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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山 其二 宋 · 陈续
五言绝句 押陌韵
携壶上翠微,雅致何今昔。
谁知一笑间,俯仰成陈迹(《舆地纪胜》卷二二《江南东路·池州》)
华阳集跋绍熙元年十二月 南宋 · 张釜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华阳集》卷四○
先大父平时刻意辞章,老且弗倦。
不幸厄于建炎兵火,而残编断简,得之煨烬之馀。
又不幸沮于秦丞相,以深文钳天下舌,而片言只字莫敢出诸口。
比及秦亡,而大父已告老,然遇佳时胜赏,犹时时技痒,发于吟咏。
故身后裒集之文,仅如是而止。
先叔宝文久欲锓之木,而志弗遂。
假守秋浦明年,郡事稍间,因取所编,复加订正,以成先叔之志云。
绍熙改元冬十二月孙朝奉大夫、权知池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釜谨书。
戏酬张鲁封 唐 · 李昼
七言绝句 押元韵
秋浦亚卿颜叔子谯都中宪老桑门。
如今柳巷通车马,唯恐他时立棘垣。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再为明道立继榜景定四年三月 南宋 · 姚希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二三
先是,往岁朝廷曾劄池州选择伊川五世孙曰偃孙者为明道后,前政马观文以是邦明道书堂在焉,迎就教育,并其母曾馆之官宇,月给有差。
未及两载而偃孙亡,曾母无依,先贤弗嗣,委为可念。
景定三年学官申,遂再行下池州,访问别无本宗嫡派可以昭穆,遂牒郡庠及书院,择同族而可教者保明申。
据续申,选到程掌仪必贵兄程子材庆老,年方十岁,生质厚重,家世诗书,可为明道之后。
于是择日行释菜之礼,告于纯公之祠,立为偃孙之子,命名幼学,俾职掌祠,就学于其叔父程掌仪
旬有课程,讲学不废。
其祖母曾就同奉养,使不失祖孙相依之义。
倘天祐斯文,教养至于成立,先贤无或废祀,庶有补于世教云。
一行礼币费用及每月教养廪给具于下方:
祖母曾氏送五百贯十七界,为衣被之用。
掌祠程幼学送五百贯十七界,置衣服。
生父程子材送一千贯、土绢四疋。
建康府月支三百贯十七界、米两石,一半付程掌仪收支,为曾母日逐供给之用;
一半桩之书堂,为曾母衣服等用。
明道书堂每日供拆钱月支四十五贯十七界、米七斗五升,拨过程掌仪家,为幼学日食之用。
程掌仪必贵任教导之责,书院月馈束脯五十贯十七界、米五斗。
景定四年三月□□日,宝章阁学士通议大夫刑部尚书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主管行宫留守司公事、知建康军府事兼权淮西总领郪县开国伯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姚押。
按:弘治《休宁志》卷三一,弘治四年刻本。
石丸诗 明 · 王弘诲
伏不必熊渠虎,起不必皇初羊。
渴不必王烈髓,饥不必鲍靓粮。
请看崔家城东美一丸,犹堪米氏袍笏丈人当。
崔君昔垦塾前圃,此物莹然出尘上。
传闻产自夷方来,旨小如拳今若鼓。
隐映霞蒸海气浓,绰约象函天数五。
摩珠曾照普庵堂,劫火难销韫玉光。
由来至宝终不灭,太极剖判云苍茫。
请君莫洒陵阳泣,讲堂应拟石渠集。
