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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人经变相题字跋元祐三年十一月 宋 · 范正思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五、《宝刻丛编》卷五、《六艺之一录》卷八○
予家旧藏唐阎立本画《灵宝度人经变》,褚遂良题字。
惜其岁久湮灭,将失永传,独字画仅可模刻,以贻好事云。
元祐戊辰仲冬韩城范正思记。
奏劾赵皇后姊娣 西汉 · 解光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六
臣闻许美人及故中宫史曹宫皆御幸孝成皇帝,产子,子隐不见。
臣遣从事掾业史望验问知状者掖庭狱丞籍武,故中黄门王舜、吴恭、靳严,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
房与宫对食元延元年中宫语房曰:「陛下幸宫」。
后数月,晓入殿中,见宫腹大,问宫。
宫曰:「御幸有身」。
其十月中,宫乳掖庭牛宫令舍,有婢六人。
中黄门田客(《汉纪》作田闳)
诏记,盛绿绨方底,封御史中丞印,予武曰:「取牛宫令舍妇人新产儿,婢六人,尽置暴室狱,毋问儿男女,谁儿也」!
武迎置狱。
宫曰:「善臧我儿胞,丞知是何等儿也」!
后三日,客持诏记与武,问「儿死未?
手书对牍背」。
武即书对:「儿见在,未死」。
有顷,客出曰:「上与昭仪大怒,奈何不杀」?
武叩头啼曰:「不杀儿,自知当死;
杀之,亦死」!
即因客奏封事,曰:「陛下未有继嗣,子无贵贱,惟留意」!
奏入,客复持诏记予武曰:「今夜漏上五刻,持儿与会东交掖门」。
武因问客:「陛下得武书,意何如」?
曰:「瞠也」。
武以儿付
受诏,内儿殿中,为择乳母,告:「善养儿,且有赏。
毋令漏泄」!
择弃为乳母,时儿生八九日。
后三日,客复持诏记,封如前予武,中有封小绿箧,记曰:「告武以箧中物书予狱中妇人,武自临饮之」。
武发箧中有裹药二枚,赫蹄书,曰:「告伟能:努力饮此药,不可复入。
女自知之」!
伟能即宫。
宫读书已,曰:「果也,欲姊弟擅天下!
我儿男也,额上有壮发,类孝元皇帝
今儿安在?
危杀之矣!
奈何令长信得闻之」?
宫饮药死。
后宫婢六人召入,出语武曰:「昭仪言女无过。
宁自杀邪,若外家也?
我曹言愿自杀」。
即自缪死。
武皆表奏状。
弃所养儿十一日,宫长李南以诏书取儿去,不知所置。
许美人前在上林涿沐馆,数召入饰室中若舍,一岁再三召,留数月或半岁御幸。
元延二年怀子,其十一月乳。
诏使严持乳医及五种和药丸三,送美人所。
呼客子、偏、兼闻昭仪成帝曰:「常绐我言从中宫来,即从中宫来,许美人儿何从生中?
许氏竟当复立邪」!
怼,以手自捣,以头击壁户柱,从床上自投地,啼泣不肯食,曰:「今当安置我,欲归耳」!
曰:「今故告之,反怒为!
殊不可晓也」。
亦不食。
昭仪曰:「陛下自知是,不食为何?
陛下常自言『约不负女』,今美人有子,竟负约,谓何」?
曰:「约以赵氏,故不立许氏。
使天下无出赵氏上者,毋忧也」!
诏使严持绿囊书予许美人,告严曰:「美人当有以予女,受来,置饰室中帘南」。
美人从苇箧一合盛所生儿,缄封,及绿囊报书予严。
严持箧书,置饰室帘南去。
昭仪坐,使客子解箧缄。
未已,使客子、偏、兼皆出,自闭户,独与昭仪在,须臾开户,呼客子、偏、兼,使缄封箧及绿绨方底,推置屏风东。
恭受诏,持箧方底予武,皆封以御史中丞印,曰:「告武:箧中有死儿,埋屏处,勿令人知」。
武穿狱楼垣下为坎,埋其中。
故长定许贵人及故成都平阿侯家婢王业、任㛤、公孙习前免为庶人,诏召入,属昭仪为私婢。
成帝崩,未幸梓宫,仓卒悲哀之时,昭仪自知罪恶大,知丛等故许氏、王氏婢,恐事泄,而以大婢羊子等刚予业等各且十人,以慰其意,属无道我家过失。
元延二年五月,故掖庭令吾丘遵谓武曰:「掖庭丞吏以下皆与昭仪合通,无可与语者,独欲与武有所言。
我无子,武有子,是家轻族人,得无不敢乎?
掖庭中御幸生子者辄死,又饮药伤堕者无数,欲与武共言之大臣,票骑将军贪耆钱,不足计事,奈何令长信得闻之」?
遵后病困,谓武:「今我已死,前所语事,武不能独为也,慎语」!
皆在今年四月丙辰赦令前。
臣谨案永光三年男子忠等发长陵傅夫人冢。
事更大赦,孝元皇帝下诏曰:「此朕不当所得赦也」。
穷治,尽伏辜,天下以为当。
鲁严公夫人杀世子,齐桓召而诛焉,《春秋》予之。
赵昭仪倾乱圣朝,亲灭继嗣,家属当伏天诛。
前平安刚侯夫人谒坐大逆,同产当坐,以蒙赦令,归故郡。
昭仪所犯尤悖逆,罪重于谒,而同产亲属皆在尊贵之位,迫近帷幄,群下寒心,非所以惩恶崇谊示四方也。
请事穷竟,丞相以下议正法(《汉书·外戚》下《孝成赵皇后传》)
移建御书阁记咸淳四年 南宋 · 沈翥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八
琼校藏宸奎,旧亦有阁,立于庠门外,暴飓扑之,率易坏,数十年缺典矣。
蒋君典教是邦,相地于讲堂之北直舍旧址,深三十步有奇,横袤倍之。
丙寅五月立木,丁卯十一月落成。
杰阁崔巍,地势轩敞。
材硕而良,功坚而密。
前离后坎,揖水对山,翚飞跋翼,允为海山壮观。
职事庄遇雷等数十人来访,翥问曰:「余来数年,素知学宫事力孔单,一旦功役如斯,惊骇瞻瞩,何其易易也」?
佥曰:「蒋君分席于兹,笃意教养。
较文必觇器识,择职必采誉处。
持身廉洁,分文粒米毫发无私。
辛勤三载,始终一诚,足以感动人心。
是役也,守贰乐于佽助,衿佩乐于奔走,梓匠夫丁之类咸乐为用,为缗已千、米百石。
其工役不止于斯阁也,殿宇、门星、讲室、斋序修而新之,其费尤浩,忱为人所难者。
师提学,谂知其才,尝荐于朝,贻书诺前记。
然面势工程,惟君得于目击,敢以后记为请」。
翥辞不获命。
窃谓阁藏书,书载道,书非徒书,阁非徒阁也,风俗教化,所系甚大。
凡士之出入于斯者,必忠必孝,必诚必信。
上无负我朝设学赐书之初意,下无负校官兴废补缺之盛心,斯可矣。
曩尝参稽遗史所载,元丰中李帅时亮奏乞赐书修学,广斋庑,创书阁。
时有一夷人得锦臂绦,上仁皇御书赐及第进士诗一联云「恩袍蓝色动,仙籍桂香浮」,宝而献之
是阁首创,远人已知重道尊君之义矣。
今虽不古,若人心天理,岂有异乎?
吾知是役不为小补。
蒋君名科字进之高凉人,登丙辰第。
秩满,令儋之宜伦,其声猷事业当与斯阁共干霄云而薄河汉云。
按:正德《琼台志》卷一五,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景定重修五峰堂景定三年十一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光绪《抚州府志》卷一八、乾隆《临川县志》卷一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州宅西南隅有堂,乘高瞰虚,五峰陂陀,翠樾瀰漫,遥揖南城诸山,尝扁曰「远山」,亦曰「见山」。
迹其规创,盖在南渡前,岁久弗治,间遂沦为酒室,列炉罂炊,灶气蒸渍,榱桷为腐,础砌率欹陷,势将压矣。
他日过之,顾瞻咨嗟曰:「太守止于其所而得大观,虚明昭彻,举目无际,顾不韪欤!
宁污险荒弃若是」?
即命徙其具,蕴其秽,补苴其罅漏,自榱栋甓甃至屏障牖户,既作成而新美之。
息焉游焉,仰观俯察,高下奂发,奕奕具有神气。
众皆悦之,曰:「幸哉!
