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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八咏。沈休文之作也。宋复古画之。载于东坡集。予少也读之而忘之矣。今病馀闷甚。偶阅东坡诗注。因起东吴之兴。作八咏绝句 其四 阔浦帆归 元末明初 · 李穑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出处:牧隐诗藁卷之十
两岸茫茫鸟去迟,轻舟斜日欲归时。
长风一阵帆初饱,蓬底高人恰得诗。
东吴八咏。沈休文之作也。宋复古画之。载于东坡集。予少也读之而忘之矣。今病馀闷甚。偶阅东坡诗注。因起东吴之兴。作八咏绝句 其五 雨暗江林 元末明初 · 李穑
七言绝句 押文韵 出处:牧隐诗藁卷之十
天低山远树浮云,政是江天日欲曛。
虎啸猿啼愁不尽,逐臣骚客苦思君。
东吴八咏。沈休文之作也。宋复古画之。载于东坡集。予少也读之而忘之矣。今病馀闷甚。偶阅东坡诗注。因起东吴之兴。作八咏绝句 其六 雪藏山麓 元末明初 · 李穑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牧隐诗藁卷之十
千山鸟绝冷摇光,白玉芙蓉照夕阳。
忽有钟声落风外,不知何处是僧房。
跋宋汉杰画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仆曩与宋复古游,见其画潇湘晚景,为作三诗,其略云:「径遥趋后崦,水会赴前溪」。复古云:「子亦善画也耶」?今其犹子汉杰,亦复有此学,假之数年,当不减复古。元祐三年四月五日书。
问初税亩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苏文忠公全集》卷六、《历代名贤确论》卷一五、《唐宋名贤确论》卷二
对:古者公田曰藉,藉,借也,言其借民力以治此也。《诗》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言民之必先公田也。《传》曰:「私田稼不善,则非史,公田稼不善,则非民」。言上之必恤私田也。民先其公,而上恤其私,故民不劳而上足用也。宣公无恩信于民,民不肯尽力于公田,故按行择其善亩而税之。《公羊传》曰:「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夫民不尽力于公田者,上之过也。宣公不责己悔过,择其善亩而税之,宜其民之谤讟而灾异之作也。税亩之明年冬,蝝生。《公羊传》曰:「蝝生不书,此何以书?幸之也,犹曰受之云尔。上变古易常,应是而有天灾,其诸则宜于此焉变矣」。何休以为宣公惧灾复古,故其后大有年。愚以为非也。按《春秋》书「作三军」,后又书「舍中军」。书「跻僖公」,后又书「从祀先公」。事之复正,未尝不书。宣公而果复古也,《春秋》当有不税亩之书。故何休之说,愚不信也。谨对。
策问六首 其六 复古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苏文忠公全集》卷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问:《春秋》之法,变古则讥之,复古则大之。明乎古之不可易,易则乱矣。观秦、汉之治,率然以其制易古之制,故卒以是至于败乱者,有由然矣。虽然,由秦、汉而下距至今,去古愈远,幸一旦思复,则又惧牵制泥古之失,否则《春秋》之所讥,然则果复之为可耶,抑亦从时之变为可也?幸究微以要圣人之中。
策别安万民(二)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苏文忠公全集》卷八、《皇朝文鉴》卷一○四、《文编》卷四二、《经济类编》卷八二、《古文渊鉴》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家范典卷一○二
