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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周帝为郑王诏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一
封二王之后,备三恪之宾,所以示子传孙,兴灭继绝。夏、商之居杞、宋,周、隋之启介、酅,古先哲王,实用此道。矧予凉德,历试前朝。虽周德下衰,勉从于禅让,而虞宾在位,岂忘于烝尝?其封周帝为郑王,以奉周祀,正朔服色,一如旧制。务遵典礼,称朕意焉。
按:《宋大诏令集》卷一五六,中华书局一九六二年排印本。又见《东都事略》卷一,《宋会要辑稿》崇儒七之六九(第三册第二三二三页),《宋史》卷一一九《礼志》二二,《宋史记》卷一,《宋史新编》卷二八,乾隆《续通典》卷七一等。
劝农诏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三、《玉海》卷七七、《宋史记》卷一
朕以农为政本,食乃民天,必务穑以劝分,庶家给而人足。今土膏将起,阳气方升,苟播种之失时,则丰登之何有?卿任隆分土,化洽编氓,所宜趋东作之勤,副西成之望。使地无遗利,岁有馀粮。勉行敦劝之方,体我忧勤之意。
按:《宋大诏令集》卷一八二。又见《东都事略》卷二,《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之一六(第五册第四八○九页)、食货六三之一六二(第七册第六○六七页)。
皇朝龙飞记 唐末宋初 · 赵普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
周显德七年,郑王在位。正月,定州奏北虏倾国入寇,朝廷震恐。初二日,帝命澶州节度使慕容延钊率兵北伐。是日,又命上总领大兵北面讨伐,宣赐金带、银器、鞍马、铠甲、器仗数十万。初三日,上拥众出爱景门,车骑整肃,有不可犯之势。宣徽南院使昝居润奉敕安排御筵,饯送于郊外,大臣枢近祖席相望,送行为一时之盛。先是,都下军民相与谣言,有扶策之议,士庶恐怖,扶老携幼寄于他所者不可胜数,惟内庭之间晏然不知。及启行之日,军律甚严,都人始安堵。日昃,师次陈桥驿。余时年三十九,为归德军节度掌书记,从军北征,宿于此驿。初夜,皇弟匡义为内殿祗候供奉官从行,忽来谓余曰:「适人有报,驿门外诸军将士皆喧然聚议,称欲扶策太尉为天子,安有此不祥之事」?遂密令人侦之。未及反,列校等突入余寝所,喧哗言曰:「我辈犯霜雪,忘性命,盖为国家。今上无君长,功成谁赏我哉?众议今策太尉为天子,则北殄戎虏,亦不为难」。余与皇弟及都押衙李处耘各以逆顺之理晓谕,且折之曰:「强敌寇边,雄师在此,尔等甲兵几何,便欲扶策天子?况太尉一心忠赤,通于神明,若闻此事,必诛杀汝辈,不可草草」。列校等相顾,亦有稍稍引退者。良久复集,挺刃张弓,言词粗暴,皆云:「太尉功德高于天下,我辈营中已有定议。言说出口,岂可退而受祸哉!理在必听也!太尉亲从都来几人,虚受杀伤,岂能当抵万众」?察其情状,顷刻不虞,锋刃交横,势不可遏。皇弟与余同声斥之曰:「尔等本为上无君长,皆欲扶竖天子。事关成败,成则佐命功臣,败则狂迷叛卒。且须稳审,何得便肆喧悖」!遂相率列坐房中聚议。余复谓曰:「比以并寇与犬戎结连侵犯封疆,诸公此行,奉命征讨,今忽萌此大事,北面强敌,使谁支梧?不如退杀戎虏,功成回日,徐图此事」。诸校复曰:「方今主幼,政令多门,若候杀贼回京,已怀疑忌。乘此无备,便入京城,策了官家,我辈方是有主,杀贼未晚。若未扶策,六师亦不肯行」。余白皇弟曰:「国祚废兴,尽关历数,军情如此,无可柰何,全不商量,恐成误失」。于是皇弟及诸校曰:「扶策帝王,更改朝代,虽云天命,切在人心。此际前军已过黄河,宿将咸居节镇,京城若乱,诸处不惟戎寇交侵,转恐天下多事,新君纵立,后患不轻。不如严戒军兵,勿令剽掠京城。京师不乱,诸道自安。但能全此功勋,可以长久富贵」。