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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重宋 1083 — 1128
陈攻守利害三事劄子靖康元年二月五日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三五
一、金人已议和好,兵退有期,而行营司与宣抚司密相通谋,虚张兵数,以罔朝廷,致姚平仲矫制用兵,自取败衄,罪状甚明。
奏报具在,自有军法,不假臣言。
臣今体访得行营司尝密遣人檄中山河间等郡,令以死禦敌;
宣抚司亦有文移责河北诸郡纵寇内侮之罪,令击归寇,以图后效,密具蜡书,间道驰达。
此固兵家之秘计,未知二司若果用之,臣决知败事。
姚平仲奏报已先得挫虏人。
城下之举,百步之内,疏缪若此,岂能驰一介之使而寄千里之命乎?
若使虏人获之,为隙滋甚,必谓中国阳为和议,阴行诈谋,大亏信义,愈结兵祸,虽得苏秦、张仪为使,亦不能以口舌辨矣,此甚可忧也。
伏乞明降诏旨,谕以坚守盟约,如有诈谋及辄拒命者,诏少宰张邦昌以军法处置讫奏,庶以解虏人之疑,早令退兵,免招后患。
一、臣于初三日自登城观兵,不成行阵,全无纪律,骑兵不肯鏖战向前,致虏骑冲突,遂败我师。
又访闻西师夜击,止馀后军,姚平仲遁去,不知所在。
今来种师道老病,难责以临阵。
在外兵马全无统领,恐有不虞。
乞日下选武官曾历边任有武略之人以充统领统制,令总集诸路兵马分屯结营,严明纪律,守卫京城
一、臣访闻贼兵张仙等会集近甸,意欲乘閒劫取虏人金帛,兼四方勤王之师相继毕集,其閒多是乌合之众,不能无奸人,若贪利忘义,私相攘夺,有亏和好,致金人之疑,愈滋外患。
乞下令告谕,以解虏疑。
兼诏张邦昌等,令委曲具白大金太子,可早速退师,以坚盟约。
右,前项事宜并急切,不可少缓,伏乞睿断速下三省、枢密院同共商议,早赐施行。
取进止。
论奉迎上皇劄子靖康元年二月十八日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恭惟太上临御二十有六年,优游太平,海内无一尘之惊。
比者仓皇南幸,践涉山川,冒犯霜露,忧劳甚矣。
陛下天资仁孝,发于至诚,拳拳思慕之心未尝须臾而忘。
今日和议已定,王室无虞,是宜以天下养也。
欲乞遣使奉表祗迎法驾,涓日备礼,迎还京师,上以副陛下孝治之诚,下以慰在廷百辟之望。
取进止。
论和议用兵劄子靖康元年二月十八日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伏见孽虏败盟,侵犯京邑,仓皇之变不测,而猖獗之势难防,楼橹未完,军马不集,遣使涖盟,捐金帛、割土地,饱其贪心,以纾一时之急,而徐图万全之策,则前日之和议为便。
然予之以金帛,虽竭四海不足以塞其求;
予之以土地,虽割三镇亦未必能弭其患。
溪壑之欲发乎无厌,城下之盟未必可保。
凭陵近郊,劫掠畿甸。
幸今宿将劲兵勤王毕集,师律素明,军声大振,则今日之用武亦便。
盟约虽未可保也,然我先败盟则失信;
武备虽不可弛也,然我先用兵则不祥。
为今日之计,莫若坚守和议,驻兵坚垒,观衅而动,使我不先,然后为善。
和议之说既已施行,用兵之策必有方略
以臣愚料之,不过檄三镇使以死捍敌,行反閒以疑虏心,合大兵以断归路。
其策莫过于此,惟可用之河外而不可用之城下。
京师,天子之居,诸夏之本,万举万全,庶可无虞,若一不成,万有俱丧,此不可不深思而熟计也。
如闻疆埸之吏告贼党之将至,傥或合谋以犯城阙,岂可决胜负于一掷耶?