其二曰劝亲睦。夫民相与亲睦者,王道之始也。昔三代之制,画为井田,使其比闾族党,各相亲爱,有急相赒,有喜相庆,死丧相恤,疾病相养。是故其民安居无事,则往来欢欣,而狱讼不生;有寇而战,则同心并力,而缓急不离。自秦、汉以来,法令峻急,使民乖其亲爱欢欣之心,而为邻里告讦之俗。富人子壮则出居,贫人子壮则出赘。一国之俗,而家各有法。一家之法,而人各有心。纷纷乎散乱而不相属,是以礼让之风息,而争斗之狱繁。天下无事,则务为欺诈相倾以自成。天下有变,则流徙涣散相弃以自存。嗟夫!秦、汉以下,天下何其多故而难治也!此无他,民不爱其身,则轻犯法;轻犯法,则王政不行。欲民之爱其身,则莫若使其父子亲、兄弟和、妻子相好。夫民仰以事父母,旁以睦兄弟,而俯以恤妻子。则其所赖于生者重,而不忍以其身轻犯法。三代之政,莫尚于此矣。今欲教民和亲,则其道必始于宗族。臣欲复古之小宗,以收天下不相亲属之心。古者有大宗、有小宗。故《礼》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古者诸侯之子弟,异姓之卿大夫,始有家者,不敢祢其父,而自使其嫡子后之,则为大宗。族人宗之,虽百世而宗子死,则为之服齐衰九月。故曰:「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别子之庶子,又不得祢别子,而自使其嫡子为后,则为小宗。小宗五世之外则无服。其继祢者,亲兄弟为之服。其继祖者,从兄弟为之服。其继曾祖者,再从兄弟为之服。其继高祖者,三从兄弟为之服。其服大功九月。而高祖以外亲尽则易宗。故曰:「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小宗四,有继高祖者,有继曾祖者,有继祖者,有继祢者,与大宗为五,此所谓五宗也。古者立宗之道,嫡子既为宗,则其庶子之嫡子又各为其庶子之宗。其法止于四,而其实无穷。自秦、汉以来,天下无世卿。大宗之法不可以复立。而其可以收合天下之亲者,有小宗之法存,而莫之行,此甚可惜也。今夫天下所以不重族者,有族而无宗也。有族而无宗,则族不可合。族不可合,则虽欲亲之而无由也。族人而不相亲,则忘其祖矣。今世之公卿大臣贤人君子之后,所以不能世其家如古之久远者,其族散而忘其祖也。故莫若复小宗,使族人相率而尊其宗子。宗子死,则为之加服,犯之则以其服坐。贫贱不敢轻,而富贵不敢以加之。冠婚必告,丧葬必赴。此非有所难行也。今夫良民之家,士大夫之族,亦未必无孝弟相亲之心,而族无宗子,莫为之纠率,其势不得相亲。是以世之人,有亲未尽而不相往来,冠婚不相告,死不相赴,而无知之民,遂至于父子异居,而兄弟相讼,然则王道何从而兴乎!呜呼,世人之患,在于不务远见。古之圣人合族之法,近于迂阔,而行之期月,则望其有益。故夫小宗之法,非行之难,而在乎久而不怠也。天下之民,欲其忠厚和柔而易治,其必自小宗始矣。
御试制科策(并策问)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九、《皇朝文鉴》卷一○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四六、《璧水群英待问会元》卷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八九、《文海流奇》卷一二、《唐宋名贤确论》卷一○、《经济类编》卷一○
皇帝若曰:朕承祖宗之大统,先帝之休烈,深惟寡昧,未烛于理,志勤道远,治不加进。夙兴夜寐,于兹三纪。朕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阙政尚多,和气或盭。田野虽辟,民多亡聊。边境虽安,兵不得撤。利入已浚,浮费弥广。军冗而未练,官冗而未澄。庠序比兴,礼乐未具。户罕可封之俗,士忽胥让之节。此所以讼未息于虞、芮,刑未措于成、康。意在位者不以教化为心,治民者多以文法为拘。禁防繁多,民不知避。叙法宽滥,吏不知惧。累系者众,愁叹者多。仍岁以来,灾异数见。六月壬子,日食于朔。淫雨过节,暖气不效。江河溃决,百川腾溢。永思厥咎,深切在予。变不虚生,缘政而起。五事之失,六沴之作,刘向所传,吕氏所纪,五行何修而得其性,四时何行而顺其令?非正阳之月,伐鼓救变,其合于经乎?方盛夏之时,论囚报重,其考于古乎?京师诸夏之根本,王教之渊源。百工淫巧无禁,豪右僭差不度。治当先内,或曰,何以为京师。政在擿奸,或曰,不可挠狱市。推寻前世,探观治迹。孝文尚老子,而天下富殖。孝武用儒术,而海内虚耗。道非有弊,治奚不同?王政所由,形于《诗》道。周公《豳》诗,王业也,而系之《国风》。宣王北伐,大事也,而载之《小雅》。周以冢宰制国用,唐以宰相兼度支。钱谷,大计也。兵师,大众也。何陈平之对,谓当责之内史;韦贤之言,不宜兼于宰相?钱货之制,轻重之相权;命秩之差,虚实之相养。水旱蓄积之备,边陲守禦之方。圜法有九府之名,乐语有五均之义。富人强国,尊君重朝。弭灾致祥,改薄从厚。此皆前世之急政,而当今之要务。子大夫其悉意以陈,毋悼后害。
