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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置降将张用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一
臣闻唐德宗奉天,两税度支使包吉寓扬州,储财赋八百万缗,将输京师,而淮南节度使陈少游悉胁取之。
度支使蜡表以闻。
时祸难煽结,帝未能制,乃曰:「少游,国守臣,取度支财防他盗耳,庸何伤」?
远近咸称帝得其机,少游闻之,果不自安,即羞悸上表请偿。
由是观之,多难之世,事有守正而危、从权而安者矣。
臣窃见宣抚处置使司属官李允文挟降将张用之兵,扰江湖两路之境,辄用便宜,擅更守宰,虚张战功,觊冒官赏,罪状明白。
朝廷既得其情,俾之归司,恩贷厚矣。
允文徘徊鄂渚,尚以张用不肯放行为解。
近者张用腾表,有愿听节制之言,滕膺奏陈有耆老借留之请,高卫惧其豪暴难制,至今不敢之官,如此则鄂州但留假守,未有帅臣
又复马进之兵相望咫尺,蕲、黄之盗止隔一水,若朝廷坚执前降指挥,深恐人情别生向背。
设使别授守臣,又须迁延日月,内不足以安张用反侧之心,外无以杜盗贼窥伺之意。
此正安危之几,所宜审订之日也。
汉祖淮阴假王之请,蹑足行封,卒定帝业。
臣观今日祸难煽结,不减于有唐,而陛下恢宏大度,同符于汉祖投机之会,岂不以少游淮阴为念哉?
伏望少留圣虑,更与宰执商度,容此小丑,俯徇鄂州士庶所请,徐为后图,不胜大幸。
乞以三路守将阻遏马进东侵之势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九
臣窃见马进之兵南侵袁、抚,东侵洪、饶,北侵池州
其本根之在淮南者,既有舒、蕲、光、黄四州之众矣,今之渡江者,复有江州南康兴国筠州四郡之地,利则出攻,败则退保,兵食有馀,屯据要害,非复如去年饥穷之时可以利诱也。
朝廷兵将方之贼徒则不众多,军政方之贼徒则不专一,加之计谋不精,心力不齐,是以不能攻,退不能守,日削月脧,浸微浸弱。
今不激昂,早自振励,财殚而兵散,力屈而地蹙,阃外之将形格势禁而不得相救,长虑之臣身危谋沮而坐以叹息。
当是之时,虽有伏节死难之心,莫展持危扶颠之效矣。
臣观马进李成之援而出兵者三路,恃李成之地而为巢穴者八州。
陛下诚能择其三路之守将而谨据形胜之地,任大臣为数路统帅,而遏其东侵之势,则犹可为也。
若复优游更如前日,则蹙削之祸其可既乎?
臣谓择三路守将者,江东之池、饶、信、抚州江西之洪州袁州荆湖鄂州
此三路受敌之地,鄂州最可乘间捣虚,而李允文、张用见有其处。
筠、袁去潭州,近才数百里,而孔彦舟可藉以守此两州之地。
急遣信使付此两军,使之坚守。
自馀池、饶、洪、抚、信五州,州非健将不足以自卫,将非万兵不足以胜敌,慎择守将,各任一州,则三路形胜,庶可保矣。
臣所谓任大臣为数路统帅者,今吕颐浩虽治江东,实兼两路之任;
朱胜非已失江州,未有置司之府。
颐浩固未可以归镇,胜非亦不可无兵。
采之众论,胜非长于谋,颐浩通于断,诚使两人共护诸将,兼江南荆湖四路之地,而张俊精兵为之副,凡此四路兵将财用、官吏赏罚,不从中御,听其措置,然后密为师期,择利而,则马进可却,而东侵之势遏矣。
夫三路分兵以守,两帅统兵以战,号令专一,计谋精审。
心力必齐,国势自竞矣。
若夫分遣奇兵以为牵制之策,密用辩士以为离间之谋,招来携贰,以成内溃之变,多备舟师,以绝往来之援,则皆统帅之事,庙堂委任而责成功可也。
臣又闻颐浩久掌邦计,熟于财赋,今之四川、二广、江南荆湖移用之外,常赋之应输于朝廷者,仍委颐浩别兼一使运至行在。
