王慈骑都尉司马感张智静司马明远
敬造一佛二菩萨洪钟一□多心经□部□刻浮檀。
如彫水玉。
毫光夕泛。
爱月凝辉。
绀彩晨明。
慈云结□洪钟晓韵。
风传浮磬之滨。
法鼓齐惊。
声飏孤桐之岭。
停酸□劫拯泓大□闻之者挥剑而断惑绳。
听之者摇钩以离魔网。
洞崩云之秘
字相辉
极垂露之华踪。
烟文交映。
抑□□□□虑。
托六念以矜怀。
望树阶梯。
归依胜业。
上为□天皇天后皇太子藉此庄严。
□斯法本。
神明翊卫
幽显扶持。
括地开源。
张□□极定陶□于宝思。
苞宇宙于神襟。
恒游波若之船。
永荫菩提之日。
况乃圆泉隐映。
密尔猴池。
乔木森疏。
依然龙树。
波含日□□荡菱光。
□□天衣。
仍低盖影。
前临酆邑。
星弩开五色之疆。
却背砂邱。
天孙标九河之镇。
迥接获麟之野。
俯枕观鱼之台。
孔宣□□□存鲁□之望斯在。
周游□□藻月思于烟花。
登陟□□畅风襟于露叶。
云如鹏翼。
忽已垂天。
树异若华。
翻能拂日。
足使庐山□□精舍均芳。
□□笼□仙都比丽。
庶凭灵鉴。
共建丰碑。
方与县令通□郎宋元凤
衔命西秦
佩铜□□□职出宰□□□墨绶而司官。
宽猛相□韦弦并□导之以廉耻。
敦之以孝
礼让风行。
仁恩雨沛。
□巨鳞于鱼甸。
局逸翰□□□敷化一□□□舞鸾之化。
调风百里。
风均□蝗之风。
洁类冰壶。
处脂膏而不润。
明齐水镜。
隐伏而犹神。
静䛇圆狴腾□□□丞郑元□□□□□□尉□□操并冠盖八川。
羽仪四海。
含辉荆岫。
出则连城
孕彩随□生而照乘。
五墨究其枝派。
九易竭其泉源。
水溢方(阙十字)团扇泛娥影而动仙歌。
六艺兼须。
三端乂备。
咸□□情慧□降意禅门屡陟云楼。
频依日殿。
如来半影□□□□室之未修。
舍□全身之函。
恨珠台之未就。
俱抽正俸。
并起檀心。
仪凤四年岁次己卯四月庚戌朔八日丁巳毕功。
□□□□□移河内之灰。
长嬴戒辰。
气改淮南之燧。
交河合浦
朱鸢
并入法流。
同闻甘露。
纵使萧邱永扇。
毒火不然。
阊阖长开。
业□□□托斯妙力。
遐栖兜率之宫。
驭彼胜因。
远庀净居之域。
晒通贤之绮构。
偶福地之韶规。
虽敏恧终鼮。
未择菁于义窟
思非杨凤。
阙绚藻于词林。
□□□物缄丹诚连□议因机染素窃会□林辄扣庸音。
聊□腐翰。
式旌盛事。
乃缉铭云。
其词曰。
星光早落。
劫烬初开。
□□□度白马西来。
祇洹有庙。
波若成台。
方逢飞锡。
乃遇乘杯(其一)
妙觉是生。
真如首出。
德侔造化。
功苞权实。
横流法雨。
高浮慧日。
□□□魂优填丧律(其二)
神工构极。
净域开场。
日华莲井。
霞照梅梁
雕楹玉饰。
镂槛金装。
应龙若动。
威凤疑翔(其三)
天孙却背。
星弩前通。
□□凫峄枕輢龟蒙
桐山清露。
磬水吟风。
高平草绿。
大野花红(其四)
衲衣梵志。
莲花长者。
望月知虚。
闻钟识假。
并甘蝉蜕。
咸能喜舍。
永留天供。
长充鹿野(其五)
梁岑勒峻。
燕峤铭勋。
矧伊绮构。
阙纪馀芬。
才非掷地。
念恧临云。
声腾永劫。
义属斯文(其六)
请建置方田奏明道二年 宋 · 刘平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宋史》卷九五《河渠志》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三、《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四六、《续通典》卷一
臣向为沿边安抚使,与安抚都监刘志尝陈备边之略。
臣今徙真定路,由顺安安肃保定州界,自边吴淀望赵旷川、长城口,乃契丹出入要害之地,东西不及一百五十里。
臣窃恨圣朝七十馀年,守边之臣,何可胜数,皆不能为朝廷预设深沟高垒,以为扼塞。
臣闻太宗朝,尝有建请置方田者。
契丹国多事,兵荒相继,我乘此以引水植稻为名,开方田,随田塍四面穿沟渠,纵广一丈,深二丈,鳞次交错,两沟间屈曲为径路,才令通步兵
引曹河、鲍河、徐河、鸡距泉分注沟中,地高则用水车汲引,灌溉甚便。
愿以刘志广信军,与杨怀敏共主其事,数年之后,必有成绩。
乞随苗水脚钱并依旧法奏嘉定九年五月 南宋 · 赵希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九、《宋会要辑稿》食货四四之一七(第六册第五五九一页)
纲运一项,如纳苗人户元有随苗水脚钱,州委通判,县委丞掌管,盖所以充起纲之用。
内以钱七分给船户揽载外,以三分管押赴卸处,以备填欠。
若无侵盗,即复支还。
今州不属通判,县不属丞,而公然互用,迫勒船户揽载,七分钱既不全支,船户路费多是盗过米斛,三分钱又不解到,勒其陪备,无所取偿。
乞申饬州县,今后随苗水脚照累降指挥,专令通判、县丞掌管,不得互用。
其七分、三分钱,并用旧法,不得稽违。
庶无欠折濡滞、监系破荡之患。
马仆射 唐 · 不详
 押阳韵
斋钟动也,和尚不上堂马仆射既立功业,颇有陶侃之志。客有扬其意者,先著此谣于军中,因托言善相者云,公相非人臣,岂不闻谣乎?和尚,公之名,斋钟动,谓时至,不上堂,不自取也。马因具宝物直数千万,令通田悦为用,客一去不知所之,马始悔焉)
乞明诏从事郎添举数奏绍兴元年十一月五日 宋 · 施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一、《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九之二一(第五册第四七○四页)
昨乞依江南东西等路减罢武臣提点刑狱例,许令通举两员。
所举改官数,已得旨,许通举以十员为额。
按旧格,本司每岁举改官九员,依政和法以三分之一举充从事郎以上,未审合乎从事郎数外添举?
