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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颖南宋 1141 — 1218
送长子琳连州刺史入觐 南宋 · 章颖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冲雪登长道,吾儿更勉旃。
人常谈作郡,汝且去朝天。
身历穷闾久,条陈正宁前。
故人如问我,为说病弥年清曾燠江西诗徵》卷一六)
萧尚书纵目楼 南宋 · 章颖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深居无事即神仙,况阅丹经第几篇。
桂树花开临旧国,榴皮书字彻新砖。
琼书玉篆行将见,铁画银钩粲可镌。
他日功成升举去,愿分馀庇及姻联明管大勋临江府志》卷一三)
桃源观 南宋 · 章颖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绕馆参天万树,倚栏时见翠重重。
一坰晓雾浮天外,半夜秋涛落枕中。
莫雨断猿愁羃历,夕阳飞鸟度屏风。
采苓欲问长生诀,只恐云迷路不通(明田琯万历《新昌县志》卷一三)
南宋 · 章颖
两州南北护梅关,尽日人行石壁间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三《广南东路·南雄州》)
进中兴四将传表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南宋文录录》卷六、《经进皇宋中兴四将传》卷首、《宋会要辑稿》礼五九之二○(第二册第一六七九页)、《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三
臣颖言:天扶昌运,必生禦侮之臣;
帝念隽功,当有特书之史。
事关劝激,迹贵昭明。
敢裒竹帛之藏,仰彻冕旒之听。
臣颖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粤若稽古,谁能去兵?
执干戈以卫社稷,是固所难能;
闻鼓鼙而思将帅,则求之已晚。
欲厉有为之志,当于无事之时。
仰惟国家之兴,尤得人材之盛。
开基创业,虓将云蒸;
复古中兴,虎臣角立。
率厉熊罴之士,埽空蛇豕之群。
名书旂常,功耀天地。
或绘象于原庙,或侑食于大烝。
爪牙宣勤,项背相望。
当时称诵,姓名可止于儿号;
后世传闻,韬略尚惊于敌胆。
顷纷纭于议论,稍变易于是非,事实寖以湮微,士气为之沮抑。
虽已加于褒典,犹未快于舆情。
非假汗青,何由暴白?
太尉威武军节度使、赠开府仪同三司刘锜甚隽顺昌之战,大摧兀术之锋。
谁其妨功而害能,遂尔投閒而置散。
少保武胜定国军节度使、赠太师臣岳飞兵方精而可用,功竟沮于垂成。
既挠良谋,更成奇祸。
事皆有證,其书虽见于辩诬;
言出私家,后世或难于取信。
太尉威武军节度使、赠开府仪同三司李显忠家世诸,父子一忠。
缚撒里曷若鸡豚,视伪齐豫如犬彘。
气吞逆虏,志在本朝。
当其杖策之归,适近櫜弓之际。
右武大夫果州团练使、赠宁国军节度使魏胜山东忠义之冠,当清口寇攘之冲,虽血战于淮阴,竟身膏于草野。
况又皆志未尽展,时不再来,失机一瞬之閒,抱恨九泉之下。
虽生未及尽俘夫丑类,其没或能为厉于敌人,宜有屡书,以旌多伐。
况方大规恢之略,所宜彰果毅之能。
恭惟皇帝陛下天运庙谟,日开公道,用宣昭于赏罚,以驾驭于豪英。
代不乏人,用则为虎。
西有梁洋之义士,东多荆楚之奇材。
怒发冲冠,雄心抚剑。
傥在上有激昂之术,则凡人怀奋发之心。
臣尝忝史官,获观旧载,悉纪当时之实,以呈乙夜之观。
伏乞断自宸衷,付诸东观,然后可传于百世,庶几耸动于四方,张大国家之威,发舒华夏之气。
事虽已往,可为鉴于将来;
谋或有遗,几成功于今日。
臣所撰到刘、岳、李、魏传缮写共计七册,谨随表上进以闻。
臣颖诚惶诚惧。
谨言。
乞减赋税奏绍熙五年八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二八之四○(第六册第五二九八页)
