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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铨衡典

 第八十卷目录

 禄制部纪事
 禄制部杂录
 禄制部外编

铨衡典第八十卷

禄制部纪事

《国语》:秦后子来仕,其车千乘。楚公子干来仕,其车五乘。叔向为太傅,实赋禄,韩宣子问二公子之禄焉,对曰:大国之卿,一旅之田,上大夫,一卒之田。夫二公子者,上大夫也,皆一卒可也。宣子曰:秦公子富,若之何其钧之也。对曰:夫爵以建事,禄以食爵,德以赋之,功庸以称之,若何其以富赋禄也。夫绛之富商,韦藩木楗以过其朝,唯其功庸不称,而能金玉其车,文错其服,能行诸侯之贿,而无寻尺之禄,无大绩于民故也。且秦、楚匹也,若之何其回于富也。乃均其禄。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适卫,主于子路妻兄颜浊邹家。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注〉索隐曰若六万石似太多,当是六万斗,亦与汉之秩禄不同。正义曰六万小斗,计当今二千石也。周之斗升斤两皆用小也。
《战国策》:叶公子高,食田六百畛,故彼崇其爵,丰其禄,以忧社稷者,叶公子高是也。
《史记·魏世家》:魏成子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君皆师之。
《汉书·石奋传》:奋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皆官至二千石。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宠乃举集其门。号奋为万石君。孝景季年,万石君以上大夫禄归老。
《周仁传》:仁为郎中令。景帝幸其家。所赐甚多。武帝立,为先帝臣重之。仁病免,以二千石禄归老。
《张欧传》:欧元朔中,代韩安国为御史大夫。老笃,请免,天子宠以上大夫禄,归老。
《东方朔传》:武帝即位,朔初来上书文辞不逊,高自称誉,上伟之,令待诏公车,奉禄薄,未得省见。久之,朔绐驺朱儒,曰:上以若曹无益于县官,耕田力作固不及人,临众处官不能治民,从军击卤不任兵事,无益于国用,徒索衣食,今欲尽杀若曹。朱儒大恐,啼泣。朔教曰:上即过,叩头请罪。居有顷,闻上过,朱儒皆号泣顿首。上问:何为。对曰:东方朔言上欲尽诛臣等。上知朔多端,召问朔:何恐朱儒为。对曰:臣朔生亦言,死亦言。朱儒长三尺馀,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臣朔长九尺馀,亦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朱儒饱欲死,臣朔饥欲死。臣言可用,幸异其礼;不可用,罢之,无令但索长安米。上大笑,因使待诏金马门。
《张安世传》:宣帝时,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大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
《赵广汉传》:广汉为京兆尹奏请,令长安游徼狱吏秩百石,其后百石吏皆差自重,不敢枉法妄系留人。京兆政清,吏民称之不容口。〈注〉师古曰:特增其秩以厉其行。
《盖宽饶传》:宽饶为人刚直高节,志在奉公。家贫,奉钱月数千,半以给吏民为耳目言事者。身为司隶,子常步行自戍北边,公廉如此。
《贡禹传》:禹为光禄大夫,上书曰:臣禹年老贫穷,家赀不满万钱,妻子糠豆不赡,裋褐不完。有田百三十亩,陛下过意徵臣,臣卖田百亩以供车马。至,拜为谏大夫,秩八百石,奉钱月九千二百。廪食大官,又蒙赏赐四时杂缯绵絮衣服酒肉诸果物,德厚甚深。疾病侍医临治,赖陛下神灵,不死而活。又拜为光禄大夫,秩二千石,奉钱月万二千。禄赐愈多,家日以益富,身日以益尊,诚非草茅愚臣所当蒙也。伏自念终亡以报厚德,日夜惭愧而已。臣禹犬马之齿八十一,血气衰竭,耳目不明,非复能有补益,所谓素餐尸禄洿朝之臣也。自痛去家三千里,凡有一子,年十二,非有在家为臣具棺椁者也。诚恐一旦颠仆气竭,不复自还,洿席荐于宫室,骸骨弃捐,孤魂不归。不胜私愿,愿乞骸骨,生归乡里,死亡所恨。
