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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正伯夷元祐四年四月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二、《无为集》卷九
伯夷避位,责仁于周,义不食,死于首阳,可谓圣人之清已,其于时也,不亦难哉!
文正公书《伯夷颂》时,今中书丞相侍行青社,三十年间继登宰辅,泽被四海,有若伊尹格于皇天,有若伊陟格于上帝,盖千载一时也。
元祐四年四月四日权发遣两浙路提点刑狱公事杨杰谨题。
〔附录〕日记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三
元祐五年七月二十七日,以孟秋享致斋本省。
是日早,延和奏事毕,留身请补外。
谕以不可,哀祈切至,再拜而退,投表于通进司
随有旨东府,不许般出。
明日,从上自景灵宫还,至端门即入,即返辔而南,寓泊曹民园听命。
八月一日癸巳再表,批不允。
近当阎安自曹园押入,随班奏事毕,少留再恳,谕劳再三,未有可旨。
退再入劄子上焉。
是日有旨,诸处毋接外章奏。
五日五鼓封还所奏,陈衍押入,见于本省后堂,见奏垂拱。
六日奏事已,少留面对(《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小注引。)
/元祐五年八月戊戌吾之求去也,岂苟然耶?
吾出于寒远,被擢四年矣,实过其分。
于国既无显劳,而妨贤路,宜知止。
此一可去也。
元祐政事,更首尾者零落无几。
独吾与微仲在,馀者后至,远者才一年尔。
虽不见其大异,然不得谓之趣向同也。
或漠然两可,或深藏其意为不可测,或以异意阴入其害,公肆诋諆。
挚近因中司一章论政有云:「愿戒大臣共敦此义,勿谓不预改更之事,遂怀同异之心」。
于是所后至者皆不乐,不乐则意不得不生矣。
故政论不一,阴相向背为朋,而吕相亦自都司吏额事后于吾有疑心。
夫共政事者六人而有异志,同利害者才二人而有疑心,则岂独孤立之不易,实国事之有病也!
古人有安国之志、全身之智者多引避之。
此可去二也。
去年六月范尧夫罢后,至此阙右揆
安厚卿丁忧,近又孙和父薧,吾位遂在众人上。
议者或以递见及,势岂得安?
此三可去也。
闻外籍籍以吾于庙议有不合而去,又谓见微比数留身,有所惧而去,皆非也。
又以谓久阙不补,恚而求去,此无知之言也。
士大夫喜吾此举者亦不一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
/元祐五年九月癸未先是,中旨召(裴)纶及(胡)竞为言事官,辅臣面奏候召到审察。
纶至一诣都堂,其人亦清修之士,惟苏颂略识之,遂以纶为监察。
既而言者交章论列,以谓人主用人固善,但此二人何缘达于上听?
恐歧径一开,不胜其弊。
乞明降荐者章奏,以公选授。
而纶亦恳辞,故罢之。
终不谕以荐者。
竞尝为瀛州学士,罪恶有状,因并谕曰:「竞到别与差遣」。
外议推求其论,为说不一。
或曰纶前通判蔡州有子在其部,犯法将败,纶力庇全之,故密荐。
又曰纶居许,与诸韩善近,宗师多延誉于士大夫,而致之于傅尧俞,故尧俞密启。
或又云维所荐也。
竞则多谓陈衍荐之,盖尝承受高阳,与竞同时,又雅相厚也。
初云韩忠彦刘安世所荐,皆高阳同官尔。
问二人皆不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八。)
/元祐五年十月丁酉右司员外郎王古秘阁校理太府少卿太府卿李杲卿卫尉卿卫尉卿刘忱太府卿太府少卿程博闻为司农少卿司农少卿廉正臣滑州
吕大防刘挚杲卿老而怠于事,素赖博闻,古既非强明,又不勤敏,而太府刘忱虽老犹精审,故易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月乙卯初,命元发王安礼对易,韩川封还元发词头,以为病不可为帅。
过都门二十日不敢求觐,其病无疑。
元发磊落有气节,往往不为在事者所喜,故挤逐流落几二十年,方稍被眷奖,有所任之。
而老矣,苦脚疾,他无甚病,然其志未能无所望。
既摧颓不能支,又为后生辈指点,议者疑其邑邑以死也,亦可哀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小注引。)
/元祐五年十月乙未韩宗道刑部侍郎宝文阁待制吕大防实主之。
初莫晓其故,昨撰除目后疑其然,因博询,乃知宗道有求于傅尧俞,小封干大防,故忽发,谓众人猝猝不能可否也。
苏颂亦韩姻,为此委屈者,独谩挚及许将耳。
宗道正侍郎才三月,挚因晚集,以宗道事问大防曰:「何故除外任」?
大防曰:「外面难得可移之人,宗道已多时」。
挚曰:「宗道虽久,乃是权侍郎,改为正侍郎及今方百馀日」。
大防愕曰:「是,是,然终须作待制,只是差早尔」。
挚曰:「不然,只凭观之不为过,若比众人则太优。
陆佃正侍郎五年,才得待制颍州
梁焘两为谏议大夫,又为中丞,又为权尚书,请郡,止得待制郑州
天下公议亦可畏,不知外人如何说此差除也」!
大防默然久之。
逾月,宗道仍旧故官。
大防畏公议,因事改前过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一月甲子先是,许将以台章居家待罪,内降自辨劄子云:「臣初与众议不合,进呈日亦言不可,退而进拟,亦不敢签书,即非变本议。
今既招人言,乞行罢黜」。
是月初四日甲子进呈台章及劄子。
吕大防叙差除利一事云:「许将元无论,止曾言恐超资,密院再检有例,遂上。
若一人未同,岂可以进呈?
止是迎合反覆,临时观望,却非有倾夺之意」。
谕曰:「记得上来时将曾言不可,料亦无他」。
大防又言:「臣等疏拙,承人乏而已,其为无补,实皆知罪。
然亦不至作奸,众人议论不同,乃是相济」。
刘挚因曰:「古人以为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
若人人相顺从,却不是好事。
但得各有公心,虽小有不同,而公言之,是乃同归于善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渠阳奏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元祐五年十一月戊子二十八日,辅臣晚集,议陈安民事。
是日早,中书出一奏状,欲差安民河北东西府界沿河与州县同括民间冒佃河滩地土,使出租。
众已签圆,刘挚留状白众曰:「此一事大扰,须三二年未可竟,徒为州乡耆河埽因缘之利,数十州百姓有惊骚出钱之患」。
吕大防曰:「此顷年亦曾为之。
漕司今以两河岁计不足,须当取此,以助其费」。
曰:「括田取租,固未敢言不可,但恐遣使不便。
不若下转运司令州县先出榜,令河旁之民凡冒佃河田者,使具数自首,释其罪,据顷亩自令起租,严立限罚。
若限满即差官同河埽司检按,重立骚民受贿条法。
如此亦须年岁可见次第。
今朝廷专遣使临之,其弊不可胜言」。
大防曰:「甚好!
待别议行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元祐五年十二月乙未高丽旧通朝贡,真宗初尝遣使来,自言苦于北寇诛求,愿臣属天朝,绝辽好,请王师援助。
于是,朝廷方与辽和,不受其语。
遂去,自是不至。
熙宁初罗拯将漕福建,因贾舶寄意招来之。
于是时,神宗有鞭挞戎狄之志,喜其说。
即以制置副使,经理其事。
已而入朝奉贡,朝廷待遇之礼、赐予之数皆非常等,恩旨亲渥,至于次韵和其诗。
在馆问劳无虚日,多出禁苑珍异赐之,沿路供顿极于华盛,两浙淮南州郡为之骚然。
每至州县或镇砦,皆豫差诸色行户,各以其物赍负迎于界首,日随之,以待其所卖买,出境乃已。
及鞍马什物等皆用鲜美者,被科之家旋作绣画,或求于四方。
人多失业,至于逃遁,或有就死者。
盖朝旨严切而引伴皆用中人,是以如此。
元丰八年使者回,到今复至。
朝廷用知杭州苏轼御史中丞苏辙之请,痛加裁省,及定其程限,自入界不两日到阙下。
问引伴官向縡、赵希鲁,沿路扰费十去六七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辰初,台谏之击许将也,均独以谓不可用细故退大臣,乞明正是非。
罢,均言益不已。
于是苏辙孙升岑象求等皆劾均以为朋奸。
第一章言均三事:一谓范育不可罢,二留刘挚,三救许将
既而章继不止,然其后章止论救将事,不及其他。
均亦连章劾不为朝廷辨事之是非,补人主聪明,专以私意阴受大臣密谕,结为朋党,表里排陷,乞正其罪。
会兴龙节假放,两曹得以从容各罄所言以相诋,章皆下三省。
均以目录前后章申都堂,至是进呈。
宸意閒暇,两无所向。
吕大防禀测之。
谕曰:「均难重任」。
大防曰:「自来言官以事去有三四等。
知州知军通判,已甚得监当」。
谕曰:「与合入差遣,不要亏他」。
馀并无言,遂可广德之拟。
因出笏奏曰:「臣昨八月中请外任者,本以窃禄岁久,无补朝廷,心不自安,故乞一郡。
殊不闻均奏留臣也。
臣等进退,料必出于宸衷,岂由臣下议论。
兼台谏留执政,亦合避嫌,疑诚不知体。
又均福建人,臣与之非故旧,亦非乡里,止曾于台中同官。
昨均留臣,臣实不得而知,更望照察」。
笑谕曰:「侍郎有何事要去?
昨是太皇官家留住侍郎,均亦不曾有文字」。
大防曰:「刘挚昨求去,并无事。
今为苏辙言上官均文字内说及曾留刘挚,要奏知也」。
谓均为王氏学,有文采,性介洁,守道甚笃。
元丰八年在台,爱其前为御史相州狱,守节得罪,故复举之。
后以张舜民事罢,今年六月复为殿中,至今三黜,皆与义无嫌。
傥止论大臣去留,宜明辨是非,不可轻以人言进退,以厉臣节、塞朋党,如此则为有补。
不然当指邪恶事状,直言而去,为是惜也。
区区以留为言,故理不胜矣。
大抵将之去,外论半是半非,虽各系其党,盖不无由来也。
又尝语大防,以为人有可取者:博记问,气劲,见不平必开口,不畏强禦,亦其所长。
大防谓潜心怀二,立党偏见,亦可恶者不少也。
均孤立于盛党间,可怜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辛卯朔,中大夫尚书右丞许将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定州
先是,十一月丙子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监察御史徐君平进对,挚谓韩忠彦曰:「闻君平有章,皆为许将声冤,谓中司不当摇大臣」。
忠彦曰:「自言亦若此,然止称,不及君平」。
挚曰:「前此闻杨康国刘唐老傅尧俞辨诉,台谏官与大臣为地,前未之有。
殆出于近世,非公道也。
党与根株,其奈何」?
