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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乞差发军马淮西屯驻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八、《石林奏议》卷六
臣契勘淮西密迩伪齐,宿、亳两州与濠州寿春府最为接境。
据探报,刘豫尝授伪齐知亳州彦充为宿、亳、陈、颍、蔡、濠、泗、庐、寿等州安抚使
彦充去冬连月再犯寿春府,不克而去。
尝有遗言,欲领兵再至,不可不深为堤防。
今来寿春府等州虽各有团集兵马,元无名额,系属本司,缓急恐难使唤。
臣近缘奏禀王彦充事,准圣旨,令与赵霖遣发军马同力救护马承家应副钱粮,不惟道路迂远,兼诸将散在他州,马承家又在饶、信,无缘报应得及。
臣逐急就起宣州韩世清量带军马沿江巡绰,知宣州李彦卿又不肯津遣调发。
适幸王彦充退败,仅免误事。
若日后王彦充果增众来,王亨等既难倚仗,本道兵又猝不可集,一失机会,为患不细。
理须那本道军马三五千人骑过江,于滁、和州驻劄,既可堤备伪齐敌境不测冲突,又兼以弹压王亨等,使知有王师,不敢骄肆。
但缘淮西全无赋入供赡,若非朝廷措置,无由可办。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详酌施行。
取进止。
庐州王亨申王彦充贼马事宜状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九、《石林奏议》卷七
右,臣契勘庐州管下周觉聚众作过,已具措画杀获次第奏闻外,今月十八日,据武功郎閤门宣赞舍人权发遣庐州军州事王亨申:十二月初九日,承寿春府公文,近为王彦充贼马围闭本府,累获胜捷,将贼马杀回去后,今又于今月初六日一更复来围闭,及有一项贼马于府西取路,踏浅过淮,欲断截粮道,及侵犯庐州
事势危急,乞遣发军马同本州军马把截。
臣已行下庐州王亨濠州知州寇宏,如寿春危急,即一面差发人马前去应援去讫。
臣近访闻权知寿春府陈卞见用两处年号,意怀两可,一面体究诣实间,又据陈卞所差知录事参军保义郎朱庆自行在回,录白到被受尚书省劄子,称已差李捧知寿春府,为未明虚实,已于今月十四日具事因申尚书省
如朝廷委是已差李捧,其陈卞未有差遣
即恐朱庆回归本府,妄说事端,陈卞疑惑,别致生事。
乞将陈卞量与一近里差遣,慰安其心。
至今未奉回降指挥
十二月十五日,据知濠州定远县韩元杰申:录白本县巡绰到周觉下枪手一名前去濠州投下文字,为周觉承濠州彦充牒,具说寿春府知府陈卞元顺伪齐,陈卞辄怀二心,用两处年号,斗乱南北。
彦充会合北军并邻近州军人马,将本府围闭,决要破城擒捉陈卞等事状一本,亦已于今月十八日录□缴连申尚书省讫。
十二月十九日,又据知濠州寇宏申:据差去濠州沿淮把隘新城驻劄周珍状,王彦充贼马侵犯本州界,劫掠杀人,放火作过。
遂差水陆五军统制官武略郎閤门祗候丁成同五军提辖曹吉统率前去迎截剿杀。
今月初六日,据丁成等申,于地名黄团村逢见王彦充贼兵,见陈杀散贼兵,追逐直突寿春府城下,其馀贼众尽皆离城遁去。
至今月十二日早,又据丁成等状申,初三日统领人马追逐贼兵,直到寿春府,蒙本府指诣归远营下寨。
至初七日,探得王彦充人马于驼涧过淮,往寿春安丰两县界打淘。
初九日知府陈大夫牒,委同寿春府陈都统合兵前去追逐掩杀王彦充贼马。
当日晚,统人马到寿春县南劄寨,令马军巡绰得王彦充寨内走脱老小,称说人马已往东南庐州前去。
见今追逐掩杀外,申乞照会。
臣见措置不住行下庐、濠等州差发人马应援掩杀,及体究诣实施行外,今录白周觉承受彦充牒缴连在前,谨录奏闻。
谨奏。
奏王冠宿州杀退番贼状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九、《石林奏议》卷七
今月二十三日,据濠州申,差发统制魏进统押军马前去宿州地名梁店,与本司统制王冠人马掩杀宿州胡斌,会到亳州爪角并淮阳军徐州等处女真、签汉军败走,杀死贼兵,大获胜捷等事,申乞照会者。
右,臣契勘节次据诸处关报,宿州胡斌会起南京徐州等处人马及番兵前来要取濠州
亳州彦充聚集,欲南来侵犯作过,事势猖蹶。
寻遣本司统制王冠引兵前去濠州措置招捕,续遣统制张俊等往庐州驻劄应援濠、寿二州。
去后,近据王冠并探报使臣张佑等申:今月六日拽兵过淮,十一日已在宿州界北乾山下寨。
沿路除山寨首领牛霆等各已节次归顺外,有宿州胡斌未肯归顺。
今来冠深入敌境,探问得胡斌前去会合军马,申乞差人应援。
臣遂劄下濠州统制张俊、李贵审度事势,表里应援。
去后,今据濠州前项申述,臣除已再劄下濠州并王冠等,令更切整龊军马,多设方略,十分占稳,驱逐馀党,招纳良民,务在功成,不管轻易落贼奸便。
候报到收复次第,别具奏闻次。
所有濠州报捷状一本缴连在前,谨录奏闻。
谨奏。
车驾亲征奏陈利害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石林奏议》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伏见逆臣刘豫侵犯淮南,久未退师,中外愤盈,莫不愿效忠款,共图剪灭。
臣尝忝近辅,久尸荣禄,虽屏伏田野,莫详事宜,敢不以管穴所窥,少陈万一。
窃惟虏自陛下即位以来,猖蹶南牧,于今七年。
前此皆当中国全盛之时,州县俱未残破,师出其境,即因粮于我,金帛子女足以诱其众,人民器械足以资其用,故所向无不济。
今自河以南,疮痍未复,既不量力,妄兴吾民,以求援于彼,则调度百色皆自为之所。
今出没境上已五十馀日,秋毫未见获,而先已坐困,岂计之得哉?
度其用意,但以久负僭逆之罪,惧我见讨,累年聚兵种粮,私自为计,未知我所欲为,故妄意先发,凭藉虏人,假其酋帅,张大凶威,以观我应之者如何。
有间可乘,则冲突过江,以冒前日之利;
无间,则规取淮南之地,次第侵陷至江,以为藩篱。
然虏如前日长驱自来,以图搏噬于我,与今为来为之形援,其势万万不同。
今陛下赫然力鉴迁避之失,不惮亲抚六师,二三大帅布列在前,出贼不意,固已坏散本谋,颠沛失措;
而议者或谓大队在后以俟之,或谓请师于虏而未至。
臣以谓虏前能迫我者,皆以仓猝遽至,如飘风骤雨之不可禦也。
其肯以偏师先见其形,使我得以为备,理无是矣。
若其济师,则越数千里,入人之国,见敌而旋,为谋就令有之,亦岂能为必胜?