《薛宣传》:宣少为廷尉书佐都船狱吏。后以大司农斗食属察廉,补不其丞。〈注〉师古曰:斗食者,禄少,一岁不满百石,计日以斗为数也。
《王莽传》:莽,天凤三年五月,下吏禄制度,曰:予遭阳九之阸,百六之会,国用不足,民人骚动,自公卿以下,一月之禄十緵布二匹,或帛一匹。予每念之,未尝不戚焉。今阸会已度,府帑虽未能充,略颇稍给,其以六月朔庚寅始,赋吏禄皆如制度。四辅公卿大夫士,下至舆僚,凡十五等。僚禄一岁六十六斛,稍以差增,上至四辅而为万斛云。莽又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盖以天下养焉。周礼膳羞百有二十品,令诸侯各食其同、国、则;辟、任、附城食其邑;公、卿、大夫、元士食其采。多少之差,咸有条品。岁丰穰则充其礼,有灾害则有所损,与百姓同忧喜也。其用上计时通计,天下幸无灾害者,大官膳羞备其品矣;即有灾害,以什率多少而损膳焉。东岳太师立国将军保东方三州一部二十五郡;南岳太傅前将军保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西岳国师宁始将军保西方一州二部二十五郡;北岳国将卫将军保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大司马保纳卿、言卿、仕卿、作卿、京尉、扶尉、兆队、右队、中部左洎前七部;大司徒保乐卿、典卿、宗卿、秩卿、翼尉、光尉、左队、前队、中部、右部,有五部;大司空保予卿、虞卿、共卿、工卿、师尉、列尉、祈队、后队、中部洎后十郡;及六司,六卿,皆随所属之公保其灾害,亦以十率多少而损其禄。郎、从官、中都官吏食禄都内之委者,以大官膳羞备损而为节。诸俟、辟、任、附城、群吏亦各保其灾害。几上下同心,劝进农业,安元元焉。五年正月,天下吏以不得奉禄,并为奸利,郡尹县宰家累千金。莽下诏曰:详考始建国二年以来,诸军吏及缘边吏大夫以上为奸利增产致富者,收其家所有财产五分之四,以助边急。公府士驰传天下,考覆贪饕,开吏告其将,奴婢告其主,几以禁奸,奸愈甚。《后汉书·蔡茂传》:茂初梦三穗禾,取得中穗,辄复失之。郭贺庆曰:于字禾失为秩,虽曰失之,乃所以得禄秩也。旬月茂徵焉,乃辟贺为掾。
《第五伦传》:伦少介然有义行,拜会稽太守。虽为二千石,躬自斩刍养马,妻执炊爨。受俸裁留一月粮,馀皆与民之贫羸者。
《东观汉记》:章帝东巡过任城,幸郑均舍,赐尚书禄以终其身,时人号为白衣尚书。
《后汉书·杨震传》:震子秉,为豫、荆、徐、兖四州刺史,迁任城相。自为刺史、二千石,计日受俸,馀禄不入私门。《羊陟传》:陟拜河南尹。计日受俸,常食乾饭茹菜,禁制豪右,京师惮之。
《左雄传》:雄为尚书令,上疏曰:守相长吏,惠和有显效者,可就增秩,勿使移徙。乡部亲民之吏,皆用儒生清白任从政者,宽其负算,增其秩禄。
《冯绲传》:延熹时天下饥馑,帑藏虚尽,每出征伐,常减公卿俸禄,假王侯租赋。
《晋书·丁潭传》:康帝即位,潭屡表乞骸骨。诏以光禄大夫还第,门施行马,禄秩一如旧制。
《陶潜传》:潜,为彭泽令。在县公田悉令种秫谷,曰:令吾常醉于酒足矣。妻子固请种粳,乃使一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素简贵,不私事上官。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耶。义熙二年,解印去县,乃赋归去来辞。
《宋书·阮长之传》:长之,字茂景。元嘉十一年,除临海大守。少时而母亡。时郡县田禄,芒种为断,此前去官者,则一年秩禄皆入前人;此后去官者,则一年秩禄皆入后人。始以元嘉末改此科,计月分禄。长之去武昌郡,代人未至,以芒种后一日解印绶。
《南齐书·豫章王嶷传》:嶷,为南蛮校尉,荆、湘二州刺史,持节、侍中、将军。晋宋之际,刺史多不领南蛮,别以重人居之,至是有二府二州。荆州资费岁钱三千万,布万匹,米六万斛,又以江、湘二州米十万斛给镇府;湘州资费岁七百万,布三千匹,米五万斛;南蛮资费岁三百万,布万匹,绵千斤,绢三百匹,米千斛,近代莫比也。
《梁书·乐蔼传》:蔼子法才,出为招远将军、建康令。不受俸秩,比去任,将至百金,县曹启输台库。高祖嘉其清节,曰:居职若斯,可以为百城表矣。即日还太府卿。寻除南康内史,耻以让俸受名,辞不拜。
