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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臣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唐史论断》卷下
论曰:内臣赠官,非古典也,然于此见旌善之事焉。
内臣武后称制始预事,尚未有招权著名者。
明皇朝,高力士以权宠擅名,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辈皆因之取将相
林甫等既致时乱,力士贬死遐裔矣。
肃宗朝,李辅国以扈从微劳,过受恩宠,至专掌禁兵。
辅国胁迁明皇,升黜将相,凶横既极,盗杀之于家矣。
肃宗鱼朝恩,始命为观军容使
代宗宠之,又加天下观军容使
朝恩骄横既甚,势不可容,遂使之自缢矣。
代宗又宠程元振,使典禁兵。
元振奸险擅权,大为将相之害。
代宗避狄陜州,诏诸镇兵赴援,诸将帅元振诬谮,多不敢至。
柳伉极言其状,元振贬死荒徼矣。
德宗宠窦文场霍仙鸣,命为神策中尉,憸人裴均辈附之,往往外取方镇、内取要官。
文场仙鸣辈权任既盛,内臣亦嫉之,仙鸣被盗以死,文场甚惧,坚乞致仕,仅免于祸。
宪宗吐突承璀,至委镇州征讨之任,卒无功效,寻以其党纳贿事所连,出为淮南监军
后复宠任,以妄议太子,为穆宗诛死。
文宗王守澄,奸恶既甚,竟至赐死。
明皇以后,内臣以罪诛死与贬者,不可胜纪;
力士等八人以权力著名于时,此内宠臣之尤盛者,然三诛死,二贬死,一为盗杀,一毒死,文场祸至而避,亦奸名不朽
以此观之,内臣取恩既盛,鲜有不罹祸者。
盖受恩不知纪极,恣其所为,以至过恶之甚也。
顺宗俱文珍以刚直著称,又有翊载宪宗之功,位至右卫大将军知内侍省事,不闻骄暴之名,及其卒也,赠开府仪同三司
文宗马存亮虽在中尉,不与王守澄同恶,力止其屠害宋申锡家属,又有保卫昭悯之功,权宠既盛,能奉身以退,是年卒,赠扬州大都督
兹二人者生获令名,死有光宠,为善之效也。
天子任内臣,能常以力士存亮等善恶之效示之,无使权宠之过,不惟不害国事,亦足以保全之也。
唐论 北宋 · 华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五五、《云溪居士集》卷二○
药而瞑眩,剧于所病者有矣;
人不以瞑眩废药而养疾,知疾不可养,而治疾者必资于药也。
食而致疾,因药以安者有矣;
人不以食或致疾,药能安之,废食而嗜药,知药不可嗜,而养身者必资于食也。
世有戒瞑眩之毒而纵腹心之患,舍粱肉之味而嗜苦口之滋者,天下必共指为倒置之人而笑之。
何则?
愚夫愚妇知其为不可然也。
唐德宗遭泾师之变而惩戒用兵,姑息方镇;
创白志正之失而委兵阍寺,弃远正人,曾无异于畏药而养病,舍食而嗜药者也。
德宗虽中智之主,顾不贤于愚夫愚妇哉?
顾恬然出于此,而不知其非者,何也?
远于身而利害之情晦也。
夫察其近不忽于远,照于显不蔽于晦,利之所在,虽大必睹,害之所倚,虽微必知,惟贤者能之。
此古人之所以殷勤反覆致论于大邑美锦者也。
德宗之智不能与于此,则亦何以振隆祖武,贻裕方来?
故贞元之际,事失其猷,后世虽有英雄武毅如元和之君、武宣之略,终不能刬夷宿弊,收揽权纲,而复兴王业矣。
夫人主操利器以诛锄天下,剪落枝叶,封殖本根,杀不掉之势,奋陵夷之绪,经国之达道也。
建中初,承肃宗豢养之后,王室微弱,纪纲弗振,强藩悍将,犯分陵制,负固违命者,往往而是。
德宗赫然奋怒,命将出师,讨有罪而威弗庭,当矣。
然兴事太剧,要功太速,乏万全之虑,而徼倖一切,至于虚环卫以济师,剥民力以足用,故泾师因之攘臂犯阙。
是岂用兵之过哉,制置之术乖也,不知审料事势,择术而用师,申前志而济成功。
自梁、洋还,惩艾前日之变,终其身以兵为戒,藩臣陆梁,一切不问。
是戒瞑眩之毒而纵腹心之患者也。
人臣忘公徇私,贾贩所职以射利,乏国家之事,贻君亲之忧,诛夷之罪人也。
白志正当德宗经营之日,典司禁旅,受金自封,以市人备军籍。
泾师为变,咸畏匿而不得使,仓卒之际,六军无人,赖宦官窦文场以左右扈从冒犯艰阻,仅免于难。
是岂用士之过哉,选任之术乖也。
不知慎简忠贤,得人而后用,收腹心以本兵柄。
祸难既夷,因谓士不可任举,神策之兵悉委腐夫小人而不疑,是舍粱肉之味而嗜苦口之滋者也,其弊亦甚矣。
文皇所以底贞观之平,周汉之盛者,善兵农之制也。
制农以永业,而民有常产,不困于上;
制兵以府卫,而君有神武,不陵于下。
故能内修仁政,成风俗之厚;
外昭威棱,折强阋之冲。
其后彍骑立而府卫之法亡,两税修而租庸之制改,格人通士知贞观之盛不可复见,而太宗之烈微矣。
虽然,非唐之所以亡也;
僖、昭之衅,覆李氏之业者,乃在乎方镇割据,宦官擅制而已。
方镇之患肇于大历,宦官之宠启于开元。
宗承大盗之后,兵革方弭,藩臣罪恶多所含宥,然未有僭窃陵犯如朱滔田悦者也。
明皇安于无患,轻用爵赏,寺人巷伯袭朱紫而参外庭,然未有握持兵权如窦文场霍仙鸣者也。
贞元之后,假借方镇,则擅帝制者弗讨;
委信阍寺,则付利器而不疑。
使奸臣贼子轻冒犯律,无所顾忌;
刑馀腐夫窃弄威柄,不可复取。
明君哲辅劳于征讨,莫克骤夷;
庸主愚相指为故常,无剪除之意。
惮强明之资,则构祸不测;
乘昏弱之隙,则肆欲无艺。
由是外陵内夺,至以天子之尊,而威命不行于国门之外;
俯首惕息,受制于家奴,使胡越起于邦圻而羌夷满侧。
此皆德宗之过也。
噫!
