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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文南宋 1110 — 1174
泸江亭 南宋 · 虞允文
七言绝句 押庚韵
映水林峦影颠倒,济川舟楫势峥嵘。
东行万里欲乘兴,更待一篙春水生元祝诚莲堂诗话》卷上 《莲堂诗话》:宋虞允文,年方十岁,侍其父漕潼川,过泸川亭,题诗云云。)
辨乌赋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南宋文录录》卷一、《赵氏铁网珊瑚》卷八、《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七、《六艺之一录》卷四○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蹇我生之不辰兮,遽遭家之多难。
痛堂上之谖萎兮,交摧戕于肺肝。
陟屺前而怅望兮,曾白云之漫漫。
蹈九死而一生兮,存喘息于已残。
勉行营于高燥兮,卜壤夏之所安。
朝既亡于蜚鹤兮,莫敢晞于栖鸾!
俄潜闼之载扃兮,政除月之隆寒。
纷提提之令乌兮,翔童童之同山。
惟二三其柔桑兮,仅短短而可攀。
谁知彼之雌雄兮,忽骈栖于其间。
亟营巢而莫去兮,曰夷犹而盘旋。
衔壤而益坟之兮,载上下其修翰。
独傍庐而感慨兮,潸涕泗之汍澜。
谓苍苍之盖高兮,亦莫探其端也。
岂期众目,相与骇瞩。
风行而电驰,道路之相哗也;
仪谭而秦辩,聚落之雄夸也;
金相而玉振,众芳之声诗也;
嵩岱峨峨而万叠,友朋之高义也。
羌不谋而相埒兮,观古而验今。
目为至孝之感兮,觇瑞应之图而有云。
况显名于孝乌兮,亦或谓之善禽。
北齐之萧兮唐李之林,列巢门之顺兮栖观之参。
铺张乎裴之𧘝门兮,钩索乎李之孝心。
申申乎衔块以助陶兮,又还观而南寻。
迨天使之口流血兮,庸显颜乌之诚忱。
佥曰昔闻而不见兮,固可绍往哲之徽音。
吁嗟!
余小子曰不然兮,犹足以理而言兮。
何山巅不为乌所集兮?
何林间不为乌所巢兮?
孝性之修亦士之常守兮,事物之来亦有时而适然兮,何足诧也?
瞻彼鸒斯,实名维慈。
余垂反哺之训,公兴孝养之辞。
嗟彼能而我不逮兮,怀乎风木之悲。
矧哀哀而蒙酷罚兮,岂嘉祥之可希?
复伥伥而昧所往兮,何前贤之可追?
意夫剡剡而彰厥罚兮,俾悠悠其孝思。
惟此理之忽然兮,又孰较其是与非?
嗟夫!
余小子不可不辨兮,恐来者或失其是衒。
损其心而泥其迹兮,斯去古而益远。
于名教而或戕兮,岂清议之可逭?
眷里闬之嘉言兮,特君子之乐善。
贱赋救将来之弊兮,亦岂夫子之好辨!
诛蚊赋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赵氏铁网珊瑚》卷五、《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八、《六艺之一录》卷四○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平江水乡,蚊蚋坌集。
予方穷居,日以为苦,因裒腹笥,得蚊事廿有七。
古圣贤无一言之褒,是为可诛也,作《诛蚊赋》。
其词曰:
朱明之肇序兮,迨白藏之纪时。
火流金而方炽,露漱玉而易晞。
羲和之自东,起咸池(日所出处。)而徂西。
迈崦嵫(日所入山也,见《离骚》。)以顿辔,归蒙泛(日所宿处也,见《选》杂体诗。)而匿晖。
旋群阴之绰绰,袭夜气之索索。
爰有黍民(《古今注》号蚊蚋为「黍民」。),出于庐霍。
呼朋引俦,讶雷车之殷殷聚蚊成雷,见前书。)
填空蔽野,疑云阵之漠漠梅圣俞诗云。)
利觜踰麦芒之纤,狭翅过春冰之薄。
其赋形而至眇,其为害而甚博。
泰山之能负(《荀子》:虻负山。),讵九牛之可搏(《汉书》:搏牛之虻。)
较尔力以何施,念尔欲而甚约。
饮不过于满腹,性无餍而肆蠚。
若乃皓魄之亭亭,万木之欣欣,悼永昼之执热,徙绿荫以怡情。
遽见侵而稍稍,复轻飏以营营(白鸟营营,见下注。)
念炎熇之未去,曾须臾而靡宁。
伺人于燕息,则东家之梦何缘而见姬旦
嬲人于尊俎,则《鹿鸣》之燕何由而娱嘉宾宋子京有蚊蚋嬲人之句。)
以是而肆毒于人,何名乎仁?
