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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随北宋 971 — 1035
仁宗论当今所切在纳谏天圣元年八月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
臣闻谏臣之废置,验其隆替;
言路之开塞,系乎安危。
何则?
君为元首也,大臣股肱也,谏臣耳目也,有人废耳目而得聪明者,未之有也。
故《书》称明目达聪,以防壅蔽也。
是以古之天子,必置谏臣七人。
成汤至圣,有「好问则裕」之言;
汉祖至明,有从谏如流之美。
臣闻以古为鉴,可以知兴亡,不敢远稽前典,且以近代言之。
唐太宗何如主也?
十八起义师,二十四定天下,二十九即帝位,鉴情伪之理,明治乱之由,圣文神武,高于三代,然犹每与大臣会议政事,必令谏官宪臣史官预闻之。
茍诏令不便,大臣不直,刑赏不当,邪正未分,则谏官得诤之,宪臣得弹之,史官得书之。
是以上下无壅,而君臣同德,太平之风,可谓至矣。
高宗御图,永徽已后,忠良获罪,奸邪恣行,谏诤之风,于时扫地。
中、睿之世,固不足云,以至动干戈于禁掖,危社稷于缀旒。
明皇缵承,尽革前弊,虚心纳谏,朝闻夕行,开元之间,可谓至治。
太平既久,渐疏逆耳之言;
奸臣用事,无复苦口之药。
听林甫之佞,而卒相仙客,不察子谅之忠,致禄山之乱,而越在草莽,方忆九龄之语。
故曰:谏臣之废置,验其隆替;
言路之开塞,系乎安危。
后五代相仍,乱离滋甚。
太祖皇帝乘时启运,拯救生灵。
太宗皇帝文德怀柔,混一区夏。
真宗皇帝绍二圣之丕祚,得万国之欢心,夷夏大同,草木咸若,而犹广开言路,躬自采纳,纵有触忤,无不优容。
悲弓剑之上仙,传龟鼎于继圣,而贼臣丁谓包藏私志,辜负国恩,天高而可欺,地厚而可罔,观其用意,鬼瞰何逃?
当先朝不豫之始,使谏官绝班;
冢宰擅权之时,致无人论奏。
皇天眷命,圣人道存,特出宸衷,逐其元恶,正人之用,天下咸宁,所谓任贤勿贰,去邪勿疑者也。
乃询远御之策,将建不拔之基。
虽股肱宣力,致六合以为家,而耳目未布,虑一物之失所,爰稽前事,复致谏官
臣最处庸愚,获预抡选,凡关理体,敢不尽心?
《唐志》云:「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议」。
今之正言,则拾遗也,品秩虽卑,责任甚重。
《礼》曰:「有犯无隐」。
传曰:「知无不为」。
是以王者有过,则犯颜而进谏,大臣有罪,则直指而不忌。
其或赏不以功,罚不以罪,诏令不便,兴作无时,或除拜之间,不以才进,或公忠之士,滥被中伤,或流放之人,天下未知其罪,或进用之者,天下未见其能,凡关损益,合具奏陈。
诱之以厚利而不动,临之以白刃而不惧,此谏臣之职也。
然谏臣未必尽贤,言事未必尽善,用舍之际,在圣君裁之而已。
臣又闻天下之治乱,由时政之公私也,至公则天下合而治,至私则天下离而乱。
且夫至公则正,正则纲条举,纲条举则公卿大夫各当其任,而州郡承风,夷狄向化矣。
使天下之势如身臂之使指,欲其不治,其可得乎?
且夫至私则滥,滥则纲条不举,纲条不举则公卿大夫不当其任,而郡县失守,夷狄不信矣。
使天下之势如理丝而棼之,欲其不乱,其可得乎?
至公者何?
用正人也,其徒常少,而易为摇动。
至私者何?
用奸人也,其徒常多,而动相交结。
自古奸佞似忠,亦不好乱,其道乖殊,所以召乱也。
用舍之际,岂容易哉!
臣又闻国之大患,在于不得闻谏,且王者操生杀之柄,有雷霆之威,虚心延纳,犹恐失之,其或拒之,孰敢抵罪?
