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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孝友南宋
乞重赐贬窜韩侂胄陈自强开禧三年十一月 南宋 · 雷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一、同治《新昌县志》卷二三
臣闻《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臣无有作福作威。
臣之有作福作威,害于其家,凶于其国,人用侧颇辟,民用僭忒」。
释之者曰:「君臣之分,贵贱有常,政当一统,权不可分。
『作福作威』,谓秉国之权,勇略震主者也。
『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谓在位小臣见彼大臣威福由己,由此之故皆附下罔上,亦有因此而僭差」。
箕子武王以《洪范》,陈天地之大法,而独于此谆谆其严,凛乎其不可犯,真足以垂戒万世。
且以作福作威而害家凶国,祸已如彼,而况征伐自天子出,圣有明训,人臣而可专之以贻祸天下哉?
臣仰惟陛下天资仁孝,身履恭俭,率礼守法,畏天爱民,未尝有一过举。
韩侂胄获联肺腑,久事禁密,见其言时小心畏谨,故每事询访,觊有俾补。
侂胄所宜仰戴恩遇,勉自抑畏,密勿弥缝,图报万一。
而习于膏粱,不学无术,任重力小,轻躁自用,陛下少加假借,侈然骄肆,窃弄威福。
恐人有欲议己者,乃首借台谏以钳制上下。
除授之际,名为密启,实出私己,而奸险之徒亦乐为之鹰犬。
台谏之官使诚出于天下之公选、人主之亲擢,论议章奏,允协人心,听之可也。
今专植私党,任用匪人,凡有所言,无不阴授风指,而每告陛下必谓台谏公论不可不听。
自是威福日甚,无复忌惮,稍有异己,必加摈斥,以专权擅朝,干分败常。
自知其无所容,乃巧图兵柄,以为固本之策。
撰造间谍,轻绝和好,遽起兵端。
逆曦之任殿岩侂胄交通狎昵,踪迹诡秘,人已窃议。
孝宗在位之日,以吴氏世掌兵权,圣虑高远,吴挺之生逆曦,年甫弱冠,因其来觐,留之禁卫,以系人心。
挺之死,至易以他将,逆曦在光宗朝亦不过假守边郡。
侂胄既荐为殿岩,又纳赂以纵其归,复任西帅,付以全蜀,识者盖已寒心。
果挟强敌以畔,人尤不能无疑于侂胄,而侂胄亦何辞以自解?
藉曰无他,而虎兕出柙,咎将谁归?
以至皇甫斌之败于唐州,李汝翼败于符离,商荣败于东海郭仪败于仪真。
郭仪之抱头鼠窜,仅以身免。
将不素择,兵不素练,轻举妄动,自取困恤,殆理势之必然。
而所以致此者,抑有由也。
苏师旦起于笔吏之贱,侂胄奔走之旧,荐进宠用,不三四年骎骎通显。
凡武臣之建节,非近属懿戚元勋宿将不以轻畀,举而授之奴隶。
秦桧居相位垂二十载,不为不专,假宠使令,如贾玙、丁稷不过武功大夫,未尝处以朝廷职任。
师旦御带,为知閤门,为枢密都丞,至秉旄钺
秦桧之所不敢为,而侂胄敢为之。
师旦何知,习利忘耻,固其常态。
既为侂胄所亲信,遂招权纳贿,其门如市,自三衙以至江上诸帅首立定价,多至数十万缗,少亦不下十万。
致败,侂胄不得已,稍从黜责,诸将往往退有后言,谓吾债帅而责以战将,途路籍籍,传笑境外,遂益有轻视之心。
师旦旋以败露,削籍投荒,虽加之罪而心实不服,扬言于人,谓诸将贿赂,非所独得,盖指侂胄而言。
然则师旦之窜,非专于伸国宪,亦侂胄籍之以自文尔
侂胄之专擅尤有大可罪者。
臣闻国家有大兴作,谋及卿士,谋及庶人。
《礼》曰:「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
岂非兵凶器、战危事,故谨重如此。
侂胄之举事,上不取裁于君父,下不询谋于缙绅,至于陛下侍从近臣有不得与闻,同列不能尽知者。
甚至密谕诸将出师之日,潜假御笔以行之,外廷曾不及见。
已破泗州之后,曲为之说,以罔圣听,始谕词臣降诏。
迨沿边连以败报,悉皆蒙蔽,而谕夫诸将第以捷闻,人情汹惧,几不自保。
幸祖宗德泽在人,逆曦授首,敌亦以粮乏而自遁。
然而三边兵民毙死于锋镝,困于转输,沦于疠疫,室庐焚荡,田业荒芜,遗骸蔽地,哭声震野。
斯民何辜,而致此极?