补天妙手更何人,支机好向云中拾。
李频南陵主簿 中唐 · 许棠
五言律诗 押阳韵
赴县是还乡,途程岂觉长。
听莺离灞岸,荡桨入陵阳
野蕨生公署,闲云拂印床(一作章)
晴天调膳外,垂钓有池塘。
比部杜君夫人崔氏墓志铭熙宁二年四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二、《永乐大典》卷二七四二
尚书比部员外郎杜君名某之夫人崔氏,以日卒于其子光州定城县仪之官舍。
熙宁二年四月某日,比部君举夫人之丧,葬于所。
将葬,夫人之弟象之状夫人之行,以求予铭。
象之,予之执友也,故不得辞而铭之。
按崔氏之先,出于齐丁公之后,食采于崔,因以为氏。
积二十八世,而至汉东莱侯业。
又二十三世,而至后魏七兵尚书休。
休之弟宣,遂分为大小二族。
大崔之裔,至唐尤盛,冠于诸姓。
又十二世至夫人之曾祖讳,为兖州从事,以慕容彦超之叛,说以大义,不听而死,周祖嘉之,赠秘书监,录一子,官为殿直
殿直讳某,累赠官。
工部侍郎讳某,以清德懿行,显于皇朝,累赠工部尚书
夫人即尚书之长女也,少而贤惠,为父母所钟爱。
年十九,尚书比部君有俊誉,遂以归之。
事舅姑至孝,曲尽妇道。
皇姑福昌君以严嗃治内,人不堪其劳,而夫人奉顺益谨。
诸姑方年少,颇加谮诉,而夫人引咎不较,及其出适,必罄奁橐以资之。
有丧夫而归者,抚之弥厚。
福昌君感疾累年,手足不能自举,饮食盥栉皆俾夫人为之,而未尝有倦色。
及居丧,哀毁动人,有古孝妇之风。
岁时祭祀,必亲具荐羞,极于精洁。
平居好读经史佛书,既晓其义,亦必终身行之。
复间为歌诗,皆有清思。
善教诸子,而均其抚养,人莫知其有嫡庶焉。
比部君登朝,封万年县君改封寿安
晚年又以季妹为相国韩公元妃,恩加冠帔。
时内外姻族,多以华侈相尚,独夫人布素自若,左右或羞之,夫人曰:「妇人之服,当视夫之爵秩,岂宜过奢,自取失礼邪」?
既寝疾,谓诸子曰:「吾其终乎!
吾所遗汝曹者,清白孝谨而已,无他物也」。
歛送之具,悉使预备,遂瞑目诵佛而逝,享年七十有二。
呜呼!
幼为淑女,长为贤妇,其老也能尽为母之道,其终也能顺性命之理,可谓德之全而人之难矣。
子八人:长曰伟,池州军事判官
次即仪也,皆廉直有吏能;
次僎,试将作监主簿
次伾,早卒;
次偕、任、偓、佺,皆业文,未仕。
女三人:长适内殿承制张瑛,次适大理评事张及孙,次适应茂材异等科张缋。
诸孙曾孙十人。
铭曰:
夫人之德,生与性俱。
孝于家庭,以及舅姑。
古人之难,我独有馀。
积善之报,福庆以隆。
寿天令子,顺理而终。
纳铭于圹,以告无穷。
宛陵旧居 中唐 · 许棠
五言律诗 押萧韵
旧忆陵阳北,林园近板桥
江晴帆影满,野迥鹤声遥。
鸟径通山市,汀扉上海潮。
秦城归去梦,夜夜到渔樵。
送里人陈会往见江西漕使 宋 · 韩驹
 押阳韵
劝君少留持一觞,与君乡里皆陵阳
儿童共戏苦盐岸,老大相逢乌石冈
拾遗平生丈人行,拊我谓我能文章。
岂知今无一丝长,但馀颠华面颜苍。
君行往见玉节郎,感时忧国歌慨慷。
饷师十万西平羌,笑我挟筴山中藏。
戏留圆首座元上人 宋 · 韩驹
 押阳韵
老夫晏坐菩提坊,二士接迹来升堂。
疏眉哆口辩舌张,问胡至此皆同乡。
少年发足参诸方,尔来马解高挂墙。
资虽东川陵阳,左绵稍远亦相望。
不辞煼饭豉作汤,肯更十日留山房。
王卢溪题宣和御画诗 宋 · 韩驹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一、《卢溪集》附录
自古正人端士,一饭未尝忘君,又况形于歌咏、赞美圣德之大者!