之情实,臣往时待罪江东,粗得其要领。
年踰七十,初无远略。
其子璘狂悖轻躁,素不为其下所伏。
自行什一法重歛于民,外以奉虏,岁几三百万缗,又远事关陕,疲竭内地。
虏所留兵散处诸郡,通不满万人,所用以为爪牙者王彦充、胡斌,皆屠沽黥卒。
民困贪暴,怨入骨髓,日夜引领以望王师之至。
其告于吾人,或曰「天兵速来,过今年则人心慢」,或曰「但以大兵主张得我,无不归顺」。
况又稔恶至今,而方骚然挟豺狼无厌之徒以重虐之,其谁以为然?
古者审敌之形而后可应敌,尽敌之情而后可制敌。
之形已略可见。
陛下深伐其谋,其应之者亦可谓得其道,则制而毙之,在深察其情而已。
臣度豫计不过有四:果济师远来,必以精骑间道兼行,径至江上,一也。
散掠舟船,创造排筏,杂出沿流,以疑骇我众,二也。
以轻兵侵掠郡邑,分我势,以纵其诡谋,三也。
知其无所可施,但随所得固为城守,徐以窥我,四也。
今去中春尚有三月,败灭之期,当图万全。
臣愚窃谓贼之重兵既聚而南,畿内必空。
淮南京东两浙壮者为兵,弱者科敛,其志必怨。
傥择健将勇而有谋者卷甲疾趋,直抵京师,攻所必救,以震荡其心。
亟下明诏慰抚淮甸之民,厚推德意以招徕之,降以州者授以州,降以邑者授以邑,以携贰其心。
大将过江各据要害,使为三策以待之:若贼锋尚彊,士心犹固,则坚壁勿动,明远斥堠,勿与之争,无取近利,无贪奇功,以损威重;
若审见间隙,则两路迭进,或入承、楚以捣其左,或入濠、寿以鏖其右,乍出乍入,更为掎角,使奔命不暇;
若师老财匮,进无所得,退未有归,腹心内离,肘腋外弊,则兼督两路,一举而驱逐之。
以我之三,待彼之四。
更命镇江建康帅臣团结其旧尝为山寨水寨之人,使分守其地,时出于濒江,以为大将声援。
尽集诸将水军,专立董领,布列两州而日习之,应沿江舟师所可至处,皆严设控扼。
仍为游军往来策应,以示之警备。
南北相望,声实并著。
苟吾将帅协和,士卒奋励,谨守成算,不为前却,臣未知终将何为。
晋石勒遽入寿春元帝集诸将相持三月几不得还,其下至有劝之降者。
王导畏怯,不能察其虚实,纵之使去。
苻坚以百万之师,举国来寇,谢安分授诸将,逆于淝水,一举而败之。
制敌之道,前事可见。
恭惟陛下睿明英武,果断不疑,含容妖孽,亦既有日,屈伸操纵之道,宜无遗策。
臣衰钝浅陋,何足少裨尘露。
徒以身大恩,图报无路,分义所迫,不能自已。
干冒天威,臣无任惶惧陨越之至。
取进止。
奏乞下刘锜李世辅进兵讨贼劄子1140年5月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三、《石林奏议》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近以虏骑侵犯河南二十四日尝具管见奏陈。
伏睹手诏,显暴虏渝盟失信之罪,困虐中原无已之恶,一伸王威宣达众愤,中外呼舞,远近同辞。
相继大号起刘光世招抚三京,以坏散贼谋,携贰其党。
刘锜复立功顺昌,军声士气,鼓勇百倍,天下幸甚。
臣滥守陪都,外当一面,主忧臣辱,不敢不尽死节,少佐旰食。
数日来,博采人情,以听舆论,皆以虏诡诈凭陵,人人怀怒蓄锐,有北向殄灭之意,与前数岁不同。
此乃天启中兴,虏恶贯盈,自取覆亡之日,非人力所能为也。
既首挫其锋,其兆已见,议者皆谓孤军远立,将士用命,所以能先诸将立功,须朝廷极力主张激励,使得尽其心,不惟可令虏望风沮屈,国势当亦自此遂振。
窃闻朝廷已遣李世辅、王德往应援。
世辅虏所深怨,如其用李成郦琼等,诚为得策。
兼其人骁勇沉厚,深达敌情,侪类多所推称,以为朝廷用之得人。
但颇愿多与之兵,略与相当,使与更为形势。
顺昌世辅泗州,夹淮东西,掎角相望。
更敕韩世忠张俊各以精骑巡所部境上,以为之殿。
王德一军,往来游击世辅之间。
虏近所下诸郡,皆不过百馀骑,传檄得其降书即去,百姓向背,无所与责。
如景详、王彦充辈,前此本非归我,皆虏留为腹心,潜相窥觇者,故闻变尽甘心虏命。
其所守既无备,王德可以坐擒,虏固不能发兵往救,又不能分兵并守,则故疆自已收复。
我擒其守长,厚抚其民,亦可就食粮斛,绝其后计。
虏所保者,惟在京师
据探报,虏兵至京师者不满三万人,非叛兵即签军,正兵无几。
世辅斥堠明远,伺得其便,即命鼓行而前,世忠后继之,直薄城下。
自不妨刘光世一面招抚,凶悍者诛灭,柔顺者归附,虏无所恃,必惧而遁去。
若闭城固守,旋追兵国中,当此时暑,疾驱远来,人疲马困,我迎击河上,可以必得,虏乃在吾腹中。
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之机会也。
少有稽缓,使虏得整兵而来,或刘锜力不能持,退舍则虏复得志,计将难谐。
臣衰懦不武,素不闲习军事。
历考载籍,自古用兵,凡大胜败,未有不因士气所向;
士气所向,未有不顺人心所欲。
臣前所论奏,以虏犯境之初,未见其兵厚薄,我未整饬军伍,故且乞夺其储积,无守旧辙,矫前日畏避之过,张皇六师,过为堤备,以待其衅。
今虏形已见,正乘机定计之时,此之所陈,盖得于人心同欲,非臣狂妄之私,不敢隐默。
伏望圣慈更命大臣参考熟议,少留圣听。
干冒天威,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取进止。
〔贴黄〕臣伏闻异时大将多患持重顾望,不即击贼,至遣大臣督战,犹怀前却。
刘锜李世辅先立功于前,则拥重兵于后者亦自不能已,必须悉力争奋,尤于朝廷驾驭之权深为得体。
伏乞睿察。
〔又贴黄〕臣据今日探报,河南孙晖亦已却敌。
宿州等处所留兵尽已起发前往滑州徐州,不知何意。
伺间捣虚,尤不可缓。
伏乞睿察。
乞差文臣屯兵庐州1132年8月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庄简集》卷一一、《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五八、《永乐大典》卷三五八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契勘淮西路庐、濠二州及六安军,最于伪地接境,近闻王彦充复于寿春府鸠兵聚粮,有窥伺之意。
窃虑王亨、寇容、谢通辈兵力寡弱,透漏过淮南,则大江之外尽入贼境,深为未便。
臣自到任,累具申奏,后来又乞五六千人,并乞差近上文臣一员前去庐州屯驻,虽蒙圣慈悯察,降付都督府,至今未蒙施行。
吕颐浩已到行朝,伏乞速降指挥,庶几防秋之际,不致误事,伏候敕旨。
〔贴黄〕臣契勘长江千里,守禦为难,若止于两淮防托,则力省功倍,臣所乞文臣一员,如傅崧卿难行,则本司参议官宗颖,乃宗泽之子,以其父故为诸将所爱,又其人亦慨然有忠愤之气,或蒙圣慈假以制置招抚使副之名。
臣一面措置,乞赐速降指挥
按:八月八日奉圣旨,令李某别选文臣一员淮西巡抚使,仍差兵二千人付所差官将带前去庐州屯驻。
慰安淮南使自捍禦劄子 宋 · 王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相山集》卷二一、《永乐大典》卷一四四六四
契勘江北自王彦充攻陷寿春以来,人心动摇,日夕延颈跂踵,仰望王师之来,不翅大旱之雨。
迨今累月,杳无所闻。
乃于八月初四日七月二十三日括船禁渡圣旨指挥,截自十月一日已后,大江更不得通行官私舟船,候过防秋依旧,且尽括江北舟船。
不能禁金人之必渡而逆料金人,遽绝江北之民,且曰「过防秋而依旧」,是犹人父兄,急难不能保其子弟,逐而去之,且戒之曰「他日安平,汝当归」。
四方闻之,其谁不解体?
