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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聂之美鸡泽官舍诗七首 其二 题厅壁 北宋 · 司马光
押词韵第十七部
百里有民社,古为子男国。
苟有爱物心,稚老皆蒙德。
为身不为人,鄙哉陶彭泽。
和聂之美鸡泽官舍诗七首 其三 县楼 北宋 · 司马光
押阮韵
孤楼虽不高,足以瞰四远。
饷妇陌头归,田夫桑荫饭。
敕吏省追胥,勿令农事晚。
和聂之美鸡泽官舍诗七首 其四 苇 北宋 · 司马光
押叶韵
索索夕风遒,瀼瀼朝露裛。
啅雀袅寒枝,宿萤依败叶。
眇然秋兴长,坐与江潮接。
和聂之美鸡泽官舍诗七首 其五 柳 北宋 · 司马光
押词韵第六部
驿道苦车马,田庐悲斧斤。
谁栽官舍前,老朽完天真。
所愿明府心,庇树如庇人。
和聂之美鸡泽官舍诗七首 其六 向城路 北宋 · 司马光
押词韵第三部
村路烟欲暝,行人殊未稀。
借问往来者,营营皆有为。
乃知市朝客,趣务良可悲。
和聂之美鸡泽官舍诗七首 其七 怀翠亭 北宋 · 司马光
押词韵第七部
高斋对秋山,平望殊不远。
虽违独往心,苍苍长在眼。
可嗟都邑游,终日红尘满。
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修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有惠夫人,实生桓子。当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郑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晋侯问囚,税钟仪于军府(成公九年)。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郑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周内史知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茅(僖公三十三年);士伯举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文公十六年)。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郤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楚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师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礼(僖公十五年)。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降(僖公二十五年)。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鬣之长者,楚仍夸鲁(昭公七年)。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许悼告终,仲尼加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晋灵被弑,董狐书赵盾之愆(宣公二年)。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楚王浃辰克莒(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星出婺女,裨灶知晋国之凶(昭公十年)。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伯有公怨(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为旄车之族(宣公二年)。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郑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珠一箪,赵孟得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蘋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莒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虽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荡(庄公四年)。晋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封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于子产(昭公十六年);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莒展夺公子之秩(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弃室而耕,美季札之守节(襄公十四年);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楚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葵(成公十七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大宫盟处,晏婴歃崔庆之辞(襄公二十五年)。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浑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通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郑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莒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赎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鲁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季友念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寺人柳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鲁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郤宛卒兮楚国谤(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文王用众(成公二年),楚兵逮鳏。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郑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饩彼一钟,郑国感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虽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郑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子皮为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囊瓦城郢(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称管仲之贤(庄公九年)。