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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二十八卷目录

 父子部杂录
 父子部外编

家范典第二十八卷

父子部杂录

《易经·坤卦》: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
《说卦》: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按《大全·节斋》蔡氏曰:一索、再索、三索者,以初中终三画,而取此长中少之序也。柴氏中行曰:物物有男女之象,天地之性。人为贵,故以人言之耳。
《礼记·曲礼》: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按注:聚犹共也,鹿牝曰麀。
年长以倍,则父事之。
《学记》: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注言:积习善冶之家,其子弟见其父兄,陶镕金铁,使之柔合,以补治破器。故此子弟能学为袍裘,补续兽皮,片片相合,以至完全也。箕,柳箕也。善为弓之家,使干角挠屈,调和成弓。故其子弟,亦观其父兄世业,学取柳条和软,挠之成箕也。
世子齿于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
《孝经》:敬其父,则子悦。
《庄子·天道篇》:君先而臣从,父先而子从。
《寓言篇》:亲父不为其子媒。亲父誉之,不若非其父者也。
《盗蹠篇》:夫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父不能诏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则无贵父子兄弟之亲矣。
《天地篇》:孝子操药以修慈父,其色燋然。〈又〉孝子不谀其亲。
《关尹子·九药篇》:有道交者,有德交者,有事交者。道交者,父子也。出于是非贤愚之外,故久。德交者,则有是非贤愚矣。故或合或离。事交者,合则离。
《荀子·君道篇》:请问为人父。曰:宽惠而有礼。请问为人子。曰:敬爱而致文。
《吕氏春秋·去私篇》:尧有子十人,不与其子而授舜;舜有子九人,不与其子而授禹;至公也。
《计然子》:慈父之爱子,非为报也,不可内解于心。《孔丛子·杂训篇》:鲁穆公访于子思,曰:寡人不得嗣先君之业二年矣,未知所以为令名者,且欲掩先君之恶以扬先君之善,使谈者有述焉,为之若何,愿先生教之也。子思答曰:以伋所闻舜禹之于其父,非勿欲也。以为私情之细不如公义之大,故弗敢私之云耳。责以虚饰之教,又非伋所得言。公曰:思之可以利民者。子思曰:顾有惠百姓之心则莫如一切除非法之事也。毁不居之室以赐穷民,夺嬖宠之禄以赈困匮,无令人有悲怨而后世有闻见,抑亦可。公曰:诺。《刘向集·洪范五行传》:春秋成公三年,新宫灾。时,鲁三桓子孙,始执国政。宣公欲诛之,恐不能使。大夫公孙归父如晋,谋未反。宣公死,三家谮归父于成公。成公父丧未葬,听谗而逐其父之臣,使奔齐。故天灾宫明,不用父命之象也。董仲舒以为成居丧亡,哀戚心。故天灾其父庙,示失子道,不能奉宗庙也。
《春秋·襄公三十年》:宋灾。先是宋公听谗而杀太子痤,应火不炎,上之罚也。
雄鸡自断其尾,近鸡祸也。是时,王有爱子,子晁王与宾起阴谋,欲立之田于北山,将因兵众杀适子之党。未及,而崩,三子争国,王室大乱。其后,宾起,诛死子晁,奔楚而败。
《褚先生集》:张夫子问褚先生曰:《诗》言,契后稷,皆无父。而生今案诸传记,咸言有父。父皆黄帝子也。得无与诗谬乎。褚先生曰:不然。《诗》言,契生于卵,后稷人迹者,欲见其天命,精诚之意耳。鬼神不能自成,须人而生,奈何无父而生乎。一言有父,一言无父;信以传信,疑以传疑。故两言之。
《孝经·钩命决》:父之所生,其子长之;父之所长,其子养之;父之所养,其子成之;诸父所为其子,皆奉承而续行之,不敢不致如父之意。
《孔融与韦甫休书》:前日,元将来,渊才亮茂,雅度弘毅,伟世之器也。昨日,仲将又来,懿性贞实,文敏笃诚,保家之主也。不意双珠近出,老蚌甚珍贵之。
《邴原别传》:太子燕,会众宾百数十人。太子建议曰:君父各有笃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邪。父邪。众人纷纭,或父或君。时,原在坐,不与此论。太子咨之于原,原悖然对曰:父也。太子亦不复难之。
魏文帝为太子时,与王朗书云昔石厚,与州吁游父,碏知其与乱。韩子昵田、苏穆子知其好仁。故君子游必有方。居必就士,诚有以也。嗟乎。宋忠无石子先识之明,老罹此祸。今虽欲愿行灭亲之诛,立纯臣之节,尚可得耶。
《世说》:王澄与人书,称其兄风气日上,足散人怀。《颜氏家训》:刘绦、缓、绥,兄弟并为名器,其父名照,一生不为照字,唯依尔雅火傍作炤耳。然凡文与正讳相犯,当自可避;其有同音异字,不可悉然。刘字之下,即有昭音。吕尚之儿,如不为上;赵壹之子,傥不作一:便是下笔即妨,是书皆触也。尝有甲设宴席,请乙为宾;而旦于公庭见乙之子,问之曰:尊侯早晚顾宅。乙子称其父已往。时以为笑。如此比例,触类慎之,不可陷于轻脱。
吉甫,贤父也,伯奇,孝子也,贤父御孝子,合得终于天性,而后妻间之,伯奇遂放。曾参妇死,谓其子曰:吾不及吉甫,汝不及伯奇。王骏丧妻,亦谓人曰:我不及曾参,子不如华、元。并终身不娶,此等足以为诫。其后假继惨虐孤遗,离间骨肉,伤心断肠者,何可胜数。慎之哉。慎之哉。
《资暇录》:今代多称故丞相彭原。李公谓其子廓曰:吾不如尔,有令子。盖言廓子画蚤修辞赋。而廓不辨屯毛。按:刘氏代说,张凭父不才,凭祖镇谓凭父曰:我不如汝,有佳儿。时,凭仅数岁,敛手对曰:阿翁讵宜以子戏父。好事者见彭原公尚谈,谐遂移之,以资一时之噱。而不知小亏丞相之甚,其诬厚矣。不然者,彭原公岂不见张凭之语邪。