智不及于远者大者,昧吉凶祸福之几,投成业于乱亡而不知,真人主之大戒也。
汉论五 其三 元帝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二
初元元年,令诸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太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
武帝之穷黩,继之以昭帝之仁爱;
宣帝之刻刑,继之以元帝之恭俭,此民心所以不摇,而汉祚所以尚永也。
昭帝霍光,知至治之务,修孝文之政,故宽和仁爱,有以悦民之心。
元帝虽有贡禹薛广德匡衡宰相,忘所先之要,辅以优柔之政,故汉业至是委靡不振。
元帝素闻贡禹明经洁行,即位之始,遣使召之,数虚己问以政事,元帝之求治亦切矣。
夫委政非人,宦竖擅权,此政当时之大患,等无一言及之,恭谨节俭,元帝之天资,反谆谆言之,前后书数十上,无非简约之说;
薛广德止猎之谏之外,无一事及时政。
上问匡衡日食地震之变,首言民触法抵禁勿赦,徐以省靡丽、考制度言之。
当时宰相类如此,许、史、亦何所惮邪!
中书令洪恭石显萧望之,令自杀。
自古宦官误人国多矣,然非宦官罪也。
夫寺人之官,自三王之世不可无之,皆用以通内外之言而已,何与于朝政?
而论者深以误国为虑而欲去之,何也?
惟人主聪明,故百邪不能蔽,人主刚毅,则柔佞不能欺,此必然之理。
惟聪明刚毅之君不常有,此宦竖之所以能为国患也。
石显宣帝时使之典枢机,其计虑至深巧也,举贡禹之贤以文其奸,诛贾捐之之荐以示其公,而壅蔽人主之术精矣。
萧望之不能委曲和缓,以潜消其邪谋,乃决裂于一逞,以中小人之术,使宦官敢于杀贤者,自望之激成之。
是以东汉之衰,曹节侯览设党锢之狱,尽戮天下名贤。
虽然,犹假借人主之权而后敢为之。
唐之事惨矣。
唐元宗任一高力士肃宗李辅国代宗程元振鱼朝恩,德宗以兵授窦文场霍仙鸣,自是兵权归内竖矣。
元和之末,宦竖骄横,建置天子,在其掌握,不特残害善良,而唐之社稷由是倾危矣。
原其所由,皆人主信用之偏,养成其祸,遂至于国亡,而小人之身亦不免肝脑涂地,为小人者,亦何利哉!
永光三年,诏曰:「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
各悉意对」。
汉元帝知时之乱,京房比以幽厉而不辞;
唐文宗知治之衰,自比以赧献而不知愧。
二君皆能善讼其过,而不能善行其言,抑郁不乐,甘心于委靡柔弱而已矣。
元帝即位以来,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雷,凋秋荣。
《春秋》所纪灾异,殆又甚焉。
永光灾异之诏,令各悉意以对,当时所谓「悉意以对」者果何人邪?
萧望之略言而死矣,贾捐之弃市矣,周堪张猛又自杀于公车矣,京房委曲开谕,帝与之反覆辩论,似若感悟者,未几亦下狱、弃市。
夏寒,日青无光,显及许史反诬之以用事之咎,元帝之柔弱易欺如此,忠言何自而来哉!
凝碧阁当滮湖之胜夏日可风今缭以周墙仅堪障暑而全湖不可复识矣 清 · 王昙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烟霞万古楼诗集卷一
凝碧阁当轩敞处,常年携酒瞰滮湖。
筼筜暑净三庚日菡萏寒生六癸符。
鸭绿光中听鸣鹤,鹅黄阴里看飞凫。
而今好事司风辈(司风令史,见《齐书》。),凿得龙门七井无霍仙鸣别墅在龙门,一室之中,开七井以生凉气。见《云仙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