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旌(宣公十二年)。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与随为约,楚王割子期之心(定公四年);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纣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赐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谏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择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荐泽蘋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歌钟者,郑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鸟为宋得之吉(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伍举偕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卒(昭公元年)。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吁(隐公四年)。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考叔纯孝(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晋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师服异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则荜门圭窦(襄公十年)。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季文子马不食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赐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晋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不有行者,谁捍牧圉?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孺子以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弑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毛伯求金(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韩厥立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送贾季之帑(文公六年)。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商人骤施。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赵武伐雍门之荻(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楚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宫(昭公二十九年)。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城郢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赵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忧(哀公三年)。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曹刿谋鲁,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叔孙见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有三俊才(宣公十五年)。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莒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郑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郑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楚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季札逢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叔向见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争斗鸡而平子怒(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楚立夏州(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旧(襄公二十六年)。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春秋》作矣,简策昭然。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异哉!世绝哲王,教堕儒术。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
春秋论(上)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二、《圣宋文选全集》卷一八
言《春秋》者,何为其纷纷不决也?病在于好奇而不好道,好名而不好实。《公羊》曰:左氏出于此矣,我之说不可复出乎此,乃出乎彼。《谷梁》曰:《公羊》出于彼矣,我之说不可复出乎彼,乃出乎此。至于驺、夹、董仲舒、刘向、刘歆、何休、贾逵、伏虔、杜预、范宁、尸子、啖、赵、陆淳之徒,莫不皆然,有出乎彼,我必出乎此,有出乎此,我必出乎彼,一彼一此,惟求异于学者而胜于前人。有所异者谓之新意,有所同者谓之沿袭,此《春秋》之学所以支离而不一,圣人之意所以晦而不明者乎?《公羊》家曰:《春秋》褒贬在乎日与不日、月与不月。为左氏者曰否。《谷梁》家曰:《春秋》之褒贬在乎书名、书字、书氏、书人、书国、书爵之閒耳。或曰:非也。至后世之颛儒,各守其意,迭相姗笑,操矛而相攻者,不知几人,师弟子异论而父子异学。呜呼!孔子大法,孰从而一之?昔者周既衰微,王者不能举其法,召陵践土之盟,而天下之政在诸侯;鸡泽淏梁之会,而天下之政又在大夫,大抵肆欲妄行,与无王同。故孔子作《春秋》以寄王法,盖诛天下之不臣者也。故《春秋》以王法为本,曲直善恶次之。不奉王命而战争盟会,则曲直善恶,皆为《春秋》之罪人;奉王命而陷于恶,则罪在上而不在下,此《春秋》之本统也。有如文、武为王,周、召为相,坐明堂而治天下之诸侯,猝焉有两诸侯不以王命,举兵以相残。王者执而治之,则将诛其不以王命而起兵乎,将赏其直者而刑其曲者乎?又将偕诛之乎?又有诸侯或列国之臣,弃其宗庙、社稷之祭祀,踰疆丧职,不以王命礼典而盟会者,纷纭于天下。王者治而止之,将诛其未命而行乎?将赏其有益而为之乎?此譬之人子,奋呼袒裸,持梃斗争,而相掊击于父母之前,使良有司者治之,必且罪渎上乱礼之恶,而未暇及所争之曲直也。又譬之人子不告父母而行,以逐利于千里之外,使贤父兄者讯之,必且罪其辄往,亦未暇问利之得失也。如此以治《春秋》,岂不简约而易明哉!故学者之惑有二:一曰忘大法,较曲直;二曰弃显义,求微文。曰围曰入、曰侵曰伐、曰灭曰战,齐鲁之相兵,晋楚之相陵;曰朝曰聘、曰盟曰会,诸侯之相从,大夫之相交,乃其不以王命,则其罪固不容诛于圣人之笔矣。此之谓大法。舍此而规规剪剪,辨其小善小恶,此之为曲直。人君人臣,非义不道之举,孔子未尝没其实,曰贼曰盗之类,观其所书而见其恶,其为贬也足矣。此之谓显义。舍此而烦为之说,欲格之以日月名字之例,其例或与善恶乖迕不协,则又以曲辨而妄意之,此之谓微文。治《春秋》者,提大法而信显义,则于圣人之意,皦然而无所惑矣。
