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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潼军节度观察留后李公墓志铭1060年8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三二、《黄氏日抄》卷六一、《汴京遗迹志》卷九、康熙《开封府志》卷一七、乾隆《祥符县志》卷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嘉祐五年八月某日,镇潼军节度观察留后、知澶州军州事、陇西李公得暴疾,薨于州之正寝。
其以疾闻也,上方宴禁中,为止乐,命中贵人驰国医往视,未及行而以薨闻。
诏辍视朝一日,赐其家黄金三百两,赠公感德军节度使,已而又赠兼侍中
太常谥曰某
即以其年某月某日,葬于开封府开封县褒亲乡先茔之次。
公讳端懿,字元伯开封人也。
右千牛卫将军、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陇西元靖王讳崇矩之曾孙,连州刺史、赠太师继昌之孙,镇国军节度使驸马都尉、赠尚书令中书令、谥和文公遵勖之子。
母曰齐国献穆大长公主太宗之女,真宗之妹,今天子之姑。
属亲而尊,礼秩崇显,其淑德美问彰于内外。
和文公好学不倦,折节下士,喜交名公卿,一时翕然,号称贤尉。
故李氏之盛,受宠三朝,而天下之士不侈其荣,而乐道其德。
公为冢子,于其家法习见安行,不待教告。
少笃学问,长而孝友。
喜为诗,工书画,至于阴阳、医术、星经、地理无所不通。
七岁为如京副使,历文思副使供备库使洛苑使新州刺史、康怀二州团练使济州防禦使
坐知冀州失捕妖人,降授单州团练使、知均州,未行,改滑州兵马钤辖
居岁中,迁汝州防禦使蔡州观察使
天子祀明堂,推恩,徙华州观察使
献穆大长公主薨,起复为镇国军节度观察留后,公泣血辞让,愿终丧制。
上不许其让,许其终丧,给以全俸。
服除,拜镇潼军节度观察留后
累阶金紫光禄大夫,勋上柱国,爵开国公食邑四千四百户、实封九百户
公为儿时,上在东宫真宗命公侍研席,上尤亲爱,尝解方玉带赐之。
稍长,出入宫禁,礼如家人。
虽燕见,语不及私,数为上陈朝廷阙失,开说古今治乱,多所补益,退而未尝言。
公既薨,得其遗藁之未上者,言宗室事甚详,其馀不传。
公少自勉励,见士大夫有失节废义者,辄叹曰:「士起寒苦,以学行自名,至牵利欲,遂亡其所守,况骄佚易习,而生长富贵间邪」!
故常惕然痛自刮磨,思立名节。
闻一善士,倾身下之,而贤士大夫亦乐与之游,以此多得名誉。
方大长公主在时,数欲求外官以自效,不可得。
久之,出知冀州,为政循法度,检身束下,民以不扰,岁满召还。
初在冀,捕妖人李校,校穷,自经死,验得实矣。
贝州妖贼王则闭城叛,声言校在以惑众,公坐贬官。
已而则诛,城开无李校者,乃还公防禦使
又知郓州,安抚京东之西路。
是岁,京东水灾,民饥流亡,公为治室庐,发仓廪,而流人至者如归,咸赖以全活。
置弓手马,教其马斗,皆如精兵。
汶阳堤百馀里,郓人遂无水患。
又知澶州,发军吏之奸者去之,流其尤者于远方,然后明军籍,均其劳逸,军中称平而畏其法。
始下令捕盗,有登邻屋取一杓者,遽寘之法,以徇于市,曰:「是固足以信吾令」。
由是盗贼屏息。
公虽以公主子,自少居京师,常领职事,其在三班院,尤为称职。
三班掌诸使臣功过黜陟,而主者皆显官自重,或贵家子食俸廪而已,吏得因依为奸,而职废久不省。
至公,始躬治簿书,考覈虚实,赏罚必当,后人多遵用其法。
及出为三州,又皆有治状。
故虽享年不永,不究其所施,而士君子皆知其非安于富贵者也。
及闻其丧也,莫不痛惜焉。
公自为镇潼留后,十年不迁。
上以其久也,以为宁远军节度使,公恳辞不拜。
及其薨也,遂赠感德军节度使。
公享年四十有八。
娶郭氏,封仁寿郡君,先公九年卒,赠太原郡夫人西京左藏库使昌州团练使中和之女。
子男五人:长曰诜,供备库副使
次曰諲,曰询,皆右侍禁
次曰谆,曰䜣,尚幼。
女四人:长适皇侄右屯卫大将军吉州团练使建安郡宗保,早卒;
次适秘书丞夏倚
次适皇侄左领军卫大将军
次适皇侄孙、右监门卫将军世逸。
公平生尝语其子弟曰:「吾蒙国厚恩,未有以报,吾且死,宜有遗言:毋因以求恩泽」。
及其薨也,其家如其言。
铭曰:
允矣和文,惟时显人。
蔚有士誉,匪矜帝姻。
赉其子孙,列爵启国。
惟公承之,克似其德。
士起寒家,骄于满盈。
纷其利欲,败节隳名。
公生盛族,赫奕高明。
都尉之子,天子之甥。
惟谨惟恭,其色不懈。
闻善如贪,在得思戒。
间亦宴见,忠言告猷。
学而从政,有惠三州。
享其多美,独不遐年。
高旌巨节,以贲于泉。
曷又赠之?
金珰附蝉。
宠渥名荣,惟有其实。
刻诗同藏,其固其密。
鄂国长公主进封冀国大长公主仁宗即位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宋大诏令集》卷三六
门下:王者敦自近之教,式于万邦;
宣广爱之风,亲于九族。
粤以凉德,昭兹庆图,服宝训之惟明,湛至和而无外。
乃眷宗属,首覃茂恩,率循典章,诞告徽命。
鄂国长公主汉闱挺秀,轩曜分华,中礼法于天资,盛言容于阃范。
文祖启运,囗事亲之孝恭
先圣御期,应《归妹》之元吉。
汤沐开赋,珩璜展仪。
善循四戒之文,用集六姻之庆。
永言嗣历,实荷重囗。
协于刚近之辰,霈此褒嘉之数。
进美名于尊显,易大国以建封。
于戏!