若贼先败盟,则不得已而用兵;
不得已而用兵,则为大将者当砺兵鏖战以敌王忾而保宗庙,为大臣者不可不思所以卫宸极而护銮舆。
唯朝廷之上叶谋而早图之,实天下之幸。
取进止。
论大臣请御笔劄子靖康元年二月十八日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臣近尝论列比年以来大臣擅权,密请御笔,公行奸谋,致寇召祸,实原于此。
陛下临御之初,当刬除宿弊,以杜邪枉之门,不可不以是为戒。
臣愚以谓自蔡京秉国政、童贯总兵权凡二十年,专请御笔,行其私意,上欺人主,下欺同列,开边鄙之隙,结中国之祸,以致金人侵犯中原。
致寇之因,实、贯之罪。
幸赖陛下仁圣感格,虏人归心,遣使和议,已有退期。
不意交兵城下,堕虏计中,乃李纲专行营之谋,无经远之略,阴结将帅,擅兴干戈,侥倖成功,旋致败衄。
臣访闻行营司官属云:称自有御笔指挥
欺人以逭责,自为之谋则善矣,独不为陛下计乎?
臣前来面奉圣训,已有御笔指挥,更令申明行下。
臣已知陛下寖御笔之命决矣。
幸而虏人搜获姚平仲奏报,知兴兵之意不出于陛下,服我信义,不渝前盟。
且有休兵息民之期。
不然,将臣覆军,谋臣误国,皆归咎于陛下矣,岂可复以口舌辨乎?
臣恐衅端一开,兵祸连结,自是无宁岁矣,虽食议者之肉,恐不足以谢众怨。
伏望陛下正罔上误国之罪,为贪功生事之戒,庶以塞人之愤辞。
今后臣僚辄请御笔,并乞陛下察其奸谋,严加窜谪,以为人臣不忠之戒。
伏望睿断施行,毋贻后患。
取进止。
制置使王蕃逃遁劄子靖康元年二月十八日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臣伏见王蕃先任户部侍郎,乞往陕西等路募兵禦寇,未启行,除延康殿学士、充京畿马制置使
朝廷谓其陈禦戎之策,特以是命之,宠至渥而任至重矣。
自寇迫至近郊,都城戒严已踰两旬,畿甸居民尽被劫掠,既不能捍禦以卫王室,乃拥卒旅、护妻孥避寇逃遁,为自全之计。
臣前具劄子面奏,乞根究所在,并台官论列,闻已降指挥,令疾速发来赴阙。
谨按天资险诐,公肆诞谩,居丧污秽,冒哀求仕,屡辱吏议,案牍具存,不忠不孝,其罪著闻,难以殚举。
今者专统制之权,乃避贼逃遁,以法绳之,是叛臣也,正误国之罪,肆两观之诛,尚未足以谢众怨。
今赴阙之命,朝廷必有以处之矣。
臣体访得王蕃部领兵马约二千馀众,过颍昌前去,纵令兵徒劫夺,所至骚扰,甚于寇贼,居民奔逃。
正月十九日已宿唐州二十日起发,不知所之。
避寇误国,臣知其为叛臣矣。
若领兵越境而南,臣不知之奸谋将何所图也。
朝廷虽有指挥,令发来赴阙,臣窃谓之叛已不臣于陛下矣,其可召而至乎?
伏乞陛下早加睿断,免贻后患。
取进止。
论天下大计陈四务五患书建炎元年五月十七日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四
臣于今月十七日恭捧初一日皇帝登宝位赦书,望阙宣读,人人感慨流涕。
当国步多艰之际,忽闻诏音,以定神器,宗庙社稷不缺祭祀,四海生灵不忘戴旧,诚千万世之幸。
累日祗诵,䌷绎词旨,其中有云:「绍祖宗垂创之基,怀父兄播迁之难」。
卒章云:「伺候两宫之复,终图万世之安」。
其言哀痛深切,泣血铭心,推原德意而施行之,惟恐奉诏不勤不敏,以辜新政
废神霄朝拜,罢常平给散、限外印契、额外拨放,道僧还俗者给据,商贾负贩者免税,如此等事,于朝政非大安危也,于国体非大利害也,于人情非大休戚也。
陛下制诏之意,欲绍祖宗垂创之基,必思所以兴复之策;
既怀父兄播迁之难,必思所以救难之方。
此乃大安危也,大利害也,大休戚也,诚天下大计也。
然祖宗垂裕之基,以京师为根本,以两河为股肱,金人再犯京阙则根本摇,长驱两河则股肱病矣,所以为兴复之策者何如也?
