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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应龙南宋
迎神词台州善利真人祈雨作) 南宋 · 黄应龙
 押词韵第一部
真人福地金庭宫,身佩含景苍精龙。
坐朝五岳位显崇,威仪卫从行虚空。
杳眇浊世尘溟濛,神符道契浮丘公
英爽莹澈表里融,倏忽飞驭凌刚风。
凤凰承翼声雍雍,胎仙舞导游方蓬。
帝闵赤子颠厓中,旱乾水溢■(疒众)谁恫。
分司百灵前丰窿,琼台琳宇环奇峰,时驾玉辂沧溟东。
迩来烈日势蕴隆,稻田若枯病我农。
字民所觊惟年丰,九关虎守呼莫从。
高真慈念亟感通,天瓢一洒神马騣。
嘉惠千里成天工,灵贶亿载垂无穷。
按:《永乐大典》卷二九五二引《壁林集》
论学与道疏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
臣眇以书生,耕学畎亩,窃第以来,兹三十年,备历险难,粗谙民事,际遇圣明,叨恩赐对。
顾臣愚陋,何所建明。
惟服习父师之训,以为人臣事君,不告以帝王之道,斯谓不敬。
臣闻帝王之治原于学,而学必著之行事;
帝王之事行其道,而道必徵之庶民。
若学而不见诸事为,则何以立人极;
道而不于民攸监,则何以合天心?
傅说告其君,以「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
周公勉王以「立政立事」,「相我受民」。
先臣吕公著亦言:「国家设劝讲之制,求治天下之术,《尚书》备帝王之道,尤切于治」。
恭惟皇帝陛下德性聪明,根圣禀之天纵;
学力充广,亲儒臣之日深。
此道此学,固已洞然。
矧自艺祖皇帝开辟宇宙以来,一以道理最大,为立治之本。
陛下熙明之学,亲得理宗皇帝之的传,道统大原,上继尧舜
然而尧之授舜,其言简而严,盖谓历数与执中相为表里,天禄与四海相为终始,甚可懔也。
逮舜之命禹,则其言详而切。
微之辨,精一之功,所谓学也;
稽言询谋,则其事也。
可爱可畏,无非證于民者。
臣敢不铺张虞夏之隆,上渎天听。
敢借汉唐为谕。
汉唐贤君,非无上嘉唐虞、远辈尧舜之志。
太初中人言起大屋以胜火灾,此无稽之言也,武帝轻听之,建神明通天之台,千门万户之宫,以滋海内之虚耗。
方士言神仙若可得,此无稽之言也,武帝又听之,幸海上,求蓬莱,天下愁苦。
后虽追悔,亦已晚矣。
听言若此,则平日欲闻大道之要、表章六经者,直表章而已尔。
贞观初年,命五品以上更宿内省,数延问民疾苦,尝自谓不学则不明古道,亦卓然有见;
而乃复立浮图,此勿询之谋也,太宗庸之,不免牵于多爱。
洛阳宫既治,继有飞仙宫之作,亦勿询之谋也,太宗又庸之,竟诒弗克终之诮。
行事若此,则曩时锐情经术、与学士讨古今,是直讨论之而已尔。
若夫永光建中之际,则尤有可戒者。
方其宽弘恭俭,诏举有行,尝言惟有道者能以往知来,不可谓不知道;
證之斯时,日月失明,民人饥疫,盗贼不禁,刑人满市,是虽好儒,无以掩牵制文义之失。
若乃减大官之膳,戒服玩之奢,亦厉精治道;
及徇近臣岁虽旱而禾甚美之,租税不免,民坏屋卖瓦,行间架法,而变乱滋矣。
本于一中,形孚四海,前圣大训,昭然可览若此。
陛下以帝王之学,行帝王之道,固无汉唐数君之失;
然本诸身者固已深探道之原,而徵诸民者犹未尽见行事之效,小臣所以未能无疑于此。
夫国事之治忽,帝学之占也;
生民之休戚,君道之表也。
先臣陈瓘尝言:「历数在躬,有天命也;
允执厥中,尽人事也。
天人两得,则四海不穷,天禄常固。
无过不及之谓中,不左不右之谓中;
不中,若车轮无毂,不能转物,则为物所转,此自然之理也」。
斯最为善言执中者。
人君行道,不能转物,而为物所转,其端甚微,关系甚大,汉唐之事,概可睹矣。
然圣人之言,不徒信而有徵,且示万世人主以保固民命、延洪国脉之方,曰「敬修其可愿」。
盖愿治者四海之同情,敬修者一人之实德。
今天下亦困矣,边陲之民困于兵,郡县之民困于赋,溪山湖海之民困于盗。
幸未至于穷者,祖宗三百馀年深仁厚泽所固结,陛下爱民一念足以上通天心、下慰民望也。
且夫安恬而佚乐,人所愿也,不免有流离转徙之忧,憔悴亡聊之叹,将何修而使之无阽危?
丰衣而足食,人所愿也,不无颠雪而垂鹑、腹雷而形鹄,将何修而使之无冻馁?