载引其类,载鼓其翅,但知进而忘退,不顾害而贪利。
葬仙鼠之腹而莫追莫悔,投秋虫之网而自捐自弃(《古今注》以蝙蝠为仙鼠,罗隐赋谓蜘蛛为秋虫。)
冲郁攸而致燔,望银缸而还坠。
以此而速祸于己,孰名乎智?
仁既不足以强名,智又不足以自蔽,徒肆情以饕餮,竞鼓吻而唼噬。
宜先哲之永叹,谓通夕而不寐老子曰:「蚊虻噆肤,则通夕不寐。」见《庄子》。)
慨蠢蒙其何识,亦炎凉而绝义。
故有荪壁琰㮰,椒房璇题。
疏寮豁其文绮,绣甍焕其陆离。
围鲛绡以云障,焚椒而雾迷。
乃戢翼以远遁,纵含毒而莫施。
贵嫔之被宠而不噆不螫(《南史·孔贵妃传》。),畏长逊之当路而莫近莫窥(《南史》孙长逊本传。)
其或柴扉槿居,蓬室桑枢,方亲闱之定省,政黉堂之卷舒,或漂流于羁旅,或促迫于郊墟。
乃引利喙以竞进,共逞贪心而自腴。
致晋室孝子独尝以身(《晋书》展勤云云。),而高邮贞女莫全其躯高邮有露箸小娘子庙。)
嗟乎蚊乎!
贵者要者既屏息以远止,贫者贱者又穷欲而纷如。
顾余躬而何较,念尔虐其有馀。
其间别种,禀性尤酷,实尖其嘴,实斑其腹,实细其身,实丰其毒。
感变化于天工,载惆怅于羽族。
仙禽远害必翔于九皋,神鸟览辉乃集于王谷
传信之雁目断而莫至,报喜之鹊日聆而不足。
此固旷然而难见,尔乃颓然而难逐。
可怜尔之轻而翾,不耻人之厌且辱也。
盖尝究厥谱系,考于典籍,实蚩尤之馀孽,始涿鹿之诛殛。
仅存肤血之遗馀,致兹种类之蕃息(见《幽冥录》。)
或别派于腐坏,或聚族于幽湿。
惟可夜游,鲜从门入。
骤致身于云台而羽翼翾翾(《鹖冠子》:「云台之高,蚊蚋适以翾翾。),遽逞威于河内而人马籍籍(《古今注》:河内有人尝见黍米许大人马满地,取火烧之,皆化蚊蚋飞去。)
但类非于华胄,实尽衔于毒螫。
宜见憎于世俗,夫岂间于今昔!
惟小日之昏昏,卧柏寝而挹挹。
念白鸟之阻饥,褰翠幮而听入(见《金楼子》。)
曾丑类之莫去,宜竖刁之僭逼。
此鉴既明,汝恶既极,将不复汝容而搏之,特吾一振手之力尔。
固又将驱空中之蛂,挫汝之精(空中有物,其名为蛂,),闻蚊虻之声则挫其精。
江东之鷏,而不复孕汝之形(《尔雅》:江东呼鷏为蚊母,此鸟吐蚊,因以名。)
举所谓蚋者而族烹于秦镬(秦谓蚋。),取所谓蚊者而筑观于楚廷(楚谓蚊。)
永灭蚩尤之裔,庶使天下之为人臣者得以安其君;
大慰勤猛之志,又使天下之为人子者得以宁其亲。
不复使无用之物、无穷之毒存于世,此《诛蚊赋》之所以名也。
太子乾道七年二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二
朕绍承大统,于今十年,深惟太上皇帝付托之重,而元良虚位,惕然于怀。
《传》曰「储副天下公器」,朕其敢有所私哉?