仪服之荣,盖侔于藩戚;
肃雍之道,可厚于人伦。
无忘令猷,式保隆懿。
可特进封冀国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所践田稼减其租诏皇祐三年七月三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四、《宋会要辑稿》食货七○之一六五(第七册第六四五三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
开封府齐国大长公主葬而践蹂田稼者,遣官检视,减其租。
献穆大长公主宰相乞圣节举乐不允批答皇祐三年三月二十七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四、《宋大诏令集》卷一四六
齐国献穆大长公主,先帝同体,为朕诸姑,宗党所严,尊亲莫贰。
奄捐外馆,增悼予衷。
属诞节之迩期,有称觞之彝制。
俾毋举乐,用以称情。
乃援降服之文,请御在庭之奏。
义之所厚,情固难胜。
所请宜不允。
按:《宋会要辑稿》礼五七之三六(第二册第一六一○页)。又见同书礼三五之一二(第二册第一三○六页)。
延安郡李氏墓志铭皇祐四年四月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蔡忠惠集》卷三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延安郡李氏,太宗皇帝之外孙,真宗皇帝之甥,齐国献穆大长公主之女也。
父为镇国军节度使驸马都尉,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许国公谥和文讳遵勖
大父连州刺史、赠太师讳继昌
曾大父枢密使镇国军节度使、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陇西郡谥元靖讳崇矩
家世勋业,列在国史。
大中祥符三年十一月主生于永宁第,弥月,献穆公主见主于帝所,曰:「女,吾之所出也,且有奇法,异时非才贤不以逑匹」。
因出缣帛以为庆。
逮周晬,召至内省,临视除发,以珍宝戏物百馀种赉之。
甫七岁,即赐冠帔。
入谢赐,见皇太子,将拜之,曰:「齿同矣,孰为长」?
徐推主生月日后皇太子,乃使拜,盖欲以长幼序之。
每宴会中,常呼置旁坐,所以恩爱之良厚,非诸王公主女所可拟。
天圣五年封长寿县主,以归今閤门使忠州防禦使钱君晦。
钱氏自忠懿王举所承袭十有三州之籍上于朝廷,而其人民数十百万不罹兵革之役,以至太平。
阴施深长,勋美盖世,主家以是通婚姻。
及主归,而其君舅文僖公以代诰命,参禁密,遂持将相印,其族植笏而通省户者以百数,门阑厮役,青紫群列,号为贵显
然以主之重,务自损下。
主益恭谨持礼,承舅姑,奉祭祀,夙暮不少懈。
姻亲娣姒,降屈色词以相接,亲疏有意。
于是诸钱内外悉称主贤。
明道二年,进延安郡封。
和文公薨,主叹曰:「吾独有母存乎」!
孝忧愈至,时物之新者,必先献乃敢用。
皇祐三年献穆捐世,主哀戚甚,却珠金之饰,日夜涕泣思慕,因见癯悴。
上念先皇弟兄无复存者,乃恤其孤,谓主曰:「大长公主岁常资郡主厚甚,今寂寞耶」?
俸钱每月六万,特增至十万。
是年除夕,主还外舍设奠,盖岁新矣,而母不复见也。
号恸咽绝,左右更劝,莫能止。
夜中气懑胸,比归,疾益,力戒二子自强以立门户,歛葬之用必以约。
四年正月四日终,春秋四十有三。
上恻悼,不视垂拱朝一日,命中司宾临吊,赙赠加等。
其年四月十日河南府洛阳县邙山之原,从先姑之兆。
子三人,曰景初光禄寺丞
景裕,大理评事
其季早夭。
女适右班殿直赵思复,封寿安县君,先主二年而亡。
孙男四人。
初,父和文公博雅有文,喜与贤士大夫游,献穆又以贤德辅之,著于天下。
主更见积习皆善行,故不以贵势富侈自用。
闾阎民有死丧不能给,必资其家。
隶侍使令,未尝诃谴。
有嘉宾焉,亲视烹饪。
虽其资敏淑,然有所从来矣。
主善书,能为五七言诗,居閒,设烈女图,读书史以自娱。
二子就学,日程其所为,又勤解说曰:「吾观持梁策肥者,外虽矜豪,而中空无有,多慢侮人,岂圣人所谓爱亲者不敢恶于人之义乎?
若不为此,吾意安矣」。
故二子知所以为学。
防禦君能亢其宗,以有声名,主实训有助焉。
铭曰:
猗哉延安,肖于悊亲。
少所养习,既归有闻。
婉娩令善,率礼而文。
唯时贵重,世莫与隆。
群从祁祁,车服有容。
天子惟舅,言朝于中。
北第高门,爰东其轨。
父王之孙,母兮帝子。
曰予尔思,我适则喜。
旋于我家,相印簪斧。
齐珥则多,君姑娣姒。
以承以比,和乐有序。
孝爱深矣,哀陨其生。
子学而力,夫以材名。
胡不遐考,用观厥成。
孰不愿年,曷支其倾。
惟德之寿,寖久益明。
于何其寿,其寿斯铭。
定国军节度使李端愿乞致仕不允诏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二一、《华阳集》卷一八
敕:卿献穆之子,神德之孙,生长富贵而不自矜,出入忠义而无所顾。
何意属疾,稍阔便朝之咨;
奚为上书,欲还膺钺之宠?
伫复神明之观,来将著定之仪。
谢事之文,毋烦累布。
所乞宜不允。
顺国长公主进封冀国大长公主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四二、《华阳集》卷三七、《宋大诏令集》卷三七
门下:朕承帝祚之来,则知继继之所以重;
经人道之始,则知亲亲之不敢遗。
发大政于初朝,录群宗于旧牒,化行编宇,惠本皇闱。
顺国长公主性嶷而色恭,德专而言靖,躬宵明之盛则,慕彤史之遗芳。
盖先朝同气之亲,有慈寿少女之爱。
虽汤沐之赋,蚤视直王之所封;
而车服之荣,不以贵主而自侈。
肆纂承之未类,惧尊遇之靡昭,重缘访落之谋,诞锡飏廷之册。
既加之长号,又谥以大名,载疏连土之腴,式副诸姑之宠。
于戏!