至于强虏频年佥刷,皆吾中原赤子,彼惟重其族类而虐用吾民。
光化之战,至驱佥军,又俘系老弱几数千人,填塞濠堑,以度军马。
河南之地,十室九空,而两淮四十馀年生聚,遂成丘墟。
是南北数百万生灵之命,皆侂胄一人杀之也。
皇天后土,能鉴陛下之心,虽敌人亦知其非出于陛下之意,是以督府每遣小使使敌帅,书问往复,必以首谋奸臣为言。
使侂胄本无邪谋,祇以轻信误国至此,亦当审察事势,束身请罪,退就贬削,犹有辞于天下。
乃偃蹇居位,靡间唯容,遇边报稍稀,辄为大言,每执己见,则曰「有以国毙」,闻者缩首。
夫国者太祖、太宗、高宗之国,而纵侂胄毙之,可乎?
方倚腹心以为台谏,文饰奸言,谓之一人定国论以禁异议,怙终不悛,殆将罔测。
侂胄本以庸闇无知,养成奸恶,得罪天地,得罪祖宗,得罪举国兵民,纳侮异域,孩提孺子口皆能言,心无不怨,而劫于积威,曾无一人敢为陛下言者。
赖陛下觉悟,出自英断,特降御笔处分。
且蒙圣恩,不以臣疏远无似,出长宪府
臣虽见具辞免,而已入台供职,亟举其专权误国之大者言之,其他罪恶擢发不足以数,未暇枚举。
陈自强者昏老庸谬,本无寸长可取,徒以尝假馆于侂胄,由州县小官数年间汲引拔擢,以致陛下过听,用为次相
阿附充位,不恤国事,不遵圣训,中书机务,唯唯听命,一无可否。
侂胄曰兵当用,自强亦曰当用,侂胄曰事可行,自强亦曰可行。
每对客言:「自强受恩深,只得从顺」。
然则,从之者与自强之罪,亦不可胜诛矣。
若其贪黩无艺,政以贿成,鄙猥之状,言之几污口舌,臣亦未暇悉论。
伏望陛下详览臣奏,将侂胄、自强重赐贬窜,以答天人之愿,以释兵民之愤,以彰有国之典,以慰死者之冤。
使敌国闻之,必谅陛下本心,使将士闻之,必为陛下戮力,忠义闻之,必为陛下奋发而起。
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取进止。
〔贴黄〕臣切惟太皇盛德节俭,帑藏储积甚丰。
侧闻尝有遗旨,除供治园陵用度外,以助陛下军国之费。
内臣王镕者实主其事,盗窃既多,潜以奉侂胄,又与李奭、杨荣显、毛居实、李大谦等瓜分之,下至侂胄奴隶周筠、凌文彦、陈琮,亦皆盗取。
当边事未宁,用度极繁之时,岂应臣下因太后之丧,遂以为利,且有违慈训。
伏乞睿旨令所属拘回,以俟处分,实为允当。
其李奭等并究见情犯轻重坐罪。
伏乞睿照。
〔小贴子〕照得苏师旦因受结托,荐用庸谬,以致败恤,上误国事,虽已窜责,未正典刑。
刀笔贱吏,原其误之故,死有馀责,乞赐处分。
苏师旦既逐之后,堂吏史达祖、耿、董如璧三名随即用事,言无不信,公受贿赂,共为奸利。
伏乞睿断,将三名送大理寺根究,依法施行,实快士论。
伏候敕旨。
按:《四朝闻见录》卷五,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韩侂胄无君之心十事奏开禧三年十二月六日 南宋 · 雷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一、《宋会要辑稿》刑法六之四八(第七册第六七一七页)
尝观汉诛梁冀,而张纲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
韩侂胄而视所为,其罪恶盖有加焉。
谨条列而言之:侂胄恣情专擅,凡所欲为,不复奏禀,伪作御笔批出。
同列惮其权势,不敢争执。
此其无君之心一也。
庙堂以徐邦宪尝请建储,欲召用之,侂胄驾言上怒未已,每辄沮止,不知其意安在。
此其无君之心二也。
机速房乃军国要密之地,而辄置于私第,凡所调发,与群吏为密,庙堂不得与闻。
此其无君之心三也。
金字牌合自御前给降,而擅留于私家,凡所遣发,未尝关白于上。
此其无君之心四也。
周筠本侂胄仆厮,乃作恭淑皇后亲属补授。
