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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县道中二首 其二 北宋 · 孔武仲
七言绝句 押支韵
紫沙随马细如筛,虎阜龙冈尽此豫章本作北)驰。
正望长安不回首,行人休赋灞陵诗。
乞慎密几事劄子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闻《书》曰:「一日二日万几」。
《易》曰:「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古之圣人所以济天下之务者,知此而已矣。
陛下即位之初,泣请慈闱,共护神器。
皇太后以宗庙社稷为心,察圣嗣见微之意,权宜之请,不忍不从,可谓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吉之先见,孰大于此。
至于预定还政之期,形于手书,事光前人,道越千古。
此乃上天眷佑,开诱圣衷,而四海生灵无穷之福也。
然而母道以至慈为本,而圣孝以报德为大。
事有先后,政有缓急,治乱安危之几,皆系于此。
思而行之,不可以失其叙也。
今者二三大臣负诬神考,轻欺先帝,雠毁宣仁,摧压母道,陛下若置而不问,则无以慰天人之心;
遽有施行,则无以顺太母之慈。
然则祔庙以前,且当明辨邪正;
躬揽以后,乃可大明黜陟。
宜先者不可后,宜缓者不当急也。
惇等未去朝廷,而遽令王圭子孙叙复,如此之类,先后缓急失其叙矣。
臣愿陛下居安思危,详考古事,顺德慈闱,禀训而行,慎之重之,以密几事,天下幸甚!
范德孺李稷运使四首 其一 北宋 · 毕仲游
五言律诗 押元韵
倥偬军中事,飞腾使者尊。
龙冈虽有地,马革返无门。
未见朝廷诔,空遗子弟恩。
不如行楚泽,先自作招魂。
顺德夫人敕熙宁八年六月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四
淄州孝妇颜文姜:朕躬执圭币,郊见上帝,觊为万民蒙嘉气,获美祥。
既又诏天下凡山林川谷之神,能出云雨、殖财用、有功烈于民而爵号未称者,皆以名闻,将遍加礼命,以褒显之。
如此,非特以为报也,盖帝王制祀之□□也。
惟神聪明正直,庇于一方,供民之求,如应影响。
守臣列上,朕甚焉。
疏锡宠名,以昭灵德,且俾民奉事不懈。
今可特封顺德夫人,仍赐灵泉庙为额。
熙宁八年六月日。
按:咸丰青州府志》卷二六,咸丰九年刻本。
安中东楼会饮 北宋 · 刘弇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岧峣飞观决层云,主意全倾合坐宾。
谈笑龙冈下白日,衣冠麟阁功臣
欲穷人目逢山好,未老秋容到酒醇。
忍对南鸿问寥廓,沉冥谁是蜀庄珍。
雨馀晚望熙宁丙辰五月临城赋)1076年5月 北宋 · 贺铸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相应乳鸠鸣,桑间返照平。
明津小舫度,高陇一牛耕。
林薮归心健,尘埃病骨轻。
屈骚魂爽在,未许独君清。
上巳有怀金明池游赏熙宁乙卯临城赋)1075年3月3日 北宋 · 贺铸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八部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西城小雨宿尘消,春水溶溶拍画桥。
拾翠汀洲白蘋发,披香宫殿紫云高。
䌽舟日晚绮罗醉,油幕风晴丝管焦。
侠少朋游应念我,一年佳赏负今朝。
张士元(张字善长,善为诗。丙辰十月临城赋)1076年10月 北宋 · 贺铸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夫子安(清抄本、四库本作长)贫五十年,年来生事更茫然。
青衿稚子彼何有,白首故人谁见怜。
霜后鹑衣寒绽线,日高鱼釜冻无烟。
冗官犹愧苏司业,不得时时送酒钱。
雨晴西郊寓目丁巳五月赵郡赋)1077年5月 北宋 · 贺铸
七言律诗 押歌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城中厌雨过清和,偶出西郊野意(清抄本、四库本作思)多。
蚕簇趁晴初摘茧,麦场经润欲生蛾。
营巢黄鸟啼深树,引犊青牛饮暮河。
老圃念人留伫久,挽衣沽酒愿相过。
周文清周时流寓海陵丁巳八月赵郡赋)1077年8月 北宋 · 贺铸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节物惊心不我(四库本作久)留,故人相望海边州。
芰荷老尽池台晚,鸿雁来多云汉
谁共清樽寻乐事,独将长幅写离忧。
明年芳草青门道,好试青衫伴侠游
燕堂丁巳四月赵郡赋)1077年4月 北宋 · 贺铸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雀声啧啧燕飞飞,(四库本作剩)残红一两枝。
睡思乍来还乍去,日长披卷下帘时。
北园初夏丁巳赵郡赋)1077年4月 北宋 · 贺铸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天气清和树荫浓,冥濛薄雨湿帘栊。
蔫红半落生香在,向晚玫瑰架上风。
减字浣溪沙 其十五 北宋 · 贺铸
 押麻韵 创作地点: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
楼角初消一缕霞,淡黄杨柳暗栖鸦
玉人和月摘梅花

笑捻粉香归洞户,更垂帘幕护窗纱。
东风寒似夜来些。
吕相公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七
左奉议郎、充秘阁校理、守秘书丞武骑尉晁补之谨斋戒择日,再拜献书于仆射门下相公台座:补之不才,幸以诸生馆阁,无他吏事。
窃尝深惟天下之故,以谓王者之措国,欲大而有容,其所以期于天下者,欲缓而不迫。
夫为天下宰,不能大而有容,天下之情杂然并至,欲一一以覈,则堂上之言异于门外,门外之言异于百里,而况天下之至远,能鄙之相形,利害之相倾,日效于前,将无时而安。
不能缓而不迫,揭揭然欲表天下之善而置之,以厌天下之争,高为度而责不及,远为程而要不至,天下之不及不至者众,而善人始危。
又尝窃太息以谓,盖自成汤文武之季,而圣人固已叹其流之不可复,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
周之道,不胜其弊」。
又曰:「后世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
夫以商周之治,《诗》、《书》载之,后世想望不可得而见者,而圣人蔽之一言曰「不胜其敝」,何哉?
以谓夏道未渎辞,而不求备,不大望于民;
商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
周人彊民未渎神,而爵赏刑罚穷矣。
夫渎与未渎,诚何足以议虞帝之至高?
而不求备,不大望于民,犹足以识夏政之未改;
至于商人则渎辞矣,周人则渎礼矣,求备于民犹可,而彊民则已甚。
孔子喟然致志,盖伤之也。
夫惟其能大而有容,缓而不迫,故如天地之大,寒暑自运,而当生者生,当杀者杀,虽有不得其所,谁能怨之?
若夫望于天下之治也重,而蕲于民之应之者亟,于是乎上之智始不周,而下多遁民。
上察而下缺然且不返,此民所以不堪而怠也。
恭惟仁祖临御四十二年,其间礼乐制度,光明纤悉,岂遽可以议三代之同风?
