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送僧游嘉禾 北宋 · 释法秀
五言律诗 押尤韵
楚天西首路,槜李记曾游。
店宿灯悬梦,堤行草唤愁。
玉澄湖水晓,画展囿亭秋。
小艇枯杨趾,重来为系留(《宋诗纪事》卷九二引《翰墨大全》)。
府学承置柴荡记(绍熙四年九月) 南宋 · 尚朴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四、《至元嘉禾志》卷一六、光绪《嘉兴府志》卷八
麟瑞乡柴荡,秀学之旧物也。淳熙四载,显谟吕公典是邦,给佃于学,以助都养,计五百馀亩,隶嘉兴。或樵或租,所得尚薄。越五六年,地力日盛,根苗滋益繁,延袤数里,葱茜弥望,为芦而当钱之百者万束,而薪刍不与焉。彊有力者实租之,不得而擅也。收缗钱百有二十,除三之一以输赋。去岁有旨粥官产,前守都大赵公以廪粟不继,将在学所有举籍以戒令佐,毋得估,用是晏如,无复经念。无何,狡谋发于不虞,济以黠胥舞权巧为伺郤。当贰车摄事,复令官估亩钱七百,贪民挟多资志于必得,增亩钱三千三百一十有一。今春朱轓易镇,方应酬纷杂,乃变租为佃,挠法豪敚,若士子、若走隶,无一知者。其诡閟如此。逮索逋,始言雠为己业,即以其事列于郡,于外台。都运直阁郎中王公、提举秘承黄公,咸察其非,传檄持至太守郎中麋公,徐为正之。会两年,节费剔蠹,粮用差有馀积,规欲葺斋庑,补罅漏,至是辍以偿直,为钱五十万,提举颁公帑二十万来助。仓使闵学校艰匮,谓非足用外,有此宽剩,州郡合体朝廷优恤意,既一时失行,不可与齐民争攘,比今以官物归官养士,止令用元估贾,而过纳之数不复请。寻召租,视昔增三倍有奇,岁如是,利原无穷矣。初,荡之失也,或劝之以为不必复,或沮之以为不可复,或哂之以为不能复,睥睨其胜负者相半。予谓职有常守,不为物徇;仕而行义,不为势屈。茍见善不明,用心不刚,切切然私虑却顾,次且怵缩为后日潜身避祸地,不惟有负于所学,其有负于设官之意多矣。吾知守吾职、行吾义,它渠皇恤虖?竟复之。虽然,荡则吾荡也,固与学俱存,毋患再失,而租入丰约,则视人为高下,亦惟后之君子加意焉耳。姑志始末,用垂不朽。绍熙四年九月丁卯日,从事郎、充州学教授尚朴记。
不当以僧舍什物估直敷钱奏(元丰二年四月) 北宋 · 李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六
秀州嘉兴、崇德两县,初定役法时以僧舍什物估直敷钱,恐非法意。下司农寺,请下本路改正。他路有类此者,令提举司依此施行。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九之二○。第七册第六三三九页「下司农寺」以下疑是诏文,然无「诏」字,姑收于此。
华亭峡道中 宋 · 司马棫
五言绝句 押寒韵
山似九折坂,河非八节滩。
跻攀复揭厉,奈此行路难(元徐硕《至元嘉禾志》卷三○)。
送洪旸岩赴班 南宋 · 崔与之
押词韵第十七部 创作地点:广东省广州市
法吏了繁剧,儒生擅文墨。
世多兼两长,远到须器识。
昔在晋魏公,曾此趋幕职。
一逢龚庄敏,期以柱天极。
紫微得夫君,嘉禾乏栽植。
广城底山川,融结此英特。
精神天独饶,醉盎春可即。
读书细妍磨,作文工组织。
庭隅立两造,片言分曲直。
疾顽戒已甚,争事退如默。
武库物兼蓄,沧海蠡莫测。
同僚总称好,载路誉声塞。
五羊书筵重,济物多阴德。
荣通付傥来,荐剡岂求得。
薰凉快马耳,汗漫捧鹏翼。
归装可对人,南物毫不殖。
二同羞著我,握手倒巾帻。
幽栖泉石边,喜在文溪侧。
平章诗浩荡,指点棋黑白。
此乐竟何如,满怀春拍拍。
咳唾落珠玑,襟期重胶漆。
高诵归去辞,永守兔园册。
焉知暮岁后,苦被功名迫。
终能幡然起,行矣各努力。
长途希树阴,萧邸谨服食。
悬知风月宵,定启山夫忆。
夏云赋 宋 · 应孟明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三
太空之中,中有奇物,缥缈悠扬,飘逸滃郁。远之则咸睹其状,近之则莫知其质。舍之则藏,用之则行。其藏也,树林阴翳,岩穴晦明,飞禽隐迹,猛兽潜形,不矜其能,不知其灵,若无所用,泉石而盟。其出也,气类相感,勃然而兴,或起于山林,或起于沧溟,昭回层汉,弥满八纮。人之定名兮不知其几,曰祥曰采而曰庆;彼之作色兮不知其几,或黄或白而或青。不比三春之閒散,不比秋冬之无情。梅霖之歇,火伞已乘,甘雨未济,嘉禾如绳。农夫于此而仰望,神龙仗此而依凭。假其势以震电,倚其威以雷霆。身近九天,奴使六丁。风力为之略动,天河为之一倾。渴者以愈,病者以醒,乾者以润,稿者以荣。其神用有如此之博,农事于此而有成。若夫卫瓘披之而睹青天,文王披之而睹白日。映圣主于芒砀之閒,覆贤人于林泉之密。楚王之台兮有时而想像,滕王之阁兮终日而閒逸。难以尽状,笔砚羞涩。俄而风姨、月姊,二客骈集,揖予而言曰:「昔襄王披襟而称赏,明皇敛衽而遨游,誇我光霁,世无与俦,未闻舍我而他有与之绸缪者也。今子之赋颇工于此,不及于我,无乃太鄙耶」?予曰:不然。樽俎秩秩,谈笑云云,良辰美景,此则惟君。大旱之望,实劳我心,油然而作,润泽生民,此彼之功所以不在汝下,余又安得而不珍重其惟云云。
按:光绪《永康县志》卷一二,民国二十一年石印本。
伐吴命令 其二十一 春秋末越国 · 越王勾践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五
复三日,复徙军于槜李,斩有罪者三人,以徇于军,曰:「其淫心匿行不当敌者,如斯矣」。
和程子山舍人赠高虞卿 宋 · 王庭圭
南宫四海英俊场,阅人须(四库本作虽)多无此郎。
御史传呼主司出,遥瞻紫案金炉香。
帘垂咫尺断还送,闭户设棘围高墙。
卷堆封弥充栋宇,笔浸沧溟开混茫。
麟台学士喜得子(自注:时子山为馆阁。),如获宝鼎联芝房。
明日都城始传榜,声名烜赫无三张。