是大臣顾位而不肯言,小臣畏罪而不敢言,上下偷安,茍容窃位,自古危亡,常由此也。
且王者有甚爱之事,有甚爱之人,将行之,将用之,而物议未允,必屈己而寝之;
有甚恶之事,有甚恶之人,将废之,将罪之,而物议未允,必屈己而寝之。
此致治之本也。
若以甚爱,不顾物议而行之,大臣唯唯而不言,小臣默默而不论,则物议喧腾,天下疑惧,纪纲渐坏,乃危亡之道,故曰:「国之大患,在于不得闻谏」。
是以国家举一事,发一令,必自股肱大臣佥谋协同而后行之,万一不可,则谏臣诤之于前,御史纠之于后,欲其败事,其可得乎?
皇太后陛下圣智高远,以至公治天下;
皇帝陛下聪明睿哲,以至德临域中。
左右前后,无非正人,蛮夷戎狄,无不率化,纲条整肃,天下乂安,可谓治矣。
然治不忘乱,安不忘危,盖乱必生于治,危必生于安,既治且安,而制之以公,危乱之势不得生矣。
唐宪宗尝问侍臣时之所切,侍臣对以纳谏为切,宪宗行之,大复土宇。
臣亦谓之所切在于纳谏,其馀守常安静而已。
臣受命以来,思有所补,虽名侍从之列,其实疏远之官。
夫以疏远之官,当谏诤之职,进难言之事,有触鳞之虞。
孔子曰:「未信,则以为谤己也」。
今谏臣既置矣,言路既开矣,伏望思安危之大计,念疏远之难言,使臣子得尽忠义之心,九重得闻小大之事,则天下幸甚。
仁宗乞优礼李允则晁迥天圣二年八月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七○、《皇朝文鉴》卷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五、同治《清丰县志》卷九
臣伏睹近降除书,以客省使康州防禦使李允则特授宁州防禦使,仍放朝谢,与假,将治行。
恩加勋旧,事出非常,凡居将帅之臣,各励公忠之节。
窃以李允则素怀韬略,动有机权,屡委边防,务期安辑,不邀功以生事,无纵敌而失谋,虽古之名将,无以加矣。
是以行命之日,中外皆喜,必若制置军马经略亭鄣,枢近大臣成算之外,若召而赐对,询以方略,则老将谙练,必有所长。
臣又伏见太子少保致仕晁迥,端庄植性,冲澹自居。
历任三朝,垂五十载;
徊翔两制,踰二十年。
先帝宠遇便蕃,讲求典礼,议论详正,无不参预;
加以继司文柄,时谓得人。
今之台阁清流,州郡循吏,之论辨,所得居多。
近者引年致政,斯为达礼,五常百行,盖无缺焉,文苑指为宗师,朝野推为君子。
有兹儒雅之望,未行优异之恩。
臣亦愿两宫圣慈,特同允则近例,赐以全俸,丰其燕居。
其或朝廷将行大礼,时议大政,宰司裁成之外,特开延英,访以经史,耆儒详练,必有可观。
每遇万几馀閒,温凉得所,详延二老,赐之从容,俾说往古治乱之因,国初经制之务。
如此,则文事武备,尽美于昌朝
养老乞言,有光于古昔;
尊礼宿旧,益厚于时风;
传示方来,用光史册。
臣以为文武班中,功名雅望,终始一致,以至高年者,唯此二人。
允谓时贤,恐须旌别。
仁宗顾问谏官天圣三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九
臣伏念景德天禧之间,九域晏清,四夷款附,生物咸遂,祥瑞荐臻,而犹下贤能之诏,求谏诤之官。
岂不以万机至繁,虑措置之或爽;
八纮至广,非耳目之独知?
是以虽居安而虑危,思长辔以远驭也。
其后唯得鲁宗道、刘烨二人充职,精择之难,一至于此!