乾道以后,大臣当国者皆以理财为务,如盐袋钱、头子勘合钱、官户减半役钱,又复增取者七八百万缗,可谓重矣,如月桩、经总制之类,虽未可顿减,而江浙和买、广西盐额之类皆可稍损,以宽民力。
乞差宗室通判监试嘉泰三年七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
窃惟科举之法,行之既久,苟无大弊,不可轻有变更。
伏见庆元二年正月指挥,宗室并不许差充试官监试
续准嘉泰元年常州申明差监试官国子监看详:「若通判双员去处或有宗室任通判,自不许差监试
其独员通判或系宗室,若不许差监试,则以次职曹官权轻望浅,恐不能弹压」。
遂从常州所申,差通判赵师监试
独有常州虽蒙许差,而四方州军尚拘指挥,不差宗室通判监试
伏缘诸路每三岁科举最为重事,大郡至万馀人,小郡亦不下数千人。
试院之内事务浩繁,监试职在弹压,以至分拨士人试卷、支遣钱粮、关防漏泄、革绝欺弊,事不胜数,诚难委之于官卑望轻之人。
向来权臣意在沮抑宗姓,臣僚观望风指,遂有前请。
当时州郡皆明知其不可,独常州首先申明,已从其请。
夫科举之法一也,既许行常州,而独不行于他郡,可乎?
今科举日逼,窃虑外路州郡尚以前降指挥为疑,或差曹职官监试,四方士子皆不以为便。
乞速赐行下,以嘉泰元年七月常州所得指挥,差宗室通判监试,行之四方,以惠士子。
按:《宋会要辑稿》选举六之七(第五册第四三三三页)。又见同书选举一六之三○(第五册第四五二六页)。
皇帝生辰殿庭礼数奏嘉定二年十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五一之四四(第四册第三五五八页)
馆伴使人在税亭茶酒间,有北引接阔河等云:「昨日赤岸御筵传尔免乐,甚周旋。
今日到馆,国信来时得朝省处分,缘皇帝见居心丧,馆中应御筵宴并告免听乐,止赐花,免插戴。
殿庭礼数为系贵朝皇帝生辰,不敢不听乐,止受赐花,免插戴」。
乞详酌指挥施行。
乞将高宗皇帝圣政宣付史馆嘉定二年十一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
臣等仰惟陛下天纵之圣冠于百王,日新之德光于四表。
自履大位,虽万几之繁,日亲听断,然犹逊志于学,祁寒盛暑,不废讲读。
固尝下明诏增讲员,训辞丁宁,务求多闻之益。
前乎此未有晚讲,自陛下始行之;
前乎此未有坐讲,自陛下始行之。
书之国史,为法来世。
每御殿帷,诹诸经以究治忽之原,访诸史以鉴得失之迹,因古验今,形于天语,辞简理到,臣下叹服。
至于法先王,由旧则,业业乎累圣之重规
向者进读《三朝宝训》既终,继以《两朝宝训》,其后终篇,有司以他书为请,诏读《高宗皇帝圣政》。
至于嘉泰三年之四月,凡六年,而后六十卷之书毕陈于冕旒之前。
仰惟高宗皇帝圣学高明,神武震耀,中天立极,再造王室,枢机阖辟之运与天地同其功,殆非常情之所能窥测。
三十六年之治,利泽施四方,仁风翔海表,天下固已颂而歌舞之。
而明明之庙谟,赳赳之雄断,料敌制胜之方,保大定功之略,大纲小纪,详法略则,规天条地之绩,声金振玉之妙,略见于此书。
陛下临政愿治,动循丕矩,对扬休烈,观省不忘,其与商宗之鉴成宪、周王之酌祖道,盖异世而同符。
臣等欲望圣慈宣付史馆
此为以下诸人合奏:朝议大夫权礼部尚书、兼侍读章颖朝散郎、试尚书吏部侍郎、兼侍读许奕朝议大夫、试尚书吏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兼侍读蔡幼学朝奉大夫侍御史、兼侍讲陈晦朝请大夫、行左司谏、兼侍讲刘矩承议郎右正言、兼侍讲黄中朝奉大夫起居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兼实录院检讨官、兼太子右谕德曾从龙承议郎起居舍人、兼权直学士院留元刚。《宋会要辑稿》崇儒七之二九。第三册第二三○三页
乞禁差借市井之人执役奏嘉定二年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宋史》卷一三一《乐志》六
太常工籍阙少,率差借执役。
当亲行荐飨,或容不根游手出入殿庭,非所以肃仪卫、严禁防也。
乞申绍兴开禧已行禁令,不许用市井替名;
显示惩戒,庶俾骏奔之人小大严洁,以称精禋。