挚自谓于用言未尝不恳恳于诸公,天实知之。
既而吕大防亦为挚言声冤事,如挚所闻。
又曰:「常疑人分别南北似非理。
今观之,岂不可骇」!
君平江南人
尝从王安石学,苏辙举为御史
昨闻语于人,颇愠寻常多召君平岑象求议事,彼不知君平异趣,故不疑尔。
今日之对,必有异论。
盖自邓温伯来,梁焘等去,近又召彭汝砺,至今言路复有君平辈。
挚每以告大防,而大防顾疑挚分别南北,此深可虑也。
秦观准敕书御史台碑,适自彼来,为挚言:闻均等对,以许将细故不可动。
又言君平无异志,虽与同对,必不助其语。
又言孙升前对,谕语甚温,但颇然许将争利一事。
云若非言,几误此事也。
及是踰半月矣,乃有内降付三省,云许将近累上表,乞除外任。
资政殿转官知定州
翼日十二月二日以内降进呈。
谕曰:「许将自昨来事后,言者章疏攻弹不已,今令补外,然别无事」。
吕大防奏曰:「近时外补少迁官者,今转官拜职,又得帅府重地,圣恩优厚,臣子之幸」。
又谕曰:「昨来韩枢密傅侍郎事过后便定夺,更无人言。
独有右丞被言文字甚多,不可如此也」。
挚私谓所争利一事诚细故,未足以为去留。
自初入以来,人望不快,昨宣押之后,论者不可止。
上既以利一事为将之是,故言者置其事,止以人物不可在政路为说。
是以天意,顾公议不能主之也。
人不素修,欲信于士大夫,其可得哉!
性敏惠,明见事理,而所趋甚异。
喜圆机,薄节行,持「言不必信、行不必果」之论。
好「宁我负人、无人负我」之事。
此其大失也。
措之于政事,岂非为害?
此人情所以欲去之尔。
前日陈衍至大府第,必以此询决之。
忤物不一,孤立亦可怜。
是日范纯礼都堂,谓挚曰:「继者当用邓温伯」。
又曰八座当用范百禄,补鳌当用范祖禹,补掖当用彭汝砺
又谓将之去非是。
挚与纯礼雅善,故于挚无隐。
然昔者议论不如是之私,今听其言,不敢以为当。
傅尧俞多为其所惑,皆类此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戊申校书郎晁补之通判扬州
初议除目,吕大防欲以杜纯侍御史孙升起居郎
刘挚曰:「向以无科第及朋事诸韩,自南床中司所劾,罢去为相州
今如何复除此官?
兄弟与今中司兄弟不相与,恐成纷纷。
孙升,不知彼文学何如」?
大防曰:「然以其久于此矣!
自与公同时在台,当少迁。
若以文行,则谁不为之?
待更熟论」。
大防欲用者,盖范纯礼所属。
者,自许将之去,傅尧俞纯礼之党数数延誉邓温伯,冀引补其阙,患升之在言路,故先欲动以待之。
前与梁焘辈力论温伯,故朋党架造如此。
已而纯礼都堂,语王汾不当直为真侍郎彭汝砺尝为中书舍人,反为权摄。
告以王尝除谏大夫馆阁二三十年矣。
彭谪籍,新复集撰,两月即召来,料须有渐也。
又云杜常粗俗,不宜典礼乐。
王钦臣不乐为大蓬,是欲他日除真侍郎尔。
故先以立例也。
纯礼平日恬默,不意其开口如此。
有所偏系故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寅是日,诏以向宗良邢州
初,密院拟差高士敦。
士敦益路钤辖罢,合入此差遣
告命已至,进邸累日。
宗良二十二日入表陈乞此州。
昨日降出,今进呈,太皇太后谕曰:「依宗良所乞」。
即奏曰:「已差人多日」。
又谕曰:「差下甚人」?
奏以实。
谕曰:「为太后曾言,且与」。
宗良复表曰:「自来已差人,无陈乞冲替之例。
欲与宗良别选一州与邢相若者」。
谕曰:「邢只谕宗良,却别寻一州差与士敦,兼士敦不须忙也」。
退依宣谕,以士敦知泾州
圣意深远,刻己避嫌多类此。
宗良孱騃,不足当此任。
宰执所以屡执不与者,恐其害民也。
成就上德,始遂其请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渠阳旧属溪猺。
熙宁元丰间取其地,自是蛮酋岁出侵扰。
元祐三年,议者争言欲弃其地。
朝廷重其事,故废诚州为军,馀岁废有差。
而侵齧出没犹不已,乃以知荆南唐义问转运使,专措置之,驻于黔阳县
选人余卞,前为澧州推官,上书请废其地与蛮,以息边患。
至是义问辟以为勾当官
二人意主于弃地,朝廷固亦久以是为议,但今方其跳梁为患,宜先有所痛惩艾,然后许之。
于是发京西将兵并土兵殆万众,益以黔南兵丁,给钱二十万缗,责以讨扑。
自十月后兵数进,焚荡庐屋禾仓等,夺其兵械甚多。
但以溪洞地险,有林箐岩穴之阻,官军不可以深入,多隔溪水林薄相射,其杀伤甚众,而不能得其级。
故八战皆胜,级才得二百馀。
朝廷不欲专责以级,盖数级以为功,惧其反害平民。
从来将兵者欲多级者,数杀良民老小,或运粮人夫,斩其首。
议者所痛叹久矣!
义问奏捷亦略足以申威灵。
其酋曰杨晟秀既逃遁,藏于飞山
故近日官军围其巢,今穷迫,与其族数十人作状请命。
义问连上之,朝廷遂欲息民竟其事,故议如义问所画如此。
其间奏请,疑不能无小谩,然包之以就大计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六年正月己巳,命翰林学士侍读范百禄权知贡举天章阁待制吏部侍郎侍读顾临国子司业侍讲孔武仲权知贡举
执政聚议,始欲用侍御史孙升同知
挚谓无旧比,乃止。
挚意谓邓温伯必进补许将阙,其党疑必论列,故谋以此五十日拘之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甲申是日,吕大防移疾。
太皇太后陈衍尚书省,问刘挚人材可进用者,具以六七人对,苏辙王岩叟在焉。
又询大防第,不知大防所对为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丙戌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苏轼吏部尚书
先是,太皇太后两谕执政,令除此官。
时以弟辙初入台,又杭方灾伤,故徐徐至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丁亥,诏安礼资政殿学士,仍知舒州。)挚谓安礼非纯正之士,然忼慷有大节。
在神宗朝为左丞,数数敢论事,不小屈于王、蔡,一时翕然推重。
但其人治己不肃,性淫侈,又喜宠小人,此其不至者。
其才高甚,世之悠悠者未可轻议也。
或云傅尧愈惑于范纯礼辈所教,锐欲痛黜之。
苏颂韩忠彦不知,又佐其说。
吕大防无他意,处心稍平,故止降小郡,不置劾。
或谓曰:「不知了得否」?
意欲扬此声以掩纷纷。
竞坐唐老康国言,再落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二月庚寅是日经筵吴安诗、侍讲冯京初赴侍读
宰臣执政读官毕,起诣御前奏事,申叙所讲所读之事有未尽或可以因古讽今者,从所请也。
前此尝已面奏欲如此,盖执政数年间未尝闻上德音。
上渊嘿谦靖,同听之间未肯出语可否。
唯于经筵可以讲学问之事,庶有闻也。
今日所申论,乃仁宗宰执以内降事,令中书密院执政守条诏,明有法者不得更取旨。
讲官讲《孟子》不为管、晏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正月辛卯前月二十四日有所问,挚对以元祐以来政事虽有更张,臣僚虽有进退,皆天下公议、顺人心者。
若异时之是与非固不能保,然自有公论也。
今不若引用正人,布在近列,以辅佐主上,维持善政,如此而已。
若用小人在左右,则异同纷纷,何待后日也?
因以数人可保者附奏。
而辙、岩叟与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小注引。)
/元祐六年二月丁巳是日,辅臣对于延和殿,同问两宫圣安。
候奏事已,密院退,苏辙面奏云:「臣闻谏官论臣不已,昨日又闻备录奏状申三省。
臣望轻德薄,不可以任执政
臣欲乞一外任」。
谕曰:「言官之言皆不当。
切勿轻入文字」。
并进呈徐君平状云:「言事无状,乞赐黜逐」。
谕曰:「与一外任。
杨康国亦与外任」。
再奏言决不敢贪恋恩赐,取辱天下,今日更不入省。
退留身论事。
挚先与大防议同留及节议康国所备录事六状,大要与初状同意,谓刚很自任,曾论众执政,不可使之共政,恐怀疑相倾。
傅尧俞韩忠彦办理断案事,尧俞不直,而劾二人,有二章,又因及挚辈。
此盖言者常事,遂以为雠,非也。
又言曾受张方平赠遗,今乃举王巩,报其私恩。
又言不合弹王觌朱光庭
不合乞弃智固、胜如二堡,欲表里赵卨
又云辙他日必为王安石之乱法度、引奸邪。
又云决去留,不可谋于宰执
盖其间恐有曾误陛下谓可任者,有以嫌疑自处者,有怀利心不肯忤陛下用之意者,今须出于宸断。
大概如此。
内论二堡及王、朱事,众议以为得之,他皆无理。
困于流离,方平爱其才,有所资助,此天下之义也。
岂可以为货取也?
之所取,非若方平者,亦不可受也。
此论鄙哉!
具以其事奏之,喻以为然。
挚又奏:「果曾言及臣等,今便以为雠,臣等虽浅陋,未至如此。
王安石,此则事不相类。
康国云恐众执政畏避强,相引而去,天下之事,又不可知。
亦无此理」。
谕曰:「与一平平外任」。
再奏曰:「康国之论虽过,而其心亦忠谅。
愿少宽容,只与一在京差遣
徐君平亦待移动,皆罢言路也」。
俞之
因从容论议人物,愿常以邪正为心,辨察其心。
又因辅导圣志,叩以宫中进学如何。
皇帝答曰:「见读《孟子》、《论语」》。
又说及《稽古录》,再曰:「已降出」。
从来未尝闻上德音,今闻是三语也。
太皇太后又说魏徵长孙无忌事。
久之,乃退。
密院上殿,挚谕王岩叟使略谢上保全之意。
盖已许罢君平
隔门上马,众勉之曰:「且只入文字,不须居家」。
否曰:「适已奏知」。
遂出。
先是,挚过都省左仆射吕大防不至,大防为挚言欲间日入,就当笔日故也。
挚以为若如此,则两揆于都省遂无聚议,恐未安。
兼门下事简,三日一留亦无害,况旧例已如此。
是日挚过都省大防亦至,盖觉前所云就当笔日始入为未安也。
大抵都省不可阙宰相,又不可不集也。
行官制后,左相日日入省,以门下无事耳。
右揆间日留,中书自有法,以中书事繁也。
元祐元年司马光作相,画旨小事听左右丞批判,并词状亦归二厅,宰相可以精意于大事。
至三年四月大防范纯仁拜相,遂以光之请为一时指挥,事无巨细,并讼诉一归左右仆射
收权则可,谓之是,则挚不知也。
今自上马,伏几案纷纷落笔,惟虞不能毕,至五六鼓已逼,上厅览词状,遂聚厅矣。
中书密院不如此也。
徐当议复光之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三月辛酉是日,尚书右丞苏辙押入随班奏事已,留身久之,又遣中使阎安押入省。
杨康国刘唐老皆罢言职为尚书郎
论者皆欲分别是非,以正黜陟。
此诚为国之要务,所以服天下。
然有不可为者,以朝廷进退大臣不当用一二人言罢。
若遂谓言者不当而黜之乎?