臣谨对曰:臣闻天下无事,则公卿之言轻于鸿毛,天下有事,则匹夫之言重于泰山。非智有所不能,而明有所不察,缓急之势异也。方其无事也,虽齐桓之深信其臣,管仲之深得其君,以握手丁宁之间,将死深悲之言,而不能去其区区之三竖。及其有事且急也,虽唐代宗之庸,程元振之用事,柳伉之贱且疏,而一言以入之,不终朝而去其腹心之疾。夫言之于无事之世者,足以有所改为,而常患于不信。言之于有事之世者,易以见信,而常患于不及改为。此忠臣志士之所以深悲,天下之所以乱亡相寻,而世主之所以不悟也。今陛下处积安之时,乘不拔之势,拱手垂裳,而天下向风,动容变色,而海内震恐。虽有一事之失常,一物之不获,固未足以忧陛下也。所谓亲策贤良之士者,以应故事而已。岂以臣言为真足以有感于陛下耶?虽然,君以名求之,臣以实应之。陛下为是名也,臣敢不为是实也。伏惟制策有念祖宗先帝大业之重,而自处于寡昧,以为「志勤道远,治不加进」。臣窃以为陛下即位以来,岁历三纪,更于事变,审于情伪,不为不熟矣。而「治不加进」,虽臣亦疑之。然以为「志勤道远」,则虽臣至愚,亦未敢以明诏为然也。夫志有不勤而道无远。陛下茍知勤矣,则天下之事,粲然无不毕举,又安以访臣为哉?今也犹以道远为叹,则是陛下未知勤也。臣请言勤之说。夫天以日运,故健;日月以日行,故明;水以日流,故不竭;人之四肢以日动,故无疾;器以日用,故不蠹。天下者,大器也。久置而不用,则委靡废放,日趋于弊而已矣。陛下深居法宫之中,其忧勤而不息邪?臣不得而知也。其宴安而无为耶?臣不得而知也。然所以知道远之叹由陛下之不勤者,诚见陛下以天下之大,欲轻赋税则财不足,欲威四夷则兵不强,欲兴利除害则无其人,欲敦世厉俗则无其具,大臣不过遵用故事,小臣不过谨守簿书,上下相安,以茍岁月,此臣所以妄论陛下之不勤也。臣又窃闻之。自顷岁以来,大臣奏事,陛下无所诘问,直可之而已。臣始闻而大惧,以为不信,及退而观其效见,则臣亦不敢谓不信也。何则?人君之言,与士庶不同。言脱于口,而四方传之,捷于风雨。故太祖、太宗之世,天下皆讽诵其言语,以为耸动之具。今陛下之所震怒而赐谴者,何人也?合于圣意诱而进之者,何人也?所与朝夕论议深言者,何人也?越次躐等召而问讯之者,何人也?四者,臣皆未之闻焉。此臣所以妄论陛下之不勤也。臣愿陛下条天下之事:其大者有几,可用之人有几;某事未治,某人未用。鸡鸣而起,曰:吾今日为某事,用某人。他日又曰:吾所为某事,其事果济矣乎?所用某人,其人果才矣乎?如是孜孜焉不违于心,屏去声色,放远善柔,亲近贤达,远览古今,凡此者勤之实也,而道何远乎!伏惟制策有:「夙兴夜寐,于今三纪。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阙政尚多,和气或盭,田野虽辟,民多无聊。边境虽安,兵不得撤。利入已浚,浮费弥广。军冗而未练,官冗而未澄。庠序比兴,礼乐未具。户罕可封之俗,士忽胥让之节。此所以讼未息于虞、芮,刑未措于成、康。意在位者不以教化为心,治民者多以文法为拘。禁防繁多,民不知避。叙法宽滥,吏不知惧。累系者众,愁叹者多」。凡此陛下之所忧,数十条者,臣皆能为陛下历数而备言之。然而未敢为陛下道也。何者?陛下诚得御臣之术而固执之,则向之所忧数十条者,皆可以捐之大臣,而己不与。今陛下区区以向之数十条为己忧者,则是陛下未得御臣之术也。天下所谓贤得,陛下既得而用之矣。方其未用也,常若有馀;而其既用也,则常若不足。是岂其才之有变乎?古之用人者,日夜深提策之。武王用太公,其相与问答百馀万言,今之《六韬》是也。桓公用管仲,其相与问答,亦百馀万言,今之《管子》是也。古之人君,其所以反覆穷究其臣者若此。今陛下默默而听其所为,则夫向之所忧数十条者无时而举矣。古之忠臣,其受任也,必先自度曰,吾能办是矣乎?度能办是也,则又曰,吾君能忘己而任我乎?能无以小人间我乎?度其能忘己而任我也,能无以小人间我也,然后受之。