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历法典

 第九十七卷目录

 仪象部艺文一
  请立浑天仪表      宋颜延之
  浑天赋〈有序〉      唐杨炯
  进浑仪表          张说
  新浑仪赋〈有序〉     李光朝
  又             前人
  齐七政赋         宋周渭
  答江德功          朱熹
  答蔡伯静          前人
  又             前人
  简仪铭          元姚燧
  浑象铭           杨桓
  玲珑仪铭          前人
  观天器铭         明英宗
  简仪赞          于慎行
  浑仪赞          张一桂
 仪象部艺文二〈诗〉
  九月二十三日城外记游  元吴师道
  题宋沈存中所铸铜仪    揭傒斯
 仪象部纪事
 仪象部杂录

历法典第九十七卷

仪象部艺文一

请立浑天仪表      宋颜延之

张衡创物,蔡邕造论。戎夏相袭,世重其术。臣昔奉使入关,值大军旋旆,浑仪在路。肆观奇秘,绝代异宝。旋及王府,考诸前志,诚应夙闻,尚书璿玑,玉衡,以齐七政。崔瑗所谓,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经志所云,图宪所本故体度,不渝精测,尚矣。则七晷运变无匪,康时九代贞观不绝司历,臣夙怀末意,惧于非任,今忝惟职统,敢昧死以闻。

浑天赋〈有序〉      唐杨炯

显庆五年,炯时年十一,待制弘文馆,上元二年,始以应制举补校书郎,朝夕灵台之下,备见铜浑之仪,寻反初服,卧疾丘园,二十年而一徙官,斯亦拙之效也。代之言天体者,未知浑盖孰是。代之言天命者,以为祸福由人,故作浑天赋,以辩其辞云。