定盗贼用重法州军诏(熙宁十年六月癸未)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三
南京,郓、兖、曹、徐、齐、濮、济、单、沂、澶、博、棣、亳、寿、濠、泗、宿州,淮阳军,开封府之东明、考城、长垣、白马、胙城、韦城,邢州之钜鹿,洺州之鸡泽、平恩、肥乡县,盗贼并用重法。
故朝请郎张公行状(绍圣四年)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四、《道乡集》卷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公讳次元,字希一。其先广陵人,自天章公归老于常州,遂为常州武进人。六世祖升,仕唐为滁州清流县令。生约,为金吾卫长史。生训,即公高祖也,仕杨行密,为黄州刺史。有智勇,与其等辈三十六人号淝上英雄。曾祖璆,仕南唐为校书郎。祖佖,擢进士第一,为右内史学士。金陵既平,从后主归本朝。太祖闻其清节,授右赞善大夫、知荣州。太宗时数言治要,多见听用。考温之,以直道自奋,仁宗深器之,尝待制天章阁,隐然为一时名臣。生二子,公其季也。皇祐二年,用天章公奏为太庙斋郎,再奏守将作监主簿。至和二年,签书江阴军判官事。年尚少,守将易之。初不为沮,事枉必争,如道理而后已。富民孙氏缘守将数燕其池亭,浸有所谒。公察其端,每遇燕集,力以疾辞。自是孙氏严惮,不敢逞,而守将益知公非碌碌贵游子也,尊礼之。嘉祐三年,转太常寺奉礼郎、知常州武进县。每岁输纳甫期,吏必豫率私财,探邑官之欲而置其所须以阴中之,然后肆行诛求。公先谕以不可,乃为禁令,且峻惩其犯者。迄公去,所输无虑数十万,而民间卒无一钱入吏手,欢然为俚谣传于世。白鹤溪导滆湖,溉民田甚广,岁久湮塞,公力浚之。大姓有冒其地者飞语撼摇,竟不动。初流亟还,绵百馀里,无复旱暵,至今赖焉,目为奉礼河。转大理评事。丁天章公忧,服除,遇神宗即位,转卫尉寺丞,监楚州粮料院。熙宁三年,转大理寺丞,用淮南转运使陈安石荐,知通州静海县,兼监都盐仓。岁适大旱,苗且槁死,惟漕河衍溢而法不可决,慨然身任其责,决以便民。郡果操法按治,章甫上,今翰林学士蒋公之奇方领漕事,闻而止之,且以书劳公曰:「真古良吏用心」。海濒瘠卤,民窘寒饥,类以鬻盐为生。每捕至庭下,不忍遽寘于法,诲而遣之,约毋犯。往往怀公之恩,转就它业,而冒法者益少。转太子中舍,同提举淮南东路市易事。元丰元年,赐绯衣银鱼,转殿中丞,以官制换奉议郎。市易法行,奉承之人多不喻上意,于是选置使者,分董诸路。而大丞相王文公雅知公才,首被除擢。使既称旨,留久其任凡五年。转承议郎,通判太平州。未行,丁谯郡太夫人忧,服除,遇今上即位,转朝奉郎资。任事直,知信阳军。时河朔水灾,洺州尤甚,遂改知洺州。朝廷方务赈恤,公条约三十馀事以辅导之,吏绝巧谩,民受实惠。按察使朱光庭嘉其所为,深得仁圣恻隐之意,推示诸郡,使矜式焉。漳河距城才五里,遥堤高峻,下视城中。方涨溢时,一失固禦,则冲注无前,荡为陂泽。公每至岁初,饬属县谨不虞,苟可以致力者,无不为也。一夕河暴决,水怒至齧堤,举城号救。亟出慰之曰:「吾已有备矣,无患」。即率兵夫巡护堤上,冒盛暑、忘寝食,如是三日而水退,人争鼓舞歌之。地居重法,素多贼盗,其魁桀者咸有号名,曹聚雠劫,人逸不获。及公赏罚明信,人乐用命,不日就擒。初,鸡泽境内最为渊薮,耕蚕岁入悉辇致邑中,民以为苦。至是犬卧不警,遂不为避盗计。俗祀崔府君尤敬,亦或乘之济其诡谋。一日方退食,遽闻百馀人拥一黥者直入据黄堂曰:「我府君也,来为太守福」。公命左右缚于庭,状立见,悉诛之,其俗遂革。代还,知蕲州,改信阳军,转朝散郎。信阳逾百年进士无显者,首兴学校,延致望士,于其讲日亲主豆觞,而学者感孚,术业自劝,且立生祠著公德焉。长社李氏子讼其弟本黄氏,不当弟,挽女兄为證。女亦黄氏也,助之力,故狱屡变而听者咸取决焉。自庆历至元祐,李讼不已,后以属公。公顾其弟貌言不类兄,且诘其女所以證者。女指亲在时献神状语,取状视之,则纸弊而墨鲜,又有桑枝痕。折之曰:「岂非染纸为弊色,以桑枝暴于日中乎」!女矍然无以应,即具首伏。数十年间,听者几人,至公立谈决之,人皆神以为异。代还,以先茔在清流,求知滁州,转朝请郎。未行,改虢州,又改除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提点坑冶铸钱事。坑冶散布九路,多在山谷险绝中,使者罕到,弊久益深。公不以为惮,躬自按之。期年遍五路,以其所见,条利害四十有三事请于朝,书可行者三十有五。至睦州,感疾,犹欲东去,浸剧,乃还杭州,至则革矣。然而经画鼓铸,谆谆在口,家人勉公姑少休,毅然曰:「食君之禄,而尸素可乎」!比卒,无一语及私事。实绍圣四年三月二十六日也。享年六十有七,积勋至上护军。娶鲁氏,赠扶风县君,参知政事肃简公宗道之孙,尚书驾部郎中有功之女,谯郡太夫人之犹子。继室严氏,封华阳县君,直秘阁颖之孙,衡州军事判官孟坚之女。子男八人,基,宣德郎,以文学政事称于时。坚、域、垣、坦、坰、埙、壑,皆举进士,有贤声。女三人,长适进士方希纯,早卒。次适承奉郎吕切问,次适郊社斋郎崔颂。孙男五人,铎、铉、錞、锡、銮。女八人。公天资孝友,遇事刚明,斩斩不可夺。天章公既老,未尝去左右,虽勉之使仕,非数舍近,不废问安,不往也。太夫人嫠居二十年,承颜养志,惟恐不逮如一日。女兄归都官员外郎蔡天球,惟一女;女弟归著作郎石约,惟一子宽民,尚幼;皆丧其夫。取以归,俾无愁叹终其身,又择名士以归其女,今朝进郎、通判庐州凌浩则其婿也。择师友以成宽民,其后中进士第。元祐初,将变役法,诏郡邑言利害。公建以为先朝行免役久矣,民安之,愿毋变。当路或擿公曰:「此非庙堂意,亟改奏」。公曰:「臣事君当勿欺,所见如是,曷可改也」。使淮东时,布衣使敏功持钱千万,懋迁多乾没。公绳之,或以告曰:「敏功乃丞相王禹玉亲党也,奈何不纵」?公曰:「吾职在奉法,忍废法以奉权贵乎」!已而遣都提举司勾当官吕震按公职事,一无所得。比公还朝,当升郡守,遂沮不行,送吏部为通判。人人为公不平,而公恬然无怨色。郡吏稍不自强,必面折之,然卒归于恕。或不幸大故,如洺州临洺监镇滁阳林师忠、信阳军司理参军河南宋瑜,则力为主其后事,且计其乡远迩,以资助其归。微至食饮,亦具风棱峭厉,若不可屈折。一闻人之善,则靡然向慕,尤于山阳先生徐公积倾心焉。先生亦伟公趣操,爱敬之,每形于诗。读书成诵该洽,尤悉本朝事。常慕「籯金不如一经」与「多财损智益过」之说,用以诲子孙甚严。而禄廪之馀,一以周艰阨、施宗族,于其亡也,衣衾犹有不备者。自远祖以来,皆葬清流,凡无后者,至其终日,必即其处用浮屠法追享之。今遂循以为式。呜呼!公以天章公直道终始为朝野推重,常惧奉承失坠,贻识者之讥。今以其生平大节观之,虽年位弗充,不极其志,亦可谓无愧乎前人矣。诸孤迫于吉卜,既以其年六月二十七日己酉葬于清流县昌城乡安仁村之原,尚念幽刻未就,将以求铭于世之显人,则相与泣血而属状于某。某愚不肖,视公盖外曾祖行也。蚤辱知怜,恩德隆厚,顾虽衔哀在庐,死亡无日,不敢辞命。于是迹其实而次序之以告云。
王筠墓碑 宋 · 孙傅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九