乞谕省试官及时入殿奏嘉定四年正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二之二四(第五册第四六○七页)
比年以来,每遇出敕宣差省试官,自早至暮,至者不齐,以致宫殿门闭,不可入殿受敕,乃望拜于皇城门之外,遇雨则拜于漏舍之前,甚非所以重贡举、尊王命也。
盖由宣押之际,宾客及门,不容排遣,遂致日晚秉烛入院,人从喧杂,夜半乃定,尤费关防。
乞凡当差官自正月二十一日以后,并不许出谒受谒。
锁院日宣唤及门,即时上马,前赴殿门,以候班齐而入。
仍乞内侍省是日早发差官姓名并敕牒戒谕快行,所至催督,不令稽缓,庶几不至昏暮纷扰之患。
乞定玉牒体制凡例奏嘉定四年十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二○之五二(第三册第二八四六页)
备数玉牒脩纂,供职以来,略阅数十年间已进之书及日下将进之草,其体制容有未定,所书凡例亦多乖牾。
盖玉牒专书,一代大事,视昔迁、固,实为帝纪。
而元降格目,内分十条,若尽用迁、固帝纪之体,诚为太简,然而职以文士,彻之圣聪,金笺宝匣,藏于秘殿。
若止一切沿袭案牍之词,如书军人口累重大钱,如书宗子济夫为患、行孝救母等语,登之简册,似不雅驯。
颖等所谓体制之未定者此也。
至于每年之事有当书而不书者,如嘉泰元年三月二十八日之火,此大灾也而不书;
雪寒阴雨、放房地钱,此细事也,而累书之。
若此之类不胜其多,则书不书未有定例也。
科举之诏三岁一下,而或书或不书;
金国使命每岁三遣,而或并书以名,或分书而及其官。
若此之类不胜其多,则所书之法未有定例也。
所谓凡例之乖牾者此也。
今欲得稍变案牍鄙俚之语,使之成文,可读可传,定为玉牒之体制。
仍欲开具某事为当书,某事为不当书,即于逐事著成数语,仍编成一册,定为玉牒之凡例。
如此则自此以往,上下官吏遵为成式,先后编集不至异同。
至有非常之事,即俾修纂之人自立言辞,铺叙本末,随事删润,以为成书。
庶几宝藏,传之万世,不负圣朝任使之意。
乞明降指挥,以凭修定。
乞定贺登宝位人使服色礼仪奏嘉定十三年十一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五一之二九(第四册第三五五○页)
今来取接使人系在寿皇圣帝小祥之内,兼自今臣僚见行三年之制,及接送伴吊发使副彭龟年等沿路著白凉衫、皂带、乘坐皂鞍鞯,及御筵等处陈设并用青素,及果卓彻去珠花粉仙,使人免舞蹈山呼,系接吊祭之礼。
今来颖等接伴贺登宝位人使,系行贺礼,所有服色礼仪等未审合与不合从彭龟年体例施行。
张淏堪充学问该博可备顾问科奏状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曹南文献录》卷七五
宝谟阁学士太中大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建安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二百户臣章颖准格节文,职自观文殿大学士待制,每岁听于十科内举三人者。
右臣伏睹迪功郎、监潭州永丰张淏学术该通,记问宏博,今保举堪充学问该博可备顾问科。
如蒙朝廷擢用后不如所举,臣甘伏缪举之罪。
臣契勘嘉定十年分未曾举人,所举张淏系是嘉定十年合举第一员之数。
本官见在任。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嘉定十年正月十一日奏状。
按:《云谷杂记》卷末,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云谷杂记》后序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云谷杂记》卷末
春秋之世,诸国交聘之际,莫不观应对于言辞之间,觇贤否于威仪之顷,问事以不知为耻,歌诗以不类为非。
绛县老人甲子之疑,吏走问于朝,师旷知其为狄伐鲁之年。
史赵以亥有二首六身为言,而士文伯知其为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
晋之诸贤各致其所闻,而邻国之诸侯皆知晋之有人。
噫,学识于人不可无也如此!