诸校等闻劝谕,已各识变通,皆云:「只为扶策官家,固非劫夺财物,不令乱闹,管取安宁,上下同心,更无异议」。商量既定,夜至四更,遂差衙队军使郭延赟驰骑入京,告殿前指挥使石守信、殿前都虞候王审琦等言:「圣上以难遏军情,即受扶策,去城不远,即便到来。要安众心,免生惊惧」。诸头有置,各有区分,事件稍繁,更不备录。将士围绕,守候天明。上以祖席连绵,困于杯酌,酣醉熟睡,殊不知军中之谋。渐分晓色,四面啖叫,震动郊野。余虑有不测,走白事由已,见将校数人直入寝阁,擐甲露刃,厉声曰:「诸军无主,今日策太尉为天子」。上惊起,著衣竟,诸校便扶出厅事,以黄衣加上体,脱免不获。兵马阗咽,剑戟满前,皆罗拜于庭下,万岁之声闻于数十里。内外腾沸,拥迫上乘马南行数里。上惊怖未定。皇弟叩马首谏曰:「此去京城不远,恐将士等倚恃推戴之功,恣行剽夺,反以为乱。愿赐禁戢」。上乃勒骑谓诸校曰:「我本奉命北征,尔辈自贪爵禄,以锋刃逼我为君王,命我南归京师。我既从汝矣,今复有命,汝辈亦当从我乎」?众皆下马曰:「惟命是听」。上乃谕之曰:「太后与少主,我尝北面事之。当朝权贵与我比肩事主。尔辈切不可逼迫宫内,有所加害。京师士庶及诸司局务,朝廷之根本,尔辈不可辄恣剽劫,亦不可惊动居民。依吾令,即当以金帛爵禄为赏;不尔,则连队诛戮」。诸将皆再拜禀命。六军长驱至都门,秋毫不犯,行在肃然。皇都百万生民赖上之一言,皆无惊动。自古改更朝代,未有若此者也。先是,天平军节度使、同平章事、侍卫马步军副指挥使韩通为京城巡检使,粗暴有勇略,时人谓之「韩瞠眼」。其子亦有智数,每以上得望,常劝通为不利。通以为意意。至是,上勒兵入城,通方在内閤,闻变,惶惧奔归,率众为备。军校王彦升遇之于路,跃马遂杀之,并杀其妻子。上以彦升专杀,大怒,欲斩之,以受命之初,故不忍。自韩氏之外,不戮一人而得天下。于是,周帝与太后及大臣议其去就。至辰巳间,诸校劝进不已。辅相枢近相次皆至,上见之呜咽流涕曰:「辜天负地,事出不意。六军迫胁,我无以处之,奈何」?宰相范质等相顾,以军情坚确,太后已有禅让之意。王溥降阶再拜,质等咸降阶再拜,呼万岁。周帝诏文武百寮班于崇元殿下,降手诏曰:「昨以北戎入寇,边境震惊,遂命讨除,决期平乱。属以方在幼冲,勉荷基业,虽大臣竭力以扶持,然禁旅临歧而不进。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今月四日部领内外大军至陈桥驿,军情忽变。天命有归,既务静于寰区,理难违于推奉,宜行禅让之事,以副亿兆之心。布告中外,当体朕意」。宣徽使引帝上龙墀听命,再拜。宰辅以下策就东阶升殿,易御服,登御座,受群臣朝贺。是日降诏曰:「帝王废兴,盖由符命。茍人情之已去,谅天禄之永终。宜遵至公,式循旧制。今奉周帝为郑王,永为国宾,仍迁于西宫」。复降诏曰:「封二王之后,备三恪之宾,所以示子传孙,兴灭继绝。夏、商之居杞、宋,周、隋之启介、酅,古先哲王,实用兹道。矧予凉德,历试前朝。虽周德下衰,勉从于禅让;而虞宾在位,岂忘于烝尝?其封周帝为郑王,以奉周嗣,正朔服色一如旧制。务遵典礼,称朕意焉」。又尊帝太后为周太后,并迁于西宫,所司供给,务令丰厚。诏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祀不止于本朝,义必尊于有德。著于祭法,朕甚慕焉。矧惟眇躬,逮事周室。讴谣狱讼,虽云新造之邦;庙貌园陵,岂忘旧君之礼?其周朝嵩、庆二陵及六庙,宜令有司以时差官朝拜祭享,永为定式」。初五日,大赦天下:「门下:朕以五运推移,上帝于焉眷命;三灵改卜,王者所以膺图。朕起自侧微,备尝艰阻。当周邦草昧,从二帝以徂征;洎虞舜陟方,翊嗣君而篡位。但罄一心而事上,敢期百姓之与能。属以北虏侵疆,边民罹苦。朕长驱禁旅,往殄胡尘。鼓旗才出于国门,将校共推于天命。迫回京阙,欣戴眇躬。幼主以历数有归,寻行禅让。兆庶不可以无主,万机不可以旷时。勉徇群心,已登大宝。昔汤武革命,发大号以顺人;唐汉开基,始因封而建国。宜国号大宋,改周显德七年为建隆元年。