既已受之矣,则以身任天下之责而不辞,享天下之利而不愧。今也内不度己,外不度君,而轻受之。受之,而众不与也,则引身而求去。陛下又为美辞而遣之,加之重禄而慰之。夫引身而求退者,非果廉节而有让也。是邀君以自固也,是自明其非我之欲留以逃谤也,是不能办其事而以其患遗后人也。陛下奈何听之。臣故曰:陛下未得御臣之术也。若夫「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者,此实不至也。德之,必有以著其德之之形,教之,必有以显其教之之状。德之之形,莫著于轻赋。教之之状,莫显于去杀。此二者,今皆未能焉。故曰:实不至也。夫以选举之重,而不取才行;官吏之众,而不行考课;农末之相倾,而平籴之法不立;贫富之相役,而占田之数无限。天下之阙政,则莫大乎此。而和气安得不盩乎?「田野辟」者,民之所以富足之道也。其所以无聊,则吏政之过也。然臣闻天下之民,常偏聚而不均。吴、蜀有可耕之人,而无其地。荆、襄有可耕之地,而无其人。由此观之,则田野亦未可谓尽辟也。夫以吴、蜀、荆、襄之相形,而饥寒之民,终不能去狭而就宽者,世以为怀土而重迁,非也。行者无以相群,则不能行,居者无以相友,则不能居,若辈徙饥寒之民,则无不听矣。「边境已安,而兵不得撤」者,有安之名,而无安之实也。臣欲小言之,则自以为愧,大言之,则世俗以为笑,臣请略言之。古之制北狄者,未始不通西域。今之所以不能通者,是夏人为人障也。朝廷置灵武于度外,几百年矣。议者以为绝域异方,曾不敢近,而况于取之乎!然臣以为事势有不可不取者。不取灵武,则无以通西域。西域不通,则契丹之强,未有艾也。然灵武之所以不可取者,非以数郡之能抗吾中国,吾中国自困而不能举也。其所以自困而不能举者,以不生不息之财,养不耕不战之兵,块然如巨人之病膇,非不枵然大矣,而手足不能以自举。欲去是疾也,则莫若捐秦以委之,使秦人断然如战国之世,不待中国之援,而中国亦若未始有秦者。有战国之全利,而无战国之患,则夏人举矣。其便莫如稍徙缘边之民不能战守者于空闲之地,而以其地益募民为屯田,屯田之兵稍益,则向之戍卒可以稍减,使数岁之后,缘边之民,尽为耕战之夫,然后数出兵以苦之,要以使之厌战而不能支,则折而归吾矣。如此,而北狄始有可制之渐,中国始有息肩之所。不然,将济师之不暇,而又何撤乎?所谓「利入已浚而浮费弥广」者。臣窃以为外有不得已之二虏,内有得已而不已之后宫。后宫之费,不下一敌国,金玉锦绣之工,日作而不息,朝成夕毁,务以相新,主帑之吏,日夜储其精金良帛而别异之,以待仓卒之命,其为费岂可胜计哉。今不务去此等,而欲广求利之门,臣知所得之不如所丧也。「军冗而未练」者。臣尝论之曰:此将不足恃之过也。然以其不足恃之故,而拥之以多兵,不蒐去其无用,则多兵适所以为败也。「官冗而未澄」者。臣尝论之曰:此审官吏部与职司无法之过也。夫审官吏部,是古者考绩黜陟之所也。而特以日月为断。今纵未能复古,可略分其郡县,不以远近为差,而以难易为等,第其人之所堪,而别异之。才者常为其难,而不才者常为其易。及其当迁也,难者常速,而易者常久。然而为此者固有待也。使审官吏部,与外之职司,常相关通。而为职司者,不惟举有罪,察有功而已。必使尽第其属吏之所堪,以诏审官吏部。审官吏部常从内等其任使之难易,职司常从外第其人之优劣。才者常用,不才者常閒。则冗官可澄矣。「庠序兴而礼乐未具」者。臣盖以为庠序者,礼乐既兴之所用,非所以兴礼乐也。今礼乐鄙野而未完,则庠序不知所以为教,又何以兴礼乐乎。如此而求其可封,责其胥让,将以息讼而措刑者,是却行而求前也。夫上之所向者,下之所趋也,而况从而赏之乎。上之所背者,下之所去也,而况从而罚之乎。陛下责在位者不务教化,而治民者多拘文法,臣不知朝廷所以为赏罚者何也?无乃或以教化得罪而多以文法受赏欤?夫禁防未至于繁多,而民不知避者,吏以为市也。叙法不为宽滥,而吏不知惧者,不论其能否,而论其久近也。累系者众,愁叹者多,凡以此也。伏惟制策有「仍岁以来,灾异数见,乃六月壬子,日食于朔。淫雨过节,暖气不效。江河溃决,百川腾溢。永思厥咎,深切在予。变不虚生,缘政而起」。此岂非陛下厌闻诸儒牵合之论,而欲闻其自然之说乎?臣不敢复取《洪范传》、《五行志》以为对,直以意推之。夫日食者,是阳气不能履险也。何谓阳气不能履险?臣闻五月二十三分月之二十,是为一交,交当朔则食。交者,是行道之险者也。