《严植之传》:植之,为中抚军记室,兼博士。自疾后,便不受廪俸,妻子困乏。既卒,丧无所寄,生徒为市宅,乃得成丧。
《魏书·高闾传》:闾迁尚书、中书监。淮南王他奏求依旧断禄,文明太后令召群臣议之。闾表曰:天生烝民,树之以君,明君不能独理,必须臣以作辅。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故车服有等差,爵命有分秩;德高者则位尊,任广者则禄重。下者禄足以代耕,上者俸足以行义。庶民均其赋,以展奉上之心;君王聚其材,以供事业之用。君班其俸,垂惠则厚;臣受其禄,感恩则深。于是贪残之心止,竭效之诚笃;兆庶无侵削之烦,百辟备礼容之美。斯则经世之明典,为治之至术。自尧舜以来,逮于三季,虽优劣不同,而斯道弗改。自中原崩否,天下幅裂,海内未一,民户耗减,国用不充,俸禄遂废。此则事出临时之宜,良非久长之道。大魏应期绍祚,照临万方,九服既和,八表咸谧。二圣钦明文思,道冠百代,动遵礼式,稽考旧章,准百王不易之胜法,述前圣利世之高轨;置立邻党,班宣俸禄,事设令行,于今已久;苛慝不生,上下无怨,奸巧革虑,窥觎绝心,利润之厚,同于天地。以斯观之,如何可改。又洪波奔激,则堤防宜厚;奸悖充斥,则禁网须严。且饥寒切身,慈母不保其子;家给人足,礼让可得而生。但廉清之人,不必皆富;丰财之士,未必悉贤。今给其俸,则清者足以息其滥窃,贪者足以感而劝善;若不班禄,则贪者肆其奸情,清者不能自保。难易之验,灼然可知,如何一朝便欲去俸。淮南之议,不亦谬乎。诏从闾议。《于忠传》:太和中军国多事,高祖以用度不足,百官之禄四分减一。忠既擅权,欲以惠泽自固,乃悉归所减之禄,职人进位一级。
《北史·蔡祐传》:祐性节俭,所得禄秩,皆散宗族。
《唐书·高冯传》:冯,字季辅,以字行。贞观初,拜监察御史。累迁中书舍人,上言:公侯勋戚之家邑,入俸稍足以奉养,而贷息出举,争求什一,下民化之,竞为锥刀,宜加惩革。今外官卑品,皆未得禄,故饥寒之切,夷、惠不能全其行。为政之道,期于易从,不恤其匮,而须其廉正,恐巡察岁出,輶轩继轨,而侵渔不息。宜及户口之繁,仓庾且实,稍加廪赐,使得事父母、养妻子,然后督责其效,则官人毕力矣。书奏,太宗称善。
《孔帖》:诸王俸给薄于帝子,至数窭乏,大臣莫敢言。黄门侍郎褚遂良为太宗从容言之,不能行。
《大唐新语》:则天朝,豆卢钦望为丞相,请辍京官九品已上两月日俸以赡军,转帖百司,令拜表。群臣俱赴拜表,而不知事由。拾遗王永礼谓钦望曰:群官见帖即赴,竟不知拜何所由。既以辍俸供军,而明公禄厚俸优,辍之可也。卑官贫迫,奈何不使其知而欺夺之,岂国之柄耶。钦望形色而拒之。表既奏,永礼历阶进曰:陛下富有四海,足以储军国之用,何藉贫官九品之俸,而钦望欺夺之,臣窃不取。纳言姚璹进曰:秦汉皆有税算以赡军,永礼不识大体,妄有争议。永礼曰:秦皇、汉武税天下,使空虚以事边。奈何使圣朝仿习之。姚璹言臣不识大体,不知璹言是大体耶。遂寝。《唐书·源乾曜传》:元宗时议者言:国执政所以同休戚,不崇异无以责功。帝乃诏中书、门下共食实户三百,堂封自此始。
《孔戣传》:戣,拜岭南节度使。先是,属刺史俸率三万,又不时给,皆取部中自衣食。戣乃倍其俸,约不得为贪暴,稍以法绳之。
《常衮传》:衮,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先是,百官俸寡狭,议增给之。时韩滉使度支,与衮皆任情轻重。滉恶国子司业张参,衮恶太子少詹事赵惎,皆少给之。太子文学为洗马副,衮姻家任文学者,其给乃在洗马上。其骋私崇怨类此。故事,日出内厨食赐宰相家,可十人具,衮奏罢之。又将让堂封,他宰相不从,乃止。
《杨绾传》:绾,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定府、州官月禀,使优狭相均。始,天下兵兴,从权宜,官品同而禄例差。及四方粗定,元载、王缙当国,偷以为利,因不改,故江淮大州至月千缗,而山剑贫险,虽上州刺史止数十缗。及此始复太平旧制。
《孔帖》:陆贽请群臣月俸,各依钱数多少,折为布帛定数。某官给俸,绢若干匹。明立条例,便为定制。