兹正与前日之弃河北淮北无以异也。
今既不能遣兵戍淮以安其心,伏望宣抚端明重以属郡,矜怜数千里之民无所依归,备以之道之言申奏朝廷,乞特发德音,下明诏,慰安淮南,使人自保守。
如有能捍蔽一方,不陷于敌,候过防秋,必行信赏。
要使中外感动,至羸老癃疾扶杖往听,愿少须臾无死,以观中兴,庶几可以上回天听,下协人望。
江东宣抚李端明 宋 · 王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相山集》卷二四
之道观今日天下安危存亡之机,间不容发,如王彦充寿春合肥一事,最不可忽。
彦充凭骄寇伪齐之势,拥众数千,攻陷寿春
方且蠲烦去苛,矜老慈幼,劝播植,通贸易,修城浚隍,誓与斯民同死生。
此其志正恐不在寿春而在合肥
合肥淮南最为重城,西北距淮二百里有奇,而寿春实在淮上,东南距江亦二百里有奇,而建康实在江左江淮相距不踰五百里,而三郡在焉。
其势犹唇齿股肱不可以相无也。
国家诚欲都建康,则宜紧守淮南以为藩篱,欲守淮南而不能保有寿春合肥虽守犹不守也。
史思明乘汴滑之胜欲窥洛,临淮以洛无见粮,厄偪难守,问于韦陟
请益陕兵退保潼关为持久计,临淮曰:「两军相敌,尺寸地必争。
今委五百里而守关,贼得地势益张,不如移军河阳,北阻泽潞,胜则出,败则守,表里相应,贼不得西北,此猿臂势也」。
今欲守淮南而失寿春,既有唇亡肱折之患矣,奈何复委合肥于虎口而不问邪?
使彦充苟出上计,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其取合肥犹破竹也。
合肥则失淮南,失淮南则天下事去矣,建康且得高枕而卧邪?
盖古者帝王之居必在中原,吴越斥卤菰蒲之墟,地倾兵弱,固不足以号令天下。
建康虽舟车所会,更六朝之建国,然自古及今未有不资淮南以为屏蔽者。
方金人南渡之岁,杜充建康而委淮甸,有识者咸知其无能为。
前军已覆,不可不戒也。
之道不肖,亦尝谋为国家之计,莫若选择贤将,戍重兵于合肥
一切如羊叔子之在荆州,崇信义、禁侵掠,使敌人晓然知朝廷之意,以候士卒可用,然后乘其敝而攻之,庶几可以得志。
兵法有「致人而不致于人」,兹其大略也。
苟不出此而听其所为,以失其机,后将噬脐,其可及乎?
之道淮人也而请戍淮,虽有类乎私己,窃惟宣抚端明以伊、傅为心,耻一夫之失所,使之道诚私己,犹当恻然念之,况大纛高牙,实为合肥寿春、滁、和、无为主帅,其宜轸虑无可疑者。
寿春既陷,合肥危若累卵,滁、和、无为数千里所存刀锯之馀民,朝夕惟邻火伤葵之是忧。
之道代匮镇属于阁下,亦僚寀也,乃不于此而望,将谁望耶?
之道今月初六日自历阳来拜谒者,且将浃日矣,固尝披肝沥胆,具以镇守之恳、淮人之情、间谍之言,以渎于下执事
虽蒙阁下矜其危急,怜其无告,略去等夷,俾得尽其所见,奖之以语言,劳之以饮食,下逮奴马之贱饭刍,无所不问,于人之观听,则可谓荣矣。
然于之道之初心,所以为淮人之计者,则未也。
宣抚端明受九重之寄托,来镇建康,以兼领于淮甸,今大驾指日幸临,而营缮之命不绝于道。
是役也,之道固不敢期端明之必行,而幕中之宾,如参议宗公,实一时之英杰,忠诚忧国,不愧古人。
其沈默有谋,人咸以为有乃父留守之遗风,而留守之德在国家,如周人之召公焉,爱其甘棠,而况其子乎?
闻之道路,剧贼刘超愿以所部听命,立功补过,而都督前军统制崔公增自镇江来拜宗公于堂下,感泣呜咽,久不能起。
留守所至有以固结人心如此。
之道闻叛亡之徒,如王善、李成,今为贼用,欲乞兵南来以抗我师,而留守之于二人亦有生死肉骨之施。
仆固怀恩回纥吐蕃,拥众三十万来寇中原,郭子仪以众寡非敌,单骑谒回纥,压以至,卒能使倒戈以乘吐蕃而破其众。
宣抚端明威声所加,固有以褫奸雄之魄而夺之气。
合肥之行,参议公授以成算,俾之董师临敌,庸讵知王善、李成之不背贼而向我耶?