《五代史·南唐世家》:太祖皇帝出师南征也,李煜遣其臣徐铉朝于京师。仰而言曰: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未有过失,奈何见伐。其说累数百言。太祖曰:尔谓父子者为两家可乎。铉无以对而退。
《燕翼贻谋录》:师傅保辅佐人主,其名甚重。非道尊德重,不可以居也。师导之教训,傅,傅其德义;保,保其身体。如周召毕公之于成王,可以当是名矣。汉之张禹、孔光,辱莫甚焉。邓禹其庶几乎。后世以为阶官,而序进之,失其本旨矣。若皇子加官,而冠以师傅。保之称此,何义也。子虽贤而可为父之师傅保乎。况有年方孩幼,即加是官者,尤悖理矣。故英宗治平二年,御史中丞贾黯力陈其非。四月丙午,诏止。加三公:太尉、司徒、司空,是也。自此名正言顺,人无得而议。宣政以后,至以师傅,保加之宦竖,其悖理尤甚矣。
杨万顷杀张审素,审素二子瑝、琇为父复雠,杀万顷。张九龄欲活之,李林甫必欲杀之。而二子竟伏大刑。盖九龄君子,喜人为善。林甫小人,嫉人为善。好恶不同故也。苟其父罪当死,子不当报雠,父死不以罪。或非出上命,而为人所挤陷以死,可不报乎。审素之雠,所当报也。太宗雍熙三年七月癸未,京兆府鄠县民甄婆,儿报母雠杀人,诏决杖遣之。惜乎瑝、琇之不遇圣时明主也。
《鼠璞》:梁萧憺刺荆州还,人歌曰:始兴王人之爹,赴急如水火。何时来哺乳我。《传》谓:爹,徒我反。荆土方言,今浙人以父为爹,字同音异,亦随土声,而变广韵。爹陟斜切。注:羌呼父,徒可切。注:北方呼父,其说甚明。㸙,正奢切。注:吴人呼父,爷,以遮切。注:俗为父声音,大率相似隋。回纥传以父,为多亦此类。
《挥麈后录》:李邯郸命诸子名,世人难晓。后见孙长文云:邯郸之长子寿朋,取三寿作朋之义;次子复圭,本三复白圭;幼子德刍,以三德苾刍。其指如此,宜乎人所不解也。
《省心录》:强辨者,饰非。谦恭者,无争。知其善之可迁,善恶在自为,父子不相侵。尧为父,而有丹朱。舜为子,而有瞽瞍。尧与贤,易舜,克谐以孝难。
《读书杂钞》: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注:子事父,无贵贱。《正义》曰:本为士庶,今起为诸侯云云。谥者,列平生德行,而为作美号。父贱无谥,子今虽贵,而忽为造之,如似鄙薄父贱,不宜为贵人之父也。或举武王为难郑答赵商曰:周道之基,隆于二王。功德由之王迹兴焉。凡为人父,岂能贤乎。
《青箱杂记》:岭南风俗,相呼不以行第,唯以各人所生男女小名,呼其父母。元丰中,余任大理丞,断宾州奏案,有民韦超男名首,即呼韦超作父首。韦遨男名满,即呼韦遨作父满。韦全男女名插娘,即呼韦全作父插。韦庶女名睡娘,即呼庶作父睡,妻作婶睡。
《萤雪丛说》:今人生子,妄自尊大,多取文武富贵四字为名。不以晞颜为名,则以望回为名;不以次韩为名,则以齐愈为名,甚可笑也。古者命名,多自贬损,或曰愚,或曰鲁,或曰拙,曰贱,皆取谦抑之义也。如司马氏幼字犬子,至有慕名。野狗何尝择称呼之美哉。尝观进士同年录,江南人习尚机巧,故其小名多是好字,足见自高之心。江北人大礼任真,故其小名多非佳字,足见自贬之意。若夫雁塔之题,当先正名,垂于不朽。
《东坡答陈季常书》:在定州日,作《松醪赋》。今写寄择等,庶开发后生妙思,著鞭一跃,当撞破烟楼。吾子迈文,颇有父风,咄咄皆跨灶之兴。《东坡志林》:郗嘉宾既死,出其所与桓温密谋之书一箧,嘱其门生,曰:若家君眠食大减,即出此书。方回见之曰:是儿死,已晚矣。乃不复念,余读而悲之曰:士之所甚好者,名也。而爱莫加于父子嘉宾。以父之故,而不匿其恶名。方回以君之故,而不念其子,嘉宾可谓孝子,方回可谓忠臣也。悲夫。或曰:嘉宾与桓温谋畔,而子以孝子称之,可乎。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嘉宾之不忠,不待诛绝而明者。其孝可废乎。王述之子坦之,欲以女与桓温。述怒排坦之曰:汝真痴也。乃欲以女与兵。坦之是以不与温之祸。使郗氏父子能如此,吾无间然矣。
《清波杂志》:煇尝见父友许志康宦,论太素脉,谓可卜人之休咎。因及治平中,京师医僧智缘为王荆公诊脉,言当有子登科甲之喜。时王禹玉在坐,深不然之。明年,雱果登第,缘自矜语验。诣公,乞文以为宠。公为书曰:妙应太师智缘诊父之脉,而知其子有成名之喜。翰林王承旨疑古无此。缘曰:昔秦医和,诊晋侯之脉,知其良臣将死。夫良臣之命,尚于晋侯脉息见之。因父知子,又何怪乎。所书大略如此。许云非荆公之文,特其徒假公重名矜衒,以售其术耳。
吴长文不喜释氏。父卒,不召僧营佛果。闾巷常与父往还者,各赠二缣韩。魏公谓:事亲之际,为尤难。建安刘同知居留建康,薨于官,遗戒不事梵呗,其家恪遵治命。兴化陈丞相当属纩之际,亦以手笔示其子,谓追修无益于逝者。岂二公自信平生践履,必可升济。初,不假荐助冥福,抑矫世俗溺信浮屠氏之说欤。长文名奎,尝参机政于熙宁。
正郎初遇郊,止得荫子,不及他亲。元祐中,黄鲁直应任,子特请于朝,舍子而先侄。后遂为例。东坡荐黄自代之词,瑰琦之文,妙绝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今士夫当郊,该荫补而累奏其子者,有之。
《容斋随笔》:襄阳有隋《处士罗君墓志》曰:君讳靖,字礼,襄阳广昌人。高祖长卿,齐饶州刺史。曾祖弘智,梁殿中将军。祖养、父靖,学优不仕,有名当代。碑字画劲楷,类褚河南。然父子皆名靖,为不可晓。
戾太子死,武帝追悔,为之族江充家,黄门苏文助充谮太子,至于焚杀。李寿加兵刃于太子,亦以他事族。田千秋以一言至为丞相,又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然其孤孙囚系于郡邸,独不能释之,至于掖庭令养视而不问也,岂非汉法至严,既坐太子以反逆之罪,虽心知其冤,而有所不赦者乎。