皇太后陛下受顾托之重,皇帝陛下自临御已来,万国欢心,百官承式,而乃忧勤庶政,修举旧章,复置谏官,委以言事。
臣最为愚懦,亦预拣求,方竭驽钝,少伸补报。
旋因公累,出领外官,三年替还,复命供职,誓坚勤荩,罔避诛夷。
夫以品位甚卑,责任甚重,道君亲之过失,指权势之非违,冒雷霆之威,掇奸邪之怒,在于小臣,固当难事。
若非恕其狂妄,俾尽诚怀,钳口保身,或孤任使。
臣欲详观先帝之诏,上报两宫之恩,凡有侵紊朝纲,干窃政柄,奸憸冒宠,贤俊久沉,宪网涉冤,赏典过制,蠹政之类,知而必言,言之中否,唯圣人择之而已。
念臣尘谏职,内外三年,除朝请之外,未尝一登金殿,略近天颜,虽名侍从之官,今为疏远之迹。
唐初置拾遗、补阙,掌侍从讽谏,日亲旒冕,凡事得以尽言。
盖是唐末已后,权臣阻绝,虽不预于晏游,亦专司于谏诤。
太宗皇帝改为正言司谏,精择流品,号为清华
既为耳目之官,宜审询访之地,式期顾问,愿竭愚诚,故不敢朋附班联,蒙昧日月,有违诏旨,自速灵诛。
仁宗乞分王宗室壮观洪业天圣五年四月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三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七六
臣闻宗子维城,用期磐石之固;
异姓为后,适茂本支之荣。
宗周则并建懿亲,炎汉乃分王善地。
有唐开国,弥重亲贤,嗣王郡王,推恩甚众。
皆所以强大宗室,为策久长,岂比夫秦怀封建之疑,卒无子弟之援也!
伏自皇家御极,但推至公,尊礼勋臣,谦抑宗族。
亲王之子,不封郡王
亲王既没,不立嗣王
阙典未行,属在继圣。
今者臣僚迁擢,多至尊官;
皇族丝联,未登显位。
虽天地之道,义在无私;
东平之贤,宜推异数。
臣伏睹每遇圣节,宴于锡庆院,见皇亲数人坐于驸马都尉之下,进退俯仰,同于庶僚,北使在筵,顾揖不及,非所以壮观洪业,威示远人之道也。
方今两宫明圣,四海会同,北朝欢盟,人使交午,爵秩班序,恐须商量。
庶使银潢分派,将沟洫以异流;
天枝擢秀,与樗栎而殊等。
臣职当言事,难避僭踰,亲睦之恩,允资圣断。
仁宗乞留王曾天圣五年六月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二
臣伏见宰臣王曾因染微痾,拜章求退,深自刻责,历恳再三。
两宫圣慈,未赐允许,听于群议,亦所不安,中外具瞻,早期仍旧。
臣职居谏列,亦合敷陈。
伏缘进退大臣,治乱攸系,忠良进用则天下皆喜,憸邪进用则天下皆惧。
譬之兵器,回柄与人,茍非温厚端良,未可容易轻授。
盖君子得柄则裁成景化,折冲禦侮,以安天下,唐明皇姚崇是也。
小人得位,则中伤良善,剸割任情,以危天下,唐德宗卢杞是也。
且君子小人各有其党,君子之党起,则礼乐兴行,仁义是蹈,长辔远御,邦家用宁,唐太宗之世是也。
小人之党起,则奸邪欺罔,请托害政,许作威福以乱天下,唐顺宗之世是也。
是以知进退宰臣,不可不谨。
臣观王曾厚重寡言,公忠有守,先朝超擢,参预钧衡,两宫圣明,俾专机务。
炎凉屡换,畏谨益恭,人无间言,佥谓贤相。
而况齿发未暮,疾病可瘳,愿解四辅之班,似为一身之利。
虽知止不殆,宜避逊于崇高
而忧国如家,未可轻于去就。
伏望圣慈,深加敦谕,勿受封章,病恙稍平,视事,举先朝之甲令,行宰司之职业。
侵权挠政者,许其寘法,黜幽陟明,则委以公行,振举纲条,弥纶庶务,辅佐圣德,以成太平,岂不美哉!
臣窃虑圣慈悯其恳诚,或遂来请,必若将宰执,思量未易其人,中外大臣,岂无希望?
