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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韦挺长女为齐王妃文 隋末唐初 · 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
维贞观年月日。册命曰。于戏。惟尔兼太常卿扶风郡开国男韦挺长女。地冑高华。质性柔顺。训彰礼教。誉表幽閒。作俪藩闱。实惟朝典。是用命尔为齐王妃。往钦哉。
赐韦挺书 隋末唐初 · 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
所上意见。极是谠言。辞理可观。甚以为慰。昔齐境之难。夷吾有射钩之罪。蒲城之役。勃鞮有斩袪之仇。而小白不以为疑。重耳待之若旧。岂非各吠非主。志在无二。卿之深诚。见于斯矣。若能克全此节。则永保令名。如其怠之。可不惜也。勉励终始。垂范将来。当思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古。不亦美乎。朕比不闻其过。未睹其阙。赖竭忠恳。数进嘉言。用沃朕怀。一何可道。
诛韦氏制 初唐 · 襄王重茂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九
天未悔祸。王室多难。大行皇帝升遐之际。事起仓卒。朕以冲藐。嗣守丕图。衔恤问故。遂穷凶党。逆贼马秦客等。潜通宫禁。敢行鸩毒。而宗楚客纪处讷武延秀赵履温韦播高嵩韦挺叶静能韦建杨均王哲等。遂扇太后。干朕家事。凡有处分。政繇韦氏。楚客又妄说妖言。务欲劝进。连结中外。将危宗社。又顷者王庆之李㻀张嘉福前麟游县令杜无二越州长史宋之问潜行表状。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则天皇后斩庆之一人。之问以附托三思获免。今之问李㻀又托楚客晋卿。与将作少匠李守质日夜潜图。令延秀起事。朕之微眇。危若缀旒。安国相王镇国太平公主。朕之亲叔亲姑。同忧共戚。楚客韦温等又附会安乐公主。妄欲剪除。相王第三子临淄郡王隆基。家国情深。君亲义切。乃与太平公主第二子薛崇及总监钟绍京前同州朝邑县尉刘幽求利仁府折冲麻嗣宗太平公主府典签王师虔尚衣奉御王崇煜东明观道士冯处澄宝昌寺僧普润前商州司马崔谔之山人刘承祖等。佥符人望。考以时宜。叶契建谋。重安李氏。兵戈不动。氛祲廓清。瞬息之閒。还自屠灭。朕以山陵未毕。变故相仍。情绪荒迷。益深摧愤。士庶等代承景化。累荷国恩。今得宗社乂安。人祇交泰。当同兹感悦。各效忠贞。如更朋党比周。辄生异议。朕当加严宪。必所不容。即宜宣示。令知朕意。
贬第五琦忠州长史制 盛唐 · 肃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二
台庭之位。陶甄是属。在和羹而或爽。当折足而贻忧。由是舜举二臣。叶心者俾乂。汉闳三相。无能者同免。苟亏公议。抑有彝章。正议大夫行尚书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权知门下省事上柱国扶风县男赐紫金鱼袋第五琦。夙表材干。累升要近。久专司于国赋。常有利于公家。往自艰难。备经任使。以奖其勤效。拔在钧衡。比事以来。迹每涉私。政非近体。率情变法。且违行古之方。封己怙权。稍阙在公之义。薄国靡费。聚敛尤繁。既罔上而取容。亦害下而恣怨。凡所进拔。悉收瑕衅。又与贺兰进明并居权要。潜结往来。尝夜会于私第。归必淹于永漏。殊乖宪典。足表异端。颇招党比之嫌。甚失弼谐之望。稽诸故事。合议刑章。但以任在股肱。理无按问。遂抑情于含匿。斯以礼而始终。岂可更践台阶。尚尘枢禁。宜申远谪之命。俾肃惩违之典。可忠州长史员外置同正员。外官勋封如故。
流第五琦夷州制 盛唐 · 肃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二