而壅培长养,功成于久,泽浸四海,天意得而百乐生,民被其施,有三代致治之实者。
战伐屡构于边,亡将覆军,而远戍黩武之叹不起于民;
水旱间作于时,公窘私罄,而流离死亡之怨不闻于下。
士弊于末习,学问浮剽,岂能皆本经术、尚道理?
而文采足以赴用,议论足以忠国
民狃于安乐,风俗奢美,岂能皆守禁令、知廉耻?
而欢欣足以相庆,患难足以相恤。
其根本结于人心,其基甚大而固,而末流堤防小疏,类出于大而有容,缓而不迫者。
圣人有作,其法之所损益,补之不可得而知,而至于挈国之大势,则虽有虞帝,诚不能改已。
再惟圣君贤相相与勤劳天下,九年于兹,天下之大势已定者,诚知出此。
其始恃以立者曰公,公故明,明故当,当故欲摇之者难,故变法易令,出于期月,而未尝怫天下之心。
举贤而民悦,黜不肖而民惧,而天下不得而异议。
下宽大之诏,一切便民,而民知上之爱己甚于父母,可杀而不可离。
循此而守,无改其道,自可以长治
补之愚不肖,独私忧过计,以谓明天子在上,尊德乐道,从谏如不及,而大臣又务以其至公同天下之心,挟奸病国、不容于公议者又皆已远去,而一时进于朝者又皆曰忠且良矣。
宜其小大协恭戮力,驯致四门穆穆之美,追还三代直道之盛。
而士大夫用意过当,趣操介狭,好恶矛楯,毁誉陵杂,同国而处者,言人人殊。
夫所贵乎国多君子者,岂欲其必同?
然古之君子,盖亦曰和而不同焉耳。
其和者,志也;
其不同者,事也。
夫不和而可以为国,实难。
补之岂敢以褊心小智,轻量在事之群才?
然借曰如前所陈者,皆忠且良也邪,则所谓忠者,固无异忠,而所谓良者,固无异良矣。
比肩事主,同意为善,而势骎骎焉若欲相为消长盛衰,此何为者哉?
人何可以毕忠?
则必有不忠者挠其间;
人何可以毕良?
则必有不良者病其内。
彊者以智倡,而弱者以愚附从,天下之公议,遏而不得行。
方今之虑,莫大于此。
《诗》曰:「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
其维愚人,覆谓我谮,民各有心」。
顺德者,君子之性,而疑者事之睽也,故诗人忧而戒之。
意者,士大夫亦欲合而不可,相疑而不亲,形格势阻,方且盖龃龉之情而胎朋党之患,因以害政。
补之所虑者,犹不在是。
盖以谓君子必自好,务德竞而不务力争。
使夫小不同者,时亦小訾焉,以快其小不平,而君子又务退避而不已,则忠良之势侵,而后脱有大不同者,俛焉抵其巇而入之,则凡今之为同异者,曾何足道?
盍亦譬国于同舟,奚取于胡、越哉?
虽然,事何至于是?
亦可为智者道,难为流俗言者也。
伏惟相公道德之学,经纬之才,光映于近古,天子之所信倚以伏天下之心,士大夫之所仪范而慕从。
其日夜思念,欲为天下开坦涂而亡群疑,薰大和而导百顺者,亦必在此。
固将益振公议、务白善人,以拯救之耶?
然有一于此,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
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
夫服天下必以善,而所以用善者不同,以养人则听,以服人则违,为天下安可以善服人哉?
尚敦重,则剽疾者疑;
贵明达,则深阻者忌;
与辩敏,则浅蹇者忿;
进辞技,则椎拙者忮。
至其他用一事则不便者,必从而非之。
然八者之情,亦何足以相贤愚?
而敦重、明达、辩敏、辞技,又为国者所必须而不废;
则亦安可与夫剽疾、深阻、浅蹇、椎拙者并皂而同驱?
彼其矫己,以为人所为则不可,而谓人之视己,若见其肺肝然,故常以不容而为奸,非夫在上者有以养之,是苟无罪,又不可去也。
虽然,有道。
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时雨之化者,此以善养人者也」。
为天下,惟无私然后可。
天下固不可以皆贤且能,而忠与良者,又世之所望而难得也。
则如牧羊然,姑视其后者而鞭之可矣,至其所必去,则必其败群者也。
然而扬子曰:「有天下者,审其御而已矣」。
御得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使;
御失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敌。
何世而无狙诈?
先王岂惟不去,尚有以使之,故其敌者失也。
夫然,故措国能大而有容、缓而不迫,是之谓以天下为天下。
天下知朝廷所以待之者公,而责于人者不尽,故人易以进而其志平。
若夫峻赏明罚,岂不足以彰善而沮恶、扶正而抑邪?
而古之语大道之序者,常以谓九变而赏罚可言,赏罚果难恃以独治哉?
天下有大功罪,与士与众同焉而废置之,非难也。
而有所谓难者,前却之志而疑似之行,两可之词而常试之为。
此中人之所以不自立而陷于邪。
欲君子之类众,则若此者皆当教之,不改而后诛。
又有尝己自暴,不可复还者,设欲怀之,其道无由。
然且革面以蒙利,而内有不服之心焉者,虽小而必察,故君子尤难之。
然至其所必去,则必其败群者,不害为大而有容,缓而不迫也。
补之不敢广引以乱视听。
《书》曰:「尔无忿疾于顽,无求备于一,夫必有忍,其乃有济」。
先王之立政,其宽如此。
至于进厥良以率其不良,亦曰从厥攸好而已矣,岂彊之哉?
曹参为相,用吏必择谨厚长者,而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之。
人有细过,专掩匿盖覆,而子窋之谏以无所请事者,弗听也。
之意亦深矣。
方时出于百战之后,武夫悍士功名之气嚣然而未已。
务揉驯其粗武崛彊之心,而辑安其休息无为之业,不得不尔。
至于诸葛孔明患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寖以陵替,盖先峻以法绳下,乃稍收其民望而用之。
以谓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此之由,故绳且限之。
虽要为之治体,不苟出于此,然非乘蜀之弊,不如是之亟。
使当文、景时,不知与曹参意能异否也?
伏惟相公敦大知微,至于赏罚,亦何足为执事者道?
而要曰:主尔忘身,国尔忘家,先务有以大服天下之心,益收贤俊之助,而后均调其参差不齐之际,以弥缝其侵蠹之隙,而后天下之贵名盛业,可得而长守。
国是一定,施于亡穷。
过此,则百官有司之所当务其大者,禦边治河,澄官冗而节财用,消水旱而惠困穷,虽相公勤劳,不以一日置是而不念。
补之以谓,凡此,天下必有能为相公以身辩之者,而相公之所宜虑,独天下之大势哉。
今天下之大势若巨川,然堤防千里,深厚而完固,亦足恃矣,盍胡尝视其曲,无蚁垤浸淫者焉而已!