今第三子仁孝严重,积有常德,学必以正,誉日以休。
蔽自朕心,俾膺主鬯,以永宗社之庆,可立为皇太子
官属仪物制度,令有司讨论典礼以闻。
咨尔中外,体予至怀。
请蒐无用之兵为有用之备疏绍兴三十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闻古之圣王蒐无用之兵为有用之备,所以坚固治本,逆折乱萌,而用智于未奔沈也。
我祖宗平一天下,治定功成之后,甲兵坚强,四方无敢侮拂。
乾德天圣之盛,犹且诏诸道兵为长吏之所役使失于教习者,著为禁令,又厢禁军敢占为技工者论如法。
大中祥符间,又诏诸州本城兵及等者五百人以上,团立教阅,升为禁军;
其本城兵少,即别召募。
呜呼!
深谋远虑,所以销患于未形者,成宪具存也。
伏惟陛下作新军政,一以祖宗为法,武备之严,莫尽于今日。
凡分屯列戍、待敌制胜之道,举无一策之遗矣,而谋者犹以为外实者必有内虚之忧。
盖行营重兵,远在边境,而策应之精锐,又须观时而动。
而诸州所谓强弓弩手者,亦已尽遣,万一郡县间有一夫窃发,岂不少贻宵旰之虑?
而臣窃以谓今之诸郡未尝无兵,诸郡之兵未尝无将。
且以东南言之,诸郡所馀禁军及元额厢军、土军亡虑十数万,而一监司守贰占破之数辄二三百人,一总管一将官各不下百人。
其间以技执役,如福建一台又有至数百人者。
而诸路将副今以二十四员为额,其数亦不为少矣。
或以刀笔之吏,或以给使之徒,或以势力富豪之家而居之。
使兵冗于国家之衣粮,将糜于州郡之廪给,而咸不适于用,岂不亦甚可惜也!
如因其在籍之兵拘收而为之部分,因其定员之将遴选而使之教阅,假以旬岁之后,于大军之势亦一助也。
不然,一路一郡之间,顾不足以备他盗乎?
此皆祖宗之旧章,有明效大验书于国史者,愿陛下勿以为不足用之兵,独断而必行之,中外幸甚。
论金鼐交结秦桧不当授上阁之职疏绍兴三十一年三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窃闻晋守卿以监榷易院增课当赏,太宗谕之曰:「通事舍人改官,须为閤门副使,若以利而进此职,则守边宣力之臣何以为劝」?
呜呼!
宗閤门贴职,所以奖励边功而惜名器,不以妄予盖如此。
载惟陛下聪明睿智,既不惑于私谒,庆赏刑威又足以动化天下,而兢兢业业,一以祖宗为法,臣所亲闻而亲见之也。
用敢抵冒天威,裨万分一。
谨按金鼐以财豪东南,因纳粟命官,交结故相秦桧,以看閤子为名,专任南亩出纳之责,四为国信所三节人,皆以纳赂得之,累官至正使
在廷百僚,旧所不齿,今一旦授以上閤之秩,群议籍籍不置。
臣窃以为决非陛下本意,伏望睿慈特赐追寝。
论拣汰军员衣粮不足乞拘收官田疏绍兴三十一年三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临安一府拣汰使臣军员凡一千六百八十有八人,岁用料钱等九万一千馀缗,䌷绢布绵二万五千八百馀匹,米二万八千馀石。
而本府属邑除昌化盐官富阳无系官田外,其馀六邑止有田一千一百七十四亩有奇,是一兵之田未及一亩。
若如议者所陈,纽其衣粮请给,计其价而给其田,则所赡养者不过数百人,其坐而仰衣粮者尚千馀人也,不特事体不一,又劳逸不均。
谓宜下有司,将卖不尽系官田及户绝、寺观无主田并僧道无主田尽行拘收,又将日后没官田岁行抄籍,以待兵田之数相当而后施行,庶无不足不均之患。
秦桧妻王氏以先生号祔庙不合礼经奏绍兴三十一年三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九
王氏以先生祔于之庙而为之配,不合礼经。
乞归先生之号于有司,仍旧秦魏国夫人旧号,于礼为称。
缴元居实词头疏绍兴三十一年六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伏惟神宗皇帝作新官制,一清枢密都承旨之班,更用士人视仪从列,而副都承旨之选与之俱重,侍殿庐,亲承邃旨。
武臣之除,职清地禁,未有踰于此者,所以激厉其徒,使之趣名节,立事功,为百世劝也。
谟烈之传,至陛下而丕显丕承之,故近岁廖虞弼以非才而用,未几罢黜之旨从天而下,当时人心咸大和说。
其后多虚其选,不以轻授。
陛下传祖宗心法之妙,显显如此,书之国史,足为无穷之光。