君之使臣。期叶心以辅政。臣之事主。当尽忠以明职。苟或冒官罔上。黩利崇奸。靡惩折鼎之凶。载履覆车之辙。自贻厚责。难舍刑章。正议大夫行忠州长史员外置同正员上柱国扶风县男第五琦。素以干能。早膺任使。自艰难之际。帑藏是司。久彰岁月之劳。颇申强济之用。所以收其课绩。擢在台阶。而行阙由衷。任惟过量。务容身之计。亏许国之诚。变法多紊于常经。率情每违于直道。交惟党比。用匪忠良。颇乖秉钧之体。谅乏致君之志。顷者遂从贬削。爰示典章。是以舆议日闻。僭违益露。引承福于肘腋。殖货于中。处宋晦于膏腴。窃赀于外。怀金暗室。曾不惭于四知。纳贿私家。动有踰于万计。比令按问。咸伏其辜。且国赋邦徭。军储岁备。朕以戎车屡驾。氓俗未康。常有戒敕。令其节省。岂谓阴图聚敛。擅出科条。上延谤于公家。下益疲于人业。徇私封己。归怨称君。忝曰人臣。胡宁忍此。况又深尤隐慝。累干刑书。朕亦含垢匿瑕。为之掩恶。议以明刑。合从秋令。顾君臣之义大。庶终始而礼全。夫除恶务本。国家之彝训。申恩念旧。王者之深仁。属阳和在辰。品物咸遂。由是抑从宽典。特屈严诛。宜宽殊死之命。俾就投荒之谪。可除名长流夷州。驰驿发遣。仍差纲领送至彼所。勿许东西。于戏。朕临御以来。每更辅弼。皆宥以过失。存其禄位。今者琦之所犯。负国诚深。义不可以苟容。法不可以频贷。申兹宪令。用警庶僚。凡百卿士。宜知朕意。
杂说(一○) 北宋 · 黄裳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六○、《演山集》卷五六
「不得而非其上者」,无命也;「为民上而不与民同乐者」,无义也。齐宣王问孟子曰:「贤者亦有此乐乎」?而孟子对之曰:「有。人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孟子非王之独乐,示吾非为乎不得,而非之也,非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德,王之道也。乐民之乐,忧民之忧,是以不求之而已。乐以天下,而民与之偕生;忧以天下,而民与之偕死。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神无方,《易》无体,一阴一阳谓之道。圣人以道体常,以神、《易》尽变,言道在神、《易》之后者,以其摄用欤?庄、老之言道也,合神与《易》而言之,似惑其说。此后之学者,所以犹新生之犊,猖狂而趋,未知其所定止也。
象之所可及者,圣人能范之;数之所能穷者,圣人能围之。天地之化,在乎象数之中者也,过则绝物。惟其不过,此所以曲成万物。
物也,天地也,鬼神也,通乎一气。物者气之聚,鬼神者气之散。道之用,幽为鬼神,显为物,大为天地。天地万物,未尝相离也,鬼神其能离天地乎?是故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故不违。幽不违乎鬼神,大不违乎天地,此智所以周万物。
物生则魂藏,魂游则物变。盖惟精气散而弗聚,无所管摄,此魂所以游。
继之者善而道有用,成之者性而道有体。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以其成之者性。
乐之从也宏人,为广博;乐之纯也移人,为易良。得《诗》之情则温柔,得《诗》之性则敦厚。
吾无为也,有为者理而已矣。是故时不劳其事,事不劳其形,形不劳其生。
众人万物役之,贤人五行役之。世人为物逆旅,物为圣人逆旅。万物为道一偏,众人为万物一偏。
任理而得利,天之利也;行义而得利,人之利也。此其所以和同天人之际。
养心莫善于寡欲。欲之动也,遣之有志焉。之为虚空,之为澄彻,以至乎无遣,然后善之。
所学至于穷理则绝之,所得至于尽性则壹之。
精者天德之至也,神之又神,而能精焉,精之至也。
与仁同功者,或利而行之,或畏罪而行之。其情不同,则同功者非诚仁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者,利仁者惧其有害焉,吾知其不能也;强仁者惧其有刑焉,吾知其不能也。则同过者诚仁矣,其仁可知也。与仁同过者,其周公欤,一人而已!
