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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駉
谢举主启 宋 · 林駉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
三万烝徒,骈首受敌;
五十学《易》,何心争雄!
所幸识虞庠之吞三,其敢厌杜牧之第五!
靖言所致,厥有由从。
窃惟《十翼》之书,实居六艺之首。
天一地二以往,虽巧历不能钩其玄;
七卦八之中,虽老师莫能稽其奥。
苏文忠之宏材硕学,自谓于数未之晓;
邵康节之高见远识,或言于理非所长。
而况占卜之流,安免荄滋之说?
有如某者,岂知道哉!
左图右书而见笑于负苓,前虚后无而自疑于覆瓿。
雉尾突起而未辨,虎皮既展而复收。
沿溯璧流,屡投璧而按剑;
睥睨天府,知登天而无阶。
被伏鹄之教者强半中霄,得不龟之方者亦皆裂地。
曾谓蹭蹬之迹,尚有飞鸣之期!
兹盖伏遇某官昆山瑰奇,浙水英伟。
经济事业见于切近之对,刚大气概形于朴忠之诗,出而用之,特其馀尔。
权门之焰焰,人之所趋,我独掩鼻而过;
狂澜之滔滔,人之所畏,我独出力而东。
为天下拔捕椿,为朝廷立柱石。
顾乃敛四海之霖雨,且将苏七闽之旱乾。
转寒谷而阳和,赐涸辙之霖沐。
所以臭腐,亦为神奇。
敢不益用洗磨,少酬知遇,以待天子之尊显,且备梓人之使令。
丙子计偕,踵阿大中郎之旧业;
甲辰条约,挹太平宰相之高风。
按:乾隆《宁德县志》卷九,乾隆四十六年刻本。
新编标题历代皇鉴经济名言笺要序嘉定九年四月 宋 · 林駉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皕宋楼藏书志》卷六○
语人以汉唐,听之者触屏;
语人以三国,听之者愤案;
语人以六朝五代,有扼腕不已者。
姑舍是,语之以国朝盛事,则耸焉跃焉䜣䜣焉,歛襟肃容之不暇。
嘻,帝王之丰功盛德,其感寤人意如此哉!
余濯缨龙溪,日与其徒谈前代事,有抠而趋者曰:「史汉而下,饫闻之矣,盍观诸国朝」?
余曰:「谈何容易
谙历典故,吾不如赵康靖,区别事类,吾不如富韩公,谈何容易」!
既又思之曰:「圣谟洋洋,嘉言孔彰,在人耳目蔼如也。
讲诵吾职,吾不可以已」。
于是会粹所藏,日得一二事,积之以月,巨帙成焉。
有好事者揭而名之,曰《皇鉴》。
嘻!
扬鸿休,播芳烈,汪汪乎丕天之大律,铺张扬厉,有志焉而未能也,姑诵所闻,以俟君子。
嘉定丙子孟夏闽川林駉德颂序。
按:《新编标题历代皇鉴笺要》卷首,清抄本。
禹入圣域而不优论 宋 · 林駉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论学绳尺》卷五
圣之盛者,难乎其继也。
夫苟得斯道之传者,皆圣人也,而或继之难,何哉?
盖寥寥数百载之间,而获睹一圣人之兴,则世率以为希阔之遇,而未暇于求全。
今而二三圣人相因而起,作于前日,既尽善尽美而无复馀憾,则为之后者,犹莫难乎其继之也。
况复世变之自简而入烦,天下之自无事而日以多事,后圣人之心已不能以游乎前圣人之天,则其可以无优劣之辨乎!
此则禹之得为未优者也。
盖世无唐虞,禹得以专圣人之称,惟尧、舜为圣之盛,则禹之圣亦难乎其为言矣。
是知禹之所以为未优,而非诚有所未优于圣者。
贾捐之之言曰,禹入圣域而不优,请以是论之。
昔之为道统之论者,曰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又曰三圣相授守一道,则禹之于尧、舜若是班矣,今而于禹而有未优之论,何耶?