乘时抚运,既协于歌谣;及物推恩,宜周于华夏。可大赦天下。应正月五日昧爽已前,天下罪人所犯罪已结正未结正,已发觉未发觉,罪无轻重,常赦不原者,咸赦除之。应贬降、责授及勒停官等并与恩泽。诸配徒役男女人等,并放逐便。其内外马步兵士各与等第优给。诸军内有请小分料钱者,特与加等第添给,中外见任前任职官,并与加恩。文武升朝官、内外诸司使、副使、禁军都指挥使已上,及诸道行军司马、节度副使、藩方马步军都指挥使,应父母妻子未有官及未有叙封者,并与恩泽;亡父母未曾封赠者,并与封赠。诸处逃亡,限赦到日内仰于所在陈首,并与放罪,依旧军分收管;如出百日不来自首者,复罪如初。念彼愚民,或行奸盗,属兹解网,咸许自新。诸有草寇处,仰所在州府及巡检使臣晓谕招唤。若愿在军食粮者,并与衣粮;如愿归农业者,亦听取便。于戏!革故鼎新,皇祚初膺于景命,变家为国,洪恩宜被于寰区。更赖将相公王,同心协力,共裨寡昧,以致隆平。凡百军民,深体朕意」。翰林学士承旨陶谷行。是月,契丹之兵皆自引退。先是,民间有得梁朝沙门宝志铜碑记谶未来事云:「有一真人在冀川,开口张弓在左边,子子孙孙万万年」。江南李王名其子曰「弘冀」,吴越钱镠诸子皆连「弘」字,期应图谶。及上受禅,而宣祖之讳正当之,始知天命有所归矣。普以非材,预参军事,目睹昌运,援笔直书,庶使后代知我宋龙兴,天命自集,非人力也。建隆元年岁次庚申三月初十日,谏议大夫、枢密学士、赐紫金鱼袋赵普记。
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五,宋庆元三年书隐斋刻本。
谢历日表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五、《小畜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安徽省滁州市
臣某言:今月四日,进奏院递到宣头一道,伏蒙圣慈,赐臣至道二年新《历日》一道者。王春肇启,日官爰举于旧章;帝命遐宣,守土各颁于新历。臣某(中谢。)臣闻天道无私,所以运行寒暑;圣人有作,所以恭授民时。聿令率土之滨,共乐同文之化。伏惟尊号皇帝陛下,五行为质,万国咸宁,星辰即序于尧天,风雨弗迷于舜麓。御明堂之一十二位,克正阴阳;运璿玑而三百六旬,无差晷刻。焕乎正朔,被于华夷。臣谬典鱼符,欣开凤历。以时以日,敢忘匪懈之心;卜世卜年,更仰无疆之祚。伏限郡政,不获奔诣阙庭,无任感天荷圣激切屏营之至。
贼界投来人给廪食补酋长诏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四
延州、保安军,自今有贼界投来人,并依石、隰州例给廪食,补其酋长。
禁析客户增数诏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
诸州县自今招来户口,及创居入中开垦荒田者,许依格式申入户籍,无得以客户增数。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二之二(第六册第五○○八页)。又见同书食货六九之七九(第七册第六三六九页)。
正月四日侍宴紫宸殿契丹使预会 北宋 · 宋庠
五言排律 押鱼韵
黼座披天幄,朝簪集玉除。
人来重塞表,年是上皇初(自注:时新改元仙劫,有上皇之号。)。
万岫移神岛,千门敞徼庐。
春云低借幕,瑶斗近临车。
露渥仙杯溢,风和法曲徐。
剑丸争献巧,橦索竞凌虚。
老柘优词丽,交竿舞态舒。
盘丰行炙数,冠重赐花馀。
瑞境仪韶凤,欢心在镐鱼。
太平同乐意,应有史臣书。
谢雪文 其一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宋景文集》卷四八
维皇祐五年,岁次癸巳,正月壬寅朔,越四日乙巳,具官宋祁,敢告于里社龙神:向以寒气不效,雪不时降。民病壅塞,首种燋然,是用暴诚于尔有神。神鉴其恳,厥应如答。高润下沾,罔不浃洽。有醪伊清,有饔斯馨。以将至虔,敢用谢成。
