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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少尹窦府君墓碑铭721年11月 唐 · 张九龄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九十二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序曰。正其身。君子所以慎德。敏于行。吉人所以寡辞。或道之。或处之。是亦正命。命之将行。利有攸往。则行不家至而人劝。言不面命而事济。不为迹而实以阜蕃。不沽名而声以遹骏。夫如是者。存乎其人。故河南少尹窦公。盖有之矣。公讳某。扶风平陵人。自后魏大将军侍中永富公至烈考瀛州刺史刑部尚书莘国公六叶矣。皆增华卿族。见重公朝。四国于藩。四方于宣。龙旂承祀。六辔耳耳。公所谓盛德必祀。承子之始大。积善馀庆。是哀伯之有后。故生则灵知。长而纯固。既白而受采。亦黄以通中。天假不器之性。人服自然之理。而况于文雅缘饰。志业孔修。引伸足以长人。动用足以利物。既学从政。其归易。形有方殊。道以一贯。人致一意而巳。我乃万目尽张。故其始也。以明经上第。授彭州参军事。询谋郡将。器异甚厚。所遇森然。其言固矣。如山之为。始于覆篑。如江之导。终以方舟。于是累迁至于辥王友赞善大夫燕王筑馆以待士。汉储立苑以招宾。当其推择。莫匪贤俊。议者惟允。而公在焉。然由韫椟隋和。十城空其价。蜷跼骥騄。千里未之骋。及其用也。再入尚书郎。遂为洛阳三台雅望。一时精选。旧章资以弥纶。利器呈于盘错。出宰百里。实推三河。其赋政则必反于其身。亦既诚信被之于物。是为惠怀。故虽二州馀弊。憸巧而难理。五郡尤剧。权倾而多奸。莫不可使由之。令自求之。善处中于下鞲。能合契于游刃。至于釐举风俗之谬。裁正人伦之经。务劝衣食之原。调均徭赋之事。本为巳任。无间人言。故视事踰四年。通而不倦。遗德在百姓。久而益彰。非夫明允宣和。优柔博约。自我之不忒。为人之攸暨。亦曷由臻兹。厥有洛阳所谓贤令者。则周纡王涣孔翊祝良。公实续之。谁其似之。属天子建中都。营新邑。资尔亚尹。伊其董司。朝选其人。公首斯举。以故稍迁河中少尹。且有后命。废府而复迁河南焉。以公之归。从人之望。官则改次。政无易方。以佐理王都。以表则天下。而年不克祚。位不光宠。遇暴疾而卒。悲夫。是岁有唐开元之九年。春秋五十有六。公以孝友为体。一变而迪忠信。以明恕为用。再变而致循良。故所行无择。所事无巧。有恒其德。终且温温。不伐其功。昭然赫赫。所以遗爱固结。必在何武之去。称诵斯深。惟恐子产之死。巳而神道欺而不福。物情丧其所赖。人之不幸。今也云亡。及丧之西归。则人吏致哀。道路相属。得人心如此。其旨可知。冬十一月。葬于北原。后之人或者将游于斯。叹于斯。彼其与归。我乃不朽矣。其子八人。长曰某。次曰某。家有太邱之德。里以高阳之名。夙构闵凶。能哀伤以殆灭。匪革其道。惧功伐之不传。俾予为文。以叙孝子之志。铭曰。
绵绵瓜瓞
少康遗烈。
灵则长兮。
莫莫葛藟。
王孙承祀。
世其昌兮。
而我实续。
如金如玉。
锡光兮。
亚尹之德。
柔嘉维则。
扬令闻兮。
别驾之功。
邦国不空。
氓胥咏兮。
不竞不絿。
不刚不柔。
以成政兮。
德之攸好。
神之所劳。
实降祥兮。
有美有度。
曷不允祚。
今则亡兮。
我著名节。
俾无泯灭。
惠无疆兮。
宋谏议敏求墓志铭元丰二年七月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三、《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一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一○
元丰二年四月甲辰龙图阁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修国史宗正寺修玉牒官判秘阁、权判尚书都省提举醴泉观公事宋公终于位。
初,公以疾在告,上御集英殿进士,顾左右,怪公不在,因遣使抚视之。
间日,又遣使挟医疗治之,仍诏其子官于外者归省。
及讣闻,衋然痛伤,赠尚书礼部侍郎,敕府县应接其葬事,皆特恩,非故常也。
于是乎见公之得君之深,而知天子念公之为隆且厚也。
公讳敏求字次道赵州平棘人
世事王氏,曾祖龟符犹为王氏平棘,赠太师中书令
祖皋,太宗真宗时尚书度支员外郎直集贤院,赠太师中书令谯国公
父绶,兵部尚书参知政事,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燕国公谥曰宣献
常山郡太夫人毕氏。
天圣二年,以宣献公荫,为秘书省正字,召试学士院,赐进士及第,历馆阁校勘
坐赴同舍苏舜钦进奏院会,签书集庆军判官
以祖母郑国太夫人年耆且病,因请解职,留京师就养,许之。
踰年,王文安公宋景文公刊修《唐书》,以公尝为《续唐录》,习唐故事,奏充编修官,复校勘
以嫡孙丁郑国忧,仍诏在家修书。
后为集贤校理通判西京留守司知太平州,五迁太常博士
《唐书》成,进尚书工部员外郎