请于陕西缘边四路益屯兵马奏庆历元年六月 北宋 · 王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二、《太平治迹统类》卷八、《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一、《宋史》卷二九二《王尧臣传》、《甘肃新通志》卷八六
四路缘边所守地界,约二千馀里,屯兵二十万,鄜延路六万八千,环庆路五万,泾原路七万,秦凤路二万七千馀,分屯州军县镇城寨。
及疲懦残伤不任战斗外,总其可用者,仅十馀万人。
每贼繇一路入寇,其所领兵,常多官军数倍。
延州之战,李士彬帐下蕃兵数万,先被驱掳,反为其用。
大寨五龙川,去延州三里,其后队至虞家庄不绝,虞家庄去延州二十里,较其众十馀万。
刘平等自环庆赴援,所将才八千馀人,其势固不敌。
及再犯镇戎军,亦不下五六万。
诸将以兵力寡弱,又诸路策应未至,乃披城结阵自固,故所折不多,然郊野人户及西头弓箭手破荡殆尽。
今年寇山外,其众如延州之数。
韩琦镇戎军,以见在兵马尽授诸将。
是时任福等正军才万八千人,贼未亡只矢而诸将已覆军。
贼凡三至而三胜,繇众寡之势不侔也。
彼常以十战一,我常以一战十,其为胜负甚明。
虽议者谓刘平任福之兵,由昼夜驰逐,刍粮不继,人马饥疲,遂至败陷,然强弱势异,虽使不饥不疲,亦未见全胜之理。
今须较四路之势,因其地形,益屯兵马,以待其来。
其先泾原路天都山,去贼巢穴为近,山川平易,可以出大兵。
若劲骑疾驰,则渭州旦暮可至。
自渭以东,缘泾河大川,直抵泾、邠,略无阻阂,彼若大举为深入之计,须由此路。
原州界明珠、灭藏等族,其迹多向背,朝廷虽令招抚,其应命者皆非首领,其所赐物色旋送贼所,以作归投质验,每贼至,常出人马为助。
兼此路见在属户万馀帐,从来骄黠。
山外之战,观贼入寇道路,会战之处,一如宿计,彼之远来,安能知此,皆属户为之乡导也。
四路之中,今此路最为急,须益兵二万屯渭州,以备出战,为镇戎山外之援。
以万人屯泾州,控扼要会,为原、渭声势。
如此则可以杜深入之患。
其次环庆路素为险阨之地。
臣等昨由马岭、木波镇至环州,川路平直,两边虽有土山,山外皆高原,谷道交属,何往不通。
土人皆言此路非险于鄜延,盖贼从来未及此,又务张虚声,欲朝廷不过为备。
所管属户强壮人马,约及二万馀,其间向汉者居多。
去年破白豹、后桥及井那等寨,皆蕃族首领导致之力。
向者贼寇延州,谓其利在虏掠财蓄,则蕃户所有,不如山外汉人之饶。
其先延而后渭者,利于破荡向汉属户尔。
庆州东路华池、凤川,与贼界金汤、白豹相接,兼北路东西谷所距甚近,若分头入寇,则何以支梧?
今所管兵才二万,仍分在环、庆二州。
近发新团立指挥以代旧兵,仍不及元数。
庆州之西七十里即马岭寨,北十馀里即背汉蕃部杀牛族,有强壮人马二千馀,皆负险而居,自来招辑不至,多扰缘边。
若更与他族连结,要断马岭,则环、庆二州之兵,不能更相为援。
必须益兵二万于环、庆二州,屯近边城寨,来则合力以战,居则分头以守,亦足制贼之冲突也。
其次,秦州绝在西南,去贼界差远。
其入寇之路,东则自仪州西南生属户八王界族经过。
水洛城北,是贼界党留等族地,水洛城南与秦州冶坊、𢇲穰寨相接。
其西路自山石门硖正南百馀里至筚篥城,转三都谷至安远伏羌寨。
次西乾川谷在古渭州西北,约二百馀里至宁远寨,亦合于伏羌,然皆与山外城寨相近。
彼若深入为寇,则虑泾原之兵断其归路。
秦州所管兵马共二万七千,分屯诸城寨外,正兵不及万。
虽然,验其事形,若有所恃,倘用禦悍,亦未为全胜之师。
必须益兵万人,分屯安远、伏羌、冶坊、𢇲穰、弓门寨、清水县,以扼东西之来路。
寇至则据险守隘以塞其前,出山外之兵以要其后,未必能为边患也。
其次延州自残荡以来,西自保安军、东自白草寨四百馀里,北自边界,南至金明县百馀里,无居人,惟东路近里有延川等数千户,西路有蕃官胡继谔界族帐不多。
贼若不攻围延州,必不出大众以趋小利。
偏师而来,本州兵马见总六万,分置六将,上下亲附,士卒乐用,足以禦捍,不须添兵。
今防秋甫近,若不早为处置,一失机便,为患不细。
其三路添兵六万人,宜于乡弓手内拣本户三丁以上者取一人刺手背,团为土兵。
淳化咸平中,已曾点括,耳目相接,若处置得宜,亦不至惊扰。
仍乞降敕告谕,候平贼放归农。
且贼之犯边,不患不能入,患不能出。
近塞山原川谷,虽险易不同,而兵难行小道,大众须由大川大川之中,皆为寨栅控扼。
然其远引而来,利在虏掠,人自为战,所向无前。
延州金明、塞门寨,镇戎刘璠定川堡,渭州山外之羊牧隆城、静边寨,皆不能扼其来,故贼不患不能入也。
既入汉地,分行钞略,驱虏人畜,赍至财货,人马疲困,奔趋归路,无复斗志。
以精兵扼险,强弩注射,旁设奇伏,断其首尾,且逐且击,不败何待?