若与朝廷当一面,以作士气,以张国势,以宽吾君西顾之忧,则有馀矣。
之道忠义所激,不自知其狂僭,伏惟钧慈哀其而贷其罪,且无以文采芜秽而遂简其说,幸甚。
南宋 · 释道颜
坐佛床,斫佛脚,不敬东家孔夫子,却向他乡习礼乐普济《五灯会元》卷二○《净慈彦充禅师》)
送许尉(颜) 宋 · 曹勋
 押词韵第四部
平生许彦充,躯胆两豪举。
髯参军事,讵可细碎语。
我时百僚下,计拙役甚苦。
从事得馀力,慷慨志相许。
公乃小著鞭,一官尉南浦
盐车虽云困,垂棒亦其所。
愿子自荐达,天王方振旅。
求田勿堕气,苞茅当问楚。
此事岂不壮,况复吾素与。
我缘拥缞服,窘欲访鸡黍。
天寒霜雪盛,世乱豺狼阻。
何堪南北趋,别意寓盏俎。
伤心有清泪,挥洒欲如雨。
支官会赈乞丐诏嘉定三年四月十一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八之二七(第六册第五八三四页)
封桩库支降官会二千贯文,付临安府充支给乞丐煖堂赁钱使用。
径山佛鉴禅师塔铭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四○
雍氏,名师范,西蜀剑州人,世积善。
初,昭庆老僧王八师道行高,诵《华严》不绝口,与师父祖善淳熙丁酉,无疾化去。
已而师生,时谓王师再来。
九岁弃小学,投招庆院,院老宿有所诘难,应答如流。
十八岁始成僧,将行脚,母何病,师刲股以疗。
既愈,二亲乃听师游方。
明年成都,见尧首座者,乃瞎堂高弟,言下有省。
其秋出峡至荆南,见玉泉俨。
明年辞去,见保宁全、金山奇,至四明秀岩瑞。
佛照在焉,曰:「范兄方二十,更二十未可量也」。
复至灵隐见松源,净慈见肯堂充,万寿见无證修,华藏见遁庵演,天堂见息庵观
云巢岩、石溪月,皆闻风钦挹。
卒至径山破庵先
师虽遍参诸老,然始终大精进、大悟入皆得之破庵,以禅门枝派言之,盖破庵之子,密庵之孙,上抵杨岐八世。
尝住四明之清凉,移焦山,移雪窦、育王。
绍定壬辰秋,奉诏住径山
梦龙君来迎,既而果然。
次年四月,寺燬于火,有旨出内帑俾师葺废。
恭圣仁烈皇太后上仙,宣召入禁中。
祝香罢,赐金襕袈裟,诣慈明殿,对几筵演法,上垂帘以听。
师举扬奏对,径直详华,天颜大悦,赐号佛鉴禅师,又赐斋及金帛,旷典也。
师以朝廷锡赉、公卿士庶檀信之资,悉力拮据,不三年寺还旧观。
旦过时以寺距京百里,中涂靡所次舍,至是即梁渚作大兰若,且市良田六十亩廪其徒,世守之。
宸翰书其扁曰「万年正续之院」。
淳祐辛丑寺再燬于火,众谓不可复兴矣,曰:「自我兴之,自我废之,不可也」。
既而尚方密赉,大檀喜舍,海外日本遣使资助,不数年而寺再成。
又于正续之西二百步作庵焉,藏先后所被奎画于楼,奉祖师与雍氏香火于东西偏,遇始生及祝发日,则饭缁流以报劬劳、训导,宸翰书庵扁曰「圆照」。
淳祐己酉二月,悉以衣盂付众,暂归明月庵。
三月朔,鸣鼓升堂云:「山僧老且病,无力得与诸人东语西话,今日勉强出来,将从上诸佛祖说不到处一时抖擞与诸人去也」。
遂起抖擞,云:「是多少」?
众讶之。
翌日疾作,语侍僧云:「时至矣」。
十八日,亲书遗表,说偈而蜕,葬于圆照庵,世寿七十二,僧腊五十六,自号无准
余不及识师,晚尘侍从,净慈主僧妙伦临示寂遗余书曰:「佛鉴吾师也,以塔铭累公」。
余未及答,闻已唱衣,余重垂死而不忘其师也,心诺之。
既告老归山中,病不果铭。
余友溪翁父子及师之徒白云深、无文璨激发余曰:「刘、柳不铭曹溪乎」?
余愧于其言,乃叙而笔之。
昔兜率悦谓张无尽:「公向悦说禅,犹悦向公说文章」。
呜呼,说禅若无尽,庶几大辨才者,而悦之言如此,今世士大夫未梦见无尽脚后,而自谓得少林骨髓,吾未之信也。
余谓师所闻于佛照光退庵奇、破庵先十数公,皆大善知识,其问答言句不待余下注脚也。
至于住天下第一丛林,再遭魔厄,万瓦灰飞,而露坐草宿不忍去,必复其旧乃止,使之事国必鞠躬尽力。
其惓惓梓潼丘墓、雍氏香火,使不逃儒,必立身扬名。
余虽禅不及兜率悦,文章不及无尽、刘、柳,凡师始末皆信实可铭。
铭曰:
世有名儒,口吟手披,及坐皋比,士者笑之。
师不执卷,面壁而已,及对龙象,竖起拂子。
少指显禅,多大藏经,万衲谛听,如醉梦醒。
吾闻径山,人天供养,惟佛日师,十期方丈。
无准倍之,今古罕伦,老古锥汉,大德福人。
永穆陵,褒弥天什,帝将遗弓,师乃飞锡。
其来非生,其去非仙,不灵山会,即兜率天。
正续之西,苍翠,昔憩于是,今竁于是。
参数卜商,谓不称师,也垂命,遗言孔悲。
准固作家,亦开士,吾大书之,以诏师弟(《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二。)
筵:原无,据清抄本补。
径山无准禅师行状 南宋 · 释道璨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四、《无文印》卷四、《无准师范禅师语录》卷六
师讳师范号无准,生于梓潼雍氏。
九岁依阴平山僧道钦出家,经书过目成诵,而又喜阅宗门语要。
师兄澄道印有声讲席,每以机缘诘之,师应荅如响。
尝因诵经次遽问曰:「看什么经」?
师举卷曰:「如是经」。
惘然。
一日以女子定话问以义训解释,师笑而已。
绍熙五年十月登具戒,即欲南询。
母何氏病笃,师刲股救疗。
明年成都坐夏。
法首座老尧,瞎堂高弟,道行四川,师请益坐禅之法,尧曰:「禅是何物?
坐底是谁」?
师受其语,昼夜体究。
一日如厕,提前话有省。
六年,次荆南玉泉寺,有言老宿者尝参大慧觉老,宿见琏穷谷周旋二老间,多获其言论风旨。
明年辞去,见保宁全无用金山退庵
退庵问曰:「远来何为」?
曰:「究明己事」。
退庵曰:「生死到来时如何」?
曰:「渠无生死」。
退庵曰:「参堂去」。
久之,游四明,依育王瑞秀岩
佛照禅师东庵印空叟分座法席,人物之盛为东南第一,如觉无象、康太平、渊清叟、琰浙翁、权孤云、嵩少林辈皆在焉。
有老深首座者,蜀人,久病,师为执侍汤药
深平生惟一喝用事,佛照问疾次,谓深曰:「深首座何不下一喝」?
深却喝。
佛照曰:「犹作主宰在」。
顾谓师曰:「何处人」?
曰:「剑州人」。
佛照曰:「带得剑来么」?
师随声便喝,佛照笑曰:「者乌头子也乱做」。
师年方二十,而临机不屈类如此。
贫甚,无资薙发,故佛照室中常以乌头子目之。
空叟尝指师谓众曰:「年方二十,更二十年,未可量也」。
已而绝钱塘,见岳松源灵隐,往来南山,屡入充肯堂室,栖迟北山六年。
吴门,谒万寿修无證。
先破庵西华秀峰,遂往依焉。
堂僧十馀辈,皆饱参宿学。
有纯颠者于入室次,横机不让,破庵打至法堂,且欲逐出,师解之曰:「禅和家争禅亦常事,何至如此」?
破庵曰:「岂不闻道我肚饥,闻板声要吃饭去聻」?
师闻其语,不觉白汗浃背。
无何,辞往华藏,依演遁庵
三年复还灵隐破庵居第一座。
斋馀同游石笋庵,庵之道者请益曰:「胡孙子捉不住,乞师方便」。
破庵曰:「用捉他作什么?
