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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中允墓志铭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四、《长兴集》卷二五
君讳牧,字养正,其先河东人刘继元之亡河东,乃来居澶州
曾王父某,王父某。
父皓,至是始仕,卒于东头供奉官
君少强学,为进士未达,以父勋起为三班借职,监澶州竹木务
奉职,监德州德平酒务。
以其素学,不乐以武用,自谒为苏州常熟主簿
其后用师于夏州,天下搔于兵,复议益赋于五岭
君时为广州四会,谓使者言:「交州地非能饶也。
其大商贾胡赖以富者,其根乃在异国。
知将困之,彼则踔海而去,昼夜万里,广遂将不为州矣。
与其无事而失广州,孰若捐尺寸之利,为百姓计多也」?
使者然其言,为格其令。
去为万寿主簿,于颍州以疾不行,改郓州中都
时盗频发,有司数坐法去。
君尽择良兵,役吏卒,日夜督试,为完其廪舍。
抚之有恩,劝以重利,而法其不恪者。
当日为贼乡道者,皆反以其情告君。
于是群偷十五相钩以败,岁击治且俘几二百人。
转运使过县,君入谒。
语未交,有贼牒至,使者为之留馆。
君徵得其情,夜半驰即其栖,尽拘以归。
使者大喜,于坐上其状,迁秘书省校书郎、知歙州休宁县。
休宁江南大邑
其俗阴害,贩狱自喜,至吏不能治。
君能得其微情,必抔其根柢而锄夷之。
其谋益不用,皆去为善良,而寺中以无事。
太常寺太祝
秩满,签书资州判官事,又通判秀州
代还,以疾卒于京师,年六十有八。
以子赠太子中允
时景德元年契丹遂城,踰保轹定,偾□于唐河
既僵而起,东薄瀛、冀,鱼烂而南,引军压河,于是天子即师。
既而客战数不利,虏势携,骤请讲平。
乃使閤门祗候曹利用以王命诏之罢军。
王钦若大名,以虏新得志,未有败形,疑其言无状,遮利用未遣,会围合不得出。
狄人请平者前后数曹。
诏谁可以使报者,或言供奉府君忠毅可用。
即召与语,人主□然为感。
入辞,手稚子以见曰:「以此累陛下。
臣不操质归,死不复入白沟矣」。
既遣,上与其子金三百两,使赐其家。
稚子则君也,于是生九年矣。
府君既出,为徼骑所掠,将见窘,乃呼告之以所以来之意。
骑乃引与俱,得见主单于
单于不任军事,主断者乃其母萧。
帐军轩辕中,呼府中入,道两家语正欢,赐饮食之,皆良厚,使以其意归报。
未至澧州,会狄人谋袭我北寨。
北寨盖重兵处也。
府君转出兵閒,闻其私,乃夜驰至军下,见督军周文质,告之以其谋。
文质以告李继隆秦翰,使谨备非常。
是时,皇帝军河南,二人者将水北军。
黎明,虏果引兵走北寨,不得入,迎射其大帅挞览,越于马下。
其众奔乱,自相笮与死兵者当。
上以其军已破,易德也,复使申前约,诏有司岁给单于金缯良币直数十万为结欢。
府君为道诏书及所以遣曹太师利用意。
萧复喜曰:「天王不欺我。
可还将利用来,吾与之卒计」。
府君乃驰至大名,而大名之围未解,以奇计得入见。
曹太师携与俱出,夜缒于壁外,旦登巃𡺍而望,愕曰:「是蛰者,安可入耶」?
府君曰:「彼众不吾备也。
吾已再出其閒,无畏为也」。
遂与俱行,见单于母萧。
褰其车,以木横轭上,为设具,坐饮。
所与言,意常在得关南之地。
二人者每刺折其端,竟取要领,得其使与俱还。
道逢其别将有所驱虏者,府君遮谓之曰:「单于与天子言不负约,未有效,先自见不信,非使臣所望也」。
于是乃还所俘数百人,牛羊杂畜以千计。
既达行在,当谒,府君独以无籍不得见天子。
始时与曹太师俱出大名,解鞍寝其上,枕之以股,曰:「与子为昆弟,死生无相忘」。
及是,曹太师复使北,而以府君左侍禁,罢之,历数官,皆外迁。
曹太师已贵显用事,府君未尝得入见。
真宗封太山,过濮州府君为州都监,遂以说干乘舆。
上记其人,曰:「汝尚复尔耶?
比吾还,可即乘传来」。
人谓府君自此且起。
行未至,逆除华州都监,竟卒于官。
转运使郡守相皆为追讼其功。
诏录其一子,此君之所为得官者。
简劲以气节自喜,善与人交。
家贫,不事生业,读书,好为文章,尤长于诗,生平以此自怡。
有集十卷。
始娶赵氏,封蓬莱县君
后娶韦氏,今为长寿县
二子:刍,刑部郎中秘阁校理
三班奉职
一女子,适士人闻人寀。
八孙:公履、公益、公震、公贲、公巽,其三人皆稚。
八女子:适殿中丞章元方、太子中舍李稷试校书郎沈某苏州长洲主簿钱僧孺,其四人未嫁。
曾孙男女七。
熙宁元年,归公之丧于濮州鄄城
月甲子襄事于陈台原之旧茔。
刑部,君之嗣子也,尝喟然谓曰:「始时吾翁驰单车,操两国从约出入幡幡死生閒,以侠自任,可谓有劳矣。
其失势,见轧于权倖。
及其身在时,而不能以自明。
此其卒也,妇弱子幼,不知志其室,此先大夫生平泣血以惜者也。
今公复亡失,予可不勒于志耶?
其列于家牒可以考信于耳目者,子能为我书而纳诸其圹,使死者有知,尚克有伸于地下也」。
始闻其以义自奋,壮士也,卒以不见知于人,穷死小官,初若可疑,退而考诸国史而信,是可悲也哉!
虽然,微公言,固将请而铭之金石。
观二人相要于矢石之閒,及其处成功,爵位不啻相去若燕楚。
方事未冷,而名已几于晦灭,尚欲以取舍是非,一證于书传,而区区求古人于功名之际者,何哉?