未几,迁刑部
英宗践祚,进兵部
堕马伤足,得请亳州
召还,充仁宗实录院检讨官,足未平,特蠲朝谒。
治平元年,以工部郎中修起居注
明年知制诰同修撰仁宗实录》、同判太常寺
今上即位,迁兵部
英宗在殡,有言宗室可嫁娶者,下太常
公以为大行未发引,不可。
既踰年,又有言者,公曰:「宗室义服,服变而练,可以嫁娶矣」。
议上,朝廷以与前议不同,降刑部
知制诰绛州,修河山,稍赋于绛之役民岁八十万,公三分之,以一岁均于晋、泽,以纾绛人。
是冬召还,兵部
修实录成,迁右谏议大夫
枢密吕公御史中丞,以言事罢知颍州,公当制,执政改其词以进,寻乞解职,不报。
后数日,以封还词头,连怫执政意,遂得解职,以本官奉朝请
明年,加史馆修撰集贤院学士
明年,使河北祭塞河口,还,奏河北旱,蠲其夏租。
熙宁七年,为龙图阁直学士
十年,修仁宗、英宗正史,掌均公建公府笺记。
鸿胪,护燕国公主、兖王卫王葬。
未克葬,以疾终于春明坊之第,享年六十一。
终之岁七月癸酉,葬于管城县马亭乡东城原之先茔。
其践扬,若进奏院登闻鼓院群牧判官开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纠察在京刑狱判秘阁、秘书省尚书都省吏部流内铨礼部刑部工部知通进银台司审官东院勾当三班院管勾编修院、编集历代君臣事迹所,宗正寺修玉牒官太皇太后宝册官,开封府发解官,锡庆院试官,南郊礼仪使永厚陵礼仪使契丹生辰国信使,馆伴使,使河北祭塞河口,编修阁门仪制、蕃国朝贡条例,详定元正朝贺仪注,定夺郊赦命官使臣罪犯,而太常礼院太常寺官告院编修录用勋臣子孙,皆再领焉。
娶毕氏,丞相文简公之曾孙、光禄少卿从善之子、常山太夫人从子也,有贤德,封京兆郡君,先公四岁而亡。
子男九人:庆曾殿中丞
匪躬,著作佐郎
弄孙及其次早亡;
尚贤将作监主簿
正功,大理评事
表微,将作监主簿
揆方、处仁未官。
女二人,适赞善大夫王佑大理寺丞吕希纯,皆亡。
孙七人:焞,将作监主簿
燔、煜、烨、爚、󱼢、煇皆未官。
孙女六人,长适太常寺太祝曾说,次白马县范祖德,馀在室。
曾孙女一人。
公约清惇纯,而敏于记学。
其为文章,训辞诰命皆有程范。
朝廷典故,士大夫疑议,必就取正而后决。
宋元宪公河南,每咨以故实。
欧阳文忠公致手简通问,则自处浅陋,而以鸿博名公。
家藏书三万卷,日集子孙讨论翻绎,以为娱乐。
平居湛如,与人交,乐易,无不可者。
至于守职据正,毅然不少回。
掖垣徐国公主以驸马都尉王师约兄公约为侄,奏官,公以为乱天伦,遂执正之。
太常议祧庙,公请递迁僖祖,后复诏详定,公奏前议不可改,遂免详定。
御史中丞李公自秀州军事推官太子中允御史里行,公奏:「旧制,太常博士两任通判,须奏举乃得入台。
去年骤用京官,议者以为非;
今又用幕职官,恐官制遂隳」。
即封还词头,有诏转对。
是时郡守县令数更易,吏民疲劳,公请慎于进改,而不数变易,所贵上获考绩之实,下有恪位之美,而治道可建也。
河北陕西河东举人性朴茂,而词藻不工,每诏下,登第者才数人。
公请令转运使择有行艺,或谋略材武为众所推者,每路荐五七人,时与推恩,所贵人材参用,而士有可进之路。
嘉祐中,尝宽恤民力,州县公人例多减放,而役事不减,则是去者逸而是留者重劳矣。
公请省事,或增其人,使劳逸得均,而民力可宽也。
三馆秘閤书类多讹舛,所藏虽博,而往往无稽考。
公请先以前汉《艺文志》,据所有用校七史例,下诸路购求善本,重复校正
然后自后汉以来至于唐,依逐书志目以次雠对,取其堪者,馀悉置之,使秘府文集得以完善也。
其议贡举,则曰:州郡有学舍而无学官,四方之士轻去乡里者,以求师也,今请州置学官一人。
又三岁一下诏,得士三百人,今请二百人试诗赋论策,糊名通考之如旧,其一百人请如赦文,令州郡论荐,转运使审覈之。
太学生则委国子监官,至御试,随其所学而试之,则文辞、经艺、行实之人皆无遗也。
其后官不数变易,太学建三舍,命举人以官,置学官,三路取百人,皆公发之也。
凡三临州,率不满岁召去,去而民爱思之。
喜道人善,荐士累数百,讫不坐累。
郑国太夫人杨文庄公之女。
文庄无嗣,岁时奉祀展墓无阙者。
疾亟,犹戒其子立碑;
子孙未官者众多,犹推遗泽奏其从孙。
盖其孝友又如此。
宣献公尝辑《唐大诏令》,未次甲乙,公釐十三类,绪正之,总百三十二卷。
所著书:《闱前集》二卷,《后集》六卷,《西垣制词》四卷,文集若干卷,《东京记》三卷,《河南志》二十卷,《长安志》二十卷,《三川官下录》二卷,《春明退朝录》二卷,以韵类次《宗室名》五卷,自唐武、宣、懿、僖、昭、哀以来六朝宝录百四十八卷,辑《颜鲁公集》十五卷,《孟东野集》十卷,《李卫公别集》五卷,《刘梦得外集》十卷,汉唐人诗刻于石者为《宝刻丛章》三十卷,又以刘伯庄《史记音义》、司马贞《索隐》、陈伯宣《注义》分注入太史公正史
及被诏修本朝《会要》、删定《九域志》、《百官公卿表》,皆未就。
其先以小官事乱离间,宋兴天下益平,至公三世皆以文翰显于时。
宣献公雅善书,一日对延和,上问遗书,退而奉七轴以献。
公得其法,尝题濮安懿王襄国韩夫人、仙游任夫人神主,至于四方碑志,多出公手。
公以力学,被遇朝廷,论撰未尝不在选中。
呜呼,公之平生可谓无憾矣!