如风吹水,自然成文」。
师于侍傍平生碍膺之物,不辞而去。
约斋张公镃广惠新创,请破庵开山,师偕往。
执侍三年,散席,同登径山
又三年,破庵过天童扫密庵塔,偕师绝江。
逮其赴穹窿,师留天童,依观息庵,俾归藏司,不就。
破庵退穹窿,归径山,师往省候。
破庵迁寂,付密庵法衣顶相,师不受,惟领圆悟墨迹及密庵法语。
既举丧,遂访旧友岩云巢于穹窿,与首众。
云巢迁瑞光,复居板首。
无何,泉高原四明梨洲命,高原谓人曰:「首座肯往,吾当一行,不然,虽兜率内院不往也」。
师遂与俱。
四明诸山以仗锡为高绝,而梨洲距仗锡又二十里,寺在绝顶,高寒荒落,非人所居。
师婆娑其上,三年如一日,麻麦豆,仅给日食,而未尝有饥色。
既而以台雁未到,拉月石溪同游,至瑞岩
时云巢领住持事,留分座。
忽夜梦伟衣冠者持把见授,翌日,明州清凉专使至。
师以倦游力拒其请。
适数僧来访,自言旧业清凉,幽邃深靖,古称小天童,寺之护法者其姓,灵异甚著。
师省前梦,乃易书受请。
入院,见所谓伽蓝神,衣冠人物与畴昔所梦无异。
升堂开法,一香供破庵
借庵时寓育王,以师开堂语举似秀岩秀岩惊异曰:「始终作家」。
且曰:「之人也,清凉不可久留矣」。
三年,京师诸禅以焦山举师,密院奉化津遣,师不赴,再劄乃行。
期年,迁雪窦。
三年,被旨移育王。
又三年,嵩少林散席径山,朝命以师补处。
京师,见丞相史卫王
卫王曰:「径山住持,他日皆老宿,无力葺理,众屋弊甚。
今挽吾师,不独主法,更张盖第一义也」。
明年寺燬。
先是,师梦有烈丈夫授以明珠二十一颗,莫知谓何,及寺焚,则四月二十一日也。
师逆知其数,不动容变色,安众行道,如无事时。
是年七月,有旨入内。
上御修政殿引见,师奏对详明,上为之动色,赐金襕僧伽黎,仍宣诣慈明殿升座,上垂帘而听。
上谓大参陈公贵谊留心内典,以师所说法要示之,陈公奏云:「简明直截,有补圣治」。
乃赐佛鉴禅师号,并缣帛、金银钱、香合茶药等,侍僧各赐金帛有差,仍降银绢、僧牒,俾助营缮,宠光锡赉,由佛照以来未之有也。
三年寺成,又六年复燬。
师不惊不变,不徐不亟,而多助云至。
荆湖制帅孟侯珙、蜀之思播二郡与夫海外日本,皆遣使委施。
不数年,寺宇崇成,飞楼涌殿,如画图中物矣。
去寺四十里,筑室数百楹,接待云水,堂殿楼观,凡丛林所宜有者悉备。
皇帝亲御宸翰,赐额曰「万年正续」。
市良田九千亩,奏其徒以甲乙主之。
正续西数百步,结庵一区,为归藏所,上建重阁,秘藏后先所赐御翰。
敞室东西偏奉祖师与先世香火。
遇始生日,为饭僧佛事以赞冥福。
盖自狂鞑犯蜀,之先祀遂绝,天性至爱,有不可解于心者。
上闻而嘉叹,赐扁「圆照」,详见待制李公心传所记。
洞霄介临安左,衲子登山者必枉道过之,县市丛脞,食息无所。
旧有保锦废寺,师葺新之,买田具爨,至者如归。
绍兴初,立国钱塘,北马骈集,至无所容,以浙西濒湖草泽为牧荡。
马政废,许有力者围而为田,赋税加民田三之一。
端平更化,廷臣言事者以围田多隐冒,复行经界,京师豪贵家举不免。
寺之广陵一庄,悉指为围,师诣阙敷奏,有旨特免。
径山虽在万山间,而樵薪不给炊爨,旧募民入山樵采,辍其半以酬力役。
四山濯濯,实由于此。
师置田千亩,立局收掌,取直庸工,贷山林斧斤之厄,且植松种杉数百万,补其形胜。
淳祐戊申秋,寺再成,师筑室明月池上,榜曰「退耕」,乞老于朝,而旧疾适作,涉春不愈。
三月旦,升堂示众曰:「山僧既老且病,无力得与诸人东语西话,今日勉强出来,从前所说不到底,尽情向诸人面前抖擞去也」。
遂起身抖衣,云:「是多少」?
十五日,集两班区画后事,亲书遗表及遗书十数,言笑谐谑如平时。
或告以末后大事,和尚宜作主宰,曰:「才作主宰,便不是也」。
其徒以遗偈为请,师笑曰:「我未检《韵略》在」。
医者诊视次,师谓之曰:「汝未识者一脉在」。
十八日黎明,索笔书偈,侍僧以纸笔至,曰:「第一句道什么」?
僧云:「此是第二句」。
乃执笔疾书云:「来时空索索,去也赤条条。
更要问端的,天台有石桥」。
移顷而逝。
停龛二七日,遗表上闻,上遣中使降香赐币。
四月一日归正续,二十日身塔于圆照,治命也。
师风神闲暇,襟度夷旷,宽而不弛,明而不察,无厉声恶色。
有徒数百辈,视之如路人。
端居丈室,无异玩兼味,澹然如常僧。
吴民好施,频年持钵不下十数万,既付主事,不规规焉计其出入,或负之亦不较。
处逆境大变,雍容恬适,略不经意。
寺之再火也,师坐喝石岩,诸力负行李,中途发钥,挟出过半,师目击之,终身不道其姓名。
尝小出,臧吏失职,为有力者负其所重。
后得其人,其徒执而讯之,曰:「吾无是物也」。
纵不问。
炎火方烈,众皆诘责延燎主名,师适见之,遽告曰:「若固在是耶,急逸去,主事见执则不尔恕矣」。
三门右趾建层阁,上安万佛,下敞僧寮,费以数十万,大风一夕而仆。
师归自外,众谓不堪其忧,则曰:「犹幸倾覆之早,加以数年,安僧其下,其不伤人乎」!
宽仁大度率类此。
幼不嗜学,闲居未尝执卷,鼓鸣众集,肆口而说,多不病繁,少不病简。
不为险辞怪语簧鼓后学,平夷而峭峻,简明而圆活,如转丸于千仞之冈,纵横高下,无影迹可寻。
踞坐筹室,迅机痛快。
破山截流,至于随病与药,能曲施方便。
常曰:「合掌问讯,总识得伊来处」。
不录过,不没善,不受谮愬,不执法厉众,是以天下之士归之如市,融火煽虐,万瓦灰飞,虽露坐檐宿,不忍舍去。
故其得人,视同时诸老为最盛。
异时主径山者有道如大慧老人,曾不十岁,师坐方丈垂二十祀,年谷屡登,有众如海,虽两丁大厄而旋复旧贯,呜呼盛哉!