客有为宣夜之学,喟然而言曰:旁望万里之横山而皆青,俯察千仞之深谷而黝黑。苍苍在上,非其正色。远而望之,无所至极。日月载于元气,所以或中或昃;星辰浮于太空,所以有行有息。故知天常安而不动,地极深而不测。可以作观象之准绳,可以作谭天之楷式。有称《周髀》之术者,冁然而笑曰:阳动而阴静,天回而地游。天如倚盖,地若浮舟。出于卯,入于酉,而生昼夜。交于奎,合于角,而有春秋。天则西北既倾,而三光北转;地则东南不足,而万穴通流。比于圆首,前临胸者,后不能覆背。方于执炬,南称明者,北可以言幽。此天与而不取焉,遑遑而更求。太史公有睟其容,乃盱衡而告曰:楚既失之齐,亦未为得也。言宣夜者,星辰不可以阔狭。有常言:盖天者,刻漏不可以春秋各半,周三径一,远近乖于辰极,东井南箕,曲直殊于河汉,明入于地葛稚川,所以有词日应于天桓,君山由其发难,假苏秦之不死,莫能为其说。倘隶首之重出,亦不能成其算,二客尝亦知浑天之事欤。请谓左右,扬搉而陈之原。夫杳杳冥冥,天地之精;混混沌沌,阴阳之本。何太虚之无碍,俾造化之多端。南溟玉室之宫,爰皇是宅。西极金台之镇,上帝攸安。地则方如棋局,天则圆如弹丸。天之运也,一北而物生,一南而物死。地之平也,影短而多暑,景长而多寒。太阴当日之冲也。成其薄蚀众星傅月之光也,因其波澜乾坤,阖辟天地成矣。动静有常,阴阳行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文,变化形矣。部之以三,门张之以八,纪其周天也。三百六十五度,其去地也,九万一千馀里。日居而月诸,天行而地止,载之以气,浮之以水,生之育之,长之畜之,亭之毒之,盖之覆之。天聪明也,圣人得之;天垂象也,圣人则之。其道也,不言而信其神也,不怒而威验之。以衡轴考之,以枢机三十五官,有群生之系命一十二次,当下土之封畿。中衡外衡每不召而自至,黄道赤道亦殊途而同归,表里见伏,圣人于是乎发挥,分至启闭。圣人于是乎范围,可以穷理而尽性,可以极深而研几。天有北斗,杓携龙角,魁枕参首。天有北辰,众星环拱,天帝威神。尊之以耀魄,配之以勾陈。有四辅之上相,有三公之近臣。华盖岩岩,俯临于帝座;离宫奕奕,旁绝于天津。列长垣之百堵,启阊阖之重闉。文昌拜于大将,天理囚于贵人。泰阶平而君臣穆,招摇指而天下春。东宫则析木之津,寿星之野,箕为傲客,房为驷马。天王对于摄提,皇极临于宦者。左角右角,两曜之所巡行;阴间阳间,五星之所取舍。后宫掌于蕃息,太子承于冢社。宗人宗正,内外敦叙于家邦;市楼市垣,货殖毕陈于天下。北宫则灵龟潜匿,螣蛇伏藏。瓠瓜宛然而独处,织女终朝而七襄。登渐台而顾步,御辇道而徜徉。闻雷霆之隐隐,听枹鼓之硠硠。南斗主爵禄,东壁主文章,须女主布帛,牵牛主关梁。羽林之军所以除暴乱,垒壁之阵所以备非常。四宫则天潢咸池,五车三柱,奎为封豕,参为白虎,胃为天仓,娄为众聚,旄头之北宰,制其雠敌。天毕之阴,蓄泄其云雨。大陵积尸之肃杀,参旗九斿之部伍。樵苏之地,出入于园苑。万亿之资,填积于仓庾。南宫则黄龙赋象,朱鸟成形,五帝之坐,三光之庭。伤成于钺,诛成于质。福成于井,德成于衡。执法者,廷尉之曹,大夫之象。少微者,储君之位,处士之星。天弧直而狼顾,军布晓而鸡鸣。三川之郊,鹑火通其耀。七泽之国,翼轸寓其精。南河象阙于是乎增峻,左辖边荒于是乎自宁。乃有金之散气,水之精液。法清渭之横桥,像昆明之刻石。岁时占其水旱,沧溟应其潮汐。织女之室,汉家之史。可寻饮牛之津,海畔之人易觌。日也者,众阳之长,人君之尊。天鸡晓唱,灵鸟昼踆。扶桑临于大海,若水照于昆崙。太平太蒙,所以司出入。南至北至,所以节寒温。龙山衔烛,不能议其光景。夸父弃策,无以方其骏奔。月也者,群阴之纪,上天之使,异姓之王,后妃之事。方诸对而明水洽,重晕匝而边风駃。裁盈蚌蛤,则虏骑先侵;适𩰚麒麟,则暗虎潜值。五星者,木为重华,火为荧惑,镇居戊己,斯为土德。太白主西,辰星主北,俯察人事,仰观天则。比参右肩之黄,如奎大星之黑。五才以之致用,七政于焉不忒。同舍而有四方,分天而利中国。赤角犯我城,黄角天之争,五星同色。天下偃兵,趋前舍为赢,退后舍为缩。赢则侯王不宁,缩则军旅不复。或向而或背,或迟而或速。金火犯之而甚忧,岁镇居之而有福。观众星之部署,历七曜之驱驰。定天下之文,所以通其变。见天下之赜,所以象其宜。然后播之以风雨,成之以霜霰。或吐雾而蒸云,或击雷而奔电。一旬而太平感,肤寸而天下遍。白日为之昼昏,恒星为之不见。尔乃重明合璧,五纬连珠,青气夜朗,黄云昼扶。握天镜,授河图。若曰赐之以福,此明王圣帝之休。符至如怪云,祓气、冬雷、夏雪、日晕、长虹、星芒、伏鳖,阴有馀而地动,阳不足而天裂。若曰惧之以灾,此昏主乱君之妖孽。昔者颛顼之命,重黎司天而司地;陶唐之分,叔仲宅西而宅东。后宋有子韦,郑有裨灶,魏有石氏,齐有甘公。唐都之推星,王朔之候气,周文之视日,吴范之占风。有以见天地之情状,识阴阳之变通。《诗》云谓天,盖高语曰:惟天为大,至高而无上,至大而无外,四时行焉,万物生焉。群神莫尊于上帝,法像莫大于皇天,灵心不测。神理难诠,日何为兮。右转天何为兮,左旋盘古何神兮,立天地巨灵何神兮,造山川螟何细兮,师旷清耳而不闻,离娄拭目而不见,鹏何壮兮,搏扶摇而翔九万,运海水而击三千,龟与蛇而异其短长之质,椿与菌兮殊其小大之年,钟何鸣而应霜,气剑何仗兮上星躔,列子何方御风,而有待师门何术,验火而登仙鲁阳麾戈兮,转于西日陶侃折翼兮,登于上元女何怨兮,为精卫帝何耻兮,为杜鹃争疆理者,有陵零之石闻弦歌者,有盖山之泉,若怪神之不语,夫何述于此篇,以天乙之武也。焦土而烂石,以唐尧之德也。襄陵而怀山,以颜回之仁也。居在于陋巷,以孔丘之圣也。情希于执鞭,冯唐入于郎署也。两君而未识扬雄,在于天禄也。三代而不迁,桓谭思周于图谶,忽然不乐。张衡术达于天地,退而归田,我无为而人自化,吾不知其所以然而然。