补之获见相公门下将十年,侍坐听言,相公固有采拾教载之惠,而又职事在文字,辱通籍殿陛下,五日一叙立,以望天子之光明。
窃不度量,不敢自比于在阙门之外,而轻犯出位之诮,不知其当言与否?
而进之犹以谓语之至者,不敢载之于书,而浅者又不足听,故粗道其意之所先者以代匮。
伏惟相公垂惠裁择,幸甚。
狂瞽干冒钧重,死罪死罪!
不宣。
补之惶恐再拜(《鸡肋集》卷五一。)
毕:本作「异」,下同。
河议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四、《鸡肋集》卷二六
《洪范》五行,一曰水。
其浸为海,其发源注海为江、河、淮、济,实惟四渎,而河为四渎宗。
三王之祭川,所以先河而后海,为务本者也。
岷山导江,导淮自桐柏,导沇水东流为济,其道里近。
而导河积石,其道里远,且源壮而流激,故禹治四渎,功施于河为多。
积石去中国既远,过此人罕至,至荒忽不可知。
若《山海经》、《穆天子传》、《水经》,杂传记之说,概曰:河出昆崙墟。
昆崙墟高万一千里,为地之中,而河出其东北陬。
其上醴泉华亭,多奇物,草木、鸟兽,尤不可考。
至言河上通汉,见于牵牛客星之占。
而《山海经》又有敦梦之山者,敦梦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泑泽,河水之所潜也,其源浑浑泡泡。
郭璞说泑泽盖盐泽,盐泽去玉门阳关才三百馀里,安取昆崙墟乎?
然《山海经》自汉儒说皆以为禹书,其所记如此。
虽《尔雅》亦曰:「河出昆崙墟,色白,并渠千七百,一川色黄」。
太史公班固皆以谓《禹本纪》言河出昆崙山昆崙山高二千五百馀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
张骞使大夏、穷河源之后,恶睹所谓昆崙者哉?
故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
今所论亦本《禹贡》导河积石及《周礼》、《尔雅》、《史记》、《汉书》载河所经,与后世堤防人事,迄于宋兴,使有考焉。
《禹贡》:天下之州九,而河所道者四,曰雍、豫、兖、冀。
孔安国说,冀以尧都,不言境。
西距黑水,东据河,有州曰雍,故曰「黑水西河雍州」。
西南距荆山,北距河,有州曰豫,故曰「荆河惟豫州」。
东南据济,西北距河,有州曰兖,故曰「济河惟兖州」。
雍州西河,自西河以西也。
豫州云荆河,自南河以南也。
兖州云济河,自东河以东也。
然则西河之东距雍、南河之北距豫、东河之西距兖,为冀州可知矣。
故《职方氏》正西曰雍州,而《释地》河西雍州
职方氏河南豫州,而《释地》亦曰河南豫州
职方氏河东兖州,而《释地》济河间兖州
职方氏河内冀州,而《释地》两河间冀州
雍州以其自西河而西,故或曰正西,或曰河西
豫州以其自南河而南,故皆曰河南
兖州以其自东河而东,故或曰河东、或曰济河间
冀州以其距雍、豫、兖为境,故或曰河南,或曰两河间
雍州言正西不言河者,则以在成周雒邑为正西也。
自《禹贡》、《职方氏》以考《尔雅》,其辨四州河所经之域皆合,而《职方氏》又曰东北曰幽州,其川河沛。
幽州薄海,盖言其入欤?
九州之地,雍、豫高而兖、冀下,幽州东北又下。
而河起西北,所从来高,故其始犹委蛇稍南,及其下龙门,则流駃竹箭也。
《禹贡》曰:「导河积石,至于龙门
南至于华阴,东至于厎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
自积石东流,至于龙门,始折而南者一,又折而东者三,又折而北者再,然后入海。
其所涉之地八,此河经营中国之形。
而秦晋之河曲战,《公羊》所以言河曲,疏矣,河千里而一曲者也。
张骞西域,积石之西往往可纪。
玉门关有两道:一从鄯善,傍南山
一从车师,傍北山
皆被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至疏勒为北道。
西域三十六国,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馀里,南北千馀里。
其河盖两源:一出葱岭,一出于阗,合而注蒲菖海。
蒲菖海,所谓盐泽者也。
葱岭之西既不说有河,于阗之西又水皆西注,意河源为出于此。
盐泽去玉门阳关三百馀里,广袤三百里。
其水亭居,冬夏不盈耗,皆以为潜行地中,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
而《穆天子传》说:「天子饮于枝渚之中、积石之南河」。
积石名南河,则与张骞所谓「南出于积石」者又类。
而学者据经有「导河积石」,当为河源,岂积石之西河自行地中,故禹不治?
而「导河积石」,特言施功自积石始,亦不说河源也。
积石在金城西南,龙门绛州龙门厎柱在西虢,孟津在洛北,洛汭在巩,大伾在氾,降水在信都大陆钜鹿,其地皆可考。
而《水经》诸家图河所道,盖自积石山始西南流,又东流入塞,过燉煌酒泉张掖郡南,与洮合。
安定北地郡,北流过朔方郡西,又南流五原郡南,又东流过云中、西河郡东,又南流过上都、河东郡西,然后乃出龙门,而又南流至于华阴
故《吕览》说:龙门未开,河出孟门东大溢,是谓洪水。
龙门,始南流也。
龙门潼关与渭合,至巩与洛合,而伊、洛、瀍、涧四水合流,所谓「伊、洛、瀍、涧既入于河」也。
与济合成皋,与沁合武德,乃道黎阳钜鹿而北播为九河,所谓徒骇、太史、马颊、覆釜、胡苏、简洁、钩盘、鬲津者也。
此九河者废滋久,独汉成帝时许商上书言古记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在成平东光、鬲界中。
鬲津北至徒骇间,相远百里,后世因谓许商三河三县,则徒骇在成平胡苏东光鬲津鬲县可知。
以《尔雅》之次考焉,则徒骇最北,鬲津最南,而六枝者包其间。
郑康成谓九河,齐桓公塞之,同为一河,齐居东,信如康成言,塞其八枝以拓地,则自桓公而来,河所行盖独徒骇矣。
太史公班固又皆称禹,以谓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酾二渠以引其河:一贝丘,一漯川。
北载之高地,过洚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勃海
二渠于《禹贡》无见,不知太史公班固何从言之?
「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
岛夷,海曲
碣石,海畔山。
夹山之右,溯而入河,以达冀州,则禹时河入海盖在碣石也。
《地理志》:碣石在北平骊城县西南。
勃海北距碣石五百馀里,而河入勃海,盖汉武帝元光三年,河徙东郡所更注也。
而言禹时河入勃海,何哉?
