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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宏中
上皇帝论赵汝愚等无罪乞窜李沐庆元元年四月 宋 · 杨宏中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七、《续编两朝纲目备要》卷四、《宋史》卷四五五《杨宏中传》
臣闻自古国家祸乱之由,初非一道,而小人中伤君子,其祸尤惨。
君子登庸,杜绝邪枉,要其处心,实在于爱君忧国。
群小得志,仇视正人,必欲尽去其朋类,然后可以肆行而无忌,于是人主孤立而社稷危矣。
党锢毙汉,朋党乱唐,大率由此。
元祐以后,邪正交攻,卒成靖康之变。
我宋不竞,贻祸至今,此臣子所不忍言、陛下所不忍闻也。
臣窃见近者谏官李沐论前相赵汝愚所为乖戾,随即罢去。
若虑陛下父子之际,怀不自安,故黜汝愚以谢天下,亦未为过。
如沐所言,则以为汝愚自居同姓,数谈梦兆,专政擅权,欺君植党,殆将不利于陛下。
以此加诋,其实不然。
汝愚之去,中外咨愤,而言者以为父老欢呼。
蒙蔽天听,一至于此!
章颖发于中,激力辨其非,即遭斥逐。
既而祭酒李祥、博士杨简相继抗论,毅然求去。
之沉静自守,简之耿介不阿,决非有所利而言者。
人心天理,不可厚诬,善类皇皇,莫知所据。
言者务求己胜,沮抑公论,窥伺间隙,迟回而不敢发;
一旦有补外之命,恶其与扶植正论,洁身而去,极力挤排,同日报罢。
六馆之士拂膺愤怨,涕泣而相告曰:「当异论诪张、群情畏缩之际,随声雷同,固宠缄默,谁肯奋身权要、别白是非、凛凛不屈?
使二人者苟有一毫为己之私,岂肯自附于已去之宰相,而犯虎豹九关之怒哉」!
李沐自知邪正之不两立,而公论之不直于己,乃欲尽覆正人,以便其私,必托朋党以罔陛下之听。
臣谓二人之去若未足惜,殆恐君子小人消长之机于此一判,则靖康已然之验,何堪再见于今日耶!
陛下厉精之初,发推刚德,方将正三纲以维人心,持公议以定国是,遽听奸回,概疑善类,此臣等之所未谕也。
臣等尝摭之佥言,李沐本以庸才猥厕朝列,举动轻疏而无老成之定虑,趋操凡陋而有阿附之邪心,骤躐谏垣,物论不与。
况敢诬蔑大臣,堙塞公道,而陛下从之如流,略不知察。
道路哗然,以为李沐内结权倖,阴有指授,率尔肆言,全无忌惮,庙堂屏息,不敢异议,天下扼腕,气将奚伸?
其气焰已足以熏灼朝路,撼摇国势。
陛下若不亟悟,渐成孤立,后虽悔之,亦无及矣。
陛下独不念去岁之事乎?
人情惊疑,变在朝夕,当是时,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议,使陛下得以成寿康皇帝揖逊之志,行孝宗皇帝未举之丧,虽百李沐,罔知攸济。
当国家多难,汝愚方位枢府本兵柄,指挥操纵,何向不可?
尚不于此时为利,今朝廷清明,上下安妥,乃有异志乎?
李沐辄以危言悚胁陛下,巧于中伤君子,立威取名,情状败露。
李祥、杨职任师儒,每以名节激厉学校,出位而言,实勇于义。
其学力之充,思虑之深,举世󲦤绅,心所愧服,士类闻风,莫不兴起,顾以谗言去之,岂不损士气而失士心乎?
愿陛下鉴汉唐之祸,惩靖康之变,精加宸虑,特奋睿断。
汝愚之忠勤,察、简之非党,灼李沐之回邪,明示好恶,旌别淑慝,窜李沐以谢天下,还、简以收士心。
臣等虽蹈鼎镬,实所不辞。
情激于中,不能自嘿,惟陛下裁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