太守肝肺邱壑,人景邂逅,否则峥嵘在望,熟视弗睹矣」。
郡守以五峰为胜会,沿南丰句,扁曰「五峰」。
众又悦之,曰:「何远非山,何择非见!
五峰我有,磅礴我前,表而出之,名实宾矣」。
噫!
太守考斯堂,扁斯名,登临览观而已乎。
夫旷然而坐驰,悠然而遐瞩,放荡形骸,遗忘事物,长吏尽分勤民者固弗为。
傥舍彼取此,玩物忘理,复效宴辟,愒日顾景,其归一揆。
然则登斯堂,览斯名,可弗烛厥理欤?
五中数也,在五行为土,其体静,寄于木火金水,其位虚,中天地而立,其致一虚一而静,故四时推迁,土常不失其中。
九畴自初次九,各陈其事,类其物,惟五皇极不胶于器,惟著其理者,盖以虚融实,以一权两,以静周动,故能合万事万物,会归于大中。
五行以五运其四,而天时叙,九畴以五用其八,而人事修,此三极之通理也。
太守任四民之托,坐五峰之中,簿书期会、狱讼金谷四面攻之,棼乎万端,睢盱叱咄,叫呶喧嚣,纠结缠绕,不闻食息。
倏歘见山,暂得解纵,游目骋怀,志得意满,精义密理,参前倚衡,可以纪事物,主志气,鉴人伪,而酬酢扰胶者,则懵不复省。
动于利害,贰于得丧,蔽塞于血气中正,存者几希。
识诸堂扁,揭诸屋极,仰首面稽,观象玩,庶几有所警悟矣。
岂惟然哉!
孔子登东山、泰山,小鲁、天下者,何也?
小大一理,远近一本,推而致之,同此观也,同此心也。
今吾隐几默坐,寻丈千里,小而一心,大而四体,近之一州,远之四国,吾视此身,如视此邦,吾见五峰,如见五岳,此此中,随寓随著,其所以矩上下前后左右者,乃所以准东西南北四海也,非曰能之,愿学焉。
至若孜孜于美景,眷眷于赏心,则非吾志也,非吾事也。
乃记其说于堂上,以此自达,复以此贻同志。
景定壬戌仲冬眉山家坤翁记。
玉茗亭记景定三年十一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弘治《抚州府志》卷七、乾隆《临川县志》卷一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郡斋有亭,翼于西冈,俯其下即玉茗花。
问花来于何方,亭创于何年,莫能对。
有从东偏得古碑相示者,则康定间郡守崔君仁冀所赋。
以其序考之,花昔在东院,当时槩指为白山茶仁冀肇名之曰玉茗。
东院者,东园也,岂园之废,好事者移根而西欤?
郡人曾南丰诗称其纯白得天真,方之琼花玉蕊,欲分其种。
诗后题云:琼花与此花,天下惟一本。
琼花可接,此花独出,然犹槩曰山茶
厥后斐君煜谓崔所名未称,尝名之曰玉仙。
人之知花者,亦著题咏,当时则未尽识。
仲春盛开,验之,薄有香气,貌近薝卜,远于山茶,繁秾而幽野,如逍遥肥遁者。
山谷谓山矾水仙兄弟,予谓薝卜山茶亦此花兄弟也,一气而分,同得乎乾坤之清体,质有厚薄,则系乎所赋,以碑为信。
仁冀为守在康定,厅壁所记则雍熙也,雍熙距今二百八十馀载,康定距今亦二百二十馀载,先乎雍、康亦有此花,又不知其几年。
父老云儿时已见之。
其家老人、大父相传者,皆莫知所始,盖数百年物。
然高不盈三丈,枝叶森秀,年耆而形不老,如得所养者。
花有异趣,自南丰后,郡中间有分柯接干别出,虽培植之至,丛甚卑,花甚疏。
唐子西为丈人行,不与桃李争春风,予谓此花亦丈人行也,岂与诸年少争春风耶!
所得于初者有偏全,日夜之积,雨露之润,所养又有间,花何心哉,造化何心哉!
亭顷以酝齐废,上雨旁风,见溷糟粕,花之敷荣则如故,众醉独醒,以茗为名,此时犹宜。
既加葺治,亭视旧亦华好,培拥相后先,花亦自若不改其常度,盖久于遁养,能全其天也。
南丰天真之云,信矣!
或曰:琼花者,与此花媲美,彼处康庄,有闻于世,此居遐远,人遂忘之,若有所歉。
是不然。
琼花困于采掇,根非其故,此花退然自安,至今无恙。
动者之乐,静者之寿,所成孰多,必有能权之者矣。
景定壬戌仲冬眉山家坤翁记。
闻雷甲子 清 · 何绍基
 押灰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六
仲冬月初三,晨餐闻殷雷。
舟人相顾叹,非时盖为灾。
我思穫后,南亩生尘埃。
诚祈偶一应,官民仍恻摧。
涸到川圳水,租船不能开。
坐见城市中,谷价高崔巍。
万井歰已枯,菜畦失根荄。
我行别湘浦,念此首重回。
雷因久旱作,或者雨候催。
愿藉不平鸣,一拯农夫哀。
泮池 南宋 · 常挺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六、民国《连江县志》卷二一
邑学旧有泮池于学之外,非古制也。
陈侯沆莅兹邑,学政具举,乃迁池于学门之内,增而大之,比旧三倍,中造桥以行。
池长五丈,广十馀尺,深六尺,縻钱四十万。
时公帑赤立,侯勇为之,悉出己俸。
经始于宝祐三年仲冬次年仲春甲戌讫工。
清漳人也,北溪先生侄孙,自号石溪云
责吏诏永光三年十一月 西汉 · 汉元帝
 出处:全汉文 卷七
乃者己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
各悉意对(《汉书·元纪》)
过社仓旧墟有感 清 · 权万
 押鱼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二
深深宅田里,人称穆祖居。
右冈蜿如龙,其上社仓墟。
念始置斯仓,吾祖下车初。
兴废苦无常,颓垣隐樗。
阿谁播小麦,青青绕础除。
天时当仲冬,北风吹衣裾。
回回五千川,徒杠政亦疏。
山氓负籴去,府治百里馀。
冰针刺冻胫,泣涕何涟洳。
和古诗(十九) 其十七 清 · 权万
 押先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三
仲冬寒气凝,前川冰已坚。
开龛见我,素蕊吐芳娟。
秦中驿使,欲寄当谁传。
徘徊嗅馨香,岁暮私自怜(此和孟冬寒气至之意。)
冬至前一日郡斋小集分韵得叫字 清 · 沈彤
 押啸韵 出处:果堂集卷十二
仲冬阴正穷,雨歇开返照。
列坐拨炉火,斗饮恣欢笑。
乡思忽难任,南雁冲寒叫。
奉使回奏十事状 其四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四
臣伏见成都路转运司逐年下六州军买官布七十万匹,于十一月支钱,至次年六七月收纳,并系上三等税户名下均定收买,因其田税多寡而科所卖之数。
名虽和买,实则配率,行之已久,习以为常。
元丰以前,每匹支钱四百五十文或四百文,不致刻剥,人尚乐输。
至元丰元年转运判官王宗望晓谕州县,各令减价,其间官吏迎奉风旨,损直太过。
蜀中近岁虽钱重物轻,惟布价独不甚贱,盖官中须索如此之多,地利人力所出有限故也。
近岁逐处所支,每匹才二百九十文,而民间输纳乃五六百文,郡县每月所申实直每匹不下四百五十,案据具在,可以考验,岂于和买,独减价钱?
民力供输,尤为不易。
乞下转运司今后勘会实直,添支价钱,庶得远方农民,蒙被德泽。
〔贴黄〕今年夏税畸○布,转运司并令纳估钱,每匹四百二十文足。
及至和买,只支二百九十文,显见侵损税户。
许皇后 西汉 · 汉成帝
 出处:全汉文 卷八
皇帝问皇后,所言事闻之。
夫日者,众阳之宗,天光之贵,王者之象,人君之位也。
夫以阴而侵阳,亏其正体,是非下陵上,妻乖夫,贱逾贵之变与?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变异为众,莫若日蚀大。
汉兴,日蚀亦为吕、霍之属见。
以今揆之,岂有此等之效与?
诸侯拘迫汉制,牧相执持之也。
又安获齐赵七国之难?
将相大臣,裹诚秉忠,惟义是从,又恶有上官博陆、宣成之谋?