兵声已振,无不听命,则诸路财用莫敢截留擅用者矣。
武之七德,丰财居其一,未闻殚财用武也。
臣不胜区区之诚,伏望留神察幸。
乞讨论发运使置司之郡及胜任之人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
臣窃惟国家财用转输,必有心计之臣内外斡旋,使山海之藏、天地之产通而不竭,然后用度不匮。
祖宗设官理财,内则户部以知天下贡赋盈虚之数,外则诸路各有转运使副以经理一路之财计,至于东南委输最盛,则又置发运以督六路供输之入,盖皆有移用补助之法,户部仰以不乏者也。
今兵革繁兴,财用为急,诸路贡赋或侵夺于剽攻之盗,或乾没于贪赃之吏,又复州县之官疲懦者失于拘催,强暴者敢于擅用,户部不胜其窘。
间遣郎官分道催督,单车所至,不过移文,终亦索手空归,固无益也。
而况悍将骄兵各据要害,自川广东西、荆湖南北土贡岁输不入于王府者,且累年矣。
王以宁孔彦舟截留于湖南李允文、张用盗取于鄂、岳,李山李惇仁夺攘于虔、吉,致此诸路财计散亡之端,则皆发运使失职之罪也。
发运使职总财计,固当竭力奔走上下江湖之间,置司形胜要害之地,共营中外经常之费。
今乃坐局一方,仅同筦库之吏,岂陛下设官理财之意哉?
顷时朝廷定都汴京,故发运使置司真州泗州两处;
今朝廷暂驻吴越,则发运使当在荆湖南北之间往来督运,乃为称职。
唐韩滉之在东南也,当德宗西狩奉天之日,江淮震骚,而调发粮帛以济朝廷,陆运则劲卒万人绥靖东南,而漕路无梗;
水运则船置十弩以相捍警,而贼不能剽。
当时赖之,以成中兴。
今之发运使权重于昔人,而地兼于数路,任非其人,处非其地,宜乎邦计之不裕也。
伏望睿断付之外廷,讨论发运使置司之郡,博选能臣,俾胜其任。
与陆惠仲帖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四六、《鸿庆居士集补遗》卷六
待尽山林,久不相闻,竦跂而已。
某少意李允文承信缘籴事,通州遣人追取。
渠乃翁来索太守书,为解纷之图。
某与守无雅故,不敢遣,然惠仲试为缓颊也。
少年不更事,蒋宣卿材以数千缗,大半尽于同行饮食之费,今乃翁悉与之偿,到郡既得钱,度可已也,况宣卿客,必不为已甚。
仲发一重言,早与纵还,少纾其亲之忧。
张浚跋扈亟宜罢黜奏绍兴四年二月 宋 · 常同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七三、《续资治通鉴》卷一一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八
五年于外,误国非一。
李允文王以宁傅雱诸小人,为荆湖害。
曲端赵哲之良将,皆不得其死。
以至擅造度牒,铸印记,赐赦减降,出给封赠、磨勘绫纸之类,皆有不臣之迹。
及被召,尽掠公私之财,选精兵自卫出蜀。
虽膏斧钺,不足以谢宗
若蚤正典刑,示天下不复用,则陕右之地,不劳师而自复矣。
程昌宇不当以所得诏书列置公厅奏绍兴二十三年四月1153年4月 宋 · 秦桧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六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昨者京城独入议状,不随众人推戴张邦昌,实人臣分义,不得不然。
其后邦昌同门婿朱胜非,及妻家使臣换文资程昌宇,相与协谋,极力排摈,踪迹诡险,欲盖弥彰。
昌宇鼎州镇抚使日,于不系所管邵州,擅取常平钱米。
本州守法,未敢起发,乃移文欲遣军马就食。
其跋扈不轨,何异李允文等!