然授其政柄,虽简于圣心,得位持权,亦防于难制,丁谓之类是也。
臣虽甚寡识,亦尝品量,以曾之厚重镇俗,张知白之孜孜奉国吕夷简之能断大事,鲁宗道之事君无隐,斯并先帝柬求,两宫登用,驱策既久,勤劳一心,群议公言,未宜改易。
所有王曾,伏愿频降中使,备宣慈旨,候其疾损,速赴朝参。
如此则眷注之情益彰于信用,补报之效必尽于才谟。
舆论若斯,谨达天听。
仁宗论水旱虫螟之异天圣五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九九
臣闻天地定位,阴阳运行,二气至和,万物资始。
且上天不言,不能自治,遂生圣人以治之;
圣人至尊,不能独治,遂求贤明以佐之。
苟圣人推诚以御下,贤臣尽忠以事上,刑罚当其罪,爵赏合其宜,赋役均平,暴横不作,天地之间,无一夫不获,无一物失所,则至和之气,为丰年、为祥瑞、为安宁、为寿考。
其或刑不当罪,赏不当功,劳役不时,赋敛繁重,君子在下而未见进用,小人在上而未闻屏黜,侵坏纲纪,怨讟并兴,有一于兹,足伤和气;
气或缪戾,则为凶年、为水旱、为灾沴、为疾疫。
自古常然,甚犹影响。
今则两宫明圣,信任大臣,一日万几,宵衣旰食,刑必审谨,恩无偏私,诚宜岁必丰穰,物无疵疠。
而乃去年大水,包山襄陵,垫溺居民,伤害禾稼。
今年经夏,时雨甚愆,旱苗欲乾,晚田未种。
兼闻磁州大水,损坏城池;
仍知河北数州,虫蝗作孽。
缪戾若此,必有其由。
窃虑执政大臣,措置失所。
迁除之际,或异至公;
听受之间,或容献佞。
或崇不急之务,或纵诡随之情,循默自安,弥缝或爽。
又虑凡关百执,官守因循,事有依违,或公行请托,侵剥及于苛细,喜怒由于爱憎。
刑狱之中,不无冤枉;
赋役之内,岂尽公平?
或虑诸路使车、州郡守长,纵侵渔之吏,刻剥下民,听狡狯之胥,翻覆事实。
或支移折变,有所不均,或配率科须,不从出产。
以容奸为大体,以受欺为吉人。
赃滥之徒,善承迎而无失;
清廉之士,疏取奉以致嫌。
则有互掩瑕疵,指为和睦,巧词诡诈,目为能官。
询求若访于吏人,善恶遂乖于审实,是以纪纲失序,冤诉不伸。
如此之徒,十常五六,积其湮郁,有伤至和,水旱虫螟,殆因此作。
臣赋性愚昧,备位谏官,参校古书,比方时事,上尘听览,伏窃兢惶。
伏乞将臣此言宣示两地,究其事类,何吝改更。
拾遗补阙,臣之职业。
仁宗乞禁夜聚晓散及造仪仗祀神天圣五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
臣闻好生恶杀,往圣之大猷;
先德后刑,前经之令范。
成兹盛美,允属公朝。
臣近知侍御史李应言等制勘京东李定禄等公事,干连甚众,具狱闻奏。
两宫圣慈,特加钦恤,除首四人,悉从宽典,所谓好生之德,洽于民心,朝野闻之,无不相贺。
臣久历外任,粗知其由,闾阎之中,似此多矣。
不食荤血,迷谬相传,诱之以天堂,怖之以地狱,夜聚晓散,谓之修善
无识之民,多陷邪僻,原其本情,皆为妄求佛果也,目为不轨,恐涉非辜。
愚迷者不知国法所禁,捕盗者但以发奸为公,卒逢捕掩之期,遂求奔窜之路。
计穷拒捍,或骋凶粗,捶拷及身,诖误不少。
圣情轸念,昭雪至多,足以见泣辜推人,感召和气也。
臣又伏见京东群民间有拜岳大会,率敛财物,千百为群,造作王者仪仗,及有真假兵器,结束人物,私自推补,僭侈相尚,搔率户民。
原其本情,皆为妄求福佑也。
若不严行禁制,深虑别长奸凶,或因捉搦送官,恐将指为叛逆,既有乘舆之物,狱官何以申明?
