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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太庙乐歌十六首 其十六 休成乐(皇帝诣便殿奏) 南齐 · 谢超宗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七部
睿孝式鬯,飨敬爰偏。
谛容辍序,佾文静县。
辰仪耸跸,霄卫浮銮。
旒帟云舒,翠华景抟。
恭惟尚烈,休明再缠。
国猷远蔼,昌图聿宣(同上)
唐大飨拜洛乐章(《唐书·乐志》曰:“则天皇后永昌元年大享拜洛乐,礼设用《昭和》,次《致和》,次《咸和》。乘舆初行,用《九和》。次拜洛受图,用《显和》。登歌用《昭和》,迎俎用《敬和》,酌献用《钦和》。送文舞出,迎武舞入,用《齐和》。武舞用《德和》,撤俎用《禋和》,辞神用《通和》,送神用《归和》。”按《乐志》又有《归和》一章,亦送神词也。) 显和 初唐 · 武则天
六言诗 押虞韵
顾德有惭虚菲,明祇屡降祯符。
汜水初呈秘象温洛荐表昌图
玄泽流恩载洽,丹襟荷渥增愉。
贤良方正 初唐 · 张柬之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五
问。朕闻体国经野。
取则于天文。设官分职。
用立于人纪。名实相副。
自古称难。则哲之方。
深所不易。朕以薄德。
昌图。思欲追逸轨于上皇。
拯偫生于季俗。澄源正本。
式启维新。俾用才委能。
靡失其序。以事效职。
各得其长。至于考课之方。
犹迷于去取。黜陟之义。
尚惑于古今。未知何帝之法制可遵。
何代之沿革斯衷。此虽戋戋束帛。
每贲于丘园。翘翘错薪。
未获于英楚。并何方启塞。
以致于兹。伫尔深谋。
朕将亲览。对。
臣闻仲尼之作春秋也。法五始之要。
正王道之端。微显阐幽。
昭隆大业。洛之功既备。
范围之理益深。伏惟陛下受天明命。
统辑黎元。载黄屋。
负黼扆。居紫宫之邃。
坐明堂之上。顺阳和以布政
摄三吏而论道。雍容高拱。
金声玉振。徵求无厌。
误及厮贱。微臣材朽学浅。
诚不足以膺严旨。扬天庥。
虽然。敢不尽刍荛。
罄狂瞽。悉心竭节。
昧死上对。臣闻天者偫物之祖。
王者受命于天。故则天而布列职。
天生蒸民。树之君长。
以司牧之。自非聪明睿哲。
齐圣广渊。不能使人乐其生。
家安其业。陛下德自天纵。
慈悯元元。既乐其生。
且安其业。臣闻瑞者。
上天所以申命人主也。故使麒麟游于囿。
凤凰集于庭。庆云出。
神龙见。其馀草木烟露之祥。
不可胜纪。陛下日慎一日。
虽休勿休。故天申之以祯石。
告之以神文。大矣哉。
圣人之鸿业也。臣闻河图洛书之不至也久矣。
孔子曰。凤鸟不至。
河不出图。吾已矣夫。
师说曰。圣人自伤已有能致之资。
而天不致也。陛下有能致之资。
而天蕴者。所以扶助圣德。
抚宁兆人也。臣观今朝廷含章赡博之士。
言正议之臣。陛下诱而进之。
并践丹地。伏青规。
雍雍昂昂。云属雾委。
鸾骞凤振。佩金鸣玉。
曳朱绂。扬翠緌。
充牣于阶庭者矣。昔舜举十六相。
去四凶人。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
前史美之。称曰尽善尽美。
虽甚盛德。无以加此。
陛下彰善去恶。昭德塞违。
万万于虞舜。自托薄德。
愚臣何足以望清光而敢有议哉。制策曰。
思欲追逸轨于上皇。拯偫生于季俗。
澄源正本。式启维新。
臣闻善言古者。必考之于今。
善谈今者。必求之于古。
臣窃以当今之务。而稽之往古。
以往古之迹。而比之当今。
以为三皇神圣。其臣不能及。
故于(疑)亲之。陛下刊列格。
正爰书。修本业。
著新诫。建总章以申严配。
置法匦以济穷冤。此前圣所不能为。
非偫臣之所能及也。今朝廷之政。
上令下行。如身之使臂。
臂之使指。百僚师师。
罔不咸乂。此偫臣之能奉职也。
书曰。元首明哉。
股肱良哉。庶事康哉。
故臣以为陛下有三皇之位。而能隆三皇之业也。
臣以今之刺史。古之十二牧也。
今之县令。古之百里君也。
有官联焉。有社稷焉。
可谓重矣。任非其材。
其害亦重矣。昔周宣王欲训其人。
问于樊仲曰。吾欲训人。
诸侯谁可者。曰。
鲁侯肃共明神。敬事耆老。
必咨于故实。问于遗训。
乃立之。晋之名臣亦言。
舍人洗马。一时之高选。
台郎御史。万邦之俊哲。
若出于宰牧。颂声兴矣。
由此言之。则古牧州宰县者。
不易其人也。自非惠训不倦。
动天心者。未可委以五符之重。
百里之寄。今则不然。
多由门资擢授。或以勋阶莅职。
莫计清浊。无选艺能。
负违圣诫。安肯肃恭明神。
轻理慢法。安肯敬事耆老。
取舍自便。安能求之故实。
举措纵欲。安能问之遗训。
选异一时之高材。非万邦之俊杰。
于是多其仆妾。广其资产。
齿角两兼。足翼双备。
蹈瑕履秽。不顾廉耻。
抵网触罗。覆车相次。
孔子曰。既得之。
患失之。苟患失之。
无所不至矣。故臣以为陛下有三皇之人。
无三皇之吏也。制策曰。
俾用才委能。靡失其序。
以事效力。各得其长。
至于考课之方。犹迷于去取。
黜陟之义。尚惑于古今。
未知何帝之法制可遵。何代之沿革斯衷。
臣闻皇王之制。殊条共贯。
虽有改制之名。无不相因而立事。
孔子曰。殷因于夏礼。
所损益可知。周因于殷礼
所损益可知。其或继周者。
虽百代可知也。然则虞帝之三考黜陟。
周王之六廉察士。虽有沿革。
所取不殊。期于不滥而已。
陛下取人之法甚明。考绩之规甚著。
臣以为犹舟浮于水。车转于陆
虽百王无易也。今丘园已贲。
英楚云集。启塞之路。
岂愚臣所能轻云也。谨对。
赐谥皇太子宏孝敬皇帝 初唐 · 高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一
朕肃承鸿绪。无忘驭朽之怀。
虔奉圣谟。每切临深之惧。
幸以穹昊垂祐。宗社降灵。
公卿尽叶赞之谋。黎庶遂怀生之望。
故得乾坤交泰。日月休徵。
垂衣而晏九瀛。端拱而家六合。
方将回銮峒岫。体高尚于轩皇。
脱屣汾川。追逸轨于伊后。
成功弗处。思遵象帝之规。
守器斯传。用申知子之授。
皇太子宏。生知诞质。
惟几毓性。直城趋驾。
肃敬著于三朝。中寝问安。
仁孝闻于四海。若使负荷宗庙。
宁济家邦。必能永保昌图
克延景历。岂谓遽婴雾露。
遂至弥留。顾惟辉掌之珍。
特切钟心之念。庶其痊复。
以禅鸿名。及腠理微和。
将逊于位。而宏天资仁厚。
孝心纯确。既承朕命。
掩欷不言。因兹感结。
旧疾增甚。亿兆攸系。
方崇下武之基。五福无徵。
俄速上宾之驾。昔周文至爱。
延庆于九龄。朕之不慈。
遽永诀于千古。天性之重。
追怀哽咽。宜申往命。
加以尊名。夫谥者行之迹也
号者事之表也。慈惠爱亲曰孝。
死不忘君曰敬。可谥为孝敬皇帝
仍遵典故。式备徽章。
布告遐迩。使知朕意。
册纪王慎邢州刺史 初唐 · 高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四
维总章二年岁次己巳□月庚寅十二日辛丑。皇帝若曰。
于戏。昔封唐御极。
分岳以镇寰区。宅镐乘时。
建侯以隆藩卫。用能发辉鼎祚。
翊赞昌图。制犬牙以廓地基。
茂麟趾而光天绪。懿亲启翰。
其理则然。惟尔使持节泽州诸军事泽州刺史上柱国王慎
禀庆星躔。分华帝圃。
器表冲邈。轨鉴端凝。
业蕴圭璋。艺包文武。
振英词于五际。陵桂巘而含芳。
抗逴议于三雍。警蘋风而鼓誉。
仁孝为立身之本。贞恕存应物之方。
及疏社上东。建旟南服。
化流江汉。道被歌谣。
中垒训兵。自穆衔珠之序。
淮平俗。式崇露冕之规。
冠雅政于偫邦。标粹范于贤牧。
夷仪胜壤。地乃邢迁。
跨全赵之郊畿。总常山之襟要。
维城之寄。佥曰尔谐。
是用命尔为使持节邢州诸军事邢州刺史上柱国王如故。
往钦哉。尔其光阐六条。
敷崇四诫。考閒平之令则
酌鲁卫之嘉猷。无以傲从康。
无以纵败礼。迪于正典。
聿遵王度。祗历茂□可不勖欤。
敬皇帝睿德纪 初唐 · 高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五
朕闻乾象上浮。
南陆启黄离之耀。
坤元下辟。
东明敞碧题之居。
稽古前王。
宪两仪之大则。
傍求列圣。
崇贰极之丕绪。
所以长隆守器。
永茂承祧。
膺继明而□四□万□藻人文以成务。
茂实光于载鼎。
嘉声表于荐雷。
区分四德之规。
具美八繁之诫。
其于宏有之矣。
宏字宣慈。
高祖神尧皇帝之曾孙。
太宗文武圣皇帝之孙。
之元子也。
缅惟圣系崇高
极天无以方其峻。
仙源淼邃。
浴景无以喻其深。
如霓表夜月之祯。
类马郁秋云之瑞。
关浮紫气
开□之□地□高祖属山鸣之标运。
蹑神啸之屯期。
受大命于□宫。
修□氛于□野。
太宗云行雨施。
扑炎岳而救焚。
架橇乘舟。
濡沸海而匡溺。
更张天地。
息龙战而静阴阳。
重悬神象。
弭麟斗而清日月。
细柳盘桃之域。
总入提封。
铜标珠阙之乡。
并归正朔。
□累圣之崇基
缵重光之大业。
幸休徵再洽。
景历维新。
宇宙无虞。
环瀛有截。
扬玉烛而调四选。
品汇昭苏
握金镜而朗八荒。
中外禔福。
自苍昊而垂祐。
□结本□由□而发祥。
□承魏云而毓质。
戴玉连珠之异。
相发于髫初。
注琴铭剑之能。
道光于丱始。
年才一岁。
立为代王。
凫岳崇封□景风之典象舟胜智益峻□人之高朕以主鬯攸□宰是命□龟以□春闱习礼秋籥。
殚艺宫之奥旨。
究肃成之宏义。
一物载行。
九教□允。
广延端士。
纳审谕之良箴。
博采正人。
伫宣翼之明行。
略诠其美。
□德焉尔其至性纯□道□承□五起问坚切非三□天后摄卫微乖。
则色不满容。
行不正履。
出青宫而视膳。
辍寝通宵。
入紫庭而扇枕
缠忧永日。
岂止衣□带药必亲尝而巳哉。
此其至孝也。
监国字人。
务在□刑慎□身后□窃金马而无尤。
祗召惟恭
出铜龙而载惕。
此其至仁也。
承天奉地。