宽柔以教,不偏于强;不报无道,不偏于弱。故中立而不倚。
圣人不生亦不死,故其生曰神,其死亦曰神。圣人之道,视之弗见,听之弗闻,故圣人曰盛德,鬼神亦曰盛德。
雨露既濡,万物感阳以生;霜露既降,则万物感阴以死。万物以生之时,君子不忍致死于其亲,且谓其与万物而来矣,故乐以迎之;万物以死之时,君子不敢致生于其亲,且谓其与万物而往矣,故哀以送之。孝子之祭,有送往之哀而不及乐,是谓弗仁;有迎来之乐而不及哀,是谓弗智。
万物出于一,入于一。出入之中,坤元用六以成之,乾元用九以终之。非特终之也,又使复出于一。壮者不则之以老,老者不则之以死。天地之道,岂能无穷哉?则者天理以为约者也。
六功之臣,约在宗彝,记在简策,先王以为未足也,铭书于大常。颁赏于乡,锡燕于堂,先王以为未足也,祭于大烝。盖谓无王之道也,无以辟四方;无国之体也,无以容万民。无民无与守邦,无事无与应物,无治无以兴利,无战无以戡乱。予有臣焉,由国功而充之,上达于王,则使民迁善远罪,而莫知为之者,于是乎勋立;由国功而推之,下达于民,则通其变,使民不倦,于是乎庸立。勋、庸,功之大者,上之于王则通乎神,下之于民则通乎义,不可以有加焉。劳之为功,内则劳心以应事,外则劳力以集事。辟草莱,任土地,有能于力而已,未必劳心;多算胜,少算负,有数于心而已,未必劳力。使王足以有临,使国足以有容,民足与守,事足与应,治足与富,战足与安,则予荅臣何敢略哉!论撰其功,书于王之大常,祭于大烝,然后尽其心焉。
大常之用,王属天下而役之,天下视王而从之者也。属天下而役之,天下视王而从之,在乎法天而体道。日月为常,法天而体道者也。以祀也,则以天道交之;以讨也,则以天道正之;以朝诸侯也,则以天道临之;以纪成绩也,则以天道明之;以教治兵也,则以天道威之。然而大常之于六功,不然而已,当其天下视而从之,六功在其上焉,孰不知吾臣之有才,吾臣之有德,以至于是哉?此固先王之意也。春享主于祠,夏享主于礿,有物存焉,未足以言物也。物成于秋享,则尝物而已。至冬而大进,内尽志矣,外尽物矣,此烝所以为大焉。然而冬享则谓之大烝,其犹冬教则言大阅欤!先王谓以六功配四时之享,则失之太数;配三年之禘,则失之太疏。祭于大烝,其节不疏,其仪不略,报功之至也。显明之中,使与日月齐光,与人知之;幽暗之中,使与先王偕荣,与神知之,顾不盛欤!以劳定国,国功也;法施于民,民功也;以死勤事,事功也。能植百谷,治功存焉;能捍大患,战功存焉。周公之功,非群臣所能为,故特赐之以重祭;周公之功,非万世所能废,故特祀之以大禘。一烝之报,未之尽也。
商周之王,尝称其前人与我先王胥及逸勤,服劳王室。其见铭书者以励其后,则曰「厥有成绩,纪于大常」,「今命尔予翼,作股肱心膂,缵乃旧服,无忝祖考」。其言从享者以励其后,则曰:「世选尔劳,予不掩尔善,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然则六功之后,有能出力以就功名,以卫王室,兹实有激焉。梁之修之、唐之韦挺,见祫于十月,遂以大烝附会于五载。四时之享,三年之禘,皆弗与焉,自是功臣之食疏矣。唐配于祫,其疏之也无恩;汉坐于庭,其轻之也无礼。
王俟民而尊,国俟民而固,事俟民而立,治俟民而成,战俟民而克。六功之建,所归不同,而民实有力焉。然则凡颁赏地,安可取其中上之地,而厉民以瘠恶哉?是故上地食者三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则以任民。下地食者三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可以赏功。