若遂寘于深刑,实虑成于枉滥。
各宜晓谕,庶绝浇讹。
且夜聚晓散之徒,为其亏损风教,已有条制,头首及强梁者处死。
造乘舆兵器祀神者,虑其凶党窃发,所宜特降明文。
臣欲乞似此违犯,其头首及强恶者,并从违制本法科罪,率从者勿治。
仍乞以此二事散下诸道,令乡村要路粉壁书写,重新晓谕,使民知禁,不陷刑章,庶明教之方,用广率人之化。
仁宗乞逐去妖人张惠真天圣五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九八
臣闻神怪之事,天子不言;
妖妄之徒,圣人切禁。
所以防惑乱而止刑杀也。
臣窃知开封府有犯罪无目人张惠真,妄称数百岁,见在京师,诳吓聋俗。
若不早为逐去,窃虑别长妖讹,牵挂平人,渐紊刑法。
臣伏见天禧中西京河阳妖怪大起,不经旬日已到京师,或云变化多般,或云形状怪异,递相惊恐,街坊不宁。
遂出榜文,定其爵赏,许人告首,庶获妖人。
自后捉到夜聚晓散人张子元数百人,命吕夷简制勘,决杀头首六人,其馀免死。
惊扰捕逐,数月方安。
盖因此徒造作幻术,常加禁止,尚恐妖兴,忽若信其妄言,便恐别生怪异。
其张惠真采其群议,死必有馀,本府盖藏,上惑圣听,免其诛戮,奖信妖讹。
伏望圣慈,不听邪言,速令逐去,仍加防守,勿纵妖狂,庶兹巧伪之徒,不伤清净之化。
〔贴黄〕臣读书见汉武帝好神仙方术之事,封栾大等为文成、五利将军,馆于宫中,与之抗礼,自后诈伪俱发,并皆诛死。
即知神仙之徒,必不自言奇异。
张惠真必是夜聚晓散妖妄之人,伏望圣慈,速令逐于远恶去处。
只如长眉行者之类,亦不宜久在京师,惑乱众庶。
仁宗论星变天圣六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九九
臣闻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上自帝王,降及辅相,宰制万物,感应天文,是以政教紊于下,则躔次变于上。
自古圣帝明王,兢兢业业,不敢私纵者,畏天命也。
若政有失而不改,天垂戒而不惧者,危亡之道也。
近者天象变异,惊骇群情,避殿曲赦,深叶古典。
臣虽不知星纬之术,备观史策之文,谪见于天,警诫人主。
伏自两宫临御,于兹七年,体貌大臣,延纳直亮。
触鳞犯讳者,未尝加罪;
巧言令色者,必察其非。
恭俭仁慈,动遵典礼,故得上下无壅,华夷乂安。
阙政无闻,咎将安在?
臣昼夜思虑,疑者二焉:切虑邪佞小人,急图富贵,顾其资望,未得升迁,致有潜结奸雄,密为表里,谋倾陷于端士,期进用于明时,不思挠败国家,且务致身荣达。
稍萌凶慝,亦动星辰。
前史称「太白食昴」、「白虹贯日」者,皆古人精思密谋之验也。
惟望圣慈深加审察,邪谋不入,灾异自消。
兼虑三圣在天,百孙繁衍,定王之外,封册未行,杂于庶寮之间,班在驸马之下,北使每至,无以威示远方。
圣祖贻谋,实欲本支茂盛,因循岁久,未举典章,百官固有嗟叹,三圣岂无动念?
伏望圣慈于皇族中选其贤明,依唐朝故事封嗣王郡王三五人,以应祖宗之意,用固磐石之基。
其次选用大臣,必从公议。
古者询于卿士,谋及庶民,审重之至也。
至于才高位下,公议所归,或因例合迁,久未升奖者,亦乞申命两府,次第举行。
昔者宋景善言,祅星乃退,商汤自责,化为丰年,而况太后圣明,皇帝慈俭,上天变异,不足忧虞。
臣职在谏垣,殊无器识,敢陈狂瞽,不避灵诛。
〔贴黄〕臣伏见唐尧至圣,有四凶在朝,大舜继明,方乃诛逐。
是知小人君子,自古并生。
君子多,则小人衰,而天下治
小人多,则君子衰,而天下危。
自古离乱则多,太平甚少,其故何也?