周定王五年,河始徙,见于《周谱》,班固言之。
又秦攻魏,决河灌其都,决处遂大,不可复补。
去古逾远,移徙难得而考,而言禹酾二渠,又何哉?
孟子》曰:「禹之治水,水之道也」。
历三代无患以此。
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济、汝、淮、泗会于楚。
而禹功既微,齐与赵、魏因河为境,而堤防寖兴,弛障谷之禁,以邻国为壑,凿一孔,开百窍,如瓮敝漏,渐以不补,则后世河数为败,非天时也。
汉而下,井源益烦,以漕以溉,甘利而昧害。
东汇西引,河用屡窘,使不得一日安流,则狂怒衍溢,亦其理。
摭其著者言之:武帝时郑当时引渭穿渠,起长安,旁南山下至河;
番系引河溉汾阴蒲坂下。
自是之后,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矣。
宣帝地节中郭昌使行河北曲三所,复穿渠直东。
魏正始中,亦穿广漕渠,引河入汴。
晋太始中,亦凿陕南山,决河注洛。
隋仁寿中,亦堑自龙门厎临清关度河。
大业中,复开通济渠、永济渠,以引谷、洛、沁水
开元中,避三门之峻,亦北凿石渠至它川谷,颇引以溉漕。
而乱水之理,助河为败者往往而有。
始自汉兴三十有九年孝文时酸枣,东溃金堤。
于时东郡虽大兴卒塞之,而河之为患,因浸寻滋甚。
元光中,徙顿丘,东南注勃海,决瓠子,东南注钜野
元封中,决馆陶,分为屯氏河。
永光中,决清河灵鸣犊口。
建始中,决馆陶东郡金堤,又决平原,入济南、千乘。
建国三年,决魏郡
贞观中,坏陕州河北县,毁河阳中潬。
开元中,决博州棣州
大和中,决棣州
开成中,决滑。
乾宁中,圮滑州
其馀堤防人力所不备,若大雨霖,漂坏郡县,病人民,至不可胜纪。
陵夷五代,以迄宋兴,岁屡败,其患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战国及秦,用兵不遑暇事河。
元光中,再决二十馀年,比塞辄复圮,兴役最大,《瓠子之歌》,其词哀焉。
今考之武帝时至于王莽,言河利害,大概十五家。
其言非忠而近似者一,其甚疏者一,其不切者一,其害焉者一,其一时或利或害者二,其可行无害者十。
而十者之论,其详者曰贾氏。
窃以谓汉治河尽此,故备论之。
始决瓠子,田鼢奉邑食鄃。
鄃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鄃无水灾,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彊塞之」。
要以为食鄃计,无意国事,而其言「未易以人力彊塞者」良可用。
此言非忠而近似者一也。
齐人延年言:「河出昆崙,经中国,注勃海,此其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下也。
可按地图,开大河上领,出之胡中,如此则关东长无水灾,北边不忧匈奴」。
延年议闳大,然归于狂悖,且有天地则有此河,其行流有域,禹不能改,而延年欲改之,此甚疏者一也。
谷永言:「河,中国之经渎,圣王兴则出图书,王道废则竭绝。
今溃溢横流、漂没陵阜,异之大者也。
修政以应之,灾变自除」。
王者孰不欲奉天理物?
然天时人事,其应岂皆若符节
尧犹有九年之患,禹犹有四载之勤,尧禹岂不知修政以应之哉?
此不切者一也。
杨焉言:「从河上下,患厎柱隘,可镌广之」。
上从其言,镌之裁没水中,不能去,而令水益湍怒,为害甚于故。
是岁渤海清河信都灌县邑三十一。
治水盖亦凿龙门,披山通道,至不可胜言。
厎柱岂不可镌?
而焉无其术,故壅阏为败。
此害焉者一也。
郭昌使行河,北曲三所,水流之势皆斜直贝丘,恐水盛,堤防不能禦,乃更穿渠直东,民便安之。
后三岁,河水更从故第二曲间复斜直贝丘,百姓寒心。
孙禁以谓「可决平原金堤间,通大河,令入故笃马河。
至海五百馀里,水道浚利,又乾三郡水地,得美田,省吏卒治堤救水」。
二者其言异,而大概利害杂,故为说同。
郭昌渠始通利,后不便,较然可知。
笃马河在九河南,失水之迹,然以舒民财力为便。
此或利或害者二也。
自昔之患,以故道之湮,与堤防揵菑,与河争胜负,故凡言分河救水怒,与观水势复禹之旧、无与水争地者,其言皆可用,无害。
冯逡清河都尉,言:「郡承河下流,土壤轻脆易伤,顷所以阔无大害者,以屯氏河通两川,分为流也。
今独一川兼受数河之任,虽高增堤防,终不能泄。
屯氏河新绝未久,又其口所居高,于以分杀水势,道里便宜,可复浚,以助大河泄暴水」。
屯氏河北塞宣房,北决所为,东北经魏郡信都渤海入海,盖近禹故道。
许商白不用,后果复决馆陶
李寻解光言:「阴气盛,则水为之长,故一日之间昼减夜增,江河满溢。
所谓水不润下,虽常于卑下之地,犹日月变见于朔望,明天道有因而作也。
可且勿塞,以观水势。
河欲居之,当稍自成川,跳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之,必有成功,而用财力寡」。
要近于阴阳之学,而其言「观水势所欲居则易为功」,岂可易哉!
张戎言:「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今民皆引河、渭山川水以溉田。
春夏乾燥,少水时也,故使河流迟,贮淤而稍浅,雨多水暴至,则溢决。
而国家数堤塞之,稍益高于平地,犹筑垣而居水也。
可各顺从其性,勿复灌溉,则百川流行,水道自利矣」。
灌溉有不应导而导,堤防有不应塞而塞,之言可谓近古。
许商说:「古记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见在成平东光、鬲界中。
鬲津北至徒骇间,相去二百馀里,今河虽数移徙,不离此域」。
明算计,能功利,且当是时,三河者庶计可索,惜乎其事不究也。
韩牧以谓:「可略于《禹贡》九河处穿之,纵不能为九,但为四五,宜有益」。
王横言:「河入勃海勃海地高于韩牧所欲穿处。
往者天常连雨,东北风,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
禹之行河水,本随西山下东北去。
《周谱》云定王五年河徙,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
使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乃无水灾」。
亦皆欲求禹之旧,求禹之旧固无不可,而岁久难识。
迄于今,河移徙无常处。
冯逡李寻解光张戎许商韩牧王横七人,虽议各不同,而要之欲杀水怒,欲观水势,欲顺水之性,欲求禹之迹,欲使缘西山东北入海,故其言皆近。
平当关并、贾氏之上策,不独在汉,事虽施之方今,大较不能改也。
平当言:「九河皆填灭,按经义治水,有决河深川,而无堤防壅塞之文。
河从魏郡以东北多溢决,水迹难以分明,宜博求能浚川疏河者」。
夫决百川距海,浚圳浍距川,见于《书》。
且水因地以制流,故在《易》:「地上有水,比」。
水行地上,乃有堤防,堤防之法为不得已。
平当可谓能知经矣。
关并:「河决率尝于平原、东郡左右,其地形下而土疏恶。
闻禹治河时,本空此地,以谓水猥盛则放溢,少稍自索,虽时异处,犹不能离此。
上古难识,近察秦汉以来,河决曹、卫之域,其南北不过百八十里者,皆空此地,勿以为官亭民舍而已」。
夫水所欲居,人固不能夺,始宅之,河又荡去。
岁如是,曾不爱,独爱百八十里哉?