今元居实者,外廷之议以为本出给使之流,未尝历亲民近边差遣,而所出入交结皆内侍之雄,欺隐御前,金帛之讼,见历台省未决。
一旦无尺寸功效,亟登清班,使将士解体,非今日细事。
又朝廷施行之初,不经门下书读,致议者阗然,益以为疑。
两日以来,物论籍籍不肯置,若臣辄拟词以进,实负陛下使令之意,罪不容诛矣。
所有词头,臣不敢书行。
奏还汪应辰衢州词头疏绍兴三十一年十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闻士君子之进退去留必观于时,时当去而不去伤乎廉,时当留而不留伤乎义,廉义举而公议定矣。
今虏酋犯江,边境多事,君父勤宵旰之忧,乃智者效谋、勇者效力,忘家报国之时也。
应辰蚤岁以文章决科,陛下亲擢为第一,赐名之宠,多士至今歆艳。
年甫四十,又蒙亲擢为言语侍从之臣,不为不遭遇矣。
一旦无故补外,廷绅之论咸疑之。
应辰之才望实周于世用,朝廷若藉其才望以禦外侮,则衢之为郡不为要边;
若以其罪当黜,则不明言其罪,以正其当黜之名;
若出于应辰之请,则有伤于事君之义,而非书生报国之本心也。
应辰之去,名既不正,茍不以为非,则援引而求去者继出而纷纷矣。
多事之时,如使人材相继去国,此物论所以为朝廷惜也。
臣愚欲望睿慈将应辰衢州之命特赐追寝,且令依旧在职,以待后日或有任使,庶几朝廷百僚各安其职,不为茍去之计,而公议自定。
更乞自宸衷裁酌施行。
江上军事第一劄子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八日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三八、《采石瓜洲毙亮记》附录、《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蒙圣恩令从军江上,今月六日建康
次日准叶义问差臣前来采石会李显忠,并给犒御前军马。
臣于八日午后到采石,见江北虏兵甚厚,极目望上下二三十里不绝,鼓声震地。
臣即时跃马至岸口,与诸统制相见。
北岸有一高台,台上大红绣旗、黄旗各二,左右分立,中有大黄盖,有一人服金甲,以胡床坐其下。
问之,此虏酋也,昨已登台祭天,刑白马,与诸将盟矣。
兵号四十万,马数倍之。
臣与统制官张振等共议,列马步军为阵,静以待之。
分戈船为五,以其二傍东西岸行;
其一驻中流,载精兵以待战;
其二藏小港中,以备不测。
摆布仅毕,忽闻虏众齐声发喊,虏酋亲执小红旗,麾数百舟绝江而来。
未顷刻间,已有七舟遽达南岸。
虏登岸与官军战,臣往来行间,再三传令,激以大义,许以醲赏。
步军统制时俊先登,军皆殊死斗,俘斩既尽,而战于江中者艨艟相击,虏舟皆平,沈水死者以万数。
天色向晦,北岸鼓声乃止,虏引馀舟遁去。
臣等尚虑其诈,不敢以兵掩其前,但以强弓弩袭其后追射之,虏兵多伤。
至夜师旋,计其岸上之尸凡二千七百馀人。
射杀万户一人,服紫茸绵甲注丝战袍。
生获千户二人,女真三十馀人,馀皆伉健者。
臣度虏未必遽休,而采石之旧将已去,新将未至,当军情危疑间,虏兵鼎来,臣不当便引去,暂且留此与统制官同谋战守,须俟一大将至,有所分付,乃敢还建康
仰乞陛下特宽忧顾,臣无任激切皇惧之至。
江上军事第二劄子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九日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三八、《采石瓜洲毙亮记》附录、《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观虏所用之船皆如州县渡口雇驾者,诚不足以当官军战舰。
又逐船惟满载敢死士,意在直截来夺岸口,初不为水中战具也。
以昨日之战,虏有旗头为官军斫断其左臂,尚能以手持小旗麾其下进战,久之乃仆地死,金人之伉健可概见矣。
统制欲于濒江掘堑,阔一丈五尺,深八尺,以防虏兵奔冲上岸及更夜潜渡之寇。
见役丁夫开堤数百丈,以卫内堤。
官军立于堤上,既有所捍蔽,又无遁心,可以固守也。
臣闻临阵易将,自古所戒,而王权既失士心,李显忠素有人望,黜陟之间,无不仰服睿断圣明。
虏酋既败,采石官兵虚弱,其尽力如此,臣岂敢爱身,遽自引去?