康宁而寿考,人所愿也,或者少壮戕锋刃,老羸转沟渎,将何修而俾全其生?
此其大略也。
非命殒于刑戮,积骨仆于征徭,曷可胜计!
惟真有恻怛之忱,而后谓之敬;
惟真有改图之实,而后谓之修。
迩者札荒旱涝之频仍,夺攘矫虔之间作,朝廷航于浙、于海、于江、于闽,人免于饥,天报以稔,此天从人愿所致,陛下视民如伤所召。
然修其可愿之实胡宁止此?
天心之眷佑靡常,岁事之丰穰难屡,导迎和气,培植生意,因民愿欲,茂续天休,正在此时。
圣学高远,当力行好事之,益敬其所当敬,愈修其所当修,虞夏盛隆,有不难及。
抑臣闻之,帝王而下,圣贤所传《中庸》《大学》之书,与危微精一之旨互相发明。
大学》之诚意正心修身,乃所以为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地。
所谓致知,致此知也;
所言格物,格此物也。
倘宫庭之未肃,邦国之未乂,天下之反侧未平,是家国天下之大物犹未实格。
谈格物者曰「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所格何物也耶?
《中庸》以中和位天地、育万物,以至诚经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其事在,有九经。
其或身未尽修,贤未尽尊,庶民未尽子,远人未尽柔,则大经大本何时而植立,天地化育何时而参赞
论中和者曰「未发不是先,已发不是后」,穷极幽妙,将安用哉?
学必著诸行事,道必徵诸庶民,非臣臆见,圣经贤传皆可质也。
广厦细旃之所讲贯,于此已熟,诚非微臣所能测窥,惟陛下究竟及此,经筵之暇,朝政之馀,日乾夕惕,内省反观。
一兴念小民水耕火耨之劳,即文王康功田功,日昃尚不遑暇食,果何乐乎常舞酣歌?
一轸怀远民草行露宿之苦,则汉文奉先宫室常恐羞之,又何意乎新宫旧刹?
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六府修而三事治,众贤和而万邦,无怠无荒,而四夷来王,宜民宜人,而百禄是总,天下事皆在圣心运量矣。
惟陛下留神。
按:《历代名臣奏议》卷九,永乐刻本。
论时弊疏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六四
臣以民事至重,略陈于前,而切于当世急务,非边境乎?
庙谟神运,草茅小臣何所容喙;
惟盛明之世,采及负薪,诗书所载,可得而陈。
「柔远能迩」,其所谓能,必非一事,而厚德难任人,实蛮夷率服之根本。
「《天保》以上治内」,其所谓治,固非一端,而嘉宾、使臣、兄弟、朋友,皆《采薇》《出车》之阶序。
盖迩不能则远未易柔,内已治则外不难御。
臣窃惟今日之弊,莫甚于风俗奢伪,有以销磨士大夫之壮气;
理义晦蚀,无以洗濯天下之贪习。
秦昭王临朝而叹:「闻楚人铁剑利而倡优拙。
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谋远,吾恐楚之图秦也,是以忧之」。
堂堂天朝,何事不立;
区区战国,岂足为道!
况今除戎器以戒不虞,命将帅而授方略,枢机周密,孰得而窥?
然四方仰瞻,自京师始,所可睹者,铁剑果利乎,市井等于儿嬉;
倡优果拙乎,姣媚方且角出。
古者奇技淫巧有禁,今非奇纤巧丽则不售也。
梵音法鼓,僧俗杂居;
环臂钗头,男女无别。
雕墙峻宇,豪僭踰度;
高冠侈袂,贵贱莫分。
管子曰:「台榭相望者上下相怨,民无馀积者其禁必不止,道有捐瘠者其守必不固」。
管子而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治体,可不寒心!
叔向言晋「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叹其以乐慆忧。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能之,而粗人恣金帐之饮酣,壮士悲玉关之易老。
儿郎寒冷,谁敢邀求,蚤虱尘衣,日禦强敌,修剑拄颐,有生之乐。
尚未能亲鼓疲卒,安得杀爱妾以啖将士,提孤垒抗百万之师者乎!
唐魏徵言:「若君臣之间动存形迹,天下安危尚未可知」。
盖面从后言,帝朝深戒;
色仁行违,圣门不取。
岂有随声是非,徇情可否,磨砻圭角,刊落风棱。
习故为常,若无足怪,然恐软熟之风,积成委靡,顺适不已,流入奸回。
西都销愞,实符命之滥觞;
前晋风流,职乱华之梯祸,可不惧乎!
臣所谓有以销磨士大夫之壮气者,皆风俗奢伪使然也。
孟子言:「不信仁贤,则国空虚」。
今尊贤使能,俊杰在位,而国匮民贫自若。
又曰: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者,不行先王之道也。
今发政施仁,爱若赤子,而民不被其泽者滋甚,其故何也?