铭曰:
维昔燕戎,啮疆构阻。
吏陊不纲,亟暴我圉。
虎臣奏功,帝不时歆。
彼刘我邦,不报以淫。
六师殷作,戾于澶渊
伏马包兵,羞有豆笾。
谔谔张君,往莅疆事。
逖震其心,释彀请吏。
什伍后先,系踵交臂。
既庭不宁,民用匪疚。
士馌在原,马莝在厩。
□贸,疆邑如绣。
邦人来歌,携挈子妇。
彼喋嗫者,阻以为庸。
刮骨锄根,断其语踪。
天厚公祉,多令孙子。
勉勉中允,有嘉维嗣。
车不下骖,靡职不试。
翘翘自揭,谓宜多媚。
谁啬公者,不遐以逝。
熙宁之元,阳月维谷。
有翩斯旟,言阻于濮。
帝丘维宇,楚宫在户。
我卜其藏,作是吉土。
牲箕硕良,乃事敏克。
宠我后人,世昌令德。
大宋故推忠保节同德守正翊戴功臣镇安军节□陈州管内观察□□□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使持节陈州诸军事行□□刺史兼管内劝农使上柱国驸马都尉西平郡开国公食邑一万三千九百户(中阙)石保吉神道碑大中祥符三年四月 北宋 · 李宗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九、《金石萃编》卷一二九、嘉庆《洛阳县志》卷二○
臣闻哲王绍庆基而抚运,必有方、召之侯,然后隆保大定功之业;
良臣总明略以辅世,非遇勋、华之主,不能展开物成务之绩。
矧乃兴邦茂勋之后,奕叶重侯之贵。
联姻帝室,赝降嫔筑馆之荣;
致位公朝,极出藩入辅之盛。
(阙八字)亲睹(阙十字)旧封克(下阙)具美。
历考前闻,未有如故陈帅西平公者也。
皇帝南汾祈谷之年,华阙旋衡之日,大宫饮至,方舍爵以荣勋;
云台观像,遽兴怀而念旧。
以为纪功筠简,已藏虎观之书;
相质松阡,未举龟趺之制。
爰颁诏旨,申命词臣,备□□□之辞,冀扬不朽之烈。
臣乏公西□识(下阙)惧,敢凭实录,以示方来。
按石氏之世家,本姬周而肇姓,康叔封受社而开国,大夫碏立义而扬名。
世胄聿昌,英贤间出,蝉联锡□,史不绝书。
稽乎谱系,阀阅之盛,其所由来旧矣。
公讳保吉字祐之
本家于真定,后徙居浚仪,今为大梁人也。
大王父讳锐,累赠太子侍中,积善在躬,韬光□耀,终协其昌(阙四字)
(下阙)流光,庆钟贻厥。
勖清风以垂燕翼,树阴德以大门闾。
惟烈考镇安军节度使、守中书令、赠尚书令追封秦王讳守信,辅皇宋之开基,为元勋而佐命,位崇上将,名冠列藩。
平叛垒于惟扬,剪疠阶于上党
圣祖笃埙篪之□,契君臣之分,尤隆(阙五字)之纯诚,终始之恩弥渥。
优游五镇,翊(下阙)政备存。
表道之碑,莫之与京。
此不具载。
公即秦王之第二子,母曰秦国太夫人魏氏。
岳渎孕灵,熊罴兆梦,靡童心而好弄,挺奇节以不群。
论兵究《三略》之书,抚剑学万人之敌。
九苞威凤,迥标瑞世之姿;
千里神驹,早动过庭之叹。
□王之节制汶上也,公实(阙五字)都指挥使
恭惟□□贤(下阙)太祖皇帝第二女也,以帝子之尊,渐公宫之教。
降星津而下嫁,开王第以疏封。
将择名才,必先贵胄。
公以列侯之子,膺副马之求,式协帝俞,允符时望。
选尚之日,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左卫将军驸马都尉
峨武弁,卫周庐,星纪载迁,宠私荐洽。
检校尚书左仆射、行□州刺史(下阙)
太宗皇帝丕承宝命,嗣守瑶图,展爱沁园,益钟睿眷,推恩鲁馆,特峻徽章,进位检校司空,充本州防禦使
三年,肆类上帝,圭璧严泰畤之祠;
四年,薄伐太原,金鼓下实沉之壤。
公陪竹宫之望拜,扈革辂以亲征。
既□□□之(阙十五字)阶金紫(下阙),拜朔州观察使
九年夏六月,先王薨于淮阳
先皇帝痛股肱之亏,悲梁木之坏,永惟同德之旧,遂推延世之恩。
子象贤,克家济美,公侯必复,金革从权。
起于苫块之中,宠以旌幢之贵。
制授起复云麾将军右金吾卫大将军、□州刺史、威襄军节度使
祥琴既御,命□□□进阶光禄大夫
俄缠□□之哀(下阙)太行之险,是为襟带之地,素重腹心之寄。
佥言绥抚,允属勋贤,受诏知河阳军州事。
大河之北,魏为咽喉,历代已来,号为巨屏,岁屯锐旅,以备盛秋。
守土总戎,素有难才之叹;
颁条鞠旅,遂膺兼领之荣。
移知天雄军兼兵马都部署
公以王(阙十三字)有若于生。
知法令之行(下阙)众也。
畏爱兼资,而人莫敢犯。
故连营士卒,仰三令之严;
阖境蒸黎,戴二天之惠。
端拱初,帝藉展躬耕之礼,率土覃遂行之庆。
建牙易地,濒海殿邦,加检校太傅沧州横海军节度使进封西平郡开国公
明年,加特进,授邢州□□军节度使
夫加地进(阙九字)有功也。
转秩赐金,汉法所(下阙)风声。
舆情率吁以借留,玺书劳赉而褒美。
故两迁龙节,而犹抚铜台。
尔后纪号改元,就阳报本,常先军旅之贡,屡进□□之□。
皇帝膺宝运以承乾,继大明而出震,诞敷宠泽,首眷元侯
惟彼棠郊,控于桃塞,西□秦关百二(阙八字)周畿千里(阙六字)分陕□治(下阙)督府长史、充保平军节度使。
岁在乙亥,边城晏开,控弦之众内侵,插羽之书狎至。
虎臣式遏,尚稽月捷之音;
銮辂有征,遂□□巡之驭。
诏以公充河北诸路行营都部署
公禀九重之成算,先万乘以启行。
受命忘□,有穰苴之□□师(下阙)皇威而清朔塞。
攘敌之效,公实首之。
旋加开府仪同三司
景德元年,国家以公有□□禦边之绩,有龚、黄惠民之□,畴庸之际,注□弥隆。
议赏南宫,亟举旌贤之命;
改辕西楚,遂升论道之司。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州武宁军节度使
(下阙)排阵使
受面命于□坐,遽星驰而戒道。
总精锐之旅,军于澶渊北门之外。
一旦戎骑数万,径及城下,公不俟擐甲,独当其锋。
即日乘舆至于侯服,驻跸之始,亟幸北城。
按节劳军,欢声雷动。
二帅迎□□前□,六师贾勇以增□。
(下阙)回銮于丹阙,示慈折俎,爰加礼于元戎。
锡宴于州之行宫,赐射于宫之后巷。
上射侯连中,公与襄帅次第中焉。
上阅之,喜,遽命弓发矢,随而解之。
从官奉觞称贺,左右咸呼万岁,即时俱有袭衣、宝带、雕鞍、名马之赐。
是时,□□稽首(下阙)宸谋之独断。
□北□以布坚□,□强弩以当前锋。
茍闭垒以自安,岂交兵而□胜?