公讳筠,字端礼,姓王氏,兖之龚人也。卒以元丰五年之十月二十九日,葬以是年十二月二十日。既葬之三十六年,直宣和元年,以其子大夫恩,赠官至六品。于是大夫以书抵秘书郎孙傅曰:「六品墓法应立碑,敢以委子」。傅辞不敏,不足堪此。大夫曰:「非子不可」。乃叙公之行事,而系之以诗,曰:公之曾大夫曰公亮,大父曰守节,考曰美。公幼失怙恃,茕然窭艰。长而勤生自立,甫给衣食,即痛其亲之不待养也,思自尽以报焉。乃择吉壤,改窀穸,焦劳辨其内外□尽。既襄事,封殖汛扫,晨昏奉香火,拜墓下,终其身,虽风雨寒暑无□容。又闻浮屠氏之说,有营塔庙以资冥福者,则冶铁为浮图于县之宝相精舍。凡可以追远奉先者,盖无所不用其极矣。族兄刚毅少可,公曲意事之惟谨,常曰:「吾不逮事吾亲,事吾兄将如吾亲焉」。既殁,抚其孤如子,人以为难。乡邻有久不克葬者,必赙使举之。岁饥则发所积大半,估以出之,或谓:「鬻贩射利者宜勿与」。公曰:「是何言之不广也!且贩远则价益平,所济益博,吾何吝焉」?人更惭服。公赀厚,不骄不伐,人□□之,谦谢惴惴,辞不欲受,而乡称善士。笃于教子,未几,其子章果登第,乡闾荣之。年七十有三,以疾终,葬于邑城之西南隅。至是累赠大夫。夫人□氏,累赠太恭人。育子男三人,长曰章,今为朝散大夫、提点江宁府崇禧观;次曰彦,治生;幼曰褒,□进士□,未官。女二人,适彭刚、李丕,丕今为修职郎、浚州司户曹事。孙男七人,圭、壁、坚、重、堂、塈、壑。圭今为迪功郎,调洺州鸡泽主簿。孙女十人,皆为士人妻。公初无父祖一钱之积,而挺身起家,教子立门户。当其艰难时,既不以困苦忘其劳,及其成家,亦未尝以有馀矜其能,更自刻苦,思报其亲。观其心,苟报吾亲者有未称,终不肯专享有家之乐,盖自天性,□矫激所能者。呜乎!显家巨姓之子,或不能克家而败之,或仅足自守,未能充父母之养而遽矜之,或果于勤勚,自多力生,而饮食嗜欲之奉,盖实专之者,闻风揆心,可厚颜矣。大夫嗣公之志,尽追亲之道,思崇显刻以永公休,垂则后人,岂独为丘园之光哉!诗曰:
厥初维艰,自公始蕃。□其蕃之,优为所艰。追亲事兄,既孝且友。□□□□,□□□□。积而施之,施远裔昌。既积既昌,追为弥光。宰□苍苍,万世之臧。
按:光绪《宁阳县志》卷二一,光绪五年刻本。
宋故左中奉大夫致仕柳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七、《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三
绍兴六年五月丁亥,左中奉大夫、德清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致仕柳公讳瑊、字伯玉,以疾卒于衢州江山县之寓舍。明年,其孤右从事郎滋,载其柩归平江,以十二月庚申葬于阊阖门外同泾原上。既葬三年,左朝散大夫、权发遣信州军州事张公彦,状公爵里治行,属余铭以閟诸幽。呜呼!余故人也,遂次其语,序而志之而系以铭。柳氏自河东节度使公绰以功德显于唐,而将相名臣之族多出于京兆。唐末,子孙散处河、岱之间,故仍世为魏郡人。曾祖灏,故任太常少卿、直龙图阁、赠开府仪同三司;祖载,任朝奉郎、守尚书虞部员外郎;父充,故任宣德郎,累赠通奉大夫。自开府公三世皆葬于庐州合淝,又为合淝人。公英妙骏发,记诵过绝人;属文辞,方布纸杼思,而数千百言已就。与李釜俱驰声场屋间。举崇宁五年进士第,调淄川县主簿。秩满,授苏州观察推官。知州事盛章去为开封尹,而宋康年代为州,颇变更章故时约束,其僚不说公者,阴訹章以康年所为多公助之。章怒,愬于上,有旨移公泰州司仪曹事。朝廷城四辅,徙康年拱州,又以公为干当公事。寻差详定九域图志所编修官,改奉议郎,除陕府西路转运判官。故时关陕以解盐钞权铁钱轻重,百贾欣赖,刍粮集塞下如山积,而县官无馈师劳民之费。自博折务增收钞贾以为羡馀,榷货务渔夺解盐之入共京师,币轻货重,商旅不至,于是始铸大钱,又更为夹锡;宣抚使童贯又创平货务,法益密而物贾日以腾踊,公私病之。公语贯曰:「祖宗之法故在,公第请于上出片纸行之,转败为功,如反覆手耳。不然,徒纷纷无益也」。贯不说。会移利州路提点刑狱,且入对,贯始怒。俄有旨送吏部。久之,授任京西抵当所。宣和四年,除知浚州。河朔盗起,洺州不治,诏公代之。公至,则缮治戎器,增浚城隍,料兵算食,弥月而办。名贼张迪者,聚党数万人掠鸡泽,进薄城下,度不可攻,遂引去。手诏嘉之,进公两官。而中贵人陈宥遣小校于演部胜捷兵次鸡泽,而盗已去,辄驰入青城栅,执杀社人数百级以捷闻,老幼随之号呼系道,群躁谯门下。公大惊,悉敛所纳级付其家,给棺衾瘗之;尽拘群恶以属吏。胜捷者,童贯所部也。狱具方上,而贯驰骑檄还所隶军籍,公曰:「杀人者死,又何待焉」?即日论杀之。贯怒,劾公专杀,朝廷不得已,夺所进两官,自是官军过州境敛迹无敢犯者。有顷,公被疾,司录事李承劢权州事,州兵闻公病,唱言仓粟恶,逐庾官,嗾众为乱。公闻变,力疾披衣出谯门,坐宣诏亭,饬二校率其属捕杀首乱者,而释其馀,已乃复卧。承劢逢贯之怒,以公病不任,移书驰告贯而自为功。居亡几,公黜三官免归,承劢进五官,而郡豪纳粟贺就者亦进七官,人莫测其故。久之,始悟承劢书所荐云,是岁宣和七年也。明年复故官,当靖康元年,遂告老,以朝奉大夫致仕。建炎二年,诏起公知蔡州,称疾不拜。三年,落致仕,召赴行在,又以疾辞。差主管台州太平观。绍兴元年,除福建路提点刑狱,未赴,改两浙东路,寻提举台州明道观,于是积官至中奉大夫。六年感疾,又请致仕,遂不起,享年六十有六。公迈爽开济,知世务之要,尤长于议论,计一时利害,论人物臧否,词辩锋起,听者竦立。居官任职,有所施舍,问义理如何,未尝顾望少贬以求合。既娄触童贯被斥,朝廷韪其谅,而贯方用事,权震天下,虽宰相亦惮其为,公所至又辄与之遇,故终徽宗朝留落不偶,命矣夫!娶章氏,故相申公惇之孙,奉议郎持之女,封令人,恭俭守家法。生一男子,即滋也,监饶州商税务。滋幼时,令人手钞《孝经》、《语》、《孟》授之。解悟过人,不自摽显。年五十六,以绍兴九年十二月己未卒,十年正月甲申,祔于中奉公之墓。孙男一人,曰楙,右登仕郎。公弟珷,家淮阳,建炎之乱,盗据其城,挺身南走归公。公时方上书以郊祀恩任子,珷至,遂改荐珷,今为文林郎、徽州军事判官。公好古博雅,于传记无不通达,遇古法书图画,至解衣辍食求之。尝登慈恩寺塔,顾见唐进士题名,人物风流,笔迹奇丽,慨然怀想,至裴回其下不能去,遂捐橐金命工刻石,属隐士王持第其岁月,离为十卷。书出,一时贤士大夫争得之。建炎南渡,图书燔灭,公所刻又在长安数千里之外兵火战场中,祇今一二尚存者,尤为世所宝云。铭曰:
呜呼,世衰道丧兮,阉人用事。指鹿为马兮,欺君之不忌。謇謇柳公兮,孤立一意。孰挤之于险兮,又推之于将坠。怀奇负气兮,百不一试。埋玉树于土中兮,赍恨未已。万木如茨兮,阖门之趾。是为公藏兮,子孙受祉。
御试策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六、《梅溪先生廷试策》卷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五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六、《宋史》卷三八七《王十朋传》、《南宋书》卷三三、《南宋文范》卷二八
问:盖闻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仰惟祖宗以来,立经陈纪,百度著明,细大毕举,皆列圣相授之模,为万世不刊之典。朕缵绍丕图,恪守洪业,凡一号令,一施为,靡不稽诸故实,惟祖宗成法是宪是若。然画一之禁、赏刑之具犹昔也,而奸弊未尽革;赋歛之制、经常之度犹昔也,而财用未甚裕,取士之科、作成之法犹昔也,而人才尚未盛;黜陟之典、训迪之方犹昔也,而官师或未励。其咎安在,岂道虽久而不渝,法有时而或弊,损益之宜有不可已邪,抑推而行之者非其人耶?朕欲参稽典册之训,讲明推行之要,俾祖宗之治复见于今,其必有道。子大夫学古入官,明于治道,蕴畜以待问久矣。详著于篇,朕将亲览。