进浑仪表          张说

臣闻:迎日授时,莫先于历象;先天成务,必归于制作。伏惟开元神武皇帝陛下,建中立极,纬武经文,至德难名,神功莫测。于是定历成岁,立象考天。绍唐尧钦若之典,继虞舜璿玉之义。上皇能事于斯备矣。臣书院先奉敕造游仪,以测七曜盈缩。去年六月造毕。进奏,又承恩旨,更立浑仪。臣等准敕令左卫,率府长史梁令瓒检校创造。于是博考传记,旧有张衡陆绩王蕃钱乐之等,并造斯器。虽浑体有象,而不能运行,事非经久,旋亦毁废。臣今按据典故,铸铜为仪,圆以象天,使得俯察。上具列宿、赤道、周天、度数,注水激轮,令其自运一日,一夜天转一周,又别立二周,轮络在天,外缀以日月,令得运行,每转一匝,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凡二十九转有馀。而日月会三百六十五转而行匝,仍置水匮以为地平,令仪半在地上半在地下,晦明朔望不差毫发,又立二木人于地平之上,前置钟鼓以候辰刻,每一刻则自然击鼓,每一辰则自然撞钟,皆于匮中。各施轮轴,钩键交错,关锁相持,转运虽同而迟速各异,周而复始,循环不息。阴阳不能逃其数,分至不能隐其时。究天地之干运,极乾坤之变化。斯皆上禀圣谟,傍获神助。臣等愚思,非所能及。望录付史馆,宣示百寮,使知告成之功,迥超前古,无任勤恳之至。谨随表上进以闻。

新浑仪赋〈有序〉     李光朝

天垂象,见吉凶。圣人指象之法,莫先于浑仪。是以王者,将下理于万人,先上齐于七政。轩昊之后,分重黎二官。唐虞之日,命羲和四子,代掌其器,以为人极。圣作有程,必应其变。故有谓之《周髀》盖天,谓之浑天、宣夜。用则假于器,妙则存乎人。曰若开元天宝,圣神文武皇帝,以为天有时,时有变,不可从旧,更法而取新。更立铜浑,无毫釐之差,得精一之义。引而上则迈于古,推而下则合于今。非古之聪明神睿者,孰能为之乎。于是五纬连珠,两曜合璧,神输祥瑞,天降嘉生。默而不谈,且虑樵夫之笑;言而未远,且陈君子之心。遣于鄙辞。乃作赋曰:

国之神器,名之浑仪。法天之象,知天之为。虽考古以作则,亦惟新而成规。琢璿为衡,范金为盖。其状则小,其用则大。南极北极,正其端隅。上规下矩,正其外内。缭绕黄道,环回紫宫。斗居其北,日起其东。别度数于分寸之内,点星象于毫釐之中。处动而能静,妙同乎造化之意。寂无以为有用,拟于阴阳之功。有象必见,惟幽是通。乃知近能则远合,下正则上同。因之以言宝历,遂乃授乎人时。以通天下之志,以断天下之疑。违之则失信之无欺,圣也,智也。念兹,在兹。四时以之咸序,万物以之攸理。弦望之候不𠎝,寒暑之期可纪。测天地之否泰,知阴阳之终始。述作固称于帝王,司存乃归于太史。猗此成器,为国之宝,通幽洞微,赞我皇道。

