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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望日黄仲瑱先生计偕录跋语且以近体诗见示因用韵别作一诗以谢 其三 明 · 郑真
七言律诗 押齐韵
计偕京阙倦攀跻,敢意先生赐品题。
苏子文名烦永叔,董生才行待昌黎。
百年泰运开天地,万丈星光耿璧奎。
衣钵有传终为我,东城风雨许扶藜。
附:黄先生诗
盍簪长恨昔年疏,白首过从叹谪居。已喜潮人师赵德,未须狗监荐相如。向来涂抹真成梦,老去穷愁好著书。郑老襟期更萧散,可能添我共观鱼。
雨涧奔泉决岸沙,沉沉破屋听檐花。尘编满室空生蠹,湿灶无烟祇吠蛙。三径已荒陶令菊,一廛聊种邵平瓜。莫云回首西城近,何日敲门共试茶。
盍簪长恨昔年疏,白首过从叹谪居。已喜潮人师赵德,未须狗监荐相如。向来涂抹真成梦,老去穷愁好著书。郑老襟期更萧散,可能添我共观鱼。
雨涧奔泉决岸沙,沉沉破屋听檐花。尘编满室空生蠹,湿灶无烟祇吠蛙。三径已荒陶令菊,一廛聊种邵平瓜。莫云回首西城近,何日敲门共试茶。
次姚宗文贻沈文举 其二 明 · 郑真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华发相将愧不才,客衣时复浣尘埃。
久怜夜雨寒灯暗,重喜秋风马帐开。
宸阙天高看独步,宫庠地近候频来。
星期好迓缑仙驾,一曲鸾笙月满台。
注:王荆公在鄞日尝聘乡先生杜醇入学事见公文集韩文公守潮命赵德为师自是潮人笃于文行文举以今太守命教导弟子员师道之重当以古人期之
送潮阳方主学(梅卿)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芹泮人人陶圣化,花封处处置师儒(原作孺,据冯本改)。
遥知避席来(原缺,据冯本补)听讲,犹胜开门自授徒。
官比郑虔尤冷甚,士如赵(原作孟,据冯本改)德岂今无。
朝家调守方刓印,且可相(原作焉,据冯本改)依县大夫。
送叶童子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古人三年通一经,是九经几费三十年也。若是其难乎?曰:非诵其词之难,通其义之难,通义而又能托之辞者尤难。潮士叶龙瑞之子南六岁应童科,果中之,不但一过目即成诵,其下笔属文若老于场屋然,所谓难而又难者也,童子皆退立下风矣。自昔蚤慧而有终誉者,黄香、李泌不一二数,终军、刘晏皆有可恨。本朝惟晏元献、杨文公岿然为名臣,如蔡伯晞、周孟阳辈碌碌无传,岂耄而荒者聪明不及前乎?童而习者口耳不足恃乎?抑事业志节有在于记诵文艺之外乎?潮虽南州,自赵德、吴子野已能自附于韩、苏,姓名在文字之箓、耆旧之传。今文风几侔于江、浙、闽、蜀,而君父子出焉。道莆,访余田舍。余曰:「君将何之」?父曰:「儿挑试后省、寘之上等者,紫薇主人讷斋也」。子曰:「生我教我者父也,成我者讷斋也。讷斋相矣,吾将扫光范门而候谒焉」。余曰:繇下土而观上国之光,誉髦之选也;起匹夫而见知天子之宰,旷世之遇也。吾子行矣!