故贼之患在不能出也。
贼屡乘战胜,重掠而归,诸将不能扼其归路追逐掩杀者,由兵寡而势分也。
若尚循故辙,终无可胜之理。
又邻路兵马会合策应,率皆后时。
如前年贼寇延州环州赵振引援兵却由庆州直罗赤城路入鄜州,方至延州城下,约近十程,比至则贼马出境已数日矣。
初若自环州取径道由华池、凤川、德靖塞抵保安军,出贼之后,可速数程。
乃云缘边径路,俯接贼界,经历属户,虑致不虞。
岂有被甲执兵,拥数千之众,不敢过属户界中!
显是逗挠为自全之计。
请严敕部署司,于逐处蕃落将及公人、百姓内选熟知山川道路者,检踏州军往来径路修治,令通军马。
每贼至,令邻路即时领兵策应,违者军律论。
寒食 元末明初 · 李詹
七言律诗 押麻韵 出处:双梅堂先生箧藏文集卷之一
今年寒食滞京华,节序如流苦忆家。
杨柳愁边初弄线,荼蘼雨后已生花。
寻春院落多游骑,上墓郊原集乱鸦。
物色渐新人渐老,慕真何处鍊丹砂。
武举武学景祐元年 北宋 · 富弼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九、《宋名臣奏议》卷八二、《群书考索》后集卷二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七、《大学衍义补》卷一三○
臣闻汉韩信,举军惊笑;
蜀用魏延,群臣觖望。
盖富贵易为善,贫贱难为工也。
北齐孝元云:「持大兵者如擎盘水,倾在俛仰间,一致蹉跌,求止岂得哉」?
魏元忠曰:「今朝廷用人,类取将门子弟,亦有死事之家而蒙抽擢者,此本无干略」。
赵奢之子括,少时学兵法,以天下莫能当。
尝与其父言兵事,不能难,然不谓为善。
其母问何故,曰:「兵,死地也,而乃易之。
赵若以为将,破赵军必此儿也」。
后果有长平之败,而赵遂弱。
今不预选将以备不虞,临事而遣,是易之之甚也。
古者命将,君跪而推毂,曰阃以内寡人制之,阃以外将军制之,又赐以斧钺,使得专政。
且用兵之道,主于威而辅以权变,若不得专,则威挫而权变滞矣。
且君不可制,况令阍寺之贱监督之,使举动不舒,羁于俯仰,而望成其功,虽甚愚者亦知其难矣。
古之试良将者亦问以策,夏商时只命六卿,未闻卒然命介胄武夫可以集事者也。
王者治天下唯二柄,文武之谓也。
大槩文以饰治平,而武以靖祸乱,然亦交相为用。
孔子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备」。
国家文既富矣,武未甚备,臣请为陛下陈之。
臣闻历世为天下所患者,外夷狄而内奸雄。
三代以降,历秦与二汉、南北十朝、唐及五代,其危亡宗社,无不出乎夷狄与奸雄也。
今北敌结好,西戎请吏,誓若皎日,藏在天府,夷狄之患,姑未虑也。
若夫奸雄则无世不有,但观世事何如尔。
政教宣达,民心和乐,天时丰茂,国用充实,则奸雄不得志,于是蓄锐而退,或在畎亩,或在商贾,或在戎卒,或入仕宦,或薄游四方。
政教亏损,民心离贰,天时凶杀,国用蹙乏,则奸雄得志,乘衅而动,出农贾,奋戎卒,弃仕宦,起薄游,横戈一呼,群怨啸聚,陵斥郡邑,摇乱区夏,小则有割据之患,大则致倾亡之祸。
然禦之有备,救之有术,未始不由兵也。
兵之胜败,国之存亡,未始不由将也。
将得其人,则安国常安,危国复振;
失其人则安国致危,危国遂灭。
孙武曰:「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司马法》曰:「将不预设,亡以应卒」。
太史公曰:「且欲兴圣统,惟在择任将相」。
晁错曰:「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
伏惟陛下承累圣之业,抚久安之运,谓兵已戢,谓将无用,谓天下不足忧,臣甚惑焉,故敢以上之四事为请。
昔者庄宪太后称制,明不外照,蔽于近习,庶政大扰,纷然无纪。
庄宪既往,陛下一更大变,逐宦寺,罢女谒,邪路既绝,群纲渐整,求谠直之士,纳谏诤之说。
臣谓革庄宪时弊事则美矣,若夫绍祖宗之遗范,考治世之徽烈,则陛下试自审政教,果无亏损者乎?
此一也。
国家用度至广,规求无节,赋税过太半之暴,徭役有竭作之苦。
民本无求于公,盖自出货力,耕田凿井,以养父母妻子,而百计歛之,攘肌刺骨。
及有不足,窘于饥冻,则未闻开仓廪以赈恤。
不惟赈恤无所,又从而鞭扑,以求苛残之赋。
纵或假贷,多不及时,皆流徙饿殍之馀,是有假贷之名而无其实。
四方愁怨,别求生路,则亿兆民心,果无离贰者乎?
此二也。
前二年江淮虫旱,泉水皆竭,民十死八九。
今年京东京西河北、河东、关右、两川虫旱,一如江淮,但死者差少,然至今未息。
是举海内尽罹其害,荒险之极,近世以来未之有也。
城邑虚废,荆棘遍野,物价翔贵,人无谷色。
天时如此,陛下以为果无凶杀者乎?
