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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埴南宋 1161 — 1238
上巳从史巫山𥘬饮江皋 南宋 · 李埴
七言律诗 押青韵
风沙一夜卷冥冥,晓色曈曚上翠屏。
薄宦驱人成老大,佳时得酒慰飘零。
红馀晚树迷幽谷,绿涨晴波失远汀。
却是崇山兼峻岭,看来浑不减兰亭(同上书卷一七)
四恩岩 南宋 · 李埴
五言绝句 押支韵
疲筇扪石上,大野俯栏窥。
洞穴通诸顶,泉流接两池(同上书卷九七六五引《泉州府志》)
白马湖 南宋 · 李埴
七言绝句 押微韵
白马湖光绿染衣,兰舟溶漾䌽鸳飞。
闲愁不到秋风后,听唱蛮歌月下归(《永乐大典》卷二二六一)
巫山晚泊棹石滩下 南宋 · 李埴
七言绝句 押真韵
黄昏风雨阻江滨,翠绾群峰莫色匀。
一夜子规啼到晓,孤舟愁杀未归人明周复俊《全蜀艺文志》卷九)
南宋 · 李埴
 押元韵
日射红鸾扇,风清白兽樽宋周密《齐东野语》卷八 《齐东野语》:李壁季章李埴季允同登庚戌科,己酉赴类省试,二公皆以文名一时,而律赋非其所长。乡人侯某者以能赋称,因资之以润色。既书卷,不以诗示侯。侯故少留,至纳卷所,扣吏以二李卷子,欲借一观,吏取以示,则诗之景联皆曰云云。侯即于己卷改用之,既而皆中选。二李谢主司主司问:「此二句,惟以授诸昆仲,何为又以与人?」李终身与侯不协。)
鄂州重修北榭记嘉定十七年三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金石萃编》卷一五一、《湖北金石志》卷一二、《黄鹄山志》卷六、《南宋文录录》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北省武汉市
鄂渚之胜,以南楼北榭并称,南楼繇元祐改作,元符末修水黄公鲁直尝见于题咏。
惟北榭冠子城之颠,在郡公堂之后,不知自何时建立。
乾道中于湖张安国为大书扁榜,厥后达官名人稍有为赋诗者,然距今亦五十馀载矣。
栋宇隘庳,日就圮废,莫或顾省。
一夕,大风震荡摧屋,山飘瓦如坠叶舞空,屋随以倾压,不可复支。
子城亦久弗治,土石堕陀,榛莽蒙翳,狐狸所窟,虺蜴所蟠。
于是昉议更葺,先增甓北隅,袤二施、崇三丈有奇,南袤寻有半,崇与北等。
遂改建榭屋,辟而大之,败楹腐桷,悉易以新。
既成,宏敞翚翼,与南楼嶷然相望,始于一郡,面势为称。
虽其高无所不瞩,而北望为尤宜。
尝试相与凭槛遐睎,则烟沙苍茫,天水无际,西陵、鄳杜、安陆诸山,隐隐出没云外。
云梦之泱漭,汉沔之萦洄,皆可目略而指喻。
群鸿匹鹤,飞翔上下,平芜断浦,杳杳如发。
暇日尚羊,不涉级数十武而坐,得千里绝特之观,殆前所未有也。
汉江夏太守所统疆域至远,今光、黄、蕲、安、信五郡之地,皆故属邑。
春秋时吴楚交战,出师往来之地。
水如清发涢澨,山如内方大小别,虽丘邑变迁,而势胜犹在,与夫孙伯符之所讨击、周公瑾之所摧败、陶士衡之所平殄,其遗迹犹可诹访而考求。
邾城临江,故堞宛然,尝笑其规模特浅浅耳。
庾元规志骄才轻,亦弗克有成。
三关九阨之塞,魏梁交攻,或得或弃,南北强弱系焉。
以见昔人争战之力,不为无意。
夫以地之相距,虽有数百里之远,而据其要会,实皆在吾环顾规置卷舒伸缩之中。
况郡居全楚上游,与江陵襄阳实相为表里。
诸葛忠武尝欲举荆州之军以出宛、洛,公瑾亦谓据襄阳以蹴操,北方可图,二人之言若合符节。
宋何尚之顾言夏口荆江之中,直通雍梁,实为津要,岂非以地势便兵力接故耶?
抑尝据此论之,若昔自南而图北则易为功,自北而入南则难为力,故梁末因陆法和之败,郡虽暂属高齐慕容俨死守半岁,虽能拒退侯瑱等,然卒弃之还南。
五季杜洪袭据州城,遥附朱梁,以捍淮南之侵,朱梁三遣兵援之,皆至近地,然无救于,汔为淮南刘存所克,身陨国绝。
岂天堑之设,果足以限南北耶?
抑或彼或此,亦乎人之图回智略如何耳?