公于宸扆之侧,慷慨自陈曰:「臣无鹰犬之材,蒙被驱策,仰资庙胜,获睹谧宁。
诚赖继隆,共申□海,逃旷败以期幸,愧劝劳而蔑闻」。
襄帅复顿首恳言(阙六字):石某之下□□□上器公能□贤而崇(下阙)赐巨觞,极欢而罢。
及骖騑旋轸,幕府□勋,首益□封,式隆宠数。
明年,肇禋行庆,易壤推恩,改陈州镇安军节度使
宛丘奥区,顺□而近。
先王旧治之地,布遗爱以在人;
高牙继世之荣,嗣仁风而及物。
折薪之□未获前修元□□□□□天眷(阙五字)昭易改号。
既均于大庆(下阙),于来朝修□上奉符而行,公鸣珂以从。
摄事岱宗之下,捧俎封祀之坛。
及□祭于方祇,洎归格于清庙,皆以侍中执事,陟降帝右。
率礼无违,加检校太师、进邑千户、实食四百。
寻诏归镇,属大长公主美□有加,良□未效(阙十三字),之药,终叹于无(阙九字)逝不(下阙)勉力赴朝,不敢言病。
洎涉旬而增笃,方请告以家居。
王人、太医,相望于道。
天衷不怿,翠葆亟临。
初,上之来,公虽困惫之甚,不忘恭慎之仪,尚踔躣以门迎,靡拖绅而卧见。
上骇公羸惙,促命左右,掖以就榻,委曲(阙四字)形于色。
公□□而涕泪交下,□□而(下阙)舍以何之?
呜呼!
大中祥符三年四月二日晡时,启手足于丰义坊之私第。
子初□而览奏,抵几以震惊。
念同体之是亏,叹歼良之何速!
坐不俟旦,亟开菀门,命昭宣使入内内侍省内侍都都知恩州刺史秦翰,径至其第,□襄□□。
翌日,□□都官郎中(阙四字)假□鸿胪持节(下阙)为之助。
曲台之谥典,给温明之秘器。
地临洛汭,曹京兆之新阡;
家象祁连霍将军之故事。
即以其年六月二十六日,具卤簿鼓吹,奉公灵柩归河南府洛阳县平乐乡武原,祔先王之茔,与大长公主合葬焉,从周制也。
昔先王归□之日,五十七而薨;
公享任与年,若合符契。
(下阙)而克终尽善,公又过之。
惟公储大昴之纯精,禀空桐之劲气,襟量豁无于城府,志节礭如于石席。
慕前哲之行事,思立功于当年。
其临民则遵守朝经,严明有制;
治戎则申明军政,果敢必行。
折狱讼于片言,究学问于馀力。
御家嗃嗃,守《易》象之格言;
事主兢兢,奉诗人之深诫。
□以嫉为□□出于(下阙)之人,常厚礼以延纳。
其或边隅告警,羽檄徵兵,每裹革以上言,□颜行而效命。
有踊跃用兵之志,多纵横制胜之谋。
前后三总丈人之师,六换元戎之幕。
风声茂著,勋望攸崇。
及玄塞通驩,輶轩修聘,公以戚里台衡之重,主灵□宴射之仪。
北使瞻十丈之奇姿,睹六钧之绝艺,叹月角山庭之(下阙)晋室英才中的,独推于武子而已哉。
若夫位高能让,范宣子之存心;
功成不伐,孟之侧之为德。
昔亚夫,绛侯之子也,握兵汉室,乏明哲以保世官;
郭暧汾阳之嗣也,尚主唐朝,鲜勋庸以书甲令。
夫如是,则不骄而满不溢,善其始而令其终。
求之□□,公无愧于古人矣。
同气三人:长曰保兴,负雄武之称,有(下阙)终于棣州防禦使
季曰保从,器宇恢宏,风韵洒落。
挺天钟之秀气,遽促脩龄;
屈海运之雄图,靡登贵仕。
终于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
男十人:崇仪副使贻孙礼宾副使孝孙,并骥騄奇材,圭璋令器。
剸犀干镆,俱莹神锋;
构厦楩楠,终膺显□。
馀□□□亡。
侄二人:崇仪副使庆孙西头供奉官(下阙)女十有二人:长适内园副使承德,次适右侍禁承祐,次适左侍禁閤门祗候薛贻廓、次衣道士服,法名玄通,次幼女五人。
自王氏长女而下,凡九人并早亡。
次适西头供奉官吴守严,次二人在室。
大勋之后,昭世祀以无疆;
盛德之门,镂册书而有耀。
将□□佳城而流懿范,播□石以永清芬。
(下阙)丰碑对耸。
虎承睿旨,恭述斯文。
铭曰:
赫赫皇宋,天集骏命。
祖功宗德,重熙累盛。
帝运会昌,王图多庆。
允资钜贤,以辅元圣。
煌煌西□,才为时生。
星辰孕秀,岳渎钟灵。
白猿授射,黄石传兵。
盘矛擅誉,探穴扬名(下阙)
肯搆承家,建侯胙土。
两世旌麾,一门龙虎。
乃守宛丘,先正旧封。
乃服□□,奕叶上公
缁衣济美,油幕临戎。
朝推硕德,人仰英风。
天临铜台,亲秉武节。
时公先驱,奋扬威烈。
将师而行,□人气□(下阙)
控弦犯塞,亟幸澶渊
时公受命,禦侮河壖。
皇威诞震,睿略遐宣。
卒臻偃伯,无复骚边。
爱国忘家,丹诚蕴积。
推美让功,令猷充塞。
宸欢浃洽,圣言奖激。
荣□二字,宠踰三锡。
奉符乔岫,□宗仙□(下阙)
□祠摄事,恪慎如初。
斋心匪懈,执礼无踰。
凤去秦楼,忽归辽廓。
梦奠两楹,俄悲夜壑。
梁木其摧,将星遽落。
邦国殄瘁,冕旒震愕。
荀池饰壤,縢室开铭。
筠编勋伐,烟阁仪形。
邙阡旧壤,□树新□(下阙)
大中祥符四年岁次辛亥十一月庚午朔四日建。
勾当人曾福、□贵,都勾当元随押衙李拱,翟□均、邹从善、王德用
翟文会镌字。
再答向敏中景德三年五月庚申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七、《宋大诏令集》卷二一三
日者所立要约,其后勾到张浦等商议,并不和会依禀,自后更不令进纳灵州,其馀并依前议。
近睹德明表状,亦未遵从,止云乞赐恩命后,别作言议。
遂再降手诏,令卿等与言,止令遣亲弟或男入京,及不得攻掠进奉,蕃部纵有争竞,并取朝廷和断,其馀事件,悉减落之。
当议□□□□□平王,给请俸,别行支赐。
此手诏去后,卿等未曾与德明商议。
今怀宝赍到奏状,备已详悉。
盖彼中前后反覆,致朝廷难即信凭。
今降张崇贵德明回书并手诏往,仰依此发与,其馀众议,甚有过疑。
今将秦翰西凉及缘路蕃部所奏德明迫胁攻掠,并李仁义件析事状,并实封状往,卿等宜共看详。
内蕃部所告劫去人口,纵未能给还,亦须盟誓之时,重立要约。
卿等各蕴智谋,共分忧寄。
德明之事,必深穷利害,尽究始终。
若信纵邀求,朝廷不住接续进奉,于彼故无亏损,渐久恐失机宜。
贺守文等已促令朝辞,候到彼,足得明指事状,与之商议,或付以文字,或遣人同往,赖尔忠荩,副朕倚毗。
其赍与德明书本曰:「自太慰薨谥之后,行军主领以来,共遇圣明,各图安静。
某既当职任,复睹事宜,遂议请入贡朝廷,乞国家特赐恩命。
尔后继得书信,某等具状奏闻,备言行军至诚,兼虑朝廷未信,遂擘画闻奏,乞立定合行恩泽、及请行军却应副朝廷事,冀同遵守,得保悠长。
自后虽朝廷曾降指挥,贵道差人进奉,洎张浦至此,将所约事件商量。
仍又继睹来翰,词理尚未婉顺,事件并未依从,则是某误有奏闻,方忧虚诳。
今来虽睹进贡,其如未测雅怀。
近准宣命,云已降诏与德明,所据边臣擘画要约事件,令与向敏中张崇贵同议闻奏。
某今与相公商量,止请行军差长子、亲弟赴京宿卫,其前路一带蕃部,不得更行攻伐,若有与贵道人户交侵,不得擅行酬报,须奏乞朝廷差人和断。
此外事件,更不施行。
如行军心怀忠良,思保富贵,能应副此三事,则出于诚心,重设盟誓,冀朝廷得以凭信,即有指挥
其自前所乞朝廷与行军恩泽,某必与相公力具闻奏,请速行下,更系裁酌,勿复迟疑。
可否之间,伫闻报复」。
都知押班不可升于閤门引进之上奏庆历元年 北宋 · 孙沔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九一
臣窃闻内侍别立主司中官自通禁省。
唐四品不过于典制,五局兼置于令丞,所以分中阃之政,不使挟外廷之议。
如此检节,尚至侵陵。
故圣宋以来,明制斯在,太宗著令式之文,真皇述箴规之训,明诏近习,各守行藏,岂令轻干国柄,窃弄天机!