则二人之言非尽为失。
外议一词,率以二人为是矣。
以二人为是遂罢大臣乎?
则所指之事未足以为大臣重轻,而于国体未便。
兼亦可否在宸衷,开陈之际,不能无嫌,故止于两平。
既以全上恩进任大臣之礼,又以保二人养忠直之气。
难哉!
难哉!
中书舍人郑雍申三省,禀康国当作何词?
吕大防批云:「作平词」。
挚谓大防曰:「东台又何如」?
朱光庭也。
大防曰:「已有嫌迹,恐不敢作」。
光庭昨为辙所弹,故云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四日,忌前假。
假日班朝延和,不奏事,以今日进呈《神宗实录》。
进《神宗实录》,再坐,宰执同观。
先立班宣名,奏万福。
宰执面东少立,俟修撰、编修官、起居谢毕,同升殿。
三省、密院右阶,修撰官赵元考、范纯夫、黄鲁直右阶升立定。
取第一册置帘前案上,左相读数行,两殿举哭。
上勉太母曰:「天寒恐饮冷气,且止哭听读」。
读四板,宣谕曰:「可止,只进入」。
众下殿,提举以下告谢,移班,礼毕退立。
挚同馀执政别班告谢曰:「伏蒙圣慈以编修院进《神宗实录》,先召臣等,使观览,不任云云。
移班如之。
宣赐,挚独升右阶毕退,右相独奏事。
再升,不久下,自再坐,立班前行。
仆射左右自皆分立如故,后行间班,然止移右省侍郎为左班首。
密院不过,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小注引。)
/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太中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特授正议大夫
《实录》成,大防当迁通议大夫,其祖讳通执政同进呈,请超迁之。
大防固辞,不许。
先是一日,延和奏事毕,大防面奏:「近臣有劄子乞罢《实录》提举官推恩,决望允从。
窃闻有旨中书具推恩例,伏乞用近例许免」。
奏讫先退。
右仆射刘挚两省以例进呈:《真宗实录》并正史成,提举并转官。
后来《仁宗》、《英宗实录》并两朝正史成,提举韩琦曾公亮王圭并辞之,但赐器币有差。
又增一子六品服。
谕以大防官尚卑,可勿听辞。
今晚可锁院
奏:「兼《神宗实录》功绩甚大,实宜增秩。
大防当迁通议大夫,通字犯其祖讳,理当避。
官制以前祖宗比例,首相多是超转。
今可改两官,为左正议大夫,不可过」。
又谕曰:「避讳自来如何」?
对曰:「若百执事则寄理官资,候再磨勘日转两官。
大防首相,恐难用此」。
谕曰:「甚善」。
又奏宰臣转官须宣召学士面授旨,难拟熟状,容中书具转官及加恩等事奏入,乞留中,作中旨施行。
可之。
退如所奏具状进入。
草制者,中书舍人直学士院韩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丁丑中书舍人韩川言:「新除陆佃龙图阁直学士
为人污下,无以慰天下之望」。
诏命词行下。
先是,黄庭坚除命下中书,川并封还。
是日,吕大防不入,川过都省禀议,刘挚谕以侍从十馀年,昨乞外任,自当加职。
是时,方以言者有所及,故降旨候《实录》成不转官,加职。
今书成,行前旨尔。
言者所指,后制狱根究,无罪也。
川晓然而去。
庭坚方议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壬午,御集英殿,赐进士诸科马涓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假承务郎文学总六百有二人。
阆中人也。
宗室八人,子漪自第四甲升第二甲,馀递升一甲。
宗室自英宗增置教官及讲课之法,神宗又广出官之制,人竞为学,今遂与寒畯群校进退。
苏颂有孙象,先在三甲,王岩叟有子摭,在四甲,二人并诸宗室,皆下殿谢。
故事,两制以上方谢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乙酉是日,辅臣奏事,太皇太后谕以贾易能言事,可除侍御史
佥谓圣明知臣每如此,可喜也。
杨康国初除磁州,既而韩忠彦吕大防曰:「康国磁州太甚,比唐老绛州殊不类」。
挚本亦谓康国此除不平,然唐老有主之者,故挚不欲摘之。
今早漏舍,但略云:「磁州动著见任并已除,共两人」。
大防曰:「不奈何」。
挚即默默。
盖深惜事体,不欲有异。
至是因忠彦语,即好言曰:「诚是。
诚是。
康国久在言路,今自左司谏吏部郎中磁州,比唐老右正言半年改兵部员外郎即得绛州差不同。
莫改一州与绛比者足矣」。
大防欣然曰:「甚好」。
遂改卫州
康国自言:「昔官于卫,死亡者五。
愿换相或怀」。
因以相授之。
挚谓康国辞卫可也,惜乎其指名以有求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四月四日除目,密院王崇拯管军,同进画可。
密院又以曹诵雄州李谅代州邢佐臣保州
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并未得行。
别进呈,崇拯习熟人事,善奉过往,以得名誉。
佐臣有将才,然耋衰已甚。
出入潞公、魏公鲁公门下甚熟,年七十馀。
端愿,予昔曾谕以险薄。
四月六日进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并具可以管军人姓名脚色敷奏,皆不若崇拯
谕曰:「崇拯有何劳能?
闻说止是熟事,且须选有功劳之人」。
密院请用曹诵
谕曰:「不可!
何不止召刘舜卿入来供职」?
左相微仲同对曰:「难得人为代。
泾原边面最重,恐未可辍舜卿」。
谕曰:「向来范纯粹庆州任满,皆言辍郡不得。
今召为侍郎,何故却便那得?
舜卿若来,可除范子奇代之」。
众愕曰:「此人虽有功,然边帅恐不更历。
万一误事」!
谕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
又曰:「邢佐臣衰老无能,只见提辍差遣,会个甚事?
只是能取奉人说话。
为甚不与致仕」?
师朴曰:「见亦有文字乞致仕,今来难为因除差遣却令致仕」。
谕曰:「教他致仕」。
挚曰:「候见本人状,别进呈」。
左相曰:「管军事亦候初入日再取旨也」。
崇拯佐臣,挚皆不识。
以所闻考之,皆如宣谕。
近日见密院数拟佐臣及杜师益差遣
佐臣无故换横行为大名路,方辞免未受,又除保州
杜师益自京东将官州钤,又改路钤,又除邢州
所至无半年者,外人亦颇云云,乃知所谕必有闻也。
《诗》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可不敬惧乎!
自向日许冲元事时,挚累谓诸公以舜卿可召还宿卫,选一儒将帅平凉
左相不谓然。
今见宣谕,虽心知其是,犹退曰:「舜卿恐不可辍也」。
范五之召,后来闻出于小凤,及范三之祝,众人不知之。
四月七日都堂微仲议欲寝舜卿之召,则一切俱不动矣。
军职亦未阙事。
挚曰:「上或问以军职不阙,则前日何故拟崇拯
如此则是见有子奇之举而寝。
恐未安也」!
微仲曰:「且如此耳!
若不可,则以章楶帅渭,子奇帅庆」。
师朴曰:「之除庆,人犹以为不胜任。
渭则可乎」?
挚曰:「蔡京、蒋子奇皆可帅渭。
谢二亦可」。
微仲彦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语。
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
挚曰:「然则竞如何」?
微仲曰:「不得已,则子奇径帅渭耳」。
挚曰:「其如公望何」?
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寝舜卿之召。
谕曰:「子奇可作帅否」?
对曰:「可!
候有阙取旨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七。)」。
/元祐六年五月二日吕惠卿分司,自副使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许在外任便居住。
惠卿元祐元年九月谪官,明年中书一期检举法除分司,而言者不已,遂寝。
明年止移宣州居住。
及今又将三年,通仅五期矣。
刑部检举法散官用三期叙,本部欲自量移后理期,此非也。
故将上初,帘中也疑之,故起议论。
既许奏之,遂可。
已而晚得内降,舍人孙升奏封还之。
具坐元责词谓大奸,当废不当牵复。
若不欲终废,犹须依沈括例,七年后可议稍复。
四月吕惠卿刑部宣州后理三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注文引。)
/元祐六年五月庚午,断任永焘狱。)永焘此狱淹延一年,永焘晓文法,于事精明。
向在吏额房得罪出省,继有讼其私事者,制狱并开封两处勘劾,经恩降外,有冒请食计钱绢八匹,以案问,得杖一百。
刑部检刺配例,既上,都省刑房问难,谓不问从案问本寺,遂改不作按问,从徒一年。
中书疑其前后不同,送刑部刑部如前断。
复上中书
三省聚议,以永焘固无足恤者,但前日吏额事,朝廷选委使主裁。
今缘众怨群挤欲杀之,意如前日伪书之事,而朝廷遂重其罪,正快群仇之私耳,有害政体。
为面陈其详,永焘从法寺元断,又恐无以平众情,则加以千里编管,馀皆未减,经恩者更不降特旨。
众议颇以为酌中。
永焘尝招权作威福,所裁者皆百司吏史,故取怨如此。
给事中留之一夕,明日遂行。
后六日内降御史安鼎言刑赏,乞改正赵思复回授恩泽与其子及任永焘徒罪。
批云:「宜依所奏」。
外封仍印「急速」等字。
挚寻具奏二事,内有合面禀节目
今去垂帘日远,俟二十二日进呈,谨先奏知。
右丞苏辙初不欲奏,便要别议,缘永焘十三日已决讫押行,难改正,须索面奏其详。
以简白,乃签书入。
及垂帘日进呈,焘改作徒刑,依律敕折杖法,小杖决馀罪十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
/元祐六年六月七日除目,以范纯粹延安
吾尝白众:纯粹母老,方自外来,恐难便遣。
微仲彦霖皆谓边事熟,无若此人者。
及进呈,又以其亲老而病。
彦霖曰:「国事重,私计轻」。
众和曰:「然」。
遂可。
十二日范刑侍纯粹事来。
十七日集都堂纯粹至,范既以亲老而病,人子之心,安委以去?