臣对:臣闻有家法,有天下法,人臣以家法为一家之法,人君以家法为天下之法。人君之与人臣,虽名分不同,而法有小大之异,至于能世守其法者,则皆曰权而已。人臣能执一家之权,守一家之法,以示其子孙,则必世为名家;人君能执天下之权,守其家法以为天下法,贻厥子孙而施诸罔极,则必世为有道之国。盖法者治家、治天下之大具,而权者又持法之要术也。今陛下亲屈至尊,廷集多士,访治道于清问之中,首以监于先王成宪、恪守祖宗之法为言,是则陛下欲守家法以为天下法者,固已得之矣。臣获以一介草茅,与子大夫之列,仰承圣诏,其敢不展尽底蕴,茂明大对,以为陛下遵祖宗、守成法之献邪?臣之所欲言者无他焉,亦曰揽权而已。尝谓君者天也,天之所以为天者,以其聪明刚健,司庆赏刑威之权而不昧也。君之所以为君者,以其能宪天聪明,体天刚健,司庆赏刑威之权而不下移也。天执天之权而为天,君执君之权而为君,故天与君同称大于域中,而君之名号必以天配。以天道而王天下也,则谓之天王;以天德而子兆民也,则谓之天子;居九五正中之位,则谓之天位;享万寿无疆之禄,则谓之天禄;五服五章者谓之天命,五刑五用者谓之天讨,就之如日者谓之天表,畏之如神者谓之天威。居曰天阙,器曰天仗,法曰天宪,诏曰天语。天之大不可以有加,君之大亦不可以有加者,以其咸能司域中之权而已矣。恭惟陛下蕴聪明之德,体刚健之资,躬亲听断,动法祖宗。一诏令之下而万民莫不鼓舞者,如天之雷风;一德泽之布而万民莫不涵泳者,如天之雨露。开众正之路,杜群枉之门,而万民莫不悦服者,如天之清明;为政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而万民莫不拭目以观者,如天之运行而不息。巍巍乎,荡荡乎,固不可以有加矣。而臣犹以法天揽权为言者,盖陛下之德虽不可以有加,而臣子之心每以有加亡已而望陛下,此臣所以昧死尽言而不知讳也。臣伏读圣策,首以「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为言,次及于祖宗立经陈纪,列圣相授之道,又次以今日奉行而不能无四者之弊为问。臣有以见陛下知致治之道,在乎守成宪,遵祖宗,欲革今日之弊也。臣切谓陛下能揽福威之权,率自己出,则成宪有不难守,祖宗有不难法,时弊有不难革,天下有不难治,凡所以策臣者,皆不足为陛下忧矣。不然,陛下虽勤勤问之,臣虽譊譊诵之,无益也。臣观自古善言治之人,未尝不以揽权为先;自古善致治之君,亦未尝不以揽权为先。「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者,箕子告武王之言也。「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至于无道,则自诸侯大夫出」者,孔子垂戒后世之言也。谓「庆赏刑威曰君,君能制命为义」者,左氏记时人之言也。谓「堂陛不可以相陵,首足不可以相反」者,贾谊告文帝之言也。此臣所谓善言治之人未尝不以揽权为先也。三皇官天下者,揽福威之权以官之也;五帝家天下者,揽福威之权以家之也;三王计安天下而历年长且久者,揽福威之权以安之也。汉宣帝善法祖宗之君也,然其所以能守祖宗之法、致中兴之业者,无他焉,以其能革霍光专政之弊,躬揽福威之权而已。观其总核名实,信赏必罚,斋居决事,听断惟精,而神爵、五凤之治,号为吏称民安,功光祖宗、业垂后裔者,盖本乎此也。光武亦善法祖宗之君也,然其所以能守祖宗之法、建中兴之功者,无他焉,以其能鉴西京不竞之祸,躬揽福威之权而已。观其总揽权纲,明慎政体,退功臣而进文吏,戢弓矢而散马牛,建武之政号为止戈之武,系隆我汉,同符高祖者,盖本乎此也。唐明皇善法祖宗之君也,然其所以能守祖宗之法、致开元之治者,以其能革前朝权戚干政之弊,躬揽福威之权而已。初,明皇锐于求治,姚崇设十事以要说之,其大概则劝其揽权也。帝自谓能行,由是励精为治,责成于下而权归于上矣。宪宗亦善法祖宗之君也,然其所以能守祖宗之法、致元和之治者,以其能惩前日沾沾小人窃柄之弊,躬揽福威之权而已。初,宪宗锐于致治,杜黄裳惧不得其要,劝其操执纲领要得其大者,帝嘉纳之,由是励精为治,纪律设张,赫然号中兴矣。此臣所谓自古善致治之君,未尝不以揽权为先也。陛下惩前日权臣专政之久,收还福威之柄,运独化于陶钧,裁万机于独断,天下翕然称陛下为英主,凛凛乎汉宣帝、光武、唐明皇、宪宗之上矣。而臣尤劝陛下揽权者,非欲陛下衡石程书,如秦皇帝,而谓之揽权也;又非欲陛下传餐听政,如隋文帝,而谓之揽权也;又非欲其强明自任,亲治细事,不任宰相,如唐德宗,而谓之揽权也;又非欲其精于吏事,以察为明,无复仁恩,如唐宣宗,而谓之揽权也。盖欲陛下惩其所既往,戒其所未然,操持把握,不可一日而少纵之,使福威之柄一出于上,不至于下移而已。臣切谓陛下欲守祖宗之法,莫若躬揽福威之权,欲揽福威之权,又莫若行陛下平日之所学。五经泛言治道,而《春秋》者人主揽权之书也。陛下圣学高明,缉熙不倦,万机之暇,笃好此书,固尝亲洒宸翰以书经传,刊之琬琰,以诏学者矣。迩者,又命儒学近臣于经筵讲读之,是则夫子二百四十二年行事之书,固已默得于圣心之妙。至于其间可谓揽权之法者,臣请为陛下诵之。《春秋》书王曰「天王」者,所以为人君法天揽权之法;有书「王」不书「天」者,所以为人君不能法天揽权之戒。书朝、书会者,欲朝会之权必出于天子也;书侵、书伐者,欲征伐之权必出于天子也,书僣礼乱乐者,欲其收礼乐之权也;书僣赏滥罚者,欲其收赏罚之权也。权在诸侯,则讥之,如践土之盟之类是也;权在大夫则刺之,如鸡泽之盟之类是也。先王人而后诸侯者,欲权在王人也;内中国而外夷狄者,欲权在中国也。书「盗」一字者,所以戒小人之窃权也;书「阍」一字者,所以防刑人之弄权也。凡一字之褒重于华衮者,皆所以劝人君揽权以作福;凡一字之贬重于斧钺者,皆所以劝人君揽权以作威。臣愿陛下尊圣人之经,行圣人之言,以是正天下之名分,以是定天下之邪正,以是成天下之事业,则何患乎不能监先王之宪、遵祖宗之法、革今日之弊邪?臣伏读圣策曰:「仰惟祖宗以来,立经陈纪,百度著明,细大毕举,皆列圣相授之模,为万世不刊之典。朕缵绍丕图,恪守洪业,凡一号令,一施为,靡不稽诸故实,惟祖宗成法是宪是若」。臣有以见陛下谦恭仰畏,不以聪明自居,必欲行祖宗之法,以致中兴之治也。臣以谓陛下欲法祖宗以致治,又不可不法《春秋》以揽权。臣谨按《春秋》有变古则讥之之书,有存古则幸之之书,有复古则善之之书。经书「初献六羽」者,讥隐公不能守祖宗之法而轻变先王之乐也;书「初税亩」者,讥宣公不能守祖宗之法而轻变成周之彻也。此所谓变古则讥之者也。书「犹三望」者,讥僖公不郊而幸其犹三望;书「犹朝于庙」者,讥文公不告朔而幸其犹朝于庙。此所谓存古则幸之者也。襄公十一年,书「作三军」者,讥其变古也;昭公五年,书「舍中军」者,善其复古也。此所谓复古则善之者也。《书》曰:「无作聪明乱旧章」。《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汉惠帝用曹参,守萧何之法,而海内晏然。武帝用张汤,取高皇帝之法纷更之,而盗贼半天下。守祖宗之法者其治如此,变祖宗之法者其乱如彼,为人主者其可自坏其家法耶?我太祖、太宗肇造我宋之家法者也,真宗、仁宗至于列圣,守我宋之家法者也。先正大臣若范质、赵普之徒,相与造我宋之家法者也,在真宗时,有若李沆、王旦、寇准,在仁宗时,有若王曾、李迪、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之徒,相与守我宋之家法者也。侧闻庆历中仁宗出御书十三轴,凡三十五事,其一曰遵祖宗训。二曰奉真考业。三曰祖宗艰难,不敢有坠。四曰真宗爱民,孝思感噎。故当时君圣臣良,持循法度,四十二年之间治效卓然者,盖本乎此。又闻熙宁中,先正司马光于经筵进讲,至萧何、曹参事,谓参不变何法,得守成之道,且言祖宗之法不可变也。异日吕惠卿进讲,立说以破之,谓法有一年一变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五年一变者,巡守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变者,刑罚世轻世重是也。光随而折之曰:「布法象魏,布旧法也,非变也。诸侯有变礼易乐者,王巡守则诛之,王不自变也。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平国用中典,是谓世轻世重,非变法也」。观二臣之言,亦足以见其人之邪正矣。陛下自即位以来,固未尝不遵守祖宗成法。比年有出于一时申请,权宜而行者,致与成法或相牴牾。迩者陛下面谕群臣,谓国家政事并宜遵守祖宗,今又发于清问,以求致治之效。