一言成于毁誉,三事出于吹嘘,所系安危,尤加约束。
是以先朝秦翰等数人履行端谨,节义深厚,心皆好善,意不害人,出则总边方之寄,归则守内庭之职,俾之兼领,亦不侵官,止守使名,终无殊命。
今闻欲以都知押班之资,升于閤门引进之上,隳国家之旧典,起宦寺之威权。
况内殿起居则别班,外朝集会则不预,安用异数,窃据横行?
盖因干当局务之间,多与文武官员同事,争列名衔,自尊位貌,遂欲改革品秩,侥冀宠荣,谁启厉阶,辄败经制
今边陲用武,赏罚是先,遴拣官资,尚难激劝。
岂宜阍寺之人,更居侯伯之上?
窃恐将帅之臣,耻居其下,策勋之际,不重此官,大紊纪纲,事亦非细。
伏望皇帝陛下守祖宗之规式,戒左右之权倖,则朝廷之福,天下之幸也。
所有先降劄子下閤门重定都知押班立次,乞更不施行。
乞寝燕云兵事书政和八年五月 宋 · 安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二、《玉照新志》卷一、《东都事略》卷九七、《九朝编年备要》卷二八、《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一六、《大学衍义补》卷一五六、《宋史》卷三五一《郑居中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七、《宋史纪事本末》卷五三、光绪《广安州志》卷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三
政和八年五月二十七日,草泽臣安尧臣谨昧死裁书,百拜献于皇帝陛下。
臣观商高宗尝命傅说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
复于王曰:「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
后克圣,臣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
臣每读至此,未尝不掩卷叹息,以为天下万几,一人听断,虽甚忧劳,不能尽察。
堂上远于百里,堂下远于千里,以九重之深而欲尽于四方万里之远,百辟之忠邪贤佞,生民之利害休戚,顾不难哉?
是以帝王之德,莫盛于纳谏。
谏行言听,则膏泽下于民,天下同臻于宴安之域,社稷之利也。
臣闻陛下临御之初,从谏如流。
尝下求言之诏,曰:「言之不当,朕不加罪」。
于是謇谔之士,冒昧自竭,咸效愚忠。
而憸人欲杜塞言路,窃弄威柄,乃荧误陛下,加以诋诬之罪,遂使陛下负拒谏之谤于天下久矣。
比年以来,言事之臣朝奏夕贬,天下之人结舌杜口,以言为讳。
乃者宦寺专命,交结权臣,共唱北伐之议,思所以蠹国而害民,上自宰执,下至台谏,曾无一人肯为陛下言者,咸以前车为戒,陛下复何赖焉?
臣愚以为燕云之役兴则边隙遂开,宦寺之权重则皇纲不振,此臣所以日夜寒心者也。
臣蝼蚁之微,自顶至踵,不足以膏陛下之斧钺,傥使上冒天威,必罚无赦,臣虽死无悔,何惮而不言哉!
愿毕其以献焉。
臣闻中国内也,四夷外也,忧在内者本也,忧在外者末也。
夫天下无内忧,必有外惧。
盖自古夷狄之于中国,有道未必服,无道未必不来。
圣人以一身寄乎巍巍之上,安而为泰山,危而为累卵,安危之机,每不在于夷狄之服叛去来也。
则有天下国家者,必固本以释末,未尝竭内以事外,惟羁縻制禦之不失,徒使为中国之藩篱而已,曷尝与之谋大事,图大功,俾忧生乎内也?
王郁契丹入塞以击晋,兵定,人皆以为后患,可不鉴哉?
古者夷狄忧在外,今者夷狄忧在内。
外忧之患,吾能固本以释末。
将贤而虏惰,即可剪灭,其患不及中原,泰山之安,有足恃者。
内忧之惧,由吾竭内以事外,邦本凋残,海内虚耗,累卵之危,指日可待。
外忧之不去,圣人犹且耻之;
内忧而不为之惧,臣愚不知天下之所以久安而无变。
甚可惧也,陛下亦思之乎?
方今天下之势,危如累卵,奈何陛下不思所以固本之术?
委任奸臣,竭生灵之膏血,欲奉强胡,以取必争之地,使上累圣德,此亿兆所同忧也。
且天生北狄,谓之犬戎,投骨于地,奋然而争者,犬之常也。
今乃摇尾乞怜,非畏吾也,盖边境之上未有可乘之隙,使之来寇,彼故茫然不以动其心。
陛下将启燕云之役,异日唇亡齿寒,边境有可乘之隙,狼子野心,安得不蓄其锐而伺吾隙,以逞其所大欲耶?
将见四夷交侵,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
秦始皇缵六世之馀烈,既并六国,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馀里,其意非所以卫边地、救民死,乃贪戾而欲广大也,故功未立而天下乱。
汉孝武资累世之积蓄,财力有馀,士马强盛,务恢封略,图制匈奴
患其兼从,西结南寇,列四郡,开玉门,通四域,以断匈奴右臂。
师旅之费,不可胜计,至于用度不足,算及舟车。
因之以凶年,寇盗并起,始弃轮台之地,下哀痛之诏,岂非圣人之所以悔哉!