辞帅甚哀。
昨日上前吾亦略为言其故,而吕相决欲其去。
吕相非有他意,特以右府主之固,右府亦特以王彦霖确不肯移,然大抵皆以纯粹习边事详且久耳。
此固国事也,不当以私议免。
然吾尝白二三公,以谓急难之事则可以一切断之,今幸平居无事,亦可以少伸臣子之情。
范母七十,风病八年,卧于床,止有一子,从来饮食起居赖以为命。
今使之离去,似非人情。
吕相曰:「适以鄜延要地,有边机之事未了,故须其人」。
吾曰:「所谓边事,是地界也。
地界之辨于本路者已了当,自来只有熙河地界,未必在延安
适议近已有指挥,今夏人遣使自诣熙河说话,则延安无所事矣」。
又曰:「陕西门户在延安,不独熙地界也」。
吾曰:「使纯粹死,则延安遂不差人乎」?
韩师朴亦曰:「诚是!
诚是!
使其丁忧,则又何如」?
吕相曰:「事至如此,则须别论也」。
吾于上前虽开陈其端,而不欲极力论之。
盖吾所主者,纯粹之私计;
彼所主者,为王事择人。
上之听其难易也。
吕相因请曰:「臣昔为陕西经略判官,而先臣病于家,蒙先帝遣中使按问。
今乞遣人问劳范母以遣其子之意,边事了即召归矣」。
帘中可之。
今日范至都堂,具道昨日宣谕之说。
吕相语之曰:「便归矣!
莫且勉为朝廷行」!
范恳甚切至。
既去,吕相曰:「莫须别商量」。
师朴欲以韩玉汝苏子由欲以范尧夫,吕相欲以苗授,又欲以刘舜卿
吾以班簿示吕相曰:「请于学士待制或前执政内选人」。
皆不可。
吾曰:「从官内外如林,岂无一人可帅者乎?
子奇钱协皆在陕西久,可择一人」。
吕相曰:「皆难保」。
彦霖曰:「纯粹遣不行,则他人若再辞,岂当强之」?
师朴曰:「不若且令纯粹去,严典一指挥」。
吕相曰:「范若免,须与宫观」。
师朴曰:「请谕如此。
来日且再遣之,更看上面如何」。
议事之难,大约如此。
十八日延和谕曰:「昨日遣人谕范母,至其家,果病不虚」。
二三公执前议,仍云:若坚辞,须当行遣,与一閒慢差遣
吾曰:「彼以亲疾面辞,亦须甘心」。
遂不允其乞,仍限五日朝辞。
都省微仲留门下,范纯粹来云:「见吕相已有回意,将诣右府(《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以钱五万赙黄氏庭坚丁母忧
庭坚以《实录》成,当进秩。
请回授其母一郡太郡,勘当久之。
其母卧病累年,庭坚侍药极诚孝。
近闻增甚,吾为趣其所请状,又为择美名与之曰安康郡太君,冀以迎禧却咎。
八日敕下,是夜不起矣,实李公择之姊也。
可为叹恻!
将归葬于洪州分宁,家贫甚,夫人钟爱一女,嫁用三千缗,庭坚一切无违,坐是窭乏(《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马)(朱)、绂、(张)庭坚太学高第。
涓状寝不及二子,庭坚尤有操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巩奇俊有文词,然不就规检,喜立事功,往往犯分,躁于进取。
苏辙兄弟奖引之甚力,然好作论议夸诞,轻易臧否人物,其已可畏。
所喜所不喜别白轻重,无所顾忌,以是颇不容于人。
昔坐事窜南荒三年,安患难,一不戚于怀。
归来颜色和豫,气益刚实,此其过人甚远,不得谓无得于道也。
元祐初司马光甚悦之,以为宗正寺丞
意欲立功名,不免时复上书,又有犯分之举,公议恶之。
通判扬州,在任皎皎当事,府赖以治。
谢景温王安礼二守,皆相欢喜。
于是有少年之过,代还。
除知海州,不满意,有所干请。
吕大防爱其才,怜其有志,改与密州
言者交攻,乃下淮南考按。
转运使张修言有状,然不指其实迹,乃罢密州
时到官数月矣!
还京索寞,久之,用恩例乞得太平观
见议者既息,而巩意复有所萌,乃谋得中司特荐,又遍以干求,复除宿州
言者交攻之,再下本路考按。
林积意以为无事,而其言媕娿不坚决,劾者罔上,请再体量。
于是中书具坐谏官郑雍姚勔章疏,下淮东提点刑狱王桓按实。
巩曰是必欲取其有罪而后已,不可留矣。
乃去南京待官期。
挚与巩实连姻,言者攻巩不释,意有在也。
不然,此何等事,而至于如此哉!
元祐以来,以不谨被劾者前后非一,皆不体量,独巩如是,事可知矣!
宿州固未可保也,巩去未几,郑雍姚勔安鼎并乞罢巩宿州,三省议以为然。
苏辙欲候体量。
既进呈,吕大防曰:「已按其事,欲待其来,而言者又如此,更听圣裁」。
挚因进曰:「此一事首尾二年,而言者纷纷不已。
事至寻常,独以巩与臣连姻,所以外言疑臣主之。
然臣从来不曾与议,今莫若罢巩,以慰言者。
俟按见无罪,却还巩一郡,如此亦所以安巩也」。
从之。
挚季子迹实娶巩女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
/元祐六年六月丙辰彦若有长子仁恕为许之阳翟,贪虐不法有状,提刑钟浚按发之,势甚暴。
彦若上书言:「臣往为谏官,尝劾王安礼
,实安礼党。
恐挟此报怨,狱有不平,愿移狱改推」。
内批「依奏」。
遂于邻路淮南差官,止于许州制勘。
狱成,录问官駮以为失重罪,法当再勘。
去年十月始制狱,于是已半年馀矣。
许州韩维奏曰:「此狱连逮三百数十人,今前勘可断者已决四十二人,馀人尚多。
方此盛暑,若依朝旨移于亳州置狱,即地远冒暑,淹系可矜!
仁恕之妻子已病危笃,士人家尚尔,细民可知。
愿止就本州别推」。
吕大防与二三公议曰:「仁恕案内自盗赃无所駮,止可约此重断足矣」。
法寺刑部约法于都省
时六月三日也。
明日将上仁恕赃,至追两官,除名勒停,更不再勘。
敕下,言者交章,或谓仁恕断轻,失其大罪。
或谓前勘未经伏辨,异时可诉,须当再推。
或谓如不欲再兴狱,而押仁恕赴台取一审状。
其意大抵以挚与彦若婚姻家,事在嫌疑,故力论不已。
又皆通诋彦若为前不合妄乞移狱,是上书不实。
又云谓报雠是诬告,乞重行责。
挚闻诸公于上前说彦若以从官诚不宜辄上言,子有罪,听官司治之可也。
彦若父子之情迫切,而言止乞移推尔,谓为不实诬告,非也。
言者既不止,遂增仁恕以陈州编管。
彦若三不允,而请宫观不已,至是乃有此命。
言者惟贾易杨畏安鼎,皆言仁恕恃亲党作过,意谓挚也。
此事挚首曾面奏,以亲嫌,恐招言者指,且文字不敢与闻,故终始不知其议。
每奏及此,先下殿(《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注文引。)
/元祐六年七月辛酉彦若四奏乞外祠,今得在京,疑其未敢安也。
是日内降□章,其间安鼎杨畏皆言彦若贾易乃别论常事。
前日易与对后,章不即下,人籍籍谓彦若因及挚。
今日方降出,则无所及挚。
又谓彦若笃学有纯德,若不能言,而中甚刚,然暗于世故,一切不治人事,与人少意,长厚君子人也。
救仁恕事虽出于一时迫切妄作,要是父子之爱,难深责之。
而言者急攻不释,独以挚故耳。
作责词者极口诋之,殊非正言,无一人辨之者。
六月二十八日彦若先罢侍读,今又罢学士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一注文引。
明州雪窦山资圣寺第六祖明觉大师塔铭治平二年二月 宋 · 吕夏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明觉禅师语录、《延祐四明志》卷一七、《四明图经》卷一一、《雪窦寺志》卷六
夫真空不空,是有无證;
寂灭不灭,是往来相。
佛以权实一法,开顿渐之径,使随器而趋之,有不离道场得大智慧,有难行苦行为人天业。
日月为明矣,而盲者不见睫毛;
舟枻可济矣,而溺者沦于波浪。
人之未有恶明而忘济者,其心一也,其途异矣。
昆蚑之性,群行食啄,倦则息,触则避,求所以安乐,不待教而能也。
人之于贵贱贫富寿夭得丧,不知自然之分,爱恶悲欣,廉贫静躁,纠缠桎梏,无所解脱。
昼劳形骸,夜动梦寝,至于老死,且不知息。
彼昆蚑知所以安乐,人顾不能也。
佛之教人,推性命之际,以极天地之外,乃至观身如掌中物。
传付法宝,不寓文字,是谓禅那。
山岳之大,有时而泐,金石之刚,有时而刓,形器之用也。
我则异于是,无去无住,无取无离,不见于内,不见于外,不见中间。
自利义也,利他仁也。
是谓涅槃妙心诸佛法印无上微妙秘密圆明真实正法眼藏。
佛以授摩诃迦叶,传僧伽梨衣,以待补处出世,为成道之符。
自是衣法相传,二十有七世香。
至王子初入中国,谥曰圆觉
圆觉传大祖大祖传鉴智,鉴智传大医,大医传大满大满传大鉴,大鉴藏衣传法而已,大慧继之,大寂承之,其后皆以所居称。
若天皇、龙潭、德山,雪峰、云门、香林、智门,其世次也。
禅师讳重显字隐之,大寂九世之孙,智门之法嗣也。
俗姓李氏,母文氏,以太平兴国五年四月八日生大师遂州
始生瞑目若寐,三日既浴,乃豁然而寤,屏去荤血,不习戏弄。
七岁,有僧过其门,挽持袈裟,喜不自胜。
闻梵呗之声,辄泣下。
父母问其故,恳请出家。
父母执不可,师不食者累日。
咸平中终父母丧,诣益州普安院仁铣师,落发为弟子。
大慈寺僧元莹,讲《定慧圆觉疏》,师执卷质问大义。
至心本是佛,由念起而漂沈,伺夜入室请益,往复数四,莹不能屈。
乃拱手称谢曰:「子非滞教者,吾闻南方有得诸佛清净法眼者,子其从之,彼待子之求也久矣」。
师于是东出襄阳,至石门聪禅师之席。
居三岁,机缘不谐,聪谕之曰:「此事非思量分别所解。
随州智门祚禅师,子之师也」。
师乃徙锡而诣之,一夕问祚曰:「古人不起一念,云何有过」?