以禹而犹未优于圣,则尧、舜亦未可谓之圣耳。
吁,亦孰知夫禹之所以为未优者,正以尧、舜为之先欤!
古之作书者,尧曰稽古,舜曰稽古,禹亦曰稽古,是则尧、舜、禹之所以同也。
然尧以典名,舜以典名,禹独以谟称,是又尧、舜、禹之所以异也。
世之论者类以为风气始开,此帝降而王之别,然岂知天下之事已备而犹有未备者,则或可以措其力;
尽美而又尽善者,则无所容其功。
尧、舜之时,法度则章矣,礼乐则著矣,论其功则巍乎无能名矣,言其德则甚盛蔑以加矣。
藉使尧、舜之后而复以尧、舜继之,已难于复盛,而况于禹乎?
孔子称尧曰大哉,而称舜曰君哉,知君哉之舜已不能并大哉之尧,则禹之为圣,其得未优之名固宜也。
况世变之浸以不古,人情之渐以不美,尧、舜之民皆以尧、舜之心为心,而禹之民各自以为心,泣辜之叹,禹亦自知其不唐虞若也。
故其胼手胝足,其视垂衣拱手而天下治者为孰优?
誓师振旅,其视不战而屈人兵者为孰优?
击壤之老不知其帝力,康衢之童不识而顺则,其视六府三事人得以歌其功者为孰优?
吁,尧、舜之圣其天也,若禹则其犹人矣乎!
无尧、舜则禹为蔑加之圣可也。
惟夫尧作于前,舜述于后,至矣尽矣而不可以复加矣,则为禹者亦难乎其继之也。
崛起于寻常之中,则虽庸才亦足以自见;
而袭箕裘世业之传,一事少坠先人训,则其事有异于它人。
太甲亦贤君也,以其继成汤则不能以逃不明之讥;
成王圣子也,以文、武为之先,则亦见谓中才焉。
使禹旷尧、舜数百年而后生,则有惭之,未尽善之武,皆不失为圣人,孰谓禹而不优于圣邪!
大抵世无孔子,则颜子不当在弟子之列,时有周公,则召公仅可谓之大贤,绝无而仅有,则有者始足称,层见而叠出,是所以来未优之论也。
不然,则孟、荀之才其视大禹又何如哉?
后之论者犹曰优入圣域,曾谓大禹而不孟、荀若也!
盖时当战国,则虽孟、荀可为优入圣域,世处唐虞,则以大禹入圣域而不优。
善观圣人者,亦当先观其时可也。
陵澄讥康成之注论 宋 · 林駉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论学绳尺》卷八
论曰:谈经者之无成说久矣,君子不必论其人可也。
圣人作经,以诏来世,非真为言语设也,所以启迪人心,扶持世教者在是。
况夫天地之大经,生民之大义,实于此有述焉,而世儒昧之。
正使世儒复生,亦无益于圣经也。
不原圣经之明晦,而论传注之真伪,是虽考订之精,援据之审,君子犹以为未也。
注《孝经》者有郑氏,人以为康成也,而陆澄讥之,以为非康成
然使其真康成,亦未必尽知圣人之经者矣,何独于《孝经》为然?
陆澄康成之注,唐人主有志于《孝经》者,故其说云耳。
昔传《易》者有子夏,人曰非子夏也,丁宽托之也。
君子曰,如其果子夏也,亦未必尽知《易》也,何者?
子夏虽工于文学,尝于褒贬不能措一辞矣,而又焉知《易》?
传《春秋》者有左氏,人曰非丘明也,左氏之裔为之也。
君子曰,如其果丘明也,亦未必尽知《春秋》也,何者?
丘明好恶与圣人同者才一二耳,因其好恶之同,推其好恶之异,且犹不可,况未能皆相似也?
甚矣,传注之学何其相尚也!