又             前人

夫象之大者,曰天地。理之广者,曰阴阳。分八极,悬三光。不言而化,有形而彰。虽羲氏代掌,初闻乎钦若。而畴人离散,覆乱其纪纲。魏灭晋绍,易齐为梁。莫革其弊,有失其方。将以事极则反,否泰何长。故浑仪之制,而新之我皇。则天工协谋,凫氏毕至。煽洪炉以效役,镕珍金以为器。列管之应一十二律,罔极为期;周天之列二十八宿,各分尔位。然仰观俯察,以参以稽。森罗乎象纬,穷极乎端倪。视朔于初时,必书于云物。履端于始岁,如得乎摄提。候月既殊于蓂草,测景方异乎土圭。侔汉历之黍累不失,同舜年之风雨不迷。且如人之常性也,重更改,贵因循。罔知失善,是与谋新。更苟有利,何惮釐革。循苟有失,何必相因。故天垂象,圣人以审,度历乖次,圣人以创。陈亦将利物安下。适时补政齐上,方之斗极,为来代之龟镜。其意既美,于斯为盛。恐贻诮于不谈,故形之乎赋咏。

齐七政赋〈以明主法天用齐七政为韵〉宋周渭

天之垂象兮无臭无声,君之立德兮赫赫明明。将同符而合矩,在璿玑于玉衡。故运彼四时,寒燠随其建指。齐其七政,有道感于无情。故使黎民于变,万物由庚。神不秘其福,地不爱其祯。原其天斯覆兮,地斯载播,群芳而作,主日阳德兮,月阴灵俾,五星而为辅谅。无私于照烛,或任晦于烟雨。国风可仰,守官方赞于羲和。人力不侔,杖策已疲于夸父。夫能文者,政乃不乏示寰瀛之大法。运天者,道在于乾,占日月之初躔。既推历以生律,亦钩深而索元。徒观其如璧之合,如珠之联。甲子不迷,符太初之朔旦。精意以享同,肆类于昊天。七政匪差,万邦攸共。采石氏之经,听畴人之颂。远而望也,粲粲映非云之云。默而识之,昭昭为非用之用。岁在木而循度,镇居中而不携。荧惑无犯于奋若,太白莫陵于摄提。将不盈而不缩,岂乍高而乍低。故我后所以引唐尧而作式,指虞舜而思齐。动于天兮,德有一。丽于天兮,曜有七。四海以之升平,千箱以之充实。岂比见晕珥适背之状,语怪变云气之质。非训俗以齐人,徒废时而乱日。客有从笔砚而未达,怀忠信而待命。望莳蓂于朝阶,知如春之圣政。窃昧谈天之辩,庶俾观象之咏。

答江德功          朱熹

玑衡之制,若不能作水轮,则姑亦如此可矣。要之以衡窥玑,仰占天象之实,自是一器。而今人所作小浑象,自是一器,不当并作一说也。元祐之制极精,然其书亦有不备,乃最是紧切处。必是造者秘此一节,不欲尽以告人耳。

答蔡伯静          前人

天经之说,今日所论,乃中其病。然亦未尽彼论之失。正坐以天形,为可低昂反覆耳。不知天形一定,其间随人所望,固有少不同处。而其南北高下,自有定位。政使人能入于弹圆之下以望之,南极虽高,而北极之在北方,只有更高于南极,决不至反入地下,而移过南方也。盖图虽古所创,然终不似天体,孰若一大圆象,钻穴为星,而虚其当隐之规,以为瓮口。乃设短轴于北极之外,以缀而运之,又设短柱于南极之北,以承瓮口。遂自瓮口,设四柱小梯,以入其中,而于梯末架空,北入以为地平,使可仰窥而不失浑体耶。古人未有此法,著其说以示,后人亦不为无补也。

又             前人

天经已领,其论撰详悉,亦甚不易。但回互盖天颇费力,只是旧年一般见识,不欲恶著古今一个人耳。其心则固深知浑盖之是非也。然则孰若据实而论之,省词说乎。

简仪铭          元姚燧

旧仪昆仑,六合包外。经纬纵横,天常邪带。三辰内循,黄赤道交。其中四游,頫仰钧箫。凡今改为皆析而异,由能疏明,无窒于视。四游两轴二极,是当南轴攸沓下。乃天常维北欹倾,取轴矩应镂以百刻。及时初正,赤道上载周列经星,三百六十五度奇,赢地平安,加立运所履,错勒千隅。若十二子五,环三旋四衡挈焉。两缀窥距,随捩留迁。欲知出地究兹,立运去极几何,即游是问。赤道重衡,四弦末张。上结北轴,移景相望测日。用一推星兼二定距,入宿两候齐视。巍巍其高,莫莫其遥,荡荡其大,赫赫其昭。步仞之间,肆所赜考。明乎制器,运掌有道。法简而中,用密不穷。历校古陈,未与侔功猗欤。皇元发帝之蕴,畀厥羲和,万世其训。