朝廷以军兴隐忍未发,昌宇怀不自安,乃于胜非再相之日,以自己所得诏书,刻置鼎州厅事,又于碑文公肆诞言,掩其私交之迹,归非于上。
胜非昌宇虽死,其徒实繁,阴谋未已。
伏望圣明降鉴,若昌宇不当以己事列置公厅,即乞明降指挥,以上件碑石,别刻本州所受诏书,庶允众听。
论列张浚不臣之罪乞早赐窜黜疏绍兴四年二月 宋 · 辛炳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一七、《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五七、《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七三
尝闻汉王恢请击匈奴而以亡失轻罪伏诛,故武帝之威终能远振四夷;
唐房琯乞复两京而以丧师陈涛被罪,故肃宗之功能再造王室。
人主将欲有为于天下,非大明黜陟不可也,而况妄作误国、犯分慢令、兼人臣之众恶,非特一时败事之比者乎!
谨按知枢密院事张浚,本无才术,自任轻儇,偶当乏人之际,遂叨分阃之权。
付以便宜,使之黜陟,而乃不循分官守,妄自尊大,喜怒任意,措置乖方,生杀废置,不复知有朝廷。
既失五路,又扰四川,流毒之馀,及于邻路。
受命五年,丧师失地而归,人臣之罪,孰大于此?
顷者金人犯陕西,惟环庆帅王似能坚守河西熙河张深能杀退金人,金人不敢留,五路以二人故有稍安。
既至,宜因用之,乃反罢张深、王似,代以赵哲辈,将士解体,已不为用矣。
及妄听关报,以为虏众可取,遽为富平之举,卒至覆军,所亡将士金帛粮料不可计数,遂失五路。
及其行法,又不当于众心。
富平之役,惟赵哲在众人中尚能当前,转战用命,势力不敌而溃,诸路略无策应,乃独诛,致其徒怨叛,后并力攻川口者是也。
初拜曲端大将素有威望,使统众固宜,及为富平之举,以为未可,力争之,怒,安置恭州,及败,宜厚谢而用之,乃信王庶一言,委端仇人康随夔路提举保甲提刑,罗织置狱,大暑中炽炭围之致之死,部曲又皆叛去。
其后日夜攻川口,公行文檄求者是也。
赵哲曲端溃卒拥陕西劲兵,力窥川口,虏人特因之耳。
又用赵开营财利、刮膏脂、行榷茶盐及隔糟酒法,苛细特甚,黎庶嗷嗷,无所告诉。
外召贼攻,内结人怨,四川之不亡者幸也。
凡朝廷所除监司郡守,至辄不许上,必己所命乃得赴。
张深已老,乞退,则令五日一赴宣司治事,此例安出哉?
甚者擅肆赦宥,一岁凡再,自古便宜,未如是之专也。
建炎三年十一月,虏人已渡江,后滕康刘珏十二月书,犹言虏人在云中,今岁定不南来,宜慎重勿妄动。
斥堠如此,疏缪可知。
荆湖南北宣抚处置使用所管地分,遣李允文王以宁假以便宜肆行生杀,遂乱两路。
且便宜朝廷止付之,岂当复以便宜付他人也?
下相付,何所不至哉?
败事而归,不自知罪,犹傲然偃蹇,逡巡留连,移文邸吏,令会计临安府葺治府地,谓朝廷权为己家物乎?
既被召,尽刷四川之物,以行科率之扰,敷及下户,尚敢托言那辍军钱物应付,解潜、程昌县欲以邀功,不知军钱物何所从出哉?
既罢宣抚处置使,而沿路妄有行移,至劄下峡州荆南、潭、筠、吉、虔、袁州兴国军计置箭󸲑,每州二三百万,及令川陕宣抚司计置黄牛角二千对;
又严以约束诸州,如难计置箭󸲑,即具因依回报。
既知其难办而故为此骚扰,其徒欲自市求进,不复恤人力之困也。
赖陛下灼见其奸,计置牛角一节更不施行,不然匮蠹所及,何时而已乎?
