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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七卷目录

 苏州府部纪事

职方典第六百八十七卷

苏州府部纪事

《府志》:鲁成公七年,吴伐郯郯及吴平楚围宋之役,申公巫臣与子重、子反皆有怨。遂奔晋,及共王即位,二子杀巫臣之族,而分其室。巫臣自晋请使于吴,吴子寿梦说之,巫臣乃教吴乘车战,陈令叛楚,吴始伐楚入州来,是以始大通于上国。
昭公二十有八年,吴阖闾元年,始任贤使能、施恩行惠以仁义闻于诸侯。仁未施,恩未行,恐国人不就,诸侯不信,乃举伍子胥为行人,以客礼事之,而与谋国政。阖闾谓子胥曰:寡人欲强国,伯王何由而可。子胥良久对曰:臣闻治国之道,安君理民,是其上者。阖闾曰:安君治民,其术奈何。子胥曰:凡欲安君治民兴霸,成王从近制远者。必先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廪,治兵库,斯则其术也。阖闾曰:善夫筑城郭,立仓库,因地制宜。岂有天气之数,以威邻国者乎。子胥曰:有。阖闾曰:寡人欲计于子。子胥乃使相土、尝水象天、法地,造筑大城。周回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八,风水门八,以法地八卦,筑小城。周十里,陆门三不开。东面者,欲以绝越明也。立阊门者,以象天门通阊阖风也。立蛇门者,以象地户也。阖闾欲西破楚,楚在西北,故立阊门,以通天气。因复名之破楚门,欲东并大越。越在东南,故立蛇门以制敌国。吴在辰,以位龙也。故小城南门上,反羽为两鲵鱙,以象龙角。越在巳地,其地蛇也。故南大门上,有木蛇,北首向内,示越属于吴也。城郭以成仓库,以具阖闾,复使胥屈,盖馀烛庸,习战骑射御之术。
十年,越王允常兴兵伐吴,吴在楚越,盗掩袭之。东寇侵吴,吴王亲征。东寇不敢敌,收军入海。据东洲沙,吴师入海逐之。据沙,上相守属时,风涛,粮不得渡。王祷天,东风大震。水上金色逼海,绕王沙洲百匝,涝漉得鱼,食之美,三军踊跃。东寇不获鱼,送降款。按《春秋》:定公五年,即阖闾十年,其夏,于越入吴,正石首发生之月,岂东寇即于越。然《史记》云:十年春,越闻吴王在郢,国空,乃伐吴。吴使别兵击越。吴王留郢,夫差归吴自立。阖闾闻之,乃引兵归,则征东意。归后事。齐民要术又以至海逐岛寇,为汉武帝。然史但云武帝过江至海,不云征东,或因阖闾误也。
诸将既从楚还,复谋伐齐,齐侯使女为质于吴。吴王因为太子波聘齐女,女少思齐,日夜泣,因乃为病。阖闾乃起北门,名曰望齐门。令女往游其上,女思不止。病日益甚,乃至殂落。女曰:令死者有知,必葬我于虞山之巅,以望齐。阖闾伤之,正如其言。乃葬虞山之巅。是时,太子亦病而死。阖闾谋择诸侯子可立者,未有定计,波子夫差日夜告于子胥曰:王欲立太子,非吾而谁当立。此计在君耳。子胥曰:太子未有定,我入则决矣。阖闾有顷召子胥立太子。子胥曰:臣闻纪废于绝后,兴于有嗣。今太子不禄,早失侍御。今王欲立太子者,莫大乎波之子夫差。阖闾曰:夫差愚而不仁,恐不能奉统于吴国。子胥曰:夫差信以爱人,端于守节,敦于礼义,父死子代,经之明文。阖闾曰:寡人从子立夫差为太子,使太子屯兵守楚,留止自治宫室,立射台。
烈王死,幽王立,封春申君于吴。三年,幽王徵春申为楚令尹。春申君自使其子为假君,治吴十一年,幽王徵假君与春申君,并杀之。二君治吴,凡十有四年,后十六年,秦始皇并楚,百越乃叛去东,名大越,为山阴也。
《府志》:汉高帝十三年,以兄仲之子刘濞有从破黥布,功封吴王。王三郡,五十三城。已拜受印。高祖相之曰:若状有反,相独悔业已拜。因拊其背曰: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岂若邪。然天下同姓一家,慎无反。濞顿首曰:不敢。至文帝时,濞子入侍皇太子博,争道不恭。太子引博局提杀之。濞称疾不朝,始有反谋,帝赐以几杖,谋乃解。
惠帝五年夏,大旱太湖涸。冬雷,桃李花。
景帝三年,晁错议削郡,濞遂反。上以周亚夫为将军,讨之。濞战败走丹徒东,越人杀之。
安帝永初元年十二月,地震,大水,大风,雨雹。
献帝兴平中,吴中童谣曰:黄金车,斑斓耳阖阊门,出天子。后孙权遂以黄龙元年,建吴国。
后汉时,海贼丁义欲向郡,郡内惊惶,不能捍禦,太守闻彭修义勇,请守吴。修身与义相见,宣国威德,贼遂解去。民歌之曰:时岁仓卒,盗贼纵横,大戟强弩不可当,赖遇贤令彭子阳。
会稽王太平元年八月朔,大风,江海涌溢平地,水深八尺,拔大木二千馀株,石碑磋动,吴城两门飞落。乌程侯天册元年,城中掘地得银,尺,长一尺,广三分,上刻有年月字。