贻肃雍之大矩。
迎郊过庙。
极祗敬之崇仪。
□独不惰其容。
居暗莫移其检。
同舆共帐。
接□均□之风□横经□之礼□喻其神。
望景揣情。
藏往无以论其智。
心融道镜
应万象以含几。
器韫元珠。
苞六合而凝照。
防年之讼。
义出偫心。
验长寿之书。
事惟独察。
此其至明也。
极柱茅檐□衣菲食恋□以为□每赐以□佩服以承恩雅淡既隆。
还委襞而从好。
此其至俭也。
不迩声色。
帝乙天性之高。
载植疏通。
颛顼冲年之量。
驰骋末事。
弃之而弗为。
书剑浅技。
能之而勿贵。
西苑□游□林泉□东□之娱□范小道恐泥。
不留聪于异端。
此其至正也。
七门四彻之书。
互穷泉极。
府柏台之秘。
递综真筌。
考□典于叔时
采德义于羊传。
罢摇岭之风乐钟鼓六经辍□之□笙□此其至□也。
柔而能□匡讽之宜政或是非。
潜申献替之益。
所恶者。
有片善而必扬。
所好者。
无纤微而不举。
父有诤子。
是之谓欤。
此其至直也。
绵瓞葭莩。
因心之恋巳切。
桂山棣屏□之爱尤深。
□辇□游未足□其孔怀。
此其至睦也。
为而不恃。
柱史之妙门。
异而能齐。
体蒙叟之虚室。
宾实斯混。
语默两忘。
咸英与林籁同归。
衮绂与云霞一致。
此其至通也。
迪□众德□践□诏□洛陈谟淩太山而开辩图□䰿去俎礼不忘于须臾。
钓鳖临座。
文必申于造次。
畋游寝迹。
不待燔翳之书。
道德立身。
无容设木之谏。
虽复讴歌未作。
戴启之愿□攸归赞□之颂斯达。
□山脱屦褰裳。
愿寻真于汾水。
不饰情于外禅。
无待咨岳之□逸巳于中宸。
自申知子之授。
潜图释负。
未述所怀。
属炎籥戒辰。
凉宫避暑。
□因扈□沈□及其□愈乃申□性特隆。
一闻斯言。
因便感咽。
伏枕流欷。
哽绝移时。
重致绵留。
遂咸沈痼。
西山之药。
不救东岱之魂。
吹汤之医。
莫返逝川之命。
上元□年□月廿五日薨于□之□既仰谢于姬昌
变发之悲。
遂俯同于容俊。
□不知至人无爱。
大道忘情。
虽慕延陵之通。
终怆卜商之感。
天后心缠积悼。
痛结深慈。
相凤□泣昔周□言之至怀。
不欲违其心许。
故申旧命。
爰赠尊名。
粤以吉辰。
谥为孝敬皇帝
其葬事威仪。
及山陵制度。
皆准天子之礼。
惟尔识自生性□合体□日将月就。
偫方钦其丽正。
多士挹其宣猷。
爱敬极于九重。
光耀究于四海。
卑词降东园之逸。
高谈接南馆之宾。
储君之德盛焉。
天子之望隆矣。
庶其三□茂方□徵奄促上宾之驾。
兴言念往。
震悼良深。
以其孝于承亲。
恭于事上。
意欲还京卜葬。
冀得近侍昭陵
申以奉先之礼。
顺其既往之志。
但以农星在。
田务方殷。
重归关辅
恐有劳废。
遂割一己之慈□便兆人之业□以为言故赗殓绝于珠玑。
明器惟资瓦木。
一从本志。
无夺宿成。
即以上元二年八月十九日迁窆于景山之原。
礼也。
冀树□阳无隔风云之路。
鹤归缑□合之有迁。
刊贞珉而垂范。
式旌往行。
乃作铭云。
震象凝位。
离景腾辉。
地浮重海。
天开少微。
惟皇取则。
利建储闱
承祧是寄。
主鬯攸归(其一)
运启昌图
祚隆先圣。
丹雾流□庆□正(其二)
研几道□发虑□津。
戈临春序。
籥奏春秋旻。
商岩伫逸。
望苑通宾。
考艺方远。
宣猷日新(其三)
礼茂承颜。
□融锡类。
爱敬兼极。
君亲一致。
□义重□情至性(阙其四阙)优游四德。
绩劭抚军
誉宣监国
便坐垂范。
寝门贻则。
量湛用冲。
化敷元默(其五)
虚伫丞凝。
崇奉师保。
望行辩牍。
临涡□藻让□宫□逾□道□德斯□为宝(其六阙)楹□静愈鸣葭缔游。
燕厨斯启。
䰿俎弗羞。
恭行一物。
澄汰九流(其七)
缅惟释重。
载追前懿。
爰念少阳。
将推大位。
纯孝深感。
闻言哽泗。
□命未申(阙其八)玉□彩珠沈夜光。
未□泣元圃。
风悲画堂。
感今兴悼。
念昔增伤(其九)
谥追尊
鸿名赠册。
伊洛疏兆。
嵩环卜宅。
隧拟桥岩。
茔图毕陌。
雾凝平楚。
烟生竹柏(其十)
原隰□仙殿□飞凤碑空篆。
鹤驾无追(其十一)
驯鸢赋 初唐 · 王勃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七
海上兮云中。
青城兮绛宫。
金山之断鹤。
玉色之惊鸿。
谓江湖之涨不足憩。
谓宇宙之路不足穷。
终衔石矢。
坐触金笼。
声酸夕露。
怨秋风
已矣哉。
何气高而望阔。
卒神悴而智痒。
徒骛迹于仙游
竟缠机于俗网。
未若兹禽。
犹融泛想。
惭丹邱之丽质。
谢青田之逸响。
与道浮沈。
因时俯仰。
去非内惧。
驯非外奖。
夫劲翮挥风。
雄姿触雾。
力制烟道。
神周天步。
郁霄汉之宏图。
受园亭之近顾。
质虽滞于城阙。
策已成于云路
陈平负郭之居。
韩信昌图之寓。
似达人之用晦。
混尘濛而自托。
类君子之含道。
处蓬蒿而不怍。
悲授饵之徒悬。
痛闻弦之自落。
故尔放怀于诞畅
此寄心于寥廓。
洛州荥阳县头陀逸僧识法师上颂圣主中兴得贤令卢公清德文 初唐 · 刘穆之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七十
粤允矣。于昭圣唐。天子中兴。拓迹开统。乃建皇极。握乾符。驱驾百灵。总齐万类。贵与天乎比寿。富与地乎侔资。日月回薄。以淑清告象。阴阳变通。以乐和乘气。龙不隐德。凤不潜灵。怀生之徒。根著之物。咸遂其性。固能使河海静默。宇宙文明。旧物维新。昌图启旦。大定礼乐。戢藏干戈。人学而还淳。刑措而不用。覆焘之恩溥。生育之理足。于是邑老田父。击壤而歌。张掖而舞。顾而为颂曰。康哉堂哉。乃圣乃神。代有非常之主。必有非常之臣。非常者。所谓殊尤杰出。与时偕运。则我贤令卢公其人焉。古曰圣主得贤臣。今见之矣。百里令长。亲人之要者也。烦剧所钟。贤良是责。故有四科堂室。孔甫称乎冉求三国股肱。赵武知乎邢伯。应星雷而镇风雨。类父母而若神明。郑产之开喻获禽。鲁恭之垂仁及兽。循声流于简牍。良政在于歌谣。斯焉取斯。之子之远。若乃张英风于上国。宣懿范于中都。允升大猷。厥有成绩。休光终不圉。盛德莫与京。观其化焉。则卢公之心可知矣。公名正道。字真直范阳人。昔元年景辰。上帝甄其九万。正月甲子。太公课其八百。汉祖以同日相爱。利建藩维。魏祖以馀风可嘉。聿推桢干。或清虚而循礼典。早识张华。或文思而发诗书。深知越石。曾祖昌衡。金州刺史仪同三司太子左庶子。风神澹雅。经史该博。宣六察而驰熊轼。翊三善而列凤条。德为人表。行为士则。祖宝素。晋州别驾。有礼有法。于纪于纲。得管辂之清谈。发王祥之雅咏。考安寿。皇朝朝散大夫襄州司马绵州长史。兰芬紫。月鉴霜明。珠皋则洗帻擅奇。玉垒则题舆缉化。公五行秀气。五色淳光。忠肃恭懿以立身。孝敬温良以行已。涵珠孕璧。悬阚泽之高名。舞吟松。动嵇康之逸韵。文史足用。方朔之言有徵。器宇难量。叔则之才可觌。解褐调为冀州信都县主簿。转绛州太平县。长河之间。彼汾之曲。朱钩理剧。黄绶安卑。鸿渐于磐。莺迁于木。敕授陕州司士参军。又改汴州浚仪县令。佐襜帷于陕服。式允清严。绾铜墨于梁城。克敷恩信。我皇绍膺丕业。嗣守珍期。明一之徽号聿崇。凡百之荣阶式叙。神龙元年。制加朝散大夫。随班例也。居无何。制为洛州新安县。又改荥阳县。尔其索亭旧邑。荥泽奥区。郊连北制。地按东里。上躔鹑火。旁控龙泉。神州则带河溯洛。洪漕则通江达海。五方云凑。公骤私奔。百族星稠。邀时射利。盘根错节。允属于升卿。先教后刑。必推于季子。公下凫舄。用牛刀。承天理人。以居其职。尊五屏四。以制其范。开道途焉。设堤防焉。陈之以礼乐。导之以德义。柔嘉。恤孤寡。去末返本。利用厚生。至为济济庠塾。莘莘冠履。王涣之劝率佐吏范宁之惠养生徒。人识廉让之仪。家行俎豆之礼。其崇学有如此者。龙鳞促务。马骨攘灾。就穑占于五星。纳稼详于十月子奇之铸器。童恢之易牛。其劝农有如此者。持宽济猛。以礼代刑。两造尽其根源。五听穷其词色。穿窬自息。请托不行。归遇腊之囚。原复雠之罪。桴鼓罕施于道路。桎梏无用于狴牢。其政令有如此者。貌年巡户。定赋徵徭。情伪必探。高卑咸若。心同悬镜。自辨妍蚩。手类持衡。不差轻重。其平直有如此者。果行育德。循巳正身。徐邈之有常。石奋之无润。冰壶载洁。尘甑自空。其清白有如此者。入其境则田畴自垦。草莱尽辟。此恭敬以信。故其人尽力也。入其邑则墙屋甚完。树木甚茂。此忠信以宽。故其人不偷也。至其庭府。吏甚清明。诸下用命。此明察以断。故其政不扰也。可谓季路为宰。复在于斯。任人以逸。从谏如流。耳目平而心气和。四肢全而百工理。父事三人以教孝。兄事五人以教悌。可谓子贱为宰。复在于斯。以得良吏之要津。行古人之至道。顷者年谷不登。时雨未降。圣皇减太官之膳。出幽圄之囚。是歌云汉之诗。式备山川之祷。恐一物之失所。虑百姓之阻饥。徙有之无。遂起汛舟之役。赈贫救乏。爰行发廪之施。公上祗元泽。下罄丹诚。家到户至。裒多益寡。优之柔之。抚之育之。里咏途歌。人安俗泰。虽云行载沐。旋符以夜之期。而风教特隆。寔之德。导扬庶美。字育偫氓。惠化所以周洽。风流所以藉甚。岂直王谭在职。时叟号其无双。张既临官。京辅称其第一而巳。河南道巡察使卫州司马路敬潜以政术尤异奏闻。使乎使乎。得其人矣。是知韩棱之飞章已奏。徵入有期。焦贡之行雨载驰。愿留难遂。丞马据主簿伯宗尉高贲司马昭道等。并千将重宝。新甫贞柯。道可济时。位不充量。溟海即鲲鹏所化。枳棘非鸾凤所栖。翊赞多方。声华有裕。望逸骥而将远。抚留犊以增伤。孤我德而无邻。劳我思而无极。爰有等慈寺头陀逸僧识法师俗姓桑氏。汉丞相之后秀也。天禀聪伟。而俊奇。发愿为国。敬造阿弥陀石碑像。并颂圣德。及铸神钟。乡人前巴州曾□县尉刘虔录事王虔福常守一佐史里正等。或簪缨著族。夙劳州郡之班。或仁义在躬。暂屈乡闾之任。耕田凿井。遭圣主之休明。孝道忠规。受君子之名教。以为叫丹阍而一借。未达由衷。树翠碣而长悬。方存相质。惠我无疆之。徽烈允光。思君不乐之情。德音何已。殷沟作颂。文在兹乎。其词曰。
大地山河,中天朝市。
玉帛万国,子男百里。
惟索之亭,惟京之水。