王姬亚后,本《召南》之正风;
帝女开田,用西京之故事。
往膺嘉数,思广徽音。
可。
正家劄子嘉祐七年二月初四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八○、《司马公文集》卷二一、《东都事略》卷一一九、《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七四、《右编》卷一三、《经世八编》卷一四九、《文章辨体汇选》卷一七○
臣先曾上言,为前管句兖国公主宅内臣等过恶至大,乞不召还。
近闻传宣入内内侍省令押上件内臣梁怀吉赴公主宅,依旧句当。
外议諠哗,无不骇异。
臣闻太宗皇帝时姚坦兖王宫翊善,王有过失,辄尽言谏正。
王及左右皆患之,左右教王诈疾,踰月不朝。
太宗甚忧之,召王乳母入宫,问王起居状。
乳母曰:「王本无疾,但以翊善姚坦检束太严,王举动不得自由,郁郁成疾耳」。
太宗怒曰:「朕选端士为王僚属,固欲导王为善。
今既不能纳用规谏,而又诈疾,欲使朕逐去正人,以求自便,其可得乎!
且王年少,不知出此,皆汝辈教之耳」。
命捽至后园,杖之数十。
慰勉之。
太宗非不爱其子也,诚以爱之,则莫若纳之于善。
若纵其所欲,不忍谴诃,适所以害之也。
齐国献穆大长公主太宗皇帝之子、真宗皇帝之妹、陛下之姑,于天下可谓贵矣。
献穆公主仁孝谦恭,有如寒族。
奉李氏宗亲,备尽妇道,爱重其夫,无妒忌之行。
至今天下称妇德者,以献穆公主为首。
献穆公主岂不自知其身之贵哉?
诚以贵而不骄,然后能保其福禄,全其令名故也。
臣谓陛下教子以义,宜以太宗皇帝为法;
公主事夫以礼,宜以献穆公主为法。
则风化流于四方,声誉施于后世。
今陛下曲徇公主之意,不复裁以礼法,使之无所畏惮,陷入于恶,触情任性,以邀君父,憎贱其夫,不执妇道,将何以形四方之风,垂来世之则?
《易》曰:「家人嗃嗃,悔厉,吉。
妇子嘻嘻,终吝」。
此言家道尚严,不可专用恩治也。
伏望陛下斥逐梁怀吉等,复归前来贬窜之处。
公主左右之人,欲使陛下召还梁怀吉等,皆教导公主为不善之人也,悉宜治其罪而逐之。
别择柔和谨愿者,以补其缺。
仍戒敕公主,以法者天下之公器,若屡违诏命,不遵规矩,虽天子之子,亦不可得而私。
庶几有所戒惧,率循善道,可以永保福禄,不失美名。
不然,众人所云,甚可畏也。
取进止。
齐国献穆大长公主(为两制诸公作)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九、《司马公文集》卷八○
惟灵袭庆皇家,作嫔侯族。
环佩为节,动顾礼文。
藻必亲,无违妇职。
承天以顺,教子以慈。
纯素柔嘉,自忘王姬之贵;
肃雍明智,居为里戚之规。
呜呼!
遐福未终,大期奄及。
白日之昭晰,归下泉之窈冥
宸极惋伤,具僚增欷。
祇陈薄荐,庶达菲诚。
尚飨!
魏国大长公主礼成表(并周德妃进封)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六、《临川先生文集》卷五八、《皇朝文鉴》卷六六、《古今图书集成》宫闱典卷五一
臣某言:伏以明告治庭,宠颁恩册,家邦之庆,海宇以欣(中贺。)
恭惟皇帝陛下闳休,若古丕式。
自祢率而尊祖,备极灵承;
谓姊亲而先姑,特加徽数。
改锡厥壤,增褒所生。
大号已孚,庶言惟允。
臣久尸荣禄,窃睹盛仪,胪传虽异于九宾,率舞尚同于百兽。
臣无任。
冀国大长公主出降表1082年3月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庆事备成,恩纪隆治,有荣夷夏之观,厥孚邦国之休(中贺。)
盖闻勿恤于有家,以祉而归吉。
礼仪卒获,风化所原。
不有在躬之清明,其能由内而成炽?
恭惟皇帝陛下道光覆照,教始亲成。
笃念祖之至情,致先姑之美义。
庶言无间,徽典有加。
臣叨昧殊怜,衰瘝远屏,亲值荣怀之日,用忘呼舞之劳。
臣无任。
按:《临川先生文集》卷五八。又见《古今图书集成》宫闱典卷五七、礼仪典卷三二。
右武卫大将军黎州刺史世岳故妻安喜县李氏墓志铭1069年1月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一九、《临川先生文集》卷九九、民国《巩县志》卷二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安喜县李氏,连州刺史、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继昌之曾孙,镇国军节度使驸马都尉、赠太师中书尚书令秦国文和公遵勉之孙,供备库使、赠安武军节度使端宪之子,是为皇族右武卫大将军黎州刺史世岳之妻。
温柔静恭,内外亲称之。
治平四年,年二十五,以十一月二十四日感疾死,至二年二月十七日河南府永安县
铭曰:
懿懿献穆,下归以祉。
有来肃雍,施及孙子。
厥嫔皇宗,莫丑具美。
噫乎终藏,兆此新里
齐国公主挽诗 北宋 · 刘攽
五言律诗 押灰韵
汤沐侯家贵,山林主第开。
天孙乌鹊水,萧史凰台。
遇事悲风烛,新阡怆劫灰。
清秋降北渚,不奈楚声哀。
魏国大长公主进封楚国大长公主元丰八年四月甲戌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二二、《宋大诏令集》卷三七
门下:朕钦奉诒谋,获绍大统
承祧继序,方怀翼翼之心;
经国范民,宜广亲亲之教。
粤惟帝子,夙表天姻。
载揆嘉辰,肆颁明制。
魏国大长公主席皇支之庆,擅尊属之贤。
言动协于箴规,功绪符于图史。
宜春启馆,亶承仁祖之休;
沁水疏园,浸被先朝之眷。
属守成之伊始,宜锡命以有加。
易北道之名区,启南郊之善壤。
载蕃异数,申贲隆名,以茂龙光,以华汤沐。
于戏!
