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免修史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
臣今月七日閤门告报,奉敕差修《神宗国史》兼《哲宗实录》修撰者。伏以史氏之职,古难其才,况两朝之信书,示万世之常道。恭惟神宗皇帝盛德大业,际天接地,哲宗皇帝柔远能迩,持盈守成。继明于三纪之间,致治乎百王之上。宜得深识义理,博通古今,富于典丽之辞,责以论次之效,岂容蹇浅,辄污简编?伏望圣慈,矜此微诚,察其非据,追还成命,改授名儒,庶几灏噩之文,不坠典谟之体。所有敕命,不敢祗受。
乞勿以建中纪号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五、《宋史纪事本末》卷四八
建中之名,虽取皇极,然重袭前代纪号,非是。宜以德宗为戒。
上徽宗乞损益政事以继述前圣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九、《宋史纪事本末》卷四八
尧、舜、禹相授一道,尧不去四凶而舜去之,尧不举元、凯而舜举之,事未必尽同。文王作邑于丰,而武王治镐;文王关市不征,泽梁无禁,周公征而禁之,不害其为善继善述。神宗作法于前,子孙当守于后,至于时异事殊,须损益者损益之,于理固未为有失也。
上徽宗论好问不可不择其人迩言不可不察其实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二一
臣谨按《中庸》曰:「舜好问而好察迩言」。夫好问不察而迩言则察者,盖舜欲有问,必择乎端人正士而后问之。所问皆端人正士,则不察而信之可也,察其人在前故也。至于迩言,则有不问而闻之者矣。舜不以人废言,亦不遽信其言,必察其真伪善恶而后用舍焉,故不问无以致忠言之启沃,不察无以辨迩言之是非。臣伏见陛下自春至今,凡施设废置,莫不大慰天下之望。虽天纵睿智,如日月之照临,无所不烛,然所以深究民情、洞达物理者,亦好问察言之助也。陛下当潜龙之日,政事无所预,威福不在手,凡达于圣聪者,皆无心之言,裁以英断而施之政教,则法出而公论归,令下而民情悦,不亦宜乎?今陛下尊居九重,奄有四海,庆赏刑威,卷舒于颐指之间。有所闻焉,或畏威而匿情,或怀利而曲说,况于迩言,情伪万状,欲如前日无心之言,岂易多得?故好问尤不可不择其人,迩言尤不可不察其实也。《舜典》曰:「朕堲谗说殄行,震惊朕师,命汝作纳言,夙夜出纳朕命,惟允」。舜之好问察言者既如彼,用以命龙者又如此,可谓重且谨矣。陛下以大舜之资,行大舜之政,臣敢以大舜之所重且谨者上尘听览。
敬慎政事以消日食之灾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
臣闻之《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故成汤以旱灾而彰罪己之德,大戊以桑谷而享中宗之名,鼎雉致高宗之兴,风禾致成王之圣,皆此道也。董仲舒对策汉廷,亦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天乃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惊惧之。尚不知变,伤败乃至」。此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比者日官豫言将有日食之异,陛下损常珍,避正殿,畏灾之意见于政事。以邀功黩货之阃吏投之远方,以劳民蠹国之边垒付之蕃将,而又赦过宥罪,与民更始。斯足以慰人情而感天意矣。故正阳之朔,阴云四布,初无日蚀之象。及有司观浑仪验晷刻之际,云稍开而有睹焉,疑陛下之所以正厥事者虽已留神,而犹有阙欤?不然,何变异之未尽消耶?夫应天以实不以文,臣伏望陛下敬用五事,念休咎之所因,延见群臣,访安危之所系,进端方直谅之士,拒谗佞倾邪之言。文德来远,以久四夷之安;俭德率下,以广九年之蓄。矜民力之彫弊,而与之休息;悯风俗之浇薄,而化以忠厚。如此类者,陛下深图而力行之,则何止于消伏变异而已哉!太平之效,无疆之休,可以坐致也。干冒冕旒,退俟诛戮。