近郊,圭田在焉;远郊二十而三,赏田在焉;甸稍县都无过十二,采地在焉。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亩,馀夫二十五亩,则卿以下食其半矣。士有士田矣,又有稍食;卿以下有采地矣,又有圭田,则亦何事于赏地哉?先王以为不赏无以进功,则三之一食得于常禄之外,何歉于下地哉?然而三等之地,一夫一妇受田百亩,赏地之赋二十而三,不亦异乎?盖颁于六功,则赋自六功而上矣,非八家所助焉。
先王以德报之,则有三之一食;以义取之,则有二十而三之税。地之所受已次乎中等之家,国之所取已重乎近郊之税,可以已矣,则夫加田无国正也,不亦宜乎?征之正之,归诸受田之家而已,加田无国正也。不为过优,以其有三之一食;不为过薄,以其有圭田采邑。
五等之封,或食者半,或食者三之一,或四之一。其不食者,山川之馀,则食附庸焉。然而赏地三之一食,则以美恶之地而差之。封建之地,其食之者三之一,则以尊卑之爵、多寡之禄差之。
先王赏六功之臣,则内有六乡之地;禄五等之君,则外有三等之土。其地与民足以共贡赋,备役作。宾客祭祀之用,称其作德而已。是故王朝之臣,列土之君,位不期骄,禄不期侈,去骄以恭,去侈以俭,无以徼幸作伪而为淫恣者,先王之赏不亦仁乎!汉兴初定,高祖论功行赏,裂土而与之镇服新造之天下,以功而侯,百有馀人,王者八国。其始大侯不过万家,小者五六百户。及其民归户息,大侯或至四万户者,小者倍焉,汉莫之制。子孙骄佚淫嬖,大者不庭,小者不轨,其赏实资之。齐兼五侯之地,鲁、卫之封各四百里。自非太公之功,鲁、卫之亲,且有盛德,不以赐焉。然而周之制内则有六乡之地以进六功,外有三等之土以封四国,安得而不议哉?
疠疾之作,或感四时之邪气,或自养之失。《素问》曰:「夏伤暑,其病在秋,为痎疟;秋伤湿,其病在冬,为咳嗽。此自养之失」。《月令》曰:「孟秋行夏令,则民多疟疾」。此感四时之邪气。先王之于时气,不能使之无邪,而有以裁成之;不能使万民无疠疾,而有以养之。疾疡之医,所以养万民之疾。为之礼义之政,所以裁成其时气。而又为之膳膏齐和,使尝放焉,所以维持其五脏六腑,仁民之政也。
医师岁终则稽其医事,以制其食。故疾医死终,则各书其所以而入于医师。
𤺄疡溃疡,内作之疾也;金疡折疡,外作之疾也。古之治病,移精变气,祝由而已。移精变气,自内治之,故不假毒药;祝由,自外治之,故不假针砭。后世淳朴散坏,易为邪气所乘,是故先王养之治之备矣。以神治之,则有祝由;以物治之,则有毒药;以人治之,则有针砭。按蹻愚众之流,贼天理,穷人欲,而有是疾焉,恃祝以去之则妄矣。拘于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恃祝以去之,拘于鬼神者也。取民有义而接我无礼,以其所取有义而受之,则失己于茍矣,是可以豕交者也,且自辱焉;取民无义而接我有礼,以其所取无义而却之,则失己于介矣,是蚓而后充其操者也,且伤人焉。圣人之于诸侯也,恕其取民之无义,取其接我之有礼,交我之有道,弗却而受之,不失己于茍,亦不失己于介,不侮人,亦不自辱。
诸侯取其所有而过者也,盗则取非其所有而已。接我以礼,交我以道,犹弗受之,受之适足以自污,却之不足以侮人。然而万章引诸侯之不义而与盗者比,不亦甚乎!