关并可谓能知务矣。
至贾氏之上策,不欲与水争地,盖与平当关并之论合。
其言曰:「古者立国居民、疆理土地,必遗川泽之分,度水势所不及,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宽缓而不迫。
夫土之有川,犹人之有口也。
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啼而塞其口,岂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
故曰:『善为川者,决之使道;
善为民者,宣之使言』。
盖堤防之作,近起战国
齐与赵、魏,以河为境。
齐作堤,去河二十五里;
赵、魏亦为堤防,去河二十五里。
虽非其正,水尚有所游荡。
今堤防狭者去水数百步,远者数里,迫隘如此,不得安息
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
西薄太山,东薄金堤,势不能远泛,期月而定。
且以大汉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
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载无患,故谓之上策」。
自禹迹废,由汉至宋兴,千有馀年。
河决自黎阳而下,远者数百里,近者数十里间耳。
故贾氏言「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
西薄太山,东薄金堤,势不能远泛」。
以今形势所直考之犹是。
窃以谓贾氏之策,不独在汉,事虽施诸方今,为久远虑,不能加者如此。
至难者曰:「若如此,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百姓怨恨」。
盖贾氏亦能言矣。
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折厎柱、破碣石,堕断天地之性,至城郭、田庐、冢墓,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
又以谓濒河十郡,治堤岁费且万万,及其大决,所残无数。
如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宜亦便利。
冯逡至贾氏十家,考之汉事与方今,其言皆可行而无害。
然即目前之安,舒岁月之力,则诸家者皆能道。
若夫始难而终易,暂劳而永逸,则王横、贾氏西山黎阳之议,于今犹上策。
至贾氏中策,言多穿漕渠,下策言堤防,盖无足道者。
晁错议削六国,天下皆曰晁错愚,然汉卒无祸,赖错发之。
夫必有大害,然后有大利,西山黎阳何以异此?
虽然,此可谓智者道,难为流俗言也。
晋魏迄唐至五季,言水利者不乏无著见者,独唐贾耽尝绘布陇西,且载河所经受,为图上之,亦不及治河也。
祖宗深悯河患,治遥堤,置使,置判官,开分水河斗门,开减水河,在乾德二年、三年,太平兴国七年淳化四年景德四年,其事详于国史。
开宝五年诏:「澶、卫数州,霖雨荐降,洪河为患。
每阅《夏书》所载,但言导河随山浚川,未闻力制湍流、广营高岸。
战国专利堙塞故道,小以妨大,私而害公,九河之制遂隳,历代之患未弭。
凡缙绅多士、草泽之伦,有素习河渠之书,深知疏导之策,若为经久,可免重劳,并诣阙上书,附驿以闻」。
深惟开宝诏书最为近古,圣谋远览,虑河之意,尤出上策,而天下未有应者。
岂所谓为政善,因祸而成福、转败而为功,若管仲才者世固鲜哉?
其后,景德中李垂上《导河书》,言今魏县之左,河势东折,不如《书》说,北至于大陆,又亡其迹,盖周末失道,为衡、漳所湮矣。
而《汉志》,禹所酾二渠,曰东为漯川者,乃今泉源赤河;
曰北出贝丘者,乃今王莽故渎。
而汉塞宣房所行二渠,盖独漯川。
其一则汉决之,起观城,入蒲台,所谓武河者也。
贝丘王莽时既空,而澶、滑比多坏者,以地平不固。
故欲河出大伾、上防、太行三山之间,起大伾西南八十馀里曹魏所开枋头河之东,引河北行微东,挟御河通王莽故渎。
北经清丰大名之西,历洹水东、馆陶南,而北合赤河,以通于海。
起大伾、合赤河,盖五百七十里,两厓倍之,为一千一百四十里,去冈麓古障八百四十里,治新防三百里。
为用力寡,大概近汉王横欲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者。
其说九河故迹,皆在平原而下,独简河亡,则与许商王横之说异。
之议,以谓河患率在澶、滑,未至九河则已决矣,九河奚利哉?
又欲自白马派河为六,以助杀水怒,则与贾氏议多穿漕渠者颇类。
事下任中正等,中正等言:「所述自禹至汉河所流行,甚详,其言起白马派为六者,河湍激,难制其势,或合而一,恐不能各从所导。
借使必为六,是有六河口也,堤防之功为难」。
于是议寝。
后用事者,往往言水利,以其无大改,更不皆载,独载孙民先奏。
民先奏曰:「窃观旧河,两厓间相去数十里,而河流常薄西岸,以此知东地形高而河欲西迁之验也。
今魏、恩、冀之西,相、邢、洛之东,皆古陂地斥卤,东西二三十里,南北数百里,其西薄西山,其东薄金堤,其中地形下隐如故渠。
比河决,及御河、漳水溢,皆合流其间,以谓是盖降水大陆故迹,可决王供水冲,使河行此地,过乾宁,合独流口以入于海」。
民先议河,大较与李垂不异,世多言民先议为近。
又比岁卒溃小吴,而澶渊东故渠遂竭,河果自清丰大名西派为三、四,乃东北注,髣髴如民先所欲导云。
至汉王延世之徒事塞河,三旬立塞,世皆以为才,窃谓犹救火家以焦头烂额见客者,故不记。
与夫计向背、度缓急,版筑茭薪、水工河卒,岁储月积、增卑倍薄,凡河之近务,则有司存。
从兄字伯顺序1071年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五、《鸡肋集》卷三五、《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富阳区
名者,所以制义出礼,而字者,相期于实,以不虚其名者也。
盖余从兄名隆之,而字不足以称其实,余为之说曰:物未尝有必隆者,亦未尝有必不隆者也。
封土以为台,巍巍者先圮焉。
架木以为宇,翘翘者先桡焉。
泰山之隆百仞,而跛牂履其蹊,以绝其岭,势附于下也。
吴牛之力百钧,而童子拊其角、坐其背,知役于人也。
故曰物未尝有必隆者。
有人焉,力不能胜一匹雏,而天下不敢为之先,彼其所以能隆者,亦必有道矣。
《易》曰:「地中生木,升。
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
顺德不躐等,君子之所以积小也。
如此,而后可以基高大,此为隆之道也。
故余请字曰「伯顺」。
熙宁四年八月,从弟补之序。
孙龙图墓志铭1121年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九九、《杨龟山先生集》卷三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公讳谔,字正臣邵武人也。
崇宁中有旨改名,遂以字行。
曾祖讳昌龄
祖讳文准左宣德郎
父讳迪,太常博士同提举两浙市易司,累赠通议大夫
公幼敏慧,读书数过辄成诵不忘。
既冠,登进士第,授池州司法参军
通议公素谨厚,静默寡言笑,恐其不更事,而司法民命所属,不可忽,故令就学律。
明年试大法,中第一。
是时舒王用事,中书置五房检正,遴柬天下贤才以济,公方筮仕,而以材名在选中,除监制敕库制敕库用士人自公始。
未几除吏房习学公事,同编修中书条例
同列皆极一时之选,其后列侍从、居要津者相属也。
习学例一考即真,公未阅岁,丁通议忧去职。
复除,会罢习学官,再监制敕库,仍多摄五房职事,因议司农法,驳其不当者,大臣力主之,公犹反覆论不已,忤其意;
又尝叱堂吏,语有所侵。
大臣闻而疾之,造为讪上语以闻,赖神宗仁圣,察其无根,得不坐。
会库吏编进条目漏常程劄子三道,公已自陈再进矣,大臣交诋之,出为睦州司理参军
公两为宰属,尝与国论矣,盖今尚书都司之任,侍臣之资也。
一旦屈于偏州下吏,人意其不事事,而亲吏牍,钩狱情,委曲周尽,略不见迁谪容。
烂卢酒户之仆乘醉督逋,殴欠者至死,引其主为之唱,主诬服。
邑上其狱为重辟首,公阅牍得其情,曰:「殴之日,主适外未还,安得有唱」?