夫惟俊杰之士有志于当世,要必讨论之素精,计虑之素熟,异时行游坐息,朝思夕维,未尝不在于此。
故一旦发而见诸施为,则必卓伟绝人,非临事随应,率意而为之者所可及。
传曰:「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
赵孟过郑,请七子皆贱,以观其志。
夫所谓能赋者,岂徒吟咏一时之风物景色哉!
必也升高而望远,忧深而谋长,览山川之形胜,考古今之成败,究昔人谟议之得失,与今日时措之宜,其所蓄积操存因感触而发见,所赋之志于是乎在。
王茂弘新亭之感,逸少冶城之讽,大较亦兹意也。
夫是则高明其居处,缅邈其临眺,岂但以逸其一身,而自适于耳目之间而已哉!
榭之废兴,似未足书,然余改作之意,非游观之为则不可不明著以贻后之同志者,俾得以周览而绎思焉。
嘉定甲申三月丙午眉山李𡌴记。
永康军边备奏嘉泰四年四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宋会要辑稿》方域一二之七(第八册第七五二三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备边之要,莫踰于设险。
秦汉植榆为寨,限隔匈奴,本朝作塘淀于河北,实捍戎马侵轶,塘淀所不及处,即禁近边斩伐林箐,使溪隧断绝,无从入寇。
祥符末,真宗尝出北面图以示辅臣,数踰三百万,曰:「此可以代鹿角也」。
韩琦定州,又请州界以北去虏境六七十里,一概禁止采斮,盖自昔所以待戎狄者,亦不专恃城池兵甲之胜也。
至于西南徼外,蛮夷部族繁夥,故尤严禁止条约。
景德四年,有诏戒并边居民不得擅斮木开道,与人交争。
盖其地形必与夷种相错,广袤绵延,动数千里,筑城戍兵,岂能尽防?
独有养其林木,使之增长蕃茂,幽晦杳冥,隔离天日,毒蛇猛兽窟宅其间,彼虽非人,讵敢抵冒送死?
此诚守边之要策。
照会臣所领军治,西出玉垒至蚕崖关,即系威、茂州境,其戍城草子寨广济乡一带,尤紧接夷界,周回纵广,控制甚远。
其间皆层峦复岭,长林大壑,草木荟郁,磴坂深阻。
治平初吕大防青城县日,尤用意检察,凡管下冈岭,特置簿抄上四至,仍卓立封堠,凿石为界,严戢官私樵采,用以限隔蕃蛮,捍蔽川蜀,亦尝申获圣旨行下。
自后都钤辖司每岁春秋两季,必委本军通判巡视点检,并责附近官山人户,结为保甲,更相觉察,重立罪赏,具载令甲,故百年之间,毡毳丑类,弭耳厥角,各安巢穴,不敢萌窥伺之意。
惟近年以来,此禁浸弛,无知之民惟利是趋,侵寻剪伐,略无忌惮。
窃缘禁山之下,即是皂江,可以直至成都,其势甚顺,获利为多。
是致官司指为出产所在,公私并缘肆行采斮,夏秋涨水之际,结为𥴖筏,蔽江而下,经过津岸,殆无虚月。
向之茂密,今已呈露,向之险阻,今可通行。
又有工徒之斤斧、商贾之负贩、樵牧之薪刍,往往蹊径于其间,狼子野心,岂可长保?
若不严行禁戢,诚恐以致藩篱浅薄,无所限制,异时必为西南大忧。
臣窃谓四蜀沿边州郡,随处皆有禁山,惟永康禁山利害尤。
且如泸、叙州嘉定府雅州诸处,去成都差远,脱有透漏缓急,向可枝梧。
永康成都止一日之程,坦途方轨,别无险要防限去处,是故管下禁山封禁遮障,比他处尤宜严密。
臣窃思之,山以禁名而终莫能禁者,一江实为之累也。
若于上流特置联锁以杜绝津载,则弥亘连袤之木,不容顺流而下,故禁江尤切于禁山。
欲望圣慈特下有司,申严条约,必行赏罚,仍许令本军于牛溪、蚕崖关两处江步,随宜创置铁锁阑截水冲,使津载路绝,人无觊觎,则斧斤之声不禁自止。
庶几边关永远可保宁谧,不致上贻陛下顾忧,全蜀幸甚。
乞支降度牒赈济灾民奏开禧三年八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八之二五(第六册第五八三三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被命易使湖右,自建康溯流西上。
窃见所至滨江多被水患,淹浸民居,几及屋危。
询之故老,皆谓向所未有陂湖之田,无复可望,老弱流徙,生理荡然,殊可怜悯。
缘前此所历皆系江淮一带州郡所管,及至武昌县交割以来,经行鄂州汉阳两郡之境,涨潦瀰浸,为害尤甚。
鄂州南市阛阓之地,积水亦深数尺,民户失业,未免痛嗟。
除已一面备牒管下被水州军,委自守贰从实抄劄,措置赈济外,近据鄂州申到,在州被水已近五千五百馀户,汉阳在城被水亦三百八十七户。
城市如此,乡村可知。
其他州县尚未见申到。
窃自惟念备数察州,岂容生视,但本司素来贫匮,别无钱物可以指准支拨。