臣有以见陛下得持盈守成之道,真仁宗之用心矣。然臣复以揽权为言者,盖《春秋》讥时王失揽权之道,故诸侯遂有变法之弊。今陛下欲守祖宗之法,宜用《春秋》赏罚之权以御之可也。大臣有清净如曹参者,宜命之持循;忠正如司马光者,宜俾之讨论;变乱如张汤者,则诛之;异议如吕惠卿者,则斥之。如是则祖宗良法美意,可以垂万世而无弊矣,尚何患乎天下之不治哉!臣伏读圣策曰:「画一之法,赏刑之具犹昔也,而奸弊未尽革」。臣有以见陛下欲行祖宗之法,在乎明赏刑以革弊也。臣切谓欲奸弊之尽革,不可不法《春秋》以揽权。盖《春秋》之法,非孔子之法也,成周之法也,故杜预曰:「周公之志,仲尼从而明之」。经有书赏者,如锡命威公、锡命文公、锡命成公之类,皆所以讥时王之滥赏,非周公之赏也。有书刑者,如杀其大夫、放其大夫、杀其公子之类,皆所以讥时君之滥刑,非周公之刑也。时王失周公赏刑之法,不能革当时之奸弊,故仲尼以笔削之权代之,善劝而淫惧焉。我祖宗制赏刑之法,载在有司,画一之章,昭然可睹,创之者如萧,守之者如曹。未尝有滥赏也,而赏必当乎功;未尝有淫刑也,而刑必当乎罪。历世行之,弊无不革者,盖以圣祖神宗能揽权于上,而群臣能奉行于下故也。故司马光自为谏官及为侍从,尝以人君致治之道三献之仁宗,又献之英宗,又献之神宗,而其二说则在乎信赏必罚也。三宗既用其言,以致极治矣。光以清德雅望,执政于元祐之初,躬行其言以革时弊,进退群臣邪正之甚者十数人,天下皆服其赏刑之当,一时之弊亦无不革者。我三宗真盛德之君,而光亦可谓救时贤相也。今者陛下躬亲万机,一新时政,斥逐奸邪,登用耆旧,禁锢者释,告讦者诛,兹赏刑之至公而革弊之甚大者也。圣策犹以奸弊未革为忧者,岂今日朝廷犹有僭赏滥罚如春秋时乎?臣不敢不陈其大槩。夫人主赏刑之大者,莫若进退天下之人才。今陛下每进一人,必出于陛下素知其贤,亲自识擢可也。不然,则出于大臣侍从公心荐举可也。不然,则采于舆论而天下国人皆曰贤可也。苟不出于三者,而一旦遽进之,则议者必曰:「某人之进也,出于某人阴为之地也」。如是,则一人之滥进,有以损陛下作福之权矣。陛下每退一人,必出于陛下灼知其罪,震怒而赐谴可也。不然,则出于谏官御史公言论列可也。不然,则得于佥言而天下国人皆曰有罪可也。苟不出于三者,而一旦遽退之,则议者必曰:「某人之退也,出于某人阴有以中之也」。如是一人之误退,有以损陛下作威之权矣。昔舜举十六相,而天下说其赏之当;去四凶人,而天下服其罚之公。陛下苟能以祖宗制赏刑为法,以虞舜用赏刑为心,执《春秋》赏刑之权以御之,则何患乎奸弊之不革耶?若夫有某劳进某秩以为赏,犯某事得某罪以为罚,此特有司之职耳,非人主福威之大者,臣不复为陛下言之也。臣伏读圣策曰:「赋歛之制、经常之度犹昔也,而财用未甚裕」。臣有以见陛下欲行祖宗之法,在乎裕财用以经邦也。臣切谓欲财用之有裕,又不可不法《春秋》以揽权。谨按《春秋》书「臧孙辰告籴于齐」者,讥庄公不节国用,一岁不熟而告急于外也;书「初税亩」者,讥宣公不节国用,变成周什一之法至于履亩而税也。书「作丘甲」者,讥成公不节国用,至于以丘而出甲也;书「用田赋」者,讥哀公不节国用,至于用亩而出军赋也。《春秋》书「告」者不宜告,书「初」者不宜初,书「作」者不宜作,书「用」者不宜用。臣由是知《春秋》赋税之书,为人君节用裕财之训明矣。昔孔子对齐景公之问政,不曰「政在生财」,而曰「政在节财」;有若对鲁哀公之问年饥,不告之以生财之术,而告之以「盍彻」。臣又知裕国之术实在乎节用也。侧闻太祖皇帝有言曰:「我以四海之富,宫殿悉以金银为饰,力亦可办。但念我为天下守财耳,岂可妄用?古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呜呼,大哉言乎!真可为万世子孙保国之训也。又闻仁宗圣性尤务俭约,器用止于漆素,衾褥止用黄絁。嘉祐间临轩策士,出《富民之要在节俭》以为御题,时吕溱赋曰:「国用既节,民财乃丰」。仁宗悦之,擢为第一。观仁宗取士命题之意,又真可为万世子孙保国之训也。又闻熙宁初,司马光、王安石同对,论及救灾节用事,安石曰:「国用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财者也」。光曰:「善理财者不过头会箕歛以尽民财,民穷为盗,非国之福」。安石曰:「不然。善理财者,不加赋而上用足」。光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财货万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譬如雨泽,夏涝则秋旱。不加赋而上用足,不过设法阴夺民利,其害甚于加赋。此乃桑弘羊欺汉武帝之言,太史公书之,以见武帝不明耳」。司马光之名言,真可谓节用理财之法、聚歛毒民者之深戒也。陛下自和戎以来,兵革不用二十年矣,是宜仓廪富实,贯朽粟陈,如成、康、文、景时可也,而圣策乃以财用未裕为忧。虽臣亦切疑之,岂国家用度之际,有所未节乎,奢侈之风有所未革乎,不急之务、无名之费尚繁乎?今赋入不及祖宗全盛之日,而用度不减祖宗全盛之时。三年郊祀之礼所不可免者,而臣下赏赐之费有可得而省也。不得已之岁币所不可免者,而使命往来之费可得而省也。百官之俸所不可免者,而冗官可得而省也。六军之养所不可免者,而冗兵可得而省也。臣所谓用度之际有所未节者如此之类,不止乎此也。朝廷往尝屡有禁销金之令矣,而妇人以销金为衣服者,今犹自若也。又尝有禁铺翠之令矣,而妇人以翠羽为首饰者,今犹自若也。是岂法令之不可禁乎,岂宫中服浣濯之化,衣不曳地之风未形于外乎?臣所谓奢侈之风有所未革者,盖在乎此也。臣又闻之道路,谓远夷外国有以无益之奇玩,易我有用之资财者。池台、苑囿、车骑、服御有未能无所增益者,中贵外戚、便嬖使令、倡优伶官之徒有未能无非时赏赐者,臣所谓不急之务、无名之费尚繁者,盖在乎此也。昔汉文帝躬行节俭以化民,而海内至于富庶。臣愿陛下揽权于上而革众弊,以文帝及我太祖、仁宗恭俭为法,以《春秋》所书为戒,则何患乎财用之不裕乎?若夫自同于聚歛之臣,献生财之术,则臣不敢也。臣伏读圣策曰:「取士之科、作成之法犹昔也,而人才犹未盛」。臣有以见陛下知致治之道在乎得士,而欲人才之盛如祖宗时也。臣切谓陛下欲人才之盛,宜揽育才取士之权。臣谨按《春秋》书「作丘甲」,《谷梁》因论古者有四民,而以士民为首。范宁释之曰:「士者,治道艺者也」。又按经书「单伯送王姬」,《谷梁》曰:「单伯者,我之命大夫也」。范宁释之曰:「古者诸侯贡士于夫子,大国三人,次国二人,小国一人」。又按《公羊春秋》曰:「什一行而颂声作」。何休因论及成周之时,井田校室之制、大学小学之法、养士取士之说为甚详。又按经赦许止之罪,《谷梁》曰:子生三月,「不免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傅学问无方,心志不通,己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彰,朋友之罪也。名誉既彰而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而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春秋》伤时王失育才取士之权,而默寓其意于笔削之际。《公羊》、《谷梁》、范宁、何休之徒,从而发明之,亦可谓有功于风教矣。我祖宗以来,取士于科举,是古者诸侯贡士之法也,养士于太学,是古者校庠序之法也。又有制科以待非常之士,是有取于汉唐盛世之法也。进士科或用诗赋,或用经义,虽更变不同,而未尝不得人也。大学之士或出于舍选,或出于科举,虽作成不同,而亦未尝不得人也。二百年间,名臣钜儒,建勋立业,背项相望,莫不由此涂出,可谓盛矣。陛下往者虽在干戈日不暇给之中,而亦未尝废俎豆之事。自偃兵以来,复兴太学以养诸生,其取士之科、作成之法,一遵祖宗之旧,恩甚渥也。而圣策犹以人才未甚盛为忧者,臣辄献揽权之说焉。今取士之科、作成之法虽曰犹昔,而人才非昔者,由福威之权下移于前日故也。夫法之至公者莫如取士,名器之至重者莫如科第,往岁权臣子孙、门客省闱殿试,类皆窃巍科,而有司以国家名器为媚权臣之具,而欲得人可乎?朝廷比因外台之言,例行驳放,士论莫不称快。臣愿陛下常揽福威之权以御之,严诏有司,谨取士之公法,而无蹈往年之覆辙可也。