陛下以太上皇为父,以嗣君皇帝为兄,金人一举而邀两宫,当被发缨冠而往救之矣,所以为救难之方者何如也?
自古夷狄之侵中国未有如此之酷,然其吞噬之欲尚未厌也,其凭陵之势尚未已也。
前日致寇之因,陛下尝通知之乎?
今日禦寇之术,陛下亦熟计之乎?
既不知己而又不知彼者必殆,既不能强而又不能弱者必危,陛下度彼己之实则知所以自治矣,察强弱之理则得所以常胜矣,此天下之大计也。
陛下所以与大计天下者固以素定,非臣所得而拟议也。
然以今日之务有四而其利甚溥,大患有五而其祸不可胜言,臣为陛下举其略而试陈之:定都关中,据山河百二之势,以植根本之地,所以杜瓜分之渐也;
大藩,重宗子维城之计,以固磐石之基,所以救瓦解之失也;
夏国之好而守抚旧疆,所以讲好息民也;
立青唐之后而封以故地,所以兴灭继绝也。
此四者,千万世之大利也,虽千万言而莫究,岂非今日之急务乎?
若夫大患有五,而救患亦不可缓。
法令滋张而吏缘为奸,欲救此者莫先于守祖宗成宪;
朝纲委靡而不振,故士大夫相习而诞谩,欲救此者莫先于登用忠直;
军政败坏而不举,故兵将相煽而奔溃,欲救此者莫先于大正刑赏;
国用竭矣而利源又失,欲救此者莫先于选将漕之臣;
民心离矣而调发方兴,欲救此者莫先于择循良之吏。
此五者,非天下之通患乎?
今日之务有四而其利甚溥,大患有五而其祸不可胜言,皆诏旨之所未及,臣愚不忍缄默以苟容,敢竭愚而妄有陈焉。
天下之大计议不旋踵,而机会之投间不容发,陛下独断而早图之,以起中兴之运,而成再造之功,则祖宗垂创之基于此可绍,而两宫播迁之难于此可复矣,此诚天下之大计也。
臣曩叨谏省,屡陈致寇之因,坐是斥逐,承乏守土,累上禦戎之略,言皆有證。
顷者闻陛下以大元帅之节戡定国难,臣尝具劄子陈述三策,乞移关中以符众望,臣区区之愚已陈其梗概矣。
兹者恭承诏旨,许臣庶详具利害陈述,语言诋讦亦不加罪,以此见陛下诚有听言之意,首开求言之路。
有君如此,其忍负之!
臣戆愚徇国,不识忌讳,敢肆危言以塞明诏。
进退存亡之几,臣于此卜焉。
陛下不以臣愚不肖许赴行在,得方寸地以披露肝胆,庶几或补于经纶之万一,臣之愿也。
臣非自为谋也,实为天下国家计也,惟陛下裁之。
记注圣语事奏宣和七年十月二十一日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宋会要辑稿》职官二之一六(第三册第二三七九页)
欲乞今后臣僚进对所得圣语应记注者,亲录实封以报,谨如令。
若应报而不报、不应报而报,或妄有增改者,论罪无律,庶几载笔之臣得以备述。
乞选亲贤为京兆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宋史》卷四四七《唐重传》、雍正《陕西通志》卷八六
关中百二之势,控制陕西六路,捍蔽川峡四路。
今蒲、解失守,与敌为邻。
关中固,则可保秦、蜀十路无虞。
缘逐路帅守监司各有占护,不相通融,昨范致虚会合勤王之师非不竭力,而将帅各自为谋,不听节制。
乞选宗亲贤明者充京兆,或置元帅府,令总管秦、蜀十道兵马,以便宜从事,应帅守监司并听节制。
缓急则合诸道之兵以卫社稷,不惟可以禦敌,亦可以救郡县瓦解之失矣。
檄蜀文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
契勘金人犯顺,都城戒严已逾半年,臣子区区忧国之心,不遑宁处。
昨于正月十三日差兵士魏俊、李超间道赍书审奏,至四月初二日到京,特补官遣回,寻令赍状。
据本人称:金人于四月初三日尽离京城,邀致太上皇帝嗣君皇帝并渡河前去。
闻之骇愕,痛贯心骨,血泪交流,仆地自摧,号天莫诉
再加审问,其言京城唯是搜括金银,士民如故。
四月初五日元祐孟太后垂帘听政,康王大元帅总天下兵马,见在山东,亦已奉迎。
即是宗庙社稷不失祭祀,四海生灵不忘旧戴。
然两宫法驾蒙尘冒难,凡为臣子义当如何?
