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母拒金图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噫嘘嚱,人奔奔,皆为名利之所役,贤反愚兮明反昏。
夜却金兮尚高洁,择一钱兮义同颉。
莱芜甑中尘扑飞,悬鱼老子肝似铁。
四公皦皦何不墨,图中但见齐田稷。
蠹吏亏纲勿足誇,特貌慈闱耀贞德。
奉君本欲娱亲喜,阿母怒兮惊且愧。
若使当年一纳间,那得芳名播青史。
主圣亲贤臣涤衷,公金赐妪恩爱隆。
非独舍之罪不诛,昭昭淳化扬仁风。
我披此传重踟蹰,岂独田卿贪若斯。
谓语今人知不知,偷安苟富诚何如。
老万翁,志不渝,费千金,畜此图。
此图传后世,后世重义轻金与(清顾嗣立《元诗选》癸集甲)。
田母拒金图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噫嘘嚱,人奔奔。
皆为名利之所役,贤反愚兮明反昏。
夜却金兮尚高洁,择一钱兮义同颉。
莱芜甑中尘扑飞,悬鱼老子肝似铁。
四公皦皦何不墨,图中但见齐田稷。
蠹吏亏纲勿足誇,特貌慈闱耀贞德。
奉君本欲娱亲喜,阿母怒兮惊且愧。
若使当年一纳间,那得芳名播青史。
主圣亲贤臣涤衷,公金赐妪恩爱隆。
非独舍之罪不诛,昭昭淳化扬仁风。
我披此传重踟蹰,岂独田卿贪若斯。
谓语今人知不知,偷安苟富诚何如。
老万翁,志不渝。
费千金,畜此图。
此图传后世,后世重义轻金与(《元诗选癸集》甲集)。
易象义序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皕宋楼藏书志》卷三
《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象、辞、变、占而已矣。予少而学《易》,得王辅嗣之注焉,得子程子之《传》焉,得子朱子之《本义》焉。王氏、程子明于辞者也,子朱子明于变与占者也,独于象无所适从焉。逮壮游四方,旁搜传注,殆且百家,其间言理者不可缕数,若以象言,则得李鼎祚所集汉魏诸儒之说焉,朱子发所集古今诸儒之说焉,冯仪之所集近世诸儒之说焉。间言象者,则有康节邵氏之说焉,观物张氏之说焉,少梅郑氏之说焉,吴兴沈氏之说焉,京口都氏之说焉,长乐林氏之说焉,恕斋赵氏之说焉,平庵项氏之说焉,节斋蔡氏之说焉,山斋易氏之说焉,朴卿吕氏之说焉,古为徐氏之说焉。是数家者非不可观也,而邵氏、张氏则明《易》之数,本自著书,非专为卦爻设也;沈氏、都氏则明卦之变,赵氏、项氏、易氏、冯氏、徐氏则明卦之情,蔡氏、徐氏祖述本义,皆非专为观象设也。林氏之说则反覆八卦,既为朱子所排;郑氏之说又别成一家,无所本祖。其专以说卦言象者,不过李氏鼎祚与朱氏子发耳。朱氏之说原于李氏者也,李氏之说原于汉儒者也。李氏所主者康成之学,于虞翻、荀爽所取为多,其源流有自来矣。然汉儒之说于象虽详,不能不流于阴阳术数之陋。朱氏虽兼明乎义,而于象变纷然杂出,考之凡例,不知其几焉,良以统之无其宗,会之无其源也。予病此久矣,山林无事,即众说而折衷之。大抵《易》之取象虽多,不过三体,所谓本体、互体、伏体是也。然其为体也,有正有变,故有正中之本体,有正中之互体,有正中之伏体焉;有变中之本体,有变中之互体,有变中之伏体焉(正非中正之正,但谓其卦中未变之体耳。案以上诸体皆本汉儒及唐李氏、近世汉上朱氏,非予之臆说也,但其中卦爻,先儒取象有未尽者,亦以其例推而补之。)。其馀凡例固非一途,要所从来,皆由此三体推之耳。盖以正体取象者不待变而其象本具者也,以变体取象者必待变而其象始形者也。