《金华子杂编》:李景让,尚书。少孤贫。太夫人王氏,性严重明断,近代贵族母之贤,无及之者。孀居东雒,诸子尚幼。家本清素,日用尤乏。尝值霖雨,且久其宅院内古墙夜坍,隤僮仆修筑次。忽见一槽船实以散钱,婢仆等当困窭之际。喜其有获,相率奔告于堂前。太夫人闻之,诫僮仆曰:切不得辄取俟。吾来视之,而后发。既到,命取酒酬之。曰:吾闻不勤,而获禄,犹为身灾。士君子所慎者,不当得而得之也。我何堪焉。若天寔以先君馀庆,悯及未亡人。当令此诸孤学问成立,他日为俸钱赉吾门。此未敢觌。乃令亟掩,如故。其后诸子,景让、景温,皆进士,并有重名。景让最刚正,奏弹无所避。为御史大夫,宰相宅有看街楼子,皆封泥之,惧其纠劾也。
《唐书·李泌传》:贞元时,州刺史月奉至千缗,方镇所取无艺,而京官禄寡薄,自方镇入八座,至谓罢权。薛邕由左丞贬歙州刺史,家人恨降之晚。崔祐甫任吏部员外,求为洪州别驾。使府宾佐有所忤者,荐为郎官。其当迁台阁者,皆以不赴取罪去。泌以为外太重,内太轻,乃请随官闲剧,普增其奉,时以为宜。而窦参多沮乱其事,不能悉如所请。
《崔植传》:植,元和中,为给事中。时皇甫镈判度支,建言减百官俸禀,植封还诏书。
《李吉甫传》:元和六年,吉甫秉政。入对延英,凡五刻罢。帝尊任之,官而不名。吉甫疾吏员广,繇汉至隋,未有多于今者,乃奏曰:方今置吏不精,流品庞杂,存无事之官,食至重之税,故生人日困,冗食日滋。又国家自天宝以来,宿兵常八十馀万,其去为商贩、度为佛老、杂入科役者,率十五以上。天下常以劳苦之人三,奉坐待衣食之人七。而内外官仰奉禀者,无虑万员,有职局重出,名异事离者甚众,故财日寡而受禄多,官有限而调无数。九流安得不杂。万务安得不烦。汉初置郡不过六十,而文、景化几三王,则郡少不必政紊,郡多不必事治。今列州三百、县千四百,以邑设州,以乡分县,费广制轻,非致化之本。愿诏有司博议,州县有可并并之,岁时入仕有可停停之,则利寡易求,官少易治。国家之制,官一品,奉三千,职田禄米大抵不过千石。大历时,权臣月奉至九千缗者,州刺史无小大皆千缗,宰相常衮始为裁限,至李泌量闲剧稍增之,使相通济。然有名在职废,奉存额去,闲剧之间,厚薄顿异,亦请一切商定。乃诏给事中段平仲、中书舍人韦贯之、兵部侍郎许孟容、户部侍郎李绛参阅蠲减,凡省冗官八百员,吏千四百员。
《对雨编》:白乐天仕宦,从壮至老,凡俸禄多寡之数,悉载于诗。虽波及它人,亦然其立身廉清,家无馀积,可以概见矣。因读其集,辄叙而列之。其为校书郎,曰:俸钱万六千,月给亦有馀。为左拾遗,曰:月惭谏纸二千张,岁愧俸钱三十万。兼京兆户曹,曰:俸钱四五万,月可奉晨昏。廪禄二百石,岁可盈仓。囷贬江州司马,曰:散员足庇身。薄俸可资家壁。记曰:岁廪数百石,月俸六七万。罢杭州刺史,曰:三年请禄俸,颇有馀衣食,移家入亲宅。罢郡有馀,资为苏州刺史,曰:十万户州,尤觉贵。二千石禄,敢言贫。为宾客分司,曰:老,宜官冷静。贫,赖俸优饶。官优有禄,料职散无羁縻。官衔依口得俸禄,逐身来为。河南尹曰:厚俸如何用,闲居不可忘。不赴同州,曰诚贪俸钱厚。其如身力衰,为太子少傅,曰:月俸百千,官二品,朝廷雇我作闲人,又问俸厚薄。百千随月至,七年为少傅,品高俸不薄。其致仕,曰:全家遁此曾无闷,半俸资身亦有馀。其泛叙,曰:料钱随官用,生计逐年营。形骸僶俛,班行内骨肉。勾留俸禄中。其它人者,如陕州王司马,曰:公事闲忙同少尹,俸钱多少敌尚书。其将下世有达哉。行曰:先卖南坊十亩园,次卖东郭五顷田,然后兼卖所居宅,髣髴获缗二三千。但恐此钱用不尽,即先朝露归夜泉,后之君子试一味,其言虽日饮贪泉,亦知斟酌矣。观其生涯如是,东坡云:公廪有馀粟,府有馀帛,殆亦不然。玉泉子裴冕,代杜鸿渐秉政。小吏以俸钱文簿,白之冕,顾子弟喜见于色,其嗜财若此。
《北梦琐言》:王文懿公,起三任节镇,扬历省寺,赠守太尉。文宗颇重之,虽历外镇,家无馀财。知其甚贫,诏以仙韶院乐官,逐月俸钱三百贯。给之起昧于理家俸,入其家尽为仆妾所有。耄年寒馁,故加给焉。于时识者,以起不能陈逊,而与伶人分俸利。其苟得此为短也。葆光子曰:士人之家,唯耻货殖,至于荷畚、执耒、灌园、鬻蔬未。有禄代耕,岂空器而为养,安可忘甘旨不迨晨昏。今之世,禄嚣薄,不能撙节。稍丰,则饫其狗彘。少歉,则困彼妻孥,而云安贫。吾无所取,唯衣与食所为,切身傥德。望名品,未若王相国者,得不思俭,而足用乎。
《旧唐书·文宗纪》:开成四年春正月丁卯夜,于咸泰殿观灯作乐,三宫太后诸公主毕会。上性节俭,延安公主衣裾宽大,即时斥归,驸马窦浣待罪。诏曰:公主入参,衣服踰制,从夫之义,过有所归。浣宜夺两月俸钱。《册府元龟》:文宗开成四年,诏曰:司徒裴度,盛有勋烈,累任台衡。以疾恙,未任。谢上须加,优异其俸料,宜起今日便付给所司。