千里之生,宅于太守
百里之命,寄于县
陛下字民有训,戒贪有箴,昭于日星,严于雷霆。
近畿列郡,选择精明;
遐陬偏垒,率多饕戾。
除命伊始,神明在前;
条画既颁,墙壁虚语。
倚急符之煎迫,痛帑庾之枵虚。
剜肉医疮,尚云常赋;
椎肌剥髓,动及亡辜。
贪未尝不戒,而贪夫多得志;
廉未尝不奖,而廉士或埋光。
得非羽玉飞金,脱粟之名可钓;
饮冰食檗,即墨之毁难封。
盖多赀者多助,孤植者孤危。
大臣法,小臣廉,国之肥也。
今朝廷却贡羡,府第绝苞苴,而𥯃篚塞途,赂遗络绎,关门既入,如水沃焦。
郡将诸邑之表倡,不足示仪,则贿令愈肆诛求;
监司列城之耳目,不能端矩,则缪守何所忌惮。
上下交征,廉耻道丧,民穷至骨,谁实矜怜!
古学无传,文奸欺世,为妻妾宫室,贫乏所识,失其本心,处污秽而不羞,激怨讟以生变。
先臣李观有言:「为贪为暴,为寒为饥,此而不为盗贼,臣不知其所归」。
臣所谓无以洗濯天下之贪习者,皆理义晦蚀之故也。
然臣闻圣人不能为时,能不失时。
陛下春秋鼎盛,德泽有加;
帅臣精神折冲,智虑深远;
群公守理奉法,品式具备。
天下延颈而望太平,当乘此时奋发刚断,刷除蠹弊,旷然明白洞达之意,轩豁阴幽掩覆之私,罢不急之务,省无名之费,按行祖宗之令典。
民间疾苦,田妇许以席殿而无避;
猳豚之失,细民得以挝鼓而上闻。
行卫文大帛之规,储缣将以易胡人之首;
厉越践卧薪之志,榻外岂容他人鼾睡!
艺祖之勤,徒步而幸作坊、幸染院、幸造船场,掖庭宫女愿归者,加厚赐遣。
高皇之俭,弃内侍珠囊于汴水,碎螺钿椅桌于通衢。
馆陶民诉括田不实,决县令流之海岛;
吏部郎监纳河阳夏税,收一斛五升之羡,黜夺其官;
鬻钞者弃市,犯法则有剑。
一遵建隆之制,使中外灼知上意。
四聪四目,罔不明达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
若是,则法禁严而风俗厚,黜陟明而吏治兴,可以富民而错刑,可以强兵而服戎虏矣。
惟陛下与大臣亟图之,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对策劄子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三
臣闻天下固有将治之时,人主当坚必治之志。
时也者,天运之已至,时势之可为,而不容必者也。
志也者心,君之所主,治道之从出,而当先定者也。
志至而时未应,尤当立此志,以俟夫机之乘;
时至而志莫符,将恐玩愒一生,天下无可为之事矣。
是以圣人出,而新一世之宇宙,斡万化之纲维。
图治必有定谋,致治必有定力。
酬酢事物果中肯綮,则不变其初心;
恢张政理既得要领,则坚持其初意。
不以议论纷纭而牵制,不以效验悠邈而动摇。
虽处世道艰棘之冲,而此志常明
虽当国势抢攘之会,而此志常锐。
矧乘时势之将治,当应事机而亟图。
正宜立靠实之规模,为就实之事业。
振士气而羞其行,饬吏治而责其成。
外治必严,邦计必裕。
经理地利之策,苏救民瘼之方。
莫不因时可为,随时有立。
坚吾志而力行之,天下事可以徐就吾之条理矣。
傥图揆之不审,或始锐而终隳,把握之不牢,每暂作而还辍,则景象方回,事功愈邈,况欲自登而平,以阶万方于太平也哉!
恭惟皇帝陛下英姿天纵,圣敬日跻。
临位以来,十有八载,阅历多而世故熟,涵养至而天君清。
以时考之,适符古人再登之候;
以理揆之,正开世道久郁之机。
政化更新,有其时矣。
方且崇化尊道程能授官,叹边圉之尚虚,念国力之犹耗,条战守之备,明敛散之权,不可谓无其志也。
犹登进臣等于庭,而策之以当今之务。
顾臣至愚,曷称明旨。
切谓时难得而易失,志当立而不移。
武帝策士大庭,欲闻至论之极;
上嘉古治,欲致诸福之祥。
有臣仲舒,以高明在加意告之。
然臣考其武功爵之置,乃帝即位之十八年也,若操持尚谬,然帝之志不以是而衰,而终遂雄材之略者。
唐太宗夜读《周礼》,欲追古制之隆;
夙兴听理,将媲虞朝之盛。
有臣彦博,以愿如贞观初儆之。
然考其辽东之行,太宗在位之十八年也,若喜功未忘,而太宗之志不以是而衄,卒成致太平之功。
方今事体,固不可以汉唐比,时虽相似,志甚不侔。
危證稍解,而病之脉犹存;
否道已倾,而泰之基犹浅。
所宜奋发澡厉,振迅激昂。
大势粗者,使日进而日新;
大体仅定者,俾愈久而愈固。
则乘此将治之时,可以为必治之世矣。
《书》曰「时哉不可失」,正谓是也。
谨昧死上愚对。
臣伏读圣策曰:「惟天惟祖宗,全付有家,朕思日孜孜,无坠天之降宝命,以无羞祖宗之洪烈休德」。
臣有以见陛下不以时之已至,而忘上天眷佑之意、列圣付托之隆也。
臣闻消厄运于艰棘者,若非人力之强为;
振事势于因循者,由君心之先定。
上天,生时者也;
祖宗,启陛下以此时者也。
时之未至,此志果立,尚可转弱而为强;
时之已至,此志不立,未免堕强而为弱。
臣不敢远考,请以艺祖皇帝之事明之。
五季不纲,乱离斯瘼,方将跨九垠以为炉矣。
艺祖出而汎扫之,涣屯夷蒙,收拾破碎之天下。
曾不数载,六合为一,何成功之速哉!