平生知己万不一,世有若人安可失。
方调鼎味荐盐梅,桃李何心并(自注:满浪反。)佳实。
论经(傅校作殿前)射策未足论,挽取功名看他日。
同门笑语夜相过,起看北斗插天河。
凌晨凤阁拜座主,门生来贺争肩摩。
一时人物尽豪杰,太平为宝(李本、傅校作瑞)非嘉禾。
年头皖中岁暮吴门皆值雪甚冷秋冬间浙游返棹复膺寒疾新年尚未出屋眉生都转以聚星堂韵索和率成一篇在浙忽欲习狂草故有墨颠句近日酒饭肉俱未能近颇以麦饭疗饥耳屋中盆梅三十本乃潘季玉吴平斋李笙渔赵心铨白香亭所赠并吾儿买自山塘者岁底烂开不羡诸老冲寒邓尉木渎间也 清 · 何绍基
押屑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三十
年头岁尾舟一叶,江北江南看春雪。
我舟自行元气中,山水奔腾无断绝。
定香亭畔醉百场,槜李城边波万折。
自嫌诗瘦觉才尽,且习墨颠虞顶灭。
酒杯伴我几十载,忍令久要中道掣。
迎年苦怕衾泼水,把卷仍愁眼生缬。
江南粳稻况失味,苋腹祗宜容麦屑。
肺腑无言自更变,烟云万态弥飘瞥。
小屋梅花三十本,请客自斟吾懒说。
眉翁忽欲辨酸咸,笑起和诗掔如铁。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宣和中朝散公通判吉州,因家焉。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考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母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守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登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除秘书省正字。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六月,孝宗即位。八月除起居郎,直前奏事。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又云:「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虽有内降,亦须依此」。又云:「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彼纳吾使,吾又何求?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愿以为请』。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论者韪之。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幸付三省,尚可进呈。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况宏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经筵取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春以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廉同罪,则轻矣。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除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翌日,公又奏入云:「适蒙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臣等见归家待罪」。有旨无罪可待。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上然之。除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兼实录院检讨官。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帝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上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以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上曰:「皆今日要务也」。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仍兼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琪继之,才十月而吴总继之。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朕方力革二者之弊」。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愿陛下察之」。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上曰:「闻所未闻」。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兼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公曰:「御史台令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上曰:「此胡坚常之谬」。