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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罢修京城元祐四年七月 北宋 · 梁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二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六
臣窃以都城之役,程工浩瀚,开广池隍,最为大事。
全如受敌边备,动摇人心;
尽发封桩官钱,蠹耗国力。
毁彻庐舍,生者不得安;
掀剔坟陇,死者不得息。
土山积,旁无旷地,稍已湮没园林,浸至壅阏道路。
近城居民,深以为劳。
兼冒寒暑,怨通幽明,累德损政,莫甚于此。
言者相继,指擿明白,日听蠲罢,邈未蒙省。
敝病之时,横在十目;
愁怨之声,达于四海。
未谕朝廷何惮不革!
且以纠殊异之情,久则难齐;
任困苦之事,极则生变。
群疑不解,理有可虞。
今若但省工料,别期岁月,未免久劳,终是无益。
臣愚欲乞圣慈,特赐指挥,放散见雇人夫,只留广固军工。
濠堑已开处,令结未了常城;
壁据未坚处,令渐次修筑。
除冗费之患,去妄作之扰,使民情安悦而气和,人力舒暇则功倍。
辇毂之下,先见安静,诚今日圣政之所宜为也。
伏望深留宸念。
〔贴黄〕城围既峻三面,自合周全;
濠池已阔两隅,不须通凿。
况丈尺甚广,费用艰难,未见一利,已集众害,虽欲其成,势亦不可。
茍于就功,终恐生事。
伏望圣慈,断在不疑,罢此烦役。
已行之后,乞赐采听,当知远近人情,上下安悦。
臣闻先帝朝,知开封府王安礼修城发掘民间坟墓数多,群情愁怨,因此建言,先帝恻然,即日指挥裁罢,人用安宁,惠浃幽显。
以此见先帝圣意,爱民深切。
但臣下蒙蔽不言,故有所不知,知则未尝不曲轸念虑,亟为措置也。
若闻今日之事,当立有处分,知陛下纳用忠言,悯恤民害。
修城壕以慰都人,是能承先帝之意,何嫌而不为也?
伏望圣慈,早赐指挥
广固指挥自有三千馀人,每年更有差到厢军一千人,自是日役四千馀人,已为不少,可以责办工料,次第修治。
旧管使臣十员,可以分头管干
鲁元翰 其二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七
公昔遗予以暖肚饼,其直万钱;
我今报公,亦以暖肚饼,其价不可言。
中空而无眼,故不漏;
上直而无耳,故不悬。
以活泼泼为内,非汤非水;
以赤历历为外,非铜非铅;
以念念不忘为项,非解非缚;
以了了常知为腹,不方不圆。
到希领取,如不肯承当,却以见还。
抚州永安禅院僧堂记元祐七年十二月 北宋 · 张商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一、嘉靖《抚州府志》卷一六、《缁门警训》卷三、《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第二五、乾隆《临川县志》卷五、同治《临川县志》卷一八、光绪《抚州府志》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三
古学道之士,灰心泯智于深山幽谷之间,穴土以为庐,纫草以为衣,掬溪而饮,煮而食,虎豹之与邻,猿狙之与亲。
不得已而声名腥芗,文彩发露,则枯槁同志之士,不远千里,裹粮蹑蹻,来从之游。
道人深拒而不受也,则为之樵苏,为之舂炊,为之洒扫,为之刈植,为之给侍奔走,凡所以效劳苦、致精一,积月累岁,不自疲厌,觊师见而闵之,赐以一言之益,而超越死生之岸。
乌有今日所谓堂殿宫室之华,床榻卧具之安,所须而具,所求而获也哉!
呜呼,古之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因永安禅院之新其僧堂也,得以发吾之绪言。
元祐六年冬十一月,吾行郡过临川,闻永安主僧物故,以兜率从悦之徒了常继之。
升座说法,有陈氏子一历耳根,生大欣慰,谓曰:「谛观师诲,前此未闻,当有净侣云集,而僧堂狭陋,何以待之?