膴膴原隰,森森□梓(其一)(一章)

粤兹抚字,须彼仁贤。
俗之化者,君之宰焉。
操我利器,亨我小鲜。
闻歌下邑,舞洽重泉(其二)(二章)

其政不严,其仪不忒。
秩秩诗礼,光光道德。
爰务耕桑,罕施徽纆。
无偏无党,有典有则(其三)(三章)

琴鸣宓贱,花发潘仁
俸惟计日,甑乃生尘
视人如子,临事若神。
秋鹰坐化,瑞雉行驯(其四)(四章)

自冬徂春,密云不雨。
曲降丝綍,载倾敖庾。
沐兰奠,救病济窭。
旋感月离,方期岁取(其五)(五章)

祝良何德,汲黯何功。
达望千载,宁踰一同。
既流膏雨,克播循风。
声闻于外,化协于中(其六)(六章)

凤使载扬,骥途攸展。
芳菊无绝,甘棠勿剪。
式纪清芬,爰凭翠篆。
歌咏不足,聊称其善(其七)(七章)

永昌父老劝追尊中山王689年 唐初 · 陈子昂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十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臣闻子贵亲荣。圣人典礼。
故姬文受命。尊太王之名。
汉祖登宸。加上皇之号。
而皆事美帝籍。业盛昌图
臣伏见中山大王道合先天。功成佐命。
高祖神尧皇帝义旗爰建。大号初兴。
赞皇基。定策京邑
用能神驱电扫。应天顺人。
龙跃紫微。光宅区夏。
赖大王之德翼成高祖之勋。
开国成家。犹未奉答。
况陛下应命受天。协运披图。
正显位于明堂。昭大明于天下。
功崇五帝。业三皇。
可谓宝极洪名。尊崇光大。
今者追尊之义。犹阙于显陵。
荣亲之典。未闻于帝号。
臣闻商周革命。封宋之君
春秋正名。美虞晋之祀。
夫以兴王继绝。尚不阙于礼经。
况乎大孝尊亲。岂可亏于祀典。
臣等餐和白屋。沐庆元门。
幸为可封之人。叨遇永昌之运。
伏见陛下则天法地。崇孝临人。
方且示天下以事亲。正皇猷以达礼。
苍生之庆。实赖惟新。
不任区区。伏请上中山大王尊号。
远以光祖宗之德。下以顺黎元之望。
岱岳观敕 初唐 · 睿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九
景云二年六月二十三日
皇帝敬凭太清观道士杨太希。
于名山斫烧香供养。
惟灵蕴秘凝真。
含幽综妙。
类高旻之亭育。
同厚载之陶钧。
蓄泄烟云。
蔽亏日月。
五芝标秀。
八桂流芳。
翠岭万寻。
青溪千仞。
蜺裳戾止。
恒为碧落之庭。
鹤驾来游。
即是玉京之域。
百祥覃于远迩。
五福被于黎元。
往帝所以驰心。
王由其载想。
朕恭膺宝位。
嗣守昌图
恐百姓之不宁。
虑八方之未泰。
式陈香荐。
用表深衷。
实冀明灵。
降兹休祉。
所愿从今以后。
浃宇常安
朕躬男女六姻。
永保如山之寿。
国朝官僚万姓。
长符击壤之欢。
鱼鸟遂性于飞沈。
夷狄归心于边徼。
实希灵鉴。
用副翘诚。
今因鍊师
遣此不悉。
留守庆山醴泉696年7月 唐 · 张说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二十二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臣某言。臣闻至德洞微。
天鉴不远。休徵秘景。
时和则见。是知绵代旷历。
庆牒祥经。帝王有必感之符。
神灵无虚应之瑞。伏惟天册金轮圣神皇帝陛下金镜御天。
璿衡考政。钦若元象。
宏济苍氓。茂功将大造混成。
纯化与阳和俱扇。朝百神之乐职。
宅万国之欢心。嘉气内充。
淫雨外息。岂止摇风纪月之草。
列莳于阶除。仪箫衔箓之禽。
相鸣于户阁而已。固有发祯厚载。
抽贶泉源。表元德之潜通。
显黄祇之昭报。臣于六月二十五日得所部万年县郑国忠状。
称去六月十四日。县界霸陵乡有庆山见。
醴泉出。臣谨差户曹参军孙履直对山中百姓检问得状。
其山平地涌拔。周回数里。
列置三峰。齐高百仞。
山见之日。天青无云。
异雷雨之迁徙。非崖岸之骞震。
歘尔隆崇。巍然蓊郁。
阡陌如旧。草树不移。
验益地之祥图。知太乙之灵化。
山南又有醴泉三道。引注三池
分流接润。连山对浦。
各深丈馀。广数百步。
味色甘洁。特异常泉。
比仙浆于轩后。均愈疾于汉代
臣按孙氏瑞应图曰。庆山者。
德茂则生。臣又按白武通曰。
醴泉者。义泉也。
可以养老。常出京师
礼斗威仪曰。人君乘土而王。
其政太平。则醴泉涌。
潜潭巴曰。君臣和德。
道度协中。则醴泉出。
臣窃以五行推之。六月土王。
神在未母之象也。土为宫。
君之义也。水为智。
土为信。水伏于土。
臣之道也。水相于金。
子之佐也。今土以月王而高。
水从土制而静。天意若曰。
母王君尊。良臣善相。
仁化致理。德茂时平之应也。
臣又以山为镇国。水实利人。
县有万年之名。山得三仙之类。
此盖金舆景福。宝祚昌图
邦固不移之基。君永无疆之寿。
永昌之后。迄于兹辰。
地宝屡升。神山再耸。
未若连岩结庆。并泌疏甘。
偫瑞同区。二美齐举。
高视古今。曾无拟议。
信可以纪元立号。荐庙登郊。
彰贲亿龄。愉衍万宇。
臣辱司京尹。忝寄留台
西夏之疲人。东蕃之馀宠。
游泳鸿露。震悚明神。
禧祉有归。光启兹部。
喜睹殊观。实百恒流。
踊跃一隅。驰诚双阙。
伏请宣付史馆。颁示朝廷。
无任凫藻之至。谨遣某官绘图奉进。
张说中书令713年9月11日 唐 · 苏颋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十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门下。
咸有其德。
委廊庙之元宰
知无不为。
掖垣之成务。
银青光禄大夫检校中书令上柱国燕国公张说
含和育粹。
特表人师。
悬解精通。
见期王佐。
立言布文武之用。
定策励忠公之典。
才冠代而不有。
功至大而若虚。
自顷宏益时政。
发挥王道。
万事必理。
一心从乂。
以观其独。
伯起慎于四知。
常得其贞。
叔敖谨于三省。
故能深而不竭。
久而弥芳。
宣大号于紫宸
昌图于清禁。
我凭柱石。
尔作盐梅。
正名之谓。
偫议斯集。
可守中书令
散官勋封如故。
主者施行。
依王公等请上尊号制713年11月5日 唐 · 苏颋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十三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门下。
朕闻天授命者。
为天所予。
归德者。
为人之主。
崇高有莫大之尊。
司牧有非常之号。
承天叙而立人极也。
我唐丕业克开之初。
朕以眇身托元元之上。
绍休圣绪。
钦若昌图
戢多难而拯缀旒。
荡偫凶而夷触柱。
下安区宇。
上戴君亲。
朝廷以乂。
家国以治。
斯又叶天心而从人愿也。
太上皇释海内之重负。
官公□之远情。
以朕功宣提剑。
运膺拜纽。
爰奉睿谋。
总亲庶政。
日慎一日。
问安以庆于三朝。
为子为臣。
顺色靡遑于五让。
虔共若厉。
寝兴是祗。
赖遐迩宅心。
戎夷内面。
奠淳风于宽大。
思致俗于仁寿。
而王公卿士
献书草议。
陈帝王之箓。
考天人之符。
乃以鸿名。
加于菲德。
然则徇至公之议。
难以私拒。
当至诚之请。
不可词夺。
涉川罔济。
当宁兴怀。
敬遂祷祈。
益增寅畏。
所请上尊号曰开元神武皇帝者宜依。
有司可涓日练辰。
虔告郊庙。
详诸旧典。
备礼进册。
布告天下。
咸使闻知。
主者施行。
并州推恩敕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十四
朕躬承宝位。
十有馀年。
累圣之昌图
膺三灵之眷命。
日慎一日。
虽休勿休。
今省俗观风。
肆觐偫后。
陈诗纳贾。
亲问百年。
虽念劳人。
事资展礼。
太原旧国。
王业所兴。
乃眷成周。
西巡丰镐。
因惟嗣汉。
东至沛乡。
皆会彼旧都。
眷兹枌社。
况兴王始封之地。
鸿图创业之初。
含育生灵。
大造区宇。
永惟丕搆。
顾惭贻厥。
且称用武。
戎役是殷。
宜锡怀旧之恩。
以顺发生之泽。
太原府境内见禁囚徒。
除十恶及造伪头首。
馀并放免。
预宴官共赐物二千匹。
父老及吏人等共赐物一万匹。
百姓宜给复一年。
九等户给复三年。
元从家给复五年。
其家籍见在。
终身免征役。
侍老年八十巳上赐物五段。
版授上县
赐绯
妇人版授上县
九十巳上赐物七段。
版授上州长吏
赐绯
妇人版授郡君
百岁巳上赐物十段。
版授上州刺史
赐紫
妇人版授郡夫人
孝子顺孙。
义夫节妇。
旌表门闾。
终身勿事。
其有沈沦草泽。
抱德栖迟。
武德功臣子孙。
并元从子孙。
才堪文武。
并委府县搜扬。
具以名荐。
南郊赦文 中唐 · 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六十三
朕闻王者大业。孝莫盛于配天。
国之大事。礼莫尊乎享帝。
故二仪合祭。知上天所子之仁。
万国骏奔。观圣人严父之道。
教之所设。礼极于斯。
我国家祖武宗文。继天抚运。
声名所被。车书必同。
承祧而御极。业光十圣。
体元而纪号。年将二百。
朕以微眇。缵奉昌图
畏此洪业。若临深谷。
而大事所属。仙寝维营。
凶德相挻。两隅皆阻。
淮湖奥壤。水旱愆期。
惄然疚怀。惧不克济。
既而上天降祐。烈祖垂休。
妖氛尽殄。逆节咸伏。
精祲有以相荡。善恶有以相资。
五兵才试而复藏。四气应序而咸理。
物皆滋茂。岁亦丰登。
百姓之心。欢然相与。
是用斋精三日。款谒上元
明发不寐。祗见烈祖
周旋在位。陟降是依。
克配之礼既展。如在之诚增慕。
嘉此福祐。与物惟新。
式敷雍若之化。俾洽霈然之泽。
可大赦天下。罪无轻重。
常赦不原者。咸赦除之。
左降官与量移及复资。仍听累叙。
流移配隶并放还。天下应有逋欠在百姓腹内者。
京畿今年夏青苗钱并放免。官酤酒及杂榷率并同禁断。