昔人谓前辈言行不见传记,后世学者无所矜式,盖当时门人弟子之罪。
某朅来径山,间侍师座。
师不鄙其愚,凡其家世之本支、出处之次第、师友之渊源,详以见教。
某窃听绪馀,佩服惟谨,因思晓莹之状浮山圆鉴,寂音之传石门云庵,起居言动,纤粟不遗,其师生之义浮于翰墨。
暇日,因叙次所闻,以付侍史,为他日大书深刻张本。
晚学不文,固不敢上班前辈,然义理之在人心,古今天下无二揆也。
径山痴绝禅师行状 南宋 · 释道璨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四、《无文印》卷四
师讳道冲号痴绝武信长江苟氏子。
母郭氏尝梦经行木瓜树下,见其实累累,取其一而食之,占者谓当产奇士。
未几师生,丰上短下,资性绝人。
少长,以进士应诏不利,受释氏学于梓州妙音院,礼修證,为落发。
师游成都,习经论大圣慈寺,已而以名相厌人,复弃其学。
绍熙壬子出峡,回翔荆楚间。
松源岳密庵之道于饶之荐福,径造其庐,以岁饥不受。
曹源生首众云居,亦密庵门人,松源以妙果举出世师,听其入门。
语有省,参堂,俾侍香,朝从夕游,老拳痛棒不少贷,平生知见至是都无影响。
曹源龟峰,侍行。
又三年,以偈辞,游浙。
其言有曰:「尚馀穷相一双手,要向诸□痒处爬」。
京师松源灵隐,门严户峻,厉辞恶色,屡被折困,八阅月不得入室,而气不少贬。
或以失士告松源曰:「我已八字打开扶搭他,自是他当面蹉过了」。
师闻其语,由是彻见。
侍曹源于妙果、龟峰时,嘻笑怒骂皆为人善巧方便,而后知二老之道超出情量,犹崩崖裂石,强弩发机,不可拟议,自此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
曹源领荐福逾月示寂,师低回诸老之门又二十馀年,净慈肯堂充、华藏遁庵演,凡当时具大眼目者,皆入其室,声名暴白,所向户知。
潜庵光一翁如、痴钝颖、掩室开、浙翁琰,皆分半座,俾倡其所学。
嘉定己卯,由径山第一座应嘉禾光孝请,一香为曹源修末后供。
是庵元、即庵觉、逢庵原、无相范、石溪月皆在会中。
道闻于朝,忠献史卫王以堂帖除蒋山。
濒江易涝,下田多无秋,师忍饥鸣道,行乞养士,居十三年无倦色。
虽足食如金山、承天,皆屡聘不就。
嘉熙己亥侍郎东畎曹公豳帅闽,闻师道望,以鼓山来聘。
未行,雪峰牒至,领事半年而天童诏下。
是岁大旱,东州尤烈,储无宿舂,分粒而食,士无饥色。
明年得岁,众集如海,法度修明,虽宏智盛时殆不之过。
育王虚席,摄住持事,往来说法两山间二年。
淳祐甲辰,有旨移灵隐
师谓灵隐乃畴昔大父密庵、伯父松源弘道之地,数十年来古风不竞,士气不作,思欲发挥家学,作兴后人。
志未及行,而世故有不满其意者,伐鼓告众,归隐金陵,不俟终日。
京兆尹遣属官追挽至苏台,不可;
朝命以虎丘俾养老,不就;
留守虚斋赵公以夫以蒋山起之,不应。
戊申春,育王笑翁堪散席,朝论以大觉故家,不轻畀付,召师隐所。
使者三返,卒不奉诏。
明年二月,访丞相弘毅游公、侍郎沧洲程公公许霅川私第。
京尹闻之,走使迎至,留郡斋兼旬,以法华请开山,牢不可辞,以九月领事
秋八月径山诏至,师欲并法华辞,或谓不赴法华则不信,重违君命则不恭,失恭与信,何以为后学法?
师闻,幡然而作,留法华逾月,即登径山
未几,□膈间疾作,已不善饭。
涉春不瘳,然升堂说法,不废方丈职事。
二月末始不出,然说偈书赞、嬉笑言论平时。
三月六日,手书龛记并遗书十数,且曰:「无准忌在十八,吾以十五即行,不能以瓣香修供」。
口占法语,缄寄塔所。
侍僧以遗偈请,麾斥不顾。
已而笑谓问疾者曰:「末后一句,无可商量,只要个人直下承当」。
或请书之,笑而不荅,即命纸笔,书辞众上堂曰:「世尊临入涅槃,告众云:『汝等善观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毋令后悔,今日即有,明日即无』。
拈云:世尊平生用尽伎俩,临死之际,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
山僧则不然,要行便行,要去便去,八臂那吒拦不住」。
自是屏却医药,谢绝外事,至十四夜分起坐,移顷而逝。
师平生廉介,橐中无长物内帑赐币、天府遣赙,仅能成丧。
后三日荼毗,得五色舍利大豌豆者无数,淘灰洗泥,无不得之,亦有得之草树间者。
其徒遵治命,奉遗骨以五月十九归葬于金陵山中。
学徒追慕不忍舍,中分其半,塔于照堂窣堵波之左,实是月二十四日也。
师内无城府,外无矫伪,处事应物,粹然一出于诚。
住山三十年,短褐勃窣,翛然如常僧。
河目海口,辩说无碍,不祈新巧,不尚险怪,纡馀宛转,劲直正大。
古人关键险绝谨严处,一经剖击,枝分条解,坦然明白。
端坐筹室,不以词气假人,虽饱参宿学无所容其喙。
闲居于书无所不,性淳直,不逆诈,有言辄受,或欺罔亦不尔较。
嘉定己卯,红巾叛蜀,豕突涪上,之昆弟姊妹陵夷无几,父母坟庐或不免剽掠,万里望哭,无所纾其哀。
蒋山去东阳直六十里,中无招提,游东衲子最苦是役。
师住山日,缚茅玉山,为百世之藏,且谋买田饭僧,赞先世冥福,而资无所出。
京湖制帅无庵孟公珙、今京湖制置秋壑贾公似道京尹节斋赵公与缙,皆捐廪禄,以相其成。
之决去灵隐与不赴育王,亦以是役未竟故也。
端、嘉以还,嘉定遗老相继逝去,自以身任大法之重。
论及宗门,则言涕俱出。
其登径山也,正欲贾其馀勇,收召后学,而病魔不贷。
石溪月灵隐来省疾,师升堂叙法门好,因言蜀本《宗派录》至密庵不书,遂至掩泣,闻者皆呜咽堕泪。
乌乎惜哉!
