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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嗣昌北宋
龙泉县城水北议 北宋 · 何嗣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
龙泉吉州上流,离府治二百七十馀里。
高山茂林,深谷盘桓,官斯土者,号称难治。
予以寺丞知县事,窃见城池卑小,官舍弗称。
昉自南唐升场为县,因即场地筑城,规模隘陋,未为允臧。
中更豪杰多矣,而莫有议及者。
孟子谓「天时不如地利」,《孙子》五事,三曰地,其论形变详矣,俱言城池欲其坚且固也。
泉邑居万山之中,与郴、衡、南、赣诸郡邑犬牙相错,屡为恶少出没之地。
群雄扰攘,数犯邑,为民间害。
故城池之修,诚不可以已。
予观水南之地势污下,非所以壮观瞻。
细阅水北桐木墈地,四塞宏敞,高下得宜。
南有天马,北有平冈,遂水环流,复有五峰莲花之胜,洵百里之侯疆。
茍能将城迁徙斯地,立县以临其民,凡钱粮之催徵,仓库之储蓄,公事之勾摄,与夫化民成俗,布治宣猷,永为称便。
虽然,《春秋》谨书城,慎劳民也,尔绅士百姓人等,有见识超特,能知时务,深明地理者,不妨各呈一说,以俟采择,第毋为道旁筑室之议可耳。
按:乾隆《龙泉县志》卷一,乾隆三十六年刻本。
龙泉县城夫役议 北宋 · 何嗣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乾隆《龙泉县志》卷一
迁城之举,区画已定,士民别无异议,第不先议夫役,尔百姓临时观望,势将旷日持久,而不能成功。
因思古之役民有时,此役虽劳,实为一县要图,与修宫室台榭以用民力者异。
兹定于南北二乡之中,各公举忠厚正直之人为里正,又须选择才能干练者以为董率。
工役浩繁,势难从省。
五乡通融,均派原有杂变丁口等赋。
著乡户主典之人查明,清出一应各银两,俱贮之公帑。
或身抵胥筑,准给酌偿。
议定,择日兴工。
每役夫十名立一总领,计口授食,随月颁发。
如有怠惰不听约束者,随时惩戒,则事集而工役不玩其期。
尔百姓其勉之,毋忽!
迁创龙泉县水北城治记 北宋 · 何嗣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乾隆《龙泉县志》卷一
明道癸酉之秋,予甫下车,首诹风土与沿革之由。
佥曰,泉之疆域东接分水,西联坪,南至南康,北达永新,地僻而险,俗尚勤俭。
士清慧而文雅,农专力于耕耘,工鲜务为精巧,商少出于远方。
男婚女嫁,多从幼而纳聘;
祭礼丧仪,惟随有以从宜。
此一县民情之大凡也。
《禹贡》属扬州之域,秦隶九江郡
汉献帝建安四年孙策庐陵郡,以孙辅太守,始设县于江口,名曰遂兴。
吴嘉禾四年,改为新兴县
晋太康元年徙县于上流光化乡,复名为遂兴。
迨隋,罢遂兴县,其地附泰和州管辖。
立什善镇,在今南乡
唐天祐十六年杨隆演江南,伪号吴,改元武义,以什善镇置龙泉场。
南唐元宗李景十八年,升场为县,建县遂水之南,曰龙泉,即我太祖神德皇帝大宋建隆元年也。
县境旧所隶四乡,曰遂兴龙泉光化、禾蜀。
南唐李氏分四乡为六,增怀德、永乐。
而职方入我本朝,改遂兴为永兴,创龙泉、怀德、永乐三乡为南北二乡,合光化永兴、禾蜀为五乡,舆地方百里许。
当年设县立城,未卜地之善止,周回三里,高仅八尺,规模陋隘,或葺或圮。
思国家涵濡之泽,休养生息,庶类日繁。
为令者承升平隆盛之时,抚育群黎,不事城郭宫室,而民熙游化日,自相安于田里而无事,间有雈苻之患,蹂躏我民人,荒废我土地,倾败我室庐,绸缪未先,如我民之荼毒何?