详注韩文引 南宋 · 杜莘老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六
韩愈,唐大儒也,闻圣人而师之,自束带立朝,即抵排异端,攘斥佛老,嚣嚣然鸣道以为己任。惧塞路之害炽于杨墨,故其言矫拂,与一世矛盾。旧史无卓识,亦从而诋之,直为人不通世务,而述作纰谬之目□当时均以为然矣,况复望中材庸主听纳其一二乎!观其平居抗论,俊伟横厉,一出乎正,班之孔门,当与游夏争衡;奈何遭唐不竞,吾道寖芜,故其文亦遂湮微,可为慨叹者也。绵祀数百,焄蒿悽怆,有神开之,俾受姓于欧阳氏,至和、嘉祐间,复以文鸣。固尝摭韩作于蠹简中,正其讹舛,张而大之,至是天下学士始知斯文有师,佛老异端不排自熄。于是乎蕴而必发,窒而必通,虽时有否泰,亦厥理然耳。今文谠者尊崇山斗,力于赵德、李汉,尽搜经史百家之书,详为之注,考定年月,系于其文之首。其中质疑阙,发隐秘,章分句断,以辟面墙,俾读之者焕然在目,而韩氏之剞劂亦于以心通而意会。若欧可作,岂无一言以进之?莘老于是乎云。
按:《新刊经进详注昌黎先生文集》卷首,宋刻本。又见《宋代蜀文辑存》卷五○。
彰义门重别陈梦庚 明 · 欧大任
五言律诗 押支韵
蓟雪苦分离,青毡君莫疑。
韩公方下教,赵德始为师。
海市江瑶柱,山城绿荔枝。
故园行渐近,书札报相思。
潮州萧君达偕郑国彦方邦哲张子晦过访以诗见诒用韵兼酬四子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客邸逢君醉几回,岂缘乡国共衔杯。
西京正待张衡赋,南海谁如赵德才。
楯鼻自将飞檄去,刀头何必问书来。
清秋最是披襟日,更约双骖上汉台。
送丘计部谦之出守潮州二首 其一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庚韵
省郎四十已专城,忼慨何妨度岭行。
䌽笔长安传赋草,铜符沧海借才名。
鱼龙久避戈船战,粳稻新收甲士耕。
下教应知求赵德,州人不用更谈兵。
送子思兄参惠州军 北宋 · 王安石
押词韵第十七部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沄沄曲江水,天借九秋色。
楼台飞半空,秀气盘韶石。
载酒填里闾,吹花换朝夕。
笙箫震河汉,锦绣烂冠帻。
地灵瘴疠绝,人物倾南极。
先朝有名臣,卧理讼随息。
稍稍延诸生,谈笑与(张本作顾)宾客。
子来适妙年,谒入交履舄。
寂寥九龄后,此独望一国。
虞翻礼丁览(原作汜,据张本改),韩愈俟赵德。
孤岸镇颓波,俗流未易识。
我方文葆中,旋逐旌旗迹。
去思今岂忘,耳目熟遗迹。
吏含殷勤言,俛仰问乖隔。
当时府中儿,侵寻鬓边白。
下帷虽著书,不救寒饥(张本作饿)迫。
谓宜门阑士,宦路久烜赫。
奈何犹差池,更捧丞掾檄。
骥摧千里蹄,鹏堕九霄翮。
人生无巧愚,天运有通塞。
试观驰骋人,意气宇宙窄。
荣华去路尘,谤辱与山积。
优游禄仕间,较计谁失得(张本作得失)。
送君强成歌,陟岵翻感激。
送吴茧雪太守返里二首 其二 明末清初 · 谢元汴
五言律诗
赵德吾安敢,倘于子野归。
寻常失觌面,高简俯尘寰。
荆楚记谁续,循良迹可攀。
孤帆千里掉,流水听潺湲。
诉衷情 赵德大还延平,因语旧游,作此以赠之 南宋 · 曾觌
押尤韵
半钩珠箔小扬州。
春色在重楼。
曾醉玳筵歌舞,楚梦苦难留。
情脉脉,恨悠悠。
几时休。
大都人世,会少离多,总是閒愁。
送刘洙源之岭南 清末至民国 · 陈衍
出处:石遗室诗集卷第三
六经经秦火,今古文同异。
大义与微言,师说歧洙泗。
文学溯游夏,南北分两职。
北道潨渊源,汉京逮唐世。
三史儒林传,八代经籍志。
宋元等自郐,臆论逞恣肆。
南派常伏流,如济水在地。
有清乃四溢,江表实鳞萃。
湘黔及东越,僻壤发经笥。
西蜀竟得子,文武道未坠。
周官岂伪造,佐以略识字。
不摛扬马藻,颇纡李曾辔。
学成苦饥寒,太息居不易。