今观王某所作《宣和殿御笔鹊图诗》,甚于痛哭,观图足见忧国爱君之切深至于此尔。
陵阳韩驹书。
后六帖序 宋 · 韩驹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一
白居易捃摭诸书事,提其要,区分汇聚,有益于世。
或谓白公文采道德自足以托不朽,顾为此何欤?
古之君子,学则与人共之,未有独善其身者也。
且其大者尚将发明以示后世,况其细乎!
使学者不执业、不佔毕而有博闻之益,此仁人之心也。
由唐至吾宋几四百年,故事畔散不属。
东鲁孔侯,宣圣之裔,中丞公之孙也,数试艺于有司,辄不售,退为新书,以仿白公之意。
方侯著书时,士皆挟一经,不治他技,而侯独奋不顾,自诗、颂、铭、赞、奇编、秘录,穷探历讨,纤芥不遗,斯亦勤矣。
书成而当建炎绍兴之际,主上复古救弊,士知博学,孔侯之书如富家之储材,栋椽枅栱,云委山积,匠者得之,应手不穷,功用岂小哉!
若夫贪多务得,晦而不出,幸人之不知以成己之名者,此侯之所耻也。
余见侯临川,阅其书而善之。
侯之言曰:「古之学者必世其家,吾惟宣圣之后,而子思《中庸》杂于大戴氏《礼》,及子高、子国始立训传,阙然至今,吾甚惧焉,于是缀缉,使无坠厥绪」。
则侯之意,非独仿白公而已也,故余乐为之序。
陵阳韩驹子苍
按:《白孔六帖》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麻姑山 唐 · 刘沧
七言律诗 押寒韵
麻姑此地鍊神丹,寂寞烟霞古灶残。
一自仙娥归碧落,几年春雨洗红兰
帆飞震泽秋江远,雨过陵阳晚树寒。
山顶白云千万片,时闻鸾鹤下仙坛
祷雨感应记端平三年 宋 · 叶寘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昭明太子事实》卷下
端平二年春三月庚戌晴,迄夏五月己亥不雨,田尽乾,秧半未莳,环十里皆然。
贵池县崇贤乡之耆老王大椿、赵文政、汪德富等十馀人来即寘言:「涉夏旱,有秋将柰何」?
寘曰:「惟祷以诚于神则可」。
乃盥洁,具冠裳,西望昭明,祗肃再拜,白众所急告者,且缄瓣香畀大椿等,请水于祠宫。
爰汎社宇,肃俟水来。
众率迓于黄屯之刘山,酒献初酌,神物斯格,状如虬龙,长馀六寸,四足三爪,色莹翠碧,鳞甲肝胆,金缕明透,繇田右方攀缘登按,驯绕周视,蟠息于香奁。
至坛奉安,妥趾漱颔,时一昂首,呼吸炷熏。
日色正惔,四无纤云,导迎按行里社未遍,奔叆腾起,雷驱电挥,甘霪霈纷,自晡通夕,高下流济,滋绿敷荣。
神物留三昼夜,既霁,偕所请水返于祠宫之池,临水跃去,观者如堵。
夫昭明以梁帝子享池庙食,实肇于唐天宝间
其生也,爱池山水,往来泳游,赏其清音,乐而忘归,则其没为明神,福荫池境,于今五百年,端自有来矣。
凡池民之疾苦,纤悉赴愬,动一念向,靡不骘依。
所谓齿叩而身苏,子啼而母抚也,岂独私于崇贤一里社,而赐之甘雨,现示神物,始赫厥灵哉!
夫大而周公合乐,可以降天神,出地示,小而南海朱蛇来飨孔君严之饮食,新兴巨蚺出迓刘器之之行李,人以诚感,神以物应,只尺目睫,影响形声,昭布凛存,不可诬也。
盖尝记忆嘉定丁丑岁铜陵县赵倏来佐郡幕,巧窥利孔,请搜祠殿前后丐徒所造钱幡,得数千缗为献。
未几,赵某病热狂,发叫呼,提砖握橛,自殴胸背,如乞钱打街状,历七昼夜,五窍流血而后就毙。
岁更戊寅,江水溢,铜陵尤浸。
郡遣贵池县按县邑之圩田,漭为浸区。
张乃驾舟,造四尺无底桶矗之,渰畴罄桶中乾,视馀根查,称尚可穫,亟闻于州,自以为功,仅除民租什之二、三。
铜陵乡民群集茹苦以告于神,张一夕梦两黄衣捽之去,见殿上紫衣吏执牒宣示云:「张设心欺虐涝户,可削充铜陵□令」。
未数月,仓使徐公侨按适其罪,奏追三秩,□于铜陵□理所入赃,僦屋市居,索米买浆,见者唾诮,屡涉赦典而后得释。
神梦告以市令者,犹令于铜陵之市,俾众知其罪也欤!