若夫徒步豪杰,非有陈胜、项梁之群也;
匈奴、夷狄,非有冒顿、郅支之伦也。
方外内乡,百蛮宾服,殊俗慕义,八州怀德,虽使其怀挟邪意,犹不足忧,又况其无乎?
求于夷狄无有,求于臣下无有,微后宫也当,何以塞之?
日者,建始元年正月,白气出于营室。
营室者,天子之后宫也。
正月于《尚书》为皇极。
皇极者,王气之极也。
白者西方之气,其于春当废。
今正于皇极之月,兴废气于后宫,视后妾无能怀任保全者,以著继嗣之微,贱人将起也。
至其九月,流星如瓜,出于文昌,贯紫宫,尾委曲如龙,临于钩陈,此又章显前尤,著在内也。
其后则有北宫井溢,南流逆理,数郡水出,流杀人民。
后则讹言相传惊震,女童入殿,咸莫觉知。
夫河者水阴,四渎之长,今乃大决,没漂陵邑,斯昭阴盛盈溢,违经绝纪之应也。
乃昔之月,鼠巢于树,野鹊变色。
五月庚子,鸟焚其巢太山之域。
《易》曰:「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
言王者处民上,如鸟之处巢也。
顾恤百姓,百姓畔而去之,若鸟之自焚也。
虽先快意说笑,其后必号而无及也。
百姓丧其君,若牛亡其毛也。
故称凶。
泰山,王者易姓告代之处,今正于岱宗之山,甚可惧也。
三月癸未,大风自西摇祖宗寝庙,扬裂帷席,折拔树木,顿僵车辇,毁坏榄屋,灾及宗庙,足为寒心!
四月己亥朔,日蚀东井转旋且索,与既无异。
已犹戊也。
亥复水也。
明阴盛,咎在内。
于戊己,亏君体,著绝世于皇极,显祸败及京都。
东井,变怪众备,末重益大,来数益甚,成形之祸月以迫切,不救之患日浸娄深,咎败灼灼若此,岂可以忽哉!
书》云:「高宗彤日,粤有雊雉。
祖己曰:『惟先假王正厥事」』。
又曰:「虽休勿休,惟敬五刑,以成三德」。
即饬椒房及掖庭耳。
皇后有所疑,便不便,其条刺,使大长秋来白之。
吏拘于法,亦安足过?
盖矫枉者过直,古今同之。
且财币之省,特牛之祠,其于皇后,所以扶助德美,为华宠也。
咎根不除,灾变相袭,祖宗且不血食,何戴侯也!
传不云乎:「以约失之者鲜」。
皇后欲从其奢与?
朕亦当法孝武皇帝也。
如此,则甘泉、建章,可复兴矣。
世俗岁殊,时变日化,遵事制宜,因时而移,旧之非者,何可放焉!
君子之道,乐因循而重改作。
昔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
何必改作」!
盖恶之也。
《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
曾是莫听,大命以倾」。
孝文皇帝,朕之师也。
皇太后皇后成法也。
假使太后在彼时不如职,今见亲厚,又恶可以逾乎!
皇后其刻心秉德,母违先后之制度,力谊勉行,称顺妇道,减省群事,俭约为右。
其孝东宫,母阙朔望,推诚永究,爰何不臧!
养名显行,以息众欢,垂则列妾,使有法焉。
皇后深惟毋忽(《汉书·外戚·孝成许后传》:于是省减椒房掖延用度,皇后乃上疏,上于是采刘向谷永之言以报。)
陈正字傅校书王秘监乞进会要劄子十二月丞相过局,面纳。)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九、《山房集》卷二
伏见实录院昨奉旨修纂今上皇帝宝牒,各已成书,同时进呈,独是秘书省所修会要为书最钜,尤当以时编集。
乾道六年修进以来,九年又进,淳熙六年又续进,十三年又续进,绍熙三年庆元六年嘉泰二年三次又进,未有历五、六年而不进者。
今自三年进书之后,至今已及九年,稽之典故,未有如此久者。
伏睹淳熙十三年十一月上四国史列传,秘书沈揆等劄子乞将所修《会要》同时进呈。
绍熙三年十二月上至尊寿皇圣帝《圣政》,乞与至尊寿皇圣帝《会要》同日进呈。
庆元元年上圣安寿仁太上皇帝《日历》,乞将太上皇帝《会要》同日进呈。
前后三次本省申请,得旨并依。
盖同时修进,非但省礼文之费,而典章法度免使日久有所遗落,关系非小。
今欲望朝廷敷奏,将所修《会要》参用典故,与《宝训》、《玉牒》同时并进。
总说符命始建国元年 西汉末 · 王莽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九
帝王受命,必有德祥之符瑞,协成五命,申以福应,然后能立巍巍之功,传于子孙,永享无穷之祚。
故新室之兴也,德祥发于汉三七九世之后。
肇命于新都,受瑞于黄支,开王于武功,定命于子同,成命于巴宕,申福于十二应,天所以保佑新室者深矣,固矣!
武功丹石出于汉氏平帝末年,火德销尽,土德当代,皇天眷然,去汉与新,以丹石始命于皇帝。
皇帝谦让,以摄居之,未当天意,故其秋七月,天重以三能文马。
皇帝复谦让,未即位,故三以铁契,四以石龟,五以虞符,六以文圭,七以玄印,八以茂陵石书,九以玄龙石,十以神井,十一以大神石,十二以铜符帛图。
申命之瑞,寝以显著,至于十二,以昭告新皇帝。
皇帝深惟上天之威不可不畏,故去摄号,犹尚称假,改元为初始,欲以承塞天命,克厌上帝之心。
然非皇天所以郑重降符命之意,故是日天复决以勉书,又侍郎王盱见人衣白布单衣,赤缋方领,冠小冠,立于王路殿前,谓盱曰:「今日天同色,以天下人民属皇帝」。
盱怪之,行十馀步,人忽不见。
至丙寅暮,汉氏高庙有金匮图策:「高帝承天命,以国传新皇帝」。
明旦,宗伯孝侯刘宏以闻,乃召公卿议,未决,而大神石人谈曰:「趣新皇帝之高庙受命,毋留」!
于是新皇帝立登车,之汉氏高庙受命。
受命之日,丁卯也。
丁,火,汉氏之德也。
卯,刘姓所以为字也。
明汉刘火德尽,而传于新室地。
皇帝谦谦,既备固让,十二符应迫著,命不可辞。
惧然祗畏,苇然闵汉氏之终不可济,亹亹在左右之不得从意,为之三夜不御寝,三日不御食,延问公侯卿大夫,佥曰:「宜奉如上天威命」。
于是乃改元定号,海内更始。
新室既定,神祇欢喜,申以福应,吉瑞累仍。
《诗》曰:「宜民宜人,受禄于天;
保佑命之,自天申之」。
此之谓也。
五威将奉《符命》,赍印绶,王侯以下及吏官名更者,外及匈奴、西域,侥外蛮夷,皆即授新室印绶,因收故汉印绶。
赐吏爵人二级,民爵人一级,女子百户羊酒,蛮夷币帛各有差。
大赦天下(《汉书·王莽传》中)
陶宣义墓铭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七、《山房集》卷五
嘉兴旧为苏隶邑,其俗乐谊而尚施。
然其弊也,夸豪而事无益,千金之家,羞不相及,或仅不足以急人。
至若华穰丰饱以崇老释者,往往竭其力以趋之。
虽其为施同,要以不累于俗而知所轻重者是为难耳。
柳泽之陂有长者焉,陶君其人也。
君蒙成于父兄,不广斥于利;
诿事于弟侄,不计析分铢。
独慕为恢阔,均戚及疏,偕其嚬呻,药病歛死,梁川甓道,视力所到,又自以为弗足也。
己巳庚午江淮饥民相食,近甸斗粟几千钱,官赋民粥不给,卖饼饵者不敢过市。
饿者撮道旁滓苴嚼齧之。
大家方峙其粮以左右望,君抄并舍二千家,发囷廪,下其贾之五计口赈之,瘥且起。
简其疾者,馈以共之,归其流者,橐以遗之。
或转其历,来弗却也。
稚者养之,死者瘗之。
欢曰:「无多事,啬祸矣」。
君曰:「共患尔,非德也」。
已乃义君之举者风动,四方出滞藏仿为之,所活者倍于柳泽焉。
君有业于华亭海隅
海隅差役重,有田者辄破,相与为隐寄而已。
君创义役,弭争端,窒赇谢。
吏失望怅然,则怵豪右,撼之于有势。
君不私一家患一乡,反倾补罅,瘠己赢人。
凡十年,义役得不破。
君燕处则有侦于门闾,出则有谒于路旁。
观者厌苦,君开门当之,无空手还者。
顾谓其子:「吾所为未有遗后长道也。
今当别为义廪,几以赒族姻;
为义薪,几以平市估,其所甚重。
若饰神祠,缮梵宇,察其轻重缓急以为,弗若焚券已责之为急也」。
病革矣,犹曰:「无虐贫庸,无为怨府」。
亦异乎放利而没身者矣。
初,君不求仕,教子而已。
一钟之,分人之灾,非如畦种,可计日待也。
而大章、大甄并入太学
大章擢丙辰第,大甄未几以上舍策名。
君不由流级,值国大庆,亦得官封,至宣义郎以老。
岂为善者虽浅薄,彼昭然者如响之扣,若此其易耶?