初,史纪草成,帅其属奏御,上御袍靴读之终篇,歛容谕之曰:「两朝丰功盛德,赖卿等考而发明之」。
公踰年服勤,欲其书之成,此其有所憾乎。
予与公游,知公者也。
铭曰:
宣献公,昔天圣中,实为史官,十代宗工。
典常物则,备于厥躬。
纪录记述,太平之风。
公世其业,遭时又同。
仁宗英宗,明昌盛隆。
有显其德,有崇其功。
方此发挥,形容昊穹。
不幸奄忽,美志弗终。
凡士大夫,惜嗟哀恫。
上彻九重,隐于帝衷。
赠典弗常,非众所蒙。
呜呼公兮,学富行充。
如渊之深,如之融。
金之刚明,玉之玲珑。
云乎不淑,命不究穷。
南瞻具茨,西望神嵩
东城之原,从先公宫。
被地,郁郁葱葱。
子孙众多,福禄来丛。
奏弹邓洵武第一状 北宋 · 陈次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四二、《谠论集》卷三、《宋史》卷三二九《邓洵武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
臣伏闻秘书少监邓洵武同修正史,舆议未允者。
窃以「王言如丝,其出如纶;
王言如纶,其出如綍」,言命令一出而不可反也。
洵武前日史院留之,朝廷谓其不可,遂行寝罢。
今又有此差除,众议籍籍,以为命令反覆如此,何以明是非、别贤愚,而取信于天下乎?
洵武父绾昔为御史中丞,专事奸佞,求媚大臣,为安石求赐第,荐安石子雱及其婿蔡卞馆职
神宗皇帝察见底里,亲批圣语:「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
洵武修史,岂能公心直笔,以发挥神考之盛德,而不能掩其父之恶乎?
洵武学问荒唐,众所共知。
前日蔡卞报绾之私恩,及欲褒饰妻父安石之美,故置洵武史院,以备检讨,士人莫不指笑。
今令同修正史,尤非所宜。
伏望圣慈断自宸衷,特赐寝罢,以允公议。
奏弹邓洵武第二状 北宋 · 陈次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四二、《谠论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
臣近弹奏秘书少监邓洵武不可同修神宗皇帝正史,不蒙施行,须至再渎天听者。
窃以史官直笔,取信万世,祖宗以来尤为慎重。
咸平初修《太宗皇帝实录》,钱若水主其事,荐起居舍人李宗谔等数人充史官真宗皇帝宗谔曰:「自太平兴国以后,皆昉在中书日事。
史策本凭直笔,傥子为父隐,何以传信于后代乎」?
宗谔不许,馀悉可之。
宗谔文学才名,显于一时,议论坚正,信于朝廷,真宗皇帝以此尚不授之史官,而洵武人材凡下,词笔缪陋,不可比拟宗谔一二。
昉亦当时名相,非若邓绾之奸佞。
兼绾自为御史知杂以至御史中丞凡六七年,论事不少,颇僻为多,洵武岂不为父隐乎?
何以取信天下后世?
前日既已罢之,今日又有此差除,公议实为未允。
伏望圣慈以国史为念,特赐追寝除命,无使小臣得逞其私。
太清楼侍宴记政和二年三月 北宋 · 蔡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三、《鸡肋编》卷中、《九朝编年备要》卷二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政和二年三月,皇帝制诏臣京宥过眚愆,复官就第,命四方馆使荣州防御使臣童师敏赍诏召赴阙。
臣京顿首辞。
继被御札手诏,责以大义,惶怖上道。
于是饮至于郊,曲燕于垂拱殿,祓禊于西池,宠大恩隆,念无以称。
上曰:「朕考周宣王之诗:『吉甫燕喜,既多受祉。
来归自镐,我行永久。
饮御诸友,炰鳖脍鲤』。
其可不如古者」?