周崇懿戚,固以大姬为贤;
唐叙近亲,必以襄城为法。
往膺优渥,永介寿康。
可特改封楚国大长公主
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卫国长公主进封冀国大长公主元丰八年四月甲戌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二二、《宋大诏令集》卷三七
门下:朕二仪之休,承六圣之业。
涣湛恩于万国,隆懿号于两宫。
永惟贵主之贤,保有皇支之宠,载颁新命,以告治廷。
卫国长公主性备柔嘉,德兼专靖。
有宝慈季女之爱,寔先朝同气之亲。
中以贵行,亶休明之烈;
宛然左辟,不忘法度之循。
庆属承祧,恩先叙族。
诞颁徽册,易沫土之奥区;
申锡大名,荒冀郊之美国
特蕃异数,良协慈衷。
以穆民风,以陪汤赋。
于戏!
琴瑟静好,夙闻和乐之音;
车服秾华,允称肃雍之德。
往承渥命,永介繁禧。
可特进封冀国大长公主
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冀国大长公主进封秦国大长公主绍圣二年十月己卯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四八、《宋大诏令集》卷三八
立爱笃亲,系于王者之风化;
从□谨礼,必以人情而节文。
朕永慕徽音,俯终哀制。
论功纪德,而不能□其报;
竭诚尽顺,而无以致其思。
眷惟近戚之贤,常有慈颜之念。
礼宜有称,义所不忘。
爰居大廷,式颁休命。
冀国大长公主,肃雍成性,淑慎有仪。
以帝女之贵而不习于骄,以皇姑之尊而能茂厥德。
懿范成于静正,善行发于薰修。
属当祥禫之周,同深霜露之感。
匪加褒册,曷广孝心?
中冀开荣,已视真王之品;
咸秦锡号,更增大国之封。
于戏!
安享隆名,所以厚□国之庆;
仰怀先训,岂复矜车服之华。
益蹈箴规,期绥祉福。
进封秦国大长公主,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太恭人李氏墓志铭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南涧甲乙稿》卷二二
夫人姓李氏,其先盖上党人,而家开封
世祖讳崇矩,为皇朝开国勋臣,任枢密使,赠太师封河东王谥元靖
高祖讳遵勉尚太宗第八女献穆大长公主,任镇国军节度使,亦赠太师谥和文
曾祖讳端懿,任镇国军节度观察留后,赠侍中
祖讳说,任感德军节度使。
考讳宗,任奉直大夫直徽猷阁
妣王氏,封恭人,故集贤校理安国之女。
夫人生世族,袭富贵,皆清俭好礼出天性,而外家本儒学,见闻有典型。
初适符宝郎钱端义,生一女子矣而寡,为朝请大夫秘阁修撰韩公继室。
公名球,字美成,出入中外有名声,而一意官事,未尝问家有无。
夫人曰治家吾职也,尽发其积与己资送之具以置良田,筑室临州,为寓居计。
一旦有负米输于庭者,修撰惊问之,夫人笑曰此吾家租也,乃谢夫人真助我者。
既而修撰自夔易帅荆南,不起于道,二子尚幼,或劝夫人谋地以葬,无庸归。
夫人恸曰:昔吾夫葬吾姑信州也,盍使从焉,我则无如之何!
闻者为出涕。
盖间关逾数千里,负其柩祔于太夫人郑之侧,即墓所筑室庐以为僧居,买田数十亩给之。
且叹曰吾家在远,不得朝夕此也,故至则流连数月不忍去。
夫人不逮事其舅姑,而岁时荐祭,洁严斋庄,不啻如奉其生。
尝闻郑夫人欲饭浮图氏且千万,久而未偿,夫人曰是亦吾夫之愿也,顾不能遽集,因以田施疏山白云僧舍,俾收岁租以为饭僧之数,凡六年而后毕。
方建炎乱离,夫人家隔绝,道经泗州僧伽塔下,炷香于顶,祈与父母相见而死,未几家问果至。
奉直公殁,藁殡于南安甚久,夫人归韩氏,乃举而厝于临川
修撰丧,迎王夫人养于家。
王夫人年过八十,疾革,谓所亲曰:吾生事死葬之托,一女而已,孰谓不如男乎?
奉直公尝诵《华严经》欲百部,以禳兵火之厄,仅及其半,夫人诵至二百部以酬先志。
夫人资孝谨,雅好佛学,尝从其徒法真乞名法因,又谒宗杲径山,得号安靖道人。
晚年布裘饭蔬,翛然默坐,或诵佛书,意有所会,至忘食饮也。
夫人善治家,凡家事细大悉有法,货泉谷米之用,知所均节。
周旋内外亲族,称其戚疏厚薄之谊。
论者以谓使为一男子,其称能吏才大夫决矣。
躬教二子以诗书,尝抚之曰:乃翁有官业声誉在人,若等无负之也。
既二子皆举进士,预荐送,则喜曰:其将有传耶!