比者戚方已约分兵船,亲来会合采石,成闵军非久即到。
官军既合,决可以破贼,不独守江而已。
臣俟李显忠到,一一议定,续具奏知。
江上军事第三劄子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三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于今月八日大破虏兵,已具战守之计、斩获之数敷奏去讫。
次日绝早,臣与将士同在江口摆布戈船,分兵待敌。
其贼众行列比昨日稍稀。
至辰、巳来,虏凡再鼓。
臣等举旗麾出海鳅战船五分之二,分其半向北岸上流,直至杨林河口,以其半傍南岸而行,其馀仍藏港中,以防不测。
良久,虏兵益稀。
臣恐虏酋欲遁,亟令水军统制盛新引船杜塞河口,以神臂弓、克敌弓齐力射虏,应弦而倒者以万数。
虏见船无归路,即时从下流发火自焚,官军亦于河口上流举火尽焚其馀,凡一百五十馀舟。
完颜亮引馀众遁去,遣一小舟,令张千者持书王权
观其书意,似与有先约,虽其策出于用间,然亦不可不以朝廷已行遣王权之事报之,以绝其观望。
李显忠至,臣与显忠商量作报,遣所获女真奴婢二人赍往,已录白,同逆书真本缴进去讫。
其张千本是镇江军使臣,在瓜洲战陷虏中,臣验得本人身上有数处重伤,已即时与转两官,发归本贯收管,听候朝廷追唤外,所有采石至太平州一带民兵各已安堵。
请改修马船广立木栅以图战胜疏绍兴三十一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起自寒乡,技能浅薄,陛下一见,赐以不凡之遇,清班显级,夤缘冒居,日夜忧惧,不能自立,有玷陛下知人之明。
日者采石之捷,皆明天子威令,诸将士功力。
臣伏自惟念,不能身先卒伍,亟俘逆亮以献,实有馀恨。
敢谓陛下隆天地之施,命宰相赐臣以书,以嘉叹之旨曲垂宣谕!
臣下拜恩私,敢不九殒以报?
比者臣尝面奏,自古用兵好合而恶分。
盖合则力厚,厚故多胜;
分则力薄,薄故多败。
自然之理也。
臣既力微而群议不一,未有以效其平生之忠。
今日伏准处分,差成闵淮东制置使李显忠淮西制置使,如此不患兵力不合,既合,不患虏兵不破。
圣神之算,灼见今日事宜,宗庙生灵不胜幸甚。
臣自到镇江措置上下流,掘堑筑堤,横铺鹿角,皆已就绪。
镇江战船不多,比与诸将共议,改修马船使用。
臣已措置到江上及军中木筏十万馀条并铁炭之类,并已足用。
见令镇江马军司并工力笼裹,应副防托,庶几官军之力有馀,可取必胜。
臣照得诸处间探及活捉到人称,虏酋于十二月一日遣发人马,取三日渡江。
臣今日同诸军诣江口踏行战场,见得沿江水落,其岸口泥沙深阔丈馀。
假令虏船及岸,步骑登战,即是天亡之日,官军极力剿除在此时矣。
臣见又措置于泥沙尽处广立木栅,以为官军之蔽,又为虏兵奔突之防。
虏知我守禦得人,岂肯轻犯?