太上皇在位二十六年,改过不吝,备见罪己之诏,嗣君皇帝宽仁恭俭,天下归心,今一旦播迁,万里远涉,而中外士大夫无一人效死请命以尽臣子之节者,岂不为万世耻哉!
近承天下兵马大元帅康王府移文经略范左丞,令邀其归路,奉迎銮舆。
此虽将帅之任所当勇为,凡我守土之臣岂可坐视?
主辱臣死,乃臣子见危致命之日。
某疲病怯懦,不能被坚执锐,身先士卒,以抆国难,亦不敢偷生忍耻,苟延喘息,以为身谋。
不量小己,辄欲率诸路守臣各优备礼物,奉表前去大金国请迎銮舆。
某捐躯冒死,躬造绝域,沥血恳请。
凡我同志,宜鉴此心,蚤为之所,毋贻后悔。
如有忠臣义士愿奋身同往,或倾资助义,各赴所属具陈。
期以两月,决定一行。
念我祖宗德泽涵育一百七十年,必有忠义慷慨以徇国家之急者。
须至移文。
牒请体念国难,疾蚤施行。
仍希公文回示。
谨牒。
五月一日
〔小贴子〕上件事理如蒙孚察,请差人赴京兆府会集,仍先希公文回示。
陕西路经略使范致虚第一书宣和七年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七七、《宋史》卷四四七《唐重传》
伏见金人俶扰,都城戒严百五十馀日矣。
臣子区区忧国之心,以日为岁,当食而叹,中夜而起,痛哭流涕,无所容身,愤懑之气,填塞胸次。
戆愚妄发,不识忌讳,殚千一之虑,冒再三之渎,诚不忍钳口结舌,碌碌自同于众人,以负国士之知,且失王臣之节,用是剖心而重有陈焉。
自改岁以来,屡陈因便遣使之说,欲知朝廷旨意,窥测虏人情状,据险屯兵,以图大计。
议论迂阔,文字暧昧,不能激发机虑,遂致兵家之奇计流为书生之常谈,某不才不敏之罪也。
痛自咎悔,夫复何言!
今若惩前言之不伸,视后患而不言,是负知己也,是负国家也,是欺天下也。
今日之事,可为朝廷虑者三,可为关中虑者五。
巩、洛榛梗,畿甸驿骚,和议之谋既乖,迫胁之势愈甚,君父宵旰之忧谁与戡难?
宗社盘石之基谁与图存?
此可为朝廷虑者一也。
都城之中,兵民无虑数百万,围闭日久,廪薪日缺,人既艰食,谁有斗志?
此可为朝廷虑者二也。
中都倚秦兵为爪牙,诸夏恃京师为根本,今城围久,人无斗志,若五路之师逡巡未进,则所以为爪牙者不足恃,而所以为根本者莫能固矣,此可为朝廷虑者三也。
十日递场之溃方且招集,十四日伊阳之北相继奔逃,诛之则不可胜诛,招之则未必为用,不招又恐聚而为寇,此可为关中虑者一也。
潼关之险虽为可恃,而函谷亦可方轨;
黄河之津虽有守禦,而蓝田自可越关;
其他诸谷,已为通达。
此可为关中虑者二也。
诸司钱粮刬刷殆尽,库藏为之一虚。
频年调发,殆无虚日,民力为之困弊,掊而取之则为国歛怨,取之有限则必乏军用。
此可为关中虑者三也。
兵之驰逐,恃马以为命;
兵之骁锐,恃器甲以为卫。
此日大军既溃,马之失者十凡五六,器甲之失者十凡八九。
一旦选彍骑则马不适乘,治坚甲利兵则器不适用,以此禦敌,安能得胜?