以庆寿恩封太恭人
淳熙四年从其长子官于行在所,得疾以逝,六月十日也,享年七十有四。
七月辛酉,合祔于上饶县禅寂之东山修撰穴之左。
二子者,长曮,从事郎、监行在杂务杂卖场门;
次历,迪功郎、监湖州新镇市。
女三,前氏出也。
婿则朝散大夫荆湖南路提点刑狱晁子健朝散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李鄩,朝请大夫、直秘阁孟充
孙男元、元著、元,女孙二。
其在钱氏女子,则嫁通直郎、知宁国府太平县詹承宗
夫人之行与事,元吉以族姓知之为详,故不辞而铭。
铭曰:
惟天地义,女正乎内。
柔则有位,家则有馈。
去古寖邈,姆训益亡。
不组不紃,视以为常。
猗嗟夫人,世有令绪。
少为顺妇,长为贤母。
克相其良,以成其家。
俭而不啬,饰而不华。
膳羞酒醴,被服在体。
妾媵闺房,率有纲纪。
我绳我规,左右其宜。
自今视之,蔚为女师。
夫人既老,复奉其亲。
诲其二子,施于后人。
死生常理,寿夭匪贰。
夫人学焉,盖已知此。
葬从于夫,亦侍其姑。
鼓钟其隅,夫人所庐。
玉玺本末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六、《昌谷集》卷二二
言传国玺者多矣,讫无定说。
原其所由,则人主身自服之,非臣下之所常见,道听涂说,未免差误,传记杂录,易以湮没(原注:《旧唐·经籍志》有纪僧真《玉玺谱》一卷,姚察《传国玺》十卷,徐令言《玉玺正录》一卷,而僧真姚察之书久不传矣,《馆阁书目》中亦无徐令言正录》,而其说或亦谓之《玉玺谱》,间见诸书。唐章怀太子注《后汉·光武纪》,已用其说。今仅有蜀本《朝士谈》一书,乃前都官员外郎李石所撰,其叙玉玺事颇详,最无依据。)
士大夫所传已无依据,又以徐令言、李之说参于其间,尤更牴牾(原注:令言信《北齐书》之说,谓永和所得之玺,即秦玺也,与《晋纪》不同。又谓侯景既败,侯子鉴盗其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所得。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不独晋非此玺,而陈隋亦无此玺矣。李石信《晋阳秋》之说,谓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得玺于慕容永,乃送建业。不独晋不得此玺,而永之崛起,亦无得玺之理。语在《永和玺》注。)
正史所载亦多不同,若不因本朝绍圣间此玺再出,士大夫以纸出之,当职官手自摹之,则其著见于天下者寡矣(原注:郑望之《秦玺跋》云:绍圣四年初献秦玺,诏百官杂识视。时先君为尚书郎,乃请以纸出之,遂得其真。《金石录》云,咸阳所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诫手自摹印之,遂传于世。)
然其玺尚有玉色未辨,不得而尽考也(原注:汉宣帝立玉宝璧祠于未央宫中,刘原父以为受命宝和氏,当是据崔浩而言。崔浩《汉书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作之。舒元舆云:秦丞相八字刻在荆玉,而飞上天矣,则其当为白玉。徐令言云:其玉出蓝田山蔡京等云:其色绿如蓝,则其当为绿玉。《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玉一方四寸,与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瑞。则又有玄玉者矣。)
今且序秦汉魏晋所得之宝,与白色、绿色、玄色并出之异,然后辨史氏之差误,众说之不根,使后之君子有考焉。
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
秦独天子称玺(原注:出《汉旧仪》)始皇作传国玺,使丞相李斯书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原注:《吴志·孙破虏传》注引旧《吴书》之文如此。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志》注云:「且康」、「永昌」二字,未知何者为得。《朝士谈》云:秦玺面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上隐起为盘龙文,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是皆未见真玺者也。考正史及众说,未尝有「且康」二字,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已两至本朝。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自晋传隋,亦不闻有背文、面文之说也。且既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其背文不应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意同而词不律,非古人之意也。)」。
汉高帝入关至灞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轵道旁,封上始皇帝(原注:出《高帝纪》。)
后诛项籍,即天子位,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曰汉传国玺(原注:出《元后传》。《汉官仪》以为子婴始皇玺,高帝服御之,恐未必如是之遽也。)
周勃诛诸吕,废少帝,尝手贯皇帝玺(原注:出《史记·世家》应劭注。)
文帝时有言欲反,下廷尉薄太后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文帝乃出之(原注:出本传。)
昭帝时,殿中有怪,一夜群臣皆惊。
霍光尚符玺郎,郎不肯授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断,玺不可得也」。
甚谊之。
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
昌邑王,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乃立皇帝(原注:并本传。)
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原注:出《王莽传》。《太平御览》载,哀帝将崩,以玺绶付董贤,曰:「无妄以与人。」中常侍王闳者,叔父也,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曰:「宫车晏驾,国嗣不立。君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不敢拒,跪授玺绶。按《汉书·董贤》、《王莽传》,哀帝置酒麒麟殿,上在酒所,从容谓,笑曰:「吾欲法,何如?」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天子无戏言。」上默然不悦。哀帝既崩,白:「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则知元后之未央者,收皇帝玺绶;而王莽所白者,董贤印绶也。《御览》本援引《汉书》,而班固荀悦之书皆不载,不知何书耶?)