宁道孔圣误,讳言服、郑非,彼何爱郑如此哉?
圣人之经,以世儒而明,亦以世儒而晦。
谓传注尽无得于圣经固不可,谓圣经皆不离乎传注尤不可也。
彼其篇断而章分,句解而字析,以文害辞,以辞害意,是皆指而枝焉,身而赘焉,有之不加益,无之不加损,其于圣经深旨奥义彼乌知之?
康成者,诚世儒之冠冕也,然康成说经多凭臆见,窜易旧文。
其说《诗》也,泛引传注,非风雅之本旨也;
其说《礼》也,多泥名数,非得中和之要理也。
甚至于《诗》以生甫为甫侯,于《礼》以生甫为仲山甫,先后乖剌,如出二人,其无定见也若此。
诚使其真从事于《孝经》,亦岂有得于圣人之所谓孝哉!
且《孝经》家之有郑氏以为康成者,荀昶祖之而实之者王俭也;
以为非康成刘知几辈力排之,而倡之者陆澄其首也。
盖尝因开元天子之言,参开元群臣之议,而溯陆澄之旨矣。
康成之自序,述其所注惟及诸经,而不及《孝经》也,郑志之目录记其所注不及《孝经》,又况康成之释经,言郑氏者皆以名著也,今《孝经》之注存其姓而没其名,是尚得为康成乎?
吁,是则然矣,抑不曰圣人之道,康成其有造之乎否也?
圣人之经,其有得之乎否也?
如其真有造乎此,真有得乎此,则介乎康成可也,否则虽孔坛犹在,郑乡复作,其亦何益哉?
亦尝原圣人之所以语曾子者乎?
靡瞻匪父,事父孝故事天明,盖鸢飞戾天,如在其上也。
靡依匪母,事母孝故事地察,盖鱼跃于渊,如在其左右也。
是理也,自天子达于庶人共由之,少有缺焉,无所逃于天地间。
其在圣门,如养志之曾子得之。
孟子曰:「事亲若曾子者可也」。
曾子之事亲而仅以为可,呜呼,孝之为道其大矣哉,区区康成又焉知之!
且郑氏所注,吾不得其详,亦尝闻其略矣。
曰「分别五土,视其高下,高田宜黍稷,下田宜稻麦,盖举世之所称道然也」。
抑《易》之所谓地之宜,《礼》之所谓土之宜者,犹不止是,况圣人所言天道地利者,正欲人自检律,无愧于天地间耳。
陆澄之意,谓所注之非康成,则其言止是。
而君子之见,谓所注之果康成,故其言亦止是。
学者但论传注之不足以发挥圣经,不必因其说求其人可也。
呜呼,何独于郑氏《孝经》为然哉,安国之本亦然。
安国之《孝经》,古文《孝经》也,而所传之本失之久矣。
王劭得之而刘炫实明之,然非必其真也。
故尝谓《闺门》一章,存之可也,去之可也;
《庶人》《敢问》二章,分之可也,合之亦可也。
唐之人或右郑而攻孔,或存孔而废郑,要皆一偏之见尔。
咸阳一焰,经籍道息,其存其阙若此者多矣。
圣人之旨意苟明,虽以今之书观之可也。
传注之无益于圣经,以安国圣人之后犹未之免,而况康成乎哉!
然则如之何曰问安如文,继志如武?
永言孝思,昭哉嗣服,君天下之事也,一人有庆,兆民赖之。
为诸侯者皆鲁公,若定公者斯改悔矣;
大夫者皆庄子,如武伯者斯在下矣。
为士者非曾则闵,又不但为子夏之服劳、子游之能养矣。
当寒而温,当暑而凊,必使举天下之为父子者定焉而后可也。
帝王之所行者若是,夫子之所言者若是,人患不知求之耳。
若夫改元至德,亦不忘孝,而萋菲者至,谗隙生焉,则虽诏天下家藏《孝经》,犹无益也,而况康成之注也哉!
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