此三也。
古者国有九年之蓄曰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者,谓国非其国。
今天下郡邑,除备边数郡,其馀率无三年之蓄,甚者不能备一二年。
国家居常小有费用,必命主计者斡旋移用,始可以足。
今年京东大歉,发使诣江淮括三十万粮以赈之。
江淮凶歉,固已最甚,彼自不足,安有羡利以及于他哉?
今幸天下宁敉,无干戈之费,但赈救饥殍,尚已求谷于空虚之地,若不幸干戈暂扰,举十万之众,日费千金,即不知使执事者何从而得之?
国用如此,陛下以为果无蹙乏者乎?
此四也。
臣谓四者既如是,则隙开衅露,今之奸雄已得志矣,但未动尔。
设或一旦有出畎亩,舍商贾,奋戎卒,弃仕宦,起薄游,乘凶荒之岁,率怨咨之民,屯结山林,焚荡邑屋,陛下直于此时始欲遣卒命将,禦宿谋之寇,驱不教之士,当必死之锋,臣为陛下危之。
万一西北二边弃信叛约,奸雄侮于内,夷狄挠于外,虽伊、吕复生,臣恐亦不能为陛下计矣。
为今之计,莫如选将预备之。
今选将之道,虽粗有律令,或列制科,或设武举,然皆法度龌龊,必未能致特起之士。
何则?
应制科者,必乐为贤良方正、材识兼茂,耻为将帅边寄之名,盖今人重文雅而轻武节也。
又考试者欲使难其对,必求艰奥烦碎之事为问,故令所习不专为有用之学。
既又限以日刻,责以文多,设有应者,视日足文之不暇,其暇究极韬略,运动谋猷哉?
武举者,蹶张驰射,侪于卒伍,所得庸妄鄙浅,固不敢望得异士。
但稍能警励,有廉耻,则焉肯为卒伍之事乎?
臣不知国家立此二道,姑欲示风采耶?
必欲得将帅耶?
示风采则可,如必欲选奇杰为将帅藩翰四方,则非臣所知。
陛下求相臣,即自布衣考文艺,试于州县,然后升之朝廷,列于台省馆阁及群有司,验其行实才效为最者,则擢之为相。
至于求武臣,自三班及诸军叙补,崇者为步骑都督、殿前帅,以至登枢府,亦自有次第。
二者颇为得术,而独于将帅不知术焉。
岂不谓名武臣者,便可为将帅焉?
苟如是,卒然委以重兵,托以安危,则丘明所云可为寒心,贾谊所云可为痛哭者也。
臣请诏近位及藩镇大臣,于文武官中,各举明兵法,有威果,习练武略,堪任将帅者一二人。
仍请不限品秩,不责罪过。
限品秩则下位有才者遗矣,责罪过则负谴有才者亦遗矣。
爵禄妄高,龌龊守细行者,于事无益,于急难无用。
既而召置阙下,量与迁擢,随其品位,任于边塞重难之地,使其磨励,且以观其能否焉。
或有警急,则取之有处,遣之不疑,与夫临事而命,命而不果,夐相远也。
虽然,备今一时之用则有馀,必欲垂永久为不易之制,臣复有愚策:宜于太公庙建置武学,许文武官与白身岁得入补,聚自古兵书置于学中,纵其讨习,勿复禁止。
朝观夕览,无一日离乎兵战之业,虽曰不果,臣不信也。
夫习武者读太公、孙、吴、穰苴之术,亦犹儒者治五经,舍之则大本去矣。
今陛下设制科武举将帅之才,而反禁其所习之书,令学者何所师法?
若禁其所习而冀其所立,是由緤韩卢而求其获,绊骥足而望其骋也,不亦难乎?
且国家所禁者,益恐生变。
臣历观自古倡乱,如秦末陈胜吴广,及隋末十馀辈,皆倔起农亩而卒乱天下,其凶谋奸计,盖顺民好乱之心尔,岂尽晓兵法哉?
况虽欲禁止,今蓄书之家,往往皆有,假使处私室熟习,如韩、彭、苏、李,陛下何由知之?
是禁之适足自禁,不能禁人,不若不禁之愈也。
必未能行于天下,且可行于学中。
亦命杂读史传,令博知古今胜败之势,以辅助兵术。
晋文公元帅,以郤縠说礼乐,敦诗书,乃命将中军
汉明帝时期门、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经》。
孙权吕蒙蒋钦曰:「宜学问自开益」。
曰:「军中日苦多务,不及读书」。
曰:「孤岂用卿治经为博士耶?
涉猎见往事尔」。
乃就学。
自馀儒将,固亦不少焉。
兵术既精,史传既博,然后中年一校,三岁大比,当杂问兵术史传之策,才者出试之,不才者尚许在学。
是国家常有良将布于四方,夷狄、奸雄知我有大备,安敢轻动,动则威之。
军志所谓「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又曰「不战而屈人兵」,此其要也。
乞暂缓将华亭县市舶务移置通惠镇奏建炎四年十月 北宋 · 刘无极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八、《宋会要辑稿》职官四四之一三(第四册第三三七○页)
近准户部符:仰从长相度,将秀州华亭市舶务移就通惠镇,具经久可行事状保明申请施行。
今相度欲且存华亭县市舶务,却乞令通惠镇税务监官招邀舶船到岸。
即依市舶法就本州抽解,每月于市舶务轮差专秤一名前去主管
候将来见得通惠镇商贾免般剥之劳,往来通快,物货兴盛,即将华亭市舶务移就本镇置立。
户部长贰岁举本属四人充京官诏绍兴九年二月二十九日庚辰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二六
户部长贰岁举本属各四人充京官,如系独员,权令通举。
户部长贰合举选人改官事诏绍兴九年七月七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六之四四(第六册第五七九四页)
户部长贰每年合举选人改官员数,至岁终如系独员,权令通举。
干禄字书记绍兴十二年八月 南宋 · 勾咏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九五、《宋代蜀文辑存》卷四○、光绪《新修潼川府志》卷九、民国《三台县志》卷二一
柳公权穆宗用笔法曰:「心正则笔正」。
是言也,虽公权时以笔谏,然论书法,理固如是。
余观颜鲁公笔迹,乃知公权之言不妄。
鲁公忠正人也,功名事业列于国史,其全德伟行,英风义烈,贯映千古。
文学之外,尤工隶书,大小二体,笔力遒劲,如服介胄,如冠獬豸,凛凛乎若诮卢杞而咤希烈,有不可犯之势。
盖其心术所寓,诚可畏而仰之。
往由左宦,临牧吴兴,暇隙书《干禄》字样,镌刻于石,传示后生。
然石刻在刺史宅东厅院,传之惟艰,故世罕得善本,而蜀士大夫所见惟板刻,尤鲜得其真。
府尹龙阁宇文公比刺湖州,得鲁公所书与杨汉公所摹二本,特为精详。
公深喜鲁公书,于《干禄》字样尤致意焉。
非独爱其字样,而且爱其书法之工;
非止爱其书法,而又爱其心术之正。
惟爱之笃,故惜其久而沦废,于是俾以杨、蜀二本参校,若颜书之刓缺者,以二本补焉,不可推究者阙之,令通颜书之士摹勒刊石于泮,使学者矜式,且欲所传之广。
噫!