奉使契丹辨雄州便门事状(庆历六年春) 北宋 · 包拯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六、《包拯集》卷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等昨于正月初五日离北朝。四日夜,正旦馆伴并生辰馆伴与生辰国信使张尧佐、副使张希一及臣等共十人同坐,欲排夜筵。方吃茶了,其生辰馆伴副使张宥等先言云:「请暂约退左右,有事要说」。左右既退,张宥等言云:「雄州开东南便门,多纳燕京左右奸细等人,询问北朝事宜,随事大小,各与钱物,此事甚不稳便,请说与雄州」。臣等与张尧佐等即时以理对答且已。相次,张尧佐等依例先退,臣等饮酒,易衣而罢。至来日,到中路,未坐御筵之前,先令人白馆伴,欲要咨闻。相次,馆伴召臣等于厅上,六人同坐。臣等说与馆伴云:「昨夕示谕雄州之事,为未知子细,不复款答」。及至饮罢之后,召上节中曾有在雄州指挥者,方子细询问开便门事。其人言:「雄州日近不曾开门,凡有门户,并是旧来开置」。臣等寻语馆伴云:「此事的不足凭。设使雄州诱纳奸细,自有正门出入,何必创开一门?若只是郡中创开门户出入,此亦州郡常事,何关两朝之事?若或北朝燕京及涿州等处开门,本朝岂可言议?兼本朝每戒沿边,不令生事,非不丁宁边臣,岂敢容易?只如北边臣僚,近年侵入南界,创立城寨,必是北朝不知,知之必不容许。况两朝载言誓书,若欲欢好无穷,莫若遵守盟约,各保疆界」。其馆伴见臣等如此言说,但言极是,颇有愧色。及臣等到雄州,子细询问开门去处,并是李允则已前曾开,后来别无创置。臣等合具奏闻,欲乞密诫雄州,凡有体探事宜,更加慎重,免致漏泄。
致仕乞亲陛辞奏(元丰七年正月四日)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宋会要辑稿》仪制九之一七(第二册第一九九六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二
臣前辞阙下之日,尝奏得致仕,后当亲辞天陛。臣今得请,欲赴阙廷。
思凤亭记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 创作地点: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
杨盈川所居廨舍,好治亭榭,其榜额皆制美名,大为远近所笑。夫考室命名者众矣,或即其地号而著,或因其事实而称,揭而书之,斯用无愧。苟异于是,则徒丰其额,美其名,必为有识者之抚掌。天圣庚午岁九月七日,彦博受命宰榆次,越明年春正月四日始到官。邑之生齿受地而附籍者五万二千户,乔居而末业者不与焉。河东之邑,斯最为大,啧言控诉,庭无虚日。敏政者莅之犹惮弗及,顾予菲劣,岂敢逸豫?盖夙夜而在公者迄三时矣,未窥园圃。岁聿云暮,适西成告丰,而邑中之园亭得以睹览。县令表位之南,旧有小园,颓废已甚,乃荣垣薙草,惟涂暨茨。无变本而增华,但踵故而加饰。亦既成室,必也命名。可书者有三,而思凤是其一也。询于父老之口,质以往图之载,皆曰荀浪尝宰是邑,治有善迹,凤集其境,后人思之,乃用名乡。今县南有荀政乡焉。愚谓贤宰之迹,未可遽泯,因扁是亭曰「思凤」,所谓即地号而著,因事实而称者,斯得之矣。自是,居是亭者诚能修荀公之政,致祥禽之集,则后之人思之,亦如今之思荀公者矣。诗曰:荀令吟琴地,吁嗟集凤兮。想同桑雉扰,应并棘鸾栖。承乏今无敢,思贤古若稽。我来求旧址,即署改亲题。不独怀希骥,聊将警割鸡。一窥循吏表,芳躅愧攀跻。明道二年五月四日(《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三○四。又见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二,光绪《山西通志》卷九九。)。
原作「明道五年二月四日」,明道仅两年,显误。据雍正《山西通志》改。