祚招师前席,师摄衣趋进,祚以拂子击之,师未晓其旨,祚曰:「解么」?
师拟答次,祚又击之,师由是顿悟。
寻往庐山林禅师道场,问之曰:「法尔不尔,云何指南」?
林曰:「只为法尔不尔」。
师遂拂衣而退,众皆股栗。
有毁于林者,林谕众曰:「此如来广大三昧也,非汝等辈以取舍心可了别也」。
师辞往池州景德寺首座,为众解肇法师《般若论》。
知州曾公会以果子抵于地曰:「古人云,不离当处常湛然,即今在何许」?
师指景德长老曰:「只此长老亦不知落处」。
曾公云:「上座知也,不得无过」。
曰:「明眼人难瞒」。
南游杭州,住持苏州洞庭翠峰,嗣智门也。
未几,曾公出守明州,手疏请师住持雪窦资圣。
苏人固留不可,曰:「出家人止如孤鹤翘,去若片云过顶,何彼此之有」?
雪窦本智觉禅师道场,智觉雪峰五世孙,备传琛,琛传益,益传韶,而寿继之,智觉其号也。
一法同源,而地有盈虚,之至犹家焉。
决潢污,变清泚,掖躄偃,争迅驰,州邦远近,辐辏座下。
驸马都尉和文李公表锡紫方袍,侍中贾公又奏加明觉之号。
师住持三十一载,度僧七十八人。
先是,门弟子建寿塔于寺之西南五百馀步,一日命侍者洒扫塔亭,行至山椒,历览久之,曰:「自今过此,何日复至」?
左右皆大惊。
众迎师还,师坚指塔所,众皆号泣。
随至塔前,或曰:「师无颂辞世耶」?
曰:「吾平生患语之多矣」。
翌日出杖屦衣盂,散遗其徒。
有问疾者,留食,殷勤与之约曰:「七月七日复来相见。
其夜盥浴整衣,侧卧而灭。
时皇祐四年六月十日,俗寿七十三,僧腊五十
七月初六日入塔,如师之约。
呜呼,师得妙用善机,不敢诸法,能知去来、达性命。
故方是时升堂皇、游墙藩者,悟性相体空,顿息万缘,为大乘法器,曰义怀、在和,凡百五十人,传其法于天下。
彼遮护意根,网绊初心,背觉合尘,逐念流徙,得少为多,妄立知见,虽三诣投子,九陟洞山,师亦援手濡足,而无以救之。
是犹孔子之有宰我孟子之有盆成括,非其师之过也。
自师出世,门人惟益、文轸圆应文政、远尘、允诚、子环,相与裒记提唱语句诗颂,为《洞庭语录》、《雪窦开堂录》、《瀑泉集》、《祖英集》、《颂古集》、《拈古集》、《雪窦后录》,凡七集。
师患语之多,而其徒怆然犹以为编捃有遗,盖利他之谓也。
余得其书而读之,二十馀年,虽瞻仰高行,而录利所縻,无由亲近。
使得稽首避席,沾彼法雨,觉悟尘劳,庶几可教者,今蔑如之何。
师辞世十有三年,碑表未立,馀杭僧惠思撰《行业录》,与其徒元圭觉济大师悟朋继踵,褒文请铭。
跂慕之心,重之以门人之请之勤,抑有待耶?
愚公叩壤以移山,虽不量力,其则至矣。
谨焚香再拜,系之以铭曰:
噫惷愚,背本源。
一念,生二根。
胜与劣,驷马奔。
嗜所得,自诈谖。
失大道,南北辕。
艾至老,愉朝昏。
正遍觉,人天尊。
迷者挽,溺者掀。
朝暾出,彗霾云。
渴得浆,寒得薪。
悟报化,知非真。
趣安隐,摆客尘。
王叔生,广佛事。
破六宗,弹指。
法来东,非会际。
信衣传,只履逝。
五山真法器。
立积雪,殊其臂。
忍非忍,得法髓。
债必偿,有裔嗣。
皖公潜,佛日翳。
翩南游,立如椔。
乞解脱,彊哉慧。
攘蜂虿,神兵卫。
破头峰,众云从。
横六气,酾二宗。
教任意,任懒融。
黄梅儿,陌上童。
阙七相,了诸空。
圣服劳,杵臼佣。
和心偈,掊争锋。
夜南骛,怀是逢。
帝稽首,晞下风。
舟复新,叶归丛。
有道得,无心通。
世有承,四众依。
灯相绩,埙应篪。
师异禀,自孩提。
斥腴隽,蹈圣梯。
慈固挋,不得施。
恭孝,终苴缞。
铣落发,莹质疑。
汉之东,得我师。
抉盲瞆,柞荒菑。
昔无有,今委蛇。
遇沾洽,发萌荑。
淫蛙鸣,钟未簴。
鱼目藏,明珠吐。
岿二山,下担负。
来万里,足茧踽。
訇春雷,披蛰户。
辩缚解,诀去住。
沃醍醐,𣂏甘露。
百五十,胄蕃庑。
穷车辙,诵句语。
瞻骨肉,轴绘素。
远胡越,近杖屦。
捐粗相,悉开悟。
山茀郁,泉咿幽。
虎迹交,鼪猱啾。
塔门閟,樛。
天南垂,海彪彪。
囊破褐,笈单裯。
来环绕,五体投。
名彊身,禄饱喉。
狃怨憎,甘鲍鱐。
睨真乘,等赘疣。
庆我生,辩蕃莸。
蕲诱掖,邈无由,瑑坚石,摅忧。
治平二年乙巳岁二月五日
秦州天水县太祖山湫封灵源侯牒 北宋 · 章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七
元丰四年二月六日秦州帖封送到中书门下牒。
中书门下牒:太常礼院奏,准中书批送下左谏议大夫、充天章阁待制、充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罗拯奏,勘会本路州府自已来,愆少雨泽,寻差官遍诣秦州管界祠□多方祈祷,终无显应,夏麦无望,民情不安。
臣访闻本州天水县界有太祖山湫水,自来邻近州县每遇亢旱,于本处迎取湫水,多有感应,遂斋戒差衙职往彼迎到湫水,于四月二日到州设位致祭,早晚与僚属祈祷,只于当日晚降雨,至四日已后,相继大雨,至七日方止,约深二尺。
已上节次据本路州府状申,并是当月四日已后相继雨泽沾足,夏麦亦救及分数,□种并已立苗,向去有望,民心安帖。
臣寻下天水县询问父老,多称其太祖山在秦、凤、成三州界首,其山比众山最高,峰峦秀出,其山半大石岩下有湫泉一所,水流涓涓不绝,及有风穴,透彻山顶,时有雾气。
每遇天旱,远近之人多来迎取其水,前后屡有感应,一方之人尤所尊仰。
臣再三体访,委是诣实。
伏望特□详酌指挥,封一爵号,所贵一方之人,永久尊奉。
候敕旨,状前批送院者。
当院看详太祖山湫泉庙,虽《图经》不载,又缘祈祷有应,合封爵号,伏乞朝廷详酌指挥
候敕旨,秦州太祖山湫泉庙牒,奉敕旨者。
诸侯得祀其境内山川之神。
非使之徼福以利于己也,盖神功德及民,则思所以报之。
眷言灵祠,奠彼邦域,此因旱熯,嘉泽应祈,有司请焉,宜有昭答,疏爵锡号,显扬神休。
宜特封灵源侯
牒至准敕,故牒。
元丰三年十二月日牒。
太中大夫参知政事章□,大夫参知政事蔡□,光禄大夫门下侍郎平章事王□。
元丰六年八月日立石。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一一七九。
过岭寄子由二首 其一 1091年4月4日 北宋 · 苏轼
七言律诗 押覃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镇江市
投章献策谩多谈,能雪冤忠死亦甘。
一片丹心天日下,数行清泪岭云南
光荣归佩呈佳瑞,瘴疠幽居弄晚岚。
从此西风庾梅谢,却迎谁与马毵毵。
鲜于侁太常少卿1086年4月4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三八、《皇朝文鉴》卷三九、《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三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鲜于侁奉常之职,非特以治郊庙之度、服器之数而已,国有大政事、大议论,必稽焉。
昔鲁秉周礼,齐不敢谋,而晏子太师折冲于樽俎之间。
国之典常,君臣之名分,上下守之,有死不易,则国安而民服。
朕选建卿士,付之礼乐,意在于此。
非我老成之人,学足以通古,才足以御今,智足以应变,强足以守官,深于经术,达于人情,其孰宜之?
《诗》不云乎,「彼己之子,邦之司直」。
往修厥官,无斁朕命。
可。
按:《皇朝文鉴》卷三九「己」作「其」。案,此句引自《诗·郑风·羔裘》,原作「其」;《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引此诗则作「己」。
范祖禹著作郎1086年4月4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三八、《古文奇赏》卷二一、杨无咎斋藏帖、苏轼制草帖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范祖禹左右起居,东观著作,皆史事也。
左右史独书已行之政,有司之常事。
至于廊庙大议,君臣相与之际,所以兴坏治忽之由,一归于东观。
则著作之任,顾不重欤?
非得直亮多闻,古之所谓益友者,奋笔于其间,则善恶贸乱,后世无所考信。
汝既任其事矣,益进而专之。
朕茍有过,犹当直书,而况其馀乎?
往祗厥官,无旷乃职。
可。
吕公著特授守司空同平章军国事食邑实封馀如故制元祐三年四月四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三八、《皇朝文鉴》卷三六、《崇古文诀》卷二五、《古今事文类聚》新集卷三、《秘笈新书》卷一、《翰墨大全》甲集卷六、《文章类选》卷二五、《文章辨体》卷一七、《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三七、《宋四六选》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门下:仁莫大于求旧,智莫良于用众。
既得天下大老,彼将安归;
以至国人皆曰贤,夫然后用。
今朕一举,仁智在焉。
宜告治朝,以孚大号。
金紫光禄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上柱国东平郡开国公食邑七千一百户、食实封二千三百户吕公著,吁谟经远,精识造微。
不谈,昔闻其语;
以社稷为悦,今见其心。
三年有成,百揆时叙。
维乃烈考,相于昭陵
盖清净以宁民,亦劳谦而得士。
凡我仪刑之老,多其宾客之馀。
武丁时,虽莫望于前烈;
召公考,固无易于象贤。
而乃屡贡封章,力求退避。
朕重失此三益之友,而闵劳以万几之烦。
是用迁平土之司,释文昌之任。
毋废议论,时游庙堂。
于戏!