臣窃料若得瓜洲一战之后,虏必遁去,两淮必可收复。
尝于前劄累具奏知,臣日夜更窃广询群策,与诸将共议,续具画图进呈,决不致稍失机会。
欲乞陛下特宽忧顾,臣不胜惓惓之诚。
论江上事宜疏绍兴三十一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采石瓜洲毙亮记、《南宋文范》卷一六、光绪《资州志》卷二三、同治《仁寿县志》卷一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伏惟陛下孝德仁恩,远希尧舜之圣,天意助顺。
避殿之诏初下,将士无不感泣思奋。
况臣孤踪,实叨希世非常之遇,欲报之心,神实临之。
方江介多忧,陛下宵旰未复常膳,臣仰首霄汉之上,岂胜愤惋!
此身如叶,恨不縻捐。
比者采石之战,臣与统制官大破虏军,俘斩既众,遂走完颜亮而尽焚其舟,实皆宗社之休,陛下威令神算之所及,臣不胜幸甚。
尝两具本末奏知,必已仰尘睿览。
及臣还建康,沿江之北百馀里无复一人,骑虏之气索矣。
臣在采石,探知逆引兵会于淮东,见开河于第二港,决艾陵之水通出船筏,以窥京口
李显忠到军,即与之商量,令移时俊军于马家渡显忠兼守之,辍李捧一全军,又分采石戈船百艘来援京口督府又留杨存中、邵宏渊同力防托,庶保万全。
盖臣以诸处探报,知虏兵不多于官军,但彼合而我分,故强弱之势遂若相异。
自虏得两淮,其兵力渐分,而粮草乏绝,人马多病死,故急急于采石之战。
既已大败,又将徼幸于瓜洲。
今我之精兵聚于京口,持重以待之,一战而胜,逆遁归无疑矣。
臣每闻士夫之论,谓采石渡、碙砂夹、马家渡大城冈皆为可忧。
臣因亲行江上,知其说有不然者。
盖虏自和州可以出舟于大江者,止有一杨林河与采石河相对而已,馀皆下流,别无河道可与大江相通。
李显忠遣人深入,探得杨林河中见今别无虏船。
又官军战舰皆守河口,则下流诸渡非所忧也。
方逆和州,穷日夜之力以造船,意谓必有大过人者,故采石初战时,官军所用船才五之二,以其三置上流。
及天色垂暮,虏败而走,又不敢大段追袭者,防其战舰或出于不测也。
今乃止百十小舟,殊无笼盖遮掩,如州县渡口所用者,便欲以当官军戈船,臣知其伎俩已尽,无能为矣。
初,虏涉淮不旬日,直抵大江之北。
臣询之将士,质之道路之言,皆云刘锜、王权未尝敢与大敌相接,逡巡引避,有一日走数百里者,非战而不胜之罪也。
以此月八日之战,当诸军扶伤夺气之馀,而旧将已去,新将未至,正人情危疑中,尚能大破贼军,亟走虏酋,使建康芜湖间民皆奠居者,士卒窃倚王人为重,得以肆力于一战也。
李显忠到军,臣与之款,知其忠义敢前,无彼我心。
往时见士夫忧其反覆,以臣观之,能立大功以报陛下者必此人也,臣愿以身保之。
淮西之地虽云不守,而庐、濠等州山水寨民兵多存,近又渐复无为军、巢县一带,已令池州官军分屯守之,则裕溪、大信口无虏船可入,池、黄之境可固,而采石上下必保无虞。
臣窃料之,只得京口一捷,则江介之忧可去,而两淮之复度可不至甚费兵力矣。
臣闻千金之子尚不垂堂,况于万乘之尊而可履险?