后汉樊毅华岳碑跋 其二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四、《集古录》卷一、《六一题跋》卷一
右汉《樊毅修华岳庙碑》,云惟光和元年岁在戊午,名曰咸池,季冬己巳,弘农太守河南樊君讳毅,字仲德,下车之初,恭肃神祀。西岳至尊,诏书奉祠,躬亲自往,斋室逼窄,法斋无所。于是与令巴郡朐忍先谠图议缮。故二年正月己卯兴就,刻兹碑号,吏卒挟路。据此,碑乃即时所立,而太守生称「讳」者何哉?治平元年末伏日书。
唐华阳颂跋(〔天宝九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
右《华阳颂》,唐玄宗诏附。玄宗尊号曰「圣文神武皇帝」,可谓盛矣,而其自称曰「上清弟子」者,何其陋哉!方其肆情奢淫,以极富贵之乐,盖穷天下之力,不足以赡其欲。使神仙道家之事为不无,亦非其所可冀,矧其实无可得哉。甚矣,佛老之为世惑也!佛之徒曰无生者,是畏死之论也;老之徒曰不死者,是贪生之说也。彼其所以贪畏之意笃,则弃万事、绝人理而为之,然而终于无所得者,何哉?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以茍免,贪者不可以茍得也。惟积习之久者成其邪妄之心。佛之徒有临死而不惧者,妄意乎无生之可乐,而以其所乐胜其所可畏也。老之徒有死者,则相与讳之曰彼超去矣,彼解化矣,厚自诬而托之不可诘。或曰彼术未至,故死尔。前者茍以遂其非,后者从而惑之,以为诚然也。佛老二者同出于贪,而所习则异,然由必弃万事、绝人理而为之,其贪于彼者厚,则舍于此者果。若玄宗者,方溺于此,而又慕于彼,不胜其劳,是真可笑也。治平元年正月四日书(《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九。又见《集古录》卷六,《六一题跋》卷六,《续文章正宗》卷一,《隐居通议》卷一三,《文章辨体汇选》卷三六八。)。
「治平」以下九字原无,据原本卷末校记引一本补。
观定武兰亭卷题记 北宋 · 苏舜钦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八、《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九
庆历二年正月四日,武功苏子美观。
侄殿中丞公彦墓志铭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六、《安阳集》卷四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安阳市
余长兄湖州德清尉、赠光禄寺丞讳球之次子曰公彦,字师道,即太子中允、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燕国公讳构之曾孙,右谏议大夫、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讳国华之孙。母灵寿县太君陈氏。公彦幼失二亲,祖母魏国太夫人罗氏鞠之如子,而余三兄司封又爱而教育之。余与公彦同年生,同时就学。公彦始读书,为辞章甚敏,而干家事尤长,故司封兄专以门内之务责之公彦。所委必集,尝曰:「我所以能办者无他,勤而不私尔。移我此心以治吏事,宜无甚难者」。然用是颇废学。天圣中,有诏少卿、监以上殁,于五经郊恩者,许录其子孙一人,公彦因得补郊社斋郎,调南仪州岑溪主簿。岑溪风土之恶,在岭南为第一,而公彦殊不以为忧,但日与其民辨讼之枉直,而平其疾苦。逮满岁,全家安然以归。再调楚州宝应县主簿,考满,补开封县丞。康定元年秋,余任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奏公彦授将作监主簿、签署保静军节度判官事。宿据汴渠之冲,事甚剧,公彦悉心赞画。其今翰林学士王公素知其才,屡称荐之。庆历三年夏,就差知汝州叶县事,转太常寺太祝,俄改知磁州武安县事。