金华张君清源年方盛而学愈进,如百川之方至而不可禦。
郎中杨公通老笃学力行之士也,一见而器之,为识其《云谷》之编,其所以期望于清源者岂止此哉!
颖尝谓自伏羲始画八卦,由是文籍生焉。
夫子屋壁之藏固已多于河洛之图书,诸子鼓吹之作尤盛于洙泗之简编。
自科斗而为隶古,由传授而失本真。
字画之差殊,篇章之殽乱,与夫方言南北之殊,地志古今之异,鸟兽草木之夥,器用名物之琐细,记录之纷纭,传写之脱略,或一物而异名,或一事而互见,或一书成而纠缪继之,或一说出而辩误随之。
史籍所载不同于金石,耳目所接或殊于简牍。
清源悉从而纂辑之,加订正焉,其为书亦博矣。
颖自志学以来,年少气锐之时,涉猎阅博,浩无津涯,盖晚而后悔其日力之可惜也。
清源以为学之馀力致意如此,它日之所编当且十倍于今。
虽然,清源方策足荣途,官无崇卑,皆有职业,君子思不出其位,则吾之所职者皆在所深长思也。
研覈事情之隐赜而握其机,审稽利害之源委而求其实,清源必优为之,颖盖以此书而占之矣。
嘉定甲戌腊日宝谟阁学士太中大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章颖序。
梁溪先生文集跋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三一、《皕宋楼藏书志》卷八○、《梁溪先生文集》附(道光十四年刻本)
昔先正李公辅钦宗皇帝,忠诚贯日月,勋名震夷夏,其所抱负亦大矣!
而功业未就,兹岂非天乎?
中兴一代事业,著为成书,乃在数十年之后,文献所存固已寥落,况于靖康之事,欲其无遗逸也难矣。
公之家所藏御札为多,亦足以见其一时眷遇之隆。
至于设施之略,奏议始末,具存史笔,于此当有考焉。
公之孙大有欲刊此书久矣,是书前后序文,诸老先生所述为详。
颖独善公之有后,而是书得以传于世,故为之书其刊行之岁月。
嘉定元年十月望日,朝议大夫、集英修撰、知泉州军州事南郡章颖谨书。
斐然集序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斐然集》卷首、《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三
天之生圣贤也,岂偶然哉!
昔者洪荒之世,人物混并,夷夏杂揉,贤不肖淆乱,尧、舜、禹、皋、夔、稷、契所以致力于此者亦云尽矣。
叙典秩礼,命德讨罪,皆天意也,天之所以命圣贤也孰大于此?
五品之未逊,五教之未敷,五刑之未明,是虽饱食暖衣,果能保其生哉!
由唐虞至于商周,天下事事物物凡当正名而辨分者,无一之或阙。
及周之季,圣贤之泽微矣。
圣如孔子,不得位而无以行其志,于是《春秋》作焉。
故曰《春秋》定天下邪正,迹其功用不特被之当年,实为万世法程。
由汉迄唐,大乱而后小治,极危而后粗安,饥渴之于饮食,以为得是不啻足矣,而圣贤用力之地鲜致意焉。
故朝夕之安不能销百年必至之患,斯须之快不能偿他日无穷之忧,昧者安之,智者惧焉。
皇宋作兴,文治粲然,百馀年间,贤人君子所以推明乎是者,固已昭昭乎心目之间。
遏人欲之横流,彰天理于既泯。
士生斯时,抑何幸也!