此可为关中虑者四也。
陕西五路控制西夏,以捍关中
比闻夏人侵掠鄜延近界,攻围环庆诸塞,为金人鹰犬之用,使中国人有腹背之患。
此可为关中虑者五也。
关中山河百二之险,自古号天府之国,保关中所以卫京师
脱若关中有警,则所以为朝廷忧者,又不可胜言矣。
经略左丞忠义一节,勤劳百倍,所以为国家计者至矣尽矣,然军中之事谁为咨谋?
麾下之将谁可倚伏?
今且竭心思、苦筋骸,朝夕从事于帷幄之閒,智有所困,神有所不及,而变有不可胜应矣。
自古勘大难、定大事者,必有同心戮力之人相与扶持,乃能有济。
莫若合使者及总管帅臣相与计议,以图上策;
檄蜀帅及川陕四路,使之输财用,辇军器,市战马,以资关中守禦之备。
合秦、蜀以卫王室,庶几可图再造之基,肇中兴之业,孰不闻风而悦心,慕义而景从者哉!
况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遭此多难,乃臣子见危致命之时,必有慷慨陈义以徇国家之急者,要恃我公为主盟尔。
某辱知遇之厚,屡陈瞽言,比论守要害以防不虞,治后军以张声势,已蒙施行,是终不以其愚而拒绝之也,某敢不竭其愚以赞经纶之万一乎?
尽言以招过,某不敢辞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非公其孰能当之!
不宣。
范致虚第二书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七七
叠辱钧诲,谨当佩服。
河右之举,俟蒲中定日前诣次。
辄有愚见,事关国体,冒昧言之。
今日勤王之师欲图再举,已失机宜。
和戎之议,专使荐至,共闻诏音,藩臣固不当使闻,有司岂可抗命?
况亲屈帝尊,就见二酋,有「宗社再安,生灵全活,恩深德厚」之语,其谋议已定矣。
若举忿兵临勍敌,未为万全之策。
深虑京师以孤城开关延敌,二圣銮舆不惊,九庙笋簴不移,伫俟退师,再图基业,今若抗和议之使,必欲鏖战,虏若悔盟,肆其毒心,别生奸计,则上害宗社,下害都人,其祸岂小哉!
钧意若以此诏为非真耶,当遣使奏禀;
若是诏书,岂可不承?
前日杀包修武,今杀董宣赞,非独不受命,并与使者而戮之,此陕之封人大误国事,不可不治也。
前尝恳恳上禀,乞差官馆伴使命前来根问因依,以辨真赝。
若以为疑,自合奏禀,以审朝廷的旨,因而窥测虏情。
不虞再三之渎,叠贡千一之虑,政恐伤害王人,废格诏命,老师养寇,为患滋深。
今一举而戮二使,则招祸甚矣。
自城下兴师以来,将帅无谋,屡战屡北,误国至此,恸哭流涕,不忍言之。
然强聒不已者,非惑于流言而为喋喋也,诚恐抗诏出师,结怨连祸,已误宗庙社稷之大计也。
为今之计,以劲兵守殽、函之险,遣使禀朝廷之命,且治杀使之罪,以伐虏人之谋,坚壁休兵,徐为之计。
舍此不图,其祸有不可胜言矣!
幕中必多英才,麾下必有良将,谁肯为此言者?