欲乞朝廷惠矜远方小民,偶罹天灾,不可不速行拯救。
即为敷奏,特依浙路已行体例,重赐支降度牒,付本司发下滨江并湖诸处,酌度灾伤分数等第,责付各郡守臣变卖和籴米斛,多方赈济,于以仰称圣朝仁民恤远之意。
请绝董蛮夷都两族岁犒互市奏嘉定四年八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宋会要辑稿》蕃夷五之六九(第八册第七八○一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照得董蛮、夷都两部族今春前来作过,目下虽已退伏巢穴,然夷情狡狯,未易测量。
窃恐秋冬复出侵犯,且前时杀掠官兵丁民,其数过多,罪亦不容轻赦。
契勘夷都马湖部族上靠嘉定犍为,下连叙州之宣化,在嘉定则有请税受犒之寨,在叙州则有中马互市之场,故嘉定叙州两处边事相关至切。
若彼此一心,互为救应,则虽有小警,亦可旋即底定。
若一有乖剌不相为谋,则意外之虑盖未易言。
绍兴乾道间,夷都两寇利店。
淳熙十三年九月马湖与夷都合寇笼鸠。
照得两蜀边面旧来体例,凡遇蛮贼作过,必先止其岁犒,绝其互市,发兵增戍,或议战守,或议攻讨,或先令两处夷将分明开喻,俾归还所卤人口及赔还已死人骨价,屈膝请命,乃赦其罪,与边吏歃血申立信誓,自今以后永不犯边,方与放行岁犒及通互市,渐次撤警班师,各使夷汉安于无事。
盖蛮贼生理所资,悉仰给于汉,若岁犒既止于嘉定,而互市又绝于叙南,则其部族之内即自窘困,自然悔恨,怀不自安。
前后官司区处之善,皆无出于此。
淳熙十三年赵汝愚四川制阃日,凡所施行案牍具在,犹可举行。
今春制置大使司区处亦是与赵汝愚已行过事宜一同。
窃谓已见之效所当先者,莫若止岁犒、绝互市之为急,所有嘉定府岁犒诸寨,已令截日住行支给,似闻蛮贼已自怵迫,然若不绝其互市,则犹未足以制其死命。
但互市之权实在叙州,而叙州以不属本路之故,便怀观望,有秦越肥瘠相视之意,于互市一事全然不肯任责,妄乱申陈,巧作推避。
兼访闻马湖初破利店之时,即以所劫卤之物公然将出贸易于叙州之境,叙之边民利于掳掠十百之利,上下共享,故不乐于互市之绝。
虽已累次移文叙州禁约,其本州终是奉行灭裂。
近据关报称马不来互市已久,不待而自绝,然本司遣人密往察视,则本州虽公言止绝,其实私下贸易交通,一切如旧,如是则蛮贼何由悔罪,屈服请降,以归所虏之人,欲乞速下叙州官,须得与嘉定府同照管边事,协力一心,不可各分彼此,阴拱坐视,致失事机。
仍委自守臣督责夷将前去蛮部,明行开喻,俾归所卤人口,赔还骨价,及执首谋作过之人,以赎前来侵犯之罪。
如不遵从,尚敢负固狼抗,则便须截日将公私互市悉严行禁绝,不得徒为文具。
仍训勒义兵,拣选犀锐,与嘉定之兵相为掎角,或当乘机进讨,亦须必取万全,庶几中国之威一伸,小夷自然知畏,边隅可保百年安靖,西南幸甚。
又契勘利店旧寨在婆笼江之南,今春董蛮、夷都两族犯边,合力攻破,焚荡杀掠,为虐甚惨。
前来本司及嘉定府见得此寨已是残毁,不欲复于故地修筑,遂移建本寨于笼江之北。
后来访问,乃知旧寨合辰、沅、靖等州沿边溪洞去处,委监司守臣相度,条具来上,通融财赋,招募壮勇之人充弓弩手,耕食其地,责以捍禦蛮獠。
或官给室庐耕具,贷以种粮口食,仍于农隙教练兵事。
此策一行,非惟边陲宁谧,而蛮獠之患熄矣。
修筑沐川城寨奏嘉定四年十一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宋会要辑稿》方域一八之二七(第八册第七六二三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照对嘉定府峨眉犍为两县,控带夷蛮,列置寨堡,总十有九处,久不修葺,因致颓圮。
自蒙恩司臬,职在经制边防,委官阅视,鸠工缮葺,皆已节次了当外,惟沐川一寨隶属犍为,视诸寨尤为冲要。
照得本寨南与马湖、夷都两蛮部落对峙,相距才七十馀里,东接叙州商州寨,亦与两蛮境界密迩,于东西两路利害相关。
窃尝考今寨即唐之沐源川,自唐垂拱中峨眉镇曹兵以兵五千人逐去生獠,始平其地。
咸通中南诏入寇,伐木开道,逾雪坡,奄至于此,唐兵连衄,是遂陷嘉州,以至成都
乾符元年,南诏再入寇,节度使高骈遣兵追击于大渡河,因筑城以为守,沐川有城,盖始于此。
皇朝至和元年侬智高叛,或传智高自广中将分兵向,朝廷命郡县发兵增戍。
后六年,犍为景思谊建议,谓寨之址在东,而寨之外西山尤高,下瞰寨中,兵家所忌,于是始议别筑西山为寨,与今寨相对,已而遽废。