夷狄乱华,天下学者涣散而莫之统一,文定胡先生始以《春秋》鸣,而其子致堂继之,见于辞章,著于赋咏,陈于论谏,莫非极治乱之几,谨华夷之辨,黜邪而与正,尊王而贱伯,明义利之分,辨枉直之实。
取而诵之,凿凿乎五谷之可以疗饥,断断乎药石之可以治疾。
由其言以推其行事,即其文以究其用心,使其功化得尽显于时,则拨乱而反之正,三光明于上,民物育于下,犹反掌也。
世方交竞于利禄之涂,角胜负于得失之际,滔滔驰骛,不可救止,古之圣贤所以孳孳焉者固已与之背驰矣。
此愚之所以中夜而起,抱书而叹也。
三山郑君肇之持节湖湘,得是文于致堂之犹子大时,遂取而刊之木。
夫致堂之为是文,夫岂知后世有扬子云哉,盖其露缊奥而寓诸言,发愤懑而形之书,有不得已焉者。
郑君之好尚亦岂为文章之美哉?
天理之明,人心之正,是书其标的也。
嘉定三年八月望日,南郡章颖序。
孝文几致刑措论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论学绳尺》卷七
论曰:天下有不容尽之仁,而仁者始负不尽仁之名。
以夫人之为仁,而天下犹以不尽仁议之,非固指其未至而疵其失也,诚以有所制于时,则虽无所吝于仁,而仁亦不能以尽推于天下。
吾忧其仁之大而施之未得以满吾意也,则亦有致其叹息爱慕之辞而已。
故善观夫人之为仁者必求诸其心,固有心欲致之而势有所格,君子亦归之于其时可也。
推吾之仁以包天下,使天下无一人不有以全其父母之身者固吾之欲也,吾以是爱之而彼不以是自爱,则吾之仁至此而遂有缺焉。
所谓仁者固千百,而未仁者犹一二,欲尽者寻丈,而未至者尺寸,君子固以是为文帝喜,而亦为文帝不满也。
班固之为是说也,而复继之以「呜呼仁哉」之辞,班固之意深矣。
孝文几致刑措,请申论之。
万物皆生而一物独枯,则造化非全功;
举天下皆化而亦有未化者焉,则君子非全仁。
君子受非全仁之名无憾也,以吾仁不得极其所谓,大君子于是而有不怿然。
一台之作未害也,而帝谓吾可无台,不可使民无庐;
一帷帐之文未过也,而帝谓吾可无文,不可使民无褐。
以吾之受耻而使民之保首领,吾宁安于简陋而一毫亦不费也。
推是心以往,与造化同功,与天地同量,未为誇者。
而今也,满堂燕笑未免有向隅之泣,海内礼义而断狱之数百吏犹有藉手焉,此非吾之仁至此而有所靳也,吾推之而彼则拒,吾授之而彼则不受,使吾不得以全仁名者是彼也,而亦有由焉。
一阳之生也,冬而春始敷;
一雨之降也,朝而暮始溢。
且以文王之德,百年犹未洽于天下,文帝何议哉!
文王之仁由丝而纶,由纶而綍。
至受之时,环妹土之疆者皆文王之仁也;
自子来之后,以至于大赉悦服之日亦几年矣。
而今蠢兹不靖之变,必至于痛惩而仅定,圄空之美号、不式之极功几少疵焉,则夫继不胜弊之后,而接乎倥偬不及用力之地者,始有辞于天下矣。
是以古之有天下者,常畏夫骤合而患夫无以善其后也,则夫他日之难有不如今日之易,而一时之矜喜曾不足以偿后日无穷之忧。
秦之染未洗也,而汉之渐犹浅焉,藉使成、康居之,正恐难以尽其仁,而求备于文帝也,可乎?
肉刑古之制也,在帝未得专去,在汉亦未可轻去。
妄一女子开说而从之,则专去不暇恤,轻去不暇恤。
婴儿叫号而随之,父母之怀亦诚有不及他顾者。
吾宁受变古之责,而终不能恝然于人之父子之至情。
然史之所称且止若是,帝之资则是,而其遇则非也。
大抵心于爱天下者,一身之名非所计,所屈者寡而所就者大也。
以制度之脩则曰未遑,以礼文之事则曰犹缺。
至于刑措之美亦曰几致,是亦无一足以快人意者。
孰知帝之屈于名,而天下之伸于实邪?