然而或食或不食,则阳气之有强弱也。今有二人并行而犯雾露,其疾者,必其弱者也。其不疾者,必其强者也。道之险一也,而阳气之强弱异。故夫日之食,非食之日而后为食,其亏也久矣,特遇险而见焉。陛下勿以其未食也为无灾,而其既食而复也为免咎。臣以为未也,特出于险耳。夫淫雨大水者,是阳气融液汗漫而不能收也。诸儒或以为阴盛。臣请得以理折之。夫阳动而外,其于人也为嘘,嘘之气温然而为湿。阴动而内,其于人也为嘘,噏之气泠然而为燥。以一人推天地,天地可见也。故春夏者,其一嘘也。秋冬者,其一嘘也。夏则川泽洋溢,冬则水泉收缩,此燥湿之效也。是故阳气汗漫融液而不能收,则常为淫雨大水,犹人之嘘而不能举也。今陛下以至仁柔天下,兵骄而益厚其赐,戎狄桀傲而益加其礼,荡然与天下为咻呴温煖之政,万事惰坏而终无威刑以坚凝之,亦如人之嘘而不能支,此淫雨大水之所由作也。天地告戒之意,阴阳消复之理,殆无以易此矣。而制策又有「五事之失,六沴之作,刘向所传,吕氏所纪,五行何修而得其性,四时何行而顺其令,非正阳之月,伐鼓救变,其合于经乎?方盛夏之时,论囚报重,其考于古乎」?此陛下畏天恐惧求端之过,而流入于迂儒之说,此皆愚臣之所学于师而不取者也。夫五行之相沴,本不至于六。六沴者,起于诸儒欲以六极分配五行,于是始以皇极附益而为六。夫皇极者,五事皆得。不极者,五事皆失。非所以与五事并列而别为一者也。是故有眊而又有蒙,有极而无福,曰五福皆应,此亦自知其疏也。吕氏之时令,则柳宗元之论备矣,以为有可行者,有不可行者。其可行者,皆天事也。其不可行者,皆人事也。若夫禜社伐鼓,本非有益于救灾,特致其尊阳之意而已。《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由此言之,则亦何必正阳之月而后伐鼓救变如《左氏》之说乎!盛夏报囚,先儒固已论之,以为仲尼诛齐优之月,固君子之所无疑也。伏惟制策有「京师诸夏之表则,王教之渊源,百工淫功无禁,豪右僭差不度」,此在陛下身率之耳。后宫有大练之饰,则天下以罗纨为羞;大臣有脱粟之节,则四方以膏粱为污。虽无禁令,又何忧乎。伏惟制策有「治当先内,或曰,何以为京师。政在擿奸,或曰,不可挠狱市」。此皆一偏之说,不可以不察也。夫见其一偏而辄举以为说,则天下之说,不可以胜举矣。自通人而言之,则曰「治内所以为京师也,不挠狱市,所以为擿奸也」。如使不挠狱市而害其为擿奸,则夫曹参者,是为逋逃主也。伏惟制策有「推寻前世,探观治迹,孝文尚老子,而天下富殖;孝武用儒术,而海内虚耗。道非有弊,治奚不同」。臣窃以为不然。孝文之所以为得者,是儒术略用也。其所以得而未尽者,是儒术略用而未纯也。而其所以为失者,是用老也。何以言之?孝文得贾谊之说,然后待大臣有礼,御诸侯有术,而至于兴礼乐,系单于,则曰未暇。故曰「儒术略用而未纯」也。若夫用老之失,则有之矣。始以区区之仁,坏三代之肉刑,而易之以髡笞,髡笞不足以惩其罪,则又从而杀之。用老之失,岂不过甚矣哉!且夫孝武亦不可谓用儒之主也。博延方士,而多兴妖祠,大兴宫室,而甘心远略。此岂儒者教之。今夫有国者徒知徇其名而不考其实,见孝文之富殖,而以为老子之功,见孝武之虚耗,而以为儒者之罪,则过矣。此唐明皇之所以溺于宴安,彻去禁防,而为天宝之乱也。伏惟制策有「王政所由,形于《诗》道。周公《豳》诗,王业也,而系之《国风》,宣王北伐,大事也,而载之《小雅》」。臣窃闻《豳》诗言后稷、公刘所以致王业之艰难者也,其后累世而至文王。文王之时,则王业既已大成矣,而其诗为《二南》。《二南》之诗犹列于《国风》,而至于《豳》,独何怪乎!昔季札观周乐,以为《大雅》曲而有直体,《小雅》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夫曲而有直体者,宽而不流也。思而不贰,怨而不言者,狭而不迫也。由此观之,则《大雅》、《小雅》之所以异者,取其辞之广狭,非取其事之大小也。伏惟制策有「周以冢宰制国用,唐以宰相兼度支。钱谷,大计也。兵师,大众也。何陈平之对,谓当责之内史;韦洪质之言,不宜兼于宰相」。臣以为宰相虽不亲细务,至于钱谷兵师,固当制其赢虚利害。陈平所谓责之内史者,特以宰相不当治其簿书多少之数耳。昔唐之初,以郎官领度支而职事以治。及兵兴之后,始立使额,参佐既众,簿书益繁,百弊之源,自此而始。其后裴延龄、皇甫镈,皆以剥下媚上,至于希世用事。