即日释之。
青溪民有诉匿镪者,词已伏,而容色若有冤者,诘之,则曰:「托者饮我,出书云,已使人置镪于舟底。
酒酣醉归卧舟中,比及城登岸,犹未醒,其家执书以索,而舟已出矣。
僦舟非有素,莫识为谁」。
公为缓其狱,物色之,求僦舟者甚急,而舟人负镪来告,曰:「且我闻孙检正治狱不可欺,故以自归也」。
睦人至画像祠之。
元丰五年,复召为重修编敕所删定官
书成论赏,就循一资,充详定省曹寺监条贯删定官
三年改宣议郎
元祐四年,监在京都进奏院
六年左宣德郎,除太学博士
以大父母春秋高,乞就吏部,调通判建昌军
将行,除太常博士,乃谒告归省而后就职。
王文公赐谥有定,一博士有欲为其文,极言推尊,自结于用事者。
公当笔,辄推其次,盖事有近于追逐时好,以取世资,终不屑为也。
绍圣元年,迁秘书省正字
二年,权发遣梓州路转运判官
八路差遣,例多狃袭拘碍,注拟不行。
熙宁元丰间许在任官前期一年射阙,每一官阙,则遍问属郡应入之人。
其后前期射阙之法废,须罢任以到铨为先后之次,则人人身在铨所矣。
而遍问之法犹存,往复待报,有弥年者,公私病之。
公建明季阙榜十日,非次及过满见阙五日,限满,如吏部法定差。
朝廷善之,仍颁其法,七路行焉。
先是,泸南罗始党八姓生夷,自元丰中收服,团结为义军三千一营。
岁月浸久,其数著籍者皆名存而实不足,骤覈之必至于变故生事。
公为建言朝廷,初以罗始党八姓依七姓、十九姓熟夷团结者,止欲羁縻远蕃,渐令习汉化耳。
今夷情已安,则八姓前阙义军之数,可置勿问。
今而后遇有阙,因犒设夷首,使转相译问,以本族愿补者充。
从之,至今为便。
三年承议郎四年成都府路转运判官
成都为蜀剧郡,公裁处暇裕,而事细大毕集。
相度开兴助正盐井,建明差选职令条制,人情惬当,所奏皆可。
至于增置武宁诸军,般买眉戎岁米,皆长久之利也。
召为尚书刑部员外郎,辞不拜。
吏部员外郎,复恳辞,前后章六七,不允。
既就职,赐对从容,请儒臣讨论官制而补完之,以成一代之典,追配《周官》,有旨条具以闻。
会言者擿公元祐辨诉,论罢职,出知南剑州
未赴,遇上皇登极恩,迁朝奉郎赐绯鱼袋
召为司勋员外郎,迁朝散郎,除右司员外郎
靖国初,差点检皇太后园陵文字。
还朝,除秘书少监国子祭酒
崇宁改元,兼权秘书监
中外期公朝夕且进用,而抗章力请补外,除直龙图阁权发遣江淮荆浙等路制置发运副使
初,蔡太师京一见公奇之,为户部尚书,荐以自代。
及与政,欲以公为刑部侍郎,辞免曰:「某昔尝免刑部郎,今为侍郎,非所安」。
曰:「以为他曹何如」?
又辞曰:「异时闻从官阙,大臣有以某名进者,上未以为然。
公秉政,宜慎所引,毋以不肖累君也」。
太师意未已,会有传公趣与新政异者,遂罢发运,知润州
未几得管勾杭州洞霄宫,公曰:「吾志也」。
大观元年朝请郎二年以八宝恩迁朝奉大夫,洞霄再任恩,复请差提举舒州灵仙观
一日盥栉更衣,谓家人曰:「生死去来,无足深悲,惟念佛不忘,是真吾眷属」。
言讫而瞑,实三年己丑七月二十一日也,享年五十有九。
是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葬于兴化县善应乡颜村青龙冈之原,从治命也。
母黄氏,再适游氏,封同安县太君
公欲便亲闱,故卜居高邮,尽斥先世资产与诸弟,而俸馀稍稍买田筑室,为伏腊计。
多病早衰,常欲谢事,自屏物外,恐伤慈怀,故不果。
公天资夷旷,貌如其心,平居恂恂似不能言,一旦坐官府,胥吏纷纷持牒互进,公各使尽其意,徐以片言折之,群吏帖耳结舌,不敢出息,退而相语曰:「公神明也,不可欺」。
乐善急义,重然诺,荐士每先寒素,不可干以私。
识虑精敏,多人意所未到。
闲居七年,未尝以一字至公门,兀兀自守,泊如也。
妙洞心法,于佛书无所不观,手录要义皆成诵。
其屏声色,黜滋味,盖笃信而然,非彊绝之也。
常有疾,得异方,须鸲鹆,公素不杀,而厉物以卫生,不忍为也,故药久不就。
忽有鸷禽击死者堕庭中,公得而饵之,疾随愈,此殆神相,非人力可致也。
公于刑书中悉详尽,世之名知法者皆叹莫及,而朝廷欲以刑官处之,弗居也。
于阴阳星历之学皆精到,而未尝一言及之。
异时尝苦天官历火、木二星及蚀时刻多不合,与姚舜辅所撰历互有疏密,委官考详,前后有异,秘书不能决,有旨命公校之,其说遂定。
九宫贵神坛位失次,悉釐正之,皆因事而见。
盖公以儒学自将,该洽有文,而以法家术数名世,非其志也。
有奏议、解经、杂著、文集四十卷藏于家。
前娶刘氏,追封真定县君
今夫人刘氏,赠太中大夫处约之女,孝谨冲淡,克配君子,封靖安县君
男二人:长曰钜,假将仕郎,蚤卒;
次曰镇,修职郎,今为池州司兵曹事。
女一人,适文林郎洪州司兵曹事游撝。
靖国郊祀当任子,引旧比荐其弟诫,有司持元丰法不报。
后六年宗祀,卒以诫为请,今为奉议郎、知庐州慎县事。
公既没十有三年,其弟诫始以游公状来请铭,乃为之铭曰:
一德不回,践更三世。
不附于时,其节靡悔。
不杀之诫,诚通于幽。
有陨其庭,疾已随瘳。
刑名星历,详尽精到。
法家者流,非志所好。
公之神明,其德可钦。
百世不朽,勒歌于珉。
贾子庄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嵩山文集》卷一五
说之启:去岁道出于黎,鞍马匆匆间获见眉宇,固已为慰。
比至武安,见邑子士夫奉称者如一人,又益以为足下喜也。
令季时相过,破我岑寂,相与谈至胜处,颇恨大陆之不在席也。
此情区区,未亦可言。
固安于小人之常态,不能以书牍自致,乃先枉翰墨,推与过当,感仄,又复何以言?