君卒于嘉定壬申五月几日,相为禳禬,有刲臂肉者,诚之感也。
世或谓人不可以义动者,其信然耶?
君名某,字某
大父某,皆不仕。
父某,保义郎
世籍震泽。
其适柳泽也,实自保义定迁始。
母某氏,继母某氏。
娶沈氏孺人,先卒。
二子:大章,某官;
大甄,某官。
女适从政郎、前浙东路提举司干办公事刘宰
孙男尚幼。
以某年十一月几日祔于柳泽之西沈夫人兆。
铭曰:
施不必义远于利,惠非为德可以食嗟陶君,恢有识。
岁窭艰,发仁术。
线霤微,诚达石。
刻幽藏,后有述。
奏间匈奴乌孙 西汉 · 息夫躬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六
单于当以十一月入塞,后以病为解,疑有他变。
乌孙两昆弥弱,卑爰疐强盛,居强煌之地,拥十万之众,东结单于,遣子往侍,如因素强之威,循乌孙就屠之迹,举兵南伐,并乌孙之势也。
乌孙并,则匈奴盛,而西域危矣。
可令降胡诈为卑爰疐使者来上书曰:「所以遣子侍单于者,非亲信之也,实畏之耳。
惟天子哀,告单于归臣侍子。
愿助戊己校尉保恶都奴之界」。
因下其章诸将军,令匈奴客闻焉。
则是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者也(《汉书·息夫躬传》:会单于当来朝,遣使言病,愿朝明年,躬因是而上奏,以为。)
长女圹铭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七、《山房集》卷五
宋有秃翁周某,以科举进,居二十五年,官不过一命,阅才六百日。
有女长曰艮,母黄氏出也。
曰:「子不能为农祈年,贾射利,工追技,行矣,盍嫁而女老焉」?
于是今资政殿学士、长沙太守卫侯以其子朴请曰:「昔仲子尝女而子矣,重婚不可乎」?
朴今为从事郎、书写湖南安抚司机宜文字,自少顺悌而居业专。
心默向之,乃不更卜。
女弱息,惧不任人事。
既行,姑和政夫人曰:「介妇奉盥,举进应节,吾因甚暑,不令纳拜也」。
又曰:「朴室诸而睦门,内觉更亲,朴庶有妇乎」!
明年偕朴行,有子曰衡老。
女尚幼,结帨早,不知妇人蓐,九生十死,急起抱新乳儿为戏乐,行又不能得,庶媪俱失任护,风乘伤凑神腑,疾且动且止,夜中犹语笑亹亹,索领缘视曰:「向晨,我且为家人寿」。
十一月冬至夕也。
已而,忽变剧,殒矣。
始女三四岁,尝病,后乃无侵苦以嫁。
嫁止一岁,居屋室,不知有庭除。
足才出门,即远涉三湘数千里,生往死还又倍之,果命耶?
何必使余重累?
朴以嘉定癸酉几月几日葬之某所,去其家太傅茔几步。
余悲夫昔好与之别而不见其诀也,乃铭之。
铭曰:
女二十而嫁,不留迨其期。
为子之未能而母为?
呜呼!
父母之尤兮而止于斯。
奏废刘氏 西汉 · 孙建
 出处:全汉文 卷六十一
西域将钦上言,九月辛巳戊己校尉陈良、终带共贼杀校尉刁护,劫略吏士,自称废汉大将军,亡入匈奴
今月癸酉,不知何一男子遮臣建车前,自称「汉氏刘子舆成帝下妻子也。
刘氏当复,趣空宫」。
收系男子,即常安姓武字仲。
皆逆天违命,大逆无道。
请论仲及陈良等亲属当坐者。
奏可。
汉氏高皇帝比箸戒云,罢吏卒,为宾食,诚欲承天心,全子孙也。
其宗庙不当在常安城中,及诸刘为诸侯者,当与汉俱废。
陛下至仁,久未定。
前故安众侯刘崇徐乡侯刘快、陵乡侯刘曾、扶恩侯刘贵等,更聚众谋反。
狂狡之虏或妄自称亡汉将军或称成帝子子舆,至犯夷灭,连未止者,此圣恩不蚤绝其萌牙故也。
臣愚以为汉高皇帝为新室宾,享食明堂。
成帝,异姓之兄弟,平帝,婿也,皆不宜复入其庙。
元帝皇太后为体,圣恩所隆,礼亦宜之。
臣请汉氏诸庙在京师者皆罢。
诸刘为诸侯者,以户多少就五等之差;
其为吏者皆罢,待除于家。
上当天心,称高皇帝神灵,塞狂狡之萌(《汉书·王莽传》中:始建国二年十一月,立国将军建奏云云,曰可。)
杂记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六
太祖皇帝上党,获北汉宰相卫融不杀,以为太府卿
乾德三年伐蜀,诏伪蜀文武官并赐装钱赴阙,治行请白者所在以名闻。
开宝七年江南,赦管内州县伪置文武官员,见釐务者仍其旧。
大哉,帝王之度乎!
国初人物盛多,以其能天地包荒,杂用江南西蜀人材之众也。
初,绍兴十一年,金人割三京五路以和。
新界长吏有前秉义拱州者,有前武德知薄州者,有校副尉而知县令者。
汉仪初复,莫不怀惭抱恨,意沮词短,无颜以见新至官吏。
朝廷降赦知州县者,许令依旧,复拘收伪补告身敕劄,许诣有司批凿用印。
有伪齐补授者,亦皆授给官资。
人人得以隐藏恶迹,除危疑之心,而洗羞恨之咎。
其后将校以功名自见者,比比皆是。
高庙中兴有以哉!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始终用人,盖尝三变。
其始也,收召山林遗弃之老,尽起海内流窜之人,或当兵权,或列谏省,或在方面。
其中也,不次而用。
小臣一言可采,或得超迁;
列曹一事可录,未几便用。
凡此十七八年,宰相岂必尽得人,台谏岂能尽举职,百司庶府岂能皆无过,然而孝宗每事求功,士大夫久用不效者旋即罢去。
故碌碌庸人多不得久在位,而奸邪小人不敢行其私。
淳熙十年,以孝宗有倦勤之意,每事必求审熟便安而后行。
王淮庸懦,仅仅无大过,亦不得已而用之相位。
景祐五年十一月庚子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宝元
按运历图,盖十一月十八日南郊也。
是年既改宝元,作史者便以此五年为宝元元年,《长编》遂无景祐五年,即宝元元年也,今绍运亦然。
按《长编》四年丁度内翰八月知制诰谢绛契丹生辰使,《通略》是年李淑、胥偃皆为内翰元年宋郊、王举正、郑戬皆曾为知制诰,不知此词出于谁笔,以字画考之,盖欧阳书。
景祐四年,公方为夷陵,五年为襄州乾德,当庆历三年冬,方拜右正言知制诰,其去景祐五年尚有五六年也。
治平四年京师省闱以「公生明」命赋题,司马君实司贡举。
襄邑(本开封府襄邑县,蔡京四辅拱州,后复襄邑。)许少张安世时为举子,诣帘前上请云:「公生明者,公正生明。
公而自明,非自明之明」。
主司恶其语赘,斥去之。
君实走厕回,问诸公何为而喧,同列告以其故。
君实默然,谓帘外官请适来上请先辈相见,再问之,少张答如前语。
君实云:「诸公不晓先辈意,所说极当,当依次第为文」。
君实退与诸公言。
诸公谓:「此同人上请耶!
诸人方诮其上请疏谬」。
君实微笑曰:「是公非上请也,乃来考试吾辈尔。
今日命题公生明冷淡无体贴,如用离娄之明则便是自明之明,吾辈可不领略而去」?