晋惠帝元康中,吴郡怀瑶家忽闻地中有犬声。视声发处,有窍如螾穴。掘视得犬子。雌雄各一,目犹未开。哺之能食。还置窍中,覆以磨砻越宿。视之,失所在矣。尸子曰名曰地狼。夏鼎志曰:掘地得犬,名曰贾。怀帝永嘉元年,吴县民万祥婢生一子,鸟头、两足,马蹄、一手、无尾、黄色,大如枕。
四年,吴郡司盐都尉于海边,获一船。有男女四人,遍体生毛。毛约半寸许,身短小,无衣服,语言不通。送诣丞相府,未至,道死。惟一人在,上赐之妇生子,以后,出入市井,渐晓人语。自言所生是毛民也。
五年吴县民张林家,狗作人言,天下人饥死。
元帝太兴元年,郡城米廪无故自坏,大饥。
二年吴县境无麦,无禾,民大饥。
明帝太宁三年三月,白乌见吴郡海虞。获以献,群官毕贺。
成帝咸和二年,以庾冰为吴国内史。将兵备苏峻。峻反三吴,欲起义兵,庾亮不听,以虞潭督三吴诸郡军事。
三年,峻破台城,遣兵攻庾冰。冰不能禦,弃郡奔会稽。峻以蔡谟为吴国内史。司徒导与张闿谋密令。以太后诏谕三吴吏士。使起义兵。会稽内史王舒以庾冰行奋武将军。将兵一万,西渡浙江,时郡人顾众为义,兴。太守还吴,潜图义举将军张悊为峻收兵于吴。众遣人谕悊。悊从之,众遣人告谟曰:众巳潜合家兵,待时而奋。乃檄,众为本国督护,众弟飏为前锋督护。吴中人士同时响合,遂与虞潭。皆起应冰,张闿遣吴郡度支运四部谷,以给军。峻遣其将弘徽鼓行而前,众与飏悊要击于高笮,大破之。谟以庾冰还任。便去郡遣飏,率诸军屯无锡,飏等大败。海虞道入,自往备之,贼帅张健马流攻无锡,飏等大败。冰亦失守,健等遂据吴城,管商焚吴县。虞潭遣将拒之,亦败。众自海虞由娄县东仓与贼战,破之。义军又进集屯乌苞。王舒虞潭并檄,众为五郡大督护,潭前锋战没。众还守紫壁,或劝众过浙江,众不从。合诸将复进健,留钱弘为吴令,退于曲阿。众至路丘斩弘进处。吴城遣督护朱祚等九军攻城,大破之。峻败后,其将刘徵率众数千浮海入娄县,诏以郗鉴都督诸军事,讨平之。九月,峻伏诛,苏,峻东征,沈充请吏部郎陆迈与俱将至吴,密出左右,令入阊门,放火以示威,陆知其意。谓峻曰:吴治平未久,必将有乱,若为乱,阶请从我家始,峻遂止。咸康元年六月,大旱,民饥,斗米值五百钱,人相鬻。七年,县境木连理,太守王恬以闻
康帝建元元年,癸卯灾风。
简文帝咸安二年,大旱,饥。
安帝隆安元年,狗常夜聚皋桥上,吠声甚众。人往视,见一狗,两三头皆向前乱吠,未几,有孙恩之乱。隆安三年,会稽世子元显发东土,诸郡免奴为客者,置京师以充兵役,东土嚣然,孙恩因民心骚动,遂反。旬日,众数十万。郡县兵皆望风奔溃,恩据会稽,自称征东将军。八郡皆为恩有诏。徐州刺史谢琰及加刘牢之,都督吴郡诸军事,牢之引刘裕为参军,共讨之。恩驱男女二十馀万,逃入海,以琰为会稽太守,都督五郡军事,戍海浦。
四年五月,恩复入会稽。琰败死,十一月,吴国内史袁崧筑沪渎垒,以备之。五年五月,恩陷沪渎,杀崧。元兴元年三月,临海太守辛景击破之,恩所掳三吴男女死亡殆尽,乃赴海死。四月,大饥,户口减半。义熙十一年,王弘守郡坐厅视事,见天上一赤物下,状如信幡,遥集路南民居,屋上火遂发,弘知为天灾,晋室衰微之象。
晋时,县境一山崩,出一石鼓,扣之无声。张华云,可以蜀中桐木,刻作鱼形。击之则鸣。如其言,果声闻数里。宋文帝元嘉二年,西洞庭华山寺池中,生千叶白莲花。
齐明帝永泰元年,帝疑会稽太守王敬则反侧,以张瑰为吴郡太守,置兵佐密防之,中外传言,当有异,处分敬则,遂反,帅实甲万人,过浙江,瑰遣兵三千拒之于松江。闻敬则金鼓声,一时走散。瑰逃匿民间,敬则以旧将举事百姓,担篙荷锸,随之者十馀万众。至晋陵,前军司马左兴盛,辅国将军刘山阳筑垒于丹阳禦之,敬则战败,斩首,传建康。
梁太清三年,侯景乱,遣于子悦等将羸兵数百东略。吴郡新城戍主戴僧逖说,太守袁君正闭关拒守。君正素怯,郊迎之,子悦执君正,掠夺财货,子女,东人皆立堡拒之,九月,景使侯子鉴入吴郡以厢,公苏单于为太守,遂寇吴兴。或劝吴兴守张嵊效,君正迎降嵊曰:袁氏世济,忠贞不意,君正一旦隳之,吾岂不知此难。久全,但以身许国。有死无二耳。子鉴执送建康死之。
简文帝大宝元年,旱蝗,大饥。
陈宣帝太建中,大水。
十三年十一月,有大星北来,磨拂竹木皆有光飞至城下,堕地时,刘元进举兵据。郡见而恶之,令掘地,得一石,径丈馀。
唐高祖武德四年十一月,杜伏威将王雄诞击子通,子通降,闻人遂安据昆山,无所属。伏威单骑造其城下,陈国威灵示以祸福,遂安感悦出降。于是,伏威尽有江东之地,秋七月子通复叛,被获伏诛。
武德间,长洲县民家牛生犊,五足有鳞。
太宗贞观十五年五月,黑白二龙𩰚于虞山之东,黑龙负,触石破山,走血沥涧中,石为赤。