窃惟盛意之所遗者既诚矣,敢不强以为足下谢。
足下所患读书之未博,真得所患哉!
惟此一事,自足以出流辈上。
譬如甘太官之膳者,恨八珍之未极也。
且以《诗》为之言,世之人孰不读《诗》,而几《诗》在《春秋》间耶?
孟子所谓「《诗》亡然后《春秋》作」者,若之何谓之亡耶?
其可不约《春秋》以为诗乎?
读其诗必得其人,而君臣父子之世次,《诗》家之要也,其可不通谱系之学乎?
十五国暨周商之国邑山川,所感深矣,其可不知古今地志乎?
鸟兽草木虫鱼,今古不同名目,识尤难,而比兴实于是乎在,陆机顾野王之外,复有所稽乎?
所谓文字诂训者,安得古《尔雅》以为證乎?
而《三仓》、《广雅》、《方言》之类,其可废乎?
《诗》之音读,实叶歌笙,不必与他经同。
而古人之读无传,可不尽信陆吴兴之音乎?
夫一经之所及如此,而欲坐穷五经之精微,岂不艰哉?
宜足下患所读之书未博也。
然此语不为新学辈出,唯足下之好古与仆同病,乃及之也。
然足下谓后之书多于古则不然,刘歆扬雄云:「三代之书蕴藏于家,直不计耳」。
顾弗多耶?
今有一《周易》而无《连山》、《归藏》,有一《春秋》而无千二百国宝书,及不脩《春秋》有卿礼二、士礼七、大夫礼二、诸侯礼四,诸公礼一,而天子之礼无一传者,不知其传孰多于其亡耶?
家蕴藏之后,日月既久,著述之士益众,宜其书之愈多。
而不幸梁元、隋炀皆有覆舟之祸,士夫之藏因亦沦丧。
近而安史、五季干戈相寻之馀,其存又复有几耶?
足下试以隋唐《经籍志》及吴氏《西斋录》求于今,想见足下浩然叹息,继之怒嗔也。
说之累年来尝欲求崔鸿十六国春秋》、萧方等《三十国春秋》,勤未之得。
司马公休言温公所考《十六国春秋》亦非崔鸿之全书,则后世之书未多于古也。
足下既欲学之博,则不可不极觚牍之传,故及诸此。
若论古人之所以臻极者,则此言可忘。
足下谓筑岩、钓渭之徒果在书耶?
果不在书耶?
说之谓二子者必有所读之书耳,弟不知其书为何书也。
而二子之所以为二子者非书也,譬如和、扁亦㕮咀世间大黄、甘草,而不可以大黄、甘草名和、扁也。
足下又疑孔子颜回不迁怒,不贰过为好学,则学果不在书者亦非也。
孔子鲁哀公而为之言耳,至于告季康子者,则不及诸此也。
若夫正为颜回而发,则堕支体、黜聪明云者,其亦可乎?
要是无孤陋寡闻之颜回耳。
「行夏之时,乘商之辂,服周之冕」,非学则何以哉?
足下谓读书以为学者,后世之事,则得之矣。
盖古人未尝废书,而不以读书为学也。
孔子于《易》三绝韦编,与夫游夏不能措一辞于《春秋》者,皆后世增大之语也。
不必论其实否,然亦不害其为孔子也,足下又可不疑于此也。
若夫《孟子》之书,则亦不必论其文之如何,是直万章公孙丑之徒所次耳,何有于孟子哉?
足下试以唐陆善经孟子》对今孙宣公所校定《孟子》,断可见其文之异同也。
如必以文论《孟子》,则可以色论太姜太姒欤?
是未为知言也。
而文固大矣,必以《孟子》论之,则《孟子》未为擅场也。
足下所患文之高污史野奇怪者,苟能博学于文,而不以读书为学,则无所患也。
足下既不以读书为学,无乃主扬雄「学以修性」之说乎?
此正之缪悠云耳,愚学者未之悟也。
足下求诸性果何所亏,而有待于修耶?
修果何功于性耶?
足下才邵且有志,则识古人之所以学矣,何有于说之之言哉?
姑以为足下谢耳。
说之比来为吏,弃尽平生之学,而学佞学随未之有得,一日为足下而技痒,其言拙无足取,徒自有感于前日也。
日来又以无年之故,文移词讼,贼盗倍多,益败人佳思,踰月乃得于灯下草草具此,较略不究万一,可怜恕也。
岁暮苦寒,万万加爱。
子应此中甚安,不宣。
谨状。
十二月初三日说之再拜,子庄秘校足下。
朔问上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嵩山文集》卷二
或问:唐杜牧山东王者不得不王,霸者不得不霸,其说果是非?
曰:牧之意勤矣,其论失之迂而不密。
盖山东不足以兼河北河北为能制山东安得以天下之势专之于山东也哉?
至于河北视天下犹珠玑,天下视河北犹四肢则是也。
曷不曰河北者天下之脊也,有大伾为地喉,有大陆为地腹,其势足以吞天下而容纳之也。
况有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失河北则失天下;
凡有国者得河北则立,失河北则亡。
其国虽不正,而得河北则强;
其国虽正,而失河北则弱。
其国虽无道,而得河北则强;
其国虽不至无道,而失河北则弱。
是何也?