及得许公程文,读至依违牵制云云,抚案曰:「此非作公生明赋,乃公生明断案也」。
遂为南省第一。
少张廷试,复魁多士,官至都官郎中权中书舍人,与坡仙同时。
刘攽因谬举,王介甫欲窜岭外,许公与坡共救之,贬衡阳
少张秘监,因李士宁责官利路漕,又迁夔漕,乞地及招安南兵官杀降,坐累贬房陵倅,后归至黄州不幸,东坡解衣赙之。
靖康元年,金人长驱,将逼京师,独蔡攸得报早,先期治装,命宋㬇为东南发运
㬇,姻家也。
假其护送,遂尽室而南,虽赀用给使无不全济。
初传两宫命京亦从上皇而东,京自以午夜出城,水涩胶舟,奔卫不及,遂过拱州,实父子参商,遂不同途云。
蔡绦记,实云京在拱州乞召,愿陈计议
《长编》亦参取其说,云是时敌退,京师稍安。
京求见,欲口陈灭敌之策。
上将召京,会京贬命下而止。
然独不载京之策安出,其说云何。
其后蔡氏外孙传得其说,盖京欲决阳武埽也。
阳武之畿邑。
邑有博浪沙、黄河、汴河、白沟,又有阳武埽一镇。
按《国史》,金人陷阳武蒋兴祖死之。
兴祖治其县,县有古博浪沙,土脉脆恶,积雨湓涌,埽且溃,兴祖护堤以免,即其地也。
京之说云:「诚用臣计,敌虽百万,一夫之力可却」。
盖欲决埽以浸敌也。
此虽小人诡为大言以自救,然京如老盗,宿藏狡焉,容有可施用者。
第败国亡家之人,天道不祐,纵有奇画秘策,决不能复成功尔。
然传者云埽去京城止一舍,今以《九域志》考之,县西北去京九十里,得非埽近京而邑治远欤!
姚平仲自劫寨而遁,钦宗遣使几百辈,竟不知其所在。
高宗即位,尝立赏访求。
《林泉野录》不知何人所作,谓平仲实已战死。
或存或亡,其说多端。
顷时或传有曾见平仲蜀青城山者,山阴陆放翁尝作诗以纪其事,斯亦异矣,岂好事者为之耶?
平仲之逃实在城下,而宣和邸报、密院劄子乃云:「京兆府廉访咸阳县公文,盖据鉴状,随姚防禦河北宣司使唤,今月一日到咸阳县安下。
至四更有排军张岊辈称不见了姚太尉,鉴即时报县尉及亲随人并印记封全解府。
奉圣旨姚平仲身为统制,弃印而逃,可先次除名,令陕西路帅臣提刑司收捉」。
观此,则平仲之逃乃在京兆府
咸阳永兴军属邑也。
平仲方自陕西来应援,初不曾有还永兴军事。
又按靖康元年立赏,有能捕平仲者,白身补承信郎,赏钱三千缗,此月指挥也。
而邸报云:「臣寮上言,近岁军政不修,刑赏失当,姚平仲欲以都统制处之而弃印逃亡,不畏典刑明矣。
今缘自首止降一官,臣恐四方观望,军政未易修也」。
二月五日奉御笔:「平仲名勒停,枷项蕲州编管」。
观此则平仲尝自首,又非不出也。
然此二报不收于正史,得非实自城下而逃,但劫寨之举不欲明言,故讳其地
平仲实不曾获,又恐人无忌惮,故又设为自首行遣之报耶?
建炎四年,巨盗钟相、孔彦舟、杨华相继蹂践荆湖间,环数州十馀县,莽为盗区。
先是蔡守程昌禹提兵入援,行在道出湖北,会罢诸道勤王兵,抚谕冯康国因请以昌禹荆南帅。
已而有诏改昌禹镇抚鼎澧,偏将邵宏渊者隶帐下,善用长刀,有关、马之勇,尝以百馀骑搴旗履锋为士卒先。
是时贼党刘超京西陆梁转寇而来,有窥伺湖南意,遂犯澧阳,逻兵四出。
宏渊逼之于锁石冈,迎击走之。
宏渊都监孙君:「今一击而却,后必再至,再至则来者必众。
我军虽寡,然贼气夺矣」。
遂授以己所持刀,令孙被甲驻马石冈以怖之。
即驰诣昌禹,趣济师。
无何贼大至,望见孙挺刀冈阜上立,东西指麾,以为实宏渊也,且惧有伏,果不敢犯,遂烧城北七里街,稍稍徙屯城西。
薄暮,昌禹督众趋城。
澧无守将久,百姓推慈利智从𤥺行郡事。
诘旦,昌禹偕从𤥺自小东门乘城觇贼。
贼出悍骑,舞槊诟之。
昌禹失色,左右顾无应者。
有桃源弓兵龚亨奋而出,众且属目,则已跃马赴之矣。
昌禹遣亲吏语之曰:「汝忘器械耶」?
亨振手不顾。
既出,则贼策马瞋目,扬矛而前。
亨出小蛮牌于髀间,槊正著牌而过。
亨突身挟之而还。
将士欢噪,褫衣就刑,则固一妇人,长女也。
亨自以独身挑战而得妇人,不足示武,手杀之。
愈怒,吹唇鸣鼓,尽锐攻朝天门,造钓桥高十馀丈,长二十丈。
既成,引桥趣城,择死士之善战者系于其上。
智从𤥺败,詈贼而死。
贼蚁而登,昌禹宏渊、龚亨自东角踏浅渡澧江奔武陵矣。
贼虽下城,而民失耕凿,宿谷都尽,鸡犬菜茹无一存者。
贼众饥馁,给人为粮,暴尸如京,头颅满野。
惟李沙板者,乘沙板而济,因之获生者数十辈。
贼既乏食,将趋桃源。
未至数十里间有药山寺,寺之两旁十步一松,其大十围,夹道数里。
宏渊单马间行,贼将张横适至。
两骑相蹑,环而驰。
横不能得,则投以巨斧。
宏渊格之,斧著木深不能出。
宏渊负其多力,跃而前,欲生致之。
横固壮猛,力钧敌,又不能得,则曳而俱坠。
横以身压宏渊,且搦其阴。
宏渊手攀拓桩,欲藉而起,相与力疲未决。
宏渊亲兵至,擒之。
宏渊患横凶暴,断其手而献于昌禹
横素以勇闻,昌禹命之酒,欲活而用之。
宏渊曰:「贼无用」。
遂杀之。
自是不敢复蹈武陵之境,卒全安常德一州之民,至今昌禹食焉。
高宗当郊,黄潜善,年代当考。
学士降御劄,循用旧式,以年谷顺成、兵革寝息为报天之祭,祀册亦用定本。
叶梦得曰:「古之祭有祈有报。
《周礼》大祝六辞祈福祥,求永贞居其一。
今强敌内侮,盗贼尚多,二圣在远,四方未宁,与祖宗之时不同,宜改报为祈,专以寅畏惕厉陈情恳祷为主。
祝辞当更赦文,历叙天下艰危,深自贬损,上帝不可诬」。
上开纳。
赦文叶梦得当制,无所讳。
黄潜善乃取其词损益之,别自为手诏,言「行礼之夕,久阴忽晴,天示休应,以告百官」,与诏俱下。
绍兴和议初,金人以河南地归于我,士袅衔命道京襄宛洛,祗谒巩原。
过南邓,大将岳飞曰:「敌无信,君道路宜缓」。
士袅以上命有程辞,去不数舍,尘起,声甚嚣,导从相顾失色,南向而奔,力未尽,鼓声相闻,皆谓弗脱矣。
忽报有王师至,望之岳帜也。
驰就之,在焉。
恚曰:「固谓君毋行,今董御带、牛观察已前交锋矣。
兵胜败无常。
君,王人,且近属,吾以兵自裹送君尔」。
行数里少憩,两将以捷书至,盖士袅未至前一日出师也。
十一年,臣寮上疏,论方进兵陈蔡间,尝密贻书于士袅,欲朝廷遣使应援,今必将有所营救。
身为宗室,不应交结将帅
十一月,遂罢士袅宗司提举崇福宫,申严宗室出谒宾客之禁。
十二年十二月下飞棘寺,死狱中。
子云诛于市。
或云士袅尝以百口明之无他,盖亲见其兵事之神速,不止德之深也。
赵忠简
绍兴四年,伪豫引北骑大入,淮民南渡,人情大震。
上趣召大将某人移兵过淮,某辞以疾,请他将往。
上不得已,命至中书宣宴促行。
赵忠简右揆兼枢筦,宣上意勉之,辞避如初。
沈必先病之。
公曰:「此事正坐吾辈不能耳。
平时将帅藉国家爵赏,有兵有财,故能成功。
虽书生,若以见付,安知不能?