乞太学冬季补试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五
臣伏见太学外舍生以二千为额,每岁四季补试,前后试中之人逾额虽多,而入学者少,故逐季补试不已。今科诏在迩,外舍生入学者渐众,遂已及额。四方学者既不知在学诸生额足,又以朝廷逐季补试之法行之已久,未尝中废,故来就冬试者道路相望也。窃闻太学收接到诸生家保状已是六百馀人,本学申礼部乞补试,而都省以额足不许。本学已晓示罢试,六百人者既不得试,能无怨嗟?若诏告有素,则咨怨固所不恤。缘太学既未尝先期告谕四方学者更不冬试,及学者如期限到阙之后,方指挥罢试,即是朝廷著令,误四方就学之人奔走道路也,岂所以信天下哉?况孤寒之士,有不远数千里而至者,不得试而使归,显于事理非便。臣欲乞朝廷指挥太学,今年冬季依旧补试。其试中人候学中生员有阙,以资次拨入。仍令本学契勘,如来年春夏季委要更不须试补,即预先移文诸路州军,晓喻学者令知。若将来生员额阙,合行补试,亦先朝晓告施行,所贵不误四方学者。
上殿劄子(建中靖国元年六月八日)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六
臣闻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故自昔禁中之语、造膝之言,皆不可以宣露于外。至于章疏,君有留中而不出,臣有焚藁而不存者,谓君臣之所当共密也。若宜密而不密,臣既有后患之忧,君亦不复得尽忠之言矣。如闻近日以绍圣元符留中章疏付哲宗实录院,臣愚切虑非所以开言路也。伏望圣慈更赐详酌。
上殿劄子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臣窃以朝廷用人,凡内外之职,岂不欲其久任,特患员多阙少而未能耳。员多阙少之弊,理当缓图,则久任未易遽也。惟是逐路监司轻用之则员多,慎择之则员少,何疑而不久任?今一路郡县数十,察官吏之能否,究民物之利病,非一岁再岁之所能尽也。不使久其职,则务为苟简,取办目前,职业浸隳,弊事滋长。夫天下之广,吏员之众,朝廷安能遍察,独赖监司为之耳目,振其纲领。况逐路不过数人,选择差易。诚皆得其人而久任之,则四方万里之民,蒙赐岂少哉!惟圣慈留神,以幸天下。
荐用丁骘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臣伏闻报恩无先于荐士,不祥莫大于蔽贤,况当吁俊之朝,敢效相先之义!臣窃见朝散郎丁骘才识高明,学问深博,行义足以表俗,文章足以华国。安于管库垂二十年,虽公论之所共高,而自视常如不足。方今政事之急,正在人才之少,如骘之贤,不宜流落于外。伏望朝廷擢置清要,必有补于圣治。如后不如所举,臣甘坐贡举非其人之罪。
乞下特旨许臣僚素有才望其言可信者荐士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八
臣伏见吏部四选吏员之冗,莫甚今日,而任使之际,欲求乎秉德守义、赴功称职之人,则常患其少,论者惑之。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况今承平之久,陈力就列者以数万计,其间蕴道义、负才能、富学术者宜亦多矣。然犹以少为患者,何耶?盖内不足者急于人知,彼其贤廉,既不汲汲于求知,则朝廷之上,知之岂易哉?孔子曰「举尔所知」,虽使孔子为政而欲得贤才之多,亦不过使在位之人各举其所知而已。今夫举升陟改官者,徒以应格。近岁十科之荐,所荐既众,而朝廷难于必用,其科遂轻,而缙绅视以为空文,其势然也。臣窃谓科格固不可废,若于科格之外,间诏中外臣僚素有才望、其言可信者,使特荐其所知一二人而试以事。夫人臣既以特旨荐士为宠而不敢忽,又以其所主而观其所为主者之能否而赏黜之,则应诏者孰不任责,庶几人才之出也。
乞召对亲阅近臣所举台谏官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八、嘉庆《如皋县志》卷二○