德宗贞元中,太湖松江口,有渔人下网取鱼,无所获。惟得一镜,七八寸许。渔者恚不得鱼,弃镜于水。移船下网,又得镜。渔者异之,取镜自照,见其脏府历历。其人惊而仆,众共取镜以照,照者即仆。最后,一人不敢照,取而投之水。良久,仆者始醒。明日复往下网,所得鱼数倍于常。时其人先有疾者,自是愈。故老云,此镜在江湖中数百年一出云。
顺宗永贞二年,李锜跋扈于浙西,朝廷以杜兼为苏州刺史,兼辞行,上书称锜且反,上然之。留为吏部郎中。
宪宗元和二年,李锜反,先是以其腹心为所部五州镇将。各有兵数千。伺察刺史动静,至是使各杀其刺史,于是苏州刺史为姚志安所败,生致于锜,且桎梏钉于船未,及京口,会锜败,乃免。十一月,锜伏诛。穆宗长庆二年,大雨。太湖水溢,平地乘舟。
宣宗大中元年丁卯,西洞庭桃花坞凿井,得天王像。懿宗咸通中,异鸟来栖山木,四目三足,自鸣曰:罗平。咸通中,崔璞守吴郡。时皮日休为郡从事,与处士陆龟蒙为文会友。风雨晦明,蓬蒿翳荟,未尝不作诗。璞间为诗,亦令两人属和,吴中名士亦多与焉,一年间,所盈积,龟蒙裒为十通,日休名之曰松陵集。
僖宗乾符二年,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有战功,节度赏以职名而不给衣粮,郢论诉不获,遂劫库兵作乱。行收党众近万人,攻陷苏州及毗陵,转掠二浙,后为刘巨容所杀。
六年三月,不雨,秋成,忽生石鼠,夜出食谷,殆尽。中和三年,空中有声如转磨,无云而雨,是谓天陨泣。光启初,柳超据昆山。招讨使周宝遣将张郁戍海上,郁叛宝,遣兵讨之,郁退保常熟,走海陵,后死。
昭宗天复三年三月,大雪,平地三尺。其气如烟,其味苦。十二月,大雪,湖冰绝流。
天祐元年九月,大雪,风寒,如隆冬。
唐慧聚寺有毗沙门天王像。形模如生,乃杨惠之所作。惠之初学画,见吴道子艺甚高,遂更为塑工,亦能名天下。后稚山侍郎以此像得塑中三昧,尝纪其事。谓其傍侍者尤佳,且戒后人不可妄加涂饰,近为一俗,工修治,遂失初意。
后梁太祖开平二年八月,淮南遣周本吕师造击吴越,九月围苏州。
三年四月,镠遣其弟牙内指挥使镖,及弟锯,与行军副使杜建徽等救之,城中将临海孙琰,号孙百计,耑制守禦之具,淮人以洞屋攻城。琰设高竿,竿上著大轮盘,载大铁渴乌,引半绳运出城外,而及其洞屋,鼓噪而揭去之,贼兵尽露,因加矢石。淮人退舍。寻复,纵巨石击城,声如雷,以震城中。琰乃尽取公私,结网,用巨木张之,蔽于城上石之坠者,悉著网中,敌计遂阻。有水通城中,淮人张网缀铃悬水中,鱼鳖过皆知之。吴越都虞候司马福潜水入城,以竿触网,敌闻铃声,举网福,因得过,居水中三日乃得入城。复出,由是城中号令与援兵相应。敌以为神镠,尝游府园,见园卒陆仁章树艺,有智而识之,及苏州被围,使仁章通信入城,果得报而返,吴越兵内外合击,淮南兵大败。擒其将何朗,闾丘直等三千馀人,获兵甲生口三十万,夺战舰二百艘。周本夜遁,又追败之于黄天荡。钟泰章将精兵二百为殿,多树旗帜于菰蒋中,追兵乃不敢进而还。
宋太宗至道二年,甘露降于瑞光禅院,时有白龟合欢,芍药双竹,知州陈省华以四瑞闻于朝。
仁宗天圣元年,大水,无稼。湖田生圣米,饥民取以为食。
景祐中,张文定公方平宰昆山时,蒋堂侍郎为郡守。得其所著刍荛论三十篇。上之因举为贤良,方平知昆山时,吴越归国未甚久,郡邑地旷,民占田无纪,岁远,多侵越。讼数十年不能决,乃召问所输租税几何。大约百馀一二。悉收其馀,以赋贫民,自是无讼。皇祐间,民居墙以白垩书在字数,万家无一遗者,隐僻处皆遍。
嘉祐中,顾径海上有一船桅折,风漂泊岸。船中三十馀人,衣冠如唐人,系红綎、角带、短皂衫,见人皆恸哭。语言莫辩,行则相缀如雁行有顷,自出一书,乃唐天祐中,告授新罗岛陪戎副尉。又一书,乃上高丽国表。亦称新罗岛。皆汉文字,盖岛人之臣属高丽者,时赞善大夫韩正彦为昆山令,召其人犒以酒食,为治桅,造转轴,教其起倒之法,其人皆以手捧额而谢。船中所有诸谷,惟麻子最大,如莲菂。土人种之,初岁不异,后乃渐小,如中国者矣。
神宗熙宁八年夏,大旱。太湖涸,水退数十里,湖心见有古丘墓,街陌井灶,秋无稼,大饥。元丰元年七月四日夜,大风雨,水高二丈,漂没塘岸,无存吴。长洲、吴江、常熟同昆山漂没,张浦沙保六百馀户。
四年七月,大西风驾,湖水漫没,民居滨湖者,皆荡尽。或举家不知所在,吴江长桥亦推去其半。南至平望,皆如扫死者万馀人。翌日,水退,渐获流尸。焚殡焉。时谣曰:吴江以北露地而哭,吴江以南刈禾而歌。五年大雨,太湖水溢。
徽宗大观中,章庄敏质夫之子綖蔡京,诬以盗铸诏。开封尹李孝寿来置狱,连逮千馀人,屯甲士围其家。钲鼓声彻昼夜,郡人震骇,又遣御史沈畸萧服姚某重鞫州,人多闭户,从门隙中窥,不敢正视。方章氏事前,城中小儿群聚而唱云,沈逍遥莫知其由已而,三御史至。
政和元年八月,霖雨不止,伤稼。是年学中,一石终夜放光,校官上其事于州知州,盛章作瑞石放光颂,达于朝。