闻罢之,始则迁延不行,中则疑而有请,欲候至潭州道路无虞而后造朝。
近又奏乞至衢州留数日修治器甲,今闻政府虚位,则至衢州一日而行,星夜兼程,不复留滞,何前缓而后急耶?
自谓罪恶可以计免,名位可以力致,不畏邦宪,不恤人言,出入自如,何所恃赖!
陛下纵欲曲全体貌,未寘于法,奈天下公议何?
欲望英断早赐窜黜,以为人臣误国之戒。
伏候敕旨。
乞照赦除落过犯状绍兴六年五月十三日 宋 · 滕膺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八
绍兴元年六月二十一日,蒙特旨除名勒停,送兴化军编管。
昨任京西路转运副使知州昌县建炎四年正月内诈作被召离任,临行拥兵,恃强迫胁从军
及至汉阳,密告抚谕冯康国节制军马李允文,申述昌县弃城拥胁之状,李允文干官富谊前来体究。
其富谊却恣受昌县金银等物,转与为地。
允文用便宜指挥,差昌县权知荆南府方获脱,身还本路。
偶因分镇罢司,见允文,说及昌县诈称被召弃城,不当复差知荆南
允文陈诉上件因依,遂句抽送还兵级分刺诸军,及拘拥入城。
允文妄作等事,悉不干预。
刑部告示,称未勒停前,系充鄂、岳、辰、沅州镇抚使李允文参谋官,念不曾充允文参谋官,况允文下参谋从辟官许大年等,已蒙录用,独谪在远方,乞照赦除落过犯。
朝请大夫直秘阁汪公若海行状 南宋 · 汪若容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七、《新安文献志》卷八一
公讳若海字东叟新安歙人。
生而岐嶷,美姿挺特。
年十八,游京师,入太学,连送礼部
靖康元年,北兵至,所过无坚城,朝廷下诏求知兵者,公锐然应诏
及赴有司,日未三刻,纸笔告穷,榜揭,遂居优等。
时朝廷已遣耿、聂割河北地畀敌。
其年冬,再至京师
公以为河北国家重地,当用河北以揽天下之权,不可怯懦,以自守闭关养敌,坐受其敝。
高宗皇帝以康邸聚兵相台,公于是上书枢密曹辅,乞立康王大元帅,拥兵镇抚河北,以掎金人之后,则京城之围自解。
大喜,即以其书奏渊圣,制可,俾公为参谋,如高宗所。
宰相何㮚执异议,以道梗为解,不果遣。
王城失守,公述麟为书以献,谓两宫蒙尘,义不茍生,袖书抗尼雅满,乞存赵氏。
及异姓僭拟,缒城而出,触干戈,趋山东,芒鞋裋褐,谒高宗济州,首劝进,以神器久虚,异姓僭窃,宜早登大宝,以图中兴。
一日间三被访问,锡以衣服巾履甚宠。
修职郎,充帐前差使,留居帐下。
偶误出中军帐门,再入,则阍者以无号止之,因而腹痛,大病滨死,遂不复再进。
扈从至南京
高宗皇帝登宝位,大元帅府结局推恩,改承奉郎,除江南经制使
属覃恩,转承事郎,除监登闻鼓院
五府交辟,改属右府
朝廷以张和公宣抚陕西,议未决,公曰:「天下者,常山蛇势也。
秦蜀为首,东南为尾,中原为脊,以东南之尾,安能起天下之脊哉!