治平中,虚浪犯边,蜀帅张景元遣龙游簿范师道率兵来戍,又增筑西寨,未几复废,故址犹存。
缘沐川一寨在嘉定境内,迫近成都,实蛮夷入寇之要路。
顷岁边警未作,本寨城壁极为苟简,寨内迫窄,戍卒皆寄止寨外,居民悉为未便。
尝即遣官相视,见得今寨前后有两山,前山旧建都庙,后山即景思谊所筑西寨是也。
两山实与今寨相连,而山脚峻峭,便如城郭之状,殆若天设之险。
惟两山谷口有陷阙亏漏去处,遂措置钱粮,兴工增建。
自下增高,创行版筑,累土叠石,与都庙西寨相。
两山之高相齐,联络贯通,包三山为一大城,周围总三百一十五丈。
创造敌楼四座,增建护城舍及营舍,其前来寨外兵丁今已尽归本寨驻泊,可以增壮边防,震詟夷獠。
并已了毕,谨绘成小图,随状缴申尚书省,伏乞施行。
招募边丁置官提领嘉定四年十一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宋会要辑稿》方域二八之一八(第八册第七六二三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照对守边之要,莫先于土丁,而募丁之策,必先有以赡其生,然后可以责其力。
自到任,凡管内寨堡阙丁去处,并行招集填补,皆与优给资粮。
今来应募之数,已自不少,内有一项,因民讼陈诉。
犍为平戎庄官田除见管人丁百二十名上寨防拓外,其馀顷亩多为豪民富户侵占,岁月已深,视为己物,遂致丁额不敷,边面阙人守禦
寻行追上逐户,各据供认侵占不虚,遂再遣官检踏
今根括到前来侵占地段,总计山田四百九十四坡,水田一千五百九十六亩;
衮折租数,总计米二千三百斛,杂斛在外。
以所管租额数丁计,新增到三百四十四名,通旧管共计五百五十馀名。
逐一点阅,委皆少壮强勇,堪以守边。
已开具田段,各出公据,分给逐丁,蠲免诸色官租,自令耕佃赡给,兼与明立条约,俾令分戍诸寨,一一从长经画,永远遵守。
又念前来民讼所诉侵占之家,因循岁久,间有使钱承兑,视同己业者,一旦悉行拘没,委是失业可怜,寻措置缗钱,支还逐户,总计二万四千二百馀引,别作帐册,随状缴申尚书省
又契勘丁数既多,若非差官一员统辖训练,却恐纪律不严,事艺不习,缓急之间或误驱使。
见议于本庄上下两保之间,建置堡栅,为会合教阅之所,就差见驻劄犍为县嘉眉同巡检一员提领堡事。
欲乞将嘉眉同巡检员阙许令衔兼带知平戎堡教习土丁,庶几责任有归,总会有所,可以久而不废,实西蜀无穷之利。
乞复五关之险疏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舆地纪胜》卷四九、《方舆胜览》卷五○、弘治《黄州府志》卷一、雍正《湖广通志》卷一三
虎头关形势最险,两山千仞,一涧激冲。
黄土关形势耸峭。
白沙关与黄土相去密迩,木陵关山路峭壁,委折而上。
大城关山势不甚高峻,而横斜盘绕。
修善关亦在其旁。
使诸关之兵据险效死,岂能遽入乎?
云庄集序嘉定十五年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云庄集》卷首、《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公生于闽,𡌴生于蜀,初无一日之雅会,徒以声气之感,臭味之同,出入风议不谋而同。
乙亥孟夏,𡌴备官左戚,奏乞依祖宗故事降诏求言,上甚嘉纳,降诏罪己,广求忠直公正之言。
公曰:「今农事方殷,旱既太甚,天变见于上,人心动于下。
愿与二三大臣至公无我,躬览中外书疏,付之后省,条上所当行者,讲究而付施行之,则人心悦,天意解矣」。
凡此数十言,可谓明婉切至,时论韪之。
盖尝三复公之遗文,而考其施置言论,无非得于师友讲磨之素,发于义理之至精,人心之所同。
故其出则典郡刺部,一意于惠爱,致利除弊,救灾蠲赋。
入则参法从,辅储禁,讲论经理,斟酌古今,章明大中,抉奥义,务欲纳君于轨。
太子以道,其大者如劝上于诸儒讲读之时、群臣进对之际,必反覆问辩,以求当理,以诹缺政。
此亦人所难言,而公屡言之。
暨长成均,则首乞弛伪学之禁,虽于用事大臣有所拂违,亦所弗惮。
金人入汴,中原云扰,公乞于沿边增筑城壁,辑整民兵,建制阃于淮壖,移兵屯于要地,绝岁币,正使命,其说尤恳款弗置。
盖公之爱君忧国,匡时正俗,惓惓之心必以古人为师,不观时之好恶为趋舍。
议者谓公奋于儒生,素以诗书为业,至其于陈时政,论兵事,料敌应机,识大体而达时变,又何其明且决也!