二年,大成殿,一夕雷击殿柱,火光烛天,东壁楣上遗一四带青布,巾大可贮五斗粟,学官以香案置之中庭,诘旦,视之亡有。
高宗绍兴二年,米贵,斗值千钱。大饥,时军饷繁急,民生益艰。
三年八月,地震自西北来,树木摇动。
四年四月五日,霪雨坏蚕桑,伤禾稼,冬旱。
五年,自春至秋不雨,八月,大雨。湖水汎溢,田庐坍没。十月,大风拔木,岁饥。
二十八年七月,大风雨。湖水横驾,坏田庐,漂溺数百里。
孝宗隆兴元年八月,大风。水螟灾。是年,大贾并海为奸利。知府张孝祥捕治,籍其家粟数万石。明年,吴大饥,竟赖以济。
二年七月,大水浸城,舟行廛市,人多溺死。
乾道元年二月,民饥,大疫,死徙不可胜计。
三年八月,大水坏民田,青虫食稼,大灾。是年,群盗毛鼎等掠海边,召捕弗获。诏属知府姚宪,不数月,悉擒之。
淳熙元年八月,大雨伤稼,穹窿山石自移。一夕闻风雨声自东徙西,屹立如植,所过草犹偃。
嘉熙三年八月,飞蝗入境,止食秫稻,或木叶屋茆。四年,大饥。市人肉,日未晡,路无行人。
甫里白莲寺乃陆鲁望故宅。后有祠堂,盖唐时物。咸淳间,有盛氏子醉游寺中,因仆其象于水,则满腹皆其诗文,亲槁也。寺僧讼于郡,时郡守倪普深怒之,遂责盛氏子,而更塑其像。虽少雪天随之辱,而无复当时之腹槁矣。
《金史·魏子平传》:正隆三年,子平为贺宋主生日副使。是时,海陵谋伐宋,子平使还,入见,海陵问江左事,且曰:苏州与大名孰优。子平对曰:江、湖地卑湿,夏服蕉葛,犹不堪暑,安得与大名比也。海陵不悦。
《府志》:元儒学提举朱德润,至元三十一年,其母吉,宜人将就馆。祖母施夫人病,亟祖父秘书君卜竁阳。抱山欲穿,圹以为藏。施夫人夜梦衣冠伟丈夫来告云,勿夺吾宅,吾且为夫人孙。明日,役者凿地深五尺许,得一石。碑刻曰:郁林。太守陆君绩之墓,别有石刻在旁曰:此石烂。人来换石,果断矣。秘书君命掩之,而更卜兆。施夫人复梦伟衣冠者谢曰:感夫人盛德,吾真为夫人孙矣。是夜,德润生子,孙聚居昆山,至今为衣冠巨族。
成宗大德五年七月朔,大雨。太湖水挟飓风涌入城中,路学庙堂崩。县治公署,民居多捲入半空。死者万计。
十年五月,大水。七月,大风。低乡水渰。县民王佑家酒,瓮忽作牛鸣,覆之则止,去覆,复鸣三日乃已。八月,高乡蝗灾。
仁宗延祐中,黄姚盐场负课甚多,一夕,海潮骤涨。入夜有光熠熠,煮盐皆紫色。每镬视旧,获数倍,逋课得偿,已复白色。英宗至大三年三月,紫芝产于崇明县崇真道院山门瓦瓴间,是年大水。
四年春,大饥。民以糠籺和草叶煮食。流离饿死,相继道途。
四年,吴江陈思村耕夫垦土,得砖于古矿中,村民王氏买得之,有文曰:赤乌。五年,造又一方甓,上刻曰:吴郡馀姚邵氏夫人之墓。一小铜带钩,背有大吉二字。五年七月,飓风。路学尊经阁倾倒,乔木坊表斯拔。顺帝元统二年五月,雨雹。大者如鸡卵,小者如莲实。皆有一眼,如雕刻。自后,大雨,水田半渰,大疫。
三年,水。六月讹言朝命拘摄童女,籍入为宫婢。民间男女十二三以上,婚嫁失配,守土官吏与色目人皆然。
至正初,长江一夕,忽竭舟楫阁于涂江中。多物,人争取之,潮忽至,有渰死者,如是累日,乃平复。
二年,大水。湖翻,大风驾太湖。水涌入民居,顷刻倒荡。是年,嘉定邑民张明二家母猪生象,三日而毙。一都有二虎为民害,有司移文万户府,集众捕之,一虎目中矢,死。其一咆哮,夜号,若寻偶者,迨晚不见。
十三年,张士成僭号居苏州。兵粮饶足,雄视一时,丞相士信守湖州,妆二美姬以进士诚,起香桐芳蕙二馆,居之。又选三吴良家女八十馀人,充内使。时宫阙未备,就于府后起重楼邃阁数十间。以为闺闱之所。总名之春锦园。尝以彩漆、金花、舟施、锦帆载美人,泛舟于城内。列妓女于上,使唱寻香采芳之曲,遂名其处曰锦帆泾。今府治西衣带水是也。
十五年正月二十三日酉时,平江空中见异,闻兵甲声。自东南来。民惊走,见黑云中彷佛象甲骑,火光若灯烛,不知其数。经西北而没民居,屋瓦揭去,屋内器物倾仆,或藏米酱皆失。五月,大雨。田禾尽,渰城崩。蜀人杨椿,字子寿。隐居虞山湖村。元至正十五年,为镇帅脱寅馆客,留郡中。脱寅闻张士诚欲渡江遣椿,将兵二千守常熟。除夕,张士德从福山至九浙,分兵山南北两道,入城。椿伏兵湖桥家园中。十六年元日,与士德战于湖桥,不胜。脱身入郡。二月朔,士德入齐门,椿与德巷战,德被数创。忽飞瓦坠碎椿首,堕马。德鎗洞椿胸。椿骂不绝口而死。弃尸水中,椿妻王氏梦椿谓曰:我尸在长香桥。妻求之,果得。葬虎丘。椿又附王身曰:贼乘我堕马杀我,已请上帝不一年当复我冤。然我不愿妻子陷贼中。后五日,来取妻与子颖女,满奴皆无疾,如期卒。明年,士德亦堕马被杀。
二十六年,明徐达会诸将,进逼姑苏。筑长围困之,又架木塔与城中浮图等,筑敌楼三层,下瞰城中,置弓弩矢硫于上,又设襄阳炮以击之,炮风著人即死,城中惊恐,士诚虽屡出兵挑战,忽忽计无所出。