似丧其偶,故能无对;有偶,而物我辨矣。然而有齐物之道者,不必丧其偶而后能齐之,似丧其偶而已。有偶而能齐之,真齐物者也。
如槁木则忘形,如死灰则忘心。有心故有形,有形故有我,有我故有物。物我两立,而是非好恶不可以胜计也,齐物之道丧矣。心如死灰,子綦所以丧形;形如槁木,子綦所以丧我。我且丧矣,而彼乌能以长短小大计我哉?道与我,相为得丧者也。
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似污,其形之不齐也;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号者,宎者咬者,其声之不齐也。若之何齐之哉?勿观其形,勿观其声,而求其役此者,则齐之耳。形役于声,声役于风,风出于大块之噫气。大块以其常无也,故能役气而作其声;气以其常虚也,故能役形而受其声。自气而观之,众形众声之不齐也,且可以为一,况其噫气者邪!
齐物者毋以形累心之虚,毋以我累道之无。自道而观之,万物一府矣,何大何小,何是何非!
大木百围之穴窍,以风而虚,以风而满,以风而鸣,以风而嘿。而风以大块而济,以大块而起。风能役乎众窍者也,声之动静且不能自有之,况众窍之虚实乎?犹有待乎风,则累于形者,其去道远矣。为大块者,无实无虚,以其无形;无鸣无嘿,以其无声,故能役气而感其形。
江西观察使韦公墓志铭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六十六
公讳丹。字某。姓韦氏。六世祖孝宽。仕周有功。以公开号于郧。郧公之子孙。世为大官。惟公之父政。卒雒县丞。赠虢州刺史。公既孤。以甥孙从太师鲁公真卿学。太师爱之。举明经第。选授峡州远安令。以让其庶兄。入紫阁山。事从父熊。通五经登科。历校书郎咸阳尉。佐邠宁军。自监察御史为殿中侍御史。徵拜太子舍人。益有名。迁起居郎。吴少诚袭许州。拜河阳行军司马。未行。少诚死。改驾部员外郎。新罗国君死。公以司封郎中兼御史中丞。紫衣金鱼往吊。立其嗣。故事。使外国者。常赐州县官十员。使以名上。以便其私。号私觌官。公将行。曰。吾天子吏。使海外国。不足于资。宜上请。安有卖官以受钱耶。即具疏所以。上以为贤。命有司与其费。至郓州。会新罗告所当立君死。还。拜容州刺史容管经略招讨使。始城容州。周十三里。置屯田二十四所。化大行。诏加太中大夫。顺宗嗣位。拜河南少尹。行未至。拜郑滑行军司马。始至襄阳。诏拜谏议大夫。既至。日言事。不阿权臣。謇然有直名。遂号为才臣。刘辟反。围梓州。诏以公为东川节度使御史大夫。公行至汉中。上疏言梓州在围閒。守方尽力。不可易将。徵还入议蜀事。刘辟去梓州。因以梓州让高崇文。拜晋慈隰等州观察防禦使。自扶风县男进封武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将行上言。臣所治三州。非要害地。不足张职。为国家费。不如属之河东便。上以为忠。一岁拜洪州刺史江南西道观察使。以晋慈隰属河东。公既至。则计口受俸钱。委其馀于官。罢八州无事之食者。以聚其财。始教人为瓦屋。取材于山。召陶工教人陶。聚材瓦于场。度其费以为估。不取赢利。凡取材瓦于官。业定而受其偿。从令者免其赋之半。逃未复者。官与为之。贫不能者畀之财。