某愚戆徇国,不识忌讳,其言不利于今,必验于后,伏望左丞大资审听而深思之。
古人有云:「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某敢行焉。
范致虚第三书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七七
窃惟经略左丞先生统师入援,以安社稷,忠义之心,天实临之。
然沿途将兵临敌溃散,闻之痛心,继以流涕。
寻遣人招集,逐旋发遣。
日夜深思,恐虏人乘閒别肆奸计,累具劄子申陈防守利便,已蒙施行。
强聒不已,斋沐裁书,具呈可为朝廷虑者三,为关中虑者五,欲走人贽于钧座;
然心之精诚,事之机密,口不能宣,书不能尽,缮写缄封,未敢遣行(下漏字五行。)
所不为送白马寺造车,盖欲辇载而归。
又闻初四日尽过河清,于今月十三日宵遁归州
具言事状,以此参验其言不诬。
但孽虏犯顺,迫胁求城下之盟,必贪厚赂、要重质而归。
今虽有渡河之期,须以劲骑殿后,未审诸路之师如何尽发?
閒道入援最为上策,前尝具陈,未审钧旆戒行入援,遂勤王否?
前此遣发勤王兵马及纠合入援之意,须先遣人具奏,庶几朝廷知忠荩之意。
洛阳使若已具禀,或留或遣,更乞审处。
其馀非纸笔所能究者,托张倅面覆。
此某区区欲报知己之意,非敢诞谩以欺世也,亦非矫激以自欺也,伏乞察胸中之诚而深亮之。
郎中谢执政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五
枫宸赐对,仰瞻北极之庭;
兰省联曹,滥应南宫之宿。
宠踰意表,愧溢颜间。
窃以贾谊膺前席之求,具道鬼神之事;
相如蒙给札之召,谩誇游猎之词。
曾无补于苍生,多有疵于滥说。
观其所主,辄了为人。
初受知于河南,岂名世者;
既见荐于杨得意,彼何人哉!
每观班史之文,窃笑汉儒之陋。
曷若盛世,诞敷远猷?
圣主为文王之德之纯,烝髦士而并用;
真相以周公之才之美,延白屋以同升。
拔茅有取于汇征,采菲不遗于下体。
致令凡品,获对清光。
久驰魏阙之心,适应钧天有梦。
履玉阶方寸之地,奉天威咫尺之颜。
敷陈继述之谋,推明宽大之诏,备论本朝致治之美,比隆三代享国之长。
仰契渊衷,钦承圣训。
一见决矣,幸逢大有为之君;
四方训之,当行不忍人之政。
允为太平之治,远追上古之风。
岂意刍荛之言,有合冕旒之听,特颁宸札,陛擢郎曹
顾无起草之姿,滥与怀香之选。
谁为道地,有此遭逢。
兹盖伏遇少傅太宰相公以王佐之才,膺千载一时之嘉会
公辅之量,斡九州四海于洪钧。
每嘉善而矜不能,必举直而错诸枉。
旁招俊乂,过开阁之公孙;
奖鉴人伦,始筑台于郭隗
取人不求其备,相士岂失之贫。
遂令陋巷之书生,获睹清朝之公议。
念上臣事君之意,本自无私;
契古人知己之心,于兹无愧。
某敢不激昂晚节,砥砺愚衷?
顾来事之可为,虽殁身而不殆。
拔犀角而擢象齿,自视何堪;
附凤翼而攀龙鳞,庶几有待。
贻李唐儒书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二、《宋史》卷四四七《唐重传》、《续资治通鉴》卷一○一
重平生忠义,不敢辞难。
始意迎车驾入关,居建瓴之势,庶可以临东方。
今车驾南幸矣,关陕又无重兵,虽竭尽智力,何所施其功!
一死报上不足惜。
奖谕书后序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五九
上即位之元年春正月,臣自右史首擢谏大夫
三月,迁词掖
数尝奏对,恭承圣训,以恤民疾苦为念,至诚恻怛,睟于天颜。
臣佩服尧言,奉以周旋,愿宣布之。
未几,出守冯翊
会有疆埸之警,奔命旁午,调发频仍,民亡聊赖。
臣既效职,罢力役,省追呼,一切拊循,无妨农时,无扰狱市,以奉扬天子德意。
乃缮城池,谨关河,招卒旅,整器械,凡防秋所须,悉遵诏旨。
吏不生奸,民不告病,而臣不荒命,亦臣职也。
幸逃司败,何足云劳?