《东观奏记》:大中十二年元日,受贺。太子少师柳公权,年亦八十矣。复为百官首。含元殿廷夐,远自乐悬南,步至殿下,力已绵惫。称贺之后,上尊号: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公权误曰:光武和孝,御史弹出之,罚一季俸料,七十致仕,旧典也。公权不能克遵典礼,老而受辱,人多惜之。
《唐书·朱朴传》:乾宁初,太府少卿李元寔欲取中外九品以上官两月俸助军兴,朴上疏执不可而止。《册府元龟》:周世宗显德二年,司空李谷扶疾,见于便殿。请辞禄位,帝怡然以勉之。且曰:譬如家有四子,一子有疾,弃而不养,非父之道也。朕君临万方,卿处辅相之位。君臣之间,分义斯在。奈何以禄俸为言哉。谷愧谢而退。
《燕翼贻谋录》:国初,士大夫俸入甚微簿。尉月给三贯五百七十而已,县令不满十千,而三之二又复折支茶盐酒等。所入能几何。丙辰诏:赤畿知县已令择人,俸给宜优。自今两赤县,月支见钱二十五千,米麦共七斛。畿县七千户以上,朝官二十千六斛,京官二十千五斛。五千户以上,朝官二十千五斛,京官十八千四斛。三千户以上,朝官十八千,京官十五千,米麦四斛。三千户以下,京官钱十二千,米麦三斛。是时已,为特异之恩。至四年九月壬申,诏曰:并建庶官,以釐庶务。宜少丰于请给,以各励于廉隅。自今,文武官月请折支,并给见钱六分。外任给四分,惠均覃四海矣。《归田录》:三班院所,领使臣八十馀人。涖事于外,其罢而在院者,常数百人。每岁,乾元节,醵钱饭僧进香合以祝圣寿,谓之香钱。判院官,常利其馀,以为餐钱。群牧司,领内外坊。监使副判官,比佗司俸,入最优。又岁收粪墼钱,颇多。以充公用。故京师为之语,曰:三班吃香,群牧吃粪也。
《宋史·石曦传》:曦,知镇州。淳化二年,迁右龙武军大将军。被病请告,诏特给前俸。
《卞衮传》:衮,通判宣州。淳化中,上命采庶僚中廉干者,给御书印纸,俾书课最,仍赐实俸以旌异之,衮预焉。迁太常丞。
《曲洧旧闻》:蔡京丰吏禄,以示恩。虽闲局,亦例增俸入。张天觉作相,悉行裁减。邹浩志完,以宫祠里居,月所得亦去其半。尝谓晁检讨,曰:天觉此事,吾侪无异词。但当贫窭之际,不能不怅然。乃知天下人喻义者,少也。
《墨客挥犀》:旧制,三班奉职,月俸钱七百。驿券,肉半斤。祥符中,有人为题诗,所在驿舍门,曰:三班奉职,实堪悲。卑贱孤寒,即可知。七百料钱,何日富。半斤羊肉,几时肥。朝廷闻之,曰:如此,何以责廉。隅遂议,增月俸。尝有一名公,初任县尉。有举人投书,索米戏为诗。答之曰:五贯五百九十俸虚钱,请作足钱用。妻儿尚未厌糟糠,僮仆岂免遭饥冻。赎典赎解,不曾。休吃、酒吃肉,何曾梦为报。江南痴秀才,更来谒。索觅甚瓮。熙宁中,例增选人俸钱,不复有五贯九百俸者。此实养廉隅之本也。
《退朝录》:罚俸,例一品八贯,二品六贯,三品五贯,四品三贯五百,五品三贯,六品二贯,七品一贯七百五十,八品一贯三百,九品一贯五十。
凡朝士,父在。经大礼,推恩得致仕官,不给奉父。任升朝官,以上致仕。自得奉旧制,若因其子更加秩,则不给奉。
《石林燕语》:唐致仕官,非有特敕,例不给俸。国初循用唐制,至真宗,乃始诏致仕官,特给一半料钱。盖以示优贤养老之意。当时诏云:始呈材而尽力,终告老以乞骸。贤哉。虽叹于东门邈矣,遂辞于北阙。用尊耆德,特示殊恩。故士之得请者,颇难。庆历中,马季良在谪籍,得致仕。言者论,而夺之。盖以此,其后有司既为定制。有请,无不获。人寖,不以为贵。乃有过期,而不请者。于是御史台,每岁一检举,有年将及格者,则移牒讽之。今亦不复举矣。
《闻见后录》:燕恭肃王,仁宗皇帝叔父也。颇自尊大,数取金钱于有司。曰:预讨吾俸可也。积数百万,有以闻。诏除之。御史沈邈言其不可。帝惨然,曰:御史误矣。太宗之子八人,唯王一人在耳。朕当以天下为养,数百万钱不足计也。
《梦溪笔谈》:天下吏人,素无常禄,唯以受赇为生,往往致富者。熙宁三年,始制天下吏禄,而设重法以绝请托之弊。是岁,京师诸司岁支利禄钱三千八百三十四贯二百五十四。岁岁增广,至熙宁八年,岁三十七万一千五百三十三贯一百七十八。自后增损不常皆不过此数,京师旧有禄者,及天下吏禄,皆不预此数。
《墨客挥犀》:仁庙朝,皇族中太尉夫人,一日入内,再拜告帝,曰:臣妾有夫,不幸为婢妾所惑。帝怒,流婢于千里。夫人亦得罪,居于瑶华宫。太尉罚俸,而不得朝。《长编》:仁宗宝元初,论者欲损吏兵俸赐。帝曰:禄廪皆有定制,毋遽更变,以摇人心。