大事虽咨于房乔,非如晦莫能果断;
重德而逾于郭令,而裴度亦寄安危。
罔俾斯人,专美唐世。
可特授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加食邑七百户、食实封三百户,馀如故。
仍一月三赴经筵二日一入朝,因至都堂议军国事。
吕大防特授太中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上柱国食邑实封馀如故制元祐三年四月四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三八、《皇朝文鉴》卷三六、《文翰类选》卷一三七、《宋四六选》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门下:朕闻天子有道,其德不可得而名;
辅相有德,其才不可得而见。
故汉之文、景《纪》无可书之事,唐之房、杜《传》无可载之勋。
当时安荣,后世称颂。
予欲清心而省事,不求智名与勇功。
天维显思,将启承平之运;
民亦劳止,愿闻休息之期。
眷予元臣,咸有一德;
咨尔百辟,明听朕言。
中大夫、守中书侍郎上柱国汲郡开国公食邑二千二百户、食实封三百户赐紫金鱼袋吕大防,造道纯深,受才宏毅。
果艺以达,有孔门三子之风;
直大而方,得坤爻六二之动。
久践右闼,蔚为名臣。
宜升左辅之崇,兼综东台之务。
加赋进秩,宠数益隆。
得位与时,忧责弥重。
于戏!
若古有训,无竞维人。
崔公建中之风,以除吏八百而致;
裴垍元和之政,以荐士三十而能。
惟公乃心,何远之有。
可特授太中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上柱国食邑七百户食实封三百户,馀如故。
范纯仁特授太中大夫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进封高平郡开国侯食邑实封馀如故制元祐三年四月四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三八、《皇朝文鉴》卷三六、《宋大诏令集》卷五七、《文章类选》卷二五、《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三七、《文章辨体》卷一七、《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二五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门下:朕惟朝廷之盛衰,常以辅相为轻重。
若根本彊固,则精神折冲。
故蔿吕臣奉己而不在民,则晋文无复忧色;
汲长孺谏而守死节,则淮南为之寝谋。
朕思得其人,付之以政。
使天下闻风而心服,则人主无为而日尊。
咨尔在廷,咸听朕命。
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上柱国高平郡开国伯食邑九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赐紫金鱼袋范纯仁,器远任重,才周识明。
进如孟子敬王,退若萧生之忧国。
朕览观仁祖之遗迹,永怀庆历之元臣。
强谏不忘,喜臧孙之有后;
公是似,命召虎以来宣。
虽兵政之与闻,疑远猷之未究。
坐论西省,进贰文昌
增秩益封,兼隆异数。
于戏。
时难得而易失,民难安而易危。
予欲守在四夷,以汝为偃兵之姚、宋;
予欲藏于百姓,以汝为息民之
勉思古人,以称朕意。
可特授太中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进封高平郡开国侯,加食邑七百户、实封三百户,馀如故。
马忠玉 其二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八、《萼辉堂法帖》卷一
启:别来期月,企仰增剧。
比日履兹清和,起居佳胜。
向因还人上问,必达
来日渡江,愈远左右。
伏冀顺时为国自重。
不宣。
再拜忠玉提刑奉议执事
四月四日
按:《大观录》卷五。又见《石渠宝笈三编》十三函一册。
与堂兄 其七 1072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楼帖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十二姨尊候必康健,近托程润之附书信,必达,因侍幸道恳。
小大郎、十九郎、廿郎兄弟各安。
子由常得书,甚安。
房下四月四日添一男,颇易养,名似叔,并尊荫。
十六媳妇寿并安。
屡以兄意及君素意语之,他近日渐有从人之意,诚为稳便。
然亲情颇难得全,望诸兄与措意,求佳者,切切。
岁月易得,不宜更缓,须是彼此共与求讨。
兄且在乡里待阙,且与三哥相聚。
羡之。
成都守官极可乐,又得照管坟墓,又羡又羡。
此中公事人事无暇,又物极贵,似京师,圭田甚薄,公库窘迫,供给萧然,但一味好个西湖也。
役法、盐法皆创新,盗贼纵横,上下督迫,吏民胁息,□□火□上耳。
乡中新事□批报。
十四叔必安。
向要腰带,出京时寄去矣。
因见,问达否?
不备。
轼再拜。
大哥近得书,甚安。
十九郎知在彼。
小哥生计必渐成就,如何?
顺济王庙新获石砮记1101年4月4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容斋随笔》卷八、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乾隆《南昌府志》卷二六、同治《新建县志》卷二九、光绪《逍遥山万寿宫通志》卷一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南昌县顺济王庙
建中靖国元年四月甲午,轼自儋耳北归,舣舟吴城山顺济龙王祠下。
既进谒而还,逍遥江上,得古箭镞,槊锋而剑脊,其廉可刿,而其质则石也。
曰:异哉,此孔子所谓楛矢、石砮,肃慎氏之物也。
何为而至此哉!
传观左右,失手坠于江中。
乃祷于神,愿复得之,当藏之庙中,为往来者骇心动目诡异之观。
既祷,则使没人求之,一探而获。
谨按《禹贡》:荆州贡砺、砥、砮、丹及、簬、楛,梁州贡璆、铁、银、镂、砮、磬。
则楛矢、石砮,自禹以来贡之矣。
然至春秋时,隼集于陈廷,楛矢贯之,石砮长尺有咫,时人莫能知,而问于孔子
孔子不近取之荆梁,而远取之肃慎,则荆梁之不贡此久矣。
颜师古曰:「楛木堪为笴,今豳以北皆用之」。
以此考之,用楛为矢,至唐犹然。
而用石为砮,则自春秋以来莫识矣。
可不谓异物乎!
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陈于路寝。
孔子履藏于武库。
皆以古见宝。
此矢独非宝乎?
顺济王之威灵,南放于洞庭,北被于淮泗,乃特为出此宝。
轼不敢私有,而留之庙中,与好古博雅君之共之,以昭示王之神圣英烈不可不敬者如此。
辞免除谏议大夫四月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一九、《范太史集》卷四
右,臣今月四日閤门报,已降告命,授臣试右谏议大夫、兼侍讲、充实录修撰者。
闻命震恐,无所自容。
臣闻三代之时,自公卿至于列士皆有谏职,降及后世,乃特置官。
祖宗以来,尤慎此选,必得忠正之士,骨鲠之臣,言足以广君心,学足以知治体,乃不误于耳目,而有补于圣明;
茍非其人,无以重国。
臣识智浅陋,心力衰疲,受恩不赀,无裨毫发。
近蒙选授内史,荣参法从。
臣愚窃欲专劝讲之任,不敢复兼书诏之职,是以不避烦渎,至于恳辞。
伏蒙天恩,曲徇诚请。
不图求谏之广,下及刍荛,擢寘西省,责任愈重。
大惧无以补衮职之阙,塞󲦤绅之望,内自揆省,实非所堪。
伏望圣慈特赐追寝,令臣且守旧职,所有告命,不敢祗受。
太皇太后乞崇俭戒奢疏元祐二年四月四日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二八、《范太史集》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一、《东都事略》卷七七、《九朝编年备要》卷二二、《璧水群英待问会元》卷一五、《宋史》卷三三七《范祖禹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二、《宋元通鉴》卷四一、《右编》卷一○、赵宋五太后临朝事略
臣滥备劝讲,夙夜思职,愚虑所及,不敢不言。
伏以自先帝厌代,谅闇三年,今祥禫将终,即吉方始,服御器用,内外一新,奢俭之端,皆自此始。
臣愚以为,珠玑金玉之饰,锦绣纂组之工,凡可以荡心悦目者,不宜有加于旧、增多于前也。
皇帝方向儒术、亲学问,睿质日长,圣性未定,睹俭则俭,睹奢则奢。
陛下所以训导圣德者,宜动皆有法,不可不慎也。
古之圣帝明王,莫不以俭为美德,侈为大恶。
帝尧所居之室,土阶三尺,茅茨不剪。
舜称禹曰:「克勤于邦,克俭于家」。
孔子曰:「禹,吾无间然矣。
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
黻冕,祭服也。
伊尹曰:「慎乃俭德,惟怀永图」。
言俭之可以长久也。
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
周公成王以先知稼穑之艰难。
凡此,皆陛下所宜日以启迪皇帝之志者也。
东汉明德马皇后常服大练,左右但衣布帛,无香薰之饰,欲以身率下,前史以为美谈。
臣窃惟陛下圣政,度越前古,必不使明德马后专美汉朝
若崇俭敦朴,饬正后宫,以辅养皇帝之德,使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听淫哇之音,非礼不言,非礼不动,则学问日益,圣德日隆,此宗社无疆之福也。
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
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古语有之曰:「贵不与骄期,而骄自生;
富不与奢期,而奢自至」。
夫少习俭约,长犹侈靡;
少习侈靡,长将若何?
今天下之大,生民之众,系在陛下。
陛下俭于上,则百姓富于下
陛下奢于上,则百姓贫于下
比年以来,天灾流行,年谷不熟,国用虚乏,百姓困敝。
幸赖陛下勤恤民隐,存养休息,视之如子,有所不便,辄弛禁以利民,民方有乐生之意,小康之望。
当今之务,宜痛为节约,昭示俭朴,以率天下。
自古为国,未有不先俭而能致四海富实者也。
汉文帝身衣弋绨,慎夫人衣不曳地,帷帐不得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
景帝遵业,务农训俭,以雕文刻镂伤农事,锦绣纂组害女红,下诏戒之。
故太仓之陈陈相因,红腐而不可食,都内之钱,贯朽而不可校,称贤君必曰文、景,以比周之
及其衰微,民心思汉而不能忘,以文、景恭俭,德泽及民者深也。
臣愿陛下上观帝尧、舜、禹、文王之法,考伊尹周公孔子之言,下视文、景之效,则皇帝少而习之,长而安之,唯知俭约,不知侈靡。
他日海内富庶,自今日俭德为之始,生民之类受陛下之赐岂有穷极哉!
臣窃闻奉宸库已取珠子至六十斤,户部已用金至三千六百两,不为不多矣。
臣所以先事而言者,恐增加无已,滋长侈心也。
唐太宗褚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谏者十馀人,何也」?