以宰相兼之,诚得防奸之要。而韦洪质之议,特以其权过重欤?故李德裕以为贱臣不当议令,臣常以为有宰相之风矣。伏惟制策有「钱货之制,轻重之相权;命秩之差,虚实之相养。水旱蓄积之备,边陲守禦之方。圜法有九府之名,乐语有五均之义」。此六者,亦方今之所当论也。昔召穆公曰:「民患轻,则多作重以行之。若不堪重,则多作轻以行之。亦不废重」。轻可改而重不可废。不幸而过,宁失于重。此制钱货之本意也。命者,人君之所擅,出于口而无穷;秩者,民力之所供,取于府而有限。以无穷养有限,此虚实之相养也。水旱蓄积之备,则莫若复隋、唐之义仓。边陲守禦之方,则莫若依秦、汉之更卒。周官有太府、天府、泉府、玉府、内府、外府、职内、职金、职币,是谓九府。太公之所行以致富。古者天子取诸侯之士,以为国均,则市不二价,四民常均,是谓五均,献王之所致以为法,皆所以均民而富国也。凡陛下之所以策臣者,大略如此。而于其末复策之曰「富人强国,尊君重朝。弭灾致祥,改薄从厚。此皆前世之急政,而当今之要务」。此臣有以知陛下之圣意,以为向之所以策臣者,各指其事,恐臣不得尽其辞,是以复举其大体而槩问焉。又恐其不能切至也,故又诏之曰「悉意以陈而无悼后害」。臣是以敢复进其猖狂之说。夫天下者,非君有也,天下使君主之耳。陛下念祖宗之重,思百姓之可畏,欲进一人,当同天下之所欲进,欲退一人,当同天下之所欲退。今者每进一人,则人相与诽曰,是出于某也,是某之所欲也。每退一人,则又相与诽曰,是出于某也,是某之所恶也。臣非敢以此为举信也。然而致此言者,则必有由矣。今无知之人,相与谤于道曰:圣人在上,而天下之所以不尽被其泽者,便嬖小人附于左右,而女谒盛于内也。为此言者固妄矣,然而天下或以为信者,何也?徒见谏官御史之言,矻矻乎难入,以为必有间之者也。徒见蜀之美锦,越之奇器,不由方贡而入于宫也。如此而向之所谓急政要务者,陛下何暇行之。臣不胜愤懑,谨复列之于末。惟陛下宽其万死,幸甚幸甚。谨对。
仿李营丘寒山图 明 · 董其昌
七言绝句 押鱼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二十 山水类
余自弱冠好写元人山水金门多暇梦想家山益习之忆顾益卿开府辽阳以两箑求画一为益卿一为山人王承父余画承父而返益卿扇报章云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皆非吾辈第一义俟归山以相怡悦耳盖簪裾马上君子未尝得余一笔而余结念泉石薄于宦情则得画道之助陶隐居云若不为无益之事何以悦有涯之生千古同情惟余独信非可向俗人道也今年春有朝贵疏余雅善盘礴致尘天听余闻之亟令侍者剪吴绡纵广丈许磨褕糜沈秉烛写李成寒山图经宿而就遂题此诗以洗本朝士大夫俗夫韩滉燕肃宋复古苏子瞻皆善画朝贵腹中无古今固应不知第以为罪案但可曰不能遣余习偶被时人知如摩诘语耳视此曹求田问舍杀人媚人一生作恶业者何啻枭凤而妄下语乃尔耶世必有能知者余亦何以为意
拈笔经营辋口居,心知馀习未全除。
莫将枕漱閒家具,又入中山箧里书。
题李伯时潇湘卧游图用苏东坡题宋复古画潇湘晚景图韵 其二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寒韵 出处:御制诗初集卷三十二
彷佛松岩畔,虬枝尚怒蟠。
写真伊应独,和韵我良难。
川溟渔村静,岚收亥市攒。
禅和总饶舌(图后数人题跋颇露禅机而无一见道语),何似不言看。
题李伯时潇湘卧游图用苏东坡题宋复古画潇湘晚景图韵 其三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齐韵 出处:御制诗初集卷三十二
巴陵烟树色,夕照与天齐。
远派来三蜀,归帆下五溪。
卧游方汗漫,神解谢筌蹄。
聚散千秋事(董题时此图已聚而复散矣而此时复聚聚散散聚岂有定形哉),浮云湘水西。
题李伯时潇湘卧游图用苏东坡题宋复古画潇湘晚景图韵 其一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初集卷三十二
设不观图画,空传潇与湘。
两虹奔峡合,一练饮天长。
董记原堪验(图前董其昌题云李伯时是图与蜀江九歌二图及顾恺之女史箴图同为海上顾中舍所藏称名卷之四),苏诗那可忘。
轩皇张乐处,堪以眄苍茫。
宋复古画 元末明初 · 凌云翰
七言绝句 押歌韵