陆庄曹氏盛时,园池之胜甲江左,服物饮馔,务极奢侈,然事亦有近于风流者。尝招云林倪瓒,看楼前荷花。倪至,登楼,骇瞩空庭,惟楼旁佳树与真珠帘掩映耳。倪饭别馆,复登楼,则俯瞰方池,可半亩菡萏鲜妍,鸳鸯、鸂鶒、萍藻沦漪。倪大惊,向来之庭茫然失。故盖预蓄盆荷数百,顷移空庭,庭深四五尺,以小渠通别池。花满,方决水灌之。水满,复入珍禽野草。若固有之。复招杨铁崖看海棠。杨欣然造焉,不见花朵,请徙。席意花前矣。至则,鼎彝与觞罍错布,寂然无花。杨始怪问曹曰:夜半移灯看海棠,请须之。俄而月午,曹复徙席,层轩出红妆一队,约二十四姝,悉茜裙衫,上下一色,类海棠。各执银丝灯,容光相照,环侍绮席曰:此非解语花耶。杨极欢,竟夕而罢。
明太祖洪武二年四月,倭寇崇明沿海,太仓卫指挥佥事翁德率官军出海,遇于海门之上帮,及其未阵,冲击之,多杀溺。生获数百人,并得舟械以闻。诏升德本卫指挥副使,官校赏绮帛白金,死者赐钱布米。仍命德往捕馀倭,使祭海神,德再往,倭惧不出,沿海遂宁。
三年,崇明风潮大作。飘荡庐舍,民饥。秋倭寇入犯,剽掠民赀殆尽。
十年,杀苏州知府金炯及户部尚书滕德懋。禁苏松人仕,宦者不得为户部官。金炯嘉兴人,知苏州府。以全府税粮官民田,轻重悬殊。相去有十倍者。欲均为一,则以便输纳,革吏胥之弊,谋于德懋。德懋曰:此诚救民急,务君第,上言,吾为君从中获行。炯乃建言均田。便宜数条。诏下户部详覆。德懋谓:三吴民田税轻,官田税重,其则有数千百条。小民懵于计筹,吏胥并缘,易以作奸。宜如炯言,均之便。上留其奏不下,而使使察炯家,其所有民田少于官田。上怒炯挟私自利。罔上不忠,即郡城诛之。吴人咸嗟悼之并。下德懋狱坐,以盗用军粮一十万石,死于都市。德懋既死,上遣使觇其妻,妻方绩麻于邸。使者告曰:若夫盗粮十万死矣。妻曰:是宜死,盗国家如许粮,而不以升合归赡老妻。其及固宜。上闻之心恻,检其肠,惟粝食菜茹。乃叹曰:清吏也。缀其尸,棺而归之。十一年秋七月四日,大风。海立三洲漂没,先有大鱼入太仓内河。是年,诏求直言。
永乐三年六月朔至十日,霪雨。高原水数尺,洼下溢丈馀,漂没田庐,溺死男妇无算。
五年五月,大水。
十二年闰九月十七日,崇明县忽风潮大作。溺死居民无算。西沙人宋杰,诣阙告灾。上遣官施赈,复徭二年。
十三年九月二十日正午,嘉定县东北,白气一道,有声如雷,堕于宝山之南,获一黑石。
十四年五月十二日,倭复犯崇明县。城陷,杀伤官民三百馀人。徐千户殉难,据城二日,绅士设谋乡,兵协力斩倭,殆尽。七月二十四日,潮溢,人畜多溺死。二十年大旱
二十一年,大水。
永乐中,夏忠靖治水昆山。督工开凿千墩,浦畚,锸之,下得断刻云,龟卜吉,蓍卜凶。五百年后,湖水冲盖唐人墓也。
九年,大水无。秋八月,常熟黑眚见。
十年,凡三月不雨。
宣宗时,承平岁久,中使时出采宝,干办名色甚多。苏州府恒有五六人居焉。曰,来内官,罗太监尤久。或织造、或采促织、或买禽鸟花木,皆剥民脂膏。郡佐县正少忤,则加捶挞。虽知府亦时诃责不贷也。其他经过内宦,尤横。至缚同知,卧于驿边水。次鞭笞他官,动至五六十以为。常会知府缺杨文贞公以况钟荐知苏州府。钟以内官难治。请敕书以行文。贞难其事。不敢直言,乃以数毋字假之。以权下车日,首谒一势阉于驿,拜下不答,敛揖起云,老太监固不喜拜且长揖。既乃就坐,与之抗论。毕出麾僚属,先上马入城而己,御轿押其后,由是内官至苏,皆不得挞郡县之吏矣。来内官以事杖吴县主簿,吴清钟闻之,竟往执其两手,怒数曰:汝何得打吾主簿,县中不要办事,只干汝一头事乎。来惧谢为设食而止。于是,终钟之任十馀年,不罹内官之患。
英宗正统元年,常熟嘉定海潮,伤禾。命官田,准民田,起科减额有差,时有二人,各兼男女体,人谓之二形子。
二年,嘉定宝山,虎成群啮人。特命襄城伯遣吴淞所千户嘉定县丞捕之。
三年六月,吴县学泮池莲,一茎三花。八月,太湖水涨四尺许,浸洞庭山麓。
四年十一月,崇明海滨获一物,大如獒毛,细而黄。目圆,黑有光,首类虎。齿若芒,上下各六七层,前足鱼鬐状,后两足若龟。视人,乞怜。张指挥悯之,放于海。十四年正月六日,太湖中大贡、小贡二山𩰚,开合数次,共沈于水,起复𩰚,逾时乃止。沙盆钱氏,苏之后也。古玩充栋,所珍重者。文文山亲笔六歌,但失其一,或传在扬州某氏。于是亲往市之。所费不赀,归则偏速亲朋欣赏。客散而书僮入室,见绯衣巨人坐几上,长与屋等,骇走,欲言于众。下颔忽脱,众方抚摩,而精舍化为灰烬,其故不可解也。赠都御史章焕,文圭之父也。居城北隅,多隐德。一夕,邻人梦炳灵公神,引绳度地曰:章焕文有阴功,天将富贵其裔,从某至某,是其地址也。后四子皆贵名。所居为金紫街。