《春秋》书筑城数十,故非虽时必书,独责郑之不能有虎牢,卒以地资敌取侮。
故设险守国,圣经明以为训,而揆日卜吉,亦载赓于《卫风》。
此城治创建之不可无,而择地经营尤所宜究心也。
今一县之形势,所谓水北桐木墈者,气象高敞,更胜于南方。
予周视详审,永可设县,以为民极,而泉邑人心亦感激思奋,咸乐新迁,以保桑梓。
佥谋既定,疏奏报可,乃覈帑庾,计其多寡。
复百端措画,凡可以佐其费者,小则便宜行之,大则具题取决。
于是一钱不歛于民,上下交而事克济矣。
遂属县丞文炳同尉杨嘉宪暨邑绅罗觉乡耆李志仁、郭本彝、孙希颜督役。
蒋应俊等相厥土宜,平其高下,民居有不便者,筑室迁之。
以正中为县治。
若前后左右衢道沟浍,一一列定厥位,经画分明。
乃选材木、具瓴甓、备畚器,授工人以成算。
先作正堂三间,听政临民,宏大轩昂,高二丈六尺有奇,深倍之,广加于深者六之一。
堂之后为嘉善堂,名仍存旧额,屋五间,高一丈八尺,深杀于正堂者五之一,广视正堂不及者七之三。
衙宇处其中,厨庖仆隶居其两旁。
堂之南面作仪门三间,以肃其出入。
堂之前,东为皇华使馆,西为廉宪分司
其馀戒石有亭,丰衍有库,更鼓有楼,以及学舍、同官廨舍、司狱司吏胥之舍,诸所宜设者,次第极其整备。
地址南北直深八十二丈,东西横宽六十五丈,四围环以土垣。
其规制大概若此。
然治基虽立,犹未城也。
予复絜其高卑,度其广狭,计其丈尺,召民趋事,佥谓和会筑之而功简。
登登薨薨,百堵皆作,不数月而城就。
周围凡四百四十八丈有奇,高一丈二尺,加垛雉六尺。
设东、西、南三门,门上建楼。
其北门未辟,以不便于民也。
濠阔二丈,深五尺,接虎潭水,由西南门而下流。
城制略备,虽未能大墁以砖石,而金汤之固可以历世而永赖。
是役也,民不苦劳,事皆就绪。
工始于景祐元年之八月,讫于三年之十月,约费一万八千六百有馀两,俱取诸公藏。
用皆官给而有节,民皆子来而协心,其成功亦何速耶!
至是而百里之地金墉有庆,五乡之民颙然瞻仰。
所以卫寇防盗,弭变消虞,维持泉疆于太平永远之域者,不在此一举乎!
予何敢以功自居哉,但述其事以镵之石,俾后之官斯土者有所考焉。
是为记。
通邑士民止建生祠文 北宋 · 何嗣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乾隆《龙泉县志》卷九
予自莅泉数载,愧无善政及民,特求上不负朝廷,下不负百姓,矢志天日,告无罪焉已耳。
今奉朝命入觐,泉之人遮道攀留,依依不忍舍,乃相与议地建祠,以表其诚。
甚哉,我泉民之于我何留恋之深也!
然我返而自思,尔有田畴,我弗能为尔治也;
尔有子弟,我弗能为尔训也,我何德堪此!
乃辞至再。
而吾民踊跃益力,将鸠工庀材,卜日经始。
予窃谓此事甚无取也。
尔民之视我为王焕乎,抑为荀勖乎?
夫王焕之洛阳荀勖之宰安阳也,政行俗革,德施民化,遗爱在人,生为立祠,至今啧啧人口。
考其生平立身大节,卓有可观,治绩炳然,洵足以鼓舞将来,仰慕百世。
予亦心尝企望之。
假使当时二君不足以服后人之心,则所建之祠适为诟病,何以为重乎?
若但以其祠也,凡百继职,何难一起而再造?
第不虞后之议者曰「某祠,某施小惠所饵也」,「某祠,某赏金徇民也」,「某祠,某阴使某等构之也」。
不宁惟是,一时意气,东呼西号,率尔迄立,迨事过情迁,俯仰之间,视若秦越。
以致今日生祠,明日废址;
今日是某公之位,明日某姓之居。
予上不能践王、荀之迹,而下不愿蹈若此之辙,故甚不乐尔民有此举也。
倘尔民不以我诸所措置为非,则我所筑城治,未能壮丽之也,后有贤令,尔民因议壮丽之,曰此毋堕何某之前功;
我所营桥陂,未能修浚之也,后有贤令,尔民因请修浚之,曰此毋废何某之底法,不尤愈于建祠垂久乎?
抑尤有说焉,龙邑山川挺秀,生植繁滋,尔民子弟,率多英颖。
是惟泽之以诗书,驯之以礼义,他日骈门科第,黼黻文章,彪炳乎华峰遂渚之间,是更为何某所旧莅之方隅,保以滋大,此予之所厚期也。
吁!
予行矣。
东西南北,一生之萍踪靡定;
心思面目,千里之明月略同。
予与尔民,请从此别,生祠之说,毋烦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