浑象铭           杨桓

于昭圣皇,德维天希。密察乾坤,动符化机。乃命太史,考顺求违。制器象天,具体而微。度数棋布,星次珠辉。道分黄赤,拟议元规。两极低昂,中主璇玑。匮方象地,极枢以维。地本天函,术取外围。反而观之,其趣同归。体虽至约,用足明大。象设目前,人居天外。观天之里,合象之背。日月交错,五行进退。造化无穷,不出户内。始终参求,简仪是配。于昭圣皇,夙夜睿思。先天天合,后天奉时。先后惟天,圣皇无为。

玲珑仪铭          前人

天体圜穹,三辰在中。星虽纪度,天实无穷。天度之数,环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一,因星而步,推日而得。月次十二,往来盈亏。五星参差,进退有期。判为寒暑,分为四时。太史司天,咸用周知,制诸法象,各有攸施。萃于用者,玲珑其仪。十万馀目,经纬均布。与天同体,协规应矩。遍体虚明,中外宣露。元象森罗,莫计其数。宿离有次,去极有度。人由中窥,目即而喻。先哲实繁,兹制犹未。逮我皇元,其作始备。实因于理,匪凿于智。于万斯年,宝之无坠。

观天器铭         明英宗

粤古大圣,体天施治。敬天以心,观天以器。厥器维何。璿玑玉衡,玑象天体,衡审天行。历世更代,垂四千祀。沿袭有作,其制寝备。即器而观,六合外仪。阳经阴纬,方位可稽。中仪三辰,黄赤二道,日月暨星,运行可考。内仪四游,横箫中贯。南北西东,低昂旋转。简仪之作,爰代玑衡。制约用密,疏朗而精。外有浑仪,反而观诸。上规下矩,度数干隅。别有直表,其崇八尺。分至气序,考景咸得。县象在天,制器在人。测验推步,靡忒毫分。昔作今述,为制弥工。既明且悉,用将无穷。惟君勤民,事天首务。民不失宁,天其予顾。政纯于人,天道以正。勒铭斯器,以励予敬。

简仪赞          于慎行

芒芒元运,莫莫三辰。譬彼辐辏,转于一轮。旧仪洵美,而状浑沦。卓哉良史,创物维新。其新匪他,维旧而析。四游两轴,当乎二极。南轴攸沓,天常下直。维北欹倾,轴焉足式。赤道上载,列宿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寄焉。极机所运,五环三旋。去极之度,游则昭然。囊括两仪,珠辉七曜。象在灵台,不言而造。邈矣斯人,何识之妙。配皇等极,昭兹神造。

浑仪赞          张一桂

于惟帝王,宪天出治。敬天以心,则天以器。爰稽往古,实造浑仪。考时布令,仰观俯窥。厥体至圆,厥形左运。璇玑玉衡,推步斯训。度刻虽具,细分未全。以管望之,渐外渐悬。及胜国时,郭太史氏。逖览幽探,独臻至理。实通旧制,简仪乃成。四游上附,直距外经。三距三环,天常赤道。结环距端,远近相较。两线相望,于以测之。日月极远,分杪适宜。纤悉咸备,惟精惟密。简要可遵,百世莫易。我思古人,大衍太初。三枢七直,视此为疏。赫赫皇朝,损益前代。尚象明时,独玆不废。都城东隅,崇台巍然,为国重器,于万斯年。

