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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器南宋
纲目分注发微序咸淳元年五月 南宋 · 刘国器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二、《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九
尝阅六朝史,至陈宝应使人读《汉书》,闻蒯通韩信相君之背贵不可言」之语,而谓之智士,虞寄则告以班彪《王命论》之识所归,为之叹曰:通之设是辞,特以遂其计,反不能取信于当时,史之载是辞,盖以纪其实,而乃贻后世无穷之祸,作史者可不谨哉!
及观《纲目分注》,于蒯通所说则削而不存,于班彪所论则载之甚备。
吁,亦可以见朱文公之心矣!
因是反覆推研,参以《通鉴》,凡所损益,虽片言只字必究极夫事理之所以然,则知前史纪载,是非善恶混焉而莫识其真。
简册浩繁,辞义精密,虽未能详尽厥旨,试摭其一二而考订之。
贾谊告文帝体貌大臣,谓其以绛侯讥上;
君雅李渊而不发兵,谓其引突厥入寇,任尚邓遵争功,而罪以增级受贿;
从谏表士良罪状,而诬以窥伺朝廷;
守志不屈指曰不敬,抵排异端目为矫激;
司马昭则谓能以德攻,略其杀诞之罪;
扬雄则谓不诡于圣人,遗其美新之失;
道成并宋也,曰能全国家;
朱温篡唐也,曰能安社稷;
孙宏多诈而曰其行谨厚;
牛李奸邪而曰谨守格式
才能之真伪、论议之得失,茫无折衷,而所载之事且乖错而失伦。
王莽之立司市,与《易·系》正辞之文并录;
太宗之击高丽,与夏禹治水之功互纪。
铜匦以来告密,而托名于伸冤招谏;
白马以陷忠良,而归咎于衣冠浮薄。
若此之类,并经《纲目》所削。
司马文正公之作《通鉴》,因旧史以纪事,其言曰「使观者自择其善恶得失以为劝戒」,意可知矣。
朱文公之作此书,乃以《纲目》为名,事之得其条理虽莫要于纲,而纤悉具备尤莫详于目。
况夫隐伏而难见,疑似而难明,参错同异而难齐,几微之际,又不可以不察也。
故大书以提要,分注以备言,言必證其事,事必验其实,刊落浮辞,约归至理。
是其天地之心、阴阳之蕴、万物之情、数千百年行事之迹,已洞究于胸中,则纵横泛应,无一而非《春秋》之微意,岂若后世纪传之书而已哉!
故曰纲者法家之条令,目者法家之断案,呜呼微矣!
然坎井之见不足以识江河之大,蔀屋之陋不足以发日月之,世之君子能明朱文公之旨者,愿执鞭以请益云。
咸淳乙丑仲夏莆田刘国器谨书。
按:《纲目分注发微》卷首,清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