县跨西山盗贼之薮,公彦乃籍邑之射生户者,使各占其地,遇盗发,则与当捕之吏共捕之,条其赏罚,示以必行,盗奔它境。六年秋,改大理评事。七年秋,差通判怀州事。次岁河朔雨水害稼,民大饥,公彦与其守夙夜经虑,诱郡豪出粟,极力赈恤,全活甚众。时朝廷转江淮米百万斛,由黄河下抵卫州,分给灾伤诸郡。公彦被旨,与中贵人董其事,皆如期以济。皇祐元年,改光禄寺丞。二年春,就移知荣州事,明堂恩迁大理寺丞。五年冬,转太子右赞善大夫。郡有盐井四十馀所,昔以岁课之重,乃抑乡民以分主之,年祀既远,水泉有盈竭,户力有兴替。得利之多者,或所主之户富;得利之寡者,或所主之户贫。故贫者虽岁破家不能偿官课,而富者日获其赢以肆兼并,荣民苦之久。公彦既至,知其弊,曰:「吾境之民,皆王民也,奈何使其有幸不幸以至此而有不变之哉」!乃集其众,使自疏之。于是类其井得利之多寡以相附之,量其民户等之高下以相参之,民以为均,而课入亦办。转运使知而保奏之,事下三司,以为当朝廷嘉奖。归阙,用是升次,得知和州事。嘉祐元年冬,改殿中丞。郡有宿寇,时发闾里,民以为患。公彦乃举武安制盗之法增损之,以令其下,讫三岁无盗。归,属朝廷以瀛处边要,北道之重,通判之任,非尝为郡者不得预其选。公彦以近先域,岁时洒扫之便,欣然就之。将赴治所而疾作,食辄不能下。病日益,余度其难治,乃泣而谕之曰:「万一有不可讳,汝叔在,勿以儿女为虑」。公彦曰:「是诚感。然儿女之荣与否,公彦莫得而知之矣」!色殊不动。是夕卒,其达性命如此。四年正月四日也,时年五十二。公彦介直有守,性乐俭薄。每公退,必涉猎书史间,以诗笔自娱,斋室凝尘,怡怡如也。待遇宾佐,称礼而已,不为厨传之饰。人或讥其太约,公彦曰:「吾虽起于荫补,当吾祖考之亡,诸父未达之前,家甚窘,吾尝同历艰苦。今幸窃荣禄,敢效世家子之所为哉!虽然,尚惧吾子孙不能守法,渐陷奢放,以隳吾家」。闻者嗟服之。素晓法令,而用心平恕,凡处谳议,茍情文相当,而上官执其异见,公彦必析理固争,虽死不可夺也。少侍司封兄从官,见其清白过谨,志师慕之,故在官以洁己为先。闺门肃然,虽市物,一钱不得不白。民安其无扰,去则歌思之。公彦始娶贾氏,同州韩城令昌符之女,先卒。再娶张氏,职方郎中文昌之女,封仁寿县君。皆柔顺以正,克成家道。子四人:长曰确,试秘书省校书郎;次曰恺,并早亡;次曰恬,秘书省校书郎;次曰恪,尚幼。女五人:长适前常州武进尉孙扶,次二女早夭,次三女并幼。庆历中,余葬先考妣于相州安阳县新安村之水冶,而贾氏从葬于东茔之丙位。嘉祐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因余妻安国夫人崔氏之葬,乃举公彦之丧纳贾氏圹中。呜呼!公彦行完于躬,政修于官,吾门之令器也,不幸越中年而亡。余且老,失其所托,可胜其哀哉!铭曰:
噫公彦兮,行廉节劲。为子克家,在官能政。明而守法,当世谁竞。怡然处约,众则奚评。宜享也丰,嗣门之盛。如何始衰,遽此不幸。夫子言《易》,善兮有庆。及系辞焉,又贵知命。庆为教耶,命其默定。不然何为报之戾哉,诉于天兮孰听。
閤门祗候磨勘事诏(天圣六年正月四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一之九(第三册第二六二七页)
閤门祗候自今经历边任及中外委使者,特与五年磨勘,馀并具功过奏裁。
正月四日 北宋 · 蔡襄
七言绝句 押寒韵
今朝才见雪泥乾,日薄云低又作寒。
家山千里何时到,溪上梅花正好看。