景泰五年春正月,大雪。二旬,积深丈馀。太湖诸港连冰,畜木尽死。夏,大水。漂没田庐。秋,亢旱,高原苗稿。斗米百钱。大疫,饿殍载道。
六年夏,大疫,地震、亢旱、秋歉。斗米百钱。冬十月,虎突入常熟县民家获人。
七年,大水。农家乘船而刈,冬旱。
英宗天顺五年七月五日夜,海滨风雨大作,潮涌寻丈,漂没庐舍。嘉定沿海死者,四千馀人。壮者攀树,颠避溺。群蛇潮涌触树,亦缘木上升。
八年,大水。
宪宗成化元年春夏,久雨水潦。麦苗腐,斗米百钱,大饥。
四年夏六月,府学泮池莲,一茎四蕊。
八年七月十七日,大风雷雨。拔木,倾屋宇。常熟县麦秀两岐。
九年元旦,雪,大水。
十一年四月,地震,生白毛。八月,大水,伤稼。民间忽言:虎来。
十二年八月,大水。
十三年十一月,大雨,雷虹见。
十四年,吴县诸山有虎。五月,大水。
十五年九月二十四日,地震有声。
十六年大水八月初十日酉时,天火坠如碗碧,烟竟天,良久方息。
十九年春正月七日,昆山木介晨,雨冰。如缨络葆幢。万树皆然。
二十年四月,县境产瑞麦,五六月,水,秋成大熟。二十一年,北华亭泾桥,李氏袭父兄之恶致富。九月间,乡人散处田间,拾取木棉花,忽有铜钱数缗。自其家飞出,以封缗纸片为首。风袅纸飘,从南而出,竞逐之二十里东村寺,遇晚乃止。不五载,李氏覆焉。二十三年四月,地震,生白毛,类猫须,长数寸。风过,冉冉而动。两日忽无。六月,亢旱。河底生草,高低乡大荒无秋。
阊门有朱姓者,夏夜见西北云际一龙。头大如屋,精光煜然,背立一披发者。又白莲桥渔人网得一物,鳖首鱼尾,目赤如火,四足类鸭状,如凫,渔人怪之,鞭数百不死。
去吴江二十里,地名八尺。相传宪宗选妃江南嘉禾,以姚氏女应,女发素种,种不盈尺,过平望二十里,一夕,发委地,可长八尺。入宫拜安妃。因以名妃生寿王,恩父母皆物。故其弟负贩菜市中,即授锦衣卫同知。
孝宗弘治元年五月十八日,大雨渰禾。七月大风折木。飞鸟殒伤,半日而止。十二月,虞山鸣。
二年七月,星堕,有声如雷。九月,吴县木渎民家,母鸡变为雄。十月五日寅卯时,星坠有声。有星自西北至东南,大如车轮。光燄如昼,堕地响震三百里。鸡犬鸣吠。
三年,阊门南城民夜汲井,香味同酒,昼乃水味。至晚红黄色,历五日如常。
四年正月至六月,霪雨。民不得稼。二月,常熟县治灾。五年春,复雨。至五月,大水。太湖汎溢田,禾尽没,大疫。六年五月至七月,水有虫,大如蚊。栖于花木墙壁,群飞蔽空,旬日得雨,始灭。
七年五月十七日,苏州卫印无故热,如火。手不可近,四日而止。大水冒城郭,行舟入市。农田渰没。长洲、吴江、常熟、昆山尤甚。嘉定大场镇,鸡雏生三足。
八年春,吴城西四十里虾蟆山,忽移行者,惊见,哄然曰:山走矣。随声即止。去旧址数亩。方言:石移出状元。明年,朱希周及第。
十年,立太仓州以崇明为属。未几,有施天泰、天常之变。天泰兄弟四人与其党钮东山等。居崇明之半洋,马腰二沙。同县董企富豪。天泰等贩盐必厚,馈企求庇,久之,渐怠。企怒首,于官身任捕剿,事泄被害。官捕之抗不出,格𩰚,杀数十人。所司治兵将进讨。是年,冬无雪,行季夏令。十二月,群木皆红花,常熟县麦秀两岐。
弘治中,同里庞山庉村三处。一夕,讹言,海上掠童男女充祀,争抱婴孩走,望门投太学生王明别业,在庞山,空廪数十间。须臾,填满,气窒人几死。有顷,讹言始定。是岁,崇明贼施天泰叛,入海中,甫岁乃平。
十一年六月十一日,各邑河渠池沼及井泉悉震荡,高涌数尺,良久乃定。八月,大水。
十三年六月,水溢,海潮赤如血。
十七年七月,方月食,官皆救护,施天泰等乘潮率十二舟入,大噪纵火,杀掠甚众。巡抚魏绅招谕,久之,来降,免死,戍云南。馀党施安等,复猖獗。巡抚艾璞知府林世远击败之,遁去。
十八年春,讹言,狐夜至,城乡扰,动夏水。九月,地震,有声,生白毛雨,粉如沙而腻。吴县胥门,彘生豕,人首。崇明县,鸡生卵而方。碎之,中有一狝猴,大如枣。太仓,民家生儿,两身,背相粘著,两面向外,一首如雀,其阴皆雄。
武宗正德五年春,雨连注。五月,淫潦三旬。六月,大风,决水,田庐渰没,浮尸蔽川。各邑择地瘗埋。秋,大疫,岁凶。
六年正月,大雨,雷电。夏,大水,大疫。
十二年嘉定,大场镇有黑雕,立如人形,趐广丈馀。十三年夏,大水。冒城郭民无食,多死。九月,昆山新洋江东姚氏,忽一日,有青龙偃卧墙下,长可数尺。塾师误认为蛇。以竹掷之,不中。旋即,飞翔霄汉。尾植天际,头角迤逦向下,大风,拔木。顷之,又一白龙从西南来,二龙游戏天表。姚氏积贮席捲殆空。越三日,大雨,漂没田禾,仅露芒穗。小民没股,刈以登场,甚艰于食。世宗嘉靖二年五月大旱,民不得稼。六月,太湖有龙与蚌𩰚。声震两山,龙自云端直下,其爪可数十丈,蚌于水面旋转如风,仰喷其涎,亦数十丈。三四日乃止。久之,渔人于西山侧,得死蚌一。其壳可贮粟四五石。七月,大风拔木。湖溢,漂没民居。冬,太仓遍地生白毛。二十二年,大旱,无禾。太仓郭氏荒垄,与金氏墓相去百步外,各植朴树,合抱。夜常有火如灯,往来二木,颠无数。未几,郭氏树朽折。二竖子遇之,卒死。金氏主亡家破。