载食与浆。亲往劝之。为瓦屋万三千七百。为重屋四千七百。民无火忧暑湿。则乘其高。别命置南北市营诸军。岁旱。种不入土。募人就工。厚与之直而给其食。业成。人不病饥。为长衢。南北夹两营。东西七里。人去渫污。气益苏。复作南昌县。徙厩于高地。因其废仓大屋。马以不连死。明年。筑堤捍江。长十二里。疏为斗门。以走潦水。公去位之明年。江水平堤。老幼泣而思曰。无此堤。吾尸其流入海矣。灌陂塘五百九十八。得田万二千顷。凡为民去害兴利若嗜欲。居三年。于江西八州无遗便。其大如是。其细可略也。卒有违令当死者。公不果于诛。杖而遣之。去上书告公所为不法若干条。朝廷方勇于治。且以为公名才能臣。治功闻天下。不辩则受垢。诏罢官留江西待辩。使未至月馀。公以疾薨。使至。辩凡卒所告事若干条。皆无丝毫实。诏笞卒百。流岭南。公能益明。春秋五十八。薨于元和五年八月六日。公好施与。家无剩财。自校书郎至为观察使。拥吏卒前走七州刺史。与宾客处如布衣时。自持卑一不易。娶清河崔氏。故支江令讽之女。某官某之孙。有子曰寘。年十五。明经及第。嗣其家业。后夫人兰陵萧氏。中书令华之孙。殿中侍御史恒之女。皆先公终。有女一人。凡公男若干人。女若干人。明年七月壬寅。从葬万年县少陵原。将葬。其从事东平吕宗礼与其子寘谋曰。我公宜得直而不华者铭传于后。固不朽矣。寘来请铭。铭曰。
武阳受业。始于太师。以官让兄。自待不疑。勤于紫阁。取益以卑。可谓有源。卒用无疵。慊慊为人。矫矫为官。爰及江西。功德具完。名声之下。独处为难。辩而益明。仇者所叹。碑于墓前。维昭美故。纳铭墓中。以识公墓。
唐庐州刺史本州团练使罗珦德政碑 中唐 · 杨凭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七十八
王者法天地之治。赞其化育者。其惟循吏乎。罗公牧庐江七年。政洽化淳。迁领寿阳。州之耋老韦挺等。永惟州尊鞠我覆我之德。若非搢绅先生之言。刊他山之石。令一郡之人。入则瞻之。出则望之。则何以塞恋慕之思邪。于是同心上请。遂降中诏。谓凭尝载笔右史。请述徽烈。公圭璋秀特。奕叶蝉冕。曾祖彦荣。皇朝同州长史。王父思崇。韶睦常三州刺史。烈考怀操。桂州兴安县令。世以文学政事。扬历清贯。淮海之郡。庐为大。封略阔而土田瘠。人产寒薄。井赋尤重。公由奉先令而牧是邦。性严而不残。和而不流。仁可以育物得众。智可以丰财成务。勇可以荡邪去暴。寝处冉季之政。驰骋游夏之艺。庐江之俗。不好学而酷信淫祀。豪家广占田而不耕。人稀而病于吏众。艺桑鲜而布帛疏滥。有札瘥夭伤。则损败生业。舍药物而乞灵于鬼神。公则禁其听神。颁以良药。为求十全之术以救活之。令春无疟寒。夏无痟首之疾。又命乡塾党庠。缉其墙室。乡先生总童冠子弟。以淹中之礼。田何之易。上代帝王遗书。与鲁春秋及百王之言以教之。圆冠方屦者不补吏。不及数岁。俊造之秀升于宗伯者仅四十人。又命有不耕之田。有能兴耒耜者听耕之。所耕之田。因为之主。垦田滋多。岁以大穰。每里置里胥一人而止。馀悉罢之。至定赋之际。集人正坐。众议其重轻。里胥书于籍。而无得措一辞焉。是以赋均而无铢两之差。劝之艺桑。以行赏罚。数年之后。环庐映陌。如云翳日。易其机杼。教令缜密。精粗中数。广狭中量。鬻之阛阓而得善价。人以不困。郡至每岁四时。呈课属邑之联事。定其迟速美恶而殿最之。