观其访大臣于风雪之夜,立志如此其勤也!
收兵权于杯酒之间,用志如此其果也!
士卒苟犯吾法,惟有剑耳,藩侯不为抚养,断不容之,行其志如此其决也!
用能为我宋开亿万年之丕址,岂偶然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当世开太平,惟我艺祖皇帝为无愧于斯言,皆此志之坚为之地也。
陛下果艺祖为法则,念皇穹所降之宝命,则当惕然自勉曰:时方助顺,予弗爱惜力以迓续天休,宁不上负皇天之眷佑乎?
宁王所遗之宝龟,则必凛然自愧曰:时尚可为,予而不能事事,何以见宗庙,宁不负祖宗之付托乎?
朝省夕惟,念念不替,卓然而警悟生,跃然而精神奋,则陛下之所以策臣者断可以致有用之实效,而臣之所献言者亦不堕于空谈矣。
臣伏读圣策曰:「因惟隆古盛时,三载有考绩之程,三考有黜陟之法。
盖九岁而进业曰登,又九岁而再登曰平,由是三登而太平,则王德流洽,礼乐用成。
朕自临御以来,今十有八年,盖再登曰平之候,而观时抚运,图事揆策,未有致平之阶。
今策茂异,冀闻康济大略,辅予于治,肆垂听而问焉」。
臣有以见陛下当可为之时,而慨然有志于古者登平之治也。
臣闻古之为治者,不患治之难成,而患时之未顺;
不患时之未至,而患志之弗立。
虞廷惟无怠无荒,而有惟熙之志,故三考黜陟,遂以致雍熙之和。
成周惟无逸无淫,而有功崇之志,故王德流洽,迄以跻盈成之盛。
后世之君,卧薪之志先定,故二十年生聚教训,可以沼仇人之国。
若复雠之志不立,虽四十九年之久,而西周之美竟莫克寻。
陛下心事固落落于十八年之前,而往者不可追,来者当亟图。
今虽未有再登之实,而致平不可谓之无其阶矣。
在天者虽非有五风十雨之和,而祝融收威,象纬循轨,不至于前日之灾异遝来也。
在地者虽未有六府三事允治,而海若奉职,鲸波复常,不至如前日之溃决四出也。
在人者虽非有烟火万里之乐,而边尘少息,道殣稍希,不至如前日之枕藉可怜也。
此正上天开陛下以自治之岁月,而祖宗遗陛下以大有为之机会也。
曩者一国三公,事权涣散;
今宰衡独运,搜举宪章,意外侥倖,时有裁抑,是已有志于守法度矣。
既曰守矣,则当执此之政,坚如金石。
曩者威福潜移,赏罚无章;
今则拔去回邪,登崇耆俊,或用或舍,稍加甄别,是有志于公赏罚矣。
既曰公矣,则当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
曩政令多私,朝行夕改;
今则上下相与检察稽违,诏令所颁,期于遵守,是有志于信号令矣。
既曰信矣,则当行此之令,信如四时。
由是而粹美士风,由是而淬磨吏习。
警边虞而裕国计,讲屯田而备荒政,件件葺理,事事作新,不尝试于苟且之谋。
虽覆却万变交乎其前,而坚苦刻厉,久益自信。
勇往直前,无所疑碍,如射者之期于必中,如弈者之期于必胜。
意所欲为,何不可者!
昔者艺祖皇帝尝大开宫门,圣训有曰:「此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见之」。
陛下果艺祖此意,而明白洞达,公平广大,力而行之,则康济大略,自有陛下之家法在,而礼乐用成之治,可以骎骎等而上之矣。
臣伏读圣策曰:「汉武尊经而黜百家,显宗临雍而拜三老,是正学所当崇。
朕躬教立道,庶几士知向方,然隽慧者剿说以饰智,辨捷者浮道以哗众,将何以使之羞其行」?
臣有以见陛下因士知所向之时,而有志于新士习矣。
然臣切以为士习之不美,非教诏之所移,而特患夫在上者表厉之未至。
有如三俊克即,则见德之夫不期而自式;
三后迭用,则利口之习虽靡而可移。
建武之罢黜百家,虽有统一圣真之功,而平时以跅弛取人,则何怪乎自鬻之千数。
永平之正座自讲,虽有观听圜桥之盛,而异日之名节相尚,则实激于桐江之一丝。
世之从行不从言,尚矣。
厥今士习何如哉?