宋文帝元嘉中,自比西汉文、景,分命诸将,经略河南,致拓跋瓜步之师,因而国蹙。
陈宣帝缵业之后,拓土开疆,志大不已,遂有吕梁之败,江左日蹙,力殚财竭,旋为隋氏所灭。
隋炀帝负其富强之资,思逞无厌之欲,频出朔方,三驾辽左,旌旗万里,赋敛百端,四海骚然,土崩鱼烂,丧身灭国。
唐太宗定海内,时称英主,然而东有辽海之军,西有昆明之役,师旅数动,百姓疲劳,虽未致于祸败,然不免有中材庸主之讥。
明皇开元之际,宇内谧如,边将邀宠,竞图战伐,西陲青海之戍,辽东天门之师,碛西怛逻之战,云南渡泸之役,没于异域数十万人,幽寇乘之,天下离溃。
是皆穷兵贪地,好功勤远,罔守持盈之道,不顾劳民之弊。
孰若周宣中兴,猃狁为害,逐之太原,及境而止?
盖不欲敝中国,怒远夷也,故享国日久,诗人咏其美。
孝文专务以德化民,凡有不便,辄弛以利民,与匈奴结和亲。
后乃背约入盗,令边备守,不发兵深入,恐劳百姓。
是以国富刑清,汉祚日永,天下归仁
孝元亦纳贾捐之议,弃珠崖之陋,后世以为美谈。
东汉建武中,人康俗阜,臧宫马武请殄匈奴,报曰:「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
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
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
自是诸将莫敢复言兵事,可谓深达治源者乎!
历观前代,虽征讨殊类,时有异同,势有可否,谋有得失,事有成败,然毒痡四表,疮痍兆姓,未尝不由好大喜功、竭内事外者也。
昔人谓国虽大,好战必亡,故圣人务德不务广土,王者不治夷狄,《春秋》亦内诸夏而外夷狄。
非谓中国之力不能制之,以其言语不同,贽币不同,种类乖殊,法俗诡异,居于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山谷险阻之地,是以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国,诚不欲竭内以事外故也。
樊哙尝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谓其可斩。
冯奉世矫诏斩莎车宣帝议加爵赏,萧望之谓矫制违命,虽有功不可为法,恐后奉使者为国家生事。
陈汤诛郅支、康居匡衡劾其矫制而颛命。
郝灵筌斩默啜姚崇虑彼邀功者生心,三朝终不加赏,抑有由矣。
是故古者天子守在四夷,来则惩而禦之,去则备而守之,其慕义而贡献者则接之以礼,羁縻不绝,使曲在彼,乃圣王制禦夷狄之常道也。
在昔东胡避李牧,北虏惮郅都,南蛮服孔明西戎郝玭
此四人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君臣同体,固守边疆,故能威震四夷,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或有侥倖一时,为国生事,兴造边隙,邦宪具在,夫何足云!
宋太祖皇帝拨乱反正,躬擐甲胄,总熊罴之众,当时将相大臣皆所与取天下者。
然卒不能下幽燕两州之残寇,岂勇力智慧不足哉?
盖两州之地,犬戎所必争者,不忍使吾赤子重困锋镝,乃置而不问。
章圣皇帝澶渊之役,以匈奴大举来寇,不得已而与战,既战而胜,乃听其求和,遂与之盟,逡巡引兵而退,盖亦欲固邦本而不忍困民力也明矣。
伏愿陛下思祖宗积累之艰难,监历代君臣之得失,杜塞边隙,务守景德旧好。
慎选忠义智勇之人如李牧郅都者,使守险塞,而严军高垒毋战,闭关据扼,戟而守之,无使夷狄乘间伺隙,窥我中国,上以安宗,下以保生灵,岂不韪欤!
臣前所谓燕云之役兴,则边隙遂开者此也。
臣观自古国家之败,未尝不由宦者专政。
当时君主之心,非不知其然,而因循信任,不能断而驭之,故终至委靡颓弊,倾覆神器,不可枝梧而后已。
大抵此曹手执爵,口衔天宪,则臣下之死生祸福在焉。
出入卧内,靡间朝夕,巧于将迎,则君心为之密移。
况隆以高爵,分以厚禄,加之以信任,以资其威福之权哉!
我宋开基,太祖皇帝鉴前世之弊,务行刬革,内品供奉不过二十人,徒使供门户扫除之役。
宝元以后,员数倍增,禄廪从优。
咸平至和中洛苑使秦翰雷有终因讨王均之乱,既而有功,授以恩州刺史
自后刘保信等初无纤毫之功,咸起侥倖之心,乃攀援前文,遂皆遥领团练刺史,议者否之。
继以明道,制命出于帏幄,威福假于宦寺,斜封、墨敕,授之匪人,委用渐大。
兹风一扇,先朝之典制尽废。
当时台谏以死争之,期必行而后已。
今乃不然,宦寺之数,不知其几,但见腰金拖紫,充满朝廷,处富贵之极,忘分守之严,专总威权,决议中禁,蔽九重之聪明,擅四海之生杀。
怀谄谀之心,巧媚曲求者,则举而登用;
励匪躬之操,直情忤意者,则旋见排斥。
以致中外服从,上下屏气。
府第罗列大都,亲族布满丹陛。
南金和璧、冰绡雾縠之积,富侔天子;
嫱媛侍儿、歌童舞女之玩,僭拟后宫。
狗马饰彫文,土木被缇绣。
更相援引,同恶相济,一日再赐,一月累封。
爵禄极矣,田园广矣,金缯溢矣,奴婢官矣,缙绅士大夫尽出其门矣,非复向时掖廷永巷之职、闺牖房闼之任也,皇纲何由而振邪?
是以贤才嗟讟,志士穷栖,莫此为甚。
昔人谓宦者专而国命危,良有以也。
臣布衣贱士,无官守言责,不敢纤悉条具,上渎圣聪,请以误国之大者童贯而论之。
臣谨按起自卑微,本无智谋,陛下付以兵柄,俾掌典机密
自出师陕右,已弥岁祀,专以欺君罔上为心,虚立城砦,妄奏边捷,以为己功。
汲引群小,易置将吏,以植私党,交通馈遗,鬻卖官爵,超躐除授,紊乱典常。
有自选调,不由荐举而改京秩者;
有自行伍,不用资格而得团防者;
有放逐田里,不应甄叙而擢登清禁者;
有托儒为奸,懵不知书,而任以兰省者。
或陵德鲜礼,不通世务,徒以家累亿金,望尘下拜,公行贿赂,而致身青云者,比比皆是;
或养骄恃势,不知古今,徒以门高阀阅,摇尾乞怜,侥倖请托,而立登要津者,纷纷接踵。
一时鲜廉寡耻之人,争相慕悦,侵渔百姓,奉其所欲,惟恐居后。
兵法:战士冒石伤弓,生有金帛之赐,死有褒赠之荣。
自法权归贯,纷更殆尽,战伤之卒秋毫无所得,死者又诬以逃亡之罪,赏罚不明,兵气委靡。
凯还未歌,资品已崇,庖人厩卒扫门执鞭之隶,冒功奏赏,有驯致节钺者,名器一何轻哉!