位遇未极而遽以疾谂,不克尽究其所蕴,吾党之士莫不太息焉。
夫言之所以获行于后久而不泯者,必其一出于义理之正,而著于人心有不可废者,故世亦不得而不传也。
鲁叔孙豹曰:「先大夫臧文仲其身殁矣,其言立于后世,此之谓死而不朽」。
公异时虽不欲自鸣以文,然其于学能尊其所闻,又能深造自得于义理之至精,故其文词约而旨远。
宜哉,言立于后世而传不朽!
平生论著有《奏议》、《史藁》、《经筵故事》、《云庄外藁《、》续藁》、古诗赋、记序、祝文祭文、表笺奏劄、敕书答诏、墓表、墓志,凡若干卷,于是乎序,惟子孙宝而传诸。
嘉定十五年壬午焕章阁待制江东制置副使李𡌴序。
舆地纪胜序宝庆三年九月1227年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舆地纪胜》卷首、《全蜀艺文志》卷三一、《蜀藻幽胜录》卷二、《皕宋楼藏书志》卷二九、《南宋文录录》卷一六 创作地点:四川省遂宁市
东阳王象之仪父著《舆地纪胜》一书甚钜,书成,丐余为序,且曰:「吾书收拾天下郡县山川之精华,使人于一寓目之顷,而山川俱若效奇于左右,以助其笔端,取之不禁,用之不竭」。
余告之曰:昔昌黎韩公南迁过韶州,先从张使君借图经,其诗曰:「曲江山水闻来久,恐不知名访倍难。
愿借图经将入界,一逢佳处便开看」。
然则,天下郡县山川之精华,是真名人志士汲汲所欲知也。
然所在图经类多疏略舛讹,失之鄙野多矣,必得学者参伍考正而勒为成书,然后可据也。
本朝真宗时翰林学士李宗谔等承诏撰诸道图经,凡一千五百六十六卷,今其书存者止十之三四,甚可惜也。
然四方一郡一邑,随所至亦各有好学之士收捃,记识甚备,其目一一见于册府纂录。
最可称者,如唐丽正殿直学士韦述《东西两京新记》,及本朝龙图阁直学士宋公敏求长安》、《河南》二志,尤为该赡精密。
仪父所著,余虽未睹其全,第得首卷所纪行在所以下观之,则知其论次积日而成,致力非浅浅者,盖其书比李氏图经则加详,比韦宋所著记志庶几班焉。
使人一读,便如身到其地,其土俗、人才、城郭、民人与夫风景之美丽、名物之繁缛、历代方言之诡异、故老传记之放纷,不出户庭,皆坐而得之。
呜呼!
仪父之用心,可谓廑矣。
然余又尝语仪父曰:古人读书,往往止用资以为诗。
仪父著书,又秖资他人为诗,不亦如罗隐所谓「徒自苦而为他人作甘」乎?
仪父笑而不答。
余以是知仪父前所与余言者,特寓言耳,其意岂止此哉!
昌黎大儒也,固尝云土地之书未尝一得其门户,且谓古之人未有不通此,而为大贤君子,方欲退而往学焉。
意其学也,必也穷探力究,洞贯本源,非若近世肤末昧陋为口耳之习,姑以眩人夸俗而已。
是则昌黎道术文章之盛,所以名当代而传后世者,非以此乎?
盖闻之,凡为士者学必贵于博,非博则无以至于约,然其大归必贵于有用,则始为不徒学也。
萧何沛公入关,先收秦府图书,故因以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之处,汉之得天下,此亦其大助。
东方朔、刘向皆以多识博极,获备天子访问,为国家辩疑祛惑,岂曰小补,其事今见《山海经》首。
本朝刘侍读原父奉使契丹,能知古北口、松亭、柳河道里之迂直,以诘虏人,虏相与惊顾羞恧,卒吐实以告,士君子多识博极至此,岂不足以外折四夷之奸心,表中国之有人哉!