淮南江南去年巳来水旱疾疫。其税租节级蠲放。
天下两税。贞元四年制书巳令三年一定。
委有司举旧敕商量处置。诸道年终勾当宜停。
史录事参军并不得擅离州。其事类巳后制敕。
速令有司删定。江淮大县。
每岁据阙。委三省御史台诸司长官节度观察使各举堪任县
不限选数。并许赴集。
省官及刺史赤令有阙。先于县中拣择。
如有能否。与元举人同赏罚。
复置具员簿。以序内外庶官。
禁邮驿假托乘势。京兆府诸司色役人。
各令条流省。天下官吏。
应行鞭捶责情致死。切令察访
王府六品巳下官及诸州县有狱。并省处分。
诸官诸使有要停减者。委有司商量废省。
天下百姓不得冒为僧尼道士。以避徭役。
其创造寺观广兴土木者。举敕处分。
内外文武见任及致仕官诸军将士等。以品秩节级赐勋爵。
文宣王及二王三恪公主诸王与一子官。仍赐物有差。
宗子中有才用者。委中书门下量才叙用。
尚父子仪太师太尉秀实颜真卿颜杲卿张巡许远南霁云及配享功臣。与一子官及出身有差。
至德巳来功臣未配享者。速令详定。
文武常参官及诸道节度观察使等并诸军使。并与父母封及追赠。
并一子官及出身有差。诸军立仗及在本营。
节级赐物。应缘大礼职事官。
并赐阶爵。天下诸色人中。
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慱通坟典达于教化。
军谋宏远堪任将帅。详明政术可以理人。
委内外官各举所知。当亲策试。
天下百姓高年者。赐米帛羊酒物及版授官封。
名山大川及古圣常明王忠臣烈士。各令以礼致祭
大乘本生心地观经序 中唐 · 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六十三
噫。
夫物我既殊。
嗜欲方炽。
六限陷因缘之境。
七情奔利害之场。
盖缠其真。
执缚于妄。
爱恶攻内。
纷华荡前。
心类腾猿。
身若狂象。
岂复悟菩提之性。
息尘埃以自明。
了真如之理。
本空寂而为乐。
不有妙觉。
其孰拯斯溺乎。
由是至人开法。
大士传教。
济群迷于彼岸。
澌诸妄于此门。
不灭不生。
视色空而俱泯。
无来无去。
观性相以皆如。
然则泯色空者。
非言无以极其致。
如性相者。
非文无以会其归。
设此筌蹄。
纳诸逵路。
此盖西方神人之大教也。
大乘本生心地观经者。
释迦如来于耆阇崛山与文殊师利弥勒等诸大菩萨之所说也。
其梵夹我烈祖高宗之代师子国之所献也。
宝之历年。
秘于中禁。
朕嗣守丕业。
虔奉昌图
听政之暇澡心于此。
以为摄念之旨。
有辅于时。
潜道之功。
或裨于理。
且大雄以慈悲致化。
而朕生而不伤。
法王以清净为宗。
而朕安而不扰。
敷教于下。
用符方便之门。
励精以思。
是叶修行之地。
无为之益。
不其至乎。
夫如是。
得不演畅真宗
阐宏奥义者也。
乃出其梵本于醴泉寺
京师义学大德罽宾三藏般若等八人翻译其旨。
谏议大夫孟等四人润色其文。
列为八卷。
勒成一部。
如来秘藏。
历尘劫而初开。
大乘真理。
超沙界而方證。
烛其昏昧。
示以津梁。
俾披阅之者甘露洒于心田。
晓悟之者醍醐流于性境。
嗟叹不足。
披玩岂忘。
亦既书写。
聊为序引。
虽离诸文字。
讵假发挥。
而启其宗源。
式存年代。
时我唐御天下一百九十有四年也。
独乐园夜饮梅花下再赋 宋 · 赵鼎
 押尤韵
我有一樽酒,为君消百忧。
当春梅盛发,去作花间游。
嫦娥从东来,爱此亦迟留。
便欲买花去,玉玦恋枝头。
花动月光乱,月移花影流。
横斜满杯盘,酒面香浮浮。
举觞吸明月,与花相劝酬。
君若不尽饮,恐为花月羞。
缅想李太白,对酒无朋俦。
当时明月下,还有此花不。
薛徽言行状薛季宣笺)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君讳徽言字德老,世为永嘉人
曾祖元礼,祖庠,皆不仕。
季宣谨按:朝散郎邹极撰我曾祖《墓志》曰:「其先世家河东汉平元始间,有曰丕者,渡江寓毗陵。后有辟地福唐长溪者,又徙永嘉,君其裔也。」《墓志》叙述先世,其阙略与谱谍同。而伯父待制《行状》云唐令之补阙后也,至公五世矣。谱称补阙后居长溪廉村,于永嘉房为伯祖,以相参验,似不祇五世。/父强立,少登科,礼部侍郎邹浩尝以学官荐之,历州县,所至有声,清正恬退,终金陵幕官。/先祖字成翁,历吴县主簿中都、宜黄二县令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尝闻父兄长老言,光禄为人短小精悍,襮和里刚,宰剧有声,奉法不阿其上,号石莲长官。恬澹工诗,有《旧居》一篇:「花木萧疏一径深,门前绿柳更森森。旁人错比陶潜宅,澹泊仍无爱酒心。」先娶陈氏,鄂州使君诜之女,封永嘉郡太夫人。夫人四明大族。初昏,奁具华靡,察光禄有不豫色而问之故,光禄曰:「我儒家子,观卿调度,非若吾家妇者。」夫人曰:「有是哉!」其归遂能降志节约,居贫若傃。闺门肃睦,非亲无识面者,而乡人传以为法,训责女妇,必曰:「汝非薛七嫂乎!」七,光禄君辈行也。/从祖兄居实尝为季宣言,光禄宜黄时,有小人不获于母、去而远游者,已而母经死;比邻闻称冤呼子声,不知伤子之不在,共證其子实杀之。光禄阅母枕中,得县人称贷券帖,独疑其冤,阳按其子,使人阴以缢母领巾夜掷债家户下,微伺于旁。债家晨起然香,见巾,识之,唾曰:「冤家何以至此!」执问,即陈杀母,远近叹服,称神明。/君其季也。少孤,警颖。先令人即世时方在襁褓,比成童,先中奉捐馆舍。/中奉令人,先君葬时祖妣官封。/独与诸兄讲学,识虑已过人。既长,能自立,力学刻苦,穷昼夜弗懈,遂博通经。/先君从文定胡公安国学,有《上胡侍读咨目》三通,在《遗编别录》第一卷。/再举,登建炎二年进士第,解褐授南剑州司法。会车驾幸永嘉,君以书谒中司赵公,诋一时用事者。赵公大称赏,以国士期之。/时吕相颐柄国,赵相鼎为中丞。君贻以书,赵相立读,即卷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鼎,何辞焉!」于是促席欢语,如旧相识。赵相语及太上光尧寿圣皇帝好学,虽在戎马,常读《资治通鉴》,君曰:「《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诚能监古今成败而力行之,天下大幸!」赵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既而赵相弹劾吕相之欲臣敌、立御营使、责谏臣事,得太上褒语,赵相谢曰:「三者非臣所及,温士薛某为臣言之。」明日,缴上其书。见《遗编》第二卷。/俄移跸会稽赵迁枢相,力荐君,蒙召对,以强志勤政及君子小人为言,颇合旨,改左承奉郎,充枢密院计议官。/西府旧无计议,有干办官。朝廷将用先君,以干办冗名,非所以处天下士,遂易名计议,设官自君始。渡江之初,边障不立,君请建立方镇以固罗落,当时采纳,置镇抚使淮甸荆襄閒,疆埸始有藩篱之限,而江左之势成矣。后并两淮,分镇置宣抚使,君复请并上游以一其制。置镇、并上游置帅、强志勤政及论君子小人,其劄并见《遗编》第三卷。/踰年,前用事者复当国,君一以诚正待之,虽衔恨次骨,欲中伤之,终弗能也。绍兴二年议遣使,君以选,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吕相复入,怨君之尝议己也,未有以发。禁省须纸钱四千,浮费,君执奏获可。因上遣君行视明州湖田,反命,有诏选忠信不欺士循问风俗,遂复以君充选,实欲去之。/性明爽,虽筮仕未久,而疏通若素宦饱于更练者。既临遣,敷奏详明。/时宣谕五使皆给亲札御宝之历,使按举必书,又以太宗铭石之戒遍赐郡邑。将发,君上薛宣换县故事,视县剧易易置令长;请诏郡县,政事有失于诖误而未正于法者,财用有出于敷敛而未见于用者,刑狱有过于平允而陷于深重者,御史未至,并许自陈改正;恶心不悛,虽寘死地可勿恤。奏可。《御宝历序》在《遗编》第五卷;跋尾语尤鲠切,在第九卷;《换县宥过劄子》在第三卷。/入境,布宣德意,揭示教条,检覈吏奸,无不契事机、当人心者。/约束榜牒在《遗编》第五卷。/奏本路不便于民者十事,乞委宪司觉察违戾。/十事:一曰户口逃亡,不为开落;二曰产去税存,贫民受弊;三曰秋苗受纳,巧取多门;四曰高估官产,吏私其利;五曰人户避役,亲在其居;六曰乡村聚徒,教习律令;七曰差役愆期,科敷保正;八曰公吏溢额,作过多端;九曰人户陈状,科补助钱;十曰开剥死牛,邀求百出。印榜奏事在《遗编》第七卷。/且请岳飞绥定湖南及邻境,给韩京营田,免全州广西节制,乞选岳守与潭、鼎腹背制幺贼。/江西湖南接壤,盗贼出没其间,两路追讨之兵不相犄角,以盗出界为尽己职,故盗得视两界缓急,往来以骋。君奏岳飞御军严肃,请以两路盗贼并委之。江贼彭铁大就君请降,岳掩其懈击之,大获。君悦,表其功状,岳军得以展其智力,诸将所乡鼓行,盗用此戢。时全州湖南广西二路,潭州益阳县割入鼎州,君奏罢之。选岳守事见讨杨幺语中,乞委岳侯两路盗贼、给韩京营田奏在《遗编》第六卷,岳侯破彭铁大事、论全州奏在第八卷,益阳奏在第九卷。/论郴、道、永、桂阳丁米均,见存一丁至石馀者,并带籴之弊。/丁米前例口赋四斗均,以承平丁帐科于乱后,君既蠲其数,遂奏计口之赋,贫富一等,富者宽裕,贫者重困,均之田亩,则又偏苦上户,谓宜履亩分口算之半,以就均一,宽贫下带籴之米。湖南一路,旧有之名籴而未尝给钱,多或兼倍正赋,州县受纳,必先籴而后租,民不供命,但能充籴而已。常赋之入,至一县岁不迨三分者,良民偏受其弊,实无补于县。君初难遽除之,周询其详,始班其禁。又有和籴夫米,并受纳米样、斗斛纽耗仓例、把算抬斛斗面销钞之米,水程装纲縻费脚乘修笼夫米价钱、户帖及牛倒死、买醋钱、均敷黄曲曲引钱、䌷轻夏税帖纳钱、陈状补助钱等,其它名数尚不一。君奏州县受纳收耗与当远而近输者得收脚钱如条例,馀一切罢之。