臣尝两次面奏,乞车驾且驻临安,亦蒙圣慈采录其说。
今愿陛下特审宸虑,少缓六飞之发,以须逆亮之奔北而徐图之,天下幸甚。
臣不胜惓惓忧君之诚,惟陛下裁察。
论诸军大会江口王刚往禦泰州绍兴三十一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窃见虏酋自采石大败奔遁之后,径往瓜洲,为渡江之计。
臣以江上事势急迫,忘其疏远,于今月十二日再具事宜敷奏,抵冒宸聪,日俟诛斥。
今准入内内侍省公文,坐奉圣旨,特许收接臣递角投进。
臣伏惟圣恩不以臣狂僭,采纳其言,顾未知所以报塞。
臣于十三日自采石回至建康,以虏酋驻维扬,虏兵进据瓜洲,探报不一。
当日起发,于十六日午后再到京口,与诸将共议防托之策。
除第二港探得虏所开河以沙涨不成,已罢开掘之役,见止量留官军人马巡绰外,有三处河道与大江相通,最为紧要,合行堤备。
一、滁河口自真州,下连瓜步,虏兵最多,河口亦宽,通大船出入,已行措置于南岸一带开三重壕,叠三重堤,横铺三重鹿角,有民兵万馀人防守。
缘官军不多,窃虑未可倚仗,与杨存中等商量,于二十日那移下蜀张深人马于滁河口南岸青沙夹等处驻劄。
夹在近南岸水中,可以射虏,使不得登岸,不利于出船,却差苗定人马于下蜀驻劄,以为策应,决保万全。
一、瓜洲渡虏见筑塞渡口,造三闸以储水。
探得目今水深数尺,又探得于洪泽役人力,从陆路扛船入运河,伎俩百出,然度其船必不大,不足以当官军戈船。
比又蒙朝廷追回成闵人马,今成闵单骑于二十日已到镇江,将带鄂州战船二十只前来。
我师既大会京口,可以必胜。
泰州兵薄,虏见今有游骑到城下,今日本州亦来告急。
臣与杨存中商量,于十九日再发王刚两将人马先行,二十一日又命王刚以所管兵亲往。
虏见官军既到,必是不敢深入。
其馀上下流无河口可通大江处,亦与诸将议,逐日分马军往来巡绰,防虑不测。
以臣料之,虏必不敢轻动,动即破之无疑矣。
臣初抵镇江,亲到刘锜家卧内见之,气息奄奄,乍醒乍迷,即与其家子弟、医官说,令于脐心着艾,两日来稍纳粥药。
其安与否,特未可必,而今时战守所用诸将不可不素定。
臣闻仓、扁不世出,天下未尝废医;
韩、彭不世出,天下未尝废将。
自古中兴之君,如少康有众一旅,如汉光武起于侧微,其所用之将何尝皆有素望?
臣于今年夏,因直前奏事,尝以此说仰尘睿听,亦蒙圣慈赐嘉纳。
臣之区区,欲望陛下不以刘锜存亡为忧,但审择人材,分授诸军,使之各当其地,戮力战守,不患大功不立。
臣观完颜亮采石大败之后,其气已索,虽名为聚兵维扬,窥我京口,而实欲遁归,必不出臣所料。
臣见留镇江,措置守江,先为不可胜之计。
仍与杨存中等共议,若一旦虏退,亟图兴复,不令少失机会。
臣虽书生,陛辞之日,尝面奏决不敢以贼遗君父忧。
臣伏惟陛下特宽远顾,无轻为避敌之计,天下幸甚。
乞于四川拨钱物应副诸军奏绍兴三十二年二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七
诸军进发,除给降钱外,如阙支遣,欲乞预期约度,申取朝廷指挥,就近于四川总领司那拨钱物应副,却将四川合起纲运内拨还。
受任川陕宣谕使条画有关事宜奏绍兴三十二年二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之一○(第四册第三一七一页)
被旨差充川陕宣谕使,乞依汪彻宣谕已得指挥施行。
今具画一内不同事件:一、今乞以川陕宣谕使司为名。
兵部尚书印记见在行宫本部,今关借奉使印一面行使。
一、今来一行官属人吏军兵等合给券历等,缘户部粮料院左藏库已桩船起发,欲乞下建康府分差行在粮料院出给券历,于总领所支请施行。
一、置司去处,欲乞且就兴州踏逐空闲去处,以备一行官属等安泊。
如有往来措置事件,即起发前去,续具奏知。
一、差破人数内御史台赞引、知班二人,今改作引接,名目请给等依元降指挥
一、所有一行官属等差破到当直兵士,沿路若有逃亡,即乞于诸州踏逐差填。