将图恢复,必在川陕」。
袖所见见和公,其书云云,极谈终日。
和公悚然,欲言于上,辟公自随,以亲老辞。
继论军食,忤执政意,求补外,通判沅州,谗者乘间入言,夺籍谪英州
道出临川,时节制江夏军马李允文拥众数十万,跋扈不用朝命,朝廷命招讨使张俊江西,其参谋官汤东野与公有旧,得公于路,喜甚,谓曰:「李允文怀反侧,非君莫能开其自新」。
公即驰往,谕以成败逆顺,示以朝廷威德,复设三策以动之,辞旨明畅,允文大感悟,即举军东下。
公复为书招其徒张用、曹成李宏、马友同归朝廷。
张用一见,以其众二十万解甲效顺。
曹成疑贰有他志,公移书责之,怒,将杀公,公夜宿王林军帐,以计得军印,遂夺其众五千人,翌日曹成遂遁。
公遗李宏书,使刺曹成以自归。
得书,图而力不胜,复走长沙,刺马友,群盗解散。
公遂以王林五千人归招讨使张俊乃班师凯旋,军容愈盛。
是时朝廷方分遣偏师出殄馀寇,公以为为天下者,当化盗贼为我用,不可失英雄为国患,因著《平寇策》以献。
朝廷悉用公策。
其后李宏为刘忠所并,死长沙
刘忠为韩世忠所破,走刘豫
曹成走广而后降,湖湘遂安
公寻复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除通判辰州
绍兴九年复三京,预祗谒陵寝事,还以前功旬月四迁至承议郎通判顺昌府
江淮失守,兵集城下,结垒满野。
太尉刘公锜甫至,众不满三万,遣人丐援于朝,无敢往者。
公毅然首途,竟达在所,具述刘公明方略、善用兵,以偏师济之,必有成功。
朝廷从之,敌果大败去。
淮北宣抚司机幕
柘皋之役,复以劳两转至朝散郎,除通判洪州
未上,丁内艰,服阕,添差通判信州
秩满,参湖北司议
是年阅五转至朝请大夫,除知道州
陛辞得对,上曰:「卿许久不见,一向安在」?
直秘阁,改知江州
到官岁馀,丁司农公忧。
时方经略中原,朝廷议起公护上流,而公不幸死矣,时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五日也,享年六十有一,以其月二十八日葬于渔梁山
硕人赵氏,皇叔、故循王士袅之女。
子一人择善朝散郎通判常州
孙男五人,女四人。
公豁达高亮,深沉有度,自幼不群,耻为世俗章句学。
字书行草,自为一家。
于文无所不能,探纸笔立就,初若不经意者,比成章,蹈厉风发,脍炙万口。
论兵几,策时事,决河汉,灼蓍龟,不足以当其豪且审也。
其《麟书》引兽合事,罗百兽而尊麟,使卖国叛君者读之色愧。
其《移群盗书》及《平寇策》,纵横明辨,听者悦从,比及攘定,皆如素画。
平时自许好奇伟倜傥慕鲁仲连,慷慨多大志慕马文渊
高宗尝以片纸书公名,谕张和公曰:「似此人材,卿宜收拾」。
会和公去国,不克召。
故相秦桧忌其才,且潜邸旧,屏远不使得用,用亦百不试一。
死,乃获再望清光。
立谈间亟分训宠,且曰:「是朕起兵时主簿」。
盖以光武冯异之意待公也。
迹其际会,使久在列近,所植立宜如何!
九江之政清而惠,比其去,举城相与泣,呱呱不忍舍。
公与人交,襟怀豁如,无贵贱悉得其欢心。
赒急济乏,倾囷倒廪,不惮也。
郊恩延赏,首官其弟。
其轻施笃义,行于家而施于人者类如此。
谨撮其大概,以俟立言之君子云。
乞遣精兵保护蜀口奏绍兴元年正月乙丑 南宋 · 解潜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一
臣所领镇,最为要害,而所部正兵不满二千。
本镇东邻鄂渚,而安抚李允文生事召乱,致李成寇犯未已;
南接潭、鼎,而节制王以宁轻易无知,为孔彦舟所败,湖外骚然;
又鼎、澧程昌寓狂率自恣,近为湖寇败于辰阳,仅以身免。
北连襄、汉,而未有帅臣,千里之閒,人迹断绝。
乞遣精兵一军,前来保护蜀口。
上夔漕费达可论调田军书 南宋 · 杜柬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蜀藻幽胜录》卷一、《全蜀艺文志》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九
十一月,某谨西向再拜致书都运中大先生阁下:冬寒,伏惟按部馀閒,神卫行府,台候动止万福。
某山林草野之人,自揣愚昧,闇于事机,平昔绝口未尝对人敢谈世事。
然方此变故攘攘,正执事大人兼收博采,不弃刍荛之时。
矧伤弓之禽,痛罹兵革,流离间关,仅贳一死于数千万里之外者赢三十年矣,时安与安,时危与危,偕两蜀之人,同舟而济,风涛之忧,方在汹涌,不得晏然高眠,独谓无事,是亦某可以效言之秋也,故不避出位之诛,辄以管见尘渎台严。
人微言轻,犯五不韪,特恃其素蒙知眷,言之当否,未必加责,而执事有爱人之心,洞先见之几,诚不忍濒流数百里之民,将坠涂炭,慷慨一言,惟赐裁察!