故自其以正体示人者观之,正而吉而无咎者,变则凶则悔吝也;正而凶而悔吝者,变则吉则无咎也。自其以变体示人者观之,变而吉而无咎者,不变则凶则悔吝也;变而凶而悔吝者,不变则吉则无咎也。兼正变而取象者,可以变,可以无变,惟时义所在也。是可但论其正不论其变乎?夫易,变易也,先儒言理者皆知之矣。至于言象乃止许以正体言,不许以变体言,凡以变言象,率疑其凿,是以易为不易之易,不知其为变易之易也。既不通之以变易之易,则毋怪以象为可忘之筌蹄也,既以象为可忘之筌蹄,毋怪以象变之说率归于凿也。故善言《易》者必错之以三体而综之以正变,则统之有宗,会之有元,《易》之象可得而观矣。予于是窃有志焉。是编之述,因象以推义,即义以明象,固错之以三体,综之以正变,而必以正中之本体为先,而其馀诸体则标于其后,又以示主宾之分也。至于言数,虽非专主,而间亦及之焉。盖将拾先儒之遗,补先儒之阙云耳。虽因辞明理不如程子之详,言变与占不如朱子之约,至尚论其象,自谓颇不失汉儒之旧,于李氏鼎祚、朱氏子发未敢多逊焉。后之言象者不易吾言矣。于是而玩索焉,上可以溯汉儒之传,亦可以免汉儒之凿,庶几君子居观之一助云。作《周易象义》,柔兆阉茂蕤宾甲午,武陵丁易东序。
按:《易象义》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易象义又序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易象义》卷首、《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皕宋楼藏书志》卷三
《易》之为书,自王辅嗣以前汉儒专以象变明辞,固失之泥;及辅嗣以后,又止以清谈解义,于象变绝无取焉。伊川纯以义理发明,固为百世不刊之书,然于象变则亦引而不发。康节虽言象数,然不专于《彖》《象》发明。朱子归之卜筮,谓邵传羲经,程演《周易》,得之矣。其于象数也,虽于《易学启蒙》述其大槩,而《本义》一书尚多阙疑。仆用功于此有年矣,窃谓泥象变而言《易》固不可,舍象变而论《易》亦不可。于是历览先儒之说,依本义体,分经与《彖》《象》各为一编。大率以理为之经,象变为之纬,使理与象变并行不悖,庶几不失前圣命辞之本旨,以示初学,使知其大意云。易东又序。
易象义后序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易象义》卷末、嘉庆《常德府志》卷一九、光绪《龙阳县志》卷二五
《易》,变易也,六十四卦一《乾》之变也,三百八十四爻一初九之变也。太极动而生阳,《乾》之初九也;动极而静,《乾》之用九也;静而生阴,《坤》之初六也;静极复动,《坤》之用六也。分阴分阳,迭用柔刚,而《易》之变不可胜穷矣。太极之动,《乾》而已矣,动极而静,乃有《坤》焉。得《乾》之初九者《复》也,变而为一阳者六焉;得《乾》之初九与九二者《临》也,变而为二阳者十有五焉;得《乾》之初九以至九三者《泰》也,变而为三阳者二十焉;得《乾》之初九以至九四者《大壮》也,变而为四阳者十有五焉;得《乾》之初九以至九五者《夬》也,变而为五阳者六焉。自初九以至上九,则《乾》之全体也。变《乾》之初九则为《姤》,变《乾》之初九与九二则为《遁》,变《乾》之初九以至九三则为《否》,变《乾》之初九以至九四则为《观》,变乾之初九以至九五则为《剥》,变《乾》之初九以至上九则为《坤》。而一阴者五阳之卦也,二阴者四阳之卦也,三阴者三阳之卦也,四阴者二阳之卦也,五阴者一阳之卦也。六阳俱变则用九而为《坤》,六阴俱变则用六而复为《乾》,《乾》而《坤》,《坤》而《乾》。然则《乾》之一卦非六十四卦之所自来欤?初九一爻,非三百八十四爻之所自来欤?