宪司纠违禁者丁米奏在《遗编》第七卷,带籴奏、约束榜在第八卷,放丁米罢受纳增收水脚钱榜在第九卷。/时田荒籴贵,命州县量城市远乡道里朝暮可及者,自近及远,区处赈粜。由是籴价顿平,济惠甚溥,戴上赐,不以遐遗也。且请存留漕司上供钱斛,赈济、道、桂阳三州,罢营缮等费。/诸州大饥,在兵荒之后,田莱不辟,米价翔踊,而二广帅司闭籴,且禁耕牛出境,一牛直钱百千。且漕臣李弼孺初起上供,帅司永州计置,材植缮成,府民不胜困。君留上供钱斛不遣,截支米二万石,裨常平义仓支济,及以封桩经制司银三千两分畀州县,仍借诸司钱籴广西米赈给,通那省米借贷,听四等下户十人为甲,州为给据,自至拨米州支请。牒止遏籴遏牛,营缮约饬诸县括荒閒田亩,劝课富家开垦,晓民生放种本收息,官为催理。又命上户粜米接济,给历稽其多寡,高者免役,其次免罪,籴平田垦,人不觉饥。《论遏籴遏牛请拨上供赈粜奏》在《遗编》第六卷,《劝课奏》在第七卷,存留上供、支米赈济、自劾三奏、《生放种本榜》在第八卷,《罢帅司营缮奏》、《谕民粜米榜》在第九卷。/荐本路宪吕祉、郴守赵不群、全倅刘延年、前衡倅赵伯牛统制官吴锡等,朝廷皆召用。/吕祉为宪,其治在衡州曹成寇迫州城毅然独立,指挥诸将防守,寇不能犯。它盗胡元奭等数千人,所在出没,韩京讨平之。为政激扬清浊,豪吏不敢为奸。赵不群初宰章丘,抗金虏数万之众。其守郴也,曹成攸县安仁间,执安抚使向子諲,径薄城下,郡人惊走殆尽,不群迎战,贼不敢前。后再至围城,不群拒守六昼夜,出奇应变,竟却之。岁旱,以马料赋民播种,身率僚吏减奉以济贫民,又省冗费犒军,因缮城垒,民不知役,楼壁屹然。君之支截上供,繇不群发之也。刘延年,元祐名臣放之从子。居乡以孝友闻,遭世艰难,携家族四十口转徙江湖,与共甘苦。敏于政,善应卒权。兴国军贼率李胜拥徒数千,称迎奉神御,拿舟直抵其垒,厄于延年而去。初,靖康中有旨召对未赴,既更世故,不复自言。赵伯牛通判衡州,当孔彦舟变,伯牛使人开谕,一郡免于焚爇。从平胡元奭,再拒曹成有功。又道倅郑安恭,元祐大臣雍之子。绍兴初曹成据州百馀日,杀略惨酷,十室九虚;安恭摄郡,能劳徕安辑之。明年,猺人大出,安恭率众讨捕,逼逐山谷,贼穷请命,至言乏食,非其本心,安恭戮当敌一人,馀无所问,诸峒稍知畏服。祁阳张登治最一路,继褚稹弊政之后,兵火之馀,安集流离,首与民约,如是而催科,如是而差役,善良者处以是道,强猾者治以是法,民始疑而易之,三月而信之,五月而安之。曹成受降而来,一邑震恐,从容措画,不扰而济。大兵之后,田政浑殽,刻意穷究,推割分明,吏畏其强,民怀其惠。提刑司检法官文浩先知宁远县,有循良称。安抚司统制官韩京,朴忠善战,破郴贼李冬至、虔贼钟超、胡元奭等,兵皆数万,如孔彦舟馀党及永兴土寇王盖天、游寇贺潮等,亦皆不减数千人。君初议营田率先请茶陵安仁二县荒田耕种。吴锡号吴野叉,威名甚著。猺人杨再兴反,攻围武冈军,出没八年,为所破,穷追数百里,焚其庐落甚众。君为录奏其事,皆功见一时者。荐吕祉章在《遗编》第六卷,韩京赵不群文浩郑安恭章在第七卷,刘延年赵伯牛章在第九卷,惟吴锡奏家亡其藁。按《使事录》,奏状以千文为号,不应遗落,必还朝所上章也。其破杨再兴事见第八卷。《请委岳飞绥定盗贼奏》中又有荐黎明事,别见。/初抵茶陵,县虑囚有以平人为劫盗者,片言折之,审知官吏冒赏之冤,立下吏痛治,为直之人称神明。/初,县人高大被劫戕死,其夕李方、陈一家亦被盗。巡尉捕未获,高大家人疑贺大、谭世绩等实杀高大。县尉何燮收辞所连逮上县,并以陈一、李方事鞫之,鍜炼成狱。贺大知不免,以陈九、张七雅有猜恨,枝辞入之。世绩等具以纵迹自明,狱司不为追。会君阅成案,洞见其冤,移狱安仁,遂直其事,活无罪九人。至安仁虑七杀三人狱,以痕伤在左、款辞在右,及前后异词为断。二奏在《遗编》第六卷。/论漕臣措置州县日纳移用等钱苛敛,且纵吏门下奸赃,请绳治。又按发知桂阳、邵三守、常宁等不法、祁阳等妄杀,按赃吏之尤者械送狱。/湖南赋役繁重,民有嫁老母不举子以规析户免进丁者。转运判官王淮赋钱移用系诸州日纳缗钱二千,县以大小,输钱十五千至十千。又、衡二州日出旗望酒钱二十千,实未尝得酒,州县于民,下自米面银纸,下至鬻豆腐者皆不免科掠。郡县去国既远,又当积乱之后,守宰贪纵,遂成风俗。郡守和璟其尤者,群下有五毒三谄之目。衡阳令王括、邵阳谢微祁阳褚稹皆专恣昏墨,民不堪命,号曰三阳。括先以赃败死,、稹有谢一褚二之称。陵令谭知柔先有召命,君留不遣,按治其奸,皆无所贳。平阳赃露亡去,因项属吏。知宁远县张雍懦不胜任,东安威远前坐罢软对移,清湘谭观光、耒阳李炜刚劲有守,晓习吏治,君请以观光易威远,仍不理遗阙。论王淮权运判赵志之罪,按和璟武冈权尉李端悫巡检刘清奏在《遗编》第九卷;靳谭知柔监税沈铨常宁监税王载平阳权令李发,并桂阳签判权监陈如埙对移奏在第七卷;永守黄升推官等并谢微、褚稹及其主簿严彻、常宁阮冠、衡阳杨祖尧、高摅奏在第八卷;衡州录参詹勉奏在第六卷;换县章在第九卷。/以论潭帅非其人,又其閒发擿稍多,行之且峻,不无忤权贵意。既还,权发遣兴国军,而它使皆进擢,识者为不平。/前此李纲为湖南大使,军民颇服其威信。李以言罢,折枢密彦质代之,帅司正兵财七千人,招降之乃二万众。或传将欲起赴行在,人情惴恐。君奏:「纲至数月稍见成效,至于彦质事未可知。夫以未可知之事,而易已试之效,臣窃惜之。」是时帅司军费不支,漕司艰于出纳,渐致猜阻。君请漕司济其军用。杨幺皇太子,凭藉湖水为乱,群盗散处山谷,土寇、游寇更出侵掠,如尹花八、张成、萧尚十、萧小四、田行者、陈道、王盈、邓装、彭铁大、贺聪、贺佐、李询、贺全、刘仕财之属,强者数万,弱者三二千人。君过江西,知岳侯忠略可任,奏请借以讨贼,必可肃清湖外。朝廷帅司贼事,君奏贼中乏食,必因涨水侵肆,已与帅臣彦质定议,兵要津,使其进不得掠,退无所给,一两月间,其势必穷;然后鼎州攻其前,本军制其后,计穷而来,不战可屈,此上策也。使贼不离平原,官军四合,其平已久。正以波涛浩渺,水势已涨,贼轻利,飘去焱来,初无定止,官舟不葺,又无水军,较彼己之短长,计时势之利害,私忧过计,愿无欲速。且请精择岳守量事应副,以张潭、鼎犄角,水势已落,可以必取。又奏比本路荆南兵援鼎州,师次城下,不给之粮,各引而归,实无所补,止付岳飞以贼,可保成功。朝廷已遣王𤫉之师,君知𤫉不知舟楫閒事,归对密请委𤫉荆襄备禦;又奏贼舟楫便利,善长钩贯泅没,与之从事于波涛间,恐非官军之便。𤫉竟以水战困于搭钩致败,卒用岳侯以陆道取之,它盗亦平,悉如君策。君之行也,上谕君访山林不仕贤者。长沙黎明字才翁,以孝友信义著称,其学问有渊源,自胡文定诸公所推重。尝从御史张昕学,遭乱托以母,及陷于贼,间关入贼取之。尝过郢州李允文京西提刑至郢,即还,曰:「招安之寇,允文凶恶,其来必与为乱,变在目中矣!」后一月而难作。君归,奏曰:「惟此可以克贼。」君去而卒,事不果行。吕相既思有以中君,君行未复,即以堂劄诮君移陈如埙为专擅。君归,又以其论帅臣军旅为诞,且以小臣不当荐举将相言之上前。时和璟所亲为户部侍郎,愬君请给军用,支截上供为不知体国爱费,君用此出。吕相意犹未惬,召君与谏官唐辉妇兄同见,明告君曰:「朝廷本欲相留,上令与公州郡。」已而唐谏果以质请表状弹击,上不直之,不报。旋命都司计五使手历,即课君殿,削焉。后张督军湖南,闻君将命有体,兴国未上,寻复召还。论易帅章在《遗编》第六卷,论帅漕支费及杨幺事宜在第九卷,请用岳侯讨贼奏在第八卷,论王𤫉杨幺二劄在第三卷,荐黎明奏劄在《遗编别录》第一卷。《遗编》自六卷至九卷皆湖南使事,号《使事录》,疏其大者于此。又有使回奏劄,在《遗编》并《别录》、《奏议》中。惟被命申请画一,盖五使合奏,已施行者详于榜牒,奏事、御宝、手历但抄写奏状语,故不录。/亡何,以比部郎官召。后虏骑次右军,车驾幸建康,扈从以行。仓卒进发,先驻跸平江,及春还临安。一时事宜、人情、敌势,知无不言,誉望弥著。/平江建康奏议劄目并在《遗编》第三、第四卷,《别录》第一卷。/改兵部,又改吏部左选,右司,改左司检正中书门下诸房文字,起居舍人。首以申严欧阳修王贽所请,令赐对臣寮少留殿门,候记注官出,面录圣语及亲奉德音,事干教化礼乐刑政为世典法者,并备录,关报记注官。士论美之。/君之为都司也,刑寺奏谳,父有夜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当以夜入人家,时杀之勿论。君谓人子弑父,宁论曲直?且父子法不别籍,何谓人家?子富父贫,得非供养有阙?抵以不孝,识者然之。在后省也,论旧都省无杖省吏,有罪,大付棘寺,次不过罚直,人情难傅重议,是三尺法终不行于省吏也,小人何所畏惮?始置杖都省,以诘小过,奸利少戢,而省吏侧目思报矣。论记注奏劄在《遗编》第三卷,议刑置杖奏亡。/金使至,许还徽宗梓宫及母后河南地。时无故请和,且无邀索,有识詾詾,以为虑,朝士皆知不可而无以拒之。君位螭坳,朝夕忧瘁,直前面奏。及侍从同对,辩论尤切,因感疾。时方正旦,犹欲力疾侍立,家人苦谏,始在告。/赵相凡三入,君皆劝以事功难就,唐姚崇要说明皇十事可以为法,赵不能用。秦平江,过阙,望赵留己,而赵无留之之意。君间见曰:「公已许秦过阙,秦自意留,使之遂行,将恐觖望,而以媢嫉生怨矣!」赵顾不知君意所在,大不说曰:「秦居公里,于公厚乎?」由是稍疏君,而秦、赵之隙矣。初,赵相、群公议所以待敌,谓莫急于自治,用和战为适时之宜,未始持必战之说也。请和使至,虏情既不可测,秦复入,揣上皇有厌兵意,始决计和。群公虑患将,遂皆抗议不屈,辩说纷起,君独不深论。已而至上前,忠谏恳切,上垂涕曰:「朕屈意和,老母计尔。」君陈帝王之孝,至援汉高帝杯羹之说,又与秦廷争移晷,遂中寒疾以归。旧事,左、右史奏事直前,无所关白,自同时潘中书良贵向子諲议和后,人无继者,虽直前名存,奏事必先通奏,与请对从官等矣。