延安郡主李氏墓志铭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蔡忠惠集》卷三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延安郡主李氏,太宗皇帝之外孙,真宗皇帝之甥,齐国献穆大长公主之女也。父为镇国军节度使、驸马都尉,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许国公,谥和文,讳遵勖。大父连州刺史、赠太师讳继昌。曾大父枢密使、镇国军节度使、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陇西郡王,谥元靖,讳崇矩。家世勋业,列在国史。大中祥符三年十一月主生于永宁第,弥月,献穆公主见主于帝所,帝曰:「女,吾之所出也,且有奇法,异时非才贤不以逑匹」。因出缣帛以为庆。逮周晬,召至内省,临视除发,以珍宝戏物百馀种赉之。甫七岁,即赐冠帔。入谢赐,见皇太子,将拜之,帝曰:「齿同矣,孰为长」?徐推主生月日后皇太子,乃使拜,盖欲以长幼序之。每宴会中,常呼置旁坐,所以恩爱之良厚,非诸王公主女所可拟。天圣五年,封长寿县主,以归今閤门使、忠州防禦使钱君晦。钱氏自忠懿王举所承袭十有三州之籍上于朝廷,而其人民数十百万不罹兵革之役,以至太平。阴施深长,勋美盖世,主家以是通婚姻。及主归,而其君舅文僖公以代诰命,参禁密,遂持将相印,其族植笏而通省户者以百数,门阑厮役,青紫群列,号为贵显。然以主之重,务自损下。主益恭谨持礼,承舅姑,奉祭祀,夙暮不少懈。姻亲娣姒,降屈色词以相接,亲疏有意。于是诸钱内外悉称主贤。明道二年,进延安郡封。自和文公薨,主叹曰:「吾独有母存乎」!孝忧愈至,时物之新者,必先献乃敢用。皇祐三年,献穆捐世,主哀戚甚,却珠金之饰,日夜涕泣思慕,因见癯悴。上念先皇帝弟兄无复存者,乃恤其孤,谓主曰:「大长公主岁常资郡主厚甚,今寂寞耶」?俸钱每月六万,特增至十万。是年除夕,主还外舍设奠,盖岁新矣,而母不复见也。号恸咽绝,左右更劝,莫能止。夜中气懑胸,比归,疾益,力戒二子自强以立门户,歛葬之用必以约。四年正月四日终,春秋四十有三。上恻悼,不视垂拱朝一日,命中司宾临吊,赙赠加等。以其年四月十日葬河南府洛阳县邙山之原,从先姑之兆。子三人,曰景初,光禄寺丞;景裕,大理评事;其季早夭。女适右班殿直赵思复,封寿安县君,先主二年而亡。孙男四人。初,父和文公博雅有文,喜与贤士大夫游,献穆又以贤德辅之,著于天下。主更见积习皆善行,故不以贵势富侈自用。闾阎民有死丧不能给,必资其家。隶侍使令,未尝诃谴。有嘉宾焉,亲视烹饪。虽其资敏淑,然有所从来矣。主善书,能为五七言诗,居閒,设烈女图,读书史以自娱。二子就学,日程其所为,又勤解说曰:「吾观持梁策肥者,外虽矜豪,而中空无有,多慢侮人,岂圣人所谓爱亲者不敢恶于人之义乎?若不为此,吾意安矣」。故二子知所以为学。防禦君能亢其宗,以有声名,主实训有助焉。铭曰:
猗哉延安,肖于悊亲。少所养习,既归有闻。婉娩令善,率礼而文。唯时贵重,世莫与隆。群从祁祁,车服有容。天子惟舅,言朝于中。北第高门,爰东其轨。父王之孙,母兮帝子。曰予尔思,我适则喜。旋于我家,相印簪斧。齐珥则多,君姑娣姒。以承以比,和乐有序。孝爱深矣,哀陨其生。子学而力,夫以材名。胡不遐考,用观厥成。孰不愿年,曷支其倾。惟德之寿,寖久益明。于何其寿,其寿斯铭。
新州郡守题名记 北宋 · 崔颐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
郡守职宣风化,访疾苦、课耕植、均赋调,操得其术,军民同其利;否则,军民受其弊。新于岭南隶广部,去京师计七十二驿,地僻境隘,民薄产而多贫。朝廷遣守与之共理,或骄其僻而不举职,或轻其隘而不为力。其能以治行自任,去是而卒享显贵者,时亦多焉。惜乎名氏湮落而微恶不白,遂访诸故老,参按图牒,具诸名氏刊志于壁,使声绩大于当时而有述于后世者足以为劝云。时嘉祐三年正月初四日。
按:乾隆《新兴县志》卷二九,乾隆二十三年刻本。
题范本兰亭帖(熙宁元年正月) 北宋 · 宋敏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一四、《兰亭考》卷五
范君隐德不耀,以艺文称于西州旧矣。楹中得兰亭摹本,虽岁久而笔画如新,体法秀整,诚世学之家,子孙宝之不坠也。熙宁初元正月四日观,临洺宋敏求、清源吕夏卿、襄国陈荐、河南陈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