务繁劳。人无宁止。权宠之党。因而强丐。公命县大夫守清静之化。四时无得离邑。唯岁终一至郡计事。人乐易简之理。咸思自言。泽国沮洳。水涝不时。郡城崩剥。劳于版筑。百堵兴役。则竭作齐人。公命州兵食公之糗粮者。度其力役多少。加给僦功缗钱。寻尺摧阙。随补隙坏。不闻鼛鼓。而百雉常峻。三代盛王。曾不遗年。圣朝立制。高年者给侍丁。以遵前古养老之道。长吏不能遵行。令典以垂空文。公因班春行部。宣明诏旨。当侍白发者。舍其百役。齯齿知感。荷其生成。军兴以来。赋役差重。钱贵货贱。罢氓不堪。悉输缗帛。黔首重困。公命一郡所出之货。人皆得而输之。其上者贡于王府。其中者入于方帅。其下者以充郡守偫吏之稍食焉。人人自便。吏无侵害。其厚风俗。去疵疠。勤力爱人。兴利除害。不至于严。而人从化。故有生说于其下。和气应于其上。则有灵芝瑞雀。无情而产。重葩三秀。煌煌可爱。丹喙皓质。其仪可喜。宜其超赐金增秩之宠。以备公卿之阙。所以擢阶品第五。书考课第一。徽章命服之美。恩锡丛至。天子以寿春右郡。淮海内屏。地雄人富。东南枢辖。有介马数百。徒兵万人。诏公为寿州刺史本州团练使。辕门洞开。貔虎洸洸。朱綅贝冑。金龟紫艾。银铛宠荷。恩视方伯。寿春抵庐江三百里。公尝牧兹郡。寿人望而爱之。赤帏即露。寿人自理。俄有诏曰。寿州刺史罗珦。前为庐江。政事居最。惠养赡助。一邦阜安。中司执法。外督州部。可兼御史中丞。其宰奉先也。封畿千里。斯邑为大。垦田之数二万顷。每岁引刍粟之车九千两。公布政有条。事皆肃给。邑有园寝。多充奉之劳。中贵人率常旁午。有怙势凭宠之吏。侮慢公法。公箠杀之。强家恶子。散落他邑。政成四稔。去而见思。邑人姚芝等相与诣阙。请刊金石。公之佐嗣曹王皋也。荆门汉上之理。和门之政。军司马马彝主之。郡邑之政。而公主之。征南日登岘首。命宾友。有成琎坐啸之逸。言理行者。甲于他邦。其后属帅殁兵乱。人胥大恐。公从容指挥。熸其同恶。军垒和静。不知有兵。在奉先日。天子闻公樊汉丕绩。理邑殊化。召入明廷。咫尺慰勉。其任理官吏京县尉甸服也。咸有勤绩。称于官司。可谓终始不回。宜享荣号者矣。颂曰。
公未至止。郡无典刑。赋集役烦。人岂乐生。有里不居。有田不耕。法禁废弛。游人纵横。乡有疾疠。乞灵舍药。邑有党庠。不学将落。贫人税重。豪家赋薄。田稀翳桑。猛虎为虐。自公来思。经教大开。垦彼荆榛。化为莓苔。隘关溢廛。万商俱来。罢吏息人。老安少怀。提封之内。邑无旷土。游手灭迹。艺桑畎亩。青衿圆冠。宛若邹鲁。贫均富敛。祛其疾苦。时或札瘥。害及于人。颁以良药。绝其听神。网宽禁疏。有制有伦。出入阡陌。心劳体勤。有兽不搏。由公服驯。皇夺良牧。彼肥之曲。迁临寿春。朱英畅毂。抚我何俭。舍我何速。愿公寿考。享有百禄。瞻是丰碑。慰彼茕独。
上徽宗论惟材是用无系一偏奏 北宋 · 曾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七九、《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臣窃观唐太宗初即位,急于求治,搜拔贤隽,不以一途。故取魏徵于仇雠,取马周于布衣,取王圭、杜淹、韦挺于流窜。其馀罪亡俘虏之臣,咸引在朝,唯材是任。卒赖其助,以成贞观之治。及我太祖皇帝践祚之始,亦以人材为先。