师道不立,而乡无善俗;
蒙养弗端,而世乏良才。
没身于场屋之技者,剽窃词章而不究本原;
疾鞭于功名之途者,专腾口说而弗顾理义。
平居而论,视富贵如浮云,退省其私,有攫金于白昼。
道义安在,廉耻缺然。
昔我艺祖当皇业初基,日不暇给,而即位之月,款谒先圣,绘先贤先儒之像,儒道复振,实自此始。
陛下隆师重道,遹遵先猷。
迩日于祗谒原庙之次,举行钜典。
颁九圣四贤之赞,以明道统;
旌先儒从祀之礼,而黜异端。
群士向风,四方易听。
臣愿陛下于用人之际,尤加崇正大之实学,而又清心寡欲,以表倡于其上,则又何饰智哗众者之足虑哉!
臣伏读圣策曰:「汉宣综核,吏能咸精;
唐中兴,实才是用,是吏治所当责。
程能授官,庶事知敏事,然刻峭者深文巧诋,叨懫者致期视成,将何以使之平其政」?
臣有以见陛下当吏道多端之时,而有志于饬吏治矣。
臣窃以为吏治之未饬,非督责之所化,而惟患夫在上者赏罚之未公。
有如三载考绩之法明,则后之言循吏之效者称尧舜
第一治行之表见,则世之称循吏之实者归孝文
惟其名实之必核,此神爵所以有民安其业之风;
惟其实才之是用,此开元所以有治致中兴之美。
上有实政,则下有实吏久矣。
厥今吏治何如哉?
布宣德泽者不一二,而贪黩者常接踵;
遵奉诏条者不多见,而欺谩具文者罔悛心。
勇于办事者既并缘以遂其自便之私,期于寡过者又懦弱而恣其奸胥之欲。
苍鹰之毒肆,硕鼠之敛繁。
囊橐虽丰,根本殊竭。
昔我艺祖当洪基肇造,庶事草创,而爱民一念,首关圣虑。
县令坐赃,除名为民,此惩赃吏初指挥也,自是廉洁风行于天下。
陛下施政行令,动守成宪,往者亦尝重赃吏之罚矣;
然或谓监司之按发、台臣之劾奏,固间见施行,而夤缘牵复者未闻其必罚,掊克取赢者不闻其尽斥。
臣愿陛下大明黜陟,于程能之际,不徒求其敏于集事,而必欲其毋蠹吾民。
治行显著者,则增秩赐金,以久其任;
罪状明白者,则禠爵削籍,以警其馀,尚何峭刻叨懫者之足忧哉!
臣伏读圣策曰:「苻秦侮晋,投鞭断流
司马吞吴,造舟流柹。
是边防所当饬。
朕坚边设候,将以备不虞,然沟封未缮,虏有觎心,伍乘未修,士寡斗志,其何以固吾」?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边尘之少息,而有申儆国人之志乎?
臣闻今日边备,有不可以前日论也。
向者戎性惮暑,惟防秋冬;
迩年虏驻河南,关陇之间往来倏忽,是无一日而不当备也。
向者哨骑窥觎,惟在淮甸
迩年蜀坏,虏来多出开、达、施、黔,蹊径错杂,是无一处不当备也。
去冬以来,羽书希警,或谓虏厄于旱蝗,或谓彼讧于内变。
理诚有此,事岂信然。
上天有福华之心,与吾自治之暇。
有一月之暇,当为一月之工夫;
有一岁之暇,当办一岁之备具。
然臣不知边烽候几时矣,边头摆布,阻险塞冲,常如对垒时否;
督府罢司再岁矣,朝中措置,蒐卒谋乘,常如开府时否也。
藩篱门户,岂不知有捷径之冲,未闻控扼有何策;
水舟陆步,岂不知缺守把之处,未闻措办何方。
朝廷责之列阃,帅阃责之偏裨,此曰作急施行,彼曰画时遵禀。
岂庙算之难测,抑兵计之尚神?
第恐风尘一惊,未免仓皇四顾。
惟是腹心之隐疾,莫如将惰而兵骄。
恭闻建隆初,将士有不用命者,悉置极典,此始严骄兵之法也。
臣愿陛下率艺祖之志而行之。
念金瓯之屡缺,不容再错;
虑玉帐之乏才,所当预谋。
谨周人绸户之防,存光武包桑之戒。
纪律必严,不可因咽而废食;
斥堠必谨,不容视荫以媮安。
革敌去而舞之心,为冰合复来之备。
侧闻迩者廷绅抗疏,谓诈虏奸谋叵测,聚众河洛,终为抢之谋,备近边,为诱流民之计。
若如所论,良可深忧。
然则欲固边备,非坚自治之志则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汉增钱币以给军费,唐榷茶盐以中兴,是邦计所当裕。
朕理财正辞,将以佐经用,然榷禁日密,国课无裨,楮法岁更,民听滋惑,其何以阜吾财」?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事势差定,而有阜通九府之志乎?