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上曰:「当令理会」。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云:「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曾未周岁,复有此除。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以此观之,用说非陛下意明矣。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除兵部侍郎,仍兼侍讲。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方,无所不用其至。及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上皆嘉纳。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公曰:「臣幸甚,方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适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兼太子詹事。三年,公奏:「前年冬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今闻十二月及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上曰:「防微杜渐固然」。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又奏:「昨闻殿前司进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岁月既久,蓄积浸多」。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然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愿陛下早正其偏」。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上曰:「卿可语太子」。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陛下勿命之可也」。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且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季,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且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仍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帝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但世俗诵《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今既明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若或中辍,理为未安」。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云。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上曰:「所以并无祸乱」。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上称善。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公奏云:「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又云:「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期会之屑屑耳」。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公对愿尽力。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乃不果言。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上为之怅然。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公论相亟从之。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不若且令二府互领」。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公曰:「付出何害?欲人不知,莫若勿为。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谕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不从失体,从则坏法。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公奏:「昨雷世贤相见,说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方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今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上曰:「日脚之气,冬常有之」。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吴挺申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挺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郢直走荆南,则奈何」?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上深以为然。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实,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云:「金酋既过上京,秋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公奏:「臣本以文墨荷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诏令赴密院审察。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云:「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上曰:「三衙不可阙」。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上悟曰:「与应付一年」。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云:「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用否在上,何嫌之有?与其暗荐,不若明扬。仁宗用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上言:「王蔺论事颇偏」。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实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广东帅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只如洪迈诛婺州唱乱六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云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思经远之计。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如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奏蠲之。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永熙陵差吕端摄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昭慈在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旧章著明,昭然可证。臣备位宰司,当行」。乃以公摄太傅,如端故事。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愿乞骸骨归山林」。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公奏:「陛下圣体方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朕方以此委卿」。公泣而退。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愿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三月,升少保、益国公。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诏以观文殿大学士判潭州。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孝宗遣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除观文殿学士,判潭州。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明年六月,复大观文。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公。又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为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用司马光,元丰间用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太史局。此诚格天之一端。