仪象部艺文二〈诗〉

九月二十三日城外记游  元吴师道


杪秋暇日休弦歌,五门城外观新河。斗门决水已数日,浅沙漫漫无馀波。纵横疏凿引别派,监官督役犹挥诃。循堤侧足惧疏恶,惊见崩拆当盘涡。故桥旧市不复识,祗有积土高坡陀。城南靡靡度阡陌,疏柳掩映连枯荷。清台突兀出天半,金光耀日如新磨。玑衡遗制此其的,众环倚值森交柯。细书深刻皇祐字,观者叹息争摩挲。司天贵重幸不毁,回首荆棘悲驼。长春宫苑最宏丽,飞楼涌殿凌层坡。乔松夭矫百岁物,复有偃盖低婆娑。平生素闻百一帖,乐石壁置周檐阿。金源中叶盛文物,玉堂学士锵鸣珂。旁搜纸墨作藻饰,欲与唐晋争嵯峨。至今摹榻传好事,道士却换人间鹅。仙杯珍袭巨桃核,御画云鹤题宣和。不知何处有此木,偶尔结实良非他。瑶池汉殿语茫昧,遂使世俗犹传讹。寻幽访古意未已,起视落日归禽多。却趋林亭憩清绝,盆菊采采黄金窠。蟹螯斫雪新酝碧,对此不乐将如何。京华酒垆万歌舞,锦鞯翠袖迎娇娥。儒冠已受俗子笑,况复衰容双鬓皤。下帷闭阁来迹少,肮脏不肯侯门过。清游良友幸追逐,未忍返棹寻渔蓑。今朝不饮心已醉,笑看坐客朱颜酡。凤城半掩归路暝,争道击毂如飞梭。九衢冥濛涨尘雾,渐见灯火稀星罗。作诗写实不可缓,马上已复成微哦。
按元之都城在东北,白马庙、柴市、琼华岛,皆在南城。今之观象台则在南城之外,读吴正传城外纪游作可信已。