臣闻今日财用,又非可以平时言也。
昔人谓江淮财用,可中兴;
而比年以来,沃饶之地半成沦弃,所取办者仅东南之一隅。
自昔立国东南者,充给于摘山煮海之利;
比年以来,经济乏才,法多变易,蠹弊不胜其百出,亦未有岁养五六十万兵而事力不屈,未有岁籴米五百万斛而民力可供,未有岁出十四五千万楮而国力可继者。
论财计于今日,是诚筑底之时。
然理财正辞,生必有道,若徒以威劫力制而求足,是谓挺刃之政,岂谓本源之知?
曾不念夫廪廥乃怨之聚,帑藏乃横之府。
蜀居兵荒之后,而有劫籴、掇籴、截籴之苦;
吴居旱涝之馀,而有敷粜、劝粜、奏粜之忧。
茶盐之新钞老钞,贴换无常;
楮币之新界旧界,变更无定。
臣不知陛下所谓正辞而禁民为非曰义者果何如也。
痛筹经画之无方,尚有节用之一说。
共惟建隆初,用度最为简约,宫中虽一物犹不妄用,圣训且谓「一缣欲易一胡人首」。
又养兵不过三十万,而南征北伐,无不如意,所当者破,所击者败。
臣愿陛下充艺祖之志而推之。
节之又节,虽苦节而何伤;
为所当为,勿泛为而无益。
循孔氏为疾用舒之训,怀卫文布衣帛冠之图。
侧闻迩者廷绅进言,犹谓根本拨而为太平之粉饰,财用乏而袭丰亨之调度,事力微而兴不急之土木,蠹弊甚而滥当尼之私恩。
若如所陈,未知远算。
然则欲赡邦计,非严自节之志尤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晋开汝颍,齐垦芍陂,耕屯之效可覆也。
朕画地授田,将为战守之备,然远耕则资盗粮,近垦则夺民产,其何以为经理之方」?
臣有以见陛下念边戍之未易撤,而图为经久之规也。
夫田不井授,国有兵费;
粮以漕运,士不宿饱。
今淮堧沃壤,苇白而黄,荆襄腴田,狐嗥而兽舞。
亟讲屯田之制,是诚足用之方。
然筑室道谋,欲书掣肘。
立论不坚,或以浮议而易沮;
设心不广,或惮少费而遽休。
不曰官兵不可服田,则曰民户不敢复业。
臣谓欲兴屯田之利,先备屯田之害;
近逼兵争之境,须为收刈之防。
首以远屯,艺之早稻而已熟,而无恐。
多其斥堠,护以游兵。
既有主谋,尤须久任,如我艺祖之任郭进,在山西更十馀年。
陛下肆颁明命,使沿江诸阃系衔措置,必有端绪可绩,勿为岁月浅图。
孔明以渭上之师,主充国以金城之略,决期后效,勿废前功。
则晋之汝颍,齐之芍陂,又安足专美于前代?
臣伏读圣策曰:「汉立常平,隋置义仓,荒政之制可举也。
朕分道置使,为敛散之用,然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其何以为诏救」?
臣有以见陛下念民生之不易保,而欲为凶荒之防也。
舜牧分咨,烝民是粒;
汤民无瘠,备具为先。
今之所谓常平、义仓,特有其名,招籴劝分,实司其命。
郡多遏籴之禁,吏无安富之心,使以安抚为号者拥节而宵征,官以常平为名者移文而晓揭,饱鲜自若,形鹄何知。
或行桩留之令,而以贩鬻为资;
或严过界之法,而坐视邻国为壑。
秦饥孔亟,晋闭方安。
此曲防之禁不可以不除也。
以至未宽籴户之忧,先重富家之扰。
借以上命,不无勒认之行移;
威以重权,复迫难供之数目。
不计税之在亡,而计田之多寡;
不问室之虚实,而惟户之高下。
有称贷而益者,或鬻产以从之,杞国未肥,鲁人先瘠。
此覈实之政不可以不审也。
若此侵欺,当先禁戢。
如我艺祖,初立法令,应商税毋得割收苛留,此薄税敛初指挥也,自是宽恤之政达于天下。
陛下勤恤民隐,玉食弗饴,措置流移,屡颁诏旨,而救荒旧制,尤切举行。
乃有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
此之不戢,方羡慕于汉之常平,隋之义仓,安能以顿革吏奸哉!
臣伏读圣策曰:「凡是六者,在今实为要务。
朕不敏明,未能究悉。
今天下事势极矣,规模施设必如艺祖之肇基,高宗之中兴,乃克有
然建隆创业,不数载而底定;
炎兴再造,必持久而后成。
伊欲远法艺祖,则深弊积媮,若非可以顿革;
近法高宗,则扶颠持危,又非可以缓图。
施之于今,将何道而可」?
臣又有以见陛下既加意于时务之要,而又欲因再登曰平之候,而追配夫创业中兴之盛也。
艺祖之事,臣已略陈其梗概于前矣;
乃若炎兴恢复之志,臣安敢略?