《宝训》:宝元间,陕西用兵。辅臣议节浮费,有议百官俸赐,上曰:朕所欲去乘舆服御宫掖奢侈奇巧,无名之费,不急之用耳。今国家择人任职,俸禄自有定制,何可裁减。
《容斋随笔》:沈存中笔谈书,国初,时州县之小官,俸至薄。故有五贯九百六十俸省钱,且作足钱用之语。黄亚夫,皇祐间自序其所为《伐檀集》云:历佐一府三州,皆为从事。踰十年,郡之政,巨细无不兴。大抵止于簿书狱讼而已。其心之所存,可以效于君补。于国资,于民者,曾未有一事可以自见。然月廪于官。粟麦常两斛,钱常七千,问其所为,乃一常人皆可不勉而能兹。素餐昭昭矣。遂以《伐檀》名其集。且识其愧予谓,今之仕宦,虽主簿尉盖或七八倍于此。然常有不足之叹。若两斛七千,祇可禄一书吏小校耳。岂非风俗日趋于浮靡,人用日以汰,物价日以滋,致于不能赡足乎。亚夫之立志,如此真可重也。山谷先生,乃其子云。《东轩笔录》:先朝翰林学士不领他局,故俸给最薄。杨亿久为学士,有乞郡。表其略,曰:虚忝甘泉之从官,终作莫敖之饿鬼。又有方朔之饥,欲死之句。自后,乃得判他局。至元丰改官制。而学士无主,判如先朝矣。《老学庵笔记》:馆职常苦俸薄,而吏人食钱甚厚。周子充作正字,时常戏曰:岂非省官不如省吏耶。都下旧谓馆职,为省官故云。
《泊宅编》:虔州龙南、安远二县,有瘴。朝廷为立赏添俸甚优,而邑官常缺不补。
《金史·世宗本纪》:大定二年二月癸卯,以上初即位,遣辽阳主簿石抹移迭、东京曲院都监移剌葛补招契丹叛人,为白彦敬、纥石烈志宁所害,并赠镇国上将军,令其家各食五品俸。
十二年十一月甲戌,上谓宰臣曰:宗室中有不任官事者,若不加恩泽,于亲亲之道,有所未弘。朕欲授以散官,量予廪禄,未知前代何如。左丞石琚曰:陶唐之亲九族,周家之内睦九族,见于《诗》《书》,皆帝王美事也。丙子,上以曹国公主家奴犯事,宛平刘彦弼杖之,主乃折辱令,既深责公主,又以台臣徇势偷安,畏忌不敢言,夺俸一月。
二十一年二月辛卯,渔阳令夹谷移里罕、司候判官刘居渐以被命赈贷,止给富户,各削三官,通州刺史郭邦杰总其事,夺俸三月。
《章宗本纪》:明昌四年三月丙子,特赐有司孔端甫及第,授小学教授,寻以年老,命食主簿半俸致仕。五年正月辛巳,前河北西路转运使李扬言庆阳府进士李奖纯德博学,乡曲誉之。上令给主簿半俸终身。
《元史·贾居贞传》:居贞,中统元年,授中书左右司郎中。从帝北征,每陈说《资治通鉴》,虽在军中,未尝废书。一日,帝问:郎俸几何。居贞以数对。帝谓其太薄,敕增之,居贞辞曰:品秩宜然,不可以臣而紊制。
《世祖本纪》:至元八年三月乙酉,许衡以老疾辞中书机务,除集贤大学士、国子祭酒,衡纳还旧俸,诏别以新俸给之。
十九年十一月丁卯,袭封衍圣公孔洙入觐,以为国子祭酒,兼提举浙东道学校事,就给俸禄。
二十九年三月,中书省臣言:右丞何荣祖以疾,平章政事麦朮丁以久居其任,乞令免署,惟食其禄,与议中书省事。从之。
《成宗本纪》:大德八年二月,赐平章政事王庆端,半俸终身。
《泰定帝本纪》:泰定元年夏四月戊午,廉恂罢为集贤大学士,食其禄终身。
《圣君初政记》:给存恤之禄,以养国初所设十大元帅、都尉、指挥阵亡,物故无子孙承袭者,之父母。
《明良记》:高帝既制官员月俸,仍有食盐。关支时,驼负有不胜者,辄委弃于地。帝偶见之,问之,乃刑部人也。帝曰:此无他,以多厌弃耳。命刑部食盐,递减十斤。《明昭代典则》:洪熙元年六月庚戌,皇太子即皇帝位,改明年元曰宣德。冬十月,思州府通判檀凯,九载当升。其民诣阙,言凯抚字恺悌,乞复其任。吏部以闻,上叹曰:贵州至北京甚远,民跋涉艰难,求其复任,必其抚字有道。命吏部即遣还任,予正五品俸以优之。因顾侍臣,曰:爵禄,所以劝士。朕闻,古人制禄之意,有三:曰优外官,优小吏,优故老。优外官,勉其治民无侵于下。优小吏,俾其廉洁。优故老,尊其宿德。况州县官之贤者,先朝恒加禄矣。通判外官,可不优之乎。
正统四年,升苏州知府况钟,吉安知府陈本深,各正三品俸,以其循良之政,卓冠时也。
《日知录》:正统六年二月戊辰,巡按山东监察御史曹泰,奏:臣闻之,《书》曰:凡厥正人,既富方谷。今在外诸司,文臣去家远任,妻子随行,禄厚者,月给米不过三石,薄者,一石二石。又多折钞,九载之间,仰事俯育之资,道路往来之费,亲故问遗之需,满罢閒居之用,其禄不赡。则不免失其所守,而陷于罪者,多矣。乞敕廷臣会议,量为增益。俾足养廉,如是而仍有贪污,惩之无赦。事下行,在户部以定制,不行。