议和奏议今多亡佚,所存画一亦亡,其首在《遗编》第三卷。议王伦使事白堂二劄在第四卷。其论梓宫事曰「万里梓宫,真伪孰辩」,以姚崇赵相禀目在《别录》第一卷。/疾寖革,语犹不忘国事。以绍兴九年正月壬辰卒,享年四十七。上闻之为悼惜,有旨赠帛百匹,与遗表恩泽。/故事,左、右史卒,官其家二人。渡江后,未有卒于位者。省吏以君置杖旧憾,且迎合时相,以省记沮格之。侍从有以中朝左右史姓名为言,复设辞拒解,左右史不得致仕恩泽,自兹始也。/娶胡氏,累封安人,贤淑和鸣,侍汤药尤谨,遂染疾,后君十三日亦卒。君虽晚而早达,锐意功名,君相眷注渥,人皆指日待其也,而竟止此,莫不伤惜之,为流涕云。生子男二人:长季随,次季宣。女四人。越明年九月十九日,葬郡城西太平山之原。君天性忠鲠,献替甚多。/君前后奏陈,多系体要,它人所难言者,在君为不足道。书奏存者已在《遗编》并《别录》中。/今皇帝即阼初,君以布衣上书言时政,曰国势,曰边防,曰刑赏,曰巡幸,曰财用,曰官吏,凡六事。/京城之围,大元帅起河北,中原道梗,行者莫敢北乡。君仗策干元帅府,行不告家。会太上皇即位南京,更以书奏。书在《遗编》第一卷。/既于朝,首请择贤宗室立为皇嗣。/太上皇春秋富,君臣未有启择后议者。君首陈大计,以为:「太子天下本,本不立则干易摇,前代计不早定,致祸乱者不胜数。而立子以公,为法后世者,莫如仁宗皇帝。今戎狄侵陵,社稷缀旒,万万曩日。陛下仁圣,远追先烈,宗社大计,安知不已定于渊衷?须请而行耳。臣是以不顾死亡,申此愚直,愿陛下断自圣意,无惑群言,以幸天下。」太上虚纳。上虞娄寅亮继之,其封事言:「太祖舍子立弟,有天下者陛下一人而已。自谀臣进说,惟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遂致昌陵之后,寂寥无闻。祀丰于昵,仰违天监,太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日也。愿法章圣仁祖,于陛下子行中遴简太祖诸孙,视秩亲王,使牧九州。它日皇子诞生,退就藩服,不过添一节度使耳。」太上感说,赐寅亮对,敷奏剀切,大略以为本朝传国十世,大统三绝,太祖有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语惬上意,面赐褒答,曰:「太祖舍其子而与其弟,朕之所师法也。」擢监察御史,立后之意始定。无几,事又中寝。君乃因星变上书论国本曰:「侧闻小臣娄寅亮建言,乞择宗室之子育之后宫,以待皇嗣之降。陛下不谋不卜,即日召对,所以宠录之甚厚,继有旨召子子英、子唐入侍。此命一出,万口称庆,谓即施行矣。而子子英一见而止,子唐未闻促召,士众失望,不晓所以。若谓姿非英物,不足以备拊育,则子唐者不应不与之进;若以所阅之子已足充选,则二子不应遣还。窃料小人无深谋远虑,独不能堪目前之情,荧惑陛下已成之志,则春秋鼎盛、子孙千亿之语必陈于前。愿陛下尚念祖宗基业之重,鉴仁祖克意之法,无徇宦官女子之情。且仁祖末年,天下宁谧,人心安固,设有非常,孰敢异论!今日之事,其势云何!此实有识所以寒心,不知所出也。」已而上意遂决。书别见,奏劄在《遗编》第三卷。/劝大臣和协济功,乞宰相不亲细务。又摭《陆宣公奏议》可酌取以救时者,如减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五事。/白堂二劄见《遗编》第四卷,五事书在第二卷。/绍兴元年,诏以星变访阙失,乃上书言所当深忧者三:曰国本未立,曰佞倖未去,曰国论未定。且曰忧其所不足忧,而忘其所当深忧,此又大可忧者也。其言皆切中时宜。/当时连上二书,其第二书专谏营缮,并见《遗编》第一卷。营缮当时未见其害,后果甚云。/初闻徽宗讳,主上衔恤哀痛,时议国事,遽欲遵用以日易月除丧;君建议终制,上之美,识者韪之。/论国服劄子在《遗编》第四卷。/开府岳帅以议论不合弃,请终丧庐山,君遗书为陈大义劝谕,岳幡然感动,即日莅。其它建白弥缝,有补于时多此类。/遗岳侯书亡。/兄弼与君尤友善,时帅荆南方召用,力丐外,得请,安抚虔南,因以过家,为毕窀穸,以尽其谊,似非偶然者。/弼,待制伯父也。张端明阐为行状,其文多阙略。伯父行事,乡人喜言之,不无奇伟过实,摭其大而不诬者附左。其事书行状中,而未详者互见之,裨其阙。/伯父磊砢多权智,尚气节,不修小谨曲廉,人所甚难,谈笑处之,沛如也。自始为士,乡先生忠简许公景衡刘给事安上刘舍人安节等名一时忠敬士,皆许以帅才将略。年十六,试补郡学,即居其。同诸生京师,附花石纲舟溯汴,舟中杨梅盛熟,纲吏撷饷诸生,伯父独收所弃腐并核,以瓦缶储之,同舟莫知何谓。抵,有司以失罪纲吏,吏藉缶中所储證坏获免,始皆服其远见。教授杭州,沈待郎晦先以微累被斥,伯父为之湔祓延誉,遂立天下重名。代还,以余相元中荐对,为徽庙言:太祖使人赵普,见其读书,问知《论语》,大惊,曰:「《论语》夫子之言,皆足为天下法,有一言而人终身不能行者,况全书乎!」太祖曰:「其一言谓何?」曰:「节用而爱人。」徽宗亦曰:「治国之道无它,节用爱人而已。」斧座即起,遂复去,为沧州教官。年饥,学粮赈粜,州将以为非制,止之。伯父曰:「有如荐饥,籴不能补,某当坐之。」来岁大稔,偿其旧而复赢。筦库左藏中人强横,既投劾致事,竟流王道之仆,后无敢哗者。辟亲征使参谋,都人群起拿杀内侍,侵及士夫,将校辄以奸细名之,将相环视,不知所为。伯父前曰:「是不难办。」下令杀内侍者赐帛,首乱者出,执斩数人而定。围中裨画甚众,京城迄赖以保全。提举辇运,不克赴,主管明道宫。居乡莆门,巡检土豪陈大指之奸,大指逃入于海州,将惧为乱,伯父曰:「处以巡检之地则受制矣。」从之,大指果出,徙家郡下,而患遂销。除湖南转运判官杨幺方炽,诏张相都督,岳侯为制置使讨之。贼便水战,楼船如大德、小德、望三州等高过十丈,其多不可计,二公亦作大舰当之。伯父知舟楫非我所长,不敢明告,因燕白曰:「适观儿戏,摸鱼而得一鲤。」呼吏立取盆鱼于前,损益盆水示之,鱼水宽则纵,逮去而鱼执也。岳侯睨旁微笑,自此不复言水战事矣。会天旱湖涸,阴以厚募招取贼舟,寇至则强弩据水当之,不与接刃。大造巨筏,断贼江路,又于上游乱投刍稿,贼舟挟轮,不可复运,酋豪势屈多降。岳以步骑直捣其营,贼因以溃败。王彦久不应召,伯父直徽猷阁主管荆南、归、峡州荆门公安军经略安抚,代之。督府计安出,所从兵卫几何。伯父曰:「皆中原金房精兵,劖其面曰『尽忠报国,誓杀金贼』,固难与为乱。朝廷必欲,非某书生所可及;但欲代,则湖南送吏足矣。」徊翔似不欲行者,久之乃进,迎吏不至,殊不为止。入境,遣亲兵七千人迎候,伯父即日罢遣湖南亲兵。湖南将请间欲有所陈,伯父大声谢曰:「已知盛意,不过欲相送至荆南耳。久苦将士,亦欲到任犒津遣。然某既帅荆渚,亲兵皆吾腹心之卫,又寘腹心于内,则非所以待之。」荆南亲兵闻之,无不大悦。其将本为伺伯父者,反以情告,且曰:「王太尉未有去意,公当袭而代之。」伯父曰:「吾以身任,太尉亦忠,安有是理!」竟驰入如其计。晨起未出,诸将列坐宾次,瞥见新帅入府,罗谒于庭乃大惊,遽出交政,起其众赴督府。军人不乐,谋因大阅乘旱以变。伯父先期临阅,竭帑犒赐,时雨亦降,乱心遂息。以伯父告无它志,还朝,得帅侍卫步军。于班列间,望见先君,以为伯父,叹曰:「薛直老又在此矣,何归之神!」知为先君,谢曰:「非贤兄保全,安有今日!」参谋京西湖北有王缺子者,(忘其名。)故杨幺贼中殿帅,岳侯用为水军统制,乘岳行边为乱。部勒已定,其母使僮告之。伯父密谕诸将为邂逅入王舟中索饮,伯父驰至江步,呼曰:「行府适有军事,盍相从议之!」诸将强王登舟,即共缚之付吏,一军震詟,无敢动。它日岳还自边,列将贺舍人者白其妇与僧乱,岳即便座按其事,辞连一寺僧,无非诸将家也。岳引伯父视其牍曰:「出营中,至此略不问,则负诸将;欲如柳公绰故事,尽纳诸江,复不忍。奈何?」伯父曰:「妇私者但一贺将,众何与?知非谰辞分谤,小人之情邪?」岳意不解,伯父曰:「此曹类因乱离偶合,不以正者有之。今暴其私,人情念家者怨,耻过者忿,而公自谓无负,不摇三军之众乎?」岳曰:「请密之。」旋使夫人内集,视辞所污蔑类老矣,即已。贺妇狱决,贺即日恚死。岳谢伯父曰:「君一言,几得罪于诸公!」岳侯丁母忧去,张宪提举一行事务领军。病在告中,张侍郎宗元除书至,士籍籍,曰:「朝廷使张侍郎代公,公不复还矣!」张太尉以此辞疾,诸将往往或效之。伯父谕强出临勒诸军各营部,偶语者斩,谓群校曰:「我公心腹閒事,参谋独知之,欲知其详,问之可也。」伯父因某请问,谓曰:「张侍郎来,由公之请,汝辈岂不闻乎!公解军几何时,汝辈坏败军法如此,公闻之且不乐。今朝廷已遣敕使强公起复,张侍郎非久留者。」群校还白,曰:「吾为汝言参谋知公心腹閒事,果然!」军中遂安,岳侯闻亦大服。会先君遗书请岳,岳不自安,乃起。岳之诣阙,已具衣冠入对,伯父疏一机事教岳敷奏,岳意末之,伯父曰:「姑持以行,不问则已。」及见,不暇它语,上先及之。它日,请与伯父偕入奏事,岳出手疏,以储贰为言,冲风吹纸动摇,岳声战掉,读不能句,上视伯父色动。岳退,伯父进曰:「臣来在道,常怪岳飞习写细书,穷诘端倪,乃作此奏,虽其子弟无知者。臣尝规以大将不当预国家事,谓臣子一体,不当形迹之顾,欲臣同对,明臣独与闻之。」上色定,曰:「朕固疑之欲引卿对也。卿之言,将不之察!」改龙图阁经抚湖北。伍俊除抚州钤辖,不行,被命同提刑万俟卨图之,万俟惧不能致。伯父许俊不遣,旋委三州,自择所便授之。得州来谢,犹从卒士二百人。伯父伏甲见之,执诸座上,叱其从卒皆坐,伏兵殴之以出,收其积粟赡军荆、鼎二郡。后十五岁,季宣荆州时,用之始竭。初,已僇,伯父奏同万俟卨受命图,事归一,故臣得自诛之,由之始谋。万俟谓伯父自有其功,其初不能无望,闻奏之上,乃大感服,后万俟治岳侯狱,不以一辞见累。