是则地理之书,至此始为有用之学。
至若许敬宗之对唐高宗,第能明帝邱得名所自,遂过眩其长以矜忲于人,此则为士者之所笑而不道者也。
然则,余之所望于仪父者,固以、向及刘侍读之事,岂但以资他人为诗而已乎,前言姑戏耳。
宝庆丁亥季秋三日眉山李𡌴序。
定斋集序绍定三年正月1230年1月7日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定斋集》卷首、《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遂宁市
自建炎渡江,中兴立国,百度草创,然厥初收合一时之才,亦自足供一时之用。
拨乱反正,运奇敌忾,固归于将相大臣。
若其他列职士大夫主谟议谏诤者有人,司典章讨论者有人,掌书命制诏者有人,理财赋出入者有人,皆克称其职。
有益于国,有闻于后,是皆高宗神术,兴起作成,有以致然。
《诗》云「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斯之谓矣。
高宗能运作人之妙,享得士之宁,人才众多,公是别白,虽中厄于秦氏之斲丧,然脉理之流传,声气之陆续,终不可没。
孝宗嗣德龙飞,而群才奋扬,发于久抑之馀,诜然角立杰出。
孝宗培壅护持,日加月益,至于乾道淳熙之际,则其成效大验,著于天下,光明硕大,有不可掩。
当此之时,孝宗以神智英睿听览于上,群臣亦精白罄竭奉承于下,兵革不用,海内乂安,风俗纯茂,民物殷富。
盖自渡江几六十年,至是为盛,可不谓懿哉!
宝谟阁直学士定斋蔡公,是乃特出于乾道淳熙之际者也。
尚论其世而考其行事,究其立言,固知其为卓然一时之杰矣。
端明殿学士、忠惠公四世孙,早擢上第,践册府,方北门条对、便殿造辟,皆有鲠挺不阿之言。
虽上拂下摩,身几殆危,无所回忌,自是益为士论推服。
继膺天子之眷,屡更内外繁剧凡四十年,其间当事任,捍方面,将使指,总赋舆,宣力四方,无不殚尽。
然亦以方正不挠,违世戾俗,因至落拓不偶,久劳于外。
晚节独天子恩顾益宠,进跻法从,则公亦既老矣。
虽以权门势燄烜赫,欲以热官怵公者甚至,而公乃晦匿避远,不少污其腻,汔以全节始终,又岂非人之所难能哉!
𡌴尝获从庐陵刘公清之游,虽不获一亲君子光仪,第因刘公稔闻公建明植立之懿,窃所佩服甚久。
今又伏观公之文集,绳墨谨严,制作森具,巨细得体,丰约中度:诗圆美清遒,浑然不见刻雕之迹;
赋则规古体物,宏肆罗络,闯于衡思之阈;
论奏确讱恳恻,实而不浮,务求为可行而不近名。
窃尝谓自昔有问学志节之士不屑以文名者,则其文必纯质浑大而趣味有馀,有专期以文名者,其文尝艰深迫急而气质浅薄。
何则?
士不屑以文名,岂非其道德之蕴、义理之积,溢而见诸立言遣辞之间,如风行水上,有自然之文,词达而理举。
其专期以文名者,其语非不工且善,顾每伤于雕刻捃裂,摸拟缀缉,不近古人夷旷浑灏之体,如絺绘组绣,非无可观,然其美亦尽于一观而已。
惟公平生砥砺操持,盖欲以节业自见于世,岂屑以文名者?
而见于论著,固视前修无愧,然则公信可谓卓然一时之杰,足以追继忠惠之盛烈也哉!
公之季子户部郎官总领四州财赋廙素厚善𡌴,顷尝相遇于沙羡,今又相遇于蜀。
𡌴亦久知户部为人英毅敏达,亲仁从善,体国爱人,虽出其天性,然亦家法之素所习闻也。
既以公集四十卷锓木,将广其传,以幸惠后学,且不鄙衰陋,俾为之序,𡌴不敢辞。
绍定庚寅人日眉山李𡌴序。
鱼复捍关铭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全蜀艺文志》卷四四、乾隆《夔州府志》卷八、嘉庆《四川通志》卷二七、《南宋文录录》卷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古梁州域实兼巴汉庸蜀地,汉孝武改梁曰益,梁州总八郡。
梁之为言强也,益之为言阨也,此昔圣贤察其风俗,按其形势,而为之名也。
故其人则彊毅精敏,嗜义负勇,其地则山屏水堑,险介重阻,沃野丛颠,幅员万里。
北以剑门为限,东以鱼复为守,此二物者,蜀之襟喉扃闑也。
战国交侵,楚肃四年始建捍关,突在鱼复,置江关都尉,以鱼复尉治
东汉省尉,而关如故东汉《志》有捍水、捍关,不言都尉治。)
张仪说楚,谓下水而浮,不十日而拒捍关;
李雄公孙述,谓东守巴郡,拒捍关之口,皆指此。
魏郦道元注《水经》,谓捍关乃廪君所置;
唐章怀注《范史》,谓关故基在夷陵巴山县巴山县唐天宝八年巴山郡界,峡州西南五十里。),二说皆非也。
鱼复之有关尚矣,无事则严封域,察奸轶,有急则扼险要,捍陵暴,有国者所宜致谨也。
虽然,尝考诸古剑门,以汉中武都为屏蔽,失汉中武都,则剑阁不足赖矣。
鱼复秭归夷陵为保障,失秭归夷陵,则鱼复不可恃矣。
考秦以下以迄于今,举兵定蜀者凡十有三,唯秦司马错,汉之来歙,魏之邓艾、钟会,苻秦杨安后魏尉迟迥,隋之梁睿,唐之高崇文后唐郭崇韬,本朝之王全斌,实出剑阁、阴平道
至若吴汉,若岑彭,若诸葛亮,若桓温,若刘敬、朱龄石以及刘光义,皆拥舟师西指,溯江扣关,麾城斩邑,易如拾芥,何者?