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刘歆事父,虽不载不孝之迹,然其议论每与向异同。故向拳拳于国家,抑王氏以崇刘氏;而歆乃力赞王莽,唱其凶逆,至为之国师公,又改名秀以应图谶,竟亦不免为莽所诛,子棻、女愔皆以戮死。使天道每如是,不善者其知惧乎。
石虎将杀其子宣,佛图澄谏曰:陛下若加慈恕,福祚犹长;若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埽邺宫。虎不从。明年,虎死;二年,国亡。《晋史》书之以为澄言之验。予谓此乃石氏穷凶极虐,为天所弃。岂一逆子便能上千元象,起彗孛乎。宣杀其弟韬,又欲行冒顿之事,宁有不问之理。澄言既妄,史氏误信而载之,《资治通鉴》亦失于不删也。
《容斋续笔》:汉王氏擅国,王章、梅福尝言之,唯刘向勤勤恳恳,上封事极谏,至云:自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亦且不并立,陛下为人子孙,守持宗庙,而令国祚移于外亲,降为皂隶,为后嗣忧,昭昭甚明。其言痛切如此。而子歆乃用王莽,举为侍中。为莽典文章,倡导在位,褒扬功德。安汉宰衡之名,皆所共谋,驯致摄篡。卒之身亦不免。魏陈矫事曹氏三世,为之尽忠。明帝忧社稷,问曰:司马懿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懿竟窃国柄。至孙炎,篡魏为晋,而矫之子骞,乃用佐命勋,位极公辅。晋郗愔忠于王室,而子超党于桓氏,为温建废立之谋。超死,愔哀悼成疾,后见超书一箱,悉与温往反密计。遂大怒曰:小子死恨晚。更不复哭。《晋史》以为有大义之风。向矫愔之忠如是,三子不胜诛矣。
《容斋三笔》: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鲧之罪,足以死。舜徇天下之公议以诛之,故禹不敢怨。而终治水之功,以盖父之恶。魏王裒嵇绍其父死于非命,裒之父仪,犹以为司马昭安东司马之故,因语言受害。裒为之终身不西向而坐。绍之父康,以魏臣钟会谮之于昭。昭方谋篡魏,阴忌之,以故而及诛。绍乃仕于晋武之世。至为惠帝,尽节而死。绍之事亲,视王裒远矣。《温公通鉴》:犹取其荡阴之忠,盖不足道也。
传记所载,曾晰待其子参不慈,至云因锄菜,误伤瓜,以大杖击之,仆地。孔子谓:参不能如虞舜,小杖则受,大杖则避,以为陷父于不义。戒门人曰:参来,勿内。予窃疑无此事。殆战国时,学者妄为之辞。且曾晰与子路、冉有、公西华,侍坐,有浴乎沂风乎。舞雩之言,涵泳圣教,有超然独见之妙。于四人之中,独蒙吾与之褒,则其为人之贤可知矣。有子如此,而几寘之死地,庸人且犹不忍,而谓晰为之乎。孟子称曾子,养曾晰酒肉,养志,未尝有此等语也。
《容斋四笔》:英明之君,见其子有材者,必爱而称之。汉高祖谓赵王如意类己,欲以易孝惠,以大臣谏而止。宣帝以淮阳王钦壮大,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材。数嗟叹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为嗣,而用太子起于微细,且蚤失母,故弗忍。唐太宗以吴王恪,英果类我。欲以代雉奴。其后如意为吕母所戕,恪为长孙无忌所害,钦陷张博之事,殆于不免。此三王行事,无由表见。然孝惠之仁弱,几遭吕氏之覆。宗孝元之优柔不断,权移于阍寺,汉业遂衰。高宗之庸懦,受制凶后,为李氏祸尤惨。其不能继述,固已灼然。高祖、宣帝、太宗盖本三子之材而言之,非专指其容貌也。可谓知子矣。彼明崇俨,谓英王哲貌类太宗。张说谓太宗画像雅类忠王。此惟取其形似也。若以材言之,中宗之视太宗,天壤相隔矣。汉成帝所幸妾曹宫产子曰:我儿额上有壮发,类孝元皇帝。使其真是孝元,亦何足道。而况于婴孺之状邪。
文臣封赠三代自初,除执政外,凡转厅,皆不再该。唯知枢密院及拜相,乃复得之。然旧法又不如是。欧阳公作程文。简公琳父神道碑。历叙恩典曰:琳参知政事,赠为太子少师。在政事,迁左丞,又赠太子太师,罢为资政殿学士。又赠太师中书令,为宣徽北院使,又赠兼尚书令,则是转官,与罢政亦褒赠。而自宫师,得太师中书令。更为超越,它或不然。
《容斋五笔》:唐肃宗于干戈之际,夺父位而代之。然尚有可诿者曰:欲收复两京,非居尊位,不足以制命诸将耳。至于上皇,还居兴庆,恶其与外人交通,劫徙之西内,不复定省,竟以怏怏而终。其不孝之恶,上通于天。是时,元次山作《中兴颂》,所书天子幸蜀,太子即位于灵武,直指其事。殆与《洪范》云武王胜殷,杀受之辞同。其词曰:事有至难,宗庙再安,二圣重欢。既言重欢,则知其不欢多矣。杜子美、杜鹃诗我看禽鸟,情犹解事,杜鹃伤之至矣。颜鲁公请立放生池,表云:一日三朝,大明天子之孝。问安视膳,不改家人之礼。东坡以为,彼知肃宗有愧于是也。黄鲁直题磨崖碑,尤为深切。抚军监国太子事何,乃趣取大物,为事有至难,天幸耳。上皇局脊还京师,南内凄凉,几苟活。高将军去事,尤危臣,结春秋二三策,臣甫杜鹃再拜诗:安知忠臣痛至骨,世上但赏琼琚词。所以揭表。肃宗之罪极矣。
国朝士大夫除官,避父祖名讳。盖有不同、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在礼固然,亦有出于一时。恩旨免避,或旋为改更者。建隆创业之初,侍卫帅慕容彦钊、枢密使吴廷祚,皆拜使相。而彦钊父名章,廷祚父名璋。制麻中,为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同二品。绍兴中,沈守约、汤进之二丞相,父皆名举。于是,改提举书局为提领。自馀未有不避者,吕希纯除著作郎,以父名公著而辞,然富韩公之父单名言,而公以右正言知制诰。韩保枢之子忠宪公,亿孙绛缜,皆历位枢密。未尝避,岂别有说乎。