观此二事,则神岂专于慈惠以布醲恩,而弗涖严罚以惩恶类乎!
彼有官君子,得位而行,迎合旨意,黩搜镪,虐民征租,神示之罚,皆不少贷,则吾人居于是邦,林林而群,总总而生,出入里闾,惟神是依,敢有一念之弗钦,一善之不修,神其佑汝而不加谴系以为报乎!
寘愿与乡民同归于善,以答神之庥。
仕于池者,亦可节之以为鉴焉。
端平三年戊寅坦斋叶寘记,且系之以诗,庸歌以祀神。
其词曰:
小龙金井徕蜿蟠,鳞甲莹碧瑳琅玕。
接三昼夜殊妥安,吸芬吐气寓宝盘。
嘘之成云○雨溥,膏泽普润后土乾。
神一转手理不难,田畴滋绿均胪欢。
赐民右粥与左餐,神匪我私福可干。
姱神景贶书炳丹,何福万年此颂刊!
梦牛亭记 宋末元初 · 俞德邻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四、《佩韦斋文集》卷九
贵池为池属邑,乡曰舞鸾,苏君所居也。
亭曰梦牛,苏君所作也。
君既撤屋为亭,侍御史程公大书而扁之,寓孝思也。
君家世滁阳,其先君子辟地江左,卜筑于兹。
生君之夕,母夫人江氏梦繇巨麓扳援而升,至于帝所,皆黄金银为城阙。
怪云变气,萧索轮囷。
千官万灵,缤纷宴娭。
鸣琴鋗玉,雅声远姚。
頫窥倒景,意迷目眴。
方禗禗不自宁,有羽士止之曰:「是天上,非人间世也。
帝命赐尔牛以归」。
老叟导前,缦乐拥后。
至所居,叟辞去,指牛曰:「善视之,当亢尔宗也」。
觉而生君,崭然与众儿异,心甚奇之。
君少长,习闻其事,感慨叹息。
壮而有立,且筮仕,而太夫人不及养矣,爰构斯亭,思报罔极。
蒿莪之感,风木之悲,于是焉寓,是殆作亭之意也。
苍苍者天,天固有帝也。
帝果有所谓宫阙者邪?
亦果有所谓仙官羽士者邪?
琼楼玉宇,金铺扣砌,世率谓清都紫府有之,兹果孰为之邪?
《周礼》以日月星辰占讯六梦,彼沈踪下土,翛然梦游九垓之上,而复赐之以牛,因邪想邪?
梦玉燕而生张说,梦九鹤而生九龄,古固有之。
彼梦牛之梦,又何祥邪?
岂牛固有功于世者邪?
是未可知也。
案天文,牵牛六星为天之关梁,主牺牲之事,星明则王道昌,关梁无壅。
又其分野,会稽临淮广陵皆属焉。
君虽生于池,本其苗裔,实淮人也。
清淑之气,蜿蟺磅礴,其亦有所自邪?
君厖厚杰特,轩轩襟宇,虽生长于干戈劻勷中,书不待学而能,诗不待吟而工。
持官将身,具有法度,真无忝尔所生者。
蒋琬夜梦牛首,赵直以为三公之象。
老叟之言,太夫人之梦,得无验于异时者邪?
是又未可知也。
余与君素昧,游杭,从汤君子文识之,因求记于余。
余谓汤君以诗章名一世,歌咏其事,使铿锵于金石宜也。
余老矣,学殖荒落,何足以信今而传后?