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诏以少傅致仕。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复少傅。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孙女五人:长适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登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登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在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云:「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诵「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荷公期予甚过。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云。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元光五年策贤良制 西汉 · 汉武帝
出处:全汉文 卷三
制曰:盖闻上古至治,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阴阳和,五谷登,六畜蕃,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麟凤在郊薮,龟龙游于沼,河洛出图书;父不丧子,兄不哭弟;北发渠搜,南抚交阯,舟车所至,人迹所及,跂行喙息,咸得其宜。朕甚嘉之。今何道而臻乎此?子大夫修先圣之术,明君臣之义,讲论洽闻,有声乎当世,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吉凶之效,安所期焉?禹汤水旱,厥咎何由?仁义礼知,四者之宜,当安设施?属统垂业,物鬼变化,天命之符,废兴何如?天文地理,人事之纪,子大夫习焉。其悉意正议,详具其对,著之于篇,朕将亲览焉,靡有所隐(《汉书·公孙弘传》)。
青芝坞吊鲍西冈墓 其一 清 · 诸锦
七言绝句 押先韵
联吟官廨劈罗笺,十月分司寄惠泉(令嘉兴日,蒙致罗文笺、惠山泉水。)。
身后幽宫原得所,当时采地鲍家田(墓传吴越相鲍庆臣采地。)。
舞蛟石(元·赵孟頫所题,今在徐太仆祠堂后。) 清 · 钱陈群
女娲鍊石补天缺,巨灵五丁运恍欻。
云根万丈随手捩,指画变化自融结。
功成散材各飞去,正如工师斫髡留。
剩蘖兹石不中选,突兀跃冶逃洪炉。
侧身一落三万里,乃在槜李城内东南隅。
瘦如枯槁立昙瞿,飘如璎珞垂静姝。
沐日浴月几千载,亭馆空闻阅兴废。
老藤蟠护如茑萝,经春花发珠百琲。
有时月下来美人,拔剑纵击沈将军。
砉然声裂断右臂,血渍犹作紫绣纹。
有时化作扶筇叟,霜眉雪鬓多精神。
谁其赏之赵王孙,手镌三字斯籀文。
或云遗自花石纲,或云好事范长康,千夫携至清宛堂。
最后考古小邾子,强更其名非信史(朱竹垞检讨集中改名曰蛇蟠。)。
至今狂风骤雨夜,空中时见寒蛟起。
邵古香行窝记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六、《潜斋集》卷九
玄同邵某,古睦清溪家也,而赘寓于嘉禾之云间。时玄同有母在,出非其志也。母氏敦命之弗得,为家营寿乐堂,所以娱母也。堂之面与其背竖亭三,以为游憩也。岁时归省,着䌽称觞,母子之天跃如也。《蓼莪》篇废,事与愿违,顾瞻维桑,此心未始一息不在白云下也。云间近创行窝,亦参其亭,规制悉视寿乐,此岂为蓄姬妓、贮歌舞地哉,示不忘故也。康节先生营安乐窝,其别寓为行窝,今取此以名,盖行者亦聊寄焉尔,非终止之地也。吾日于是间,视吾一窝之与亭也犹蘧庐然,讵能如蜎蠋烝在桑野乎?或游或休,故家在目,吾处而见吾寿乐于墙也,吾食而见吾寿乐于羹也。有身羁如,有足茧如,而汤沐故乡,依依乔木,吾于梦寐若或见之,堂下鸡犬盖不知新丰庐巷之实非其故也。六一翁信天下士,将去乡邦而居颍,独不念汎扫泷冈乎?文定公寓宅于许,犹谓百岁后将丘首眉山,可以观君子之所存矣。夫羽毛之类,非人类比也,偶失其故,历时而复巡其乡,将悲鸣踯躅而不忍去。世之人忘其故者多矣,尚忍乎哉!吾于行藏之谊,深有感于玄同之不忘其故也。行窝成,诸公作记以落之者抑众矣,复徵余言,言非所靳也,得毋复重玄同之感乎?知玄同之心宜莫余若,遂为后记。大德戊戌仲秋朔记。
题招提院静照堂 北宋 · 李常
押词韵第十一部
藻户面通漕,飞甍出重城。
堂成未遑息,复作千里行。
尘埃袖短褐,蒙暑踏寒冰。
其求异求食,志欲诗编盈。
宁辞阍吏慢,聊为一堂荣。
都城竞名利,日出车马声。
谁云方外士,奔走亦有营。
惟静制众动,自照中乃明。
胡为挠山水,风急帆更轻。
岁阑去勿缓,恐负新堂名(元徐硕《至元嘉禾志》卷二七)。
庐山记序 北宋 · 李常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六、《庐山志副刊》之五
余昔者读书山中,爱其泉石塔庙之□志之不详,遗古略近,或出于愚夫野老之语,言□辞赘,可取者无几,将讨论删次之,未皇暇也。后二十年,雠书秘阁,得《庐山记》,欣然以喜,以为夙愿获遂。而考其所载,疏略尤甚。熙宁五年,嘉禾陈令举舜俞谪官山前,酷嗜游览,以六十日之力,尽南北高深之胜。昼行山间,援毫折简,旁钞四诘,小大弗择,夜则发书攻之,至可传而后已。其高下广狭,山石水泉,与夫浮屠老子之宫庙,逸人达士之居舍,废兴衰盛,碑刻诗什,莫不毕载。而又作俯视之图纪,寻山先后之次,泓泉块石,无使遗者。成书凡五卷。后三年,余守吴兴,令举扁舟相过,以余山前之人也,出稿见授,请镂诸板,藏之山间。会余蒙恩移济南,遽与之别。令举寻复物故,余益以事役,奔走四方,思一旋归,茫不可得。辄序其撰述之勤,贻好事君子,庶几成令举之志。充秘阁校理李常序。