《闻见后录》:陈叔宝不道,杨广亲擒之。叔宝死,谥炀。后杨广不道,尤恶死,亦谥炀云。
疑父子之间,不责善。曰:《经》云:当不义,则子不可不争于父。《传》云:爱子,教之以义方。《孟子》云:父子之间,不责善,不责善,是不谏不教也。而可乎。
《齐东野语》:匡衡好学,精力绝人。诸儒为之语曰:无说诗匡鼎来,匡说诗解人颐。盖言其善于讲诵,能使人喜而至于解颐也。至今俗谚以人喜过甚者,云兜不上下颏,即其意也。本朝盛,度以第二名登第。其父喜甚,颐解而卒。又岐山县樊纪登第,其父亦以喜,而颐脱有声,如破瓮。按《医经》云,喜则气缓,能令致脱颐。信非戏语也。
《明道杂志》:杜甫之父名闲,而甫诗不讳闲。某在馆中时,同舍屡论及此。余谓甫天姿笃于忠孝,于父名非不获已,宜不忍言。试问王仲至,讨论之,果得其由,大抵本误也。寒食诗云:田父邀皆去,邻家闲不违。仲至家有古写本,杜诗作问,不违作问,实胜闲。又诸将诗云:见愁汗马西戎逼,曾闪朱旂北斗闲。写本作殷字,亦有理,语更雄健。又有娟娟戏蝶过闲幔,片片惊鸥下急湍。本作开幔,开幔语更工,因开幔见蝶过也。惟韩干画马赞,有御闲敏,写本无异说。虽容是开敏而礼卒哭,乃讳马赞容,是父在所为也。
《程史》:庆元间,有宿儒,以文名入鳌,掖为承旨。朝议谓且大用。会韩平原有归子曰:葎先钤吴门,兵时出。妾方娠鬻,当湖巨室。鲁氏得男焉,葎也。既贵,无他子,遂以重币,请于鲁,而归之。始至,而平原适有恩制,当降,麻偶不详。知遂于廷,纶中用鲁公,拜后事。意盖指忠献耳。有欲进者忌之,摘其语,谓含讥刺。平原读之,见其姓之偶符,大怒。不踰月,遂去国,终其身不复用,当其下笔时,初不自觉,转喉之触,谓祸福不可以智力胜。当于此乎占之。
《日知录》: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不独文王之孝,亦可以见王季之其勤也。为父者,未明而衣;则为子者,鸡鸣而起矣。苟宴安自逸,又何怪乎。其子之惰四支而不养也。是以《小宛》之诗必曰:夙兴夜寐,而管宁三日晏起,自讼其愆。古人之以身行道者,如此。
文王之孝,可谓至矣。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如三朝食,上色忧,复膳之节,皆不敢有过于文王,此中庸之行。而凡后人之立意,欲以过于前人者,皆有所为而为之也。故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
唐时人称父为哥。《旧唐书·王琚传》元宗泣曰:四哥仁孝,同气惟有太平。睿宗行四,故也。《元宗子棣王琰传》惟三哥辨其罪。元宗行三,故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而称之为四哥、三哥,亦可谓名之不正也已。元宗与宁王宪书,称大哥。则唐时宫中称父称兄,皆曰哥。《曲礼》: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或举武王为难郑,康成答赵商曰:周道之基,隆于二王。功德繇之,王迹兴焉。不可以一概论也。若夏禹、殷汤,则不然矣。据此则汉高帝于太上皇,尊而不谥,乃为得礼。其追尊先媪为昭灵夫人,当亦号而非谥也。
《三国志·言冀州俗》:父子异部,更相毁誉。今之江浙之间,多有此风。一入门户,父子兄弟各树党援,两不相下。万历以后,三数见之,此其无行谊之尤,所谓惟吊,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者矣。《左传·成十六年》:潘尪之党潘尪之子,名党也。襄二十三年申,鲜虞之传挚,申鲜虞之子,名传挚也。按:《仪礼》特牲馈。《食礼》筮某之某为尸。注曰:某之某者于尸父,而名尸也。亦此类也。
称其臣为卿,则亦可称其臣之父为先卿。《宋史·理宗纪》:工部侍郎朱在进对,奏人主学问之要。上曰:先卿中庸序言之甚详,朕读之不释手,恨不与同时。此如商书之言,先正保衡,盖尊礼之辞也。
古人主但有追尊其父兄,无尊其子弟者。唯秦文公太子卒,赐谥为靖公。唐代宗追谥其弟、故齐王倓为承天皇帝。
《左传》:齐景公有疾,立太子州蒲为君。会诸侯伐郑,《史记·赵武灵王传》:国于子惠文王,自称主父。此内禅之始。
古人曰父曰考。一也。易曰: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书大诰,若兄考。乃有友伐,厥子民养,其劝弗救。《康诰》子弗祗服,厥父事大伤厥考心。《酒诰》厥心臧聪听,祖考之彝训。尹伯奇履霜,操曰: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自檀弓定为生。曰:父死曰考之称,而为人子者,当有所讳矣。
《耄馀杂识》:先儒论卫蒯聩,与辄谓聩欲杀母,以得罪于父,辄据国以拒聩,皆无父之人,不可以有国。然聩之欲杀南子,以得罪灵公,诚为不孝,乃其志在掩中冓之丑,特不明于义耳。其志犹可哀也。若辄不奉灵公之命,而据国以拒聩,复藉晋以求立。是利有其国,而不知义。雠视天伦,无复人理。故《春秋》于聩之入戚,虽书纳以难之,而称卫世子者,见其未绝于国也。而辄不可以同年语矣。