遂良对曰:「奢靡之始,危亡之渐也。
漆器不已,必金为之;
金器不已,必玉为之。
古之争臣,必谏其渐,若事已横流,则无所谏矣。
是以为象箸,箕子叹曰:『为象箸必为玉杯,为玉杯则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
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
古之人见微而防患如此。
唐明皇开元之初,悉取珠玉锦绣服玩之物焚之于庭,以示俭德;
及其末年,犹以穷极奢侈,天下败乱。
今臣区区之愚,窃以皇帝即吉之始,若一开侈靡之端,恐后日奢费之无已也,故愿豫为之防,止于未然。
臣愚不识忌讳,唯陛下裁赦。
乙卯宿清泉寺1082年4月4日 北宋 · 黄庭坚
 押词韵第十七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泰和县
税舆陟高冈,却立倚天壁。
就舆乱清溪,转石飞霹雳。
十步一沮洳,五步一枳棘。
上方未言返,豁见平土宅。
田家鸡犬归,佛庙檀栾碧。
莲荡落红衣,泉泓数白石。
人如安巢鸟,稍就一枝息。
钟鱼各知时,吾亦自得力。
寄怀赵正夫奉议(原注:元丰八年德平作。)1085年4月4日 北宋 · 黄庭坚
 押侵韵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南市商河县
春皇抚宇宙,仁气被园林。
草木怀元宠,松柏抱常心。
揽观万物表,有觉咏时禽。
一劝君沽酒,一起予投簪。
小人畏罪罟,澡雪奉官箴。
鸡鸣风雨晦,鹤鸣涧谷阴。
维此方寸宝,日月所照临。
泽蒲渐绿弱,山桃破红深。
永怀寂寞人,黄卷事幽寻。
虚窗驰野马,宴坐醉古今。
鸳鸯求好匹,笙磬和同音。
何时闻笑语,清夜对横琴。
四月丁卯对雨寄赵正夫1085年4月4日 北宋 · 黄庭坚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南市商河县
公家常匆务,退食用寝讹。
相思虽劳勤,书问不能多。
时雨光万物,开云见羲和
乾坤有美意,畎浍未盈科。
凯风吹南荣,官槐绿婆娑。
鷾鸸将其匹,来巢自成家。
于物无讥嫌,人亦不谁何。
眷言生理拙,无地牧鸡鹅。
丈人春秋高,雏鷇勤摩挲。
在公每怀归,安得借明驼。
畏涂失无乡,酌海持一蠡。
平生朱丝绳,寂寞长生(原作丝,据山谷集改)窠。
故人累累去,宰木上女萝。
生存半白首,会面阻山河。
赵侯秉金玉,不与世同波。
从容觉差晚,鄙心寄琢磨。
外物良难必,岁寒不改柯(以上《山谷诗外集补》卷一)
书薄薄酒歌后 其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八、《山谷年谱》卷八
此诗作已十馀年,环中云平生爱之,欲归江南,要我手写,烛下忍病眼书此。
元祐三年四月庚辰
宜州乙酉家乘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七、《豫章先生遗文》卷一二
四年春正月庚午朔
元明永州唐次公俱来,居四日矣。
是日,州司理管及时当来谒元明,饮屠苏。
二日辛未,小雨。
永州脚夫四人回寄糟蟹、虾朐、、蠓子、大烛、草豆蔻、蜡,作未酉亥腪肫。
元明、次公会食罢,步出小南门,西过龙水县,道遇崇宁道人文庆。
三日壬申,阴,微寒。
食罢,元明、次公对棋,予独步至安化门,得黄雀数十。
四日癸酉,微阴。
叔时元明、次公同饭,为元明作花吉贝背子。
叔时棋,叔时再胜而三败。
五日甲戌,晴。
郡守而下,来谒元明,得柘姑。
六日乙亥
四山起云而朝见日,大热,才裌衣。
始迁书药入新居。
七日丙子,阴。
辰巳,大雨。
入新居,大寒
八日丁丑,晴。
张载熙兄弟、冯当时、周惟深书。
得大含笑一枝。
叔时来棋,人胜一筹,叔时三胜而四败。
九日戊寅,晴。
元明步至管时当莫疏亭。
十日己卯,晴。
步至三角市。
食罢,从元明步自小南门,绕城观四面皆山,而无林木。
历西门、北门、东门、正南门,复由旧路而还。
得曹醇老书,寄二酒、乾、生熟栗、黄甘、山蓣。
十一日庚辰,阴。
元明步出小南门,西入慈恩寺,又西入香社寺,乃折而东,入植福寺,略龙水乡而归。
十二日辛巳
朝雨霢霂,巳、午晴。
十三日壬午立春,晴又阴。
元明步出小南门,访崇宁道人文庆,卧于庆公之室。
紫堂山人王渐、僧惠宗实同行。
十四日癸未,晴又阴。
夜从元明步出东门,上高寺,入天庆观,乃至崇宁寺
僧崇广自融州回。
十五日甲申,晴。
嗣文书,送五缣,报嗣深光山罢归,得先民辟通行交子司勾当
兄弟仕同郡而不阂法,可庆也。
知命长女与其婿张钧及其姑之乳媪来留半月。
十六日乙酉,晴。
夜从元明步至崇宁寺
十七日丙戌,晴。
元明浴于小南门石桥上民家浴室。
叔时棋,叔时三北。
太医朱激馈双鹅。
十八日丁亥,晴。
大热,不可裌衣。
十九日戊子,又阴,小冷,可重裌衣。
华阴细辛于王紫堂,初见楝实,与□产不异。
二十日己丑,阴。
大寒,可重茧。
永州平安书,并得南丰无恙书,知李倩、女睦家音问,云欲遣人至宜。
元明得李磁州及女姻书。
相书报张子发出自讼斋,会蒋子人、邹得久、棁于高山寺
借马从元明南山及沙子岭,要叔时同行。
入集真洞,蛇行一里馀,秉烛上下,处处钟乳蟠结,皆成物象。
时有润壑,行步差危耳。
出洞顷之,得张贵州书,传致范德孺晁无咎书。
夜中急雨,寒甚。
二十一日庚寅,阴。
夜从元明过王紫堂。
中夜大雨达旦。
二十二日辛卯,雨不已。
二十三日壬辰,晓雨乃晴。
武阳寨书、象州书、贵州书。
入夜小雨彻明。
二十四日癸巳,雨不已。
得曹醇老书,以元明至宜,予暂开肉,故寄一羊及子鱼、虾朐、蛤蜊酱、蟹螯、腊蟹酱、金橘三百,并为督到王溉逋钱九十千。
二十五日甲午,晴。
安国对棋,且胜且败,而安国负七局。
二十六日乙未,晴,不见日。
崇宁道人来速元明及予同饭。
二十七日丙申,阴不雨。
二十八日丁酉,晴。
元明北山,由下洞升上洞,洞中嵌空,多结成物状。
又有泉水清彻,胜南山也。
二十九日戊戌,晴。
三十日己亥,阴不雨,气候差温。
叔时来棋,且胜且败,而叔时负三局。
元明作平气丸成。
乐善寨黄远送雪菌䐳。
酉后冻雨,夜雨达旦。
二月庚子朔,雨不已,小寒
带溪文颀刲羊见馈,继以建溪北果又以万钱为寿,是张子发之媦婿也。
二日辛丑,雨甚,可复近火。
三日壬寅,要秦禹锡、区叔时同酌,元明叔时棋,叔时负三局。
四日癸卯,雨。
五日甲辰,晴又雨。
诸人置酒饯元明于崇宁,并召予,予亦宿崇宁寺
六日乙巳,晴,天极温,才可裌衣。
与诸人饮饯元明于十八里津。
七日丙午,晴,似都下四月气候也。
象州人回,得才叔书,报松柏市之縡已达。
李仲牖书,寄建溪叶刚四十銙、婆娄香四两、蜀笺四轴、鲎桶赤鱼鳔五十。
并得少伊书。
八日丁未,晓寒甚,已而小雨,又晴。
九日戊申,阴寒不雨。
步到崇宁采荠作羹。
叔时来对棋。
十日己酉,雨,不甚寒。
元明丙午柳城书,报周通叟象州教授,要来苏舟,为邹至虚乞正书两纸。
唐次公柳州来,送菖蒲四器。
是日午后雨止。
十一日庚戌,晴。
唐次公来,共蔬饭。
十二日辛亥,雨,又霁,夜中冻雨。
十三日壬子,雨。
作素包子,召次公不至。
元明书。
十四日癸丑,晴,又雨。
柳州僧禅进送才叔上元日书。
遣高德修书。
十五日甲寅,雨。
元明甲子书。
下重酝酒。
十六日乙卯,晴。
答禅进书。
夜中月明。
十七日丙辰,晴。
叶筠元礼来约相见。
十八日丁巳,晴又阴,而不雨,天小寒
唐叟元老寄书,并送崖香八两。
十九日戊午,阴不雨。
元明十二日师塘铺书。
二十日己未,雨。
崇宁道人同宗广二僧、王紫堂来啖素包子。
累日苦心悸,合定志小丸成。
二十一日庚申,晴初见日。
元明乙丑寄书。
午雨,晚晴,夜雨。
二十二日辛酉,雨不已。
崇宁庆公来,遂率至寺中食包子。
僧崇广之全州
二十三日壬戌,雨。
二十四日癸亥,雨止,气微温。
小许送鸤鸠六,王沙监送溪鱼十五,皆班诸邻。
得鞭笋二十馀,甚美。
二十五日甲子,晴,不可挟纩。
蒋侃送蛮布坐荐四,絮以苇花、金铃子、雪菌,皆一篰。
三鼓马军营外火,焚十家。
二十六日乙丑,晴。
元明二月十四日丁卯书,寄书一篇、《青玉案》一篇、滑石压纸五枝。
得相、棁正月二十八日平安书。
得李德素李郎三十日、本月十七日书。
蒋侃送山药(佳。),莫泂送雪菌。
得天民正月书,报乡中事种种(新知县陈夬宣德二月上。)
得戴坤父正月五日书。
二十七日丙寅,晴。
元明丙寅书。
二十八日丁卯,微雨不寒。
发相、棁书。
二十九日戊辰,社雨。
宾州王元道书,送丙椰子及来阳火箸。
昼晴骤温,可单衣。
闰二月己巳朔,晴,中夜冻雨。
初二日庚午,晓晴,终日夜雨达旦。
初三日辛未,雨。
王佺来求白鹇,得雌雄一双与之,此《尔雅》所谓雗雉也。
初四日壬申