诏以是月八日开后苑太清楼,命内客省使保大军节度观察留后带御器械臣谭稹同知入内内侍省事杨戬内客省使保康军节度观察留后带御器械臣贾祥引进使晋州管内观察使勾当内东门司梁师成等伍人总领其事;
西上閤门使忠州刺史尚药局典御臣邓忠仁等一十三人掌典内谒者职。
有司请办具上,帝弗用,前三日幸太清相视其所,曰,于此设次,于此陈器皿,于此置尊罍,于此膳羞,于此乐舞。
内府酒尊宝器:琉璃、马瑙、水精、玻瓈、翡翠玉,曰:「以此加爵」。
致四方美味:螺、蛤、虾、鳜白、南海琼枝、东陵玉蕊,与海物惟错,曰:「以此加笾」。
御府宝带:宰相亲王以玉,执政以通犀,馀花犀,曰:「以此实篚」。
教坊请具乐奏,上弗用,曰:「后庭女乐,肇自先帝肄业,大臣未之享,其陈于庭」。
上曰:「不可以燕乐废政」。
是日视事垂拱殿
退,召臣何执中臣蔡京臣郑绅臣吴居厚臣刘正夫臣侯蒙臣邓洵仁臣郑居中臣邓洵武臣高俅臣童贯崇政殿阅弓马所子弟武伎,引强如格,各命以官。
遂赐坐,命宫人击鞠。
何执中等辞请立侍,上曰坐,乃坐。
于是驰马举仗,翻手覆手,丸素如缀;
又引满驰射,妙绝一时。
赐赉有差。
乃由景福殿西序入苑门,就次以憩。
诏臣蔡京曰:「此跬步至宣和,即昔言者所谓金柱玉户者也,厚诬宫禁。
其令子攸掖入观焉」。
东入小花径,南度碧芦丛,又东入便门,至宣和殿
止三楹,左右挟,中置图书笔砚,古鼎彝罍洗陈几案台榻。
漆以黑,下宇纯朱,上栋饰绿,无文采。
东西庑侧各有殿,亦三楹。
东曰琼兰,积石为山,峰峦间出,有泉出石窦,注于沼北。
有御札「静」字榜梁间,以洗心涤虑。
西曰凝芳后曰积翠;
南曰瑶林;
北洞曰玉宇。
石自壁隐出,崭岩峻立,幽花异木,扶疏茂密。
后有曰环碧,两旁有亭曰临漪、华渚。
次有山,殿曰云华,阁曰太宁。
左蹑道以登,中道有亭曰琳霄、垂云、骞凤、层峦,百尺高峻,俯视峭壁攒峰,如深山大壑。
次曰会春。
阁下有殿曰玉华,玉华之侧有御书榜曰「三洞琼文之殿」,以奉高真。
旁有种玉、缘云轩相峙。
臣奏曰:「宣和殿阁亭沼,纵横不满百步,而修真观妙,发号施令,仁民爱物,好古博雅,玩芳缀华咸在焉。
楹无金瑱,壁无珠珰,阶无玉砌,而沼池岩谷,溪涧原隰,太湖之石,泗滨之磬,澄山茶,崇兰香茝,葩华而纷郁。
无犬马射猎畋游之奉,而有鸥、凫、雁、鹜、鸳鸯、鸂鶒,龟鱼驯驯,雀飞而上下。
无筦弦丝、鱼龙曼衍之戏,而有风竹韵,鹤唳莺啼,天地之籁,适耳而自鸣。
其洁齐清灵,雅素若此,则言者不根,盖不足恤」。
日午谒者执中以下入。
女童乐四百,靴袍玉带,列排场下,肃然无敢謦咳者。
宫人珠笼巾、玉束带,秉扇、拂、壶、巾、剑、钺,持香毬,拥御床以次立,亦无敢离行失次。
皇子嘉王楷起居,升殿侧侍,进趋庄重,俨若成人。
执中等前贺曰:「皇子侍燕,宗社之庆」。
乐作,节奏如仪,声和而绎。
酒三行,上顾谓群臣曰:「承平无事,君臣同乐,宜略去苛礼,饮食起坐当自便无间」。
执事者以宝器进,上量满酌以赐,命皇子宣劝,群臣惶恐饮釂。
又以惠山泉、建溪毫盏烹新贡太平嘉瑞斗茶饮之。
上曰:「日未晡,可命乐」。
殿上笙、簧、琵琶、箜篌、方响、筝、箫登陛合奏。
宫娥妙舞,进御酒。
上执爵,命掌樽者注群臣酒曰:「可共饮此杯」。
群臣俯伏谢。
上又曰:「可观」。
群臣凭陛以观,又顿首谢。
又命宫娥抚琴擘阮
已而,群臣尽醉。
臣窃考《鹿鸣》之什冠于《小雅》,而忠臣嘉宾得尽其心,既醉太平之时。
醉酒饱德,人有士君子之行。
在昔君臣施报之道,在于饮食燕乐之间。
太清自真祖开宴,以迄于今,饮食之设,供张之盛,乐奏之和,前此未有;
劝侑之恩,礼意之厚,相与无间之情,亦今昔所无,实君臣千载之遇。
而臣德輶智殚,曾不足仰报万分。
仲甫徂齐,式遄其归;
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召虎受命,锡以圭瓒,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寿。
然则上之施光,下之报宜厚。
而臣老矣,论报无所,切不自量,慕古人之□,谨稽首再拜,诵曰:
皇帝在御,政若稽古。
周宣王,燕嘉吉甫
曰来汝京,实始予辅。
厥初有为,唱予和汝
式遄其归,远于吴楚。
劳还于庭,饮至于露。
既又享之,其开禁御。
有来帝车,相视其所。
于此膳羞,于此乐舞。
海物惟错,于以加俎。
何锡予之,实篚及筥。
箫鼓锵锵,后庭委女。
帝曰宣和,不远跬步。
人昔有言,金柱玉户。
帝命子攸,尔掖尔父。
乃瞻庭除,乃历殿庑。
绿饰上栋,漆朱下宇。
梁无则雕,槛不采组。
有石岩岩,有泉湑湑。
体道清心,于此燕处。
彼言厚诬,何恤何虑。
帝执帝爵,劝酬交举。
毋相其仪,毋间笑语。
有喜惟王,饮之俾饫。
臣拜稽首,千载之遇。
君施臣报,式燕且誉。
臣拜稽首,明命是赋。
天子万年,受天之祜。
按:《挥麈馀话》卷一,四部丛刊续编本。
王子乔题名政和元年二月 北宋 · 邓洵武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偃师金石遗文补录》卷一一
政和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西京留守邓洵武率僚属恭谒王子乔,男雍侍行。
封事别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
臣窃惟大法者宿卫之法也。
改为三卫,卞唱之也。
《新经》有张本之议,《日录》有包藏之迹,违神考畏惮不改之训,行安石果断速改之请。
按书定计,以使厥兄,当面赞成,退而匿迹。
京由之而不误,它人岂测其用心?