《清暑笔谈》:尧舜之与贤也,禹汤之传子也,论者谓尧舜不私其子,然使启非贤。而太甲不迁善,则禹汤有不得私其子者。故南巢之放,禹不得而有夏矣。牧野之伐,汤不得而有商矣。以是知尧舜之善爱其子。《猥谈·上父书》: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右八句,末曳也,字不知何起。今小儿学书,必首此,天下同然。书坊有解,胡说耳。《水东日记》言宋学士晚年写此,必知所自。又说《郛中曾记》之亦未暇检,向一友谓予,此孔子上其父书也。上大人句上,上书大人,谓叔梁纥。丘句圣人,名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句乙一通言,一身所化士,如许小生八九子。佳句九八七十二也,言弟子三千中,七十二人更佳,作仁句,作犹为也。可知礼也。仁礼相为用,言七十子善为仁,其于礼可知,大概取笔画稀少,开童子稍附会理也。《柳湾精舍语》:或问曰:《左传》有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语,若孔庙,颜子、曾子、子思,皆先父食也。不知当时,何所据以行之乎。光祖不得答,敢问先生曰:子不先父,一国宗庙之祭也。主于论孝,不论功文。庙之祭天下,报功之典也。主于论功,不叙伦。若别立庙,以祀无繇。点鲤斯尽善。
《王守仁传·习录》:乡人有父子讼狱,请诉于先生。侍者欲阻之,先生听之,言不终辞。其父子相抱,恸哭而去。柴鸣治入问曰:先生何言,致伊感悔之速。先生曰:我言舜是世间大不孝之子,瞽瞍,世间大慈的父。鸣治愕然,请问先生,曰:舜尝自以为大不孝,所以能大孝。瞽瞍常自以为大慈,所以不能慈。瞽瞍只记得舜是我提孩,长的今,何不会豫悦。我不知自心已为后妻所移了,尚谓自家能慈,所以愈不能慈。舜只思父提孩我,时如何爱我。今日不爱,只是我不能尽孝。日思所以不能尽孝处,所以愈能孝。及至瞽瞍底豫时,又不过复得此心。原慈的本体,所以后世称舜是个古今大孝的子。瞽瞍亦做成个慈父。
《利玛窦友论》:孝子继父之所交友,如承受父之产业矣。
《狂夫之言》:唐元宗奔蜀,太子即位灵武,其始为马嵬驿父老所留,其既为建宁王倓所劝,其后为杜鸿渐。魏少游、崔漪芦、薛季涵五上笺所迫,而太子实无利天下之心也。当时,君父播迁,宫人乱出,乘舆至城,驿中无灯,贵贱枕籍而寝。贼入长安,杀妃主、皇孙数十人,刳心以祭安庆宗。搜捕百官、士女送洛阳,王侯、将相、扈从车驾留长安者,诛。及婴儿太子,夜驰三百里至平凉,虽正位号,文武百官不满三十人。太子何艳于此,而攘之于草莱荆棘之日耶。其后颜真卿区处河北军事,以蜡书达表于灵武,遂以真卿为工部尚书,并致赦书,亦以蜡丸达之。真卿颁下诸郡,又遣人颁于河南、江淮,由于诸道,始知上即位于灵武,徇国之心益坚。民间相传太子北收兵,来取长安,日夜望之。或时相惊曰:太子大军至矣。则皆走,市里为空。贼望北方尘起,辄惊,欲走京畿。豪杰往往杀贼官吏,遥应官军。诛而复起,不能制。乃知灵武此举,真可收属人心,非乘危而利天下也。其后韦见素等至,自成都奉上宝册,太子不肯受,曰:比以中原未靖,权总百官,岂敢乘危,遽为传袭。群臣固请,坚不许。寘于别殿,朝夕事之,如定省之礼,其情亦可怜矣。而范祖禹乃以为叛君背父,冤矣哉。所可恨者,其罪全在杨国忠耳。或曰:马嵬之变,国忠已斩。而于灵武何与。余曰:唐元宗议亲征时,谓宰相曰:朕在位垂五十载,去秋已欲传位太子。值水旱相仍,不欲以馀灾遗子孙。不意逆贼横发。朕当亲征,且使之监国。事平之日,朕将高枕无为矣。杨国忠大惧,退谓三夫人曰:太子素恶吾家,若一旦得天下,吾与姊妹命俱在旦暮矣。使说贵妃御土,请命于上。事遂寝。若使国忠从臾一言,便无灵武之事,竟以怙宠惧祸之故,至使他日,父不得正其终,子不得正其始。既乱人家国,又乱人纲常。若国忠马嵬死,晚矣。
《暖姝由笔》:今人谓父子不同席,至不同堂会饮。古者席坐四人,犹今之长凳,父子但不并坐耳。非今之燕席也,误会礼意。

父子部外编

《吕氏春秋·疑似篇》:梁北有黎丘部,有奇鬼焉,喜效人之子侄昆弟之状。邑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丘之鬼效其子之状,扶而道苦之。丈人归,酒醒而诮其子,曰:吾为汝父也,岂谓不慈哉。我醉,汝道苦我,何故。其子泣而触地曰:孽矣。无此事也。昔也往责于东邑人可问也。其父信之,曰:嘻。是必夫奇鬼也,我固尝闻之矣。明日端复饮于市,欲遇而刺杀之。明旦之市而醉,其真子恐其父之不能反也,遂逝迎之。丈人望其真子,拔剑而刺之。丈人智惑于似其子者,而杀于真子。夫惑于似士者而失于真士,此黎丘丈人之智也。《列子·殷汤篇》:魏黑卵以昵嫌杀丘邴章,丘邴章之子来丹谋报父之雠。丹气甚猛,形甚露,计粒而食,顺风而趋。虽怒,不能称兵以报之。耻假力于人,誓手剑以屠黑卵。黑卵悍志绝众,力抗百夫。筋骨皮肉,非人类也。延颈承刃,披胸受矢,铓锷摧屈,而体无痕挞。负其才力,视来丹犹雏𪃟也。来丹之友申他曰:子怨黑卵至矣,黑卵之易子过矣,将奚谋焉。来丹垂涕曰:愿子为我谋。申他曰:吾闻卫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宝剑,一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奚不请焉。来丹遂适卫,见孔周,执仆御之礼,请先纳妻子,后言所欲。孔周曰:吾有三剑,惟子所择;皆不能杀人,且先言其状。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有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不觉。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旦夕昏明之际,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焉,窃窃焉有声,经物而物不疾也。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此三宝者,传之十三世矣,而无施于事。匣而藏之,未尝启封。来丹曰:虽然,吾必请其下者。孔周乃归其妻子,与斋七日。晏阴之间,跪而受其下剑,来丹再拜受之以归。来丹遂执剑从黑卵。时黑卵之醉偃牖下,自颈至腰三斩之。黑卵不觉。