过管时当西斋
初五日癸酉
西斋
终日夜大雷雨。
初六日甲戌
数日皆夜雨昼晴,是夕星月粲然。
初七日乙亥,晴。
初八日丙子,晴,夜雨达旦。
初九日丁丑,雨止。
元明戊辰书。
孝叔寄书,并送所买药一篰。
初十日戊寅,雨。
蒋侃、莫泂寄买崇宁倚卓钱四千,莫并寄橄榄百枚、数十头。
德谨砦秦靖寄橛、山药
食罢,过管时当西斋
十一日己卯,雨。
十二日庚辰,雨。
十三日辛巳,不雨。
十四日壬午,晴。
德谨寨秦靖馈山药、炭四笼。
改火。
十五日癸未,晴。
十六日甲申,雨。
十七日乙酉,晴。
十八日丙戌,阴,辰、巳晴。
崇宁道人出诸岩作佛事。
十九日丁亥,晴。
沐浴于石桥之湢室。
二十日戊子,阴不雨。
自南门步向东城,过望仙楼,复至小南门而归。
二十一日己丑,晴。
与僧惠宗、了观浴于石桥。
叔时来对棋,予败四局。
二十二日庚寅,晴,大热,不可裌衣。
叔时来对棋,叔时再胜而三败。
二十三日辛卯,晴。
观书于南楼
二十四日壬辰,晴。
卧于南楼终日。
叔时来棋,三胜而再败。
二十五日癸巳,晴。
天气似京师五月。
二十六日甲午,晴。
接癸巳,夜涷雨,晨凉,辰巳间阴曀小冷。
二十七日乙未,晴,寒。
二十八日丙申,晴。
永州书。
思立寨孙彦升子渐崇班送石菖蒲二桶、小菜桶四枚。
二十九日丁酉晦,晴,寒,时作数点雨,不沾湿。
元明丁卯书至长沙
三月初一日戊戌朔,晴。
初二日己亥
丁酉戊戌中夜皆澍雨。
德谨寨寄大簟一床,又寄大苦数十头,甚珍,与蜀中苦笋相似,江南所无也。
初三日庚子,大雷雨。
初四日辛丑,晴。
初五日壬寅,晴。
入夜星月粲然。
初六日癸卯,晴。
郭戎送枇杷,甘甚(又送面两石。)
初七日甲辰,晴。
党君送含笑花两枝。
初八日乙巳,晴。
党君送含笑花三枝。
初九日丙午,晴。
党君送含笑花两枝。
初十日丁未,晴。
党君送含笑花两枝。
作顺气丸成。
十一日戊申,晴。
暑气欲不可堪。
元明闰月十四日己巳书,并得相、棁书。
十二日己酉,晴。
十三日庚戌,晴。
普义邵革送山药二篰。
十四日辛亥,晴。
夜中大雷雨。
十五日壬子,晴。
成都范寥来相访,好学之士也。
得相、棁书。
十六日癸丑,晴。
长沙僧去。
元明戊辰书。
十七日甲寅,晴。
十八日乙卯,大雷雨,沟浍皆盈。
得张八十外甥须城正月书。
十九日丙辰,晴。
武阳莫彦照送粟米。
二十日丁巳,大雷雨,溪水溢入城濠,井泉皆达。
王紫堂将诸雏入桂林
二十一日戊午,雨。
何浚、范寥同饭。
二十二日己未
得高德脩书。
二十三日庚申,晴。
思立孙子渐送人参、芎。
二十四日辛酉,晴。
普义邵革侍禁来。
二十五日壬戌,晴。
普义送粟米二㪷。
二十六日癸亥,晴。
二十七日甲子,大雷雨。
郡守杀鹅于城南之龙泓,于是三日矣。
二十八日乙丑,又雨,农夫以为庆。
二十九日丙寅,晴,又雨。
三十日丁卯,晴。
四月初一日戊辰,晴。
城西南再火。
初二日己巳,晴。
初三日庚午,晴。
孝叔元明己巳书及相、棁书,寄纸药鞋袜及公衮书,送纸六轴,人参十两。
朱彦明、徐靖国皆有书。
邹德久及棁各寄诗来,皆可观。
夜雨,震电。
初四日辛未,阴,欲雨。
是日煨菹、菹、茄菹。
初五日壬申,昼晴夜雨。
初六日癸酉,晴。
崇宁僧法旻置饭,与范信中同之。
初七日甲戌,晴。
与时当、信中剥粽子。
初八日乙亥,午风,未冻雨,少顷又晴。
初九日丙子,晴。
初十日丁丑,晴。
十一日戊寅,晴。
十二日己卯,晴。
十三日庚辰,晴。
十四日辛巳,晴。
十五日壬午,晴。
予病暴下,不能兴。
十六日癸未,晴。
十七日甲申,晴。
十八日乙酉,晴。
十九日丙戌,晴。
普义寨寄米、山蓣。
二十日丁亥,晴。
沙监王稷寄朱砂及猿皮。
二十一日戊子,晴。
思立寨寄竹床。
二十二日己丑,晴。
德谨寨寄竹簟。
二十三日庚寅,晴。
自丙子至庚寅,昼夜或急雨,檐溜沟水,行辄霁,问民间,未可以立苗也。
新莲实
二十四日辛卯,晴。
大腑始和,沐浴于城南民家。
二十五日壬辰,晴。
崇宁道人来同粥。
二十六日癸巳,晴。
二十七日甲午,晴。
市人始卖木等多改切子,皮殷红,肉甘酸,生者微涩,核猥大而肉少。
余旧闻岭南等子即药中山茱萸也。
沙监王稷寄渠酒、历来,自去年十二月未请。
二十八日乙未,晴。
二十九日丙申
四鼓欲竟,大雷雨,至寅卯少止,农民遂有西成之庆。
乙酉之夜,郡守斋宿,请雨于上帝。
郭全甫置酒于南楼,与者四人,予及刘君赐、管时当、范信中
思立孙子渐寄糟、簟、凉床,秦禹锡送鲊。
五月初一日丁酉,雨。
普义邵彦明木瓜及蜜,郭子仁荷苞鲊。
初二日戊戌,雨。
夏至
郭全甫、管时当、李元朴、范信中会于南楼
初三日己亥,雨。
元明长沙三月书,南丰三月书,转附到睦三月书。
初四日庚子,雨,晚晴,夜见星月。
初五日辛丑,晴。
郡中以令为安化蛮置酒。
初六日壬寅,雨。
初七日癸卯,雨。
自此宿南楼范信中同之。
初八日甲辰,雨。
陶君送牛脯、雀鲊、蜜
初九日乙巳,雨,夜中大雨。
初十日丙午,晴。
邵彦明木瓜二十。
十一日丁未,晴。
十二日戊申,雨。
十三日己酉,雨。
十四日庚戌,雨。
十五日辛亥,晴。
欧阳襄自柳州来。
邵彦明来。
十六日壬子,雨。
李元朴置酒郭全甫之东轩,与者向日华、邵革、管及王彦臣、贾琪、刘焕、高权、范寥、欧阳襄,其一客则予也。
彦明五㪷。
十七日癸丑,晴。
陶君送鲂鱼䱹十包。
十八日甲寅,晴。
范信中、欧阳佃夫浴于崇宁
崇宁道人过徐常,步至石泉,泉甚清壮甘寒,但不渫不甃耳。
邵普义送䱹。
十九日乙卯,晴。
佃夫弄琴,作《清江引》、《贺若》、《风入松》□□米七㪷。
/(中缺)二十五日庚寅,雨。
二十六日辛卯,雨。
二十七日壬辰,雨。
二十八日癸巳,雨。
二十九日甲午,晴。
三十日乙未,雨。
沐浴于崇宁。
七月初一日丙申,晴。
郭全甫、幸子宜晚过南楼
初二日丁酉,晴。
步出城西。
安国,亦可啖。
初三日戊戌,晴。
郭全甫携酒来,与李元朴、范信中、欧阳佃夫同饮。
初四日己亥,晴。
甘祖奭来访,问得岩西寿圣院是计监院,又云其叔父表民第十三在岩西居。
未申间,大雨。
医黄宝全送安石榴
初五日庚子,雨。
冯才叔送八桂两壶。
初六日辛丑
信中、佃夫浴于崇宁。
初七日壬寅,晴。
初八日癸卯,晴。
吴彦成送焦子石栗。
初九日甲辰,晴。
全甫送五石。
初十日乙巳,晴。
佃夫闻其母夫人疾作,不俟晨饭而行。
十一日丙午,晴。
信中浴于崇宁。
高允中来,卧南楼
十二日丁未,晴。
昌天河寄木瓜及瓷瓯十枚(昌惟贤字任之。)
全甫、元朴、允中、信中来会,酌于南楼下月明中。
十三日戊申,晴。
将官许子温见过,弹《履霜》数章,又作《霜钟晓角》而去。
陶君送面十斗,区君送及蕉子、紫水茄。
全甫、允中、信中来,小酌月明中。
十四日己酉,晴。
子宜家庄客还南丰,附元明己巳书。
十五日庚戌,晴。
子温来,弄琴数曲。
禹锡牂柯酒,殊可饮。
全甫、允中、信中月下饮牂柯酒,尽一壶。
十六日辛亥,晴。
三人者又同饮牂柯酒。
十七日壬子,晴。
信中浴于崇宁。
十八日癸丑,晴。
牂柯酒一尊于刘君。
信中步至秦禹锡家。
明日,刘君又送牂柯酒二壶。
十九日甲寅,晴。
自壬子至今,有风,甚凉。
二十日乙卯,晴。
任德公(黄丕微仲携来。)
二十一日丙辰,晴。
同允中、信中浴于崇宁。
二十二日丁巳,晴。
同允中、信中就全甫小饮。
二十三日戊午,晴。
带溪文仪甫来送二簟、黄粱、鱼腊。
前日黄微仲送沉香数块,殊佳,从以乌樠、花梨木界方、粉腊。
天河昌任之送蜜。
二十四日己未,晴。
闻郡官请雨。
崇宁道人来,受粥而不受饮。
二十五日庚申,晴。
同黄微仲范信中浴于崇宁,崇宁道人置饮。
二十六日辛酉,晴。
全甫、允中来饮解酲酒。
二十七日壬戌,晓雨,又大晴。
黄积微、文仪甫来,共蔬饭。
范信中李元朴问疾。
二十八日癸亥
晓,大风而雨。
二十九日甲子,晴。
同积微、信中浴于崇宁。
八月乙丑朔,晴。
初二日丙寅,晴。
初三日丁卯,晴。
宜守党明远是日下世。
初四日戊辰,晴。
初五日己巳,晴。
初六日庚午,晴。
初七日辛未,晴。
初八日壬申,晴。
初九日癸酉,晴。
初十日甲戌,晴。
子正送八桂十二壶。
十一日乙亥,晴。
德谨寨送香橼子、芭蕉
十二日丙子,晴。
允中置饭于南楼,全甫不至,与积微、允中信中同饭。
十三日丁丑,晴。
十四日戊寅,晴。
十五日己卯,晴。
十六日庚辰,晴。
十七日辛巳,晴。
十八日壬午,晴。
十九日癸未,晴。
二十日甲申,晴。
二十一日乙酉,晴。
二十二日丙戌,晴。
二十三日丁亥,晴。
二十四日戊子,晴。
二十五日己丑,晴。
二十六日庚寅,晴。
小雨甚急,不能久。
二十七日辛卯,小雨,不能歛尘。
二十八日壬辰,小雨,颇清润。
晚,大雨。
积微致糯三担、八桂四壶。
二十九日癸巳,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