题宋沈存中所铸铜仪    揭傒斯

法象坤仪重,来从汴水迁。飞龙躔四极,黄道界中天。望绝秋毫永,循环太古前。荒台明月夜,应有泪潺湲。

仪象部纪事

《益都耆旧传》:汉洛下闳,明晓天文于地中,转浑天以定时节。
《桓谭新论》:杨子云好天文,问之于黄门,作浑天。老工曰:我少能作其事,但随尺寸、法度,殊不晓达其意。后稍稍愈到今七十,乃甫适知己。又老且死矣。今我儿子爱学,作之亦当,复年如我。乃晓知己,又且复死焉。其言可悲可笑也。
《董卓别传》卓冶铸候望璇玑仪。
《三国志·陆绩传》:绩博学多识,星历算数,无不该览。著述不废,作浑天图。
《晋阳秋》:吴有葛衡,明达天官,能于机巧,作浑天。使地居中以机动之。若天转而地正,以上应晷度。
《晋书·虞喜传》:喜博学好古,专心经传,兼览谶纬,乃著安天论以难浑、盖,以散骑常侍,徵不起。
《玉海》:义熙十三年八月,刘裕克长安;九月,先收其彝器浑仪、土圭。〈又〉起居注曰:十四年,相国表曰:向者平长安获张衡所作浑仪、土圭,历代宝器谨遣奉,送归之天府。
《南史·陶弘景传》:景尝造浑天象,高三尺许,地居中央。天转而地不动,以机动之。悉与天相会云修道,所须非止史官是用。
《后魏·卢辩传》:辩少好学,博通经籍。孝武西迁,金石律吕晷刻浑仪,皆令辩因时制宜,皆合轨度。
《北史·信都芳传》:芳少明算术,兼有巧思,后为安丰王延明召入宾馆。延明家聚浑天、欹器、地动、铜乌、漏刻、候风诸巧事,并图画为器准,遂令芳算之。会延明南奔,芳乃自撰注。又著《四术周髀宗》。其序曰:汉成帝时,学者问盖天,扬雄曰:盖哉,未几也。问浑天,曰:洛下闳为之,鲜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几乎,莫之息矣。此言盖差而浑密也。盖器测影而造,用之日久,不同于祖,故云未几也。浑器量天而作,乾坤大象,隐见难变,故云几乎。是时,太史令尹咸穷研晷盖,易古周法,雄乃见之,以为难也。自昔周公定影王城,至汉朝,盖器一改焉。浑天覆观,以灵宪为文;盖天仰观,以《周髀》为法,覆仰虽殊,大归是一。古之人制者,所表天效元象。芳以浑算精微,术机万首,故约本为之省要,凡述二篇,合六法,名《四术周髀宗》
《隋书·天文志》:宋元嘉所造仪象器,开皇九年平陈,后并入长安。大业初,移于东都观象殿。
《耿询传》:询见故人高智宝,以元象直太史。询从之,受天文算术。询创意造浑天仪,不假人力,以水转之,施于闇室中,使智宝外候天时,合如符契。
《大唐新语》:开元十二年,沙门一行造黄道游仪以进,元宗亲为之序,文多不尽载。其略曰:孰谓天大此焉。取则均以寒暑,分诸晷刻,盈缩不愆,列舍不忒,制器垂象,永鉴无惑。因遣太史官驰往安南及蔚州,测候日影,经年乃定。
《图书编》:唐一行博览经史,武三思慕其名,请结交,逃隐匿于僧,习梵律。元宗敕书,强起之。访以安国抚人之道,言切直,无隐。受诏与率府兵曹梁令瓒造浑天仪,铸铜为环天之象,中具列宿赤道及周天之度数。注水激外轮,令其自转。外络二轮,缀以日月,令与同运。天西旋一昼夜适一周,而日东行亦适一度,月行适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二十九转有馀而日月适会,三百六十五转而日适一周天,于仪象正合。置水匮为地平,仪半在地下,晦明朔望,迟速有准。立木人二于地平上,其一前置鼓以候刻,每历一刻能自按鼓击之;其一前置钟以候辰,每历一辰能自按钟撞之。皆于匮内各施轮轴,钩键关锁交相持而然。置武成殿前示百官。
《玉海》:开元十八年,试新浑仪赋。
《枫窗小牍》:太平兴国中,蜀人张思训制上浑仪。其制与旧仪不同,最为巧捷。起为楼阁,数层,高丈馀,以木偶为七直人,以直七政,自能撞钟击鼓。又为十二神,各直一时,至其时即自执辰牌循环而出。余王大父赞善公尝入文明殿漏室中见之。
《宋史·苏颂传》:颂修两朝正史,转右谏议大夫。使契丹,遇冬至,其国历后宋历一日。北人问孰为是,颂曰:历家算术小异,迟速不同,如亥时节气交,犹是今夕;若踰数刻,则属子时,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其历可也。北人以为然。使还,以奏。神宗嘉曰:朕尝思之,此最难处,卿所对殊善。迁吏部尚书兼侍读。又请别制浑仪,因命颂提举。颂既邃于律历,以吏部令史韩公廉晓算术,有巧思,奏用之。授以古法,为台三层,上设浑仪,中设浑象,下设司辰,贯以一机,激水转轮,不假人力。时至刻临,则司辰出告。星辰躔度所次,占候测验,不差晷刻,昼夜晦明,皆可推见,前此未有也。
《沈括传》:括迁太子中允、检正中书刑房、提举司天监,日官皆市井庸贩,法象图器,大抵漫不知。括始置浑仪、景表、五壶浮漏,招卫朴造新历,募天下士太史占书,杂用士人,分方技科为五,后皆施用。
《图书编》:至道中韩显符皇祐中周琮,及熙宁元丰新造浑仪,皆不以水运。
《石林燕语》:苏子容过省赋历者,天地之大纪为本场。魁既登第,遂留意历学。元祐初遂命子容重修浑仪,制作之精,皆出前古。其学略授冬官,正表惟几而创为规模者,吏部史张士廉。士廉有巧思,子容时为侍郎,以意语之。士廉辄能为,故特为精密。金陷京师毁合台,取浑仪去,今其法苏氏子孙,亦不传云。
《宋史·律历志》:婺州布衣阮泰发献浑仪十论,且言统天开禧历皆差,朝廷令造木浑仪,赐文解罢遣之。《金史·五行志》:明昌六年八月,大雨雷电。有龙起于浑仪,鳌趺台忽中裂而摧,仪仆于台下。