臣窃以祖宗来,台谏阙一员,诏近臣荐二员召对便殿,去取选任,一出上意,执政大臣不得干预。盖台谏所以司察大臣过失,若出大臣,则朋附之人至,忠谠之路塞矣。人主虽欲明目达聪,虚心听纳,嘉谋嘉猷,何缘而至哉!近者监察御史阙二员,命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共荐六人。今闻所召者二人而已,未审出于陛下之意,为复出宰执之意邪?若出陛下之意则可,然未应祖宗故事。若出宰执进拟,则权归大臣,朝政阙失,谁复拟议?此源既开,臣恐异日台谏皆出大臣之门,而陛下孤立矣。《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传曰:「庆赏刑威曰君」。愿陛下念兹在兹,今后近臣奉诏荐举台谏官,并须召对亲阅,人才去取独出圣断,庶使祖宗故事不废,台谏得人为多。
责授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阴邪惨酷窃弄威柄乞行显戮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九
臣闻滔天圮族,治世之所必诛;乱政虐威,圣人之所不赦。岂容凶德,久污明时?近者特进章惇责授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臣伏读录黄、臣寮上言及制命,大槩谓惇为性残刻,每晨朝奏事,凡陈开道之言,无非杀伐之事。公然不顾敕牒,以己之平昔仇怨,故托谤讪宗庙,或称谋危上躬,窜斥南荒,投之死地。编类章疏,看详诉理,受𧛂者一千馀家。拔擢门下小人,布列内外,以阴邪惨酷,更相唱和,造作危狱,窃弄威柄,由惇凶残,有司观望。凡士民暧昧语言,加以钉手足、剥皮肤、斩颈拔舌之刑,至于道路以目,不敢偶语并行。有误圣时,有伤和气,遂致连年水旱灾变,百姓饥死者数十万计。自古奸臣少惇比者。臣窃谓惇之罪状固难具述,但以录黄所列,岂在驩、鲧之下?夫盗天刑而报私怨,是欺天也。凡陈开道之言,无非杀伐之事,是迷国也。造作危狱,窃弄威柄,是无君也。公然不顾敕牒,是不臣也。凡士民暧昧之言,加以钉手足、剥皮肤、斩颈拔舌之刑,是豺狼也。安有欺天、迷国、无君、不臣、豺狼之人,而可特屈常刑,待以轻典,何以谢衔冤而死者,何以慰天下之望?昔尧以四凶遗舜,所以成帝舜之大功。先朝以凶惇遗陛下之英断,陛下圣德宽大,每务含容。虽欲恕其显戮,亦当投之四裔,以为万世之戒,岂宜寘之善地,久郁群情?伏望圣慈,早赐详酌施行。
乞与刑部郎中王振远小差遣候敕旨事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九
臣近有封事,言刑部郎中大理少卿王振憸巧刻深,最为杨汲、崔台符所爱信,汲、台符锻鍊之狱,多振力也。当与汲、台符同黜,安可复用?寻又闻言事臣寮弹振者颇多,朝廷虽已罢振少卿,而仍旧以振为刑部郎中。臣窃谓郎官当选才望,刑部须用明慎之人,振何足以当此?方其初入刑曹,朝廷既不知其宿奸,言者亦未暴其隐慝,振得侥倖少安,无足深骇。今众论交攻,大恶已著,尚安可污辱文昌,芜秽宪部?伏望圣慈,特降指挥,出振外任一远小差遣,以慰物论。
乞稍贵京师常平仓米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五、《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九八
臣伏见在京诸仓粜常平米,每斗六十文至六十五文省,有以见朝廷不惜亏损官本,而惟以利民为务也。然臣窃虑贱粜如此,于小民足为一时之利,于国计乃非长久之策。何以言之?夫京师者众大之居也,生齿之繁,何可胜计?民所食者军粮之外,则皆商贾所运,自外而至也。今官粜甚贱,非所以致商贾也,彼商贾所贩虽新米,其价乃与陈米相视而低昂者也。京师之民旧多食麦,而今多食米,以米贱故也。使旁郡之米麦入京师者浸少,岂长久之策哉?常平之米固有限,不常粜也,虽有时而不粜,商贾亦必以为疑而不肯多致,恐一旦常平害之也。夫物价不独甚贵之为害,而甚贱之亦所以为害,故所谓常平者不欲其甚贵甚贱而已。今贱常平米,为小民一时之利,以疑商贾,使民间无高廪陈粟以为长久之备,孰为得计哉?臣愚以谓不若稍贵常平之米,使无定著以为令,而示信于商贾也。假如著令曰京师常平米一斗其价以百钱为定,毋辄增损,籴者若干斗以下勿拒也。行之既久,商贾信之,则稔岁必厚畜以待价,使旁郡之米麦入于京师者浸多,而京师可实也。