鲁公所书,实大历九年
大历开成,仅踰甲子,石已刓缺,侄颙欲移他石,不果。
刺史杨汉公摹勒,成颙志,时开成四祀也。
开成历五季迄皇朝,距今凡五甲子,汉公传本亦寖磨灭,鲁公真迹所有才十四五尔。
矧公去郡,今复几载,其石存亡不可知。
幸而存焉,无好古博雅君子宝而护之,且有风雨摧剥之虞,则彼笔踪或未可保。
今公再传兹石,虽谓摹刻失真,然梗概犹在,学者意解神悟,尚庶几得髣髴于斯,抑自公始也。
绍兴壬戌八月既望,梓学教授成都勾咏记。
通判令丞衔依旧带坑冶职事奏乾道八年五月七日 宋 · 赵善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一七、《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三之一六五(第四册第三三五六页)
乞依旧令通判、令、丞衔内带行主管铜银铅坑冶职事,如任满无亏欠,及巡尉任内无私拣透漏,即依条推赏施行。
乞推赏处州坑冶奏乾道九年三月十五日 宋 · 赵善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一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五九之二九(第四册第三七三一页)
处州辖下坑冶,乞令通判、令、丞秩满无亏欠,并巡尉任内无私拣透漏,依条推赏。
承议郎淮南西路转运判官方公行状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二、《烛湖集》卷一一
公讳有开,字躬明姓方新安歙县人
方氏自周之元老著于《诗》。
东汉初,望教陇右诸豪兴复刘氏。
和帝时,有举贤良方正河南令者讳某,以至孝闻,其墓在歙东偏,至今血食,境内号真应祠,歙之方姓皆祖焉。
其后裔尝为本郡太守封歙县侯,失其世。
公曾祖颜,祖良,皆潜德里闬。
考纲,笃学好古,手抄经史百氏书,教子尤力,以公赠奉议郎
公天禀夙悟,自髫龀,端静嗜学如成人。
十馀岁,见有论张巡许远不知时变,死守睢阳为非是者,愤然不平,为文千言诋之。
喜作诗,有「横溪断霓截宫锦,庭前老不惊秋」等句,落落惊人。
长益工文词,乡先生彦及当时知名士大加器赏,一时友生如程公泰之朱公康侯吴公益章益恭兄弟,与公皆争奋厉,表表自拔流俗。
及数公次第由太学先进,公独困场屋,方益治古学,玩思六经,䌷绎关、洛诸儒之说,泊如也。
已而亦入上庠,舍选有声,遂擢隆兴元年进士第,授左迪功郎建昌军南丰
待次,丁外艰,再调建宁府政和簿,改特监潭州南岳庙襄阳府学教授
未上,复罹太夫人忧。
服除,差监行在太平惠民北局。
初,公登第时,年已近四十,连蹇至是又十四五年,人不堪其穷,而公往来之外,愈大肆于方册篇章之间,历览千载,泓停渊蓄,浩无津涯。
诲诱乡党子弟,必以义理,多感发为善士。
暇日则访耆老,合姻旧赋诗饮酒,徜徉丘壑,漠然无复进取意。
比入北局,官冷甚,亦不以为嫌,恪勤其职。
吏杂市赝药,为奸盖久,公廉得之,或请寘吏于法可蒙赏。
公曰:「此非我志也」。
取赝药焚之,逐其人而已。
先是,程公自天官常伯阁学士、知泉州,举公自代。
既而叶公叔羽户部侍郎萧公照邻以敷文待制,亦皆举公,其词甚力,而叶、萧二公先未尝识面也。
公往谢,问所以知公之故,答曰得之朝评,誉处休甚,各欲取贤以报国尔。
于是公秩满,以在京赏,循从政郎,除国子录
公学有本原,每升席讲经,理致精明,词旨温畅,听者充然有得,咸心服焉。
淳熙八年,岁大荒札,公适当轮对,首论「君民之所以相通者,实以此心无间。
平时郡县之吏,暴征豪取,为天子歛怨于下,今民艰急之时,惟朝廷大捐委积,无所爱惜,庶几此心可信于民」。
寿皇圣帝嘉纳之,谓曰:「朕已罢郡守之不能赈济者二人」。
次论「今日立国,东据吴会,西极蜀表,绵亘万里,形势固非单弱。
然规模气象,终未能壮。
荆襄之地,吴、蜀腰膂,昔以为用武之国也,今乃弃之,同于边徼,臣所未解。
要先经营此地,然后吴、蜀势合,恢复有期」。
因叙古人若楚子文、孙叔敖,若孔明,若周瑜,若鲁肃,若陶侃诸公所以用荆襄事,且陈联形势、讲攻守、辟田畴、建府卫之说,目曰《荆襄事宜》,井井详甚。
上大称赏,且曰:「今日之势,正如蜂腰,朕每思此,不觉寒心。
不意卿儒生,乃能为国虑至此」。
留其书禁中阅之,降付密院讨论施行。
公又论今士子或不安乡井,东西驰骛,以争一试,至冒刑宪而不顾。
未必其心本然,良由诸郡贡士多寡不均,谓当令礼部视终场人数增损贡籍,则此等可以立革,亦所以厚廉耻之俗。
上喜曰:「此可以戢其源,诚公平之道也」。
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改宣教郎
时修隆兴以来宽恤诏条与诸路别制。
公与同列尽心纂集,分别会稡,条流不紊。
其请更旧法者,必研考颠末,非利害灼然相绝,不轻捐益。
明年,迁司农寺丞
农寺专米粟之政,江浙餫舟,岁至如栉,仓庾散列郊外,篙工计吏,耗蠹百出。
每赋粮,诸军麇集,概量小不平,辄汹汹出飞语,至殴击筹吏。
事闻,廪官坐罢者数矣。
公命次第餫舟先后,检覈进退,无敢欺匿。
品其陈新,以序出之,有丰无杀。
当公之时,吏以办告,军无哗者。
是时,再轮对,奏三劄。
其一申论荆襄要害,谓「钱塘为行都垂六十载,宫阙百司所在,诚难轻议,然僻在海滨,与中原气势不接。
建炎绍兴偶然驻跸,岂真卜宅之所?