平帝既崩,孺子婴未即尊位,玺藏长乐宫。
王莽篡汉,使安阳侯王舜请玺于元后,后怒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
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名思义。
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馀。
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亦当自更作玺,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
太后涕泣而言,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
太后语切,恐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于地,以授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原注:出《元后传》。《玉玺谱》曰,元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而正史不载,至《吴书》乃始见之也。)」。
及汉兵诛带玺绶避火渐台,商人杜吴杀取绶,不知取玺及头。
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首并玺与王宪
得玺,无所送。
后宫,乘其车服。
越四日,而李、邓晔入长安,斩,送更始大司马谢禄,而玺归更始矣。
赤眉杀更始于高陵,立刘盆子
建武三年光武征赤眉于宜阳,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乃诏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乃祖宗之灵,士人之力。
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为父后者爵,乃受传国玺(原注:出《光武纪》。)
灵帝既葬,少帝在位,献帝未立,宦者张让、段圭作乱,劫二帝幸北宫,又走小平津。
掌玺者奔散,并失其玺。
、圭等既诛,二帝既还,得六玺于阁上,而传国玺独未得也。
董卓少帝献帝陈留王即尊位。
初平改元山东州郡起兵讨迫帝都长安
二年遂发掘洛阳诸陵,破虏将军孙坚,以袁术之命入洛阳,扫除汉宗,平塞诸陵。
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
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方圆四寸,纽盘五龙,上一角缺(原注:此《吴志·孙破虏传》注引《吴书》之言也。此玺元后投之于地,旧不言一角缺,而言一角缺者昉乎此。)
明年死,袁术将僭号,拘夫人而夺之(原注:出《山阳公载记》。)
僭号二年而死,荆州刺史徐璆得玺,还许上之汉(原注:出《朝士谈》,与《山阳公载记》相表里。但《载记》节文见于《吴志》注与杂书,未见全文,恐亦出《载记》也。而《玉玺谱》乃云,袁绍有僭盗意,拘坚妻,逼求之。得玺,举兵以向魏武魏武恶之。败,得玺还汉。恐不然也。按为破虏将军,乃袁术之意。死后,复表其兄子贲豫州刺史,策载母徙曲阿,继从袁术,其不为袁绍所拘,事理明甚。)
魏文帝将受汉禅,遣使求玺绶于献穆曹后(原注:后,魏武女也。)
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玺(原注:出《穆后传》。《续汉书》云:「天不祚此玺。」其义亦通。按《魏志·贾逵传》;魏太祖崩,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军长安来,问先王玺绶所在。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所宜问也。」是时魏未受禅,所问者魏王玺绶耳,非传国玺绶也。)」。
司马师将废齐王芳,使郭白太后,取玺绶置坐侧。
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原注:出《魏略》。)」。
自魏传晋,使太保郑冲奉玺禅位。
其后平吴,不过得金玺而已(原注:出《晋书》。《御览》引《拾遗录》曰:晋太康平吴,孙皓送六金玺,云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惠帝时赵王伦篡位,使义阳王威黄门郎骆休逼惠帝,夺玺绶。
伦败,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阿皮,小字也,于是诛(原注:出本传。)
怀帝永嘉五年岁在辛未王弥洛阳,执刘曜,而传国玺不可考矣(原注:《晋书》载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玺又入。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于晋。然其文乃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不同。《北齐·辛术传》云:辛术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且言二汉相传,至魏晋没于刘聪至穆帝永和中得之,历宋齐梁而没于侯景败,得于郭元建,而以进焉。按永和所得玺,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至隋犹在,载于《礼仪志》者甚详。而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寂无闻见,则知《晋史》所载者为是,而《北史》所载者为非也。唐贞观撰《晋史》,其志书最为详备,不应有此玺而不录。《玉玺谱》云:玺属石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朝士谈》云:石季龙磨其隐起之文,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其说既不相同,又云此题今不复存,不知所见者为何玺,不敢以为秦玺也。惟永和所得,乃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粗有传授,亦谓之传国玺,今别条以永和玺名之。马端临《通考》:梁末侯景之败也,以传国玺自随,使其侍中平原太守赵思贤佩之,曰:「若我死,宜沈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济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以告郭元建,元建取之以与辛术送之至。按郭元建,侯景之党,败,以广陵王僧辩,既而复降于北齐,齐遣行台辛术广陵。传国玺自五胡之乱没于刘石。石氏败,玺复南归于晋。历宋齐梁,至侯景之败,而玺遂北归于高齐云。)
后赵石虎得玄玉玺于武乡之长城,方四寸,厚二寸,文同秦玺,然其色玄也,不知为何代之玺(原注:出《石虎别传》。按石虎即伪位,在晋文咸康乙未,距永嘉辛未凡二十五年。而得玺之年,不可考也。武乡上党属邑,本朝初属潞州,后析为威胜军。)
秦苻坚姚苌所执,当晋孝武太元十年岁在乙酉,距洛阳之陷七十有四年矣。
求传国玺于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
玺已送晋,不可得矣」。
史不书其玺文,又无送晋之事,不知此为何玺(原注:出《载记》传。)
又六十一年,岁在丙戌
后魏世祖太平真君七年,即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也,魏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传国玺」。
史不言其玉色、工制与其方广、厚薄,既曰魏受汉玺,或者真传国玺也。
不知魏晋之间,未有言其旁刻字本末者,何耶?
既有二玺,则传国玺已有其副。
太平真君以后,历东西魏周齐隋唐,而此玺未尝见于史。
后魏承平甚久,不知何从失之。
本朝绍圣四年岁在丁丑,距太平真君七年又六百五十一年矣,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二,五年正月永兴军以闻,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按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背螭纽五盘,纽间有小窍,用以贯组。
又得玉螭首,其玉白如膏,亦温润。
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间亦有贯组小窍。
其面无文,与玺相合。
大小方圆无毫发差殊。
今考玺文,为秦玺可知。
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鱼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书之文巧者亦莫能仿佛,非以后所能作明矣。