来丹以黑卵之死,趋而退。遇黑卵之子于门,击之三下,如投虚。黑卵之子方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来丹知剑之不能杀人也,叹而归。黑卵既醒,怒其妻曰:醉而露我,使我嗌疾而腰急。其子曰:畴昔来丹之来,遇我于门,三招我,亦使我体疾而支彊。彼其厌我哉。《后汉书·王忳传》:忳字少林,广汉新都人也。忳尝诣京师,于空舍中见一书生疾困,悯而视之。书生谓忳曰:我当到洛阳,而被病,命在须臾,腰下有金十斤,愿以相赠,死后乞藏骸骨。未及问姓名而绝。忳即鬻金一斤,营其殡葬,馀金悉置棺下,人无知者。后归数年,县署忳大度亭长。初到之日,有马驰入亭中而止。其日,大风飘一绣被,复堕忳前,即言之于县,县以归忳。忳后乘马到雒县,马遂奔走,牵忳入他舍。主人见之喜曰:今禽盗矣。问忳所由得马,忳具说其状,并及绣被。主人怅然良久,乃曰:被随旋风与马俱亡,卿何阴德而致此二物。忳自念有葬书生事,因说之,并道书生形貌及埋金处。主人大惊曰:是我子也。姓金名彦。前往京师,不知所在,何意卿乃葬之。大恩久不报,天以此章卿德耳。忳悉以被马还之,彦父不取,又厚遗忳,忳辞让而去。时彦父为州从事,因告新都令,假忳休,自与俱迎彦丧,馀金具存。忳由是显名。
《晋书·刘聪载记》:聪子约死,一指犹暖,遂不殡敛。及苏,言见元海谓曰:汝父三年后当来。汝且还,后年当来,见汝不久。约拜辞而归,俄而苏。后约已死,昼见。聪甚恶之,谓粲曰:吾寝疾惙顿,怪异特甚。往以约之言为妖,比累日见之,此儿必来迎吾也。何图人死定有神灵,如是,吾不悲死也。今世难未夷,非谅闇之日,朝终夕敛,旬日而葬。
《搜神记》:晋时,吴兴一人有二男,田中作。作时,见父来,骂詈打拍之。儿归以告母。母问其父,其父大惊,知是鬼魅,便令儿斫之。鬼便寂,不复往。父忧恐儿为鬼所困,便自往看。儿谓是鬼,便杀而埋之。鬼便逐归,作其父形,语家二儿,已得杀鬼矣。儿暮归,共相庆贺,遂积年不觉。后有一师过其家,语二儿云:君尊侯有大邪气。儿以白父。父大怒,儿出以语师,令速去,师便作声入,父成大老狸入床下,遂得之。往所杀者,乃真父也。改殡治服,一儿遂自杀。一儿忿懊,亦死。
《还冤记》:晋时,庾亮诛陶,称后。咸康五年冬,节会文武数十人。忽然,悉起向阶拜揖。庾惊问故,并云陶公来。陶公,是称父侃也。庾亦起迎陶公,扶两人,悉是旧怨。传诏左右数十人,皆操戈仗。陶公谓庾曰:老仆举君自代,不图此恩,反戮其孤。故来相问,陶称何罪。身已得讼于帝矣。庾不得一言,遂寝疾八年,一日死。《冥祥记》:晋杜愿,字永平,梓橦涪人也。家巨富,有一男,名天保。愿爱念,年十岁。泰元三年,暴病而死。经数月,日家所养猪,生五子,一子最肥。后官长新到,愿将以作礼,捉就杀之。有一比丘忽至愿前,谓曰:此豚,是君儿也。如前百馀日中,而相忘乎。言竟,忽然不见,四顾寻视,见在西天,腾空而去,香气充布,弥日乃歇。梁江陵陷时,有关内人梁元晖,俘获一士大夫,姓刘。失其名字,先此人遭侯景乱,丧失家口,唯馀小男,年始数岁,躬自担抱,又著连枷值雪,涂不能进。元晖逼令弃去。刘君爱惜,以死为请。遂强夺取,掷之雪中,杖拍交下,驱蹙使去。刘乃步步回首,号叫断绝,辛苦顿弊,加以悲伤,数日而死。死后,元晖日日见刘曳手索儿,因此得病。虽复对之悔谢,来殊不巳,元晖载病到家卒终。
董青建者,不知何许人也。父字贤明,建元初,为越骑校尉。青建生有容止,美言笑,性理宽和,家人未尝观其愠色,见者咸异之。建元二年七月十六日,寝疾,自云:必不振济。至十八日,临绝,殡丧斋前,贤明梦见建云:愿父暂出东斋。贤明便香汤自浴,斋戒出东斋。至十四夜,于眠中闻建唤声,惊起,见建在斋前如生时。父问汝往在何处,建云:从亡来,住在练神宫中,满百日,当得生忉利天,建不忍见父母兄弟哭泣伤恸,三七日礼诸佛菩萨,请四天王,故得暂还。愿父母从今以后,勿复啼哭祭祀。阿母已发愿求见建,母不久当命终,即共建同生一处。父寿可得七十三,命终之后,当三年受罪报,勤苦行道,可得免脱。问曰:汝从夜中来,那得有光明。建曰:今与菩萨诸天共下,此其身光耳。又问云:汝母忧忆汝垂死,可令见汝否。建曰:不须相见,益怀煎苦耳耶,但依向言说之。诸天已去,不容久住。惨有悲色,忽然不见。去后竹林左右犹有香气,人家亦并闻馀香焉。建云所生七家:江县、羊布、张永、王元、宋谟、萧惠明、梁季父也。贤明遂以出家,名法藏也。《晋史》:世光者,襄阳人也。咸和八年,于武昌死。七日,沙门支法山转小品,疲而微卧。闻灵座上如有人声,复为转大品。世光乃直入天门,其六岁儿见之,指语祖母曰:阿爷飞上天,婆为见不。
《还冤记》:宋下邳张稗者,家世冠族,末叶衰微。有孙女,殊有姿色,邻人求聘为妾,稗以旧门之后,耻而不与。邻人愤之,乃焚其屋,稗遂烧死。其息邦,先行不知,后还,亦知情状,而畏邻人之势,又贪其财而不言,嫁女与之。后经一年,邦梦见稗曰:汝为儿子,逆天不孝,弃亲就怨,潜同凶党。捉邦头,以手中桃杖刺之。邦因呕血而死。邦死之日,邻人又见稗排门直入,张目攘袂曰:君恃势纵恶,酷暴之甚,枉见杀害。我巳上诉,事获申雪,却后数日,令君知之。邻人得病,寻亦殂殁。《北梦琐言》:唐著作郎顾况,字逋翁,好轻侮朝士,贬在江外,多与僧道交游。时居茅山,暮年有一子,即非熊前身也。一旦暴亡,况追悼哀切,所不忍言,乃吟曰:老人丧爱子,日慕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非熊在冥间闻之,甚悲忆,遂以情告。冥官皆悯之,遂商量却令生于况家,五岁能言。冥间闻父苦吟,却求再生之事,历历然,长成应举,擢进士第。或有朝士问,即垂涕而言之。王保定摭言云:人传况父子,皆有所遇,不知何适。由此而言,信有之矣。