愿出家赀百万,为众更造」。
明年,堂成,吾使谓击鼓集众,以吾之意而告之曰:「汝比丘,此堂既成,坐卧经行,惟汝之适。
汝能于此带刀而眠,离诸梦想,则百丈即汝,汝即百丈;
若不然者,昏沉睡眠,毒蛇伏心,暗冥无知,昼入幽壤。
汝能于此跏趺宴坐,深入禅定,则空生即汝,汝即空生;
若不然者,猕猴在槛,外睹楂栗,杂想变乱,坐化异类。
汝能于此横经而诵,研味圣意,因惭入顿,因顿入圆,则三藏即汝,汝即三藏
若不然者,春禽昼啼,秋虫夜鸣,风气所使,曾无意谓。
汝能于此阅古人话,一见千悟,入红尘里,转大法轮,则诸祖即汝,汝即诸祖;
若不然者,狗齧枯骨,鸱啄腐鼠,鼓啄呀唇,重增饥火。
是故析为垢净,列为因果,判为情想,感为苦乐,漂流汨溺,极昧来际。
然则作此堂者,有损有益;
居此堂者,有利有害,汝等比丘宜知之。
汝能断毗庐髻,截观音臂,刳文殊目,折普贤胫,碎维摩座,焚迦叶衣,如是受黄金为垣,白银为壁,汝尚堪任,何况一堂!
戒之勉之,吾说不虚」。
元祐七年壬申岁十二月十日南康赤乌观雪夜拥炉,书以为记。
真寂大师政和元年二月 北宋 · 张商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四、《罗湖野录》卷二
昔者仰山临济曰:「子之道他日盛行于吴越间,但遇风则止」。
后四世而有风穴延沼
以谶常不怿,晚得省念而喜曰:「正法眼藏,今在汝躬,死无遗恨矣」。
既出世首山,荒村破寺衲子才三十馀辈,然其道大振天下。
师于念公为六世孙,于云庵为嫡嗣。
住山规范,足以追媲首山,机锋敏妙,初不减风穴
余顷岁奉使江西,按部西安,相识于龙安山中,抵掌夜语,尽得其末后大事,正宗显决,方以见晚为叹,而师遽亦化去。
惜其福不逮慧,故缘不胜;
喜其德不可掩,故终必有后。
有若疏山了常、兜率慧照、慈云明鉴、清溪志言者,皆说法一方,有闻于时;
有若罗汉慧宜、杨岐子圆、广慧守真赣川智宣者,皆遁迹幽居,痛自韬晦。
风穴得一省念,遂能续列祖寿命;
龙安诸子,乃尔其盛,岂先师灵骨真灰烬无馀耶?
盖其道行,实为丛林所宗向,有光佛祖,有助化风。
思有以发挥之,为特请于朝,蒙恩追谥真寂大师
呜呼!
余惟与师神交道契,故不敢忘外护之志。
虽其死生契阔之异,而蒙被天子之殊恩,则幸亦共之。
仰惟觉灵,祇此荣福。
乞减上供之数留州县养兵禁加耗以宽民力劄子1127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梁溪集》卷六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臣伏以祖宗取于民者有常制,供于国者有常数,州县宽裕,民力丰饶,而国用足。
崇宁大观以来,兴造既多,用度浸广,于是设法以取之。
盐钞茶引,类多抑配;
和买均籴,无钱可敷。
至于宣和之间,有应奉需索之烦,有燕山免夫之役,物力大屈,人心惊疑,如居风涛,汹汹靡定。
靖康之初,降宽大之诏,将与民休息,而兵革未已,调发方兴,州县官吏不克奉行,徒有虚文,初无实惠,民之憔悴,几不聊生。
今日国势人心,比之靖康之初,又不相侔。
自非无名之敛一切罢去,与民更始,则失业不聊生之民,皆将聚而为盗贼,天下之势离矣!
夫自崇、观以来,增上供之数,而一路州郡县又有养兵给官吏禄廪之费,用度百出,何自得之?
于是常赋之外,加数以取于民,如江东西、湖南北有至于纳加耗米四石,仅能了常赋米一石者。
猾胥黠吏,又因缘为奸,欲民力之不困,何可得也!