论用吴璘以图恢复疏绍兴三十二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三、《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以孤远之踪,曲蒙陛下亲擢,圣恩不一,实为非常之遇。
但以才力凡微,未有豪发报效,愧惧并心,敢因使令,辄以今日不可失之机仰干四聪之听。
伏惟陛下圣智默运,成算不遗,规模之远固已素定,用敢冒昧裨万分一。
臣既闻虏中之乱,虏兵在中原者不多,实天相陛下恢复之时。
而形势便利,莫如陕西
盖得兵得马得粮,可以壮国威,可以足军饷,欲守则有险可恃,欲战则有资可凭。
自古进取天下,固有次序,而莫先于此。
臣尝所忧者,大将相与因循,无一肯出力为国家任责。
两日来,吴拱出示吴璘三书,谨录进呈。
臣观其书意,知虏为甚怯,知其兵为可用,知民心为已归,知粮道可以取足于西人,又知其疾之已去,老之可忧,而自勉于一举。
而臣所不知者,朝廷怯于立事,和战未决,尚以为疑也。
自虏使及境而去,或以为虏中方乱,有所未暇;
或以为虏廷未肯归疆,将有所要致于我。
以臣愚虑,二说皆可置不问,所当急者,今日之机。
如因之意而用其机,此在陛下与二三大臣断以一言而已。
臣博采舆论,谓中原之虏不多,必无深入之忧。
若且令董庠以本管兵守淮东郭振以四统制兵守淮西赵撙信阳,李道迫新野,唐邓之间,各因其险而固守,勿与虏战,因得息兵以待用。
先令吴拱选精兵二万人,从邓州路与王彦会于商州,以万人守潼关,使河南之虏不能进兵以援长安,又以万人与合力进讨,而吴璘、姚仲拥大兵而出。
西人知朝廷大举,唱义而应者必甚于今日。
官军声震关辅,则宝鸡之虏知其无援,又为西人之所共弃,若不请降,亦必引兵渡河而去。
国家得于此时收兵籍马,因长安之粮而取河南,因河南之粮而会诸军以取汴,则兵力全而可以省诸道之运。
至如两河之地,因民之心,可传檄而定矣。
臣闻兵好合而恶分,时难得而易失,欲望陛下与二三大臣察纳其说而熟计之,潜以一定之说分命诸将,使戮力以收不世之功,天下幸甚。
臣迫于愚忠,抵冒天威,伏深震惧。
陕西当推行蕃汉弓箭手旧法疏绍兴三十二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被奉元指挥,委臣同吴璘措置招军买马。
臣于四月初到军前,与共议于陕西募兵,以忠义、敢勇为名,已先议定赏格及月给钱米施行外,据与臣说,自收复秦陇一带之后,修明弓箭手旧法,给旧管之田,罢虏中创取之租,既因其习俗,人皆乐为本朝用,目今渐见成效。
臣因算计敢勇请给,以万人为率,岁费川钱引二百馀万道。
若募者出于迫强,则新归内附之民一咈所欲,恐失其心,而国用有不继之忧,不可不先事而虑。
臣尝熟思今日陕西事宜,惟蕃汉弓箭手旧法,实祖宗寓兵于农,万世之长策。
若推广而行之,以尽反虏之虐政,则民有占籍之田,田无输官之租,而归正之心坚;
官无养兵之费,岁获因籴之利,而生财之道广。
以至人免招刺之扰,得以安其故习,而新集之俗自定,公私共利,诚为今日之宜。
已即具事因奏知去讫。
臣与吴璘商量,虽令诸军分募,其不愿应募之人不得抑勒,仍以弓箭手法团结西人。
比者又收复熙、等州,通前后团结之数已及二万六千馀人,而王彦一军自今年四五月以来,招徕忠义人及大汉军亦及六千馀人。
兵日益广,国用无不给之忧,士大夫之论皆以得募兵之上策。
而臣与吴璘见亦优立重赏,刺收愿应募者,以助军势,以补军实。
所有战马,臣于两月之间已买及千馀匹,并是及格阔壮有脚艺成熟堪战用者。
而新复边郡所买之马皆未至,约至秋冬之间可及一百纲,粗见就绪。
见将御进马今月初九日计纲节次起发外,所有诸军战马,已先具奏,乞降分拨军分去处,以凭遵依施行去讫。
伏乞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