此其无君之心五也。
苏师旦侂胄书吏,而阶衔辄带随龙
此其无君之心六也。
寝室上下四围皆用罗木,如木围之制。
此其无君之心七也。
诸婢房閤皆宫禁之物,各有内中镌记。
此其无君之心八也。
搜索其家,有北界榜文三纸、逆曦伪蜀榜文一纸,皆不以上闻。
此其无君之心九也。
寿慈宫钱物宝玩,侂胄皆先用掌记抄录,择其所欲,盗归私第,其馀伪作太皇太后分赐。
此其无君之心十也。
侂胄罪恶,所宜肆诸市朝,与众弃之。
陛下曲为容贷,俾其全躯,又活其孥,而天下之人但知称兵首乱残民误国,至其蓄无君之心有如此十事者,或未尽知。
乞下臣此章,播告中外,使咸知侂胄负滔天之罪,而陛下圣度优容如此,以诏天下来世。
书简帖 南宋 · 雷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一、《凤墅残帖释文》卷下
问念远诒,良认意予。
才具卓卓,当路所知。
杨漕一书纳上,嘱其剡荐甚力。
幸□至俟除宪,又当别宛转也。
惠贶名熏,何必及此,多感多感。
笔百枝、赐香四贴、赐茶两封,还便一笑。
孝友上启。
重修县门楼记 南宋 · 雷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一
古者诸侯五祀,而门居一焉。
县为子男之邦,实应侯度门之设,非特取备豫之意而已。
近世有作,率为屋再成,奉敕书其上以严宪度,且建鼓下漏以节晨昏、肃瞻听,皆事之不可不谨者也。
新昌为县馀二百年,其形势所处,溪山深窈,左右拱揖入之东西。
行者见其环应秀,特知非徒设,而观游胜处,如竹西、空烟,虽通都大邑盖未易有,黄檗洞山名闻天下,皆近在境内,其磅礴郁积如此。
故邑之秀民多文儒自振,持养深厚。
方承平时,真为万室之邑,家给人足,无羡慕于外,宫寺民居,栉比鳞次。
中罹兵燬,而县门未复者三十馀年。
绍兴丙子令尹君公达始更新之。
历时浸久,堕弛是虞。
嘉定四年豫章陈君圭实来,究心摩抚,综理有序。
期年之后,惠信休洽,民被实德,咸歌舞之,君亦乐其俗之美,而年谷屡登,阅讼稀简,官以无事。
由是废坠毕举,而馀力足以及之。
乃程工度材,更审面势,其严正坚致,视旧或过,而高卑宏杀,率皆中度。
既成,君以书来曰:「区区是役,顾何足言,而考之旧记,自丙子至今又将六十年,沅州太守刘公之文固不泯,而先太师实篆其额。
今士与民将纪其颠末,而意有所属,似非偶然者,敢不以告」。
孝友愀然有感,而为之言曰:郡邑之设,皆以为民,而官府规制亦无非事者。
自甘棠之诗言之,虽蔽芾之阴,不害其为茇憩,而民之思咏,千百馀年而不能忘者,以其德也。
然以一时之事,而使后之人于居处次舍将尽略之,盖亦有不可为者矣,特其志有公私,而从事有先后耳。
今君一意在民,使茕嫠得所,愁恨叹息不闻,而后及于兴作,又以其撙节之馀,役不及民而事以辑,是不可以无传也。
按:同治《新昌县志》卷二八,同治十一年活字本。
瑞州贡院 南宋 · 雷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一、《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九一○
高安郡治之东有溪出焉,南入于江,溪傍地若隐起。
尝建学宫其上,已而更为驿舍。
耆老相传,此地于学甚宜,既不能还其旧,则即其榜为贡士较艺之所。
乾道初元始修营之,然而规模草创,工程取具,栋宇挠弱,庭庑浅迫。
凡莅事者、试业者暨诸有司,皆不足以容,则通驿舍而一之。
东西异处,防闲不严,士人坐作出入,俱弗以为便。
庆元四年春毗陵胡公来守是邦,岁适大比,公先事顾虑,逆知不可以苟简临之,然下车伊始,布政施令,固有后先。
且农事方兴,时不可夺,剸裁暇日,思有以处此。