登宝位赦书已令勘会上供增数蠲减,宜于元额以十分之三留本路养兵及官吏禄廪之费,受纳常赋,依法加耗外,不得辄取,犯者重寘于法,则民被实惠,而有更生之望矣。
国家前此屯兵于畿甸,故岁漕东南金谷以实中都
京畿屯兵无往日之数,而帅府、要郡养兵之制兴,则随时增减以足国用,以宽民力,不可缓也。
自馀不急之贡,及年例抛买无用之物,皆宜蠲减。
茶盐不得抑配,籴买先给价钱。
如此,然后可以为政。
夫民犹鱼也,财犹水也。
鱼恃水以生,民恃财以养。
水日汲而至于涸则鱼亡,财日取而至于匮则民散。
故善养鱼者蓄之于陂池深渺之间,善养民者临之以宽厚简易之政。
审能行此,则足以得民心,得民心斯得天心矣。
如合圣意,乞降旨三省措置,条具施行。
刘宝(彦脩) 宋 · 释宗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八、《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七、《径山志》卷八
即日烝溽,不审燕处悠然、放旷自如、无诸魔挠否?
日用四威仪内,与狗子无佛性话一如否?
于动静二边能不分别否?
梦与觉合否?
理与事会否?
心与境皆如否?
老庞云:「心如境亦如,无实亦无虚。
有亦不管,无亦不拘,不是圣贤,了事凡夫」。
若真个作得个了事凡夫,释迦达磨是甚么泥团土块?
三乘十二分教是甚么热碗鸣声?
公既于此个门中自信不疑,不是小事,要须生处放教熟,熟处放教生,始与此事少分相应耳。
往往士大夫多于不意中得个瞥地处,却于如意中打失了,不可不使公知。
如意中,须时时以不如意中时节在念,切不可暂忘也。
但得本,莫愁末,但知作佛,莫愁佛不解语。
这一著子,得易守难,切不可忽。
须教头正尾正,扩而充之,然后推己之馀以及物。
左右所得既不滞在一隅,想于日用中,不著起心话带,枯心忘怀也。
近年已来,禅道佛法衰弊之甚。
有般杜撰长老,根本自无所悟,业识茫茫无本可据,无实头伎俩,收摄学者,教一切人如渠相似,黑漆漆地紧闭却眼,唤作默而常照。
彦冲被此辈教坏了,苦哉苦哉。
这个话,若不是左右悟得狗子无佛性径山亦无说处。
千万捋下面皮,痛与手段救取这个人,至恳至祷。
然有一事,亦不可不知。
此公清净自居,世味澹薄,积有年矣,定执此为奇特。
若欲救之,当与之同事,令其欢喜,心不生疑,庶几信得及,肯转头来。
《净名》所谓「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是也。
黄面老子云:「观法先后以智分别,是非审定不违法印」。
次第建立无边行门,令诸众生断一切疑,此乃为物作则,万世楷模也。
况此公根性与左右迥不同,生天定在灵运前,成佛定在灵运后者也。
此公决定不可以智慧摄,当随所好摄。
以日月磨之,恐自知非,忽然肯舍,亦不可定。
若肯转头来,却是个有力量底汉,左右亦须退步让渠出一头始得。
比炜禅归,录得渠答紫岩老子一书,山僧随喜读一遍,赞叹欢喜累日,直是好一段文章,又似一篇大义。
末后与之下个谨对,不识左右以谓如何?
昔达磨谓二祖曰:「汝但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二祖种种说心、说性俱不契,一日忽然省得达磨所示要门,遽白达磨曰:「弟子此回始息诸缘也」。
达磨知其已悟,更不穷诘,只曰:「莫成断灭去否」。
曰:「无」。
达磨曰:「子作么生」?
曰:「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
达磨曰:「此乃从上诸佛诸祖所传心体,汝今既得,更勿疑也」。
彦冲云:「夜梦昼思十年之间,未能全克,或端坐静默,一空其心,使虑无所缘,事无所托,颇觉轻安」。
读至此,不觉失笑。
何故?