至所谓作成者,盖欲作成其器,如鸢飞鱼跃,涵养其平日之刚方,而成就其异时之远大者耳,非取其能絺章绘句,以媒青紫也。自权臣以身障天下之言路,而庠序之士养谀成风,科举之文不敢以一言及时务,欲士气之振可乎?臣闻嘉祐间,仁宗以制科取士,时应诏者数人,眉山苏辙之言最为切直,考官以上无失德而辙妄言,欲黜之,独司马光慨然主其事。仁宗曰:「朕以直言求士,其可以直言弃之邪」?擢寘异等。此陛下取士之家法也。臣愿陛下以仁宗为法,以前日权臣之事为戒,命庠序去谤讪之规,科举革忌讳之禁,有司取忠谠之论。将见贤良方正、茂才异等、直言极谏之士济济而出,如仁宗时矣,尚何患人才之不盛乎?臣伏读圣策曰:「黜陟之典、训迪之方犹昔也,而官师或未励」。臣有以见陛下知致治之道在乎得人,而欲官师之励如祖宗时也。臣切谓欲官师之励,宜揽黜陟贤否之权。谨按《春秋》隐十一年书「滕侯」,至威二年别书「滕子」,范宁曰:「前称侯今称子者,盖时王所黜」。隐二年书「纪子」,至威二年则书「纪侯」,范宁曰:「前称子今称侯者,盖时王所进」。臣切谓《春秋》时王不能黜陟诸侯,是必夫子以赏罚之权因其贤否而黜陟之也。又按经书,楚曰「荆」,《公羊》曰:「荆者何?州名也。州不若国,国不若氏,氏不若人,人不若名,名不若字,字不若子」。何休释之曰:「圣人因周有夺爵之法,故备七等之科以进退之」。臣是以知《春秋》实夫子黜陟之公法也。故为臣而知《春秋》者则必为忠臣,盖《春秋》以责忠臣之至,训迪天下之为人臣者也。为子而知《春秋》者则必为孝子,盖《春秋》以责孝子之至,训迪天下之为人子者也。我国家任官之法,上自公卿百执事,下至一郡一县之吏,无非以公道黜陟之,固无异虞舜三载考绩之法也。有学以教之于未仕之前,有法以禁之于筮仕之后,无非以公道训迪之,固无异乎成周训迪厥官之方也。故当时为官师者罔不勉励厥职。坐庙堂之上,与天子相可否者,是宰相之励其职也;立殿陛之前,与天子争是非者,是谏官之励其职也;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者,是御史之励其职也。百官励其职于朝,守令励其职于郡县,是以祖宗之世,内外多任职之臣,故其致治之效远出汉唐之上。今陛下任贤使能,以建中兴之治,黜陟之法、训迪之方无非遵祖宗之时,而圣策乃以官师未励为忧者,臣辄献揽权之说焉。今黜陟之法、训迪之方虽曰犹昔,而治效非昔者,由福威之权下移于前日故也。夫法之至公者莫大乎黜陟,而治乱之所系者莫重乎官师。曩者内外用事之臣,多出乎权门之亲戚故旧朋党,文臣或非清流而滥居清要之职,武臣或无军功而滥居将帅之任,贿赂公行,其门如市,郡县之吏,其浊如泥,是皆官曹澄清时可堪一笑者。至于一言忤意,虽无罪而亦斥,睚眦之怨,虽忠贤而必诛。其一时黜陟皆出乎喜怒爱憎之私,无复有唐虞考绩、李唐四善二十七最之法,求欲其尽瘁励职,可乎?若夫所谓训迪者,盖将以忠义训迪之,使其忘身徇国而已,非欲训迪其巧进取、善造请以事权势也。当权门炙手可热之时,搢绅相率为佞之不暇,孰有以忠义相训迪者乎?至于今日而官师犹未励者,以其承积习之后,而馀弊未革故也。陛下必欲官师咸励厥职,莫若大明黜陟于上,而以黜陟之次者付之宰相,又其次者付之吏部,又其次者付之监司可也。昔庆历中,仁宗黜夏竦等,用杜、韩、范、富以为执政,以欧阳脩、余靖、王素、蔡襄为谏官,皆天下之望,鲁人石介作《圣德颂》以揄扬之。此陛下黜陟之家法也。臣愿陛下以仁宗为法,以前日权臣之事为戒,执福威之大柄以为黜陟之法,明忠孝之大节以为训迪之方。如是,则尚何患乎官师之不励职如祖宗时乎?臣伏读圣策,谓:「奸弊未尽革,财用未甚裕,人才尚未盛,官师或未励,其咎安在,岂道虽久而不渝,法有时而或弊,损益之宜有不可已邪,抑推而行之者非其人邪?朕欲参稽典策之训,讲明推行之要,俾祖宗致治之效复见于今,其必有道」。臣仰见陛下愿治之切,思慕祖宗之深,欲聿追其盛德大业者,可谓勤且至矣。然臣已陈揽权之说于前,且以《春秋》,为献。抑尝闻先儒曾参有言曰:「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春秋》之学,陛下既已深得之,复能尊其所闻,行其所知,揽福威之权以守祖宗之家法,则赏刑当而天下悦矣,奸弊不患乎不革;节俭行而天下化矣,财用不患乎不裕;取士公而贤能出矣,人才不患乎不盛;黜陟明而邪正分矣,官师不患乎不励。祖宗致治之效,又何患乎不复见于今邪?若夫所谓道虽久而不渝,法有时而或弊,损益之宜有不可已者。臣按先儒释《春秋》有变周之文、从周之质之说,又有商变夏、周变商、春秋变周之说。臣以谓《春秋》未尝变周也,特因时而救弊耳。又尝闻董仲舒之言曰:「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处,故政有眊而不行。救其偏者,所以补其弊而已矣」。我祖宗之法譬犹大厦,弊则修之,不可更造。苟不知遵守而轻务改更,臣恐风雨之不芘也,损益之宜有不可已者。臣愿以仲舒补弊之说为献,可乎?若夫所谓「推而行之,有非其人」者,臣按《春秋》书「乃」一字,如「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之类,《谷梁》释之曰:「乃者,亡乎人之辞也」。盖言任用不得其人耳。又尝闻荀卿之言曰:「有治人无治法」。夏商周之法非不善也,苟得其人,监于成宪常如傅说之言,遵先王之法常如孟子之言,率由旧章常如诗人之言,则夏商周虽至今存可也。汉唐之法亦非不善也,苟得其人常如曹参之守法,宋景之守文,魏相、李绛之奉行故事,则汉唐虽至今存可也。祖宗之法非不甚善也,苟得其人常如司马光之徒持守成之论,则垂之万世与天地并久可也。陛下既知前日推而行之非其人矣,则今日又不可不慎择焉。臣愿以荀卿有治人之言为献,可乎?若夫参稽典策之训,则有历朝之国典在焉,祖宗之宝训政要在焉,有司之成法在焉,朝廷之故事在焉。陛下宜诏执政与百执事之人参稽而奉行之可也。若夫讲明推行之要,则无若乎揽权。陛下提纲振领,而以万目之繁付之臣下可也。陛下终策臣曰:「子大夫学古入官,明于治道,蕴畜以待问久矣。详著于篇,朕得亲览」。此陛下导臣使言,臣不敢不尽言也。臣闻人主开求言之路,必将有听言之实。人臣遇得言之秋,不可无献言之诚。盖求言之路不常开,而得言之秋不易遇。今陛下开求言之路,而臣遇得言之秋,陛下有听言之实,臣其可无献言之诚乎!臣复有一言以为陛下献者,欲陛下正身以为揽权之本也。按《春秋》书正者,杜预谓欲其体元而居正。《公羊》又有「君子大居正」之说。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者,董仲舒之论正也。谓人君所行必正道,所发必正言,所居必正位,所近必正人者,刘蕡之论正也。臣观自古人君能正身以化下者,莫如周文王,不能正身以化下者,莫如汉武帝。文王宅心于正道之中,其勤劳则日昃不遑暇食,不敢盘于游田,以庶邦万民惟正之供,故能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见于《思齐》之诗。在位之臣皆节俭正直,见于《羔羊》之诗。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其化,又见于《驺虞》之诗。文王能自正其身,而其下化之如此。若夫武帝则不然,其所以自治其身与其下应之者,皆不正也。帝好谀也,故公孙弘曲学以应之;帝好刑也,故张汤曲法以应之;帝好利也,故孔仅、桑弘羊以剥下益上应之;帝好兵也,故卫青、霍去病以拓土开疆应之;帝好夸大也,故司马相如作《封禅书》以应之;帝好神仙也,故文成五利之徒以左道应之。武帝不能自正其身,而其下应之如彼。臣愿陛下以文王为法,以武帝为戒,端厥心居以为化本,非正勿视,非正非听,非正勿言,非正勿动。其用人也不必问其才不才,而先察其正不正。是果正人也,其进则为治之表,其可以其才不足而不与之进乎?是果不正人也,其进则为乱之机,其可以其才有馀而使之进乎?其听言也必观其言之是与非,斯可以见其人之邪与正。有逊志之言必将察之,曰:彼何为而投吾之所好哉,是必不正人之言也,是言之有害于我者也,其可以其逊吾志而受之邪?有逆耳之言必将察之,曰:彼何为而犯吾之所恶哉,是必正人之言也,是言之有益于我也,其可以其逆吾耳而不受邪?左右誉言日闻必察之,曰:是必不正人也,是必阿大夫之类也,是必善结吾左右以求誉者也,退之可矣。左右毁言日闻必察之,曰:是未必非正人也,是必即墨大夫之类也,是必不善结吾左右以致毁者也,进之可矣。如是则一念虑无非正心,一云为无非正道,左右前后侍御仆从罔匪正人,殆见四方万里,风行草偃,莫不一于正矣。臣愿陛下以是为揽权之本,而又任贤以为揽权之助,广览兼听以尽揽权之美。权在陛下之手则所求无不得,所欲皆如意,虽社稷之大计、天下之大事,皆可以不动声色而为之,况区区四者之弊,尚何足以轸渊衷之念哉!臣闻主圣臣直,惟陛下赦其狂愚,不胜幸甚,臣昧死,臣谨对。
