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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翼之运使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二、《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六
干也筮仕二十年,所历六七郡,窃观当世人物;
于百里而求一贤令,于千里而求一贤守,于一道而求一贤使者,呜呼,何其难也,其吾某官章公乎!
盖天下之人物,洁廉忠信者未必通于世务,通于世务者未必洁廉而忠信者也。
徒洁廉忠信者而不通于世务,谓之贤可也,民有不被其害者乎?
通于世务而洁廉忠信之不足,则所谓世务者,岂能尽出于公且正乎?
若公者,洁廉忠信而通世务者也。
镇江府复沙田记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二、《漫塘集》卷二一、乾隆《镇江府志》卷四五
嘉定丁丑九月甲申镇江府转运司牒,复以因胜寺妄诉本府旧拨养士田归之学。
诸生咸喜,如新受赐,合辞请于教授嘉禾徐君侔德,曰:「讼非学校得已,胜非诸生能事,勉而应,幸而集,孰主张是,可无述乎」?
徐君曰:「然。
虽然,鲁敬姜有言,自某言之则贤,自它人言之则否。
校官也,言之得无私乎」?
遂相与谋,贻书于漫塘叟刘某曰:「愿有述」。
惟《春秋》重地,失得必书,矧学藉田以立,其失其得,风教系焉,可无书乎?
乃质之故府。
初,郡人杨灵年与因胜寺互诉隐占沙田之未籍者,知府事钱公良臣按二家之故,覈其赢,得一十三顷有奇,以属之学。
其事审故不得争,其义公故不可撼。
历年三十有五,阅校官十有二矣。
是岁也,僧徒适有善讼者,内揣杨灵年已死,诸生非敌,外与势家连衡挟货,乃来凿空起词。
事下转运使幕府移郡,须文书以證,诸生负其直而应之缓,幕府激于缓而夺之遽,胥失其平。
知府事澄江丘侯寿隽闻之,慨然曰:「彼弦而诵者吾士也,耕而穫者吾地也,士失其养地,讼不得直,吾于此时佩二千石印,可无恧乎」!
乃更疏其实上之转运使
转运使霅川章侯良肱以直亮闻于时,按郡牍,矍然曰:「僧之诬,士之缓,幕府之激,皆予过也。
使君孰开予」!
乃贳士之缓,惩僧之诬,而归田于学。
在昔鲁僖公修泮宫,史克颂之曰「明明鲁侯克明其德」。
盖非德之明,则政且紊,遑恤乎泮宫。
丘侯其不愧僖公者与!
子路闻过则喜,章侯其善学子路者与!
书之石,不惟昭德之自,抑有警也。
夫教之与养也并行。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固可诿曰学校之废;
今夏屋渠渠,食且馀矣,可荒于嬉乎?
夫六经所载,所传,教之道也;
自小成至于大成,教之序也;
身修家齐而国治天下平,教之功也。
养而教之者,上之责也;
服其教而知所以自养者,诸生事也。
《易》曰:「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
孟子曰:「养其大体为大人」。
某故诸生也,故既以不失所养为同志贺,复以知所自养而不孤所以教之者与同志共相警云。
申将宁国府南陵县汪相如罢职事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九、《西山文集》卷一二
其窃闻士之行己,笃实为先;
吏之临民,廉洁为本。
二者既亏,虽小有材亦不足贵矣。
伏见迪功郎宁国府南陵县汪相如少游场屋,颇有隽声,挟其寸长,不修士检。
居乡之日,把持县吏,胁之至死,械系于狱,久之始脱,浮薄无行,乡人鄙之。
及来南陵,蔑弃法守,窑户有欠城塼未纳者,纵容弓兵,抑取钱物,窑户不胜其苦而缢死。
僧有为豪民所讼者,复遣弓兵要索贿赂,僧不堪其虐而又缢死。
漕臣章良肱欲劾治,未果而良肱去。
自当修饰以盖前愆,而桀骜不悛,贪婪如故。
本司职兼督察邮传,以南陵管下铺屋敝坏,令本县截拨合解钱措置修葺,相如偶摄县事,乃勒隅官出木,保正出瓦,遂欲奄有官钱,以为己用。
隅、保既不应命,铺屋亦不复修。
某到司之始,即追其厅吏问官钱去着,相如占留不遣者累月。
某以其庇吏而拒监司,已对移太平州监酒,迹其贪暴,难以令还故官。
伏望朝廷,特赐指挥,将相如罢免,使痛自惩艾,未必不为君子之归。
谨具申尚书省,伏乞指挥施行。
按:准嘉定八年九月四日省劄,奉圣旨,相如放罢。
惠民药局 南宋 · 张嗣古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九、《古今图书集成》草木典卷二一
鄱阳吴予似丞万载且三年,以书抵予曰:「丞于是邑,政无细大皆得预闻,庸讵可以负为言?