比见州县承准关报,制司已差发川军一千人,用钤辖宣赞及之,又勾拍思州田家义军亦一千人,将并屯夔州
当此之时,兵不厌多,广张声援,实兵家宜然。
川军既是官军,部勒得人,缓急之际,不为无益,师行以律,宁有他虞!
至于田军,有可议者。
此辈本是化外蛮夷,性犹猿猱,无复廉耻,行无纪律,居蔑营阵,乍入华地,饥寒穷乞,见利动心,轻生忍死,勇于敚攘,所过畜牧室庐为之一空。
又有州县游手失业之人,负贩亡命之众,亦为之用,鼓倡气燄,导之为恶,随众前驱,作孽尤甚。
又器械滥恶,衣服褴缕,无长矛大戟、坚甲利兵、临冲兜鍪攻战之具,所习特蛮牌、偏刀、手弩、药箭而已。
劲弦远矢发不过三四十步,使之跳踯山林,蒙蔽草野,狙伺间便,潜机暗射,弃短求长,或有可用,至禦大敌,直儿戏耳。
窃意建此议者必狃于顷年幸胜王辟于油口,便谓足以倚仗,此所谓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殊未思曾无毫发之利,而已有邱山之害矣。
王辟者,乌合叛卒,败亡之馀,铠甲不备,人马赤露,初以此曹为不足畏,易敌轻进,数骑辄前,不虞草间毒矢窃发,卒为见困,药溃淋漓,旋踵颠仆。
其馀仓皇退散,山险道狭,首尾隔断,不得相救。
遂为邀截,得三二十骑,于是张皇事势,妄邀功赏,所效首虏多杀平人,恣为欺罔。
官司幸其成事,便以为然,遂以奇功许之。
不知当是之时,京西荆楚避地土民散匿山谷三二百里之间,为其搜罗夷戮殆尽,揆其酷毒,百倍矣。
其初自思州进发,北至分屯,西溯桐槽,小舟凡数百艘,凶燄薰蒸,远近愁叹,扶老携幼,委弃生业,窜伏山谷,不碎其首者亦几希矣。
虽在州县城市,亦敢白昼剽夺,官司坐视,莫敢谁何。
某是时方到酆都,目见射杀弓手节级苏选,排闼突入人家,劫取财物,淫秽妇女,或驱虏入舟,往往不还,至今父老言之,欷歔流涕。
不意今日又欲轻蹈覆车之辙,不知将以控禦捍关,且以策应汉沔耶?
若以守关,则师阃提兵近在归峡。
比伏读诏书,且察道路之言,虏势衰弱,思汉之民相望风靡,舍逆归顺,捷音日闻,王师一动,有征无战,固非前日陆梁之比。
万一胜负兵家常事,苟或小失支吾,则帅阃全师必退保川峡,深据天险数千之众,以一当万,足以克事。
何苦一旦无事自引丑类,置之心腹之地?
天下将有底定之期,而一日太平之后,濒江数郡,生齿之众,先地下之人,独受此祸,可不惜哉!