《东坡志林》:富彦国在青社,河北大饥,民争归之。有夫妇襁负一子,未几,迫于饥困,不能皆全。弃之道左空冢中而去。岁定还乡,过此冢,欲收其骨,则儿尚活,肥健愈于未弃时,见父母匍匐来就,视冢中空无有,惟一窍滑,易如蛇鼠出入。有大蟾蜍,如车轮气,咻咻然出穴中,意儿在冢中,常呼吸此气,故能不食而健。自尔,遂不食至六七岁,肌理如玉。其父抱儿来京师,以示小儿医张荆筐。张曰:物之有气者,能蛰,蛇虾之类是也。能蛰,则能不食,不食则寿,此千载虾蟆也。法不当与药,若听其不食不娶,长必得道。父喜携去,今不知所在。张与余言,盖嘉祐六年也。
《中华古今注》:走马引樗里,牧恭所作,为父报雠,杀人而亡藏于山谷之下。有天马夜降围其室,而鸣,夜觉闻其走声,以为吏追,乃奔而亡。明朝视之,乃天马迹也,遂畅然而悟,曰:岂吾所处之,将危矣。遂荷衣粮而去,入于沂泽,援琴而鼓之,为天马声。故曰走马引。《可谈》:润州一监征,与务胥盗官钱,皆藏之胥官。约曰:监满分以装我。胥伪诺之。既代去,不与一钱。监征不敢索,悒悒渡扬子江,竟死于维扬。胥得全贿,遂富,告归治田宅。是年,妻孕,如见监征,褰帷而入,即诞子。甚慧,长喜读书,使之就学。二十岁,登第,胥大喜,尽鬻其产,挈家至京师,为桂玉费。其子调官南下,已匮乏。至中途,子病,罄所馀召医,及维扬而死。胥无所归,旅宇贫索,无聊,亦死。
《括异志》山主簿高公有爱子,眉郎甚慧,不幸早夭,心甚悼之。公忽暴卒,复苏,言至阴府,初为二吏来召,引至一处,如州城若官府所。俄见一人著道服,手持数珠而出,主簿熟视,乃其父也。责之曰:汝有不公当事,还曾知否。主簿曰:何事不公当也。父曰:断递铺杀人,事不穷其理,以直为曲,所以天夺汝爱儿。眉郎见亦在此,汝有阴骘,天未遽夺汝寿,汝今还世,切须事君则忠,事长则顺。不可为己营私,不可以直为曲,戒杀、戒淫、戒嗔、戒怒,但依吾教,则尽天年。不然,则寿禄皆削也。
《懒真子》:蔡忠怀确持正,少年尝梦为执政,仍有人告之,曰:俟汝父作状元时,汝为执政也。持正觉而笑曰:鬼物,乃相戏乎。吾父老矣。方致仕闲居,乃云作状元,何也。后持正果作执政。一日,侍殿上听唱进士第,状元乃黄裳也。持正不觉失惊,且叹梦之可信也。持正父名黄裳。
《谈圃》:张靖言荆公在金陵,未病。前一岁,白日见一人上堂,再拜,乃故郡牧吏,其死也已久矣。荆公惊问何故,来吏曰:蒙相公恩,以待制,故来。荆公怆然问:雱安在。吏曰:见今未结绝,了如要见,可于某夕幕庑下,切勿惊呼,唯可令一亲信者在侧。荆公如其言。顷之,见一紫袍博带据案而坐,乃故吏也。狱卒数人枷一囚,自大门而人。身具桎梏,曳病足立庭下,血污地。呻吟之声,殆不可闻,乃雱也。雱对吏云,告早结绝。良久,而灭。荆公几失声而哭,为一指使掩其口。明年,荆公薨,靖公门人其说如此。
《闻见后录》:殿中丞丘舜,元闽人也。舟溯汴,遇生日舣津亭。家人酌酒为寿,忽昏睡,梦登岸,过林薄至一村舍,主人具饮食。既觉,行岸上,皆如梦中所见。至村舍有老翁,方撤席如宾,退者问之,曰:吾先以是日亡一子祭之耳。舜元默然,知前身为老翁子也,遗之以去。《虎荟》:天宝末,宣州有小儿,其居近山。每至放牧,𢘆见一鬼引虎逐己。如是已数十度。小儿谓父母云:鬼引虎来我则必死。世人云:为虎所食,其鬼为伥。我死,为伥必矣。若虎使我,则引来村中。村中宜设阱于要路以待,虎可得也。数日后,果死于虎。久之,谓父云:身巳为伥,明日引虎来,宜于西偏速修一阱。父乃与村中作阱。阱成之日,果得此虎焉。《法苑珠林》:付法藏经云:昔尊者罗汉阇,夜多将诸弟子诣德乂尸罗城,到其城,惨然不悦。小复前行,路见一乌,欣然微笑。弟子曰:师愿说因缘。尊者答曰:彼乌者,乃往过去九十一劫,有佛出世。号毗婆尸,我于尔时,为长者。子欲得出家。是时出家,必得罗汉。父母不听,强为聘妻。既得妻,已复求出家。父母语我,若生一子,乃当相放我。寻受教,后生一男,至年六岁,我复欲去。父母教儿求抱我脚,啼哭而言:父若舍我,谁见养活。先当杀儿。然后可去。我时于子,起爱染心,即语子言:吾为汝,故不复出家。由彼儿,故从是以来九十一劫,流转五道,未曾得见。今以道眼观见彼乌,乃前子。悯其愚痴,久处生死,是以微笑。
《十诵律》云:佛为诸比丘说,《本生经》云,过去有秃头染衣人,共儿持衣诣水边,浣衣已绞,晒持归。尔时大热眼闇,道中见一树,便以衣囊枕头下睡。有蚊子飞来,饮其头血,儿见己父疲极睡卧,便发恶,骂云:是弊恶婢儿,蚊子何以来饮我父血。即持大棒,欲打蚊子。蚊子飞去,棒著父头,即死。时,此树神便说:偈言宁与智者雠,不与无智亲。愚为父害蚊,蚊去破父头。
《贤愚经》云:舍卫国中有一老公出家,儿小,即为沙弥,共父入村乞食。村远日暮,父老行迟,儿畏毒兽,急扶其父,推父堕地,应时而死。佛言我知汝心无有恶意,不得杀罪。此由过去,父病睡卧,多有飞蝇,数来恼触,父令逐蝇。蝇来,儿额杖打之,即杀。其儿亦非恶意,今还相报。
《杂宝藏经》云:尔时,世尊而作,是言恭敬,宿老有大利益而常赞叹恭敬。父母耆长宿老,不但今日我于过去,久远有国名弃老国。彼国土中,有老人者,皆远驱弃。有一大臣,其父年老,依如国法,应在驱遣。大臣孝顺,心所不忍,乃深掘地,作一密窟,置父著中。随时孝养。尔时,天神捉持二蛇著王殿上,而作是言。若别雄雌,汝国得安;若不别者,汝身及国,七日之后,悉当覆灭。王闻是,已心怀懊恼,即与群臣参议斯事,各自陈谢,称不能别,即募国界。谁能别者,厚加爵赏。大臣归家往,问其父。父荅子言:此事易别。以细软物,停蛇著上,其躁娆者,当知是雄。住不动者,当知是雌。即如其言,果别雌雄。天神复问言:谁于睡者,名之为寤;谁于寤者。名之为睡。王于群臣,复不能辨。大臣问父:此是何言。父言:此名学人于诸。凡夫名为觉者,于诸罗汉。名之为睡。即如其言以答。天神又复问言:此大白象,有几斤两。群臣共议,无能知者。大臣问父,父言:置象船上,著大池中。画水齐船,深浅几许,即以此船量石著中,水没齐画,则知斤两。即以此智以答。天神又复问言:以一掬水多于大海,谁能知之。群臣共议,又不能解。大臣问父,此是何语。父言:此语易解,若有人能信心清净,以一掬水,施于佛僧。