然感其陟屺之思,徵其名亭之义,斯亭也,盖大孝终身之慕,而非事燕游、便登眺比也,其可以无述乎?
君名志,字明甫,今为钱唐丞云。
丁使君浮香亭尝招饮继有三绝次韵谢之 其一 南宋 · 韩淲
七言绝句 押支韵
报政冰溪岁晚时,清心馀韵忽横枝。
仙坛观上陵阳子,化鹤千年华表词。
洛苑使英州刺史裴公墓志铭嘉祐二年十月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七、《西溪文集》卷一○
至和元年秋七月乙亥洛苑使英州刺史裴公卒于晋州
后三年,当嘉祐二年,其子士禹为西京留守推官,始谋以冬十月辛酉,葬公于河南府永安县归恩乡,乃使人以公之世次、阀阅、始终之状来请铭。
予为之论次曰:裴氏出河东闻喜
唐丞相文献公耀卿,公九代祖也。
其后或徙于蒲之万泉
至公之皇祖,赠右神武军将军延,复来居京师,遂为开封人
皇祖三子:伯丽泽,右补阙
仲济,内客省使
季丽正,尚书金部员外郎,赠刑部尚书,公之皇考也。
补阙文学客省以武功,尚书以政事,皆为祖宗名臣。
于是开封之裴,独盛于世。
公讳德舆字载之
皇妣曰河南县太君宋氏。
公少以仲公任,赐同学究出身,再迁太常寺奉礼郎、监和州酒,大理评事、监越州税,光禄寺丞大理寺详断官,遂为其寺丞通判河中府
河中,公故里也,亲戚故人多在。
公既至,悉召,戒以国法不可犯,为吏者不得以私贷。
已而皇妣之族弟以事至府,公辨其曲,置于理。
自是讫公去,不复有至府者。
太子中舍、知梁山军殿中丞通判永兴军
有盗十七人杀人于市以逸,公以谋获之,请其帅,宜尽戮以徇。
帅难之。
公曰:「白日杀人长安市上,此非常盗也。
不尽戮,无以威众」。
帅勉从之。
既而有以言于朝者,诏遣御史覆视。
帅惧,且让公。
其后狱自白,而诏不问,帅乃伏。
徙知商州
州有官冶,其徒皆四方流人,常絷之以役。
公曰:「是亦人也,岂不可以善待之,而使之迁耶」?
悉弛其絷,卒无一人敢冒法。
国子博士虞部员外郎,入权开封府推官,出知颍州
民有少孤而畜于舅氏者,舅死,随其妻适某氏。
某妻又死,乃告某氏曰:「昔我孤,舅氏夫妇育我,甚恩。
今又不幸,愿得其丧以归,合葬于舅」。
某氏不与。
乃间使人盗其骨去。
某氏怒,执以告,法当坐死。
公呼某氏前,曰:「若知彼盗若妻墓何也」?
曰:「是尝欲求吾妻之丧,将以合葬于其舅尔」。
公曰:「是故可嘉者也」。
笞而遣之。
提点梓州路刑狱,进金部,知陕府
耀州,不行。
同州饥,以选知同州,民流者复业。
召对,赐三品服,提点京东路刑狱。
所部有广济渠,岁调民浚之,而其被调者独二州。
既久,不堪其困。
公奏代以漕兵,岁省民力数十万,至今赖之。
司勋、知凤翔府
是时,元昊反,而兵久不解,关中调发百出,府所赋十倍它州。
公谕民以国事,与期而宽之。
众乐,皆先期以办,连诏褒异。
夔州路转运使,迁主客郎中
大臣荐公有文武材,拜西上閤门使益州路兵马钤辖
岁满,益帅赖公自辅,乃上言,愿留公。
即诏加昭州刺史,复留二岁。
还,迁四方馆使、知贝州,徙冀州
未几,贝州乱。
公闻即发兵,既至,贼已拒守,犹夺其西关城,所全者甚众。
冀去贝百里,初闻其乱,民大扰,或劝公为备。
公不为动,闾里帖息。
贝部镇有恶民,乘醉辱镇吏,出不逊语。
吏顾无所属,则来告。
公立斩之,自是无敢哗者。
贝久不下,有素害公者,言公前为贝,断妖狱不能绝其类,使有今日乱,诏以属御史
事虽辨白,黜为池州团练副使
起,拜染院使、信州兵马都监,进洛苑使,徙宣州,又徙开封府太康县
朝议直前枉,且复用,遂加英州刺史晋州兵马钤辖
又徙知泾州,未行,以疾不起,年六十七。
公为人刚廉笃实而自信,不为茍合。
其居家如在官,毅然不可犯。
遇事无大小皆为度,使可持久。
为吏长于治民,前后更七州,至今称思之。
其自岐徙夔州,人遮道以泣。
及自蜀还岐,父老复相率出迎。
是时天久旱,公至而大雨,岐人益以德。
既去,而送者如初去时。
其自贝徙冀,民捝持之,终日而骑不得前。
冀吏或排其众,击之,曰:「汝乃夺我公」!