况今人物充溢,地形湫隘,非初至比。
今日之计,当规模荆襄,镇以腹心大臣,先事耕垦,外张国威,内纾民力,庶几倚为高祖之关中光武河内,不出数年,端绪见矣。
因叙故李公纲、翟公汝文胡公寅,当扰攘之初,皆劝幸京襄以系西江之望,其言可覆,愿幸留意。
其二论天下国家气象,如物之华采,人之精神。
观人之国而知其彊弱者,在士大夫设施议论尔。
议论劲正,施设精明,则其国虽小而强;
阿谀卤莽,效必反是。
本朝盛时,已事可见一。
中兴之初,人思献纳,有庆历元祐之风。
中更权臣斲丧沮坏,迄未振起。
陛下诚择其逢迎苟且之人惩警一二,开导作成,使天下士皆明目张胆以副任使,国之不强,未之有也。
其三因职事以及国家之经费,谓今太仓岁入一百六十馀万石,朝廷及诸百官司之用,共不过十六馀万石,而诸军之支则一百三十馀万石。
国用之数,未及军须十一。
左帑财用,与诸路屯驻,盖莫不然。
然所在禁旅犹以贫乏告,是使民力困竭,恤之无繇。
如父母视其子在涂炭水火,而不能救,盍亦求其本哉。
侧闻艺祖皇帝尝欲迁都长安,据山河之势,以去冗兵。
太宗进谏,则曰今姑从之,不出百年,民力殚矣。
艺祖一见养兵之费于创业之初,即知民殚力于百年之后。
况今军费偏萃东南已数十年,欲民力之无殚,其可得乎?
故天下大计,莫先于屯田,屯田成则军须宽,军须宽则民力裕。
惟毋轻于所付,毋苟于所得,毋以寻常应故事而行之,然后可以去前日乍兴乍废之失」。
上皆欣然听纳,称善者再三,且曰:「朕于创业、中兴、守文三事,皆身任之。
守文粗可观,其外二事不能无愧。
朕之听治,不为不劳,然屑屑细务,每闻而厌之,惟乐大计所在耳。
荆襄居天下中,有如弈棋,肥边不如瘦腹」。
又曰:「今日士气犹不若孙权时,可谓不振之甚」。
又曰:「屯田之说,朕深念之,久未有能任者。
近察勘郭杲之言而益明,已迟之十年馀矣。
使绍兴初即加葺理,今为效岂易言耶」?
仍谕公曰:「卿有志事功,异日可为朕独当一面」。
明日,以公资历访执政,有擢任意。
阅岁,有论朝士之未更州县者,宜试之外服,公在数中。
寿皇指公名曰:「朕以是为材,胡为论耶」?
虽然,所以处公者特厚,遂差知和州,兼主管管内安抚司公事、兼营田屯田事。
论者出道上语,人始知公之蒙简在而未尝言也。
明年奉议郎
历阳戍期未至,会淮南使者,庙堂进拟数人,皆未可上意。
翌日有旨:「朕思得其人,惟方某为宜耳」。
即改除淮南西路常平茶盐兼权转运提点刑狱公事。
公家居,恍不知所从得,疑未敢拜。
已而赞书有「亲擢」之语,乃拜受之官。
公常恨自始仕未亲民事,幸蒙不次简拔,兼持三节,将指一道,惕然感厉,惟正身率下,竭力报国,于是非冠裹不受词,非重客不设燕。
接寮属,临吏民,必诚必庄。
询访疾苦,戢柅奸蠹,通节财货,平理犴狱,孜孜汲汲,不啻疾病之访医药。
一日,有特旨以花黡商人郑晞晹泄铜钱越境,付公亲鞫。
公反覆验治,皆无迹,乃呼谕之曰:「事出禁中,威甚,汝姑思之何以致此」?
其人泣曰:「曩有邓御带者至淮堧,尝与之争市物,意者其见诬耶」?
公感动,即具奏其不然,请诘告者之妄。
有旨:邓𤩊降一官,晞晹遂免。
其后连帅忽自请治其事,必欲重寘于罚,其人竟走阙下乞坐狱以辨,棘寺为之追逮数十人,竟复得白。
人于是益叹九重之明,不可铢两欺,而庙堂诸老亦谓非公恻怛守正,则郑必冤死矣。
安丰土豪孙立有义概,尝集乡兵为水寨,以挠金,朝廷旌宠之。
至今沿淮忠勇军者,其所创也。
既死,子、侄讼分累岁,投匦者数四,根连滋多。
公叹曰:「此岂狱吏所能治耶」?