韩公所谓偪嫌不可否事者,盖有激云尔。
走虽不才,窃有志焉。
惟是卒卒将受代,而奔走台府无虚月,在邑之日无几,顾何以自见?
独尝见邑在万山间,民有疾疚,无所求药,束手听命于天,往往不得永其年。
乃捐所尝得添给等钱通若干缗,请诸常平司,愿得循环运惠民局药以售诸邑使者著作郎章公良肱许焉。
则又请诸常平司,愿属诸邑大夫提督,月附帐一甲,以贻悠久。
使者郎中袁公燮又许焉。
自是,邑人无远近,皆得善药,尚庶几持此以谢邑人,愿公有以记之」。
予发书疾读,跃然复之曰:仁人心也。
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心盖无乎不在也。
推是心以往,则随用皆足以及物,仁不可胜用矣。
心不在焉,楚越肝胆,但见其人自人,己自己,尚可望其诚求赤子哉!
学士大夫志乎仁者也,而高者或淟涊于簿书之间,卑者率伈伣于风埃之下,视斯民痒疴疾痛,若举无预于身者。
此无他,是必有不存焉耳。
予似不鄙夷其官,匪身之谋,而卷卷乎斯民为疾之忧,是盖其心之所发见,而非勉强为之者。
诚能扩而充之,细而理一州,大而理一国,必将循标察本,爬剔弊蠹,培护根原,以致其恻隐怵惕之心。
所谓暴征苛歛以剥民之髓肤者,必不为也;
所谓严刑峻法以殒民之躯命者,必亡有也。
则其爱民利物之功,岂但创一药局而已。
请以是为记乎?
予似曰:「可」。
乃书以遗之。
重建瀛洲亭绍定元年 宋 · 危稹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六九、同治《临川县志》卷九
抚之城西隅为金柅园,前使君直院林公岊作亭其间,榜曰「瀛洲」。
上跨层城,如在天半,下隔一水,宛同方外,意其命名以此。
而其自为记,则谓与部使者奉常章公良肱三馆寅恭之旧,复此胥会,未异曩游也。
后十有八载,农簿林公睪之来守是邦,亭少圮矣。
公方急军民之务,未暇及。
明年政修事举,乃顾址曰:「登临得要,已为不负林壑,惜地局城隅,于揽结奇秀犹若有遗。
正如万里江山已入名手,而窘于画幅,不得尽其舒放」。
遂前其位置,敞以十四楹,叠石为足,以增其崇,栈阁为翼,以辅其广。
于是层岚叠翠,景满于轩荣,朝霞夕阳,光多于几席。
举酒以落之,而授简于曰:「予与直院同里,于奉常为门生,皆平生所尊敬。
凡其经行,一草一木,尚当封植,况登览胜处,邦人视犹甘棠,敢废不治乎?
愿为之记,庶后人嗣而葺之,使兹山之神气常在也」。
曰:三神山之说,昉于列禦寇,继之燕齐间方士,皆谓在渤海中。
自唐人有学士登瀛之号,本朝遂足馆职十八员以拟之,由是海上瀛洲三馆
直院三馆同游之胜,而寓其名于兹亭,由是三馆瀛洲在吾州。
自吾州之有是也,鸡犬皆有欲仙之意。
中间几堕于烟霭渺茫之外,公犹能慨想而追还之。
景行高山,宛然如在,亦公之心与二贤之心同也。
此脉在天地间未加间断,岂其后之无传欤?
抑理有同而异者,当明于后耳。
海上之山,盖仙圣栖神之地,以自全其神气者也;
寓于兹亭,则贤者寄妙之地,以济润万物者也。
傥来者徒见其境之胜与其号之然也,而止欲以为逍遥游,则失其所以寓兹山之意矣。
世之论神仙者惟称其不死,玉川子则谓山上神仙亦下土之司命也,身位清高之上,则念及巅崖之下,其有堕于彼者,必求有以苏息之。
是知翱翔海上茹霞饮日之流,不过独不死,及司命于下土,则不容不与苍生俱生也。
此公所以拳拳望于后之君子。
因广其意而为之记。
亭经始于绍定元年正月己亥,告成于二月乙丑
朝散大夫主管建康府崇禧观危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