老知书画益人多,奈此无情岁月何。
欢识营丘平淡意,高堂秉烛看岷峨。
跋洞庭山水样 宋 · 张元干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芦川归来集》卷九
士人胸中有丘壑者,若能游戏水墨间,作平山远水,固非画工所及。旧传宋复古八法,谓之活笔,想见风味,此盖得其彷佛云。
题宋复古溪山积雪图歌 元末明初 · 张宇初
押词韵第十七部
空山积雪动千尺,太白嵯峨遽今昔。
墨图尤儗辋川庄,价重南金世珍惜。
袁安高卧惯深扃,孟嘉独蹇馀空迹。
归棹宁忘赤壁鲈,幽禅共宴云岩夕。
荒亭落木正凝寒,涧道冰流墅桥逼。
巢屋老居固阴崖,破冻飞泉洒银壁。
我亦沧浪把钓徒,旷睨乾坤微一息。
怡情皓素欲谁侔,静里春阳惟内溢。
披图浑觉涤纤埃,霁黛何妨幻空碧。
只今毫墨谢衰迟,诗情漫逐冰丝滴。
全州盘石庙碑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三、《山谷全书·正集》卷二○、万历《广西通志》卷三六、《粤西文载》卷三七
盘石庙者,在州之西,乃故全州使君王侯庙也。王侯,故魏城人,而家开封,讳世行,字祖道。文武自将,得知已晚,用不尽其才,而威惠著于清湘者也。治平初,天子励精听断,立考课法,进退州郡文武吏。于是全久不治,湖南安抚使吴中复、转运使杜植、判官宋迪、提点刑狱杨宁奏言:路分都监文思副使王某,尝任全州都巡检。侬智高反邕管时,其归师将犯桂州而北掠,以獠众压全境,吏民皆欲空壁出走。某调民城守,提兵阨灌阳,亦会官军破贼。民至今以为老幼不失业,王某之功,愿擢守全州。天子从之。侯入境,全民欢呼迎道。侯之为州,乐易明白,顺民之欲,除其所恶,无动人耳目事,而州以大治。流逋四归,乐生兴事,邑居野处,皆不畏吏。问其父老:「王侯之善政云何」?对曰:「前时公厨以十数卒为白望,渔夺于市;又以十数卒为河巡,胁取行商。榷卖三渡,贫民或终日不得往来。开内外官邸,禁民无得私舍。尽夺铺户盐,以私牙吏。岁调民之封、贵、连、贺,取鱼苗畜之官池。又采斑竹箭簳,以应使客之求。吾侯以律令从事,积年之弊,一日蠲除。我知此而已」。问其士大夫,对曰:「吾侯为邦,勤民不倦,而其僚奉职;洁己无瑕,而其吏畏赇。治夫子庙,兴民学;表孝子庐,兴民行。治军有犯无隐,听讼立决无留」。侯之子献可登进士第,民持酒相庆曰:「吾父宜有子也」。及侯卒于位,民罢市相吊曰:「天夺吾父乎」!初,民欲为生祠,而侯不听。殁而民作庙于西盘石寺隅,临官道,岁十八祠之。由是而观,王侯诚良吏,其享民烝尝也宜。全之士民欲刻石颂侯功德,且愿荐之声歌,使子孙报事不忘,久不得其所托。后二十馀年,献可以材擢西作坊使、知泸州,乃遣吏走黔中,道全民之意。噫!循吏之无称久矣。故乐道王侯之政,使来者有所矜式;又为诗遗全民,以王侯记并刻之。王侯终文思副使、太原郡开国侯,今以子赠左中散大夫。王侯为吏,所至多可称述,弗著,著其所以有庙于清湘者。其词曰:
清湘奫沄兮上盘石,作侯寝庙兮宫室丹碧。事侯如生兮不以金帛,丘在全山兮侯安此宅。全山之下兮松柏苍苍,至于云来兮日远日忘。我民奉侯兮岁岁烝尝,羔豚孔时兮鱼有鲤鲂。黄甘绿橘兮荐清酒,鼓坎坎兮吹参差,侯爱我民兮乃下享之。风为舟兮云为马,嬉于川兮猎于野。千秋万岁兮无弃此邦,为来者师兮我民受嘏。
三司火谪罚元绛等诏(熙宁七年九月乙卯)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六
权三司使、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元绛落侍读学士,罢三司使;盐铁副使、户部郎中张问知虢州;判官、金部郎中李端卿,太常博士、秘阁校理韩忠彦,为军通判,并降一官;户部副使、太常少卿贾昌衡,度支副使、刑部郎中孙坦,其馀判官、检法、提举帐、勾院等十二人,并罚铜三十斤;制置永兴秦凤路交子、司封郎中宋迪,监三司门、内侍殿头李世良,并夺两官勒停。
题宋复古巩洛图 明 · 谢徽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三 地理类、御选明诗卷七十
青山巩洛旧林园,彷佛升平古意存。
雨外人归秋叶浦,烟中鸟下夕阳村。
昔年题字宸光合,今日披图野兴繁。
风景西湖仍不异,惟馀故老说中原。