有如万一敌骑窥关,金人自来攻战,必以精兵居先,目为撞军,莫不身披重铠,墙进山压,自非神臂弓、斩马刀、硬弩、钜斧不能却也。
其势非王辟之比,乃欲以射鼠之机摧折其锋,此所谓怒螳螂之臂当车辙,以童子搏,虽三尺之童,未见其可也。
苟能轻佻,故敢当前,一为虏骑冲突,则必恃其趫轻,飞崖踔壁,攀萝引蔓,四散惊走,闯入关内,大掠沿江,然后还其巢穴。
当此之时,我又能回戈以事剪伐乎?
此又其尤可虑者。
唐蜀人有言曰:「西戎尚可,南蛮残我」。
不虚语矣。
大抵施黔泸戎一带羁縻熟矣,居其乡土以为边障,一日有变,以夷攻夷,使其自相吞噬耳。
其习俗器械足以相制,若用以当长驱不制之敌,其不相侔亦灼然矣,则是又不足以为汉沔后继必也。
徒殚民力以供亿之,外患未除,自招内患,果何赖焉?
靖康初王以宁以其先人尝开边辰沅,又有沅州李允文者以新民擢第,因范世雄桂林入觐,道过湖北,二人建议以谓洞丁可用,遂大发辰、沅、靖、武、冈、泉、邵、鼎、澧二万人,擢以宁河东节度,以援太原
虏人见之辄大笑,次之役,以铁骑张两翼,徐蹙而躏藉之,无一人还者,此不堪用之明验也。
绍兴初,夔帅张公道从始调此军,张公威望素著,力足以制其变乱,虽已潜行劫虏,犹有所惮。
间一岁,韩公天启帅夔,再招之,即不能谁何矣,公然于府帅通衢作过。
此事未远,尚可询而知也。
即今上下人情固汹汹忧惧,某虽迫衣食,尚权轻重,亦舍所图,旦夕西溯,挈孥累远窜矣。
意谓府城可以覼缕座末,会台旆出按,不免僭易笔此书,密恳云安节推置申投行府
苟未必以为愚不晓事,欲望询访所至民情,若瞽言不诬,即乞移报制司与帅阃,亟止其行。
或已符下思州,恐蛮夷之情觖望生怨,姑令申严点集,以待缓急之勾抽矣。
苻坚南寇,桓冲武昌送卒五千,谢安却之,以为既不足增损,徒令敌人窥我虚实。
今政使其卷土皆来,无益于事。
况此赢殍饿卒千人,非徒无益,适足生事者乎!
且军兴之际,百姓凋弊,财用刍粮一出其力,万一沿江遭其毒手,疮痍未合,忽有调歛,吾民不赖生矣,兹执事大人所宜留心者也,不胜悬盼西望急迫之情。
某每不量力,尝论自古夷狄更盛衰,姑以李唐言之。
太宗刷渭水之耻,逐突厥徙幕北,几犁其庭、寝其皮矣。
未几,玄宗远治阁罗之罪,一举而丧师十万。
自此西南两番合力拒命,终唐之衰,卒不能制。
国朝澶渊讲解之后,北方无事,独诛叛西鄙,用兵几至百年。
幸而侬智高来,南蛮衰弱,中间泸戎虽小倔强,旋即革面。
然蜂虿不为无毒,狼子野心未保其往。
而爰自军兴,保两川者或不究事,几援引丑类,赖以济功,从其诬罔之,纵其残虐之暴,不惜节钺使相以宠其身,官其子弟,稍入内地,使之目侈城邑之美,口极甘脆之味,躬被纤丽之服,习知山川要害、道里远近,虽有向化之心,未遽有他,万一桀骜沈鸷之人出于间隙,摇动边疆,未可知也。
韦皋听其遣子入学之弊,深可鉴矣。
况迩来边吏或非其人,失拊绥怀远之道,南平清溪,连岁相继,小有风尘之警矣,漫不加省耶!
此又其大者远者。
传曰:「涓涓不止,流为江河;
毫末不剪,将寻斧柯」,讵可忽耶?
先事而,类似迂阔狂妄,敢于执事辄一发之,并惟台察,幸甚!
霜霰日严轺车在行,敢冀于国家多事之秋,为君父生民倍保台重。
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