且君数出劳勚,此行必非辞难。
今敌报亟明,当自行耳,请以兵见付」。
堂吏以纸授某官,促上交兵状。
语未讫,将某人离坐而立曰:「如此,则某自去」。
某自去,公不为之谢,但与之约师行不可过某日而已。
是岁,王师大歼群敌,乌珠败而归,遂创艾不复犯塞矣。
江左奠枕相安,忠简之力也。
宿师之出,欲乘敌无备,遂以五月进兵。
督府盱眙,淮地平旷,荫翳少,杲日烘炙,沙如釜鏊,不可驻足。
谍报淮阳无备,魏公命戚方与列将及西北番官数十辈驾舟师往取之。
戚方抵城下,立炮座,治攻具,独不令发一镞。
敌有近城求打话者,亦不之对。
麾下疑而问之,曰:「诸君无扰扰,不三日,督府当有文字抽军回。
今虽得城,无益也」。
众愕然。
翌日未暮,军士什什五五奔凑水际,皆曰:「班师矣」。
近舟者争上,柂师以斧掠其手指,可掬也。
老弱拖后弗得载者甚众,乘大舠渡去久矣,实绍兴五年也。
淮阳之役盖如此。
吴武安驻兵关隘,金人栅其上。
一日,敌出骁将,垂青丝发,握槊策马,戟手詈求独斗。
麾下两将辈出,皆歼焉。
诟益甚,曰:「此犬彘,何足以辱我」?
未以对也。
有曹武者,位甚下,未尝以勇闻,请行。
难之曰:「两将犹不能当,子毋重辱我」。
武曰:「得公所常自乘马,则蔑不济矣」。
问其故。
曰:「敌诚骁果,然吾视其马于其回挽间微疵,此成擒易耳」。
解以付之。
武骑而出,与之两道驰逐,若无意于格斗者。
忽跃身赴之,敌马力猛,骤前急回,不能如人意,迟一二步,为武所碎,持其首以归。
三军大噪,敌震骇而走。
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
曰:「上驱驰霜露十馀年,似厌兵矣。
兵决在何时?
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
两将对:「前提兵直趋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
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
或申请辄不报,尝苦不能专力。
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
曰:「有是乎?
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
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
颔之。
于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
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
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
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
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
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
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
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
边兵官耳。
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
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时从官,尝为人言。)
绍兴三十一年王权失律,刘锜自真扬迤逦退师。
朝廷知事亟,命叶审言知枢密院督视江淮荆襄军马。
审言辅逵行府统制
十一月驻军江皋,引诸将入问计,逵立侍。
贾和仲最先对曰:「请纵敌得渡江,我严兵以待。
俟敌登岸,纵缇骑蹙之江流中,蔑不胜矣」。
次米忠信。
忠信请募没人凿沈其舟,顾谓逵:「向与诸公平湖寇杨么,实用此策。
统制亦在其中,颇能记忆否?
此策已试,尝效也」。
最后李横
曰:「今不得瓜洲则江面不可守,愿得四军人直渡与敌战,据瓜洲以拒敌」。
三将对毕,审言顾问逵:「诸公策孰长?
统制意如何」?
逵言:「和仲老将,计良是。
第国家治战舰棹卒凡几年矣,今遽舍此,则是先置水军一项工夫于无用地。
且纵之渡即能支固大善,万一拒之不能止,如国何?
何不且用水军合战江中,战而不捷,半渡急击之耶?
忠信谓凿舟策曾收效于杨么,时则又不同。
么驾大舟泊洞庭湖
湖水无潮,人持枘凿匿伏舟底可以施力。
大江湍流,瓜洲暗潮急如箭激。
虽善泅者立见飘溺,尚能施刃凿耶?
前日刘太尉军十二万冲突而退,今四军仅可得万二千人尔。
刘太尉不能扼之淮浦之口,而乃欲逆战于江干,恐未可往也」。
是时,虞彬甫中书舍人参议军事,洪景卢密院检详为机宜,皆在坐。
彬甫默然未有言,景卢独激昂鼓勇,谓逵沮绝江之请为无勇,怒曰:「兵将官平时受国厚俸,今又说怯语,怕不肯去耶」?
逵曰:「不然。
今去不难,去而能保全人马归,方属难尔」。
景卢又怒曰:「败则截却驴头尔」。
初,瓜洲虽未有城,亦略有短垣,四围列植为鹿角,独中留出兵门。
既战,胜负未决,引军归营稍休息。
士卒方解鞍啜食,敌骑忽驰而至,驱所掠百姓,倏忽壕堑皆满,拔植三面而入。
我师于是尽为敌歼焉。
自横流军渡江,审言谓可无虑,即移幕府建业,明日至东阳,见隔岸火起,知已失瓜洲。
审言中涂舍车惊遽。
刘锐者亦督府偏将,瓜洲败书闻,审言震惧,议移督府毗陵,以议拒守。
劄子今犹藏子路分家云。
绍兴辛巳,金亮侵淮。
刘信叔以三万人屯清河口。
金人数万为连珠寨。
日暮,选壮士五百人绝淮捣栅。
敌方解衣盘薄,不虞我师之至,杀数百人而还。
军中无知者,闻击钲声,挥朱缨芾,始知得捷收兵。
是夜,复犒士,选千人,皆身首长大,翌日晚再劫之。
敌有备,我军歼焉。
得脱者三数辈,乱流而济。
叱之曰:「何不尽死力」?
犹欲用军法。
明日,命以三千骑扼淮与之交射。
敌以生牛革蒙粮舟缘北岸而过,飞矢勿能及,军士望之怅然而已。
薄暮,我师伤者半。
著褐半臂,踞胡床,抚案而视。
战酣,麾左右使就战。
然军士夺气矣,犹终夜击柝呵号,振鼓严更,若将警备者,虽帐下趋走亦不知军之移也。
达旦,万骑已去。
问之,幕府过维扬,将李横与数校殿而已。
敌疑有伏,日已晡,火起,犹未信。
真扬之民遂得预避,而我师成皂角林之捷。
绍兴十年,金人以河南之地归于我。
三月,命济州防禦使、龙神卫四厢指挥使刘锜东京副留守,发临安
五月顺昌,不旬日,金国韩、翟二将军与乌珠大入侵。
命清野以待,近城民皆徙入之。
先是,属邑警报至,下令命军士及徙入百姓人持煤纳于州之佛寺庑下,密遣小校碎以臼杵,囊盛而积之。
数日,入者填满,勿能容。
有番欲出城避寇者,因命人授一囊以归,且禁勿开视,曰:「汝归视汝冢墓,于其井坎四旁沟涧遇有水则投之,敌当不敢近」。
且戒以勿泄。
时出者既众,一二百里内投者殆遍。
敌以五月出兵至顺昌,涉六月自陈蔡而来,地多瓜桃,非北人宜食。
入境捕生口散鞫之,所言人人同,汲于井间得渗沫。
敌唶曰:「吾固疑吾军多腹疾,且马亦多毙」。
寘毒于水也。
始命军士掘地而饮,遇天雨则以杯勺承以饮马。
人马燥渴,皆欲速战,故得因城守以破之。
皂角林得捷,即称病求解印符,肩舆过京口
金骑将至江浒,督府惧失江面,且兵形背水为置之死地而生,迫诸将瓜洲迎敌。
诸老将皆难之,遂相率就问计。
病卧萧寺,令伺于户外以待移。
顷呼入告之曰:「今取百馀舟凿其底,覆以篷席,藉以版干维楫,外设帆樯,度不能一二里沈者,鳞次于岸步,复取坚致可战之舟舣泊于岸,夙戒军士交锋勿及则徉败而疾趋坚舟,委泊岸者勿顾。
敌气锐,必乘见舟以逐我,谓可直渡。
度敌毕登放舟离岸,即回戈以赴之,乘其没溺,可以得志」。
诸将皆谢非所及,拜受教去。
午夜,密使移舟而前,时督府金山,望瓜洲如对面。
迨晓,见南舟舣岸,欢曰:「是欲遁尔」!