运筹于手足之间,睥睨我爪牙之地,呜呼,昨者若非陛下圣断不惑,则其倾摇未遂止也。
人皆独罪于卞、京,而《新经》之诡说,《日录》之匿论,反复详密,累数千万言,皆巧摇之策也,孰为陛下略陈之乎(《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三原注引。)
臣闻元丰元年知江宁府吕嘉问,与本路转运判官何琬互论公事,王安石閒居中,入劄子救嘉问神考不以安石为是也,批送安石劄子付因而奏辩不已。
神考于是直所奏,而嘉问夺官谪知临江军
安石饯送嘉问,赋诗以赠之,又尽录其诗而奏之曰「讽刺交作」,神考不以何琬为过也。
嘉问蹇序辰之妻父,此二人者,皆蔡卞之腹心,而邓洵武之密友也。
何琬之事,孰敢为陛下言之乎!
臣故曰蒙蔽熙丰之大美者,由等也。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三原注。
四明尊尧集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五
「臣闻先王所谓道德者,性命之理而已矣」。
王安石之精义也。
有三经焉,有《字说》焉,有《日录》焉,皆性命之理也。
蔡卞蹇序辰邓洵武等用心纯一,主行其教。
其所谓大有为者,性命之理而已矣;
其所谓继述者,亦性命之理而已矣。
其所谓一道德者,亦以性命之理而一之也;
其所谓同风俗者,亦以性命之理而同之也。
不习性命之理者谓之曲学,不随性命之理者谓之流俗。
黜流俗则窜其人,怒曲学则火其书。
故自等用事以来,其所谓国是者,皆出于性命之理,不可得而动摇也。
臣昨在谏省,所上章疏尝以安石比于伊尹
伊尹圣人也,而臣乃以安石比之者,臣于时犹蔽于国是故也。
又臣所上章疏,谓安石神考之师。
神考也,任用安石止于九年而已矣。
初用后弃,何尝终以安石为是乎?
臣以安石神考之师者,臣于此时犹蔽于国是故也。
臣昨者以言取祸,几至诛殛,赖陛下委曲保全,赐臣馀命。
臣感激流涕,念念循省,得改过之义焉。
盖臣之所当改者,亦性命之理而已矣。
孔子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又曰:「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
性命之理,其有以易此乎?
臣伏见治平中安石唱道之言曰:「道隆德骏者,虽天子北面而问焉,而与之迭为宾主」。
安石唱此说以来,几五十年矣,国是之渊源盖兆于此。
臣闻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定则不可改也。
天子南面,公侯北面,其可改乎?
安石性命之理,乃有天子北面之礼焉。
夫天子北面以事其臣,则人臣何面以当其礼?
臣于性命之理安得而不疑也?
传曰:「君之所以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祭主,则弗臣也;
当其为师,则弗臣也」。
师无北面,则是弗臣之礼也,岂有天子而可使北面者乎?
汉显宗之于桓荣,所以事之者可谓至矣,而所施之礼亦不过坐东向而已矣。
若乃以君而朝臣,以父而拜子,则是齐东野人之语,庞勋无父之教,以此为教,岂不乱名分乎?
乱名分之教,岂可学乎?
臣既误学其教,岂可以不悔乎?
《易》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
臣于既往之误,岂敢祗悔而不改乎?
臣昔以安石神考之师,是臣重安石而轻神考也;
臣昔以安石伊尹之圣,是臣戴安石而诳陛下也。
臣为陛下耳目之官,而妄进轻诳之言,臣之罪恶如丘山矣。
臣若不洗心自新,痛绝王氏,则何以明臣改过之心乎?
臣之所以著《尊尧集》者,为欲明臣改过之心而已矣。
庄周曰:「明此以南向,尧之为君也;
明此以北面,舜之为臣也」。
庄周之道,虚诞无实,而不可以治天下,然于名分之际不敢不严也。
飞蜂走蚁犹识上下,岂可以人臣自圣,而至于缺名分哉?
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安石北面之言,可以谓之顺乎?
崇此不顺之教,则所述熙丰之事何日而成乎?
废大法而立私门,启攘夺而生后患,可谓寒心,孰大于此?
臣请序而言之。
昔绍圣史官蔡卞专用王安石《日录》以修《神考实录》,薄神考而厚安石,尊私史而压宗庙。
臣居谏省,请改《裕陵实录》;
及在都司,进《日录辨》。
当是之时,臣于《日录》未见全帙,知其为私史而已,未知其为增史也。
自去阙以来,寻访此书,偶得全编,遂获周览。
窜身虽远,不废讨论。
路过长沙,曾留转藏之语;
待尽合浦,又著垂绝之文。
考诋诬讥玩之言,见蔡卞伪增之意。
尚谓安石趣录,皆可凭据,之所增,乃有诬伪。
当是之时,臣于《日录》考之未熟,知其为增史而已,未知其为悖史也。
盖由臣智识昏钝,觉悟不早,追思谏省奏章,乃至合浦旧述,语乖正理,随俗妄谈,既轻神考,又诳陛下。
若他时后日,陛下以此怒臣,臣将何以自救,敢不悔乎?
《日录》云「卿,朕师臣也」,乃安石矫造之言;
又云「督责朕有为」,岂神考亲发之训?