武帝作意为之,而天下非复前日矣。
噫,王者必世而后仁,善人为邦百年而去杀。
惜乎文帝之仁,自文帝而始,亦自文帝而止也;
不然,班固氏宜无憾于此也。
谨论。
濂溪先生故里祠记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
一元之气运乎机缄不露之间,而自生自息,发达萌动,有声者鸣,有根者英,虽未著形色,莫不各具条理。
及其匪雕刻而众巧毕呈,推其由来,不待深智之凿也。
濂溪先生者,其天之所畀,而得乎斯道之传者欤!
程氏之门咸谓程先生兄弟自十五六岁时,已有意圣学,而受业于先生
夫以地之相去,南北之远,至其契合,心手相授,此殆有天以左右其中。
不然,自汉唐以来数千百年,天之所启者犹有几乎?
二程先生以所得者晓天下,孔孟之教绝而复续,沐其涯涘,升其堂奥,夫岂无有醇疵?
然淑诸人者深,贻诸后也远,要亦可谓盛矣。
由是言之,《太极》一图不为秘,《通书》四十章不为约,仲尼、颜子乐处一语不为不富也。
先生故居在营道,颖尝至濂溪之滨,见其耕馌者无慢容,讲学者有高趣,周氏之弗剪焉。
自郡未新祠宇时,士人胡元鼎已近其遗址,创舍设像。
惧其弗社以久也,则又谋诸校官与乡之善士象郡文学士先、连山户曹义太初、孟坦之、欧阳顾之,思益大之。
言不约而同,费弗强而具。
七月朔始工,再浃日而成。
太守赵公善言闻而嘉之,为揭其祠。
舂陵之人,其于先生朝夕注乎心目之间,虽弗祠犹敬也,况今奠拜之所弗隘。
修容有其地。
故事,郡官以春秋祠,既列州序,俾弟子员往展谒其先茔,因复祠于故里,益使后此者知所景仰,以修其身而风乎邦。
先生之所以望于后学者已得,而学者之于先生岂但斯须之诚已哉!
堂暨门为屋二十四楹,助费者姓名列石之左。
淳熙七年庚子
按:《濂溪志》卷四。又见四库本《周元公集》卷六,光绪《道州志》卷七。
上高县重修门楼记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
瑞州属邑曰上高,得贤宰张侯名次贤字子齐天台人,登进士科,以嘉定四年知县事
吾闻张侯之来斯邑也,以儒道得民,以经术饬吏,不陋其邑,不鄙其民,宽不至于弛,严不至于苛。
一年而民安之,二年而民歌之,三年而其政成矣,于是乎缮修之议起焉。
不于燕处而致丹雘之饰也,不于游观而兴土木之工也,独于县之门因楼之旧而新之。
楼自绍兴十有二载谢从事安行重建,已七十馀年,朽将压矣。
首以此存之于心,而未暇举,曰:「信吾令,所当先也;
令之未信,何以行吾政」?
曰:「裕吾民,所当先也;
民之未裕,何以施吾教」?
上高实望县,东北距州百馀里,南与吾邑接,日闻贤侯之政声。
楼成,函书来告而求记之。
颖窃谓官无崇卑,皆可以行其政;
事无大小,皆可以观其政。
吾闻卫戴公之时,齐侯与之门材;
宋人伐郑,取其大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
是皆假力于他人,取材于他国。
侯则无是也,侯固尝思之而得之矣。
初则惮劳,久将重费,诏书具存,炳若日星。
昔者官宇间架之数,去之日载之于卷,法度森严,至今人犹能言之。
侯之于此其思之也熟矣。
又况百里之地,古子男之国,有民有社,宫室之隆杀,涂塈之修广,皆有数度。
门为一邑之辐辏,楼为一门之冠冕,其可忽诸?
始工于今年之六月,毕工于八月之中浣
远近士民莫不交口称赞,益知官府之尊严,复见太平之气象云。
嘉定七年九月日记。
按:嘉庆《上高县志》卷一三,嘉庆十六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