四十年正月,雷雪,春阴雨无。五日霁。夏五月,闰五,连雨,大风雷,发蛟。六月,虹昼夜见,日色晕黄。七月,雨,高低乡尽没。九月,连雨,四境成巨浸城隍,崩圯数十处。公署悉倾倒,郊外数十里,无烟火,饿殍载路。
四十一年,大水。
嘉靖中,汤墩陶氏掘土,得石函,内藏赵子昂所书佛经千字文等。石刻甚多,完好如故。其题目妙亭书法。云:大抵古人用笔之法,略备于此。然著紧处,政未道著,盖学书有二。一曰笔法。二曰字形。笔法弗精,虽善,犹恶,字形弗妙,虽熟,犹生。学书能解此,始可与语书也。巳泰定改元仲春,十有九日,门生昆山顾信摹勒上石。
嘉定,僧如公者,常昼假寐,梦至苏城枫桥北里许。度板桥入一家,瓦屋三间,饮馔满案,己据中坐有妇人。前立年可四十许。展拜遂泣,少者数人,侍立于后。有顷,进馄饨,妇人取案上纸钱,焚之地。及醒乃觉饱,且喉中有馄饨气。怪之,后以事至枫桥顺途访之,到一处,宛如梦中所见。入门,几案陈设皆如梦中也。有少年,出迎之,叩其家事云:父死矣。且死忌之日,正僧得梦日也。乃知,是时其家设祭耳。
穆宗隆庆六年,维摩湾土人开山,于顽石中击出白玉一方,大踰升,包绵纸中,犹光射外。其下,玉液亦滴成块。如谽谺,惜不知所宝,为江右人八金易去。玉液成者,仅易猪一口。是年,龙见于嘉定北郊,色黑,大风雨坏民庐舍,俄而沟洫尽涸。
九年秋,常熟大风,拔木。海水泛滥三四丈,室庐人民漂没无算。
神宗万历七年七月朔,怪风从西拔地、捲石、飞沙。雨大作。翌日,大风挟河水涌,没田庐,民饥。十月四日,并出晡时,辄相摩荡,匝月方止。
十年七月十三日戊辰,十四日己巳,大风雨,拔木。江海及太湖水溢,漂没人畜室庐,以万计。是年,岁次壬午前,此嘉靖元年七月,亦如之。恰周一甲子,而日之干支悉同,俱有龙火之异,前祸微而轻,兹祸甚而远。后此则连有年也。是年,太仓获怪鱼于璜泾寿山湾,大首细颈,盖海潮溢入。
十五年春,雨水冰。四月,常熟县治,旋风起,飘一席,群鹳随之入云,大水无麦。七月二十一日,大风雨一昼夜,田围崩裂,水溢丈馀,禾苗漂没。
十六年夏,连雨。五月二十七日,大雨,经旬。民大饥。六月,嘉定得水兽,马首鹿角,蹄如牛,色深青。八月十六日,崇明渔人获一物,首巨尾长,身有细毛,两耳盖面,两足生甲,知县李大经赋诗,镌铁牌舁入海。
二十二年五月,外国一船突至沙沟口,乡人惊窜,官发兵擒获。船中十八人无兵械,趺坐。服色绝怪,见人合掌稽首,作哑哑声。殊不可辨解。兵备道译云,琉球人,失风至此。羁郡踰年,琉球贡使验明,带归。是年,崇明惊传有狐,或如羊犬状,或如烟雾状,抵暮入人家。遇者辄迷,童稚尤易眩。里中击金鼓禦之,达旦不息。或云妖僧剪纸为之。后,家设水盆于户,入门多溺,取视之,果得纸狐。爪有铁针为祟。月馀,严逐妖僧,始息。二十八年五月十四日,雷火大作。灵岩山塔自级中出焰三日夜,寸木皆燬,而砖甓独存。灰烬中得一木箧,中贮经一卷。见风即化。又有佛牙,长三寸许,留寺中,九月二十五日戌时,地大震,自西北至东南,飒然有声。
三十六年七月,城中游手结聚成群,随路抢夺。巡抚都御史周孔教命坐营官姜良佐领健卒,候之通衢,擒获为首三人。绑解笞死,众散逸。是年三月至五月,霪雨,大水,浮地数尺。万井无烟。六月,有虫如蚊,而大三倍之。抵暮聚集空中,望之如烟雾,声响成雷。经月,忽不见。于积水中,生细虾无数。饥民取以为食,或云,即虫所化。
万历中,有哑道人敲木鱼乞食市上,一口如常,一口正在印堂间,如古鹅眼钱大。齿舌俱备。与之食,能食。与之酒,能尽酒一壶。
熹宗天启元年,海寇钱三,刘大盘踞崇明县后沙。昼夜出掠,名曰讲帐。官兵不能禦。知县唐世涵,募壮士驾舟捕之,逃匿包山。后旋就擒。是年正二月,连雨雷。二年六月二十三日,雷电雨雹伤人。嘉定合浦门外,雨血。
五年,常熟县三月雨雹。六月,夜闻空中兵刃声。六年丙寅三月,吴氓因开读,鼓噪击杀旂尉李国柱。先是魏大中被逮,过吴门,周顺昌周旋累日,以女字其孙,谈中朝事,切齿诟詈。缇骑归,闻于逆阉御史倪文焕,即以此参顺昌,削籍矣。阉恨,未逭而前此。抚臣毛一鹭以凉燠市态,为顺昌姗笑。饮恨图报,织监李实已劾,去旧抚臣周起元。一鹭则邀实至苏,百计媚之。因以顺昌为贽实,因追论起元。擅减袍段而周,宗建缪昌期、周顺昌、高攀龙、李应升、黄尊素为之干,请宗建昌期已被逮,复逮顺昌等五人。锦衣千户张应龙,文之炳猝至吴,吴中鼎沸。顺昌贫彻骨,以吏部郎归,敝庐数椽而已。然小民冤抑,并水旱征徭之事,必力请当事穷交,寒畯游扬,援引不惜。齿颊士民,深德之闻被祸,不胜冤愤,且谓祸,始一鹭、吴令、陈文瑞,持檄诣顺昌。