既托训以自誉,又托训以轻君。
轻君则讪侮讥薄,欲弃名分;
自誉则骄蹇陵犯,前无祖宗。
其语实繁,聊具一二。
其《日录》云:「朕自觉材极凡庸,恐不足以有为,恐古之贤君,皆须天资英迈」。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朕顽鄙,初未有知,自卿在翰林,始得闻道德之说,心稍开悟」。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卿初任讲筵,劝朕以讲学为先,朕意未知以此为急」。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卿莫只是为在位久,度朕终不足与有为,故欲去」?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所以为君臣者,形而已矣,形故不足累卿」。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讪侮轻薄,欲弃名分,可以略见于此矣。
《日录》又云:「王安石造理深,能见得众人所不能见」。
此托词以自誉也。
又云:「如安石不是智识高远精密,不易抵当流俗。
天生明俊之才,可以庇覆生民」。
此托训以自誉也。
又云:「卿无利欲,无适莫,非独朕知卿,人亦尽知,若馀人则安可保」?
此托训以自誉也。
又云:「卿才德过于人望,朕知卿了天下事有馀」。
此托训以自誉也。
又云:「朕用卿岂与祖宗时宰相一般」。
此托训以自誉也。
骄蹇陵犯,前无祖宗,可以略见于此矣。
圣上以奉先为孝,群臣以承上为忠,明知其诬,谁敢覈实?
则可以钳塞众口,可以荧惑圣听,诳胁之术,莫工于此!
始则留身乞批,以胁制于同列;
终则著书矫训,以传述于后人。
诬胁臣邻,何足缕道,上干君父,可不辨乎!
自到阙以来,至为参政之始,不录经筵之款对,但书七对之游辞。
神考降问之咨词,无一问仰及于三代。
神考但慕魏,谓厥身不异皋伊。
仍于供职之初辰,首论理财之不可,恐宣利而坏俗,陈孟子之耻言。
凡他人极论之辞,掠为己说;
彼所献管商之术,归过先猷。
神考之谦辞,则曰「以朕比文王,岂不为天下后世笑」;
太祖之征伐,则曰「江南李氏何尝理曲」。
恣挥悖躁之笔,尽假烈考之词,矫诬上天,孰甚于此!
祖宗之威灵如在,圣主之继述日新,若不辨托训之诬,何以解在天之怒?
而况托训之外,肆诋尤多。
神考小心慎微,彼则曰「好察细务」;
神考畏天省事,彼则曰「畏慎过当」;
神考欲除苛细之法,彼则曰「元首丛脞」;
神考欲宽疑似之狱,彼则曰「陛下含糊」;
神考体貌勋贤,彼则曰「含容奸慝」;
神考嘉纳忠直,彼则曰「不惩小人」,又谓「奸罔之徒,陛下能诛杀否」。
比忠良于元济,责神考宪宗
谓不可以罢兵,当必杀而后已。
神考守祖宗不杀之戒,以天地好生为心,厌弃其言,眷待寖薄,先逐邓绾,次出安石
至熙宁之末,而安石前日之所怒者复见收矣。
至于元丰之末司马光等前日之所言者复见思矣。
卞等不遵神考末命,但务图己之私,以专绍安石为心,以必行诛杀为事。
请于哲宗而哲宗不许,请于陛下而陛下拒之。
人心归仁,天助有德,遂使奸谋内溃,逆党自彰
卞既不敢居金陵,人亦不复圣安石,悔从王氏,岂独臣哉?
朝廷缙绅,协心享上;
庠序义理,士所同然。
科举艺能,孰肯遽陈其所蕴;
有用之士,亦将先忍而后为。
变王氏诬君之习,合《春秋》尊元之义。
济济多士,何患无人?
又况安石所施,其事既往,若不自述于文字,后人安知其用心?
著为此书,天使之也。
安石著书之意,岂是便欲施行?
卞所安排,非无次序。
自谓举无遗策,何乃急于流传,宣示远近,不太速乎?
然则流传之速,天使之也。
天之右序我宋,而不助王氏,亦可知也。
如臣昔者妄推安石,谓之圣人,如视蚁垤以为泰山,如指蹄涔以为大海
易言无责,鬼得而诛;
驷不可追,齰舌何补!
圣人,人伦之至也,傲上乱伦,岂圣人乎?
圣人,百世之师也,教人诬伪,岂圣人乎?
孔子,集大成者也,尚以不居为谦;
光武,有天下者也,犹下禁言之诏。
岂可身处北面人臣之位,而甘受子雱骄僭之名乎?
雱为安石画像赞曰:「列圣垂教,参差不齐。
集厥大成,仲尼」。
蔡卞书之,大刻于石,与雱所撰诸书经义并行于世。
臣昔以答义应举,析字谈经,方务趣时,何敢立异?
改过自新,请自今始。
于是取安石《日录》,编类其语,得六十五段,釐为八门:一曰圣训,二曰论道,三曰献替,四曰理财,五曰边机,六曰论兵,七曰处己,八曰寓言。
事为之论,又于逐门总而论之,凡为论四十有九篇。
合二门为一卷,并序一卷,共为五卷。
臣以忧患之馀,精力困耗,披文索义,十不得一。
加以海隅衰陋,人无赐书,神考御集,无由恭录。
又《日录》矫诬,与御批、日历、时政记牴牾同异,无文可考,欲校不得,但专据私书,略分真伪。
虽不能尽究底蕴,亦可以窥其大槩矣。
凡臣之所论,以绍述宗庙为本,以辨明圣训为先。
盖所述在彼,则宗庙不尊,诬语未判,则真训不白,何以光扬神考有为之心?
何以将顺陛下述事之志?