自周不王而天下分裂六七,其敌国三,曰秦曰齐曰楚;
其与国三,曰韩曰魏曰赵;
其附国一,曰燕。
燕赵三者皆在河北,而赵为约长,与秦则秦重,与齐则齐重,与楚则楚重。
彼狼虎之秦,欲搏噬诸侯,一擅天下者,累数世而未得志也。
逮夫始皇二十五年灭燕灭赵,乃明年灭齐降魏,遂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铭金人以示得意矣。
二世之立,盗贼相随而起,陈胜虽首兵于楚,而张耳陈馀立歇于,天下之心始争王矣。
当是时,所谓河北军者,为最可畏也。
项羽渡河,与秦军遇,九战绝甬道,大破之,于是乎楚兵寇诸侯,秦之失天下,自此其决矣。
河北为秦如此也。
汉高祖之兴,非、广之势,且无馀、耳之交,未尝一日申于楚。
虽先入关而不得王,其危甚。
及乎命韩信曹参张耳帅师伐代,获夏说,遂伐赵获歇杀陈馀,以张耳王赵,由是得以袭齐,杀楚龙且
明年五诸侯垓下而灭之,汉于是一祖三宗烨其盛矣。
不幸中间盗于新室,更始庸孱,不足以奉君天下。
光武崎岖北渡河,其穷自称邯郸使者,而属为北道主人者,不知凡几人也。
不意渔阳上谷之突骑精兵良为己来,乃取邯郸,杀王郎,败铜马于邬(在康城。),败青犊于犬射(在武德。),败谢躬于邺,由是邓禹河东寇恂河内,遂即位于镐(在高邑。)
光武既以幽冀兵中兴汉室,乃立营黎阳,以畜河北精锐,谓之黎阳营,其视河北未尝不少在意也。
其后子孙不知祖宗王业之本,河北为袁绍之室矣。
曹操虽自视英雄,而切齿不与俱生者,唯绍也。
绍死,谭军黎阳,与尚争冀州,是二孺子者,实自屠剪以为操之奉。
黎阳,取邯郸,取,牧冀州,卒以冀州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十郡封而亡汉矣。
河北为汉又如此也。
晋因魏以一天下,才二十年,赵王伦内鬨,成都王颖外溃,军次于朝歌惠帝以十万之师次于安阳石超来战,王师败绩于荡阴惠帝裹疮流血,仅以居于邺,而王浚刘元海石勒汲桑辈,皆为而飞扬于河北
初利群胡,以为一身之爪牙,而不知其后卒移天下之荼毒,豕涂鬼车,人人自王,视中原如无人境,晋才阻江而有之,是河北为晋又如此也。
隋文帝以后家之势,窃有移周宗之谋,而忌尉迟迥相州,据赵魏之土,未敢发也。
及以韦孝宽杀之,资相州之胜,其取周如拉朽,遂灭陈,一天下。
炀帝忘灭陈之师,游溺不返,杨玄感李密肇乱于黎阳王须拔历山飞辈溃于燕赵,以蹙扬州之祸,曾不得一抔土以自覆,宁论隋室之存亡乎?
河北为隋又如此也。
唐兴杨玄感辈驱除河北,其定中原甚易。
既杀刘黑闼,平河北,遂一天下。
明皇以声色丧其神志,相牛仙客而将安禄山,招河北之祸。
虎牢失其固,潼关失其险,两京七庙,一日丘墟,帝仅以身还自蜀,而河北卒不复归于朝廷。
盖往时安史之祸犹太阳病者,势虽危,而汤液亦易为功也。
唯是仆固怀恩养寇自资,留贼遗君父,以禄山之党李怀仙李宝臣田承嗣薛嵩辈分帅河北,天下谓之四寇者,其病犹殗殜,人虽亡而厉气不已也。
其后朱滔主盟以冀王田悦魏王王武俊赵王,又以建兴李希烈,天下谓之四叛。
虽有马燧为将,将百万之师,而竟无尺寸之功,益悖乱之志。
又其后朱克融张弘靖王庭凑田弘正,天下谓之二寇。
虽有李光颜为将,将百万之师,而竟无尺寸之功,徒使姑息之风益炽。
又其后城坚社老,风雨自神,不复知有朝廷,朝廷益弱。
马燧无子,李光颜无孙,彼狼子纳孙夥且健也。
百馀年间,朝廷固无一夫渡河,而河北三镇按重兵,视本朝烟尘之警、播迁之虞,亦未尝有一人勤王者,卒以佐朱温亡唐焉。
当时诸镇跋扈者,倚河北为城社,要之即节旄者窃援河北以自张大,不与河北缔构者,不足以取重于朝廷。
朝廷或增一城,浚一池,而河北怨怒上闻,即日为之罢役。
或兴师问罪他镇,而河北必来挠王师,朝廷于是声河北之异礼,而示讳执政,谓为当然,而恬不怪,议者惜焉。
马燧势可以破田悦而逸之,盖自知其有所不可者。
宪宗能诛元济,而不能不救王承宗
武宗欲伐泽潞,而先姑息镇,则河北为唐又如此其甚也。
故曰:凡有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失河北则失天下,庸不然乎?
又如桓温刘牢之刘裕,经营中原,倾国之力,有将有兵,驱海岛而来,势若坏山,人皆乐声教而厌腥臊,为日已久也。
奈何败于石门牢之败邺,不守关中,竟不能成天下之功,皆以不得河北而失天下也。
所谓凡有国者得河北则立,失河北则亡者,苻坚之秦取燕慕容炜而立,拒于燕慕容垂而亡;
托跋之魏取慕容宝而立,分于高欢而亡;
朱氏之梁婚魏先梁而立,失魏失相而亡;
李氏之后唐得魏灭梁而立,契丹入自河北而亡;
石氏之晋以河北奉契丹而立,李殷纳契丹于定州张彦泽契丹京师而亡;
刘氏之汉委河北,父事契丹而立,郭威于邺而亡也。
所谓其国虽不正,而得河北则强;
其国虽正,而失河北则弱者,曹氏之强于刘氏之汉是也。
所谓其国虽无道,而失河北则弱者,高氏之齐强于宇文氏之周是也。
呜呼,河北为天下之势,重轻如此,君天下者慎之哉!
共惟我艺祖,亦自北征,不战而受天丕命。
儒言 其三十二 碎义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二
同燕于一堂之上,而宾主莫分,吾无恨焉。
兄弟筑室而不相为邻,则吾恨且惭矣。
经本二意者,纷紊纠射之说,敢彼之责邪?
其本一言,如「和顺道德」,而谓「和道顺德」;
「挑挞」,往来之貌,「猗傩」,柔顺之辞,亦析而辨之,则破坏形体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