艺祖皇帝金戈铁马取天下,若高宗皇帝饭豆粥收天下,其规模虽若大殊,而志向未始不一。
于今度之,当时以缀斿一缕之人心,而较之坐奄东南半壁之基者,孰难而孰易?
狡虏以回山倒海之奸谋,而比之近日远夷专事杀戮之惨者,孰智而孰拙?
陛下处此,将不栉风沐雨而收天下乎?
高宗奋身缉理,极力支撑,立国冰泮之上,总览群策,延纳英豪,屡挫勍敌之锋,再造中天之业,盖有由也。
圣训尝曰「当乘此时,大作规模」,又因虏退,戒饬诸将不可弛备,当为再至之防。
恢复一念,既见于翰墨游神之间;
警省寸诚,勿替于宫闱静坐之顷。
此其自立之志为何如哉!
既而兼取创业兴复之规,而身任其责者,又有孝宗焉,圣训有言:「规恢远略,罔不在初;
烦文末节,盖未暇问」。
又谓:「朕此心于天下,一日定行一两遭」。
今考其淳熙六年,即位之十八年也,尝曰:「赏罚自是欲当,朕守此甚久」。
故以言其士习,则谓「浮靡非伟厚之器,诡激无平正之用」,去取既当,则何士习之不新?
以言其吏治,则命官犯赃者决配,举主不自劾者贬秩。
典宪既严,则吏治何不饬?
淮西奏诸将分定关隘,则以为兵不可太分,须屯大兵于要害之地,则边备何不修?
封桩库钱,毫发不妄用,宫中浮费,必加痛节,则财力何不裕?
诏建康都统,谓「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禦之备,卿宜计度,详悉以闻」,则屯田无不可行。
浙江熟处籴米,均拨不熟军州,以备赈粜,则荒政安有不举?
陛下而欲六者之务无不振葺必行,又当以孝宗皇帝为法。
臣区区之愚,尽在是矣。
惟愿陛下守之以坚,行之以果,则何患乎积媮深弊之难革,扶颠持危之未易以缓图矣?
而陛下又终策之曰:「子大夫其博经谊,通正言,毋枉执事,朕将亲览焉」。
臣又有以见陛下好问之诚,有加无已。
臣尝闻之张载曰:「明善为本,固执之乃立,广充之则大」。
又尝闻之程颢曰:「今将救千古深痼之弊,为生民长久之计,非极听览之明,尽邪正之辨,致一而不二,其胜之乎」?
盖亦谓人君立心要当如是。
而臣畎亩孤忠,幸造阙庭,怀不能已,敢展尽底蕴,以为陛下献。
一曰正朝纲,以破天下之疑。
夫自古国家之兴非一端,而其兴也,必由政权之有所主;
自古国家之乱非一證,而其乱也,莫大于政权之有所分。
人主当以天下为一家,而以家治天下。
先贤皆谓三代而下,惟本朝家法最正。
昔之以贵近挠乱权纲,莫甚于汉;
宦者浊乱天下,莫甚于唐。
国朝列圣相承,深监前弊,君臣问对,内宦不许与闻,外间文字,侍省不得受;
戚里预政事有禁,外家通宾客有禁。
陛下聪明天纵,独运乾纲,恪守家法,断无汉唐之失。
然臣来自山林,闻诸道路间,谓许史私恩,颇哗物论,南阳近属,类玷清华,倖门浸开,鼠穴难窒,天下疑其有外戚之形。
羽衣之黠,间通宫阙,阑入之禁,为之少弛,貂珰之狡,恤予过厚,给舍虽当駮缴,其徒实繁,天下疑有宦寺女谒之形。
以陛下之英果,此辈何足容其奸,人言如此,亦可畏哉!
臣愿陛下勇于自治,刚以制欲,率履公平正大之道,尽涤暧昧疑似之私,使体统一而朝廷尊,纪纲正而天下定。
臣所谓破天下之疑者此也。
二曰答天心,以慰天下之望。
我朝受祖宗三百年无疆惟休之天命,基岱岳而源洪河,卜世卜年未艾也。
而全付予有家于陛下,天之属望厚矣。
试以累年之天变参之。
明堂电而诞夕雷,震躬之惧当省也;
郁攸煽而王畿灾,焦土之炬可怜也;
夏阳沴而秋雨淫,粢盛之害可吊也。
郑火复作,鲁雹继闻;
齐彗方禳,汉虹复见。
灾异接迹,远近寒心。
太白失次,至形李寻之忧;
坤载不宁,又勤谷永之奏。
此天欲扶持全安者为何如,而陛下之所以祗承奉若者又何如?