仪象部杂录

《春秋潜潭》:巴璇玑者,转舒天心玉衡者,平气立常也。《孝经·援神契》:折其玉升,失其金椎,〈注〉玉升、金椎,浑仪之重宝也。
《述征记》:长安南有灵台,上有铜浑天仪。
沈括《梦溪笔谈》:予编校昭文书,时预详定浑天仪。官长问予:二十八宿,多者三十三度,少者止一度。如此不均,何也。予对曰:天事本无度,推历者无以寓其数,乃以日所行,分天为三百六十五度有奇,既分之,必有物记之,然后可窥而数。于是以当度之星记之,循黄道日之所行,一期当者,止二十八宿而已。今所谓距度星者,是也。非不欲均也,黄道所由当度之星,止有此而已。〈注〉日所行三百六十五日有馀,而一期天,故以一日为一度也。度如伞撩当度,谓当正伞撩上者,故车盖二十八弓,以象二十八宿。则予浑仪奏议所谓,度不可见,可见者,星也。日月五星之所由有星焉。当度之画者,凡二十有八。谓之舍。舍所以挈度,所以生数也。
国朝置天文院于禁中,设漏刻观天台,铜浑仪,皆如司天监。与司天监互相检察,每夜天文院具有无谪,见云物祺祥,及当夜星次,须令于皇城门未发前到禁中门。发后司天占状方到,以两司奏状对勘,以防虚伪,近岁皆是。阴相计会,符同写奏,习以为常,其来已久,中外具知之,不以为怪。其日月五星行次,皆只据小历所算躔度誊奏,不曾占候,有司但备员安禄而已。熙宁中,予领太史尝按发其欺,免官者六人。未几,其弊复如故。
司天监铜浑仪,景德中历官韩显符所造,依放刘曜。时孔挺、晁崇、斛兰之法,失于简略。天文院浑仪皇祐中冬官正舒易简所造,乃用唐梁令瓒、僧一行之法,颇为详备,而失于难用。熙宁中予更造浑仪,并创为玉壶浮漏,铜表,皆置天文院。别设官领之,天文院旧铜仪送朝服法物库收藏,以备讲求。
《太平御览》:贺道养《浑天记》:昔记天体者有三,浑仪莫知其始,书以齐七政,盖浑体也。二曰《宣夜》,夏殷法也。三曰《周髀》,当《周髀》之所造,非周家之术也。近世复有四术:一曰方天,兴于王充。二曰轩天,起于姚信。三曰穷天,由于虞喜。皆以臆断,浮说不足观也。惟浑天之事,徵验不疑。
《元文类》:旧仪既多蔽碍,且距齿但有度刻而无细分,以管望星,渐外则所见渐展,尤难取的。郭公所为仪,但用天常赤道,四游,三环,三距。设四游于赤道之上,与相套在内,同附直距于四游之外,与双环两间同结线距端。凡测日月星,则以两线相望,劈取其正中。所当之刻、之度、之分、之秒之数,旧表公尺,谓夏至之景尺,有五寸,千里而差一寸。唐一行已尝駮议。公所为表,五倍其旧。悬施横梁,每至日中以符窍夹测。横梁之景,折取中数举旧表殊。
《记纂渊海》:盖天之学,惟唐一行知。其与浑天不异,盖天之法如绘象,止得其半。浑天之法如塑像,方得其全。尧之历象,日星,盖天法也。舜之璿玑玉衡,浑天法也。浑法密于盖天,创意者尚略述,作者愈详也。宣夜人虽非之,切谓作者不为无见,但论述者,失其本旨尔。
《燕都游览志》:观象台一名瞻象台高百尺许,与城堞女墙并峙,距棘闱咫尺耳。上有璇玑玉衡,浑天立运诸仪。传为耶律楚材所制,乃正统十一年仿元人所制也。
《野获编》:今京师巽隅逼城,观象台之巅有浑天仪。其质皆铜,有四柱以龙承之,悬仪于上。制作精工,铜亦古润,作绀色。傍另有一仪,式小不及其半。交道亦减,又有玉衡如尺,又有铜毬象天。圜体外列二十八宿,上刻正统七年御制铭。予按:此非本朝人所办,意必故元旧物。按宋沈括云:司天监铜浑仪,景德中韩显符所造。依刘曜时、孔挺、晁崇、斛兰之法,天文院浑仪皇祐中舒易简所造。用唐梁令瓒僧一行法。至熙宁括监太史局,受诏改造浑仪。置之天文院,而移天文院旧铜仪于朝服法物库。盖宋世浑仪有三,金人入汴,诸法物俱北去。此固蒙古得之完颜者耳。至正统而重修则有之且铭。有昔作今述之句,知非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