《名山藏·典谟记》:成化十年二月,晋王奏镇国将军美恪,有母丧,请并以其子应得禄米,量支本色为丧费。下户部议,无例。上曰:人子不得自尽于送终,则终身悔,虽无例允之。
十九年四月,英国公张懋等四十三人,自陈。祖父以靖难除叛功,予爵禄世世。近有减除禄米之例,非祖宗报功意。请复其旧事。下户部,左侍郎潘荣言,频年水旱,仓廪缺乏。所入有限,所出日滋,非经久计。懋等无事之时,欲请增禄。若有功,何以劝赏。上曰:勿许也。《臣林记》:唐胄为云南副使,历广西左布政使。靖江宗室贫困,请封请禄。受封,辄请补禄,自玉牒日始。胄曰:禄当从爵,未爵何禄。疏闻于朝,遂通行诸藩,著为令。祝允明字希哲,以举人授兴宁令,稍迁应天府通判。所得官俸,及四方饷遗,辄召所善客与饮歌呼。费尽乃已,或分与持去,不遗一钱。逋责盈门,诃谇满路,殊不顾问。

禄制部杂录

《易经》:大畜,不家食,吉。〈疏〉不家食吉者,己有大畜之资,当须养顺贤人。不使贤人在家,自食如此,乃吉也。《书经·说命》: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
《洪范》:凡厥正人,既富方谷。〈蔡传〉富禄之也,谷善也。在官之人,有禄可仰,然后可责其为善。
《礼记·坊记》: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注〉食谓禄也。在上曰浮禄胜己,则近贪己。胜禄,则近廉。
《表记》: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疏〉大言,谓立大事之言。小言,谓立小事之言。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言臣禄,各以其德能相称。若小言受大禄,则臣滥。若大言,受小禄,则君重财,而薄德也。
儒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
《前汉书·汲黯传注》:如淳曰:诸侯王相在郡守上,真二千石月得五百十斛,岁凡得千八百石耳。二千石月得百二十斛,岁凡得一千四百四十石耳。
《文献通考》《朱子集注》曰:徐氏曰大国君,田三万三千亩,其入可食二千八百八十人。卿,田三千三百亩,可食二百八十八人。大夫,田八百亩,可食七十二人。上士,田四百亩,可食三十六人。中士,田二百亩,可食十八人。下士与庶人在官者,田百亩,可食九人至五人。次国君,田二万四千亩,可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卿,田二千四百亩,可食二百一十六人。小国君,田一万六千亩,可食千四百四十人。卿,田一千六百亩,可食一百四十四人。愚按君以下,所食之禄,皆助法之公田。藉农夫之力以耕,而收其租。士之无田,与庶人在官者,则但受禄于官,如田之入而已。
《玉海》:制秩之权,有三。或升秩以答勋劳,或加秩以示恩义,或贬秩以责功效。苏武为典属国,升中二千石,盖升秩之例。霍光增符玺郎秩二等,盖加秩之例。黄霸还颍川太守,官以八百石,居贬秩一等,盖贬秩之例。
《泊宅编》:汉法官至二千石,月得米一百二十斛,俸钱万二千。古之升斗小,今之升斗大。量酒之升斗小,量谷之升斗大。昔人饮酒,有数石不乱者。班固论一夫百亩所收之粟,人食月一石五斗,古之人亦今之人也,岂有一人能饮数石,而食五升米乎。无是理也。前史称汉文帝节俭,身衣弋绨,集上书囊为殿帷。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此三事,以人主行之,可谓陋矣。然赐邓通以十数巨万,又以铜山与之,此又何也。《野客丛谈》《前汉书》:石奋及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皆官至二千石。景帝号奋为万石君。严延年兄弟五人皆至大官,东海号其母曰万石严妪。此外无闻。后汉冯勤曾祖父易,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子八人,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父子九人皆为二千石,几二万石矣。殆不止万石而已,其门户显荣又过于严、石二家,而前书不载。今人第知前汉有一万石君,有一万石妪,而莫知此也。