乃自新元以来,小稔,雨旸若时,天下莫不欣欣然曰:此陛下化弦更张之后,君德有加之所致也。
颙然翘首,愿见太平。
臣愿陛下正当力行好事之时,日勉一日,虽休勿休。
敬天有图,不但观览于内殿,而必常省于心中之图;
克己书铭,不但警省于翰墨,而必常刻于心中之铭。
以不愧屋漏为无忝,以存心养性为匪懈,则不惟有以钦若上天之意,而亦有以恭顺列圣在天之灵;
不惟有以慰民望之深,而亦有以衍社稷亿载无穷之庆。
此臣所谓慰天下之望者此也。
臣奋身草茅,不识忌讳,惟知有事君无隐之大义,而不计其言之狂瞽。
惟陛下裁赦而施行之,天下幸甚。
象山先生年谱跋宝祐四年九月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
文安陆先生没,门人高弟日远,而年谱犹缺。
友人李子愿恭伯始裒汇历年,相与讨绎稍备,然未敢定。
浮湘至衡,得刘君应之,尝从傅曾潭学者纯父游,闻象山语,恨莫得详,见是欣然悦,亟请传于来世。
愚谓时多□谈说,而文安教人,务在朴实自求,故希专门者,或且随声是非,盍徐待其定?
应之对曰:「人心大同若此,及睹是编,可百世俟圣人而不惑」。
遂韪其论,反复参订,质诸先觉遗老,以成其美志。
豪杰之士闻而兴者,殆将有考于斯□。
应之名林,其先代阳朔人,今居南岳,趣尚古雅,并识□□。
宝祐四年丙辰孟冬朔,后学南城黄应龙拜手敬□。
按:李子愿《象山先生年谱》卷末,雍正刻本。
饶仲良静安堂序宝祐六年八月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永乐大典》卷七二四二
形躁好静,处危欲安,人所同也;
性静极动,怀安坐驰,亦人所同也。
寄于静者非静,求其安者非安,世莫之觉也。
饶仲良甫独以静安名堂,日从觞咏乎其间,风指雅甚。
然而旸鸟浴海而天鸡喔,万物并作,善与利势霄壤矣。
起而孳孳者未始殊也。
「飘飘非神仙,未免危其身」,子美顾不知安乐法;
「我宁屈曲在世间,安能从汝巢神仙」,退之乃不屑为之。
是则孰为真静安
陋巷颓然,心与天际,曳屣歌声振金石,惟颜曾其人。
方且仰高钻坚,欲罢不能,临深履冰,战战自守,不徒静安,故能静安
静安主人之歌者富矣,未闻以是为仲良告,仲良其然之乎?
宝祐戊午中秋日黄应隆题。
包宏斋咸淳四年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永乐大典》卷一四○五四
呜呼,天之将丧文也欤,先生卓立而遽至于斯!
恭惟乡邦之诸老,及亲乾、淳之大儒,寖气燄之凋飒,独宏斋岿然灵光之尚馀。
年高德邵,心壮体舒。
白直大,健决雍于。
慨有志于斯文,岂当世之孰无。
求其精或遗其粗,每寝淫教外之高虚;
涉其流不穷其源,多耽溺词采之敷腴。
先生学博而守至约,造古而用弗迂。
施之政事,则确然实政;
发之谟训,则坦若宏谟。
及门之士,无有叨而不应;
诲人之忠,靡私亲而间疏。
长善疾恶,订顽砭愚。
兹前贤之线脉,允后学之师模。
其仕不为不显,而颓然郭外之居;
其齿不为不寿,而浩然彊壮之初。
忽远传于奠梦,寄握札之疾书,示朋友以告别,指道义之定趋。
以八秩逾七之老,而精爽昭晰;
垂设之言,犹足肃鄙薄而立懦夫。
先生忱何憾邪,痛典刑之益远,而吾道不胜其愈孤。
悲夫悲夫!
逝虎空山,而狐鼠嗥呼;
老蛟云遁,而蛇虺塞途。
然而大公至正之道,固与天地流而日星俱。
私意邪说,纵为趑趄;
神鬼人灵,又焉可诬。
呜呼,天之未丧斯文也,后死者其谁乎!
民极必有与立,世教必有所扶。
末予小子,云何其吁。
惟当归拜先生之墓,退则守先人之敝庐,以相从于九原之墟。
先生神明其鉴诸。
噫嘻呜呼!
伊川遗书言:「近来秦中气燄衰飒,诸贤相继死去,不是小事。
谒大人堂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永乐大典》卷七二三八
人者,天地之心也,必此心此德与天地同,而后为人之大。
神得此名,而庙食兹土,必有以享是而无愧者也。
某眇以书生,备员阃幕,涖职之始,礼盍奉谒,其必有开发其未至者乎。
敢祗肃以告。
社稷祝文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永乐大典》卷二○四二五
某两年承乏,水潦是忧,民无流莩,赖神之庥。
误恩召还,实为忝冒,行矣问涂,以谢以告。
谒社稷文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永乐大典》卷二○四二五
恭惟国家祀典,自古迄今,无如社与稷为至重。
盖五土之神,民所载也;
五谷之主,民之命也。
台之为郡滨于海,旱乾水溢之忧,号为大难
若时晴雨顺,海波不惊,则民可安居而粒食。
守臣与此邦之百姓,同戴社稷天地生全之德,斯无斁见事,祗谒敬以情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