顺昌从容谈笑,入空,斋稍简图籍,妻子环向絮泣,不为动。见案头有素纸,乃龙树庵僧乞书署额者。洗笔挥洒,遂拂袖而出。观者,枳道阁,泪盈眶入公署候命穷。村僻落蝇,附而至愿一识周吏部,日不下万人。连日霪雨,昼晦,景色惨澹。缇骑循例,需勒无厌。顺昌家无一钱,旁人倾赀以应。贫士贷脩,脯负贩儿,解敝襦,质库中,共饱馋喙,而缇骑犹欲满其橐。越三日,始宣诏。则三月十八日也。众闻顺昌将就槛车,倾城而赴。执香,烟涨蔽天,冤号声闻数十里。至使署,众益集门,犹未启署。逼城闉,众登林立雉堞,皆满香焚雨中。如列炬上下。遥呼相应,声震天。顺昌出,不意再拜。请解众,不为动。比一鹭与按臣徐吉至,命启门,士民蜂拥入堂上。设帏幕仪仗,二锦衣列侍,群尉鹄立指挥,最下置扭镣,为被逮者蒲伏之所。众悲愤,文震亨迎谓一鹭曰:今日人情如此,明公不为青史计乎。何不据实上闻,徼旷荡恩,请抚按勘治乎。一鹭谩应之震亨,更扬袂言曰:微闻道路,知事所由起。故欲明公终始之耳。往复良久,缇骑见议久不决。手锒铛掷之地,大呼:囚安在。众怒,忽如山崩潮涌,砉然而登扳栏,折楯直前,奋击诸缇骑。皆抱头窜,或升斗栱,或匿厕中,或以荆棘自蔽。众搜捕之,皆搏颡乞命。终无一免者。有蹴以屐齿,齿入其脑,立毙。疑即李国柱云,其踰墙出者,墙外人复痛箠之。是日也,众怒集于一鹭,幸守臣寇慎与吴令陈文瑞皆贤者,且素与顺昌善人,咸信之。因调护一鹭,使脱去。日已旰,而缇骑往浙逮黄尊素者,舟过胥关,方从。津吏需索且从市,强市酒脯,市人亦执而击之。周呼城上曰:缇骑复至矣。众复乘势往焚其舟,沉其橐于河。缇骑泅水过西岸。西岸多田父,复耰锄逐之。北人不习水,抱片木浮沉数十里。至僻处乃敢登。比众散,郡邑遣人入署,从血肉中扶疮痍起,奄奄仅属闻人声。稍厉股栗,求救一鹭。召介士环署,使卫之。夜邀御史吉入台,从灯下草疏告变,五更遄发,复檄郡邑。欲得首事以报。乃以风影捕颜佩韦等十三人下狱。甚有先期出,后事归者,亦被执。诸人亦不屑辨。第曰:为周吏部死,何憾。一鹭凡十日三上疏,欲以擒获首乱功。自解谓此曹徇私。倡率非有公愤,因李实疏有吴民切齿痛恨语。以此解嘲,终不及号冤一字。时众尚誓死不欲令顺昌就逮。谣书四布,且榜之通衢。于是守令就顺昌谋,扬言候旨,乃发。俄以一夕,调兵密遣就道。既渡关,从旷野间,乃敢宣诏。草草毕事。比众觉之顺昌去久矣,时诇事在吴者,从间道星驰入长安。上变曰:江南反矣,且截运道劫漕艘矣。逆阉大恐,咎画策者,比一鹭疏至。首辅顾秉谦,故吴人,悸不出一语。他辅拟旨周顺昌逮到朝廷,自有酌量处分。小民无知,何得拥众鼓噪,如本日解散,姑不究。再有抗违,定行正法。且益重本犯之罪,亡何周顺昌逮到,遂死于狱。七月,弃吴民颜佩韦等五人于市。时巡抚毛一鹭三疏至言,缉获首难狂民。地方帖服,且有天网不漏,舆情共服等语。逆阉信然,不复虑激变矣。诸辅臣有所受,于是有漏网巨魁之旨。凡绅衿之贤者,拟尽罟之。而缇帅田尔耕亦疏斥,诸生将谋危及巢卵。吴中日夕,相惊谓,有坑僇之事。富家且尽室徙,赖守臣寇慎及吴令陈文瑞苦心护持而新。按臣王珙于都中有所闻,知吴中不堪兆衅,谋于时,相遂以颜佩韦、马杰、杨彦如、沈扬、周文元五人竣此局。一鹭犹恐酿意外,以属兵使者张孝,孝流涕而斩之,其他就系者,谪戍有差。学臣周邦基亦为降,斥诸生王节等杀佩韦。前数日,狂飙拔木。杀禾稼,竟日,夕水深数尺,自此而缇骑不敢肆出矣。后二年,顺昌昭雪。蒙恩恤乡缙绅。吴默收佩韦等遗骼,瘗于逆祠废基之旁,题曰:五人之墓。是年二月朔,月出如钩。七月朔,大风拔木。秋,大水。十月朔,府治仕学所军器库灾,十一月十日,夜大雨雷电。
崇祯七年正月,府城外,野火四起。始一二炬,倏变数百。隐隐人马戈甲状,入民舍。舍中粟米一空,民操械鸣金禦,乃去。去必自东南而西北,从东视西,火有光,无燄不复,如东来之。炽渐入无锡界,熄三月十五日。卯时,地震。有声如雷,从西南起,至东北止。四月七日酉时,大雷电雨雹。秋,蠓生食稼。九月十八日,大风拔木。
采淘港向有大蚌,万历间,渐移至北大海。晦暝之夕,舟人咸见浮于波面,大里许,珠光如斗烛。天崇祯年,遂入大海。至夏秋交,蛟龙欲取其珠,而终不能得也。甲戌之前,八月七日,小民陈冬,居海滨,见苍虬数十,罄海水见底者三度,而蚌则口喷泥沫数百丈,以驱之。诸龙竟不敢攫而去。是日,一昼三潮,娄江吴淞皆然。
堡镇民施仁美,往普陀进香。失风,飘至一国。以石为城,止一门。无雉,堞崖口有守兵,操戈相向。众出香疏示之奔报国王。王甚慈厚,日给米以炊,留两月。会福建梅花山,通倭船至,给以文,引命附归。抵岸,陆行十七日,至温州。时松江绅夏允彝,在南中作县给赀,归乡知为小琉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