连帅误以闻,降诏奖谕。
臣不武,何以堪之?
汉宣帝按覈吏治,二千石有理效,玺书勉厉,公卿缺,选诸所表以次用之,汉世良吏于是为盛。
黄霸颍川,治为天下第一,召尹京兆,而以乏军兴贬。
,循良吏,于仓猝之事缺焉。
臣奋迹书生,奉诏牧民,心劳政拙,大惧不称,而以军务被奖,臣实不武,何以堪之?
虽然,斯民也三代之遗俗也,其被祖宗涵育之泽为甚,久颂天子宽仁勤俭之德为甚,懋三老孝弟教诲之甚力,而子弟之率甚谨。
不幸有警,必有忠义慷慨以徇国家之急者,岂忍疾视其长上而不肯效命哉!
是则臣之不乏军兴,虽臣职也,非臣之能也,寔祖宗之馀泽而天子之盛德也,其敢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
谨摹诏书而刻诸坚珉,以传不朽。
敢拜手稽首而为之序云。
颜鲁公书并像记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二、雍正《陕西通志》卷九四
观此笔迹不显岁月,以事实考之,盖使李希烈时也。
希烈建中元年汝州卢杞建议遣公奉使至贞元元年八月丙戌公不幸遇害,困踬贼庭者逾二年。
刃加于颈而色不变,度无还期,誓不易节,盖书此以自表云。
重既摹公之像于蒲,绘而祠之,又访得此石本,状貌老矣。
公以乾元元年自同徙蒲,至奉使时垂三十年,气节不衰而状貌非昔也。
乃刻石而寘于祠室,俾观者有考焉。
靖康元年七月壬申朝散郎秘阁修撰、知同州军州事唐重书。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章专一三二一。
同州修城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六
宋兴百六十七年,海内乂安,四夷宾服,晏然无一尘之警。
盖祖宗纲纪法度维持国势,而深仁厚泽固结人心,率用贤有德者,以重朝廷、卫社稷,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
其所恃以为固者,岂金城汤池之险哉!
比年以来,权臣窃位,阉人与政,阴植党与,公肆其奸,变乱典常,尽去其籍,而国之所恃者靡然矣。
今皇帝嗣君之初,堪家多难,霄旰图治,凡蠹国害民之事皆除之。
唯先王旧典时式,至诚恻怛之意形于诏旨,天下归仁焉。
国势复壮矣,人心载宁矣,天下之治可坐致矣,恃德而不恃险故也。
险不可恃也,不可不设也,守臣以慎固封守为职,可不谨乎?
冯翊汉三辅,寔陕右之襟喉,而颓垣破址,稚子可凭而游,非所以重千里之寄也。
某承乏试守,既至,则省催科以宽民力,计户口以畴役事,刻日鸠工,民驩而趋。
城周围九里三十步,卑者增之,薄者倍之,穴漏拆裂者尽刬而筑之。
其高率四丈,下阔六丈,而上三之一;
壕深三丈有奇,而广袤倍之;
创楼橹一千四百间。
凡役六旬既事。
糇粮之资,板筑之具,木石之须,皆给于县,而歛不及民。
城成,观者如堵,居者可以奠枕,而为守者可以坐啸矣。
乃会僚属而周览焉,且告之曰:「此三秦之塞地也。
践华为城,因河为池。
据百二之势而不能保再传之业,此秦失之强也,信乎形势之不如德也。
今皇帝观德于祖宗,以追尧、舜、禹、汤、文、武之治,且鉴秦之所以失,方将训迪百官。
上自朝廷,下至郡县,内外小大之臣□眉一心,以承德意,毋以私见臆说以乱旧章,毋丰己剥下以壅上泽,毋分朋植党以废臣节,相与翊戴扶持而巩太平,庶几所恃以为固者在德而不在险也,其贤于长城远矣」。
郡从事曰:「太守之言,士大夫之良规也,宗庙社稷之大计也,天下之公愿也,而非邦人所敢私也,曷书以告来者」?
于是摭实而记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