代作三贤堂记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二、《洺水集》卷一○、《咸淳临安志》卷三三、《永乐大典》卷七二三六
仰稽乾象,俯括坤维,观日月之所交,参阴阳之所极,凡曰帝王之邑,必于天地之中,理固宜然,势常异是。自三皇之曲阜暨五季之大梁,其间迭迁曾不一数,或据冀河之胜,或都太华之奇,或因瀍涧之滨,或取崤函之险。天启我宋,古汴作京。代无定都,地大则一,盖地大则物众,人多则事繁,是以尧先流化于平阳,舜亦躬率于蒲坂,以其难治,施化特先。迨至西京,俗盖非古,土木被锦绣,倡优僭后服,小盗依大盗,白昼显行于逵路,阎闾饰子女,丝竹遨游于侯宫,浇风川流,靡弊胶底。知一尹之莫任,析三辅以分司。二百年间,能尹十数,前称张、赵,后美三王。考其设施,率先弹压,不曰发奸摘伏,则曰枹鼓不鸣,至云宣化于京师,则未始或书于往牒。商邑翼翼,四方所观,彼岂不知力莫能逮。炎图再造,驻跸钱塘。眷言吴越之中,宿号东南之盛。矧今也鸾旗豹尾,星拱天临,宫阙崔嵬,江山吞吐,云横雉堞,侵汉连霄,鳞比坊衢,飞尘踏雾,千族之所聚,万货之所奔。卖缯涤器之流,怀材抱略;胃脯卖浆之辈,并骛分镳。木槻金鈲,南阛北阓,轴接则香车镂凤,鞍联则宝骑游龙。剖决既繁,储须益广,左酬右接,昕夕不休。比岁以来,滋病不治。粤唯今尹,被命四年,令修不烦,风行如偃,万户安眠于皎月,群奸侧立于层冰,微爝不惊,寸枹息警。靡废不起,靡敝不新。至若苏堤,浸就颓圮,筑桥翼岸,十轨并驰,加以危亭,参差对峙。芙蓉杨柳,图画初开,百年流风,一朝顿复。尹曰未也,政而不化,河汾惧焉。乃益学田,乃厚学饩,学徒肃雍,上侪璧宫。既而则又曰:今化既施,古训未白。于是又移祀三贤,用昭矩则。呜呼!得非弹压之外,固有甚大者邪?厥初孤山,有寺曰广化,寺有竹阁,以奉香山,莫知何年,侑以二贤。已而广化化而为观,迁寺北山,阁亦随焉。有守周侯淙,恶其嚣喧,乃迁三贤,附于水仙。水仙坐堂,三贤在庑,过者悲之,睨而不顾。今尹曰:噫,吾责可辞?规度逾年,得之堤旁稍西百步,宿号花坞。后垄如屏,众木摇天,前峰如幕,晴岚涨烟,十里湖光,一碧澄鲜。乃请于朝,朝命曰然。于是诹日程材,平干授工,千杵筑堤,万斧治宫,栽花莳竹,石梁卧虹。昔有酒亭,徙之桥北,一径窈然,与人世隔。如宫水精,如屋琉璃,乃奉三贤,祠而祝之。呜呼!三贤相望,禹、稷、颜回,同道异用,不同者时。高风直节,凛凛巍巍。是举也,簿书期会云乎哉,狱讼财赋云乎哉!虽然,为政不难,知所后先。天之降才,有能不能。朝廷以为劳且久也,擢之地卿,复领京邑。非才之难,而识之难。僝工于壬午之腊,竣役于癸未之春,都人和豫,四方来观,咸曰休哉。宣教化于我人,暴风烈于昔贤,非能行其所学而不汩于俗吏者,能若是邪?修茅焦之庐,葺仲舒之墓,嗣此意于无穷,慰我都人之思者,非来者之望而谁邪?呜呼!吾知三贤欣欣而相语,于于而偕来,挹山之清,饮湖之绿,千亿其年,统湖山风月之盟无疑也。尹袁氏,名韶,今为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云。都人以尹之意而谒记于予,既书其凡矣,于是又为《昔盐》乐章,使都人歌而祀之:
有唐御历,畯乂海林。香山之靖,圣徒之清。善于僧孺兮而不党于僧孺,姻于虞卿兮而不累于虞卿。六十少二,翩然濯缨,雍容人间,十九周星。异日元稹黜,文饶嫉,僧孺、宗闵,交仇罔极,视斯人兮孰失而孰得邪?皇宋四叶,丙子岁成,峨眉之下,乃生异人。新法之议,烈烈如冰;惠州之厄,熙熙如春。泰山名节兮鸿毛禄位,藜藿鼎食兮岭海朝廷。彼美一人兮君复,孤山兮结屋。冥鸿叫月兮谩罗布地之罝,天驷超河兮不入金羁之束。呜呼!捍湖涤井,想长庆之良规;西菩双涧,裒熙宁之新题。梅影横斜兮,宁须封禅之无辞。彼士之有可而无否者骨鲠之风衰,知进而不止者廉耻之道微。三贤之风,百世之师。嗟乎!庐千载之败阁兮今新钓石,借百年之堤防兮于今返璧。招二鹤以重归兮,去来于孤山之侧。噫嘻,有新我祠之贤尹兮,宁须和璞之重逢;有十三弦之可鼓兮,当还虞氏之遗风。玩吉祥之花,观南屏之鱼兮,未多羡乎修菊之丛。倘来者之能必葺兮,期分尔席之西东。
赴淮东常平干参李制帅可斋先生状 南宋 · 赵孟坚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四、《彝斋文编》卷三
夙覃梓荫,阴受维持;新事油幢,的隶举刺。溯平时而载谢,庆此日之欣逢。思祗颂于公恩,可自占于身计!伏念孟坚劲挺独立,奇单寡俦。委己随俗,则少得世缘;受知达观,则每多天幸。其所蒙于公者,抑何侈于人欤。龆丱从师,已笃同门之学;丝萝缔好,更崇附菟之姻。微吟不鄙其声寒,拙画过嘉于心苦。扁舟载雪,以呈行卷;远驿贻缄,而寄断碑。作成者盖历数年,提撕则尤多近日。骎骎脱选,种种蒙恩。每自感知,夙深铭戴。第棘寺未證平反之赏,而淮堧又从画诺之游。孰知于此机缘,乃是就公缠裹。顾一尖之合颖,希万里之高风。东道主固有周旋之心,岁举员恐拘减省之额。祇惟大府,剩有荐涂。与其从臾诸人,何如特达自己。念鹤发亲老,望切倚门,而雁行助稀,养微兼膳。虽向宝山而求药,亦劳蝶梦之思家。傥其即次于明扬,即可通理于零考。顶踵一出大庇,丝毫何假它求。洞倾直忱,亟祈慨与。兹盖恭遇某官德宇天广,渊裁鉴昭。惟公无私,军民久属于畏爱;以宽济猛,中外尽詟于威名。驱驰既熟于边疆,弥纶更多于省闼。理内禦外以俱善,出将入相以何难。于昭异恩,特任隆寄,开大帅府,号小朝廷。即跻奠枕于周京,入任调羹于商佐。孟坚不惭妥尾,力冀成身。辞家鬓未彫,岂遽作悲秋之赋;从军心固乐,时或起白云之思。
清河县(荣川人闵寅时为清河倅。筑邑城设义仓。○阳村记。为闵天佐云。) 明 · 李行
押阳韵 出处:骑牛先生文集卷之一
清河之为县,僻在沧海傍。
田畴与户口,盖不下富昌。
一自倭窃发,丧耗日相将。
闾井与丘垄,久为麋鹿乡。
县官筑城市,万户置符章。
制船泊介浦,水陆军威张。
流亡四鸠集,耕凿安其常。
闵候吾故人,视事年二强。
服膺恤民隐,慨然复义仓。
又从立廨宇,稍稍备厅堂。
宾客安寝息,吏民免饥荒。
由来守令识,只此无他方。
和刘伯玄二长句(并引) 其二 金龟引 明 · 欧大任
玉衡星正灵龟跃,翠妫之川下清洛。
觜蠵照彩但空闻,岠冉出波讵曾获。
莲叶浮游直到今,蓍丛坐守犹如昨。
何年铸此铜纽成,炉冶阴阳五花爚。
赤符成字八千文,丹甲衔图一万春。
将因宝谍频书瑞,更与金章并纪珍。
西京龙首未央殿,学士将军时引见。
待诏七言同赋诗,出师五道遥催战。
一时封拜尽英豪,笔札铭功彝鼎高。
总戎别署军司马,持节分驺部曲曹。
君不学传介子,挥戈西斩楼兰王。
肘后累累朱鹊光,烈城疏爵封义阳。
又不学朱买臣,上书立拜会稽守。
邸中计吏惊且走,上谒引观郡侯绶。
北斗南辰大富昌,徵灵感会绾银黄。
馀十三铸还三顾,丈二之组绣文章。
金龟□须佩,燕颔终吾辈。
竖子不敢前,吒咤千人废。
刘生刘生侠者流,六国相印尔所羞。
久知童孺如杨宝,今日关西忠孝侯。
赠陈新之二首 其一 明 · 卢龙云
五言律诗 押灰韵
期月平干政,风流邺下才。
神君邑里颂,循吏传中来。
世业青箱授,先声白简催。
五云天咫尺,飞舄自堪回。
岁暮柬陈新之四首 其四 明 · 卢龙云
七言绝句 押麻韵
光阴一度一年华,政暇平干早放衙。
残腊送馀无一事,坐看春到万人家。
使君愁 明末清初 · 高珩
巡鹾使者来何许,平干太守颜如土。
敲扑卒吏血满堂,豸冠诟厉如虓虎。
卒吏附耳守再拜,事上礼仪聊具备。
使者一笑回春阳,还朝荐尔真循良(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令人兴慨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