抑尝窃论,杨岐之道至圆悟、大慧而中兴,圆悟之道至应庵密庵而大行。
十数年来,大弘密庵之道于天壤间,若鼓雷霆而揭日月,与无准二老而已。
二老出处同,师友同,然倡道垂教又有不同焉者,或以辩博,或以径约,天下之士皆信之不疑,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寿八十二,腊六十一。
门人高弟方兴未艾,他日当有僧中董狐者书之,兹不书。
径山痴绝禅师行状 南宋 · 赵若琚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四、《径山志》卷六、《天童寺志》卷七
师名道冲自号痴绝武信长江苟氏子。
母郭氏,尝梦经行木瓜树下,其实累累,取而食之,占者谓当产奇士。
已而师生,丰上短下,资禀过人。
长应进士举,不利,受释氏学于梓州妙音院,礼修政。
落发,游成都,习经论于大圣慈寺
未几以名相厌人,雅有志于出世间法。
绍熙壬子出峡,回旋荆、楚间。
松源岳密庵之道于饶之荐福,径造其庐。
适值岁饥,闻曹源生首众云居,松源西湖妙果举出世,师听其入门语有省,参堂俾侍香。
甲寅夏,复从之徙龟峰,留三年,以偈辞入浙,有「尚馀穷相一双手,要向诸方痒处爬」之句,江湖至今传诵。
松源灵隐,门庭高峻,不妄许可。
师栖笠八阅月,未得归堂。
每嗫嚅欲自言,娄呵斥不容近。
一日,有告之松源者,松源曰:「我八字打开挂搭他,自是他当面蹉过」。
师闻此语,口耳俱丧,始知侍曹源于妙果龟峰时,嬉笑怒骂,无非善巧方便,自此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
既而曹源顺寂,遍历诸老之门,踰二十年。
净慈肯堂充、华藏遁庵演一见以为法器,知密庵之传,必复兴于异时。
其后潜庵光一翁如、痴钝颖、掩室开、浙翁琰皆分半座,俾倡所学。
嘉定己卯,由径山应嘉兴光孝请,一芗为曹源修末后供。
宝庆乙酉,被堂帖,移蒋山。
蒋山田多,依山濒水,旱潦不常,岁租不足以供众。
师攻苦食淡,相安于寂寞十四年,始终如一日。
时参枢抑斋陈公开阃金陵,素敬师操行孤高,举似于闽帅东畎曹公
会鼓山虚席,即命师主之。
未行,迁雪峰嘉熙戊戌入院,甫半载,有旨住太白名山。
适育王住持未得人,因师之至,又强之兼领。
师往来两山间,四方学者从之如归市,声闻京师
淳祐甲辰,诏移灵隐,说法飞来峰下。
追念密庵松源旧游,方思所以振起祖风,而魔事出于意料所不及,难以口舌争,遽动终老故山之志,伐鼓亟去。
京兆尹节斋赵公致书力挽,堂帖有虎丘之命,升师虚斋赵公以蒋山起之,俱莫能回其意。
戊申春,育王散席,诸大老落落晨星,惟师为丛林尊宿,众举于朝,日夜傒师之出,亦固辞乃已。
明年己酉,访丞相弘毅游公、侍郎沧洲程公苕溪私第,归涂京兆节斋赵公命驾遣书要于路,留连郡治弥两旬,欲挽之为法华开山,恳祈再三,不得请,而敕牒住径山之命继至。
师谓先诺固不可违,君命岂应引避,乃以九月至法华,踰月登双径,实踵无准范之后,人神向合,声欢如雷。
俄染疾在心膈间,饮啖日减,自冬涉,形体虽羸,而升堂提倡,精明平时。
三月六日,忽手书龛记,叙得法之由,遣遗书十数,且口占法语,寄无准塔所曰:「无准忌在十八,吾以十五即行,不得瓣香修供矣」。
侍僧骇其言,而以遗偈请。
师笑曰:「末后一句无可商量,只要个人直下承当」。
即命笔书辞。
众上堂,曰:「世尊临,入涅槃」。
告众云:「汝等善观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无令后悔。
今日即有,明日即无」。
拈云:「世尊平生用尽伎俩,临死之际,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
山僧则不然,要行便行,要去便去,八臂那吒拦不住」。
自是屏医却药,果至十四日夜分,起坐移顷而逝。
后三日毗舍利,五色粲然。
弟子遵遗教,奉灵骨,以庚戌五月十九日归葬金陵之玉山庵
学徒追悼不舍,中分其半,建塔径山菖蒲田玉芝庵,实是月二十四日也。
寿八十二,腊六十一。
师纯诚无伪,表里如一,待人恕而律己严,应世圆而领众肃。
住山三十年,所至以激扬宗风为己任,以道法未得其传为己忧。
平居简淡沉默,若不能言,及坐筹室,勘验衲子,机锋一触,犹雷奔电掣,海立江翻,皆茫然莫知凑泊。
誓不轻以词色假人,重误来学。
晚年无他好,多留意字法,于小楷最得三昧,往往端严凝重类其人。
僧俗归敬,求法语偈赞无虚日。
虽祁寒盛暑,挥染不倦。
士大夫多乐从之游,而尤为名公钜卿所推重,以至声名喧传海外,有具书礼、犯鲸波而来问法者。
其道德有以服人,一至于此。
方在天童育王时,被旨开堂灵隐,束担将戒行,而邻峰疾之者声言,欲嗾群大逞梗于中道。
左右闻之,举以告。
曰:「吾平日以诚实接人,将何以加我」?
略不为之动,彼亦终于无所施而止。
双径冷泉、太白雪峰,海内甲刹也,近年以来,萌欲速之念者,挟奥援,矜智巧,历阶而上,力可以通神。
则不然,短褐布衣,终其身不为势利所动,故其进不由介绍,其退心常泰然,真法门之栋梁,后学之标准也。
钟阜东阳六十里,玉山实介其间,由润而升,禅锡经从,曾无驻足放包之地。
师诛茆结庐,凿石开径,倒囊钵所有,不足以给土木之费。
京湖制师无庵孟公秋壑贾公闻而为之助,京尹节斋赵公继捐金,以相其成。
于是即庵之傍,定瘗骨之所。
峰峦回环,龙虎对峙,既尽挹金陵诸山之秀,而玉山玉芝其名又适相符,夫岂偶然哉!
故其亡也,葬如其志。
既葬后一月,嗣法弟子法鉴致师遗书,以行实属若琚为之状。
顾方屏迹田里,多病侵陵,有所未暇。
越再岁,其徒了源持木石侍郎尤公所作语录叙引,切切申前请益力。
慨念丙申之春,识师于独龙冈下,一见倾盖如故,今回首十七年矣,谊不容辞。
因摭门人所编行实,间参以所闻,绪次始末,面授了源,使持以乞铭于当世大手笔,为丛林不朽之传。
谨状。
淳祐十二年六月朔朝散郎、新权知南雄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借紫赵若琚状。
按:《痴绝道冲禅师语录》卷下,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六套第三册。
石田法薰禅师行状淳祐十年五月 南宋 · 释大观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六
师名法薰号石田眉山彭氏。
灵隐瞎堂远公淳熙间诏问佛法,奏对称旨,赐号佛海禅师,其族祖也。
师生而敏,三四岁时,见佛僧即知礼敬。
年十六,恳怙恃欲出家,往从丹棱石龙山法宝院智明
自知慕禅宗,二十二薙发受具戒,曾振策而南,道湖湘,访诸祖遗迹。
初道吾,吾嗣诸禅师石霜,相距百二十里,朔望必步往拜吾之塔,耄犹不辍。
一夕大雷雨,塔自迁就之,至今号雷迁塔。
师因作礼,述偈曰:「一念慈容元不隔,何须特地肆乖张。
平高就下婆心切,恼得雷公一夜忙」。
师名因是著。
江西疏山柏庭文、坏衲琏,咸延留之。
未几至浙,见无用全于天童,见秀岩空叟印于鄮峰,职师悦众。
已而闻吴门穹窿破庵禅师道望,遂往依焉。
一见则为法器。
室中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云:「焦砖打著连底冻,赤眼撞著火柴头」。
破庵阴奇之,每于日用语默,故起其疑,师于是决志依栖,时咨询。
无准范日相激砺期餍心。
破庵吴兴凤山资福,俾师知藏,偶闻举锯解秤锤,跃然开发,平昔疑滞泮然矣。
破庵尝曰:「二人者堪为种草」。
盖指师与无准也。
自是声烨然丛林中。
居无何,资福散席,师遍游诸老门庭,见灵隐松源岳净慈肯堂充、华藏遁庵演,咸谓其从作家炉鞴中出,自不同也。
后之霅川道场,方憩,宿觉主人无传宗知之,即挽以分座,一众悦服。
俄出世苏之高峰,辨香为破庵拈出,高峰蕞尔刹,劳苦戢缩,以身率之,未三年为改观。
次迁枫桥,众绳绳然,有辈行高德高原泉无准范、即庵觉、石溪月五六人,相伴而住,提持擎展,厥响益宏。
钟山虚席,庙堂精选择,乃以师补处。
宝庆元有旨,迁南山净慈端平二,复有旨迁北山灵隐
两山居各十年,牧万指如一,易腐挠为壮丽。
每念灵径中途,水云憧憧,迥无食息地。
嘉熙庚子之饥,锐欲创接待,遣其徒可仍相攸西溪闲林间得坞焉,地主因以施,遂倾衣盂辨集之。
请移宝寿院额租入,不令过肆伯,或以问师,曰:「吾为防道者设耳,过则萌后人侈心,而动观望」。
周防为远计如此。
淳祐甲辰季春望,示徒云:「但得本莫愁末,唤什么作本,唤什么作末?