伯父论中原形势,常以关中为诸夏首荆州为吴蜀之脊,皆天下形势之地。其守荆南,即缮楼堞、治器械、具储峙,奏论:「孙吴谨守上游形势,故曹操不能;陈氏不以上游形势为国,故为杨坚所取。陛下驻跸东南,尺土未复,置形势于度外,谨守江淮,以固东南之圉,臣愚所未悟也。荆南西援巴蜀,东控吴会南通交广,北接襄汉,进可以取,退可以守,上游之形势也。异时指麾,号令中原,以图恢复,莫此为便,与夫出则建康、入则吴粤,其势相万也。臣之在治,驱豺狼,披荆藋,招集流散,务农赢粮以望幸久矣,惟陛下实重图之!」不纳。金人归河南地,朝廷将谋安定关陕,加秘阁修撰,充都转运使左司郎官。初,秦罢居永嘉,人鲜知其才者,伯父曰:「吾观秦论当世之务,多未闻于人者,此其不可掩,殆为时用必矣。」与之出处,得欢甚。将对,秦以户部侍郎,谕伯父以财利言曰:「此官可得也。」伯父不欲以风旨言利进,不用其语,秦稍不乐。因见论许忠简公行事,伯父亟称其贤,言许位侍从。时上尝盛怒汪、黄二相,目许如一语迎合,彼可取而代也。秦笑吃吃不能已,伯父出,又笑而归,始有疏斥伯父意矣。湖北提刑向子忞,伯父湖南所按吏也。其在湖北,与伯父交论于朝,秦罢子忞,伯父因亦丐外,主管虔州管内安抚。初,岳侯以列将拔起,时张俊韩世忠等已皆建立功效至大官,内不能平。伯父劝岳屈己下之,书凡三十七通,俱不之答。岳破贼,遣大将俘献楼船各一,卒徒战守之具毕备,韩始大说定交,而张忌之益甚。岳名日盛,幕中之轻脱者教岳勿苦降下,于是始隙。张谓伯父实主岳府谋议,百计倾岳,欲并中伯父。枢府简取虔卒,张以不应等格,急责其使,使即谰言虔帅占留精卒不,伯父因被劾罢。岳侯事起,张求伯父在虔通书尺簿有遗岳侯书处,指为反迹,秦徐擿其下文,曰:「此复有遗秦相书。」伯父用免,而张宪、岳云之狱,止以交关书问,并谋进退为反具云。踰年,伯父繇主管玉隆观再知虔州,蕃将程师回桀黠不受制,伯父按教奇兵,或坐或立,心知有异,传令皆坐,不坐者斩,以统领张涓所部,遂按军法斩之,师回吐舌大惊,始禀畏为用。诏归燕人于北,师回有亲从兵数百人惮不欲行,伯父善谕师回:「公从卒众多不可芘,诚能遂遣此属,朝廷必多公,芘不遣矣。」师回即日承命。朝符促师回就道,亦俛首告行。虔界江岭,其守长兼提举南雄州南安军甲兵盗贼。前提刑刘昉摄事,治尚宽恕,得盗多贳活之,贼中号「我爷佛」,与官军格,则曰:「我爷佛终不见杀,汝何为者!」为暴益甚。伯父再至,讨积年名贼俞三、古五官、朱关索、吴锦等,皆获之,无所置,贼徒加以「剥皮」之号,遁入它境,三州遂安。伯父终更,因罢虔州安抚,进集英殿修撰,安抚福建。闽部八郡山贼,自建炎后磐据岩险,剧寇管天下、伍黑龙卓和尚何白旗、丘崇、廖七嫂、满山红之属数十百部,部数千至数十百人,泉、漳、汀、南剑邵武界咸被其毒,乡民多筑山砦自保,甚则残败县邑,州门昼闭。贼知伯父在虔威略,甚恐,或欲狙击邵武建昌道上。客劝伯父改途辟之,不应。迎卒已至,号令送兵还,娖队伍扬金鼓旗帜,分道并进,为若数千人行者,声言亲帅以虔兵将至矣。群盗屏迹,无敢近。路钤辖李贵讨管天下失利,为贼所生得,伯父知将兵不可用,而朝廷相次遣将张渊、富选、成闵刘宝措置福建盗贼,不受帅司节度,且半年一代,州县困于将迎。伯父创立奇兵,其初数百,未几数千人,以为殿前司左翼军,拔石城大姓陈敏于指使中,不数年为统制,充措置盗贼。弟犯令,伯父斩之,而不怨。事既专一,军费大省,群盗或招或获,而境内晏清矣。前次戍兵不听号令,秦靳于军赏,伯父临以恩信,故事无不集。伯父初计,欲使降贼取盗自赎,拔功多者为将,以励其馀。朝廷每闻贼降,必取以去,伯父于其降也,先激使之,比去,皆有劳绩,盗贼稍定。伯父下令山砦勿葺,销其固险之态,民无寇患,山砦亦空。在镇四年,平豪贼百七十部。汀贼李谷,故郡豪右,其兄子遐奴反,主为重,三日至三万人。伯父批诸将所上变书互送诸部,不再旬而败,虽幕府不知也。海寇陈小三列舰六十犯境,伯父遣水军统领郑广以三百人击之,期三日破贼。广请益兵,不许,居三日,贼舟阻风江浦,广帆舟断浦口,不血刃取之,尽虏其,鱼贯束之以献。广归问曰:「广以一击什,不自,公料功在三日,何也?」伯父曰:「弟从吾令,毋问何以知之!」提刑吴序宾媢伯父之能,数以功状不实愬于秦。有告土豪叶反者,秦以付,吴见伯父问计,且请兵,曰:「朝廷以属公,某何敢与?发兵唯命,但恐师兴而不可得耳。」吴不知为计,遂辞之。事下帅司,伯父处兵职,实系于,已乃召之。辞以母疾不至,伯父遣医劳问,且止其行。它日来,执斩纛下。伯父每平强寇,戮魁领,罢遣枝党,一无所问,怀服迁善。诛李谷也,吴疑贼首数辈,欲生之,伯父曰:「吾岂乐戕人命者,察此等非良善,舍之将复乱耳。」竟不得已而贳,后多获之满山红中。上功,初不见录。蜀士钟鼎客于张渊统领邵宏渊家,宏渊质直喜功,恶不用。宏渊常对诸将面折之,以宿愤杖宏渊百,斥入士伍。鼎上书秦相为辩曲直,秦怒创听读之名,放之福州,入赦原所不迨。鼎求依所亲于永福县,伯父听之,鼎复走行在所上书,有旨劾福州官吏。伯父自劾:「某寔鼎,官属何罪!」秦不说,例降一官。赵相女嫁福州,其女仆被笞,即自经死,或欲罪女,中当路意。伯父按验之。方事之初,伯母刘氏谏曰:「奈何按问赵相女子家事!」伯父曰:「我不傅以文法,适教我者又将中我,岂不反为赵氏累乎!」或造安抚使印为人转资,吏薄其议,伯父判牍尾曰:「帅以印为权,以资为赏。盗窃权赏将,何所不至乎!」斩之以徇。经略广东也,秦相语执政曰:「薛直老福建,水陆以广东盗贼未平,更付此者。」韩京循梅州,弹压盗贼,秦难制,檄伯父取之。谒见南雄州,伯父即席谕丐罢,送之出岭,遣将驰入其戍代之。初讨贼闽广界中,与麾下诸将争功有隙,至是赖伯父免死,始大服其雅量。僧宗杲得罪,秦褫服加巾,窜岭表,道出南海,其徒从之者数百人。或欲以危法加之,用茹菜事魔告之,伯父曰:「得非僧宗杲者?皆佛之徒尔。」告者惭沮,不敢复言。伯父在闽,得目疾内障,至广加剧,使人读状乃判,覆诵如流。狱吏与囚为奸,纵抱成案,宵逸未之觉,伯父夜中传钥呼巡捕吏,直抵某处墙下搏之,下有神,无敢欺者。累章请祠,不许。有医夏侯裴为以金针抉目,明瞭如故。盗贼告定,始录前后功,加待制云。伯父居官,乡人有所欲见者皆有以答其意,终始无倦色。先君既以伯父而葬,所以收恤其孤者尤尽恩致,其详别见之。至今乡中论谋略气谊,推伯父为称首。/将葬,季随裒录遗藁,请状其生平行实,将求立言之君子为之表志,以示不朽云。兄左朝请郎、知台州军州事嘉言状。/嘉言,司封伯父也。性忠厚,行修整,好古学,再举贡。后母党蒋璿长溪,以其贫召之,为办路赍,伯父谢曰:「京师虽数千里远,然罄所有,亦足以供往来费。」入李幕,李救太原,次怀州不进,伯父谏之不听,遂弃其师。江阴田通奉钱月百万,伯父罢取不如令者,捐减居半。绍兴八年,有诏以亢旱许中外实封言事;伯父以尝召对不称罢,不敢强聒,拟杜牧罪言,作《听言论》。初,知温州苏起重伯父节行,就问政理,亟延伯父宴席。伯父因苏来会,辞曰:「某何为者,而府宴必与,无乃为盛德累乎!」苏瞿然晓曰:「以书还我,然自今毋我外,有可提诲,愿闻之。」当时相与乃如此。馀在待制伯父所为行状。/初,光禄大夫在贫约,收嫁族人孤女,诸父行谊皆有祖父风烈。司封孝衰于妻子,而人多厚妻族,惇笃本宗,每用其至,兄弟四人友爱如手足。待制司封最先达,遇之官,必合兄弟之舍,与从昆弟之遗孤以行。从父兄顾言卒,司封收录其子伯,教抚终身。待制长育从弟与言,既为纳室,又择名士林松伯高,以其妹归之;伯高终于东阳丞,复迎嫠嫁于叶氏。先君下世,将仕先兄又卒,待制季宣及诸姊孤露迎归,为嫁叔姊。迨季宣长,遂任以官,为之筑室求婚。然后引郊赉恩得任子,以通判伯父未任,舍其子而官之。黄氏从母遭乱贫寠,诸父迎居乡里,以便赒赡,事之如祖母然。通判伯父讳昌言,字韪明,潜曜不喜矜持,温然厚德君子也。待婺倅不赴,奉祠卒。以司封通判之和厚,待制之英伟,先君之方正,性德异,而雍睦无閒为甚难,足为兄弟法矣。上念祖父名义行业如此,以季宣之弗克负荷,家法沦替,遗风泯绝,会将流遁鬼蜮,言之有腼颜面。大惧年祀寖远,故老凋丧,一旦溘先朝露,而我先人之烈亡轶无传,以重忝祖之责,敬以见闻,仰笺先君遗行,祖父、伯父行事之遗落者因并见之,琐碎不书,为大者之存也。既将上之史官,而不肖者亦永有以自监。子思上记夫子而不失其意,虽不敏,愿学焉。诬国史以增饰私门之令猷,季宣岂敢!孤季宣谨泣血笺先大夫右史公行状如上。(《浪语集》卷三三,永嘉丛书本。)/四千:原作「四千千」,据文渊阁四库本《浪语集》删。
瓶中梅花长句 南宋 · 杨万里
幽人蚤作月满阶,月随幽人登舫斋
推门欲开犹未开,猛香排门扑我怀。
径从鼻孔上灌顶,拂拂吹尽发底埃。
恍然堕我众香国,欲问何祥无处觅。
冥搜一室一物无,瓶里一枝的皪。
平生为梅判断肠,何曾知渠有许香。
夜来偶忘挂南窗,贮此幽馥万斛强。
却忆去年西湖上,锦屏下瞰千青嶂。
谷深梅盛一万株,十顷雪花浮欲涨。
是时雨后初晴前,日光烘花香作烟。
政如新火炷博山,烝出沉水和龙涎。
醉登绝顶撼疏影,掇蕊餐花照冰井
人老张同舍郎,唤作谪仙侬笑领。
如今茅屋卧山村,更无载酒来叩门。
一尊孤斟懒论文,犹有梅花是故人。
宁海县 南宋 · 储国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五、《历代赋汇补逸》卷六、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二、光绪《宁海县志》卷二○
孙兴公作《天台赋》,信耳闻而任臆度。
宁海其东麓也,事或湮没而弗著。
独一丹丘存旧名,而临海天台交有之,莫订其实。
余家宁邑盖五世,其山川里社之所隶,人物土产之所钟,有亲见,非剽闻,有谂知,非臆度也。
矧夫皇舆塘、钱塘邑在五百里甸服中,声教浚涤,精彩呈露,月异而岁不同。
顾以千百年往事概观,得乎?