《日知录》:古时制禄之数,皆用斗斛。《左传》言:豆,区,釜,钟,各有其四,以登于釜。《论语》:与之釜,与之庾。孟子养弟子以万钟,皆量也。汉承秦制,始以石为名,故有中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千石比千石,六百石比六百石,四百石比四百石,三百石比三百石,二百石比二百石,百石而三公号万石。百二十斤为石,是以权代量。然考《后汉·百官制》,所载月俸之数,则大将军、三公奉月三百六十斛,以至斗食。奉月十一斛,又未尝不用斛。所谓二千石,以至百石者,但以为品级之差。而已今人以十斗为石,本于此,不知秦时所谓金人,十二重,各千石。撞万石之钟,县石铸钟,虡衡石程,书之类皆权也。非量也。惟《白圭传》:谷长石斗。《淳于髡传》: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对斗言之,是移权之,名于量尔。今日贪取之风,所以胶固于人心,而不可去者,以俸给之,薄而无以赡其家也。唐白居易为盩厔尉诗云:吏禄三百石,岁宴有馀粮。其江州司马厅记曰:唐兴上州司马秩五品,岁廪数百石,月俸六七万,官足以庇身,食足以给家。今之制禄,不过唐人之什二三。彼无以自赡,焉得而不取诸民乎。昔杨绾为相,承元载汰,侈之后欲,变之以节俭,而先益百官之俸。皇甫镈以宰相判度支,请减内外官俸禄。给事中崔植,封还诏书,可谓达化理之原者矣。
《五代史言》:北汉国小民贫,宰相月俸止百缗,节度使止三十缗。自馀薄有资给而已,故其国中少廉吏。穆王之书曰:爵重禄轻,群臣比而戾民毕。程氏以亡此之谓矣。
前代官吏,皆有职田,故其禄重。禄重则吏多勉,而为廉如陶潜之种,秫阮长之芒种。后一日去官,皆公田之證也。《元史》:世祖至元元年八月乙巳,诏定官吏员数,分品从官职,给俸禄,颁公田。《太祖实录》:洪武十年十月辛酉,制赐百官公田,以其租入充俸禄之数。是国初此制未废,不知何年收职田以归之上,而但折俸钞。《实录》《会典》皆不载。〉其数复视前代为轻,始无以责吏之廉矣。
《宣宗实录》:宣德八年三月庚辰,兼掌行在户部事,礼部尚书胡濙奏请文武官七年分俸钞,每石减旧数,折钞一十五贯。以十分为率,七分折与官。绢每匹准钞四百贯,三分折与官,绵布每匹准钞二百贯,从之。濙初建议与少师蹇义等谋,义等力言不可。曰:仁宗皇帝在春宫久,深知官员折俸之薄,故即位特增数倍,此仁政也。岂可违之。濙初欲每石减作十贯,闻义等言乃作十五贯。白而行之,而小官不足者,多矣。〈已上《实录》文。〉
《会典》:官员俸给条,云:每俸一石,该钞二十贯,每钞二百贯,折布一匹。后又定,布一匹折银三钱,是十石之米折银仅三钱也。盖国初,民间所纳官粮,皆米麦也。或折以钞布,百官所受俸亦米也,或折以钞。其后,钞不行而代以银。于是,粮之重者愈重,而俸之轻者愈轻。其弊在于,以钞折米,以布折钞,以银折布。而世莫究其源流也。
《北梦琐言》:唐相毕諴,家本寒微,其舅为太湖县伍伯。〈伍伯,即今号杂职行杖者。〉相国耻之俾,罢此役。为除一官,累遣致意,竟不承命。特除选人杨载宰此邑参,辞日与私第延坐,与语。期为落籍津,送入京。杨令到任,具达台旨伍伯曰:某下贱,岂有外甥为宰相邪。杨令坚勉之,乃曰:某每岁公税,享六十缗,事例钱。〈盖如今之工食〉苟无败阙,终身优渥,不审相公,欲为致何官职。杨令具以闻相国,叹赏亦然。其说竟不夺其志也。夫以伍伯之役,而岁六十缗宜乎。台皂之微,皆知自重。乃信汉书,有赵广。汉奏令,长安游徼狱吏,秩百石。其后百石吏,皆差自重,不敢枉法。妄系留人,诚清吏之本务。谓贪浇之积,习不可,反而廉静者,真不知治体之言矣。

禄制部外编

《辍耕录》:元统间,杭州盐仓,宋监纳者,尝客大都求功名不遂。甚至穷窘。然颇慎行,止不敢非为。遂出齐化门,求一死。所望见水潭,将欲投入。虚空中,有鬼作人声云:宋某,阳寿未终,不可死也。四顾一无所有,于是默默而回。中途拾得一纸帖,云:宋某,可于吏部,某令史下某典吏处,习学书写。翼日,物色之,果得其人。遂获进步,再得一帖,云:汝可求托某人,谋请俸禄。因依所言,一举而成。凡历俸数十,月至于受敕命,获财宝。取妻买妾,生子育女,为富家翁一,皆阴冥所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