山西劲卒,尽选为亲兵,实自卫也。
方战伐之际,它兵躬行阵之劳,班师之后,亲兵冒无功之赏,意果安在?
此天下所共憾,而陛下恬然不顾也。
将帅,每得内帑金帛以济军需,悉充私藏,乃立军期之法,取偿于州县。
依势作威,倚法肆贪,暴征横敛,民不堪命,将士为之解体,且意气洋洋,自为得计,凶焰勃然。
台谏之臣,间有刚毅不回之士,爱君忧国,一言议及,则中以危法,遂使天下不敢言而敢怒,归怨陛下矣。
今者中外之人,咸谓深结蔡京,同纳燕人李良嗣以为谋主,共唱北伐之议。
经营之久,国既匮乏,乃更方田以增常税,均籴以充军储,茶盐之法,朝行暮改。
民不奠居,加之以讥馑,迫之以重敛,其势必无以自全。
陛下茍能速革其弊,则赤子膏血,不为此曹涸也。
今天下之民,被兹毒蠹久矣,其贫至矣,养生送死不足之憾亦深矣。
昔人谓刻核太至者,必有不肖之心应之。
臣愚深恐无恒心之民,以刻核太至,不能自安,或起不肖之心,其患有至于不可禦者。
又况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积怨气,天心悯焉,非朝廷福也。
刘蕡谓自古宦者预军政,未有不败国丧师者,其言载之青史,虽愚夫愚妇莫之或非。
陛下傥优游不断,异时祸稔萧墙,奸生帏幄,追悔何及?
伏愿陛下扩天日之明,塞阴邪之路,制侵凌迫胁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使安其分可也。
史臣亦谓宦者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陛下何苦昵之?
此臣愚所不识也。
恭惟陛下以社稷为心,以生灵为念,思祸患于未萌之机,戒其所当戒,更其所当更,断自宸衷,决而行之,无恤邪论之纷纷,天下幸甚。
臣前所谓宦寺之权重则皇纲不振者此也。
臣一介草茅,世食陛下之禄,沐浴陛下之禄,沐浴陛下膏泽久矣。
当此之时,人各隐情,以言为讳,臣独辄吐狂直,上触天威,非不知言出而祸从,计行而身戮,盖痛纪纲之坏,哀生灵之困,变乱将起,社稷将危,忠愤所激,有不能自已者,不识陛下能赦之否?
臣闻唐贞观时,有上封事者或不切事情,文皇厌之,欲加谪黜。
魏郑公谏曰:「古者立谤木,欲闻己过,封事其谤木之遗乎?
陛下思闻得失,当咨其所陈。
言而是乎,为朝廷之益;
非乎,无损于」。
悦,皆劳遣之。
今臣惓惓,非望陛下之劳遣,愿陛下咨其所陈,摭其实而行之,使纳谏之君,不独专美于前代,臣子之至愿也,惟陛下裁之。
呜呼!
犯颜逆鳞者,人臣之尽忠;
广览兼听者,圣人之盛德。
臣之所以自处者,可谓忠矣;
陛下所以处臣,宜何如焉?
愿少缓天诛,庶开忠谠之路,永保无穷之基。
傥或不容,身首异处,取笑士类,臣亦所不恤也。
臣无任昧死俯伏听命之至。
尧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乞罢内臣暗转官例奏嘉祐五年十一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四、《宋名臣奏议》卷六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九二
臣伏闻宝元前,诸閤分内品之类,不过一二十人。
比来增及数倍,除身分俸外,更请本閤料钱、四时衣服。
又破三司折食价钱,冗费甚多繇此。
天章閤后苑内东御药院最为优厚,或因监督工作,一切小劳,便理绩效。
得圣旨尽下,则超资躐等,谓之闇转。
内品供奉,不数年间授诸司使,遥领刺史、防团之任。
向时石全育、何承用、庐昭序、张茂则、冯承用之类,其名甚多,不可殚举。
既与之闇转,则俸禄随而增给。
如此滥恩,非特乱先朝之典制,较之前古,亦未之闻也。
如前班武臣更历外任及沿边立显功著效者,未有酬赏若是之速焉。
窃以国家设爵均禄,砥砺才能,显其进用,以成大业,岂特为内官假贷,而贾天下之怨言,谓主上恩厚于私昵,甚为朝廷惜之。
臣即不知祖宗之制度,何缘而废?
至当陛下即位之初,太后临朝,制命出于帷幄,威福假于内官,斜封墨敕,授之匪人,故外廷鲜得闻知,疑闇转之例,自兹而始。
暨明道而后,陛下躬览万几,北司之弊,不闻刬革,奈何复使炽盛于前也?
然宣命降于内省,迁擢诰敕亦关于两府
盖自来上下循持,蔽而不言,以陛下爵禄植为私恩,交结贵倖,因缘致身于近辅者,比比有之。
以是积弊寖久,陛下无由而知。
蠹公害政,莫甚于此。
都城之下,高门大第,宝货充积,富贵穷极,皆倖臣之所有也。
倾府库之货财,竭生灵之膏血,以资无功,何所取益?
臣恐人神怨怒,非朝廷之福也。
设若保信等出居外任,薄立劳效,陛下复以何官待之?
臣窃谓先帝赏秦翰讨贼之功,宜守之为例,则小人觊觎之心自息。
伏乞指挥入内内侍省,检会诸閤,分宝元以前人数,比类今日。
如员数过多,即行减省。
管干天章閤后苑内东门御药院,各限定人数,或与三年一替,并令入内内侍省,将印纸历子,具有无公过事件批书。
如因劳效,得旨酬赏,亦须画时批上。
候合转官时,以历子付枢密院点检,该得赏格,即时与叙迁,送中书出给诰敕。
所贵内侍省枢密院中书相关,不敢蔽欺,得以尽公。
其闇转俸给,一切非例,伏乞裁罢,仍追寝刘保信等前命,止与平转,俾中外臣寮升进均一。
赏有所劝,天下大幸。
乞罢内臣暗转官例奏嘉祐三年十一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四、《宋名臣奏议》卷六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二
臣伏闻设官制禄,以待其人,用为赏劝,过是则非所以公于天下也。
窃见近日除管干御药院内供奉刘保信、王保宁、邓保寿、王世宁四人遥郡团练刺史,传闻中外,骇动人听。
臣辄以国朝故事言之,高品黄门三十年供奉官,十年一转,盖不使此辈坐而窃禄。
咸平中洛苑使、入内内都知秦翰雷有终,讨王均之乱,既而有功,授以内园使恩州刺史
即不知保信等立何劳效,与秦翰恩赏一同?