皆以先得秭归夷陵也。
汉昭烈袭取刘璋,既北收汉中,即东争夷陵
呜呼!
昭烈者可谓能知保蜀矣,功之不遂,此天也。
然而刘禅继世,犹以苟安者,徒以与孙氏交欢也。
且蜀与吴楚为唇齿之国,两全则固,一失则危。
是以自古欲图江南者必先奄蜀。
何者?
地势便,兵力接也。
秦取楚,晋取吴,隋取陈,耀兵上游,舫船载卒,乘流而东,曾不烦一刃,折一矢,而荆扬之区已望风褫气矣。
苻坚伐晋,亦分军而下,不幸苻融之兵先败于淝水,故不能成功。
以此知英雄图事,后先一揆。
然则,蜀之重也审矣。
自古言蜀人嗜乱喜祸,故所以制御操切之者尤尽其术。
呜呼,何其过也!
观从昔乱蜀者,皆非其国之人,率由奸雄乘隙外至,因窃据焉,而蜀人莫之与抗。
公孙述著祸于卒正扶风人。)刘焉蓄奸于州竟陵人。)钟会兆谋于降将颍川人。)李特奋迹于流人略阳人。),程道养怨激于苛刻枹罕人。)刘季运计成于特夺彭城人。)司马勋出于王族,萧纪兴于帝胄,王谦衅于易代太原人。)刘辟绝乱于留后,王建发踪于椎埋舞阳人。)孟知祥绍难于违愎邢州人。)
东晋谯纵宕渠人,然纵之初起,实出逼胁,观其仓皇赴江以逃,则知纵本庸人,初无异志,劫于群叛,不能自还。
若述、焉以下数子者,则其险诡睥睨,有从来矣。
彼见蜀之险足恃,蜀之富足资,趯然动心,逆节萌起,盖有观剑门之险而追笑刘禅兵甲之盛而思效玄德
之人形格势制,不能不折而从之,其间能截然自固,耻污于伪,如青衣之不宾公孙述、牂牱之不臣于李特者,类有之矣。
呜呼!
一定而不易者地形也,难保而易变者人心也,故地形惟所守,而人心惟所化。
茍知所守,则力约而功倍,圉固而敌畏;
茍知所化,则嚚傲革为勇毅,柔脆易为信顺。
不知所守,则嬴氏家函谷而灭,田宗国东海而亡矣;
不知所化,则暴悍踵起于江汉,奸丑接迹于洙泗矣。
鱼复剑阁埒险角壮,并为西南镇
昔有铭剑阁者,独此缺。
诸江出岷山行二千里,合蜀众流,毕出瞿唐之口,山竦而嵥崒,水激而奔迅,天下瑰伟绝特之观至是殚矣,是宜有铭。
琢刻盘石,以侈寡匹,以厉罔极。
其词曰:
惟梁州域,神禹所别。
有岿其闸,险肇天设。
控引荆襄,枕倚牂越。
岗联岭属,㟏岈巀㠔。
洪流下瞰,澎渗荡潏。
衡潜抗高,华岱媲桀。
上柱天倪,旁扼日辖。
惟所屏障,则恃于峡。
如户斯辟,此为之闑。
寇来是捍,兵势攸接。
镜前考古,棋势辐列。
水陆攻击,岩披谷抉。
玄甲熣烂,白刃鎗䶪。
云舸倏驰,羽纛斯揭。
山奔貙兕,壑濆螭蜺。
水奸脱入,孰睨旋窃。
虐环千里,燉人于钀。
曾不逾时,宗陨祚拔。
四方之人,王化所达。
宁甘嗜乱,实首攸胁。
岂富是怙,忍上之觖。
惟此山川,重阻复叠。
德守者固,兵据者蹶。
惟此黔庶,嶷嶷业业。
力制则离,道怀乃协。
皇帝圣武,恩被䎀狘。
国有至仁,九土臣妾。
勒铭山阿,永彰宋烈
陈洎书诗帖跋嘉定六年八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石渠宝笈》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陈公名洎彭城人
国朝正史、实录俱无传,然尝以岁月考求,公尝历知怀州审刑院
宝元间自屯田外郎副端,寻升台端,已而出漕京西淮南京东
庆历五年,转吏部外郎,加直史馆,改使益梓路。
六年,入为度支副使,寻转盐铁。
《后山集》载公皇祐元年副使行河,还,卒。
今史亦失书。
信矣,史之多放轶阙遗。
司马迁所谓灭功臣大夫之业不述,非此之谓欤?