方是时,乘五代衰乱之馀,太祖皇帝征伐四方,粗定天下,制度典章,尚多阙略。又自郭周以后,藩镇幕府不得奏辟,士大夫罕有资荫,入官之门唯进士、经学二途而已,然岁取进士止三十人,经学止五十人。选举既难,不无滞材。太宗知其然,故在位二十馀年,所擢士以万计,舍短取长,不求其备,一时草泽遗逸之人,收拾略尽。本朝名臣,多繇此出。后世称诵,以谓太宗明于治体,以天下为度,非众人所及,故能越去拘挛,以牢笼豪杰,为国之用。此诚不世出之英主,后嗣所宜师法者也。臣伏见近岁以来,内则台省清要,外则藩府守将,类多阙员。或曰:「乏材而然」。臣谓:古者不借材于异代,无世而无材,患在用之不广尔。用之不广,则取人有限;取人有限,则材者不必用,用者不必材。是以上之政事,有旷废不举之忧;下之怀能抱器之士,有郁塞不伸之叹。此宜今日之所留意也。陛下临御以来,锐于更化,其所引拔,固已不专一途。然臣愚过计,尚意左右之臣或未尽以皇极大中之道启迪陛下,于用人之际不能无方,致陛下励精求治之初,有人材不足之虑。伏望陛下远稽唐贞观所以致治之繇,近以太宗皇帝振举滞淹为法,无惑于浮言,无系于一偏,断自圣心,唯材是用。收其大者以为栋梁柱石,其小者亦足备榱桷、扂楔之任。庶于经营清朝,无施不宜,以成治功,以通众志。岂独天下之幸,实社稷无疆之福也。在《易》之《泰》曰:「包荒,用冯河;不遐遗,朋亡,得尚于中行」。盖当上下交泰,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之时,荒秽者包之,冯河不中者用之,远者不遗忘,近者不朋比,如此,故得尚于中行,所以为盛。在《书》之皇极,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如此,故能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惟陛下留听毋忽。
唐旧书杂论二 其十三 马周奏韦挺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五
韦挺为御史大夫,马周为监察御史,以周寒士,殊不礼之。至是,周为中书令,太宗尝复欲用挺在门下,周密陈挺傲狠,非宰相器,遂寝。将有事于辽东,择人运粮,周又奏挺才堪粗使,太宗从之。至卢思台,不可更进,太宗怒,除名。
右《韦挺传第二十七》。人才岂有世族、寒士之间邪?挺不足以识周,又轻之,非也。而周报挺亦甚矣。谓非宰相器,或者虽挟旧怨,犹附公议。至言才堪粗使,加以万里之行,是挤之也。周于此愧不忮矣。
石城簿苏茔叟真赞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九○、《缘督集》卷二○
须类陈平,驷车犹未乘也;面类韦挺,象笏犹未秉也;背类马周,丹地犹未游也;额类窦轨,油幢犹未启也;颔类班超,金章犹未腰也;角类李固,花砖犹未步也。而乃恬无戚于容,岂其大有得于中?容具四相,其真有样。中涵万象,其真莫状。或欲为子状之,必矣盘礴浩劫之馀,睥睨太玄之初。彼状子相者,虽得其粗,未与神俱。尝试闻将子道德比我蔬笋,䂂䂂者孰宜笔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