盖佞言似忠,谋身巧计,是以小人多获进用;
直言正色,邪佞憎嫌,是以君子多遇谗谤。
此乃邪正各异,故相憎也。
失于防察,禁制渐难。
故《书》曰:「为君难,为臣不易也」。
今两宫明圣,君子道行,小人之心,皆不遂志,多方求进,或受货财,保證奸邪,上惑天听。
伏乞圣慈,特加防察。
丁谓天圣八年十月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
彼擅移于陵域,将不利于君亲。
只合取彼头颅,置诸郊庙。
仁宗缴进天禧诏书乞防漏泄天圣八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一、《右编》卷二九、《经世八编》卷一四
臣闻好问则裕,成汤所以为聪明;
从谏如流,汉祖于焉成帝业。
历代圣主,必有谏臣,然念言之甚难,听之不易。
以疏远而指贵近,以至贱而干至尊,言之得无难乎?
在难言而言之,身常危。
以至贱疏远之人,贡讦直逆耳之说,听之岂云易也?
在难听而听之,意必倦。
且直者邪佞所恶,自然之理也。
击一邪则群邪怒,其身不得不危;
罪一正则群邪进,王者不得不谨。
是以先帝焦劳寤寐,思得正人,至于再三,未获谠直,遂下此诏,增置一十二员,月责谏疏,明达耳目。
自后才得四人:谏官二人鲁宗道刘烨。)御史二人刘平章颖。)
其孜孜献替者,唯闻宗道而已。
太后临朝,皇帝御极,追继先志,复置谏官,又得四员以充其位:谏官二人(臣及孔道辅。)御史二人曹修古王硕。)
其间道辅颖秀,已在清途;
修古称职,亦为外任。
王硕以他事黜免,微臣近归谏省
补报无状,出入八年。
复思先帝诏旨云:「况朕亲披封奏,素靡漏言」。
此乃圣人极虑臣僚疑有漏泄而不敢尽言也。
《周易》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正谓此也。
天圣五年,臣尝言某等事,举朝官员诵其言语,群邪侧目,增恶结雠,甚可畏也。
若非两宫圣明,深辨忠直,则臣已窜逐遐方矣。
自古奸臣皆以货赂厚结左右及宫掖之内,是以动静先知,迎合上意。
李林甫二十年专政,明皇不疑;
上官昭容权倾天下,唐祚颠殒。
前代似此盖亦多矣,国家倾败,常由此矣。
自两宫御宇,乐闻谠言,然垂帘之日,疑有潜听,封奏之人,忧其漏泄,是以人人惧祸而不敢尽言。
今则文武班列,亦有议其得失;
谏官、御史,朝野讥其循默。
伏乞圣慈念先帝漏言之诫,思《周易》失臣之文,凡有奏章,藏收秘密,垂帘之日,屏去左右,则公忠之士得以尽言,用广聪明,天下幸甚。
谨录先帝诏书头连进纳以闻。
皇太后军国常务专取皇帝处分奏天圣八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皇朝文鉴》卷四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二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二六、《古今图书集成》宫闱典卷二二
臣辄露危言,上尘圣览,退量僭易,甘俟显诛。
况居有道之朝,幸在得言之地,念臣出入谏署,于今八年,才识本疏,补报无状,既临衰暮,合尽忠规。
恭惟皇太后天资圣明,手扶宗社。
爰自先朝不豫,万机倦勤,皇帝养德东朝,选贤咨善,太后预闻政事,参决居多。
洎皇帝膺龙跃之期,年尚冲幼;
太后承顾托之命,心如坚石。
垂帘以对群臣,尽力以报先帝,戎夷率服,华夏乂安,终始不渝,中外咸仰。
于国家显隆平之业,于皇帝极慈爱之情,天地之功全,母子之道备。
光耀简册,垂亿万年。
然天下治矣,王业崇矣,皇帝长矣,太后勤矣,而犹祁寒盛暑,劳苦圣躬,一日万机,烦于听断。
臣闻虚心以致遐寿,澄神以保大和,是以神仙寿同天地者,不劳心而役神也。
臣愚欲乞今后军国常务,并逐日专取皇帝处分。
所贵清神养素,延圣母万寿之期;
内竖问安,成皇帝孝治之德。
天下幸甚,微臣愿毕。
仁宗乞戒止奔竞天圣九年十月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七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宋史》卷二九七《刘随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六
臣闻风俗信厚,草木被于仁恩;
世道浇漓,郡国所以愁叹。
恩洽则邦家益固,愁叹甚则王室下衰。
三代已来,理乱之政,布在经史,垂诫后王。
是故历代圣君,因时立制,治于未乱,安于未危,其术何也?