凡今之士,学古入官,身虽未试于朝廷,心亦不忘于畎亩,戴天履地,宁忍同诬?
日拙心劳,徒唱尔伪。
犯古今之公议,极典籍之所非,阴奉窾言,显违格训。
安石欲置四辅神考以为不可;
神考欲建都省安石以为不然。
今则四辅成矣,都省毁矣,道路为之流涕,圣主能不痛心?
人皆独罪于一京,安知谋发于蔡卞
至于宿卫之法,亦敢更张;
变乱旧规,创立三卫
用私史包藏之计,据新经穿凿之文,以畏惮不改为非,以果断变易为是。
按书定计,以使其兄,当面赞成,退而窃喜。
京且由之而不悟,他人岂测其用心。
事过而窥,踪迹乃露。
赍咨痛恨,虽悔何追!
在私家何足备论,于国事岂宜如此?
谓塘泺未必有补,可以决水为田;
河北要省民徭,可以减州为县。
至于言江南利害,则曰州县可析;
论民兵将领,则曰奖拔豪杰。
四海本是一家,何为分彼分此?
大法无过宿卫,安得率尔动摇?
弃旧图新,厥意安在?
昔元祐更张之始,方安石身殁之初,众皆独罪于惠卿,或以安石为朴野,优加赠典,欲镇浮薄。
司马光简尺具存,吕惠卿责词犹在。
深惩在列,曲恕元台
凡同时议论之臣,无一人指黜安石,往往言章疑似,或干裕陵
以窥伺为心,包藏而待,润色诬史,增污忠贤。
凡愠怼曾布之言,与怒骂惠卿之语,例皆刊削,意在牢笼,欲使共述私书,将以济其大欲。
等在其术内,计无一不行。
良由议赠之初,不稽其敝;
若使早崇名分,何至横流?
司马光误国之罪,可胜言哉!
臣闻熙宁之初,论安石之罪而中其肺肝之隐者,吕诲一人而已矣。
熙宁之末,论安石之罪而中其肺肝之隐者,吕惠卿一人而已矣。
吕诲之言曰:「大奸似忠,大诈似信。
外视朴野,中藏巧诈。
骄蹇傲上,阴贼害物」。
吕惠卿之言曰:「安石尽弃素学,而隆尚纵横之末数,以为奇术。
以至谮愬胁持,蔽贤党奸,移怒行狠,方命矫令,罔上要君。
凡此数恶,莫不备具。
虽古之失志倒行而逆施者,殆不如此。
平日闻望,一旦扫地,不知安石何苦而为此也?
谋身如此,以之谋国,实无远图。
而陛下既以不可少而安之,臣固未易言也」。
又曰:「陛下平日以何如人遇安石安石平日以何等人自任?
不意窘急,乃至于此」。
又曰:「君臣防嫌,岂可为安石而废哉」!
又曰:「臣之所论,皆中其肺肝之隐」。
臣某窃谓,元祐臣僚于吕诲之言则誉之太过,于惠卿之言则毁之太过。
此二臣者,趣向虽异,至于论安石之罪,献忠于神考,则其言一也,岂可专誉吕诲而偏毁吕惠卿乎?
偏毁惠卿,此王氏所以益炽也。
祐之偏,可不鉴哉!
臣窃以天下譬如一舟,舟平则安,舟偏则危。
臣之以言取祸,初缘此语,然臣自视此语,犹野人之视也。
切于爱君,又欲贡献,前日之欲杀臣者必益瞋矣。
然臣之肝脑本是报国之物,臣若爱吝此物,则陛下不得闻安石之罪矣。
陛下不得闻安石之罪,则人臣之利美咸在矣。
为我宋之臣,岂可以不思乎?
乃者天子幸学,拜谒宣尼,本朝故臣,坐而不立。
跻此逆像,卞倡之也。
辅臣纵逆而养交,礼官舞礼而行谄。
僭自内始,达于四方,万国寒心,外夷非笑。
鷩冕夷俟,载籍所无,履加于冠,何以示训?
自有中国以来,五品不逊,未有此比。
然则观此一像,而八十卷之大槩可以未读而知矣。
蔡氏、邓氏、薛氏皆塑安石之像,祠于家庙。
朝拜而颂之曰:「圣矣!
圣矣」!
暮拜而颂之曰:「圣矣!
圣矣」!
国学风化之首也,岂三家之家庙乎?
臣故曰,废大法而立私门,启攘夺而生后患,可为寒心,莫大于此。
尊主爱国之士,孰敢以此为是乎?
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极天下之所非,而可以谓之国是哉!
呜呼,讲先王之道,而以咈百姓为先;
周公之功,而以僭天子为礼。
咈民岁久,蠹国日深;
僭语为胎,遂产逆像。
以非为是,态度日移,废道任情,今甚于昔。
昔者初立国是,使惇行之;
惇既窜逐,移是于布;
布又窜逐,移是于京。
三是皆发于卞谋,三罪同归乎误国。
然则果国是乎?
果卞是乎?
若以卞是为是,则操心颇僻,赋性奸回,如邓绾者,不当逐也;
若以卞是为是,则以涂炭必败之语诋诬神考,如常立者,不当窜也。
神考,可以见悔用安石之心;
哲宗窜立,可以见斥绝安石之意。
两朝威断,天下皆以为至明。
陛下光扬,亦以去卞为先务。
扫除旧秽,允协人心;
布泽日新,上合天意。
乐于将顺,搢绅所同,梦阙驰诚,各恨疏远。
元祐元符之籍虽渐纵弛,而人未见用;
应诏上书之罪虽已释放,而士犹沮辱。
沮辱者不可复问,未用者自当退藏。
其馀虽在朝廷,或非言路,明哲之士,又务保身,纵有彊聒之流,自无私史之隙。
惟臣因论私史,祸隙至深,得存馀命,全由独断,臣之所以报圣恩者,敢不勉乎!