吏卒或伤。
贝守怒,使械数人,众乃稍去。
天性勤于公家。
其谪信州,愈自励,纤悉必躬。
或谓公:「少居此,且迁,优游而已,何自劳也」?
公曰:「凡谪者,固将以苦之也。
且吾职当尔」。
尤喜荐士,盖所荐者数百,其至公卿,为时闻人者多矣。
平生读书,善老、庄之说。
故其被黜流者累年,虽家人不见其有异也。
夫人宣城县君史氏,继夫人安平县李氏。
二子:士龙太庙斋郎,早亡;
次,士禹也。
二女,适泸州军事推官杨谔温州军事判官赵颉
二孙:陟、随。
陟,试将作监主簿
予少已闻公之名,得识公者又十年,知公为深。
尝叹公之材方进而斥,既起而不能尽其用以卒,为后世之悲,故为之铭而不让。
铭曰:
裴出河东,其远岁千。
耀卿之后,七世再迁。
迁于京师,厥家既大。
及乎尚书,其美益济。
公初从政,奋然敢为。
四十年间,实称吏师。
其刚莫摧,其勇莫遏。
斥去无言,我完我节。
君子之学,重乎有施。
公治七州,于今歌之。
位虽弗充,公则亡恨。
琢石以铭,来世之信。
乞裁定池州青阳县苗税奏绍兴二十一年十一月 宋 · 黄子游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七、《宋史》卷一七四《食货志》上二
青阳县苗税多于诸县,有至十倍或七八倍者。
青阳县每亩上等田三斗,贵池县四升,建德县四升七合,东流县六升之类是也。
一州之内,而轻重不同如此,地土肥瘠高下,不能相远。
臣询访其故,因南唐李氏尝以青阳县宋齐丘食邑,人户每亩纳三斗,为食邑之数,后来因为税额。
望下转运司究实,比附邻县所纳,酌中裁定。
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六五。又见《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之一(第五册第四九七七页)、食货四○之四二(第七册第六三九一页)。
乞存留拣中禁军劄子1170年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四 创作地点:安徽省芜湖市
臣仰惟陛下锐意武事,恢复之志,不懈益虔,区区防江,固无所事。
然备豫不虞,古人所戒。
臣照对本州控扼大江,去和州才五十里,最系冲要紧切之地。
虽有采石一军专听建康都统节制,江面阔远,如裕溪、大信、鲁江口等处,自中兴以来,大将刘光世、刘锜相继屯驻,刘彪、陈敏及李显忠继之,最后督府起发诸州拣中厢禁军来此。
乾道元年以后,始无屯驻之军。
窃见建康池州既有大军,逐州兵卒例免起发,又添诸州拣中人。
本州与两州事体一同,止有拣中禁军四百二十七人,依准指挥尽行起发。
不惟水潦之后,或盗贼乘虚窃发,正恐边临大江,军势单弱,无以弹压,委有利害。
欲望圣慈特降睿旨,许与存留,就差本州路分团结,臣逐日按视教阅,依旧置造军装,以备缓急调发。
臣仰冒宸严,无任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