既虑无所缘,岂非达磨所谓内心无喘乎?
事无所托,岂非达磨所谓外息诸缘乎?
二祖初不识达磨所示方便,将谓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可以说心说性说道说理,引文字證据,欲求印可。
所以达磨一一列下无处用心,方始退步思量。
「心如墙壁」之语,非达磨实法。
忽然于墙壁上,顿息诸缘,即时见月亡指,便道「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此语亦是临时被达磨拶出底消息,亦非二祖实法也。
杜撰长老辈,既自无所證,便逐旋捏合,虽教他人歇,渠自心火熠熠,昼夜不停,如缺二税百姓相似
彦冲却无许多劳攘,只是中得毒深,只管外边乱走,说动说静,说语说默,说得说失,更引《周易》内典,硬差排和会,真是为他闲事长无明
殊不思量一段生死公案未曾结绝,腊月三十日,作么生折合去?
不可眼光欲落未落时,且向阎家老子道:「待我澄神定虑少时,却去相见得么」?
当此之时,纵横无碍之说,亦使不著,心如木石亦使不著,须是当人生死心破始得。
若得生死心破,更说甚么澄神定虑,更说甚么纵横放荡,更说甚么内典外典!
一了一切了,一悟一切悟,一證一切證,如斩一结丝,一斩一时断。
證无边法门亦然,更无次第。
左右既悟狗子无佛性话,还得如此也未?
若未得如此,直须到恁么田地始得。
若已到恁么田地,当以此法门兴起大悲心,于逆顺境中和泥合水,不惜身命,不怕口业,拯拔一切,以报佛恩,方是大丈夫所为。
若不如是,无有是处。
彦冲孔子称「《易》之为道也屡迁」,和会佛书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为一贯,又引寂然不动与土木无殊,此尤可笑也。
向渠道:「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故经云:「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
谓此广大寂灭妙心,不可以色见声求,应无所住。
谓此心无实体也,而生其心。
谓此心非离真而立处,立处即真也。
孔子称《易》之为道也屡迁,非谓此也。
屡者,荐也;
迁者,革也。
吉凶悔吝生乎动,屡迁之旨,返常合道也,如何与「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合得成一块?
彦冲非但不识佛意,亦不识孔子意。
左右于孔子之教出没,如游园观,又于吾教深入阃域,山野如此杜撰,还是也无?
故圭峰云:「元亨利贞,乾之德也,始于一气;
常乐我净,佛之德也,本乎一心。
专一气而致柔,修一心而成道」。
此老如此和会,始于儒释二教,无偏枯无遗恨。
彦冲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与《易》之屡迁大旨同贯,未敢相许。
若依彦冲差排,则孔夫子释迦老子杀著买草鞋始得。
何故?
一人屡迁,一人无所住。
想读至此,必绝倒也。
禅人并化主写真求赞 其三百九十七 北宋 · 释正觉
 押元韵
了常存,幽灵不昏。
偏正旋枢臼,离微见道根。
微尘破处大经出,冷口开时诸佛吞。
随缘历历,得用门门。
成褫家事,分付儿孙。
示性禅人 南宋 · 释法薰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二、《石田法薰禅师语录》卷三
赵州和尚云:「未有世界,早有此性;
世界坏时,此性不坏」。
且如何是此性?
莫是言发非声、色前不物么?
莫是了了常知,言不及么?
若恁么郑州出曹门,且喜无交涉,岂不见死心送方侍者云:「念念向本家,本家即心也;
念念行吾道,吾道即性也。
吾心性无二,佛法更无也」。
虽无棒喝之机,却是金石之语。
明性上人相聚已久,混在众底,不识其面,嘿嘿参究,还曾明见此性么?
不是口皮边弄些滑头,便当得去。
古人云了了见性,如观掌上,直须恁么方称本分衲僧行脚,不枉踏破草鞋?
若也果然于此彻见分明,百亿须弥卢、百亿四天下近在目前。
苟或未然,斫额望乡关也太远,在前途各宜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