及以父母困厄病人,以此功德,数千万劫。受福无穷,海水极多,不过一劫。推此言之,一掬之水,百千万倍多于大海。即以此言用答天神。天神复化作饿人,连骸拄骨而来问言:世颇有人,饥穷瘦苦剧于我不。群臣思量,复不能答,复以状问父,父答子言:世间有人悭贪嫉妒,不信三宝。不能供养父母师长,将来之世堕饿鬼中,百千万岁,不闻水谷之名,身如太山,腹如大谷,咽如细针,发如锥刀,缠身至脚举动之时,支节火然。如此之人,剧汝饥苦,百千万倍。即以斯言用答天神。天神又化作一人,手脚杻械,项复著锁,身中火出,举体焦烂,而又问言:世颇有人苦极我不。群臣率尔无知答者。大臣复问其父,父即答言:世间有人,不孝父母,逆害师长,叛于夫主,诽谤三尊,将来之世,堕于地狱,刀山剑树,火车炉炭,灰河沸,刀道火道。如是,众苦无量,无边不可,计数以此,方之剧汝困苦百千万倍。即如其言以答天神。天神又化作一女人,端正瑰玮,踰于世人而又问言:世间颇有端正之人,似我者不。群臣默然,无能答者。臣复问父,父时答言:世间有人信敬三宝,孝顺父母,好施忍辱,精勤持戒,得上天上端正,殊特过于汝身百千万倍。以此方之如瞎猕猴,复以此言以答天神。天神又以一旃檀木方之正等,又复问言:何者是头。群臣智力,无能答者。臣又问父,父答言:易知,放著水中根者必沉;尾者必举。即以其言用答天神。天神又以二白草马,形色无异,而复问言:谁母谁子。群臣亦复无能答者。复问其父,父答言:与草令食,若是母者,必推草与子。如是所问悉皆答之。天神欢喜,大遗王珍奇财宝,而与王言:汝今国土,我当拥护,令诸外敌不能侵害。王闻是,已极人踊悦。而问臣言:为是自知,有人教汝。赖汝大智,国土获安。既得珍宝,又许拥护。是汝之力。臣答王言:非臣之智,愿施无畏,乃敢具陈王。言设汝今有万死之罪,犹尚不问。况小罪过臣,白王言国有制,令不听养老。臣有老父,不忍驱遣,致犯王法,藏著地中。臣来应答,尽是父智,非臣之力。愿大王一切国土还听养老。王即叹美,心生喜悦,奉养臣父,尊以为师,济我国家,一切人命。如此利益,非我所知,即便宣令:普告天下,不听弃老。仰令孝养,其有不孝,父母不敬师长,当加大罪。尔时父者,我身是也。尔时大臣者,舍利弗是也。尔时王者,阿阇世是也。尔时天神者,阿难是也。
《昔者世尊语》:诸比丘,当知往昔,波罗奈国,有不善法,流行于世。父年六十,与著敷屡,使守门户尔。时,兄弟二人,兄语弟言:汝与父敷屡,使令守门,屋中唯有一敷屡,小弟便截半与父。而白父言:大兄与父非我,所与大兄。教父使守门屋,兄向弟言:何不尽汝敷屡,截半与之。弟答兄言:适有一敷屡,不截半与。后更何处得。兄问弟言:欲更与谁。弟言:岂可得不留与兄耶。兄言:何以与我。弟言:汝当年老,汝子亦当安汝置于门中。兄闻此语,惊愕曰:我亦当如是耶。弟言:谁当代汝。便语兄,言如此恶法,宜共除舍,兄弟相将共至辅相。所以此言论向辅相说。辅相答言:实尔我等,亦共有老。转相启王,王可此语,宣令国界,孝养父母,断先非法不听更尔。
往昔,维卫佛时有父子三人。其父奉行斋戒,未曾懈怠。大儿常于中庭,空中烧香,供养十方诸佛。小弟愚痴,不知三尊,辄以衣覆香上。兄谓弟言:此事大重,何以犯之。弟起恶言,誓言断兄两足。兄复起念,当拍杀弟。父言与二子争,使我头痛。大儿报言:愿破我身为药,令父平损口,妄言故世世受罪。弟兴恶意,欲断兄足。后果将人往断树身。兄欲拍杀弟,今作树神,果因树为体,拍杀弟身。时国王头痛者,其父也。奉斋精进,故得尊贵。时言:使我头痛者,后果头痛,各受其殃。佛言:罪福报应,如影随形。
《法句·喻经》云:昔有婆罗门少年,出家,学至六十,不能得道。婆罗门法六十不得道,然后,归家娶妇,为此居家,生得一男,端正可爱。至年七岁,书学聪了,才辨出口,有逾人之操。卒得重病,一宿命终,梵志怜惜不能自胜,伏其尸上,气绝复苏。亲族谏喻,夺尸殡敛埋著城外,梵志自念:我今啼哭,计无所益,不如往至阎罗王所,乞索儿命。于是,梵志沐浴斋戒,赍持华香,发舍而去所在,问人阎罗王所治处,为在何许。展转前行行数千里,至深山中见诸得道。梵志复问如前诸。梵志问曰:卿问阎罗王所治处。欲求何等。答曰:我有一子,辩慧过人,近日卒亡。悲穷懊恼不能自解。欲至王所,求乞儿命还将归家,养以备老。诸梵志等悯其愚痴,即告之曰:阎罗王所治之处,非是生人所可得到也。当示卿方,宜从此西行四百馀里,有一大川,其中有城,此是诸天神案行世间停宿之城。阎罗王常以四月四日案行,必过此城。卿持斋戒,往必见之。梵志欢喜奉教而去。到其川中,见好城郭、宫殿、屋舍,如忉利天。梵志诣门烧香翘脚咒,愿求见阎罗王,王敕守门人引见之。梵志启言:晚生一男,欲以备老,养育七岁。近日命终,唯愿大王垂恩布施,还我儿命。阎罗王言:所求大善,卿儿今在东园中戏,自往将去。梵志即往见儿,与诸小儿共戏,即前抱之,向之涕泣曰:我昼夜念汝,食寐不甘,汝宁不念父母辛苦。不意小儿惊唤,逆呵之曰:痴騃老翁,不达道理,寄住须臾,名人为子,勿妄多言,不如早去。今我此间自有父母。邂逅之间,唐自手抱。梵志怅然涕泣而去,即自念言:我闻瞿昙沙门,知人神魂变化之道,当往问之。于是,梵志即还佛所,时佛在舍。卫祗洹为大众说法,梵志见佛稽首作礼,具以本末,向佛陈之:实是我儿不肯见召,反谓语我为痴騃,老翁寄住,须臾认我为子,永无父子之情,何缘乃尔。佛告梵志:汝实愚痴,人死神去,便更受形父母妻子,因缘合居。譬如寄客,起则离散。愚迷缚著,计为己有,忧悲苦恼,不识本根。沉溺生死,未复休息,唯有慧者,不贪恩爱觉苦。舍习勤修经戒,灭除识想,生死得尽。梵志闻已,豁然意解。即于座上得阿罗汉道。
《指月录》:天然禅师因去马祖处,路逢一老人与一童。子师问:公住何处。老人曰:上是天,下是地。师曰:忽遇天崩地陷,又作么生。老人曰:苍天,苍天。童子嘘一声,师曰:非父不生其子。老人便与童子入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