〔贴黄〕京师米价稍贵,则不惟可以致四方之米麦,又可使京师诸军所请月粮不出于京城,并畿甸诸军所请月粮不出于畿甸,而入于京师也。自去岁京东、淮南不稔,小商争籴军粮,顺流而下以邀厚利,岂所以实京师哉?夫贱籴有限之米,而外拒商贾,内虚京师矣。一旦罢籴,则米必踊贵,而益为小民之害,其故何也?商贾失利而民间无积粟也。故去冬已尝罢粜,而价遂腾踊,朝廷不得已乃复粜米,是其验也。岂有京师生齿之繁如此,而必待贱粜官米以为常,而后可以致其足,则为术亦疏矣。故臣以谓不若稍贵常平之米,使无甚贵甚贱之弊,乃京师长久之利也。
〔贴黄〕劝农莫如贵粟,今虽未能贵天下之粟,而京师贱粜,何可常也?臣窃闻京师军储仅支三年,不可谓有蓄积矣。不幸有数千里之水旱,三二年之灾伤,而上供不继,何以为谋?方且贱粜常平凶岁之备,以虚京师,非计也。京师自去岁以来民不觉饥馑,惟近日河北流民入唐、邓诸路,由京师已于城门赈济矣。今籴常平米者,即非饥馑之民也。
论赈济河北水灾之民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五
臣伏闻河北水灾郡县民多失业,合用义仓及常平斛斗赈济,深恐数少,难以遍及阙食人户。窃知措置籴便司甚有积粟,见已差官变转,乞于上件斛斗内先将陈次堪充吃用斛斗广行赈济。其赈济事,仍乞指挥提举司籴便官与转运提刑司同共管勾。所贵那移斛斗之类,遍相照应,易为办集。兼闻甚有河防、城壁合行修筑,若差急夫稍多,即虽非水灾人户亦须困弊。臣欲乞朝廷委逐司相度,如内有可以召募水灾人户工役之处,即亦将上件措置籴便司斛斗,优与粮食召募应役,其器用等依条官给,庶不至多差急夫,仍令水灾之民得食其力。伏望圣慈详酌,特赐指挥施行。
为河北流民乞指挥赈济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五
臣近见道路颇有流民,每令人问,当皆是河北百姓,往京西逐熟,亦有乞丐于路者。今春耕是时,而民之转徙者不得耕种,则秋成无望。况新陈不接之际,灾伤之民尤宜存恤。臣欲乞朝廷指挥下京城门抄劄,流民如委是人数稍多,即乞差官就城门量给口食。并指挥河北监司多方赈济及借与种粮,免令更有流移,致河北人户减耗。
〔贴黄〕流民不自京城中过者,亦必不少,缘河北百姓既频经水灾,又每年夫役重大,故岁稍不稔,则轻去田闾,无安土乐业之意以此。若遇灾伤,尤宜厚加赈恤。去岁朝廷虽累有指挥赈济,臣窃虑郡县官吏或未能推广圣恩,致流转者不止。伏望圣慈申饬本路监司,督察郡县存恤灾伤之民,无令失所。
乞出内帑金帛赐河东陕西以便收籴封桩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
臣闻河东、陕西诸路经略司旧有封桩钱斛甚多,只自元丰四年用兵灵武之后,边计窘急,遂将经略司钱斛尽归转运司支用,由此经略司仓库空虚。近年虽因逐处帅臣奏请,稍得钱斛封桩,并为常平本钱,而其数至少,不足为缓急之备,非计也。盖转运司经费至广,郡县等租赋仅充岁计而已,何暇更为远虑。臣闻上件诸路,今夏二麦甚有丰稔之处,近仍频得雨泽,秋成有望。臣欲乞朝廷出内帑金帛,每帅路各赐三五十万匹两,令变转收籴斛斗,依旧法封桩,转运司不得干预,以广边储。伏望圣慈,特赐旨挥施行。
〔贴黄〕守边之大计,惟患积粟不多。近者河北措置籴便司斛斗,议者皆以变转为难矣。今来本路水灾甚广,其斛斗之助岂为小补,何患变转之难也?况陕西、河东地高苦寒,积粟可以经久,当边事未宁之际,尤须广为准备。若稍有灾伤及添屯兵马,即粮草便贵,虽比平日增数倍,多方籴买亦难遽集也。内藏库钱帛,祖宗蓄积本要准备兵费。若但倚办于漕司,待其边计窘急难得粮草之后方行支赐,不惟恐不及事,兼见钱既不可津般,所得金帛猝难变转,且斛斗又贵,则费用虽多,为补至少。若于平日支赐金帛,令逐路帅臣得以旋次变转,乘贱收籴斛斗,其利十倍。臣兼闻榷货务封桩钱物亦多,与其閒置于此,不若分减量给帅路,以广边计。惟圣慈详酌。