按:《庐山记》卷一,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本。又见《庐山志》卷一〇。
湖学田记 北宋 · 顾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三、《皇朝文鉴》卷八三、《圣宋文海》卷七、《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三六
夫惠有术也,养有道也。一梁之渡人,惠之微者也,而君子取之,得其术也。一井之济物,养之薄者也,而圣人取之,得其道也。子产乘舆,其为力固勤矣,而君子不取,非其术也。冉子与粟,其为心固周矣,而圣人不取,非其道也。所谓术者,不在乎丰,在乎不费云尔。所谓道者,不在乎大,在乎不穷云尔。夫丰而多费,知爱于彼而不知爱于此也。大而易穷,知爱于今而不知爱于后也。惟其不费,则虽微可尚也。惟其不穷,则虽薄可贵也。吴兴学著于天下,当其盛时,学者不可胜录,然常患惠而养之者不至也。彼千里而来,有及门而不能留者,有留而不能久者,将返则有戚然不足之叹。自学初得赐田五顷,而濒湖多潦,岁入无几。由今枢密胡公为郡,始为办学资,渐以及诸生之寒俊者。继胡公者或增焉,然亦莫之充也。嘉祐中,临尝承乏教授,计其资十常不能及二三。既数年,乃会太守鲍侯轲恤其不给,慨然思有以广其资。方谋诸士僚,适闻秀州杉杨泾有民讼田,频年不决,官将两夺之。鲍侯喜曰:「吾谋得矣」。乃用书恳请于转运使,愿得贷钱购所争之田以赡学者。会转运使贤,乐闻其请,遂用贷钱六十万,得田七顷。其田当沃壤,旧无暵潦之患。以二年之入偿贷钱,然后率为学粮,岁可以食百员。夫栋宇之固易隳也,泉布之富易耗也,惟田之息,可以沾及无涯。语其始可谓惠而不费者也,要其终可谓养而不穷者也。世有掠民脂血,妄为塔庙之奉,在名教之地则藐而不顾。噫!不明乎善,徒多费而易穷。较今日之为,重可取也。鲍侯去之二年,遇今徐侯来,喜其得惠养之道术,而有资于名教,然虑岁月之久,有攘没其美者,乃强不敏,著于记云。
题静照堂 北宋 · 顾临
押词韵第七部
踏暑夏日长,履霜冬日短。
乞诗贲新堂,经年不辞缓。
虚室(《至元嘉禾志》作院)莓苔青,客衣尘土满。
自矜非俗求,容色长衎衎。
盈箧宝珠玑,东归春正暖。
静照名已传,主人宜亦反(《宋诗拾遗》卷七)。
送耿运干当湖酒所 南宋 · 韩淲
七言律诗 押歌韵
一自西风散芰荷,殷勤风雪更婆娑。
经年谁谓酒边少,此日我云林下多。
才俊荣亲当折桂,时清禄仕且嘉禾。
论交论契无馀语,收入离筵入短歌。
尚书职方郎中致仕刘公墓志铭(并序 嘉祐六年)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七、《西溪文集》卷一○
皇祐五年冬十二月,尚书职方郎中刘公始致仕,既素爱吴中山水之佳,遂筑室以居,而置其家事一不问,独月与吴中大夫之贤者纵游酣饮,往来虎丘、洞庭之间。从其游者,亦皆乐之而不知倦。如是者十年,年八十一乃卒。吴士大夫更相吊,以谓世之以老归者虽多,而类不能知自放之乐;使知之,又颇以衰病而不可彊。则如公者,乃无几人,是可贤也。余家吴中,与公家有旧。当公之归,余方位于朝,不得从其游。今公将葬,诸孤来乞铭,故余乐为之论次而不辞。公讳某,字禹昌,袁州临江人也。少孤,知自立学问。举进士,天禧三年及第,为福州怀安尉,杭州仁和主簿。徐奭、胡则等数人荐其材,擢为大理寺丞、知越州萧山县,迁殿中丞、知苏州长洲县,太常博士,尚书屯田员外郎、黄、汴河催促纲运,赐五品服,都官员外郎、通判杭州,职方员外郎、知兴元军,屯田郎中、知温州,都官职方郎中、知广德军。凡九居官,皆以治行闻。公知于吏事,盖天资也。凡遇事,无险易烦简,必穷其根柢,尽其是非,然后傅以法令。关键牢密,吏不能窥而为奸,故所居无不治。其守官,虽权贵有气力不能夺。长洲多过客,或求发民以挽船,一人不与,郡至为移书,亦不听。杭州守多达官,自任,不循以度,公一皆执正。守初不能平,后事有失而被按举,乃始愧谢。所至必为民兴利除恶。萧山,凿郑河数十里,以便转输。兴元,治山道以省栈阁,葺三堰以灌汉中田。皆息民大费,而著以为后世利。温州俗事妖神,坏化乱法,公捕诛其首恶,而馀一不问,民更得自新。故公所居能怀其民,而其去也必见思。古所谓循吏者,不过此矣。其为人乐易简直,无内外之异,不汲汲于进取。使黄、汴河,故事岁得奏计召见,前此者多自陈其劳以受赏,公未尝一言及私。元昊反时,诏近臣举可以任边事者,翰林学士苏绅以公应诏,公遽自请不就。人或劝之,公曰:「士当自用以所能,则官无旷矣。兵,非吾事也,岂可茍利一身,而使公家有废哉」?盖公之自任者如此。然用是难进,而所施止于一州,岂不惜哉!夫人高阳县君纪氏,贤明而材。公之归老,能优游而不以家为忧者,夫人是助。先公一年卒。二子:敦,前秀州军事推官;孜,前处州丽水县令。四女:长适尚书屯田郎中徐执中;次适卫尉寺丞陈维孙;次适雄州军事推官王谌,早卒;次尚幼。余闻刘氏世著姓,而临江诸刘历五代独不显。自皇考尚书工部员外郎讳某始仕于朝,主三司磨勘,善其官,而世以其官名之。公又与其弟尚书主客郎中立之继有能名。主客之子敞、攽,又皆高材。敞,今翰林侍读学士,重于朝廷。凡三世为天下闻人,盛矣!然则刘氏未尝不显于世,独不遭其时耳,岂谓无其人哉!公之葬,实以嘉祐六年某月某甲子,在某州某县某乡之原,夫人祔焉。铭曰:
虎丘苍苍,洞庭峨峨。昔公来游,宾从啸歌。洞庭寥寥,虎丘翳翳。今公来葬,行路悲涕。松柏在山,有苑其城。千秋安此,亦维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