择可委者庀事,木取之旁郡,力出乎州兵,市工以佣,且倍其直,将撤而新之。
念旧址褊狭,而邦人之意不欲他徙也,则大畀民赀为之经理,使之轻去故居,不知贸迁之劳。
由是得地宽平,赋财衍裕,为厅事,为直舍,为合食之堂。
修廊四出,矩正绳直,内外有司,以至治书守藏卒隶之徒,各有攸处。
闬阀垣墙,壮厚高显
凡为屋一百四十有八楹,而民不知有是役。
六月三日经始,七月十有三日落成。
不逾月,秋试至者千五百人,目新乎所睹,心安乎所适,皆得以优游晷影,纾广志思,而无局促弇郁之患。
发身有助而为利无穷,德公既深,合辞属孝友记之。
孝友谓公出名门,典型所钟,施置兴作,盖其馀事。
特计虑久远,萌于始至之日,图为靖暇,成于旬朔之间,由是而推其蕴蓄之大者可知矣。
新昌狱记 南宋 · 雷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一、《古今图书集成》祥刑典卷一三○、同治《新昌县志》卷二八
余与三山陈君元卿为同年生,又尝同僚于延平,得其人盖详矣。
而君来新昌,人有问君之为人者,余应之曰:陈君君子人也。
学明行修,其于事虽微不忽,吾邑庶其理乎。
君之始至,邑负郡钱数百万,又他司督逋赋有名无入者或倍前令时,凡今所谓为邑之难者举有之。
君遇民以信,辑事以勤,裕财以廉。
期年而令行于民,用足于公,行事信于上官,前所谓难者君为之若易然。
乃兴学养士,延礼高年,将以德义陶染其俗,凛凛向乎成矣。
一日,视县狱倾弛特甚,入者有压焉之惧。
君曰:「是惟因循以至于此,吾又可以已乎」?
揆工饬财,期一新之,凡为室六。
阖辟有宜,鞫系有所,储廪湢浴以至治狱之具,皆料理中律。
始营度以淳熙十五年夏四月,成于秋七月既望
于是凡邑之事无不举者。
而邑人以余之言为然,故于其狱之成,属余为记。
夫狱非政之所先,而亦不可废也。
矧其事至重,寒暑燥湿一失其所,足以病人,桁梏笞箠顾虽未施,有被其惨者矣。
君用意于人之所不急,是非以狴犴待人也。
推君之心,将使人无罹乎此,不幸而入,则罪当情得而无意外之虑,可谓岂弟君子者矣。
后之人能以君之心为心,新昌之狱其空乎!
刘千祥墓碑乾道九年十二月 南宋 · 雷孝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一、同治《新昌县志》卷二七
沅州军州、节制思南等处沿边溪洞诸军事刘恭叔奉其父军州公行状,诣余泣拜请铭。
按状,刘公讳千祥,字忠素天宝乡湾溪里人。
曾祖讳淇,有隐德;
祖廷芳,三领乡举,任吉水县
父獬,字元直绍圣丁丑何昌言进士,终潭州府通判
曾祖妣胡氏、祖妣甘氏、母周氏,封夫人,皆有贤德。
己卯三月十一生公,幼有志操,与兄千龄、千能、千瑞笃于友爱,随父宦游而能笃志学问,博闻强记。
既壮,以父命出赘太平乡金源张氏。
不愿荣仕,优游田里,日与亲戚故旧觞咏宴乐而已。
绍兴辛酉通判公与夫人周氏相继以疾终,公匍匐归哭,与诸兄共襄事,哀毁尽礼,见者怜之。
公平居善于教子,以恭叔聪敏不凡,遣就外傅。
学成,登宣和甲辰进士,发轫鼎州通判,擢今官。
绍兴甲寅朝廷推恩,赐公如恭叔官,紫金鱼袋。
福寿康宁,乡里荣之。
乾道八年壬辰十二月初三日,感风疾卒,距所生己卯年登七十有四也。
配张氏,有贤德,赠恭人
子一人,即恭叔名愿
娶张氏,继胡氏、喻氏,皆封夫人。
女一人,早丧。
孙男二人:师尹、师皋,皆有文行。
公卒又明年癸巳十二月十五日恭叔始克奉柩归葬新吴三十二都旗形潭头山,面江作巽,山乾向为坟,盖遵治命也。
恭叔既襄事,以余有旧好,请为铭于墓。
呜呼!
公生上承父荫,下以子贵,封赠大夫
生荣死哀,何可无铭(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