倘非因诗卷长留天地间,曲阜长道颜公、侯官宏中郑公而下,诸大贤表而出之,行事不得书于史册,得见褒述于诸大贤,辑成钜轴于百年之后。
又获归诸博雅君子之藏,使当世士大夫玩绎叹咏之不足,则其荣何必在彼一时之遇乎?
嘉定癸酉仲秋十七日眉山李𡌴题。
周易总义跋绍定四年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皕宋楼藏书志》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长沙易彦章问学该贯,为时闻人。
余曩与之交,间阔久矣。
谢侯锓其所著《易总义》、《举隅》二书,且以遗予,欲使序之。
窃谓为书广大悉备,注释者自郑玄、马融以下,无虑数千百家,至康节抉象数之秘而不离乎道,濂溪、二程阐义理之宗而不离乎数,道为天地范围,数为天地经纬,先贤之所得者在是。
彦章兼举而并明之,其用力诚不浅矣。
予郡事倥偬,得阅其大略,故为书此。
绍定四年立秋前三日眉山李𡌴书于武信玉山堂。
按:《周易总义》卷末,湖南丛书本。
云安橘官堂庆元五年九月1200年9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乾隆《夔州府志》卷九、《蜀藻幽胜录》卷三、《蜀中名胜记》卷二三、嘉庆《四川通志》卷五三 创作地点:四川省巴中市
安汉朐䏰县地,隶巴郡,故域在县西三十里。
班固《地理志》有盐官,厥后吏于此者大抵汩汩于货殖,日治盐策商,较析秋毫,独橘官则废已久矣。
三江子建来为县之明年,政修民听,于是即治所之西偏建堂,榜之曰「橘官」,克爽宏致,绝出故堂,而圭不以烦民。
又市数十本,列植于堂下,绿叶素荣,郁然可善,至者无不喟前之茀,而愕今之美焕也。
会予自夔府罢官西归,道所从出,舣舟留浃日,子建觞予堂上而属予记。
今夫官于巴峡之地者,以夫饮食之淡泊、使令之朴鄙,遐晞近瞩,荒梗而萧寂,则皆有侘傺不自安之心,往往愁居懑处,数日而觊去。
是亦见于事为,卤莽因循,无持久之计,政之不举,而民被其患,常必由之。
夫地有远近内外,然均天子之郡邑也,有社有民,有禄赐以沾饫,有徒隶以奔属,则亦何歉之有,顾可薄其官而怠于事哉!
夫人之情苟惟欲之所自肆,虽极耳目之丽,犹不餍于厥心,惟秉德有常,不以外物异其守者,则随所遇而安。
虽投之于寂寞之墟,内之于荒遐之域,彼其中未尝不超然自得也。
矧惟是邑自后周肇易今名,历隋唐弗改,至我国朝开宝六年始升为军。
建炎中兴宣抚使承制乃复改为县,隶于夔,然犹存使名,故官仪仍备太子之略,而时节得以需章自达于朝,它邑莫得而比也。
尝试与子建登斯堂而望,见夫崇山复岭之相缪,剧湍迅洑之相豗,危栏复屋上下而层出,来樯去楫倏驶而交逝,嘉树挺而奇石峙,云烟蔽亏,昏旦晦明,其变无穷,其乐亦无涯也。
间而歌屈平之颂,所谓苏世独立、横而不流者,仰思昔人意之所存,岂不远乎?
凡所以寓赏心而适旷怀,虽通国大都,环壮绝特之观,亡以易之,又岂止身寄于巴峡也耶?
盖子建于其一邑之事,秩秩焉理之,皆各有其序。
于官征之所急,不得而已者徐徐鼓劝之;
于世之所忍弃不省者,虽一草一木之微,靡不留意焉,而况于其民乎!
是可嘉也已。
虽一堂之成,亦乌足记?
然使后之人能推子建之意,无徒骛于不当为、无废所当为者,益知尽心焉,则民之蒙赐岂有艾耶?
是安可以无传,故予喜为之书。
子建名伸
庆元五年秋九月记。
卧龙行记庆元六年五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全蜀艺文志》卷六四、《蜀中名胜记》卷二一、《蜀藻幽胜录》卷四、嘉庆《四川通志》卷一四
眉山李季允汉嘉王申父、襄阳晏亚夫来游。
时春阳骤骄,风埃四起,酌泉松石间,意颇惬。
无何雷雨忽至。
晚登寺阁,望赤甲、白盐,山色如洗。
相与举酒乐甚,遂留宿山房
季允书此纪岁月。
庆元六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