只是攀援,暗转无名之例,伏乞追还成命,特与平转。
属边疆多事之际,恐因此内臣无功进秩,掌兵授律者不肯用命。
鹤有乘轩,卫人无战意,斯有国者为之深诫。
惟圣断无以私昵害天下之至公,乃臣拳拳之望也。
推诚保节忠亮翊戴功臣建雄军节度晋州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使持节晋州诸军事晋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七千九百户食实封一千六百户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穆武高康王神道碑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六、《华阳集》卷四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九
熙宁九年七月壬申,臣圭奏事殿上。
皇帝曰:「朕奉承圣序,方以天下致养于皇太后,而外家赏赐官爵,未尝辄有所加。
朕每兴言禁中,太后数不许。
尝考《国史》、《实录》,见高氏之世次,惟烈武王有子十四人。
其长康王,于太后为大父,历事三朝,出征入卫,有夙夜之劳。
王葬有年矣,而谥未告其第,碑未刻其阡,朕甚悼之。
今特赐之谥曰穆武,其为朕作康穆武王之碑,庸称所以推崇太后祖考之意」。
臣圭谨按,王讳继勋字绍先,自冀国公去濠适亳,三世为蒙城人
王生亳之谷阳,少学兵法,好将帅之节。
雍熙三年,以父任为右班殿直,迁西头供奉官
王仪状动人,太宗召问其家世,擢寄班祗候,再迁内殿崇班,为西京陕孟怀虢路都巡检使
时有群盗保聚山川,吏久不能捕,王使勇士衷甲饰辎重,诱之轘辕道中,贼皆就擒,由是知名。
咸平三年王均益州反,以崇仪副使益州兵马都监提举诸州军巡检事。
招安使雷有终以卒五百人授王,攻东郭二门未下,引兵与贼战弥牟塞,其众大溃,追击至嘉州界,生擒贼百馀人,获伪造黄伞、金涂枪而还。
有终益以精卒复攻二门,下之,贼退保子城。
王大建麾帜城上,诸将知已拔城,于是有终进薄天长门,贼更出拒战。
时会莫,王谓有终曰:「贼军乡罢,急击之,可有功」。
王乃从数骑往驰贼陈,身被数创,血溃甲缕,马中矢死,复更马以战。
入内都知秦翰以兵援,贼知不可拒,还走入城。
王开围纵之,遂夜遁。
翌日,王率有终抚循城中,封府库,敕所部秋毫无犯。
既诛,天子赐书褒谕。
于是以定蜀功,进崇仪使
方王拔城,适有中使密传诏曰:「今贼婴城自守而久未下,外暴官军,内敝百姓,顾其策安决?
若纵之使跳去,彼乌合之众,安能久伏林莽乎」?
败,正如圣略所出。
居亡何,贼党杨承海、谢才晟复收馀众保岩谷中,数招贷之不出。
又以为绵汉剑门路都巡检使
王乃募里中恶少年,辄伺知贼动静。
一日,徒步领轻兵驰历阻险,径贼所匿处,贼不谓王之至此也,方解衣自如,莫知计所出。
王手格杀数人,馀麾众尽缚之,蜀为之无盗。
王在蜀有威名,号神将
峡路兵马钤辖
还朝,陈用兵出入奇正之要,真宗以为能,改洛苑使、并代路钤辖
景德元年契丹河北,分兵入河东
王至岢岚军,遇敌五万众陈于草城川。
王与知军贾宗登山上望敌军,谓曰:「敌虽众,而鼓噪不成列,将无人也。
我领骑兵三千,虽不足与战,候敌南去,当临隘出奇以要击之。
彼前不得战,退不得还,子可悉众左右乘之,必大乱」。
已而王果得所欲,追杀至寒光岭,斩首及自相腾轹以死者万馀人,焚车帐,获马牛橐驼器械盖数万计。
天子复赐书褒谕,迁弓箭库使荣州刺史
是岁,朝廷与契丹约和,烈武王有大功于澶渊
明年,为麟府路钤辖
河外环列亭障,而宿兵多转饷给军,间为敌所钞。
王移军㧖兔毛州,以断敌窥,而军食滋不乏。
契丹新遣使朝京师,以知瀛州
王虽以武功进,而天资达于政事。
始至州,凡所设施,严而不烦,老吏缩手不敢肆。
属岁大饥,谷价翔起,即召诸里富人谓曰:「今半境之人,将转而入之沟壑。
若等家固多积粟,能发而济赈之,若将济州将之命」。
于是皆争出,王亦以其直予之,蒙活者万馀人。
明年,岁物丰美,有甘棠连理者四本,郡人相与诣阙上其图,诵王德政,求刻石。
王奏止之。
内藏库使宫苑使
奉使契丹,其国人见王为人英伟,且知故烈武王之子,莫不加惮之,至不敢仰视。
还知定州,徙延州冀州,又徙贝州
乾兴元年,复知瀛州,徙雄州
是岁,契丹燕京,大纵猎涿、易之野,忽候骑报敌将大入,缘边皆饬为备。
王独示之以无事,徐曰:「敌岁赖汉金缯,当内计利害,无敢轻出兵」。
已而果然。
渤海之畔贼者,群剽两界中,传信相惊恐,王因戒边吏毋得辄往捕,第驱之,令远去。
故终王所临,寨下无生事。
又历东、西上閤门使、昭、陇二州团练使,遂除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连州防禦使,又知瀛州
于是吏民无幼艾,皆鼓舞王之旌下。
曰:「不意三见我公之临也」。
渭州
在渭三年,客有献计者曰:「河南之人思汉久,以王之善用兵,千载之功可就也」。
王曰:「我持守方隅,幸而亡犬吠之警,乃敢为边生患邪」?
辄就遣之。
更步军、马军殿前都虞候,拜步军副都指挥使邕州观察使,入宿卫
踰年,愿复守边,为镇定路马步都总管威武军节度观察留后
天圣十年,制授马军副都指挥使保顺军节度使。
明年,移节昭信军,为章献明肃太后山陵、章懿太后园陵都总管
明年,以老上章乞骸骨,不许。
它日召见便殿,给一子扶,俾勿拜。
自陈:「少起兵间,未尝以身自爱,今年老被病,敢茍生以顾禄乎?
愿陛下爱怜之」。
于是听罢典军,以建雄军节度使滑州
王虽老,犹遇事精明。
方河怒啮堤,王一夕坐堤上,调揵薪兴筑,而河怒为止,滑人每过其堤而思之。
王年七十六,是岁景祐二年,以七月二十七日薨州之正寝。
仁宗恫悼之,为辍视朝一日,赠太尉,驰使护丧西还。
其年十月二日,葬开封府开封县吹台乡建邑之原。
王忠慎有知略,临机不轻发。
尤善御军,得士卒死力,故以少击众,未尝不有功。
其治民期尽人情之曲折,而略于用刑,今犹爱思之。
初典禁兵,捧制书泣下,谓诸子曰:「尔祖有大功朝廷,典此职几二十年矣,未始有过失。
我何功之有?