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原注:蔡京等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其说是矣。但其奏有云,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可知。迁就欺罔,无所不至。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晋得此,如今得秦也,岂可谓之晋?至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而后魏得之耳。今乃析而二之,以「受命于天」为后魏之,以「既寿永昌」为秦,其为面谩也甚矣。邵武《后录》:绍圣元年咸阳县民段吉夏日雨后村中立门足陷,得玉一,方四寸,篆文如凤鸟之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按《记》云:秦始得卞氏玉,刻以为,元后取投之地,故一角缺。验之皆合,唯记云色黄,此青苍色耳。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则无之。有司奏上,廷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金人取去。)
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案故事以闻。
四月丙戌礼部太常寺言: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乞以礼祇受,群臣称贺。
从之。
宰臣章惇书写玉检,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五月戊申朔,行朝会礼。
己酉,大赦天下。
癸丑甲寅,恭谢景灵宫
戊午,宴于紫宸殿
丙寅,诏以绍圣五年六月朔元符元年(原注:出《泰陵宝录》。)
徽宗即位,以白玉作受命宝,为八宝之一,其方四寸有奇,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
大观元年十一月,诏八宝初成,可于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
尚书省言:受命宝非常用之器,唯封禅则用之。
则大观以后,本朝有绿白二玺矣(原注:出《会要》。谨按《御制八宝记》云:受命宝,其玉蓝田,其制秦也。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肪,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鸟飞,奇耦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缕,不见其迹。四者毕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蔡绦云:得秦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后,考验甚详,上犹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旧说螭一角缺,未有言其检者,此又之凿也。但古今所见少有同者,不得不致疑耳。)
元符戊寅靖康丁未,盖三十年。
建炎戊申嘉定辛巳,又九十四年矣。
永和玺者,不知其何时作也,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秦玺不同(原注:《北齐·辛术传》以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误也,已于秦玺辨之。)
后世以为传国玺易与秦玺相乱,今故以永和名之,谓其以永和至晋,而名始着也。
其制度精密,非当时僭伪所能办(原注:《晋阳秋》云:鸟篆隐起,巧丽惊绝,与传国玺不同。《隋志》云:螭兽纽上交五盘螭,鸟篆隐起。)
洛京失守,南北纷争,假托天命者,皆欲得此玺。
变诈百出,无所不至(原注:《·载记》,冉闵石祗,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祎慕容隽使记室封裕告之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否?」曰:「平寇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载记》又曰:冉闵既败,慕容隽欲神其事,诈言历运在己,妻得玺以献,号曰奉玺君。以永和八年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元玺。又《玉玺谱》云:元帝渡江后,数世无玉玺。北人皆曰司马家儿是白版天子。或谓元帝大兴三年慕容廆尝送玉玺三纽,不知彼乃宇文氏所得之玺,非中国之玺也。)
晋永和虽得之,而所以得之者非正道也(原注:《载记》又言:冉闵被执,其子智尚幼,蒋干遣詹事刘猗奉表归顺。濮阳太守戴施应之,次于棘津,猗至施止,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归以告干,犹豫不决。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已在吾道,当遣重兵相援。」干信之,乃出玺付融,融使赍玺驰还。或谓何融以赏得之,或谓戴施取之以计,乃使何融驰还。或谓冉智以玺付之,非蒋干也。大要是何融、戴施共谋取之,冉智年幼,听命于蒋干,不足深辨。《晋阳秋》云:雍州玺者,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面龟文,下有八字,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云是慕容所制,未详厥始,此则误也。八字载于永和八年《晋纪》,不可泯没。慕容永崛起小丑,草创简陋,寻为慕容垂所杀,安得更自制玺?先是慕容隽慕容廆之子,父子雄据一方,犹以不得玺为耻,诈封奉玺君,而况于乎?其言未详厥始,则不根甚矣。)
姑因史氏诸家之说,推本而铺叙之。
永嘉五年王弥洛阳,得六玺送刘曜刘聪,而此玺在其中(原注:洛阳陷时,与秦玺当皆送刘聪,而秦玺不复传授,疑乱兵失之。)
聪死,子粲嗣位,其大司空靳准作乱,自称大将军,执粲杀之。
为乔泰等所杀,推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玺于
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
石勒闻之怒,增兵攻明。
败于石勒,其子熙奔上邽
石虎上邽,遣主簿封送玺于勒
向所谓六玺者,止有其一,此外特太子金玺耳(原注:已上并杂出《晋书·载记》。按天子有六玺,曰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所用不同。应劭《汉官仪》及诸史皆详言之,与传国玺并行于世。自永嘉以后,每言传国六玺,则是六玺不皆在,与传国玺合为六耳。《前凉录》载,张寔元年兰池赵婴上言,于青涧中得一玉玺,钳纽,光照水外,文曰「皇帝玺」。《后周书》曰:宇文氏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必永嘉以后之所失者也。至唐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犹得白玉印文曰「天子之宝」,亦可见矣。赵封送玺于勒,止有一玺,于此可见。)
石勒既死,石虎篡立。
死,其子世嗣位。
石遵、石监、冉闵相继篡立,闵为慕容恪所执,其子智守邺尚幼,因其臣蒋干以玺献于晋(原注:《燕书》曰:元玺六年,蒋干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此事虚诞,全不可信。)永和八年,玺至建业,百寮毕贺(原注:出晋《穆帝纪》。)
自晋传宋,宋元凶劭作乱而败,不见传国玺。
问劭,乃云:「在严道育处」。
就取得之。
孝武即位,拜蔡兴宗侍中,每言得失,无所顾惮。
帝新拜陵,尝使负玺陪乘。
宋末,谢朏侍中,领秘书监
齐高帝将受禅,当日在直,百寮陪位,侍中当解玺。
佯不知曰:「何公事」?
传诏云:「解玺授齐王」。
曰:「齐自应有侍中」。
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曰:「我无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登车,仍还宅。
是日遂以王俭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
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原注:并出《宋书》。)」。
自齐传梁,至简文帝,为侯景所篡。
败,其玺不知所向。