有变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辞,有辞而后有占。不得于变,勿求于象;不得于象,勿求于辞;不得于辞,勿求于占。卦之变如此,则卦之象如此;卦之象如此,则卦之辞如此;卦之辞如此,则卦之占如此也。汉去古未远,诸儒尝以象变言《易》矣。言象变而遗理不可也,王辅嗣一扫而去之。以其遗理而去之可也,并象变而去之,则后之学者不知三圣命辞之本心矣。嗟夫!六十四卦皆《乾》一卦之变也,三百八十四爻皆《乾》初九之变也,故有变卦焉,有卦变焉。变卦也者,六十四卦变而四千九十六者是也;卦变也者,十二卦变而六十有四者是也。由《乾》一画而变焉为十二,由十二而变焉为六十四,由六十四而变焉为四千九十六。盖变卦其流,而卦变其源也,变卦其支,而卦变其本也。有卦变而后有变卦,故予之于《易》,既以变卦而论其爻,必参卦变以原其画,夫然后圣人作《易》之旨无馀蕴矣。虽然,探赜于积年之久,成书于期月之间,若神明之有以开其心者,而犹惧夫失之易也。是其是,非其非,盖将有待于万世之公论焉,傥无忝于鼻祖将军之家学云。昭阳协洽候《豫》卦,武陵丁易东后序。
大衍索隐原衍篇序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经义考》卷七○
天地之数五十有五,而大衍五十,先儒于此每失之凿,独朱子以五乘十之说近之。至于四十有九,率不过归之虚一而已,未有得夫五十数与四十九之全者,予窃病焉。比游浙右,有谓邵子先天、两仪、四象、八卦合四十九,所虚之一是为太极。其说虽异先儒,要无牵合傅会之病。予始以为大衍之说不过此耳,徐而思之,则于《易》中天地五十五数尚有未合,固已疑之,未几复得河南杨氏《大衍本原》,谓四十九与五十,皆天地之数各再自乘,而以中数自乘除之者,始知四十九真为四十九,五十真为五十,非强合之也。噫,杨氏之说似矣,然其为数必再自乘,又以中数除而后得,虽无牵强,颇非简易,未必圣人作《易》初意。尝以管见求之,亦既得其说之一二矣,而犹以为未也,思之思之而又思之,一旦豁然若有遭于神明之通者,然后知五十、四十九皆天地之数合而衍之,其偶其奇,自然而成,至简至易。而四象之奇之策,三百八十四爻,以至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之数,胥此焉出也。呜呼,何其数之神如此,妙如此,契合如此,而古人曾未及之耶?抑尝有知之者,而其说不传耶?是未可知也。或曰:若子之说,则圣人作《易》之初,意果在是,而他说可废耶?曰:易道无穷,识见有限。圣人作《易》,取此四十九、五十之数以神蓍卦之用,而天地人物之理无所能逃,岂予之浅见遽可以尽圣人之本心乎?且予方其得以五衍之之说也,固未知以数乘除之说也;方其得以数乘除之说也,又未知有合而衍之之说也,安知后之学者,其说有不出于予之上者乎?若但以先儒之说病予,则咎虽有所不辞,理亦当仁不逊云。名《原衍》。武陵丁易东序。
按:《大衍索隐》卷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大衍索隐翼衍篇序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大衍索隐》卷二