亟呼舟止。
诸将位卑,无能以利害争者,皆恸哭云必败。
于是刘汜先遁。
李横不能支,失统帅印章。
敌骑蔺藉我师,皆一壅入江而死。
暮夜,有把芦苇而过者,实丧师八千人,仅以身免。
今沿淮州郡印章皆冠以绍兴,镇江戎司亦然,以此。
金将败盟,朝廷移刘锜荆南帅,张真父以司业佐郡,盖不欲以民事烦之也。
悬赏招效用甚重,然无如效用逸何,遂下令逃者斩。
一日捕两卒,至未及问。
真父趋而前曰:「杀之而逃不止,孰若生之以观其后」?
奋而起,指其颈曰:「司业今何等风色?
设有缓急,此非所能保,而顾惜若曹耶」!
命牵出斩之以徇。
自是义勇成军矣。
先是公安白昼剽劫,撞钟鼓以过市,至是军声震叠,子夜开户无盗,至今义勇效用犹可用云。
刘汜者,之犹子,衣褒博近文墨。
一日责数之,令易楚制巾帻从军士。
汜好论军计,犹信之。
瓜洲之败,汜为提举军士云。
西蜀之兵分为三路:金州当其东,兴元制其西,兴州当其北,各据一面。
三路之中,兴元最为要害,盖进则当寇之凤翔,退则据蜀之咽喉,故重兵不可不置于此,事势不可不力于此,大帅不可不设于此。
以地理考之,敌人犯蜀不过三路:曰岷凤,曰兴元,曰金州而已。
然自兴元而至兴州百三十馀里,自兴元而至阶成与凤远,亦不出三四百里,是兴元而应接西路不为甚远也。
兴元而至于洋七十里,自洋而东至于金州二百五十里,是自兴元而应接东路亦不为甚远也。
是以南渡之初,国家深知其然,镇以重臣,开宣司汉中
夫使朝廷择才智之臣,据根本要害之地,平时得以考覈将帅,蓄积财用,一旦有事,得以专制二道十万之兵,东西应援,不出于三四百里之外,而敌人不得一蹑吾咽喉之地,岂非固国之善谋哉!
陈箍桶。
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破械出之。
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
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
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
愚民畏惧,皆出就擒。
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
括苍素无城守,遂被剽掠。
其后就擒,童贯:「谁为谋主」?
以陈箍桶对。
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
对曰:「正坐不受某教耳」。
又问:「汝所以教者云何」?
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
又问:「何以箍桶为名」?
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其不韪如此,诛之。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问公:「自中执法执政,拒绝交游,独听一王岩叟语,悔乎」?
莘老默然久之,曰:「惟蔡持正事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又云:孙升为选人时,梦僧指府界提点蔡持正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
自卢、寇、丁三人,蔡谪新州第四人也。
又云:刘拜右仆射之日,一小仆仆于堂下,呼曰:「相公指挥头𨃚往新州去」。
已而诘之,悟曰:「莫知其言之出也」。
开元中终南山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面。
其岁大饥,其并枯死。
后汉襄楷云:「国中柏枯者,主当之。
人家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
终南山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太上皇崩。
《朝野佥载》,见《广记》一百四十卷。
唐天宝后甲子三年,自陇而西至褒梁数千里内,民相食,忽山中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舂食,与红粳不殊,自此千村万谷并皆立枯。
出《玉堂清话》。
《广记》百三十二:竹花,六十年一易根。
按《渚宫故事》,长沙阿育王像,相传至齐末常夜行,每南朝有大事及灾疫,必先流涕数日。
邵伯温邵康节河南人熙宁丁巳卒于洛,程明道志其墓。
伯温、仲良其子也。
伯温字子文,传康节《易》学,节行尤高,以经明行修荐,授大名助教
初,温公之子公休卒,温公之后再绝,独公休之妻张夫人无恙,遂复立族子为公休后。
朝廷遂除子文教授西京,经纪温国之家属,任之意略亦可见。
其后章子厚欲用之,子文不求进也。
徽宗即位,日食求言,伯温坐上书斥几四十年。
建炎初,没于利路转运副使
绍兴七年赵忠简当国,上其所著《辨诬》,乞行追录,始赠秘撰,诏藏其书于史馆
子文本末备载于忠简一疏,其守道行己可谓始终无愧于师友矣。
然贤者遇非其时,顾亦有重不幸者。
先是堂吏魏伯刍尝知石泉军宣和中蔡京伯刍变盐法,帑藏骤增,擢伯刍外府卿,提举榷务,其后除伯刍徽制以赏其功。
故事从官除拜得自举代,伯刍状卷:「伏睹朝奉大夫、权知果州邵伯温识量渊明,学术该博,外寄远邦,吏民畏爱,傥置要途,必有异能。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伯温早登富公、温公、小申公、二韩、忠宣之门,荐之者乃持国、范纯夫
伯刍小人,据非其位,乃自诡荐贤而不揆其不韪,不知谁实教之?
子文名德皭然,彼安能浼,然亦可谓贤者之不幸矣。
种师道本以文资换右列,后为名将,其抚士卒最为有纪,然不特皆以威云。
初,师道为小官,冬夜赴尝寮之集,衣笥中尝置薪炭白粲而去,家人辈笑之。
既至,会饮之家或侵夜仆隶多寒,或给散俭薄不能满适,则群聚喧嚣,冀得声达于内,宾主各不自安,早罢酒归。
主人或欲延客,客饮兴或未阑,无如人从之不肃何,以故多不得从容散去,独师道部曲所至,竟夕常无一人喧哗者。
或怪而察之,乃知师道自始入席,即以所携付之众卒。
众卒深夜得粥,既宽饥馁,已而爇薪炽炭,相与附火,不忍舍去,是以不暇为嚣,忘其为夜艾也。
然其用兵持重,出没变化,人莫能测。
师道于果肴喜啖榛实,每与诸将谈论,置于前咀嚼之。
一夕坐久,食之尽,适有军议,沉吟未得其说,则时时引手就碟撮取之,不悟其已空也。
左右谓其乐嗜未已也,取他器满饤,俟其顾盼有间,置之,易取空器而去。
师道觉之,恶其揣度窥伺,立命推问诛之。
崇德人吕援,字权仲,居南场,营治圃垒湖石山,植海桧五六十株。
大者盘枝如凤面二丈,又屈其上,小枝如倡乐杂戏,尤婆娑可爱。
朱勔起花石纲得直达,檄秀守周审言,封以黄衣帕。
援知不可得,匿其事,走汴都投京尹宣和殿学士盛章,请以园归上,方以恩换右列,后为忠翊郎
援亦稍强直,家富得官,里中稍推之。
建炎改元,杭卒陈通叛。
福建经略鲍贻逊至,方总枪杖手驻崇德
劫围城中前某路漕俞䀭仁达、秘书监李光泰发、主仁和簿吴括子,直之嘉兴,约提刑高士曈、漕尉顾彦成求和。
诛在十二月
是冬雪踰月,三人者在崇德不得其日,尤记䀭衣单,求絮衣于援,二使者亦舣援岸,强使援摄尉,摄酒税。
时兵自杭败还者日数百,援阨市南包角堰,设钓桥,谕使纳兵器,旋以小舟济渡,藏其械于县庑。
败兵道饥,委仗得食,皆无事去。
知县事邓根失赏,巡司寨卒有怨言。
援以告,出缗钱分之,卒尽醉之。
又悉其家市酒,一釜不留,指市井谓人:「此旦夕吾所有也」。
有得其要约文书者,始知将以五鼓集县治,约以声喏为节。
初谢犒赐,次取兵械(即败兵所纳者。),次杀官吏。
援诣谋,先十刻率保甲袭之。
卒尚醉,多就歼,余四十人,首领都头者甚健,彀射保甲,尽济四十人,手覆钓桥奔去,众卒趋许村都头窜落县南田父家,绐谓田父送迎,饥渴索浆饮。
田父逆知之,为具酒饭,已乃熸汤请浴,遂即浴床反接以献。
戮之市,沥其胆于酒,书「食胆将军」于旗下,令以五十万钱捕一卒。
未几,许村尉执四十人为一舰至,取赏镪实舟而返。
诛,崇德无恙。
援后辟都监
未几,徐明反,谓人曰:「我蓄反久,以吕都监故迟之」。
因囚太守赵叔瑾,荷筒其项,叛卒张设列饮州治,牵使叔瑾行酒,曰:「常日汝饮燕,立我脚,直一脔,汝必尽之,我恨今当偿」。
遂取所余肉与之。
邓根兵至城下,拥官妓乐饮西楼上,募射生手弩射,矢着胡床,与妓俱仆。
二十日王渊兵至,不施梯冲,卧桅竿于堞上,数人蚁而登。
守城者皆散去,遂诛。
方明作乱,援去州方一宿云。
字深伯昭武人,登进士第,治剧有风,力射命中。
父及弟皆能兵。
一仆矮小,尤蹻捷。
以功改秩贰郡,为秀守。
方根上功状,父子兄弟咸在,独不及援。
援子恕,字子齐,年八十矣,为予言之。
长老尚有能言其事者。
子齐又云:陈通独不杀僧,士大夫持精缣易坏衲,自髡剃以避难,至暴其额于日中。
首乱者,次王贵
诛,人有云:「脱,罪过陈通
换对着对,罪过王贵」。
剐肉尽,犹索水饮云。
范觉民襄阳人美如冠玉,有经济大略,尝诘伪楚之立,邦昌辞以渐远则归节。
时大盗纵横,桑仲、李横、霍蹂践京西,朝廷力不能讨,耕凿尽废。
觉民镇抚使,于是桑仲襄阳霍明
分地既定,盗贼渐不能相统。
虽兵众而无器甲,欲叛入川,为王彦所败。
已而徵兵于,不至。
襄阳一日疾驰数百里至郢。
明知其已疲,出迎之,使人为握发,以铁锤击杀之。
李横复以兵至郢,声言为仲复雠,围之几年不下。
明自水窦出走行在所
自是虽不加殄戮,而蜂屯之寇离析矣。
建炎初觉民首建择宗室子之请,实基重华揖逊之举,皆大议也。
邦昌初立,同列皆在,莫知以何服见,且称谓何。
觉民奋然以背子直入,呼邦昌子能而已。
吕成公觉民二十许岁,觉民书「顿首元直丞相」,止十数语。
今书尺俗缛自谄秦氏始也。
李伯纪觉民皆有党。
务官叶审言上书攻觉民,或云主伯纪云。
觉民生于己卯,以三十二入相,罢相居天台,得痢疾,误投热剂,薨,年三十八。
始擢第,直言有议行遣者李士美丞相救之。
士美京师人,事近习,因此稍盖前愆。
建炎三年高宗复辟,苗、刘拥众南走,犯富阳桐庐寿昌,遂至三衢,檄守臣胡唐老应办。
唐老谕众曰:「檄用明受年号,我知建炎而已。
讨叛可也,何以应办为」?
