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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龄南宋
乐善录序淳熙五年十一月 南宋 · 李昌龄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一六
心者善之本也。
究夫所本,未始不善,不幸富贵利害者汩之,故不善之心由是而生,其间能不失其本者百无一二焉。
是以无富贵、无贫贱,作善者常少而作不善者常多,无足怪也。
然予尝目击世间积善之士,鲜有不终吉者,故《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又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
噫,圣人之言岂欺我哉!
予少也贱,负笈四方,经历世故,屡尝患难,凡所闻见践履有益于人而可补于世者,未尝不积于中。
爰摅管见,裒集得若干馀事,目曰《积善录》,皆所言修身积德济物也。
愿与天下善士共行之,自王公至于庶人,咸知积善之为终吉。
故言不文,辞不饰,每事直述其旨,要在明道理,达伦类,辨是非,通世务,使贤愚贵贱皆得以洞晓之。
或曰:子之言可谓达理,若更加润色,则尽善矣。
余曰不然,本朝文章之盛超轶汉、唐,所不足者节义。
区区之见,盖在警世谕俗,利物济人,何以文为?
所患其间类逆耳骨鲠之言,与世俗违者甚多,未免有毁誉之私。
然而公言在我,好恶在彼,吾何容心哉!
若夫增广善事,削其繁芜,则有赖于明哲君子。
时淳熙戊戌冬月序。
按:《乐善录》卷首,明刻本。
滕侯守台颂 南宋 · 李昌龄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一六、《赤城集》卷一八
自古以孤城弱旅抗暴悍之师,而全名高节辉映于天下者,几何人哉?
必皆信以先之,谋以定之,而后勇以决之。
盖非信不足以抚民而用其命,非谋不足以揆事而制其机,非勇不足以守死而克其敌。
故参成而后可以图济。
岁在宣和,盗发睦鄙。
天下平治既久,民惟耒耜之知,不识金革;
吏唯文法之守,不习战争。
势焰所焮,声震甚远。
大将望氛气而弃甲,牧守听音响而委城。
故盗得以狂奔叫呶,不偶一矢之禦而攻取,所至无留难者。
时旁郡群不逞之人,亦因其声以相转诱,屯聚攻剽,吴越沸然。
于是睦、歙、杭、处、衢、婺六州悉陷于贼。
天台介六州之间,于盗甚偪而独以全,何恃而然哉?
守之得人而已。
其人则睢阳滕侯也。
当是时,侯非被长吏之命为守禦计,然一版曹位甚卑,不足以使众,乃能全郡于盗所甚偪,必将有以矣。
闻之台人曰,侯慨然兴叹,谓报国唯有赤心,家人撼以危言,抚剑逐之,又为书属其兄以后事,信足以孚于众也。
诱乡兵得三千人,分城排为十三寨,部列有次,号令甚严,谋之臧矣。
寇至,围城数周,火光烛天,呼震林木,众皆股战胆掉,不敢下视。
侯擐甲冒矢石,躬自率之,士气始振,撊然有斗志,贼乃敛众而去。
暨贼再来,必欲拔城,冲镝之交,侯遂以死囚尸诸城上,且厉声遍呼曰:渠帅尸矣!
众响应之,盗皆失色。
未及驰去,侯以一矢毙其帅,于是大溃。
旬日王师继来,盗是以歼,台是以全。
当是时,非侯之勇足以济其谋而用其信,台何恃而不拔也?
台人又言盗之未溃,皆自相惊,以为有神人金甲而身数丈者执弧矢以令诸城上,兹实天之祐侯也已。
夫用武之世,家习钤略,人便弓矢,熟于战争,能致其死与使人之致死则易。
时当和平,家丰益,人安富贵,能致其死与使人之致死诚难,而侯乃能之。
高牙大纛,前赏后刑,其使众则易。
秩不足以寄重,权不足以用威,其使众诚难,而侯乃能之。
则侯之功前于古而莫拟,畴于今而莫伦矣。
惜朝廷之赏犹未足以称其功也。
使图其劳,登而用之,谋诸帷幄,寄以疆埸,使尽行其志,则侯之徒足以全天台也哉?
予闻侯之先曰章敏公,左右国家,克勤勋绩。
今其保世之人,实济厥美,天且昌而大之,使弼有宋。
苟将大之,其在侯矣。
台人像侯之形,纪侯之功,以刻诸石,俾流于远,且使其世勿忘侯德,载瞻载嘉,颂以赞焉。
颂曰:
赫赫王灵,被于九州。
彼寇维何,有诡其谋。
裒鞠凶顽,俶我吴楚。
狂奔叫呶,肆厥螳斧。
民之玩治,弗能胜兵。
寇极其虚,遂堕六城。
岂无斯侯,不用其则。
岂无乘戎,是弃其律。
彼台且都,在寇之宅。
无竞维人,寇莫我即。
非莫我即,莫我能克。
人谓伊何,有侯之滕。
明信靖谋,是图是勤。
勇以决之,孰余敢陵!
彼昏卒狂,再干大戮。
毙之一矢,骇禽奔鹿。
王师嗣来,尽磔枭蝮。
天台之全,吴楚以康。
维侯之功,与劳于王。
谁以滕侯,达于旒缀?
登而用之,以毕其智。
无俾封植,独于台人。
俾乃勋德,均我有民。
颂言不诬,敢告司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