充御试官日记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九
二月二十六日。
宣赴崇政殿后水阁,同直孺内翰、贯之杂端充编排官。御前劄子三道下编排所。
二十七日晴。
上御崇政殿,试进士、明经诸科举人。《王者通天地人赋》,《天德清明诗》,《水几于道论》(出老子《道经》。)圣驾幸后苑,往来迎驾。御药院公文二道,传宣精加考校。内臣二人传宣赐食并酒。编排三四五等第一百二十七等。
二十八日晴。
内臣传宣赐「文儒」二字。圣驾卯刻幸考校所。编排经生。特奏《毛诗》十一人,特奏《尚书》九人,特奏明法四人。传宣赐食,二酒一茶。
二十九日阴,旬休。
传宣赐酒食七宝茶。初考经学官:王惟熙、祝咨、夏璋。覆考经学官:王彭、张兑、朱从道。详定官:贾寿、吴中复。封弥官:傅求、王陶。出义官:王逢、傅卞、卢士宗。
三月一日微寒,风。
圣驾幸考校所,起居四拜。编排诸科卷子。宣赐酒食果子。
二日晴。
圣驾幸覆考所,起居。考到诸科卷子。
三日晴,上巳日。
圣驾幸覆考所,起居。赐上巳酒各二,果子一。
四日微雨,春寒。
圣驾幸覆考所,起居。赐酒食果子。
五日阴,寒。
驾幸覆考所,起居。宣赐酒食果子。第一谓学识优长,辞理精纯,出众特异,无与比伦。第二谓才学该通,文理周密,于群萃中堪为高等。第三谓艺业可采,文理俱通(须合得及第者。)第四等谓艺业稍次,文理粗通,于此等中仍分优劣,优即为第四等上。第五等(须必然合落者)谓文理疏浅,退落无疑。不考,谓犯不考式。纰缪,谓所试文字并皆荒恶。
六日阴,寒。
驾幸详定所,起居。点检官:孙坦、郑穆。进士初考官:沈遘、司马光、裴煜、陆经。进士覆考官:祖无择、郑獬、李綖、王瓘。点检官:孙洙(一作渊、)王广渊。详定官:杨畋、何郯、王安石。对读官:胡稷臣、苏衮、傅尧俞、张次立、宋迪、周孟阳。特奏名进士三十八人。《作乐荐上帝诗》,《谨用五事以明天道论》。编排特奏名进士卷子。赐酒、果、寒食节食。
七日晴。
驾幸详定所,起居。赐寒食节上酒各二壶,果子一合。又酒、果、冷食。编排进士卷子共一百号,特奏名一号。
八日晴。
驾幸编排所,起居讫进呈进士卷子二道。御药院录白中书劄子进士以下等第云云。编排进士诸科等卷子。赐食酒果。
九日清明,雨。
奏乞送焻字号卷重详定。封弥关详定五号,奏取旨。御药院关奉圣旨看详定夺鞃、𨑊、、䚟、虭五号等第。赐酒食果子。
按:《芦浦笔记》卷五,中华书局一九八六年校点本。
不当留绥州奏(熙宁元年)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
臣窃以收复绥州将及一年,始闻朝廷议还其城,归罪种谔,讲寻旧好,用安边患。中外之人,皆以为是。今又闻留绥州以固横山之地,及别与西人商量,以绥易安远塞门等处。彼既不纳,和解无成。是必主议者不一,有所反覆,重失戎狄之心,为时生事必矣。臣闻昔刘平曾献取洪宥之策,种世衡有复横山之意,而后保安军宋迪言招横山之民,知延州程戡欲纳轻赋之地。当时执政深然其说,迪因得职司任使。戡时昏老,安能为之?所以然者,知不可行,而有所要也。果中奸谋,寻以节钺宠之。戡因保荐杨传,此策皆出于传也。以至薛向献攻取二策,曰先举,曰浅攻。先举者,幸谅祚黑闇,意在掩其不备。浅攻者,止遣上下入贼界,平荡河南。近种谔在青涧城,乃招诱嵬名山等众,因其荒歉,乘彼虚乏,攘取绥州,此是先举浅攻之策也。献言者但喜功名而邀禄利,不思困边疆而成后患。朝廷一时信纳,亦未思前时李至弃灵夏之议。当时岂不能坚守?盖重惜生民之命。借若如众人谋,尽复山外壤土,因降人以居其地,立酋豪以领其族,不免增添军马,以为外托。飞挽刍粟,以供军饷。辇致金帛,岁备赏赍,必无一毫一利入于公上。损不资之费,而事不急之用,诚可惜也。如邻府困乏,一路利害可知矣。今传闻薛宗道不复至,刘航亦不遣,前议既罢,边患已成。数路时有贼马,边奏甚急,调食寖广,羽书交至,使车旁午,人心怖骇,罔知涯涘。臣所痛惜者,谅祚前有缺礼,圣君蒙覆,未尝问罪。及其无事,种谔幸彼有灾,因之伐丧,不仁之甚。曲皆在我,典刑未正,何以示天下?今乘绥州去留,望朝廷早为定断。谋臣料敌,必无遗算。然所识有远近,持说有异同,揣摩迎合之论,不可不察也。毋俾玩寇以失机会,乃臣区区之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