尔曹念所以报国,惟有忠孝一节尔」。
家故宗族蕃,王则推心爱睦之,其赒冠昏丧祭无不及。
曾祖霸,赠尚书令密国公。
祖乾,赠尚书令冀国公
父琼,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卫王烈武其谥也。
母李氏,魏国夫人
元配康氏,唐国夫人
继室郭氏,陈国夫人
王氏,周国夫人
子男六人:长遵度,故西京左藏库副使
遵范,故右侍禁閤门祗候
次遵甫,故北作坊副使,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武功郡皇太后之父也;
次遵约,故文思副使
次遵宪,故供备库副使
次遵揖,故左班殿直
女三人。
孙,右班殿直士先等十六人。
曾孙,右侍禁公景等二十四人。
四世孙,右班殿直世祚等六人。
臣圭既述王碑而工未就,乃八月庚戌皇太后中使趣其文蚤上。
且闻天子有诏,赐碑铭曰《克勤敏功钟庆之碑》。
臣圭曰,高氏之兴,自烈武王,有幽、澶之功;
至王,西定蜀,北战寒光岭,为国捍患,亦未尝妄杀。
惟阴施之及人者深,故天发有来,右我圣后,保翼天子,以母临天下。
则其所以追念王之前劳而褒大之,岂与夫两京外家恩泽富贵之儗哉?
王之子孙,维孝维,蝉联曼衍,而不可穷。
今之为世家言者,高氏盛矣。
铭曰:
蒙城之高,世则崛起。
衔训自王,奋岂不伟!
薅蜀燹贼,禾黍被野。
四方既平,泽及牛马。
豹尾神旗,以长六军。
历临八州,有惠在民。
岂无虎臣,为国爪牙。
嶷嶷维王,能世其家。
王发多祥,聿及神保。
神罔不怀,使王寿考。
诞钟圣孙,以母天下。
思媚周姜,京室以化。
后未胜衣,顾王犹在。
身履至尊,终念王爱。
帝亲母家,一门三王。
子孙祁祁,申锡无疆。
谁言恩腴,莫非外戚?
人孰望王,世载乃绩。
宣王碑,天子有命。
万纪犹新,用宏兹庆。
本朝政要策上 其四 兵器1049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百工之事,皆圣人为,而其于兵械尤重。
弓矢之取诸睽,始见于经。
至于《周官·考工》所陈五兵之法,可谓详矣。
汉兴,言兵者十三家,其要皆以便手足,利器械,立攻守之胜。
语曰:器不坚利,与徒抟同。
是兵械之不可不修也。
宋兴,太祖将平定四方,命魏丕主作,责以称职。
每造兵器,十日一进,谓之旬课,上亲阅之,作治之巧尽矣。
国工署有南北作坊,岁造甲铠、贝装、鎗、剑、刀、锯、器械、箭箶簏、皮笠、弩橦、床子弩,凡三万二千。
又有弓弩院,岁造弓、弩、箭、弦、镞等,凡千六百五十馀万。
诸州岁造弓、弩、箭、剑、甲、兜鍪、甲叶、箭镞等,凡六百二十馀万。
又别造诸兵幕、甲袋、钲、鼓、炮、炒锅、䥷、行槽、锹、钁、镰、斧等,谓之什器。
凡诸兵械,置五库以贮之。
戎具精劲,近古未有焉。
景德中,以岁造之器可支三二十年,而创作未已。
天子念劳费之宜省也,因遣内都知秦翰阅武库所聚,令给用有馀,诸作治以权宜罢焉。
宋穆武高楚王绘像记元祐三年 宋 · 李之纯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八、《成都文类》卷四五
楚王高氏讳继勋字绍先谥穆武太皇太后之大父,烈武魏王讳琼之长子。
世家谱系、始终德业,具载国史,见于御篆《克勤敏功钟庆之碑》。
兹举其略:真宗咸平三年,逆卒王均益州乱,王以崇仪副使益州兵马都监提举诸州军巡检事。
招安使雷有终以兵五百人授王,攻东郭二门,未下,引兵与贼战于弥牟寨,其众大溃。
追击至嘉州界,生擒百馀人,获伪黄伞金涂枪而还。
有终益以精卒,复攻二门,下之。
贼退保子城,王大建麾帜城上,诸将知已得城,于是有终进薄天长门,贼更出拒战,时会暮,王谓有终曰:「贼军乡罢,急击之可有功」。
王乃从数骑往驰贼陈,身被数创,血渍甲缕,马中矢死,更马以战。
入内都知秦翰以兵来援,贼知不可拒,还走入城。
王开围纵之,遂夜遁。
翼日,王率有终抚循城中,封府库,敕所部,秋毫无所犯。
既诛,天子赐书褒谕,以定蜀功进崇仪使
方王拔城,适有中使密传诏曰:「今贼婴城自守而久未下,外暴官军,内乏百姓,顾其策安决?
若纵之使跳去,彼乌合之众安能久伏林莽乎」?
败,正如圣略所出。
居亡何,贼党杨成海、谢才晟复收馀众保岩谷中,数招贷之,不出。
又以为绵、汉、剑门路都巡检使,乃募里中恶少年,辄伺知贼动静。
一日,徒步领轻兵驰历险阻,径所匿处。
贼不意王之至也,方解衣自如,莫知计所出。
王手格杀数人,馀麾众缚之,蜀为之无盗。
王在蜀有威名,号神将,黄发之老,犹能详道,畏爱威德,迨今不忘。
惟蜀之风,尊贤贵长,凡官守代去,必请绘神表,以永瞻敬,故王之弟崇仪副使继宣为兵马都监閤门使继元为本路兵马钤辖,侄供奉官遵裕走马承受公事孙庄宅使士言为两路兵马钤辖,皆图形于成都寺观;
独王阙焉,岂以扰攘方定,而未遑及是耶?
元祐戊辰,王之孙士敦以閤门通事舍人钤辖两路兵马。
至之日,首访耆旧,求拜王像而不得,怆然感慕,出家庙真容,写于安福寺正法禅院,见索鄙文,以志本末。
噫嘻!
王雄毅劲果,血甲犯陈,奋扬天威,震荡坤服,而贼以之平。
盖激发忠愤,以成武功,人更生,有大惠矣。
王之孙又欲论撰祖德,章示远裔,使知朝廷命将必择智勇,人臣报上决尽死力,故戡定寇难,所向无不克,彼勇暴者其敢侥倖而萌逆节乎?
此广考严亲,而民用警惧,可为万世戒,止患未形,于义岂不韪哉!
忠与孝人所耸闻而乐道,顾虽浅陋,而不敢辞已,辄叙其事,而继以诗曰:于显穆武,奕世多绩。
克嗣先烈,竭忠奋力。
躬犯行陈,贼均之乱,讨平惟亟。
宣振国威,惠此梁益。
功成去久,孝孙至止,追怀感恻。
爰择净刹,图真素壁。
英气生动,桓桓之风,尚形于色。
邦人仰瞻,进退祗惕。
思恩厚,孰敢犯顺,凶悖潜革。
永靖厥后,王之馀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