乃手书详谕责以孝友忠义之事,勿坠门户,以负国家,复遣人调娱之。
二家大感悟,不复争,欢好如昔。
后公出巡,孙氏及忠勇诸将皆以此称谢。
淮地荒远,多劫盗,公重赏名捕,或擒或窜,境内清晏。
郡县之狱,图列座右,日关念虑。
每讫一事,喜见颜色。
丁未夏旱,公请祷望祀,蔬食斋居者两月,体为之瘠。
施舍已责,缓征劝分,凡荒政之宜,日与诸郡往来讲画,遂免饥馑。
时上撤乐减膳,诏监司求直言,公列部内之事,若归正之给与、民夫之差科、坊场之抑配、荒田之争佃,多有请而未报者。
又论茶盐酒税四者之征,将以抑末,不知民之趋未,皆农之不给者为之。
今茶盐之引,视其本价已增数倍,商失利,至或为变,盐户愁苦,所在皆然。
酒税之征,苛酷尤甚,剥肤至骨,民无所诉。
泛观今日害民之事,其他犹有及与不及,惟是四者,其害甚广。
怨戾之气,能不招灾?
朝廷内帑,本备饥馑。
今不大有所捐,而益损四者之害,民未易苏也。
磨勘,转承议郎
初,和州有屯田五百顷,以兵千五百人耕之,栖栖山谷,气象弗振,然岁收固不薄。
耕者随高下受谷于官,人自五十石以上,或一倍、再倍之,举室丰厚,恨执耒之晚,而朝廷又以其馀充给散,省馈运,其效有不可掩。
公既两以耕屯之策献于上,适朝廷已检踏有元浦、湘城圩田未及兴筑,而土民或以城南青山圩来售,合之亦五百顷,皆承平沃壤,今为弃地。
公因奏募饥民之愿耕者使筑之,可以两利。
又谓和州之屯,旧令通守臣总领都统四司,每议一事,文移往复,甲可乙否,迭相牵制,不便。
请令专委一司主之,复增耕者五百人,合二千人,使尽地力。
增置漕属一员,以任其事。
有旨专以属公。
公出入阡陌,劳来劝相,凡堤防宣导之宜,营伍安集之制,皆亲自区画,不敢乞其费于朝,惟撙节他用,且请附铸舒、蕲铁钱以供之。
筑圩周五十里,水门八,为屋大小四千间,畜牛千三百头,耰锄、犁耙、水车、碌碡、刈刀、畚锸、锅釜之属二万馀事,种粮五千石,仓三百楹,舟大小二百有十,皆井井就条理。
夙夜尽瘁,事体既一,人情附悦,每奏上,无不报可,且命别给缗钱七万五千助其役。
公益感激知遇,思为远图,期以三岁圩田成功,则胸中规模,方将次第出之。
适事出意外,其明年江淮大涨,庐、楚沿边郡县城郭皆圮,于是圩田成而复坏。
公上疏引咎,上知非公之过,方谂公以备卫安恤之事,诏赐将士缗钱万馀,以安公意。
公复论淮西利害,谓自古北兵犯南,如苻坚、金,皆由庐、寿坦途以入。
今边陲必守之地,未尝预置一旅,万一敌骑轻行疾趋,不一二日便临江浒,而我之奏请得报在旬日后。
险阻隔绝,彼主我客,其危奈何?
部内之田,旧籍百馀万顷,今民已耕之数仅三万顷,虚佔久荒者乃九十馀万顷,是地利有三十倍之弃也。
淮西巢湖浸其腹,有六安诸山蔽其右,苟于山趾湖漘增兵三四万,市民田耕之,不过须田一二万顷,而可厚军实、张边声,是今日之要务也。
著为《详议》二十二篇以献,乞从朝廷集议可否。
书入,复升公转运判官,兼刑狱茶盐,训辞丁宁专任田事。
公方训厉将士,增厚圩埂,为禦水之具甚备,改岁欣欣将举趾矣。
枢使王公蔺,实濡须人,初固知公之贤,其季弟莱好陵人,家居颇横,公不为之下。
莱怒,谮诸王公百端,王公信之,短公于上,上命易公他所,亦非有谴咎意也。
而王氏之党宣言必败田事,公叹曰:「官职非我所恋,顾今事方有绪,中道毁之,孤明主欲为之志,以误边计,罪皆在我闵默黮闇,不白情实而去,吾罪愈重矣」。
即为疏直叙其事本末,丐上加察,小臣虽死不避。
疏入,会寿皇圣帝已倦勤禅位,嗣天子方体貌大臣,王公惭恨,遂力挤公,指为犯分,坐鑴三秩,罢授承事郎,以登极恩复宣教郎
公始已置祸度外,处之怡然,且自谓膂力愆矣,放迹归休,固吾所也。
还至吴中,与诸寓公游而乐之,将卜居焉。
遇疾,遂不起,享年六十有三,实某年某月某日也。
公气貌和厚,襟度开豁,接人温然,无贵贱长少之间,而其中实耿谅不群,以古烈士自许。
念国运中否,外敌肆横,愤气拂膺。
谓士大夫义理不明,惟计强弱,畏敌如虎,无复雠心。
常思奋不顾身,以赞大计。
既膺边寄,首建田议,其所施设,犹未十一,不幸沮废。
自疏之章,读者壮之。
既卒,所筑之田以大稔闻。
明年,王公亦以台评去国,公论始伸。
明年,诏复元官,朝野莫不悲公之不及见也。
尝摄帅合肥,即命多植榆,以塞敌骑之冲。
课人习射,有罪轻者,许以射中免。
又欲因薛公士龙所建三十六圩,寓以府兵之法。
其盛心远志,大抵若此。
士夫有自北拔来者,叹曰:「吾至南方所见,惟方公切切不忘中原耳」。
事亲极孝,亲没后,与仲氏同居,友爱无间言。
中外姻戚,赖公收育教诲至成立者尤多。
遇人病与之药,死无归者畀地瘗之,不自以为德。
公人物高明,而取善不倦。
少出入忠肃刘公之门,与枢密公布衣交,多闻前辈旧事,熟究兵兴以来得失大略,论天下利害如指掌。
复从晦翁朱公游,考评问学源流,孜孜不怠。