贼遂攻城,唐老退之
未几,韩世忠兵至,遂连败傅、正
唐老移守镇江
是岁秋,隆祐过江西
上幸吴越,拜杜充右仆射江淮宣抚使,尽护诸将兵十馀万以备敌。
戚方者,本教骏兵士,军兴入贼党,后杀贼首以众归,留为帐下小校
十一月,敌挟李成入寇。
败,诸将皆溃去为盗。
镇江本倚制置韩世忠为重,世忠江阴
迫城,唐老度不能当,出金帛牛酒犒其军。
纳其善意,为之罢攻。
唐老又请曰:「晋陵,吾父母邦也,愿将军舍之」。
许焉,遂去不疑。
刘晏者,初隶苗傅麾下,统赤心队,至浦城谓众曰:「我岂从逆者」!
以其所统归世忠,共破兵。
朝廷授朝散大夫,时驻兵马迹山,有兵八百人。
晋陵周杞闻方将至,邀共城守。
毗陵小郡,易之。
素号知兵,能以少击众,自西门出数十骑大歼军。
败去,以唐老为绐己也,复从故道收唐老,束缚之,剥其肤,乃害之。
迤逦遂犯宣城
李泰发不能却,诏领巨师古兵往援,且解其围。
恃勇先犯贼锋,冀生得,遂殁于阵。
唐老晋陵人世将族父也。
,辽人。
泰发上其死事,赠统制,泽及四子,庙食其所号义烈。
毗陵亦绘其像于烈帝,庑下有碑志其事。
或云明法入官云。
周杞字子山缙云人
苗、刘变作,汤东野吴门守。
张、吕檄书周杞、汤东野控扼于要衢,即其人也。
时扰攘,植白梃数十于庭下,百姓有犯令者辄击杀之。
人不堪其酷,然亦赖以镇压。
后缘坐下吏以预复辟,卒得释。
弟绾,南渡后初除祭酒
绾尝为监司,有风力,不识学省事体,遇监学官如州县属吏,士论讥之。
赵令畤,宗室近属,安定郡王犹子,好学有诗声,著《侯鲭录》行于世。
元祐六年签判颍上
东坡出守,爱其公姓而有文,一见待以文士,赋诗饮酒,尝令属和,别去怀思,形于篇咏,字之曰德麟
其后张文潜书《字说》,谓德麟韩子苍诸人名振一时。
东坡领郡时,表上其才,年去颍,又力荐之,至器其人为清庙之宝。
东坡既谪,德麟亦坐废十年。
绍兴初,始以正郎宗司拟上除目,高宗宰相,谓德麟尝事谭稹,不当齿士大夫,竟易环卫
后得宣和邸报,始知德麟事为有实,得处右列已为侥倖矣。
按宣和年,以太尉遂宁军节起复宣抚河东燕山辟置议幕管句凡九人,德麟时为泗州,辟置盖其一也。
是役也,实攸、稹首祸,不待明智,谁不寒心!
侯益辈与之为属,固不足道。
郑望之城下之盟,犹能略与敌争而面责郭药师
望之以身从已为可惜,况德麟号识理通文,反而自污谬迷至此,得罪于九原多矣。
乃知高宗圣训盖指其实也。
李士宁,羽流也。
许少张安世省官,扣门求见,云:「闻秘书有剑,上有鳅文,得之可用煮丹,能惠我成药乎」?
少张与之。
未几,士宁者谋逆。
少张外补利漕,复徙夔,忽乞地反而召复之。
后为二兵官杀已降,乞地再寇蜀,少张坐责房陵倅。
房陵复有道人三朵花者,知人兴废,能自传神。
少张以书荐姓名于东坡先生,故东坡先生答以诗云:「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谩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欲识先生面,为问房陵好事家」。
李柽字汝几,牛渚人。
略有权数。
营卒郭通作乱,守将避去之。
民居扰扰。
会乡老有请愿李通判出计事,贼许之,亟遣邀汝几。
汝几不为惧,登车而往。
既至,不得已与讲均敌礼,且诘所以乱故,曰:「衣粮不给尔」。
汝几曰:「既如是,非朝廷负若辈也」。
欢曰:「然」!
即请寓公列于朝,贼赖以是安,得不生事,其后就戮渠首一二辈而已。
秦氏当柄,自江以东皆待以乡曲,独不及
学邃于医,心悟针法,铸铜为人身,具百脉,幕楮施针,芒镂不差。
蓄一龟,寿二百岁,暇日寘香奁,自随出守上饶失之,及还牛渚,启合俨然。
年九十,著《幼幼新书》,尤知养生之学云。
范寥,蜀公之后也。
初张怀素吴储、吴侔有异谋,知之,将告之,惧莫能得其情也,遂以仆役投募于怀素
怀素识字乎,曰自小力农,不能识也。
怀素固未之信,则命掌一书室,室中皆四方达官贵人书,尽堆积案几,封题固在,皆密为识认,以测其移易取视。
才入,则困卧榻上,鼻息沸然。
使人穴壁窥之,则固农夫也。
千之学于六一先生
千之一日造公是刘贡父,公是问:「永叔《五代史》成书耶」?
千之对:「书将脱藁矣」。
公是问:「为韩瞠眼立传乎」?
千之默然。
公是笑谓千之:「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
按《国史》韩通为周朝亲将,尽节于所事,俗号韩瞠眼云。
近时陆放翁作《南唐书》,文采杰然,大得史法。
予尝扣放翁曷不传徐骑省放翁而不对。
骑省卒于国朝,放翁不为无说也。
古之帝王一岁而四巡狩,后世巡狩之礼废,然事有缓急,无有人主跬步不得去王室之义。
臣于经筵尝论魏惠王迁都于梁之事矣。
王者无故而迁都固不可,若唐明皇安禄山幸蜀,代宗吐蕃幸陕,德宗以朱泚幸梁,僖宗黄巢再幸蜀,后日皆保安全。
晋成帝不避苏峻故危,梁武帝不避侯景故亡,靖康谋臣以固守京师而大误(《山房集》卷八。)
年:原无,据文意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