千年青,不入时人意,牡丹一日红,满城公子醉。
山僧恁么道,若有不肯底,是我同参」。
嗣法师俊绘师像求赞,有云:「末后一句,分付厨山」。
众颇讶之。
明日忽示疾,又日退而归宝寿,趣辨终焉。
丞相京尹山勉留,至三返,因举天童痴绝冲自代。
明年孟春十一日,索浴净发易衣,趺坐而终。
龛留半月,承痴绝径山无准净慈北涧以师全身窆于院之后山,不违师意也。
寿七十五,腊五十三,嗣法三十馀人,度弟子二百五十三人。
有《五会录》二卷,五堂程沧洲为序,已锓梓行。
师貌古性直,音韵朗畅,临事有定,见而能断。
护常住不啻目睛,而不容人之私,慈恕而行,故久而人思之。
呜呼!
为人师者无它道而已矣,若夫涉世之法,固土苴绪馀耳。
然忽弃不省,则吾事不立,古之人未尝有所偏也。
师握麈为人,则机不容凑泊,兴事莅众,则明不容欺蔽。
五迁望刹,阅三十有二年。
其策励衲子,面目严冷,斤其外求,激其自到,当时或不怿而去,久而后知其真实相为也。
垂示机语,当时或不乐为传称,及示寂后,惟恐其尽见也。
故江湖谓师死后道行,亦其兴造实诣,有弗容磨灭而然耶。
撙节而足用,审量而计功,虽有大兴建,一毫不以干人。
见它处持疏鹭候人门,呫嗫纵臾,以希施予者,直鄙而笑之。
而土木金碧,在处成就,南北两山殆遍焉。
北山又增寘溧隔,上腴贰千馀亩,皆它人所难,而师出于游戏。
至词章骈俪,丛林所需者虽不从事乎此,或有所为,操笔立就,敷腴调畅,非凡浅者所能到也。
末叶彫零,人物眇然,长于此或短于彼,若师者可谓兼之矣。
士大夫以此道扣击者,未易殚举,而少保孟无庵为尤密,至受衣而称得法,岂无自而然哉!
兹余客北山之徒可述与师之孙不眛过余而言曰:「子昔从吾师于净慈,其出处始末知之悉矣,盖有述焉」。
义不得辞,故为直书其行事之迹,以详告后之人。
若夫掇其大者,铭以垂,则已属左史杨公大手笔云。
淳祐庚戌仲夏四明比丘大观谨状。
按:《石田法薰禅师语录》卷末,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十七套第二册。
笑翁禅师行状 南宋 · 释大观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六、《阿育王山志》卷一一
师名妙堪号笑翁四明慈溪毛氏子。
生有道韵,顶相平满,额广伏犀
甫冠,锐欲超俗,父兄不夺其志,乃从邑之芦山院野庵道钦薙发受具戒。
使遍参,历依金山息庵观净慈肯堂充灵隐松源岳诸大老之门,未泮所疑。
时天童无用全禅师妙喜竹篦勘验来者,特卷裓东还,造丈室,用得之眉睫间,问曰:「汝游山僧耶」?
曰:「行脚僧」。
用曰:「作么生是行脚事」?
师以坐其一墄。
用笑曰:「此僧敢来捋虎须,且令参堂去」。
职师侍香激扬,维劄「尽无用之用」。
嘉定甲戌,妙胜虚席,制使程公覃帖请出世,一香为无用粘。
三年移金山
又三年移报恩。
宝庆乙酉,移虎邱。
明年,闽帅方岩王侍郎请主雪峰
绍定己丑,有诏主灵隐
三年,迁明之大慈开山,移翠岩。
淳祐壬寅,有诏主净慈。
育王久虚席,朝论念迦文真身所在,思能振起者,精择得师。
表辞一再,不许。
淳祐癸卯,领寺,夙弊尽洗,气象一新。
法堂最圮,会其费夥,上出内帑以赐,师倾钵塍,荆湖制帅孟无庵拱又以数万缗助,乃撤旧辟新。
其馀腐桡漫漶,乃葺乃涂。
师以寺昔被遇昭陵而下三朝皆有奎画之笔,今上独未有,乃奏请焉,金榜玉画,交映岩谷。
京兆大资赵公与筹奏以师再莅灵隐,党僧辈惮其严,借势沮之,师亦以痼疾恳辞曰:「既老且病,不能应世矣」。
通守永嘉曹公邰拉同寮徐公献子入山问疾,且谋与制使颜侍郎请于朝,用佛照故事,以东堂佚老。
师笑曰:「吾今日行矣,复何言」。
乃书偈曰:「业镜高悬,七十二年。
一槌击碎,大道坦然」。
掷笔而逝,当淳祐戊申三月廿七日也。
寿七十二,腊五十七。
度弟子二百馀人。
嗣法黄龙道详、翠岩宗古、明因寿岳、连云惟枋、报恩德云、荐福道粲等。
当育王命下之日,师在翠岩,知事往白,涓刚礼仪,曰:「汝姑去,俟吾报」。
一夕,叶舟从一行一力,昧爽松径,小休于亭,遣报寺曰:「老僧已至,但设堂供表礼足矣」。
太守有不悦于师,一日驺从入山,守绝不与师语,偕至舍利殿,忽问曰:「舍利在何处现」?
师以手指曰:「在此」。
俄绀珠金光发自所指处,一众欣悦,守改敬焉。
初育王有僧名超者,厚于财,死因致讼,财没军资库
至师已廿馀年,方营舍利殿轩,得旨以此其费,而亡僧之名始脱官籍矣。
平居制行,冰檗长物亦不轻用,惟于补常住资,众缘倾倒,无靳色。
如斲石屋以覆明教嵩之窣堵,尊先哲也。
市田归里之宝严院,以助修期,报怙恃也。
至于重锓《妙喜语要》,补刊《大塔铭》,皆表章正宗而开导后学之事。
其涉世如用行,寓缘如云凝,不低颜以趋时,不屈法以顺人,其为人行事皆无用之用。
又以《语录》一编并刊以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