遣其子执经事东莱吕公
人有一能片善,乐道之不置;
非其人,虽贵重不屑交也。
閒居哦咏以自适,兴寄高远,有少陵风制。
性不能饮,客至设醴,欢然终日,抵掌剧谈不厌,亦未尝醉也。
有诗十卷、奏议五卷、《淮西屯田详议》三卷、杂文三卷、《集验方》八卷,藏于家。
娶胡氏,赠孺人,先公十年卒。
子璟、琚。
璟,当得捧表恩,以丧未命。
琥亦公子也,以为仲氏后。
女三人,长适徐应求,次姜牖,次钱豫,皆业进士
孙三人,未名。
二子将以今年三月日奉公归葬于严州淳安县安福乡武陈原,以公行实属某状。
某与公少同邑,长同学,校同年,又姻家也,义不得辞,乃为详其出处之大方,以俟当世大君子铭焉。
宋镇东将佥判王公墓志淳祐十二年十一月 南宋 · 王庚孙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五九、《吴都文粹》续集卷三八、《浒墅关志》卷一六
先君讳斗文,字仰之,先世自闽徙,遂为笠泽人
少力学,精六典,嘉定己卯预乡荐,庚辰登乙科。
历官丁艰而不赴者一,庆元户掾也;
选部注者二,池阳仓曹金陵酒库也;
以为辟差者三,当涂差遣淮西总幕也。
以京秩之先,迭为剡荐,则提举赵公范郡守杨公空云、汪公绍、制使公善湘,以升削举;
制使吴公麟、蔡公范、帅阃陈公恺、杨公恢、督视史公守,则以改秩举;
漕使曾公颖茂郑公起潜京尹赵公与𥲅、郡守高公梦月,以升削举;
参政王公伯大、侍郎公治以特荐举也。
其积阶则由迪功郎关升从政郎,由儒林郎通直郎
洎转奉议郎,为宪台诬以他过,降授宣教郎
越六年而后复,继转承议郎
淳祐己酉再起,合改朝奉郎方磨勘间,而先君奉旨往鄞郡审勘死囚,染疾致毙。
郡守怜其勤劳王事,有请于朝,令通理纳禄矣。
先君性恬澹,虽登仕版,不改寒素。
善与人交,手不停编,小善一艺,无不录也。
廉以律己,勤以尽职,若身若家,一不暇计,故宦游所至有声,书判成帙,饰吏事者争传以为法。
不务进取,每以耐庵自号。
督饷循资,则悉逊同寅而不芥蒂。
狱空底绩,则三见其效而不自矜。
处帅幕则放军请之孤遗,宰京畿则以己俸而代赋。
所施未及万一,竟以淳祐辛亥仲冬七日捐馆,享年六十有五。
曾祖闵,故从事郎;
祖亶,隐德不仕;
父籍,累赠朝奉郎
太安人施氏,后先君十有一月卒。
妻陶氏,封孺人
子庚孙将以次年孟冬癸酉奉柩葬于长洲县彭华乡浒墅之原,葬且薄,未暇乞铭当世君子,姑叙梗概,纳诸圹云。
宗弟、迪功郎、新差充通州州学教授填讳。
子庚孙泣血书。
重修社稷坛嘉熙元年正月 南宋 · 赵汝腾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
民社之寄均也,观其社壝坛治洁,祀中仪式,其志于民几矣;
观其社垣宇颓毁,祭与式戾,其弗志于民章章矣。
邑政修否,至于社而端已见。
荀氏曰:「社祭社,稷祭稷,郊则合百神于天祀之」。
盖社主土,稷主谷,地道也。
地道亲,故自天子以至守令通得祀。
以祈以报,祀之正也。
其或有简堕弗崇,卤莽以祭,肸蚃莫应,涝旱无节,民罔所凭,曶爽敞恍,于是荒幻之说入,而淫昏之祀举,岂其咎哉!
浦江,婺支邑,介于穷山。
祈氓奔走,匪龙之祠,则仙之迹,至社稷,则丛棘勿治。
岁一再祭,始命芟薙,竣事复旷芜不顾,习以为常。
绍定改初元,令会稽李君知退昉于旧址增土为坛若壝,为垣为宇为门,曰是可以揭虔矣,后复圮。
端平三年,令永嘉郑君思聪曰:必于古乎仿,乃辟坛基,治道涂,益祠宇,易墠而砖之,峻墉而饰之。
社稷暨风雨雷师坛壝丈尺、南北方位,一绳准于元符式无爽。
正子午之位而升降肃,别樽罍之所而酌洗辨,植所宜之木而神灵妥。
备祭器,揭方名,给田畀守者,捍樵牧,盖毫发无遗,非志于民者能乎?
役成,属记于汝腾,遂订其所尝疑与所窃闻者书之。
夫民社并言,不独季路,盖孔子亦曰「保其社稷而和其人民」。
独至《孟子》,乃曰「民贵,社稷次」,意激于时,有所轩轾邪?
然观《左氏》载季梁曰:「民,神之主也,奉牲盛以告」。
不曰「民力普存」,则曰「民和岁丰」。
盖昔者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
然则民非贵,社稷非次欤!
今为令者,束湿以课茧丝,曲文以锻讼狱,谓是为程督,可救过。
独清约自励,宽民薄赋,信厚以劝,使物无竞,盖不求治办名;
而于抚字固切切也,其忠于民矣乎。
则是役也,神其听之,视矫举以祭而徼福于万一者,大径庭矣,其合于《孟子》季梁之旨。
故观社以知其忠于民者外也,观政以知其信于神者内也。
内外殚尽,法所得书也。
嘉熙元年正月庚申日记。
按:光绪《浦江县志稿》卷一三,民国五年铅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