乞发封桩钱收籴粮斛以实京师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
臣闻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臣窃见京师之民素无蓄积,日籴军粮以充食,而比岁军粮仅有三年之备。盖发运司上供年额虽名六百二十万石,每遇灾伤除破或赈贷等借用之外,多不及额,故仓廪日耗,非所以实京师为远虑也。伏缘发运司见今虽有本钱一百五十万贯,其所以籴米麦独可以准备诸路额斛未到间先次起发,即不能补完实阙之数。臣伏望圣慈详酌,更以封桩钱二三百万贯付发运司,于丰稔路分旋次收籴。遇歉岁除破及他司借用过额斛,即以所籴补其所阙,使每岁上供常满六百二十万石,候仓廪充盈,军粮数多,却裁减上供之数。如允所奏,乞旨撝下有司立法施行。
论财用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
臣闻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民?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夫仁义大矣,而理财在其间。然理财之尤急者,莫甚于食,故《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古者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国家承平之久,宜蓄积之充牣矣。今天下郡县仓廪多空,至有不能具三二月之储者。若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虽有智者不能为谋矣。夫西北宿兵之重地也,物价翔踊十倍数岁之前。东南食货之渊薮也,籴买上供,仅足一年之计。常平之物散在民间者,歉岁亦难收敛。士大夫习以为常而不知忧,或忧之而不能言,或言之而不足听,故弊日益深,公私之积日益耗焉。昔贾谊言之于汉文曰:「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汉之为汉四十年矣,公私之积犹可哀痛,安有为天下阽危若此而上不惊者?夫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茍粟多而财有馀,何为而不成,何招而不至」?文帝感谊言,始开籍田,躬耕以劝百姓,乃至衣弋绨,示敦朴为天下先,宫室苑囿,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遂有贯朽粟陈之效。臣伏望圣慈留神于节用、理财之道,熟讲而深图之,以消未然之患,以固无穷之业。
论集禧观灾变奏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
臣伏见今月十三日集禧观灾,是日虽大雨,久而后灭,其灾颇异。陛下夜不俟旦,申敕攸司,于延福宫设醮谢咎,足见圣心欲以修人事,谨天变之盛意也。臣闻之《汉史》曰:「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则火性得。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滥炎妄起,虽有师众,弗能救也」。是谓火不炎上。又《京房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盛火数起」。故古先哲王见灾而惧,则正厥事。今陛下既知天变之可畏,必行所以应天之实也。伏望更留圣意而审虑之:贤佞果已分别乎?官人果不失序乎?谗夫果不昌乎?佞果不胜正乎?不俭不节者果已节俭乎?天变缘类而至,恐不虚发,惟有以正厥事,则变异可消而美祥可召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