北齐东南道行台辛术广陵得其八玺,献于文宣文宣以告太庙,而此玺居其一也(原注:《辛术传》云: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推原所自,以为永和中载僧施所得者,使督护何融送建业,历、齐、梁至侯景败,侍中赵思齐以玺授南兖州刺史郭元建以送于,而以进焉。其玺文与《晋纪》不同,疑传误也。若以为晋永和自是一玺,而辛术自是一玺,特传引用之误,亦是一说。但永和玺后来却有传授,而辛术玺所谓「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者,齐陈之际,略无所传,知其误也。又文宣纪载所献八玺,而传只载传国玺,又不知其七者果何玺也。先是齐受东魏禅,固尝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奉皇帝玺绶,而魏宗室元晖业骂之,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事见《魏景穆十二王传》。则知当时之玺不一而足,八玺之中,亦必有所谓六玺者,特宋齐所传,非西晋之旧也。)
北齐河清中着令定制,自六玺之外,止有传国一玺,白玉为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是物也(原注:《隋志》载北齐玺,自传国玺、六玺之外,止有木印,则辛术元韶所进之玺,已不能全矣。)
北齐、西魏皆并于后周,始与神玺并行于世(原注:西魏大统三年槐里获神玺,大赦,不言其文也。独《隋志》言,神玺、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天,传国玺明受之运,则神玺之文,亦有关乎天命者矣。)
开皇三年,诏以传国玺为受命玺(原注:出《隋文帝纪》。《朝士谈》云:开皇九年江南,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者名神玺。此又不考本末者也。秦玺失于晋永嘉,而稍见于后魏太平真君之时,永和玺复归于晋,而隋已得之于后周矣,陈安得有真传国玺哉?谓陈有梁敬帝近代受禅之玺,犹之可也。况西魏、北齐已先有神玺之名,非开皇所改明矣。)
隋之亡也,玺没于宇文化及
化及败,为窦建德所得。
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八玺以献,而受命玺实在其中(原注:化及之事,虽出于《朝士谈》,而正史不全载,然新旧史于《建德传》皆云裴矩奉传国八玺来降,则炀帝失之于化及化及失之于建德,其事明矣。)
唐有受命玺,以封禅礼神,即其旧也(原注:《新唐志》载,神玺、受命玺之外,止有天子、皇帝六玺而已,是谓八玺。乃言有传国玺及八玺,岂通传国而为九耶?志言八玺甚备,而传国玺独无所言,是误以受命、传国为二玺矣。当云合传国为八可也。)
太宗贞观十六年,复刻受命玺,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而受命之名,复自别于传国玺矣。
武后长寿二年,尝改玺为宝。
中宗神龙元年,又改宝为玺(原注:此三事,皆出《通典》,而本纪不载。特于长寿二年九月乙未,书作七宝而已。)
玄宗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而传国之名犹不废也(原注:肃宗乾元元年,上皇天帝御宣正殿,授皇帝传国、受命宝,则知虽改为承天大宝,而旧名不废也。)
五代乱离后,其玺不复存矣(原注: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阶石为之。元丰中,始诏依古作六玺,有玉而未成也。《会要》云:唐末六玺亡失,国朝铸以金鍮。太宗雍熙三年,诏以天下合同之印为天下合同之宝,御前之印为御前之宝,书诏之印为书诏之宝,铸以金,是玉玺不传于本朝也。)
受命宝者,其初当出于传国二玺,其一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二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皆有受命之文,而未以受命名之也。
隋文帝受周禅,遂有东、西二魏之宝,其名不一,而所谓传国玺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永和玺也,其传最远。
开皇三年,始表异而出之,名曰受命玺,而受命之名立矣。
隋传之唐,而太宗不以为受命玺也。
贞观十六年,乃自作受命玺,以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是隋、唐之际,各有是玺,而其文则异。
本朝继五代之后,二玺皆不复存。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日真宗即位之初,中书门下言: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诏可,而不言其制度也(原注:《会要》误以膺字为应字,而《长编》不载,旁见于《宏词类编》者,乃作膺字。虽不足据,然累圣皆作「恭膺天命之宝」矣。)
大中祥符元年五月,有司详定封禅仪,请以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䃭中。
封匮以金泥和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则是真宗朝尝两作之矣(原注:《会要》云:请依旧制,别造玉宝,文同受命宝,则是八字皆同,而《长编》止载「恭膺天命之宝」六字,盖节文也。是时又作「天下同文之宝」,铸以金,以封石䃭。《会要》虽云封匮封䃭之宝,而不言别作,则又略也。)
乾兴元年仁宗即位三月十六日礼仪院言:皇帝登位,所有受命之宝,并缘宝法物,请下文思院少府监
从之。
天圣元年九月二十二日,诏以宫城火,重制皇帝受命宝,则是仁宗初年亦两作之也。
嘉祐八年英宗即位六月十三日翰林学士范镇言:「伏闻大行皇帝受命宝,欲举而葬之,恐非所以称先帝恭俭之意。
其受命宝,乞陛下自宝用之,且示有所传付」。
检讨检寻典故,及命两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奏议曰:「受命宝者,犹昔传国玺也。
宜为天子传器,不当改作。
谓今宜从省约,以称先帝恭俭之实」。
其后别造受命宝,而所议弗用。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门下侍郎章惇言:「奉诏篆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
从之(原注:以上并出《会要》。)
即是以观,本朝皇帝即位,皆作受命宝,而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矣。
但前乎真宗,则有太祖太宗之世,后乎真宗,则神宗居英、哲之间,而受命宝亦不作,岂作辍亦随时耶?
将史失之耶?
哲宗得秦玺,绍圣五年四月诏作传国玺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是哲宗有两受命宝,而秦玺其一也。
徽宗初年,亦作受命宝,因秦玺之旧,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则徽宗之受命宝,不复用「恭膺天命」之旧矣。
既作受命宝,又作国宝,及天子、皇帝行信六宝。
大观元年,八宝皆成,十一月十一日,诏以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原注:镇国、受命本是二宝,而《会要》乃载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受命宝字之上添镇国二字,则当与国宝相乱矣。至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又诏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则是受命之宝未尝加国字也。《会要》何为并载耶?)
今皆不存矣(原注:朱丞相《秀水閒居录》云:靖康京城失守,八宝悉为金人劫取矣。但八宝既失,而国宝独存,其文所谓「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者,则又朱丞相误也。国宝文九字,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而「范围天地」以下十六字者,谓之定命宝,乃朱丞相维扬所见者也。合定命宝言之,谓之九宝。靖康八宝皆失,而定命宝独在。蔡绦《国史后补》载九宝甚详,与《御制八宝记》及《会要》诸书皆相表里,当以说为正。)
予讨论玉玺本末,有所谓《云麓漫抄》者,乃(原注:彦卫。)景安之所作,予未之见,疑犹有遗论也。
讨论粗定,乃于亲戚间见之,顾其说微有差误,不足取信。
且如秦玺之为玉,或云和氏,或云蓝田,要当指一物为证。
今云秦得和氏所献玉,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寿蓝田玉作,何也?
献帝初虽失玺,后复孙坚得之,再入袁术,而徐璆以上于许。
今云献帝出奔则失之,何也?
曹操虽不受汉禅,而子丕实受之,刻玉玺之侧,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虽真伪未可知,未尝指言所刻也。
今云不应丞相时,先取其玺,何也?
晋元帝渡江,数世无玉玺,北人始有白版天子之讥,其后永和得玺,君臣相庆。
今云三国鼎立时,有假版天子之语,何也?
秦以前为方寸玺,至始皇侈而大之,乃作受命玺。
今云方围四寸,其为伪无疑,何也?
如此等类,不可胜举,姑举其概以自志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