暇日翻故书,因命子墨赋之。
词之浅薄,虽不谐金石声以取誉于时,原古备今,聊以补前赋所未及云。
自东都来,问于桃源主人曰:「吾行天下,周览山川,九土之别扬州,台岳未发于神秀;
六朝之都建邺宁海罕著于名贤。
堪舆闇而弗耀,图谍佚而无传。
子居是邦,愿闻其所以然」。
主人曰:「客亦知夫天施地生之有消长,古往今来之有更禅者乎?
吴越为蛮索,《春秋》之所同贬;
以台明为瑰富,词人之所深羡。
晋太康,吾邑始显。
回浦而置郡,析章安而为县。
初宅白峤,声迹岁远。
旋卜海游,规模日浅。
今迁治于广度,得形局而恢展。
背乌石之岧峣,腰玉带而回转。
桥亭横界乎两街,市门旁达于四面。
祠应三台之顷临,井象七星之分建。
祥符之奉帝真,新皇祖之登御殿。
藩府之仪式崇,十节之侯谒见。
绍兴之定庠,揭四教之堂扁。
屏门阓之嚣諠,俨丽泽之渊泫。
祝圣则放生池之记复出,励贤则释褐坊之题壮观。
祭社有坛,以重先农之祈报;
登陆有亭,以隆过客之宾饯。
尔乃六卿冠盖之都会,千室弦歌之敷阐。
隶方畿之繁邑,非邾小而滕褊。
其山则东有帽尖盖苍之绝巘,西有桑洲桐岩之卓峰,岘城矗立于南鄙,天门昂峙于北封。
三十六雷当其肘,一十六窟蟠其胸。
跨古岫而上寮斗,盖梁宣王之旧游幸;
踰摘星而入瑞云,又佛昙猷之谂经从。
垝桥之虹,石梁杳通,苍苍葱葱;
仙岩之峰,洞天几重,穹穹窿窿。
奇龙勍虎,崄怪巃崧。
云情雨状,变现洪濛。
康乐思登而泥武,文举愿从而迟踪。
其海停纳万流,宗长四渎,控直港于稽鄞,引大洋于温福。
出乌崎,通鸭绿,睎日本,睇旸谷。
合镇都而为五十二,隶海屿者有三十六。
马筋滉漾之乡,汇闾尾而吸长川
黄渡湍激之势,架修梁而接平陆
缑城以北,厥壤既隩,叹𩸞亭之旧,筑浮门之曲。
厥聚惟簇陈,长城之故族。
一日再潮,阳往阴复。
千艭万艘,东奔西逐。
元舆观之而难言,子虚赋之而不足。
其野则有郊坰原隰,溪涧洞潭。
其平如掌兮通适,其峻无涯兮叵探。
视涓流而过坂兮,为砩为圳;
望朝氛而竟野兮,为雾为岚。
风挟飓而震远,雨拖浪而荡炎。
居氓安之而生聚,神物凭之而隐潜。
尔乃培厚而百家集,渊深而万有涵。
姜畦富于坛黄社,蔬圃利于后洋溪南。
苔脯擅奇于古洞,茶笋毓瑞于宝岩
峡石蓣奴,魁蹲鸱而软滑;
栲溪楮友,方剡藤之莹纤。
九顷莲芡,得水泽之富;
三洋椒漆,宜土性之咸。
蕃于筀筋淡苦,木盛于槠樟松杉。
其卉则蒲,艾芦蒹,而洒然秀出者,惟荪珥簪。
其果则李杏梅栴,而磊然饤座者,惟香橙乳柑。
其田谷则籼秫总总,而利获于海涂者相倍蓰;
其陆种则麻菽穟穟,而岁收于山货者常二三。
药物志于筼窗者大半,种谱于南塘者相参。
厥草芊芊兮,长重脂之羜;
黝黝兮,登五熟之蚕。
凿埳则梅村之沙成铁,熬波则长亭之土成盐。
以至惟错之珍,所产者多。
鲈脆鳘肥,螺珍䖴柱,蛎牡虾魁,望潮章巨。
蟳含膏而团脐,䱥凝油而塞肚,鮻通黄而粲金相,𩻣柔白而悬银缕。
新妇臂婉而凝脂,老妪帔长而曳组。
旧总谓之鲜鲜,贱不论于分数。
若夫涝涨而河豚生,汐退而弹涂聚,䖳沫浮鲗黑喣,鳌车攒蚝山竖。
修带如篦,斑鹿赪虎。
鳒目之比如瞪,鲨觜之铦于锯。
之软如束,鮨苗之多于
鲳枫叶之僄轻,鳢竹夹之癯露。
加之鲯鳗鲚鱽之党类,蚌蛤蛏䗯之俦侣。
《水经》失于登载,《尔雅》昧于记注。
名不周知,品不殚举。
于是术逞詹公,巧兼任父
随搜收于缗罾,剩堆贮于鼎俎。
又有鲤鲫细鳞,鲇鳅吐哺,蛙蟹产于畴塍,鳝鳖穴于沙渚。
濈濈湡湡,洋洋圉圉,虽水族之殊科,亦海物之同与。
矿石涸于蛇盘之丘,石首发于洋山之屿。
工师钻坚而脔分,舟人冒险而渔取。
磨砻磢砌,以供百家之常需;
胶鳔鱐鲭,以通四方之贩贾。
此虽方物之所宜,抑亦他邦之鲜伍。
而况东南正气,界截海邦,霞崌月屿,钟英孕芳。
曩以去天之辽邈,超然避地而退藏。
至屈氏子庐于湫水之浒,梅长者栖于凤山之冈。
曰铁场则有若张少霞之药鼎,曰桐柏则有若葛稚川之丹房。
虽启灵而著述,迄铲彩而埋光。
宋德之当天,同文轨于殊方。
而抑聃释,业文策而变工商。
越嘉、治、祐、宣之熙洽,联周、王、罗、李之骞翔。
赫名第而起晦,辟井社以斸荒。
迨六飞之度南,广仁泽之延袤。
东西王两族之望,左右许一门之秀,疏学殖之根源,竞贤路而辐凑。
乡贡之家,比比乎连甍;
桥门之彦,翩翩而结绶。
或骞华于童习晚恩,或擢颖于宗英世胄,或文武科之踵升,或内外优之叠奏,或能流光于宦业,匪徒角胜于文囿。
尔乃白屋公卿,青云步骤,乌台骑省之出入,虎节菟符之先后。
重典选于春闱,侈归荣于昼绣,簪笔素以对天光,典枢衡而应台宿。
等而上之,来者靡究。
更有尚清修而立门户,轻进取而安里廛。
泥滓名位,胶漆林泉。
泻陶篇而杜什,藐
蒙庵文会,襄阳之耆旧;
阆风诗侣,江西之派源。
或辟野堂而讲学,或储墨藏之遗编,或守柴桑之庐而厌仕,或结香山之社而逃禅。
信君子之行藏,表乡里而率先。
士得师于庠塾,农勤身于桑田。
工执艺而精良,商通货而贸迁。
举乐道而怀德,知委顺以安天。
于是俗化,明表里正,有事生事亡之合于理,有为妇为母之一于敬。
守义者却婚于崔卢,笃教者媲贤于陶孟。
兹阳倡而阴和,犹宫动而商应。
蔡贵嫔则垂国史之懿范,若汪李氏则著郡记之贤行。
厥惟风教所关,非但室家相庆,亦或厌世味之甘辛,悟法身之清净。
传祖远之衣钵,擅上方之名胜。
惟此旧俗,安于遐陬,不从军而走马,不带刀而卖牛,仅守田园之业,以纾衣食而谋。
彼钱氏之僭窃,奄全浙而诛求,递逢迎而加赋,苦椎肌乎何尤。
陈长官,如鲁中牟,历上书而争诋,宁委身于系囚。
直挽回其毒手,得轻损于苗头。
迨夫钱俶纳土,而后皇政优游,闵赤子之彫惫,从宽典而抚优。
由是岁月久,雨露周,主意渥,宿瘼瘳。
立县渚之镇,以警乡落之狗鼠;
设临门之寨,以壮屯卫之貔貅。
宽税敛于经典,弛酤榷于糟丘。
免身丁而生齿有滋蕃之益,行义役而乡邻无纠决之仇。
遂百年之聚族,溥一同而蒙休。
又况气数干于定理,矩矱系于操修。
赤城经行之日著,拙斋生徒之云稠。
寓黉舍而象绘,备烝尝于春秋。
植公道之赤帜,屹砥柱中流
后生宗之而自励,末俗闻之而不偷。
且夫自有邑里以来,希见兵革之事。
袁晁狂徒,竟歼于十二保桥;
吕囊残党,随扑于清泉山寺。
二难既消,寸铁不试,晏然娲之居民,真若仙佛之乐地。
子来几日,谈何容易」?
客再拜曰:「吾侪小人,粗明大义,兹固道听而涂说,或恐俗殊而政异。
敢将狂夫之言,以发主人之意。
海濒斥卤,旱乾无备。
三日不雨,则田龟坼而枯焦;
一谷失收,则民憔悴而狼狈。
枯富家之储赢,仰客舟之米至。
此合推广社仓之成规,以为凶年之久利。
万户酒酤,沈湎荒恣,大家造年计以縻谷,细民乏朝炊而求醉。
是虽郡国之委输,终亦县家之枵匮。
此合稍复发卖之通规,以贮公私之元气。
官弱民强,谁实谁祟?
治邑者悸惮而不问,摄事者茍且而不治。
此安得关中司马、洛阳康节之复生,以主乡邦之公议?
余亦言外之散人,或干狂谋而出位」。
主人矍然起而谢之曰:「客固咎吾之不言,而未知吾所欲言之志」。
就历叙于篇中,以备观风者之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