在乎法令必行,赏罚公当,止塞侥求之路,兴行礼逊之风。
如此,则忠贤得以尽诚,奸佞无由妄进,百司举职,列郡向方,徇公灭私,天下无事。
自古称垂拱而治者,用此道也。
伏以皇帝御历,三后继明,建不拔之洪基,张率仁之景化;
两宫临御,万国欢康,礼重大臣,延纳端士,钦恤庶狱,俭约丰财,小大必亲,上下无壅。
此皆上古帝王之能事也。
近年文武之列,内外庶官,则有志务侥求,公行请托,对见旒扆,或洒涕以祈恩;
劳效纤微,或自矜而无愧。
或茍且进用,或规避远官。
或干犯有司,违之则动生谤议;
或唐突执政,违之则颇扇是非。
即有寄任蕃宣,位望崇重,或表章不逊,或奏请无厌。
况于无事之时,尚怀悖慢;
当要用之际,宁尽公忠?
至于按察之司,宴安顾望,以容奸为大体,以举职为近名,以巧诈为俊贤,以恬退为愚拙。
以至贪残之吏,黩于货财,老疾之徒,罔知止足,务进者都忘于廉耻,营私者不顾于典刑。
虽教导以弥勤,而奔竞之犹甚。
若无约束,寖坏纪纲,虑伤忠厚之风,殊非国家之利。
伏望特颁明诏,遍示臣寮,俾知戒惧之心,共赞熙隆之运。
茍无悛改,当遂奏陈,寘彼简书,用有位。
仁宗论体量畿内减放天圣九年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五
臣伏睹去年十一月十九日赦书:「千里之畿,四方取则。
如闻赋租之式,倍于郡国之名,积有岁年,动成逋负。
外台之俗,久赐轻徭,而甸服之民,仍供重敛?
求之于古,讵若是乎?
将救烝民,所宜宽恤。
开封诸县人户夏秋税赋及沿纳钱物,选差清强官与本县令佐,具逐县税数闻奏,当议体量减放」者。
伏自太祖开基,因仍五代,建都汴水,是为东京
当时江浙淮南荆湖广、川峡四路、并汾一隅,各擅土疆,不禀正朔。
国家吊民伐罪二十馀年,挽粟飞刍,畿内居首。
但是降国,尽去烦苛,惟有王畿,旋增赋敛。
昨者德音浚发,欢声四驰,朝廷务在均平,将欲绝其侥倖。
遂令逐户自供地盘,严切指挥,不令隐漏,罪及邻保,非不丁宁。
然自降敕以来,颇闻疑惧,以为校定此亩,必是增添税租,蚩蚩之民,多不晓会。
县胥诳惑,窥图货财,缘而为奸,无以禁止。
然则本欲恤而安之,翻成劳而扰之。
前史云:「事有招祸,法有起奸」。
好事难行,居常如此。
况畿内之民,去秋不熟,重遭惊扰,益成困穷。
伏望圣慈体念愚民,且令停罢,候一二年间大段丰熟,民间尽信,却乞施行。
其已载赦书,不欲权住,即乞更不检责田段,只令为见管夏税额一例普减分数。
如此则狱讼不兴,春农无废,司吏不能作弊,乡村亦自安宁,时雨所沾,民乃受赐。
请察大臣所争奏 北宋 · 刘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宋史》卷二九七《刘随传》
频年水旱,咎在执事大臣忿争不和。
请察王钦若等所争,为辨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