兼臣年老病多,决知处世难久,与其赍志于殁后,宁若取义于生前?
义在杀身,志惟尊主,故以臣所著《日录论》,名之曰《四明尊尧集》云(《宋文选》卷三二。又见《四明尊尧集》卷首,《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四原注,《邵氏闻见后录》卷二三。)
邓洵武不宜兼编修神宗实录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
臣伏睹制命,以秘书监邓洵武编修神宗皇帝实录》者。
臣恭惟神宗皇帝在位一十九年,励精政事,百度修明,当有一朝盛典,垂范万世,光耀无穷者也,宜得博学纯儒端正之士以任其职。
洵武何人,乃与此选?
臣谨按,洵武中怀险诈,内行污恶,谀谄权要,缙绅不齿。
东观长吏,已为冒荣,岂容滥厕史笔,滓秽先朝大典?
臣愚伏望圣慈追还成命,别选名流,以慰天下之望。
邓洵武转官制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五、《道乡集》卷一五
敕具官某:朕惟神宗皇帝妙与道会,肆笔成书,集以宝藏,就委史局
尔于致力,最为有年,宠进一官,用旌勤勚。
仰惟宸章在上,灿若日星,垂照万世,而尔独以编次迁焉,尔亦预有无穷之荣。
弹劾蔡京 宋 · 陈师锡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宋史》卷三四六《陈师锡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嘉靖《建阳县志》卷一○
与弟卞同恶,迷国误朝。
好大喜功,锐于改作,日夜交结内侍、戚里,以觊大用。
若果用之,天下治乱自是而分,祖宗基业自是而隳矣。
援引死党至数百人,邓洵武内行污恶,搢绅不齿,岂可滓秽史笔?
向宗回宗良亦阴为助。
是皆国之深患,为陛下忧,为宗庙忧,为贤人君子忧。
若出之于外,社稷之福也。
被责三十年蒙恩召还行在方驻跸钱塘书呈子常侍郎 宋 · 赵令畤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一部
三十馀年一梦同,向来朝士尽沈空。
如今白首趋行阙,不是当年长乐钟宋岳珂《宝真斋法书赞》卷二四)
赐新除知枢密院事邓洵武辞免不允批答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二、《摛文堂集》卷三
朕惟本兵之府,天下武政总焉,嘉与不二心之臣,图回万务,以靖四方。
卿学术弘深,器识高远,端亮之节著于朝伦,忠谠之言简于朕志,乃以旧弼,擢长枢廷。
宜体朕怀,往祗厥服,何为谦挹,尚勤训词!
赐新除知枢密院事邓洵武辞免不允批答仍断来章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二、《摛文堂集》卷三
朕以卿帷幄旧臣,谋谟之嘉,素履之美,眷察盖有素矣。
擢长枢廷,方伫进为,撝章继陈,殊咈朕志。
毋烦训诰,往懋承之。
尚书右丞邓洵武尚书左丞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三、《摛文堂集》卷三
敕:朕敷求一德之臣,与之共治。
惟中外万务,总于文昌,而左右二丞,实司筦辖,更践厥次,必惟其人。
具官某识度高明,谋谟忠亮,夙以儒学,扬历要涂,业履之优,简在朕志。
曩自宪部,擢与机衡,居多建明,国是允赖,宜膺宠命,进服左纲
于戏!
惟虚厥心,乃能振举枢宪;
惟正厥己,乃能纠率官联。
往服朕言,勿替素守。
可。
邓洵武中书侍郎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三、《摛文堂集》卷三
敕:朕考择臣邻,与图邦治,惟右省号令所自,实司化源,用人于兹,夫岂轻授?
具官某直方不挠,宽裕有容。
学总六艺之文,识通万微之要。
扬历华贯,致位近司,谋猷惟嘉,翼赞国是。
比以序进,延寘左纲忠恪之诚,益契朕志,宜膺宠命,升贰西台
于戏!
立政惟其当,故德泽下流;
用人惟其能,故德业交举。
往摅远业,勿替朕言。
可。
知枢密院事邓洵武已下罢散天宁节道场香酒果口宣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三、《摛文堂集》卷九
有敕:卿诚深享上,义切爱君,兹原甲观之祥,式效华封之祝。
有蕃赐予,爰示眷怀。
天宁节尚书省御筵赐知枢密院事邓洵武已下酒果口宣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三、《摛文堂集》卷九
有敕:卿服在帷幄,时为股肱,兹逢纪庆之辰,爰锡示慈之宴。
仍加好赐,其体至恩。
赐新除知枢密院邓洵武口宣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三、《摛文堂集》卷九
擢长枢廷,蔽自朕志,继陈逊牍,殊咈眷怀。
趣宜钦承,勿勤多训。
资政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邓洵武河南府兼西京留守 宋 · 翟汝文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忠惠集》卷二
维昔三川之旧邦,自周九鼎之卜宅,图书所出之地,风雨所交之畿,而况列圣陵寝之所在,原庙衣冠之所游,非我旧人,孰分忧顾?
具官某器博而用远,实茂而声宏。
觐自洛师,勉留祠馆,数祈均逸于外服,每秉劳谦之小心。
朕惟大臣中外之迭居,嘉贤者进退之以礼,时乃旧治,式图尔居。
予欲宣力于四方,用观赋政,尔惟乃心在王室,其尚告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