大衍数用,余尝深思,而得其说者凡三:以天一至地十合而衍之,此一说也;以河图、洛书五而衍之,又一说也;以河图、洛书乘数再自乘而除之,又一说也。以三者校之,则前图最为简易明白,一见可晓,意圣人作《易》之初或取诸此。后二说非不可取,然以五衍之之图,河图止得五十,洛书止得四十九,离而为二;以数自乘之图,虽可以得圣人用四十九而不用五十之意,而其说艰深,非精于数者不能遽晓焉。盖天地之数无所不通,无往不合,特以精蕴分之,则前图乃《易》之精,而后之二说止《易》之蕴焉耳。余既列前图为《原衍》,而二说亦先儒所未及,故不忍弃置,复为此编,且以先天八卦、《洪范》九畴之合大衍者列之,而洛书之变终焉。名《翼衍》。武陵丁易东叙。
大衍索隐稽衍篇序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大衍索隐》卷三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先儒说者各自名家,未见有一定之论。如王弼、如孔颖达,类皆言理而不言数。自《乾凿度》而下,余得而考之者凡五十七家,其言数也非不可通,率多牵合傅会。余既成《原衍》、《翼衍》二书,惧学者迷旧说而昧其指归也,复叙次诸家之异,折衷而为是编,名《稽衍》。武陵丁易东叙。
惠爱碑记 宋末元初 · 丁易东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四
惠爱碑者,常武为总管府尹倪公而建也。公六年于此,民受其惠,物被其爱,此碑之所以名也。公之志乎民,民亦不忘乎公,此碑之所由建也。常武初入职贡,民心未安,畏死不暇。丙子公来,揭十四条,虽行赦书德意,公取以谕民,非有他也,若曰:「民方畏死,吾示以生,吾非德己,吾惟尔之惠耳」。明年邻郡有警,公适白事省府,民心又恐,郡僚方俾百姓登城拒守,公归,知事不足虑,亟命罢之,若曰:「民方畏劳,吾使之佚,吾非要誉,吾惟尔之惠耳」。未几,省府下郡战舰三百馀艘,复俾运饷十馀万斛于中滦,公念其皆郡家事,且省府有材募舟征费,何苦民为哉?委官吏辇材于所产之地,造舟如其数,不役一民,委官吏雇募巨贾之艘运米如其数,亦不役一民。公若曰:「民方苦役,且惮远涉,吾自用公家之财,吾非矜能,吾惟尔之惠耳」。公处置有方,便民如计,其爱人利物信不虚矣。至若察众心所恶,则不忠之校因事而遂去之,非为慢己也,天下之恶一也。从众心所好,则称孝之民虽贱而亦旌之,非为誉己也,天下之善一也。凡皆天理民彝不可泯者,公之心固人心耳。他如捐馀赀修孔庙,修永惠等祠,以耸动邦人耳目者,又特其众著者已。且士者公议之所自出,公间睹其士之穷且贫者,则周之,于是士悦而歌于塾。民者讽颂之所自出,公间视其民之饥且冻者,则赈之,于是民悦而歌于衢。士与民胥悦矣。明道先生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况公之惠爱于民者溥,兹敢以或忘乎?己卯辛巳八月,公家□留郡,癸未春代者李公仲常。常去,士民既碑之,公虽肖像□学,历年于兹,使民之事不一顾,未之纪焉,可乎?乃合辞于□士黄必大,致记于仆,仆以拙直辞,请益坚。自念公造舟运饷。二事不扰于民,吾邦受赐之大者,且欲因公以示后来成式,辄不揣荒陋,竟为之。后有仁且智者,观吾碑,因其所已书,察其所未书,则知公矣。公名德政,字正之,蓟人,号凤山。尝佥廉枢密院事。丙子春以安抚使临吾郡,丁丑易安抚司为总管府,公以嘉议大夫为之长。戊寅秋,以总管兼尹事,始终于郡跨六年,且将定居吾郡,与邦人相安如此。是秋,公以书来,知公以上命为两淮都转运使,既礼上矣。公之子颢将奉母之维扬,士民攀辕卧辙莫能留,欲纪惠爱于兹石。若夫六年之间相与通下情,遂公爱人利物之心,则是公之子与其外弟高裕盖有力云。是为记。
按:《常德文徵》卷八,嘉庆刻本。又见同治《武陵县志》卷四六,光绪《龙阳县志》卷二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