系民有九两,位置宜三四。
国中失颜子,贤路吾欲避。
英英同学彦,驰谕方奉使。
食苹呼其侣,驿路折梅寄。
庶几吾道南,赵德竞师事。
劝学次徐师川韵 北宋 · 释德洪
押词韵第七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揭阳滨瘴海,苦雾搏蛮烟。
自古无衣冠,安得礼义传。
韩子见而叹,岂是终弃捐。
选士得赵德,讲学与周旋。
遂为乡里荣,士慕旧而先。
却后三十载,才者森排肩。
东瓯赘华夏,西汉为边沿。
民俗号殷富,亦有佳林泉。
黠者事商贩,朴者工力田。
自隋迄于唐,稍知慕华轩。
乃有欧阳生(原作主,据四库本、武林本改),粹然而出焉。
古文有师法,学问知渊源。
其后贤者至,杂遝盛中原。
至今号多士,富贵争熏天。
江南佳丽地,南昌富山川。
幽谷抱欧峰,西山秀气连。
地灵秘奇运,当有命世贤。
山辉玉韬石,水媚珠怀渊。
君看乌衣里,俊雅争清妍。
治朝开三舍,精拣无遗篇。
幸当勤灯火,无忘临简编。
会看起白屋,宁遭犯青钱。
大当到三事,小当步八砖。
赵德欧阳生,岂独令居前。
努力各自励,请视徐子言。
穷耕有恶岁,惰农无丰年。
言小可喻大,岁晏宜勉旃。
游交广用帐干赵德纵韵 南宋 · 杨冠卿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家声久矣愧长杨,浪说男儿志四方。
鼎鼎百年半流落,悠悠万里益凄凉。
羁怀岭表芙蓉幕,归梦江南云水乡。
欲访匡庐近消息,试凭征雁到浔阳。
送秦少逸李师尹序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石门文字禅》卷二四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衡山县衡山
余久厌大梁车马之尘,而思江湖渔樵之乐,故自淮宋之郊,再游匡庐,南穷苍梧,休于衡山之下。爱其洞壑深邃,愿为终焉之所。林间有人焉,望之如琼林玉树,恍然如行金明、绿野之郊。见狂游贵公子,揖而问之,则此邦贤者秦少逸、李师尹辈也。徐扣其所蓄,盖亦无所不观,因结为友,与之游久而益敬。会天子诏下,将校艺于有司,送别于碧岩之阿,而告之曰:前志多云并、汾、汝、洛之间土厚水深,浅井十馀丈,清凉甘滑,土无横文,色如烝面,故其俗重迟美茂。士君子博学而知要,古今光明秀杰之士,排肩而出,不可胜数。大江之南,荆湖之间,其地卑湿,人心轻浮,偏急多争,故士君子学问苟简。切观前代,能以功名富贵终始者无几,后生未进,皆以其风俗素轻浮,故甘自废弃。余切以为过矣。昔谢安有鼻疾,故咏书之音重浊,当时名流慕其为人,皆掩鼻效之。杨绾以清约自律,而当时贵人有为减驺从者。是皆以天姿嗜好成一时之风俗。东瓯之民,朴野不学,自古鲜有仕于朝者。欧阳詹以秀才倡之,至今号为多士。潮阳在瘴海之隅,民未知学,韩文公以赵德为之师,其俗称为易治。以是又激厉学行,成两邦之美化。今之学者,能知之而莫能行之,行之而不见其效,何哉?自信之不笃,自重之不至耳。使其能自信,虽箦中之死人,足以自致青云之上;能自重其材,则跨下之饿夫,足以建立而称孤。岂奔走仁义,有王佐之略者,而以风俗为病哉?盖士能成天下之风俗,而风俗有不能为士之病明矣,诸君勉之!吾将见君辈角立齿列,出于卑薄之地,仕而达,发其毫末,犹能无愧王、谢。不幸而穷蹇,则犹不失为欧阳詹、赵德而已。其勿以吾言为誇也。
先君述(绍兴二十六年二月二日)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四四、《盘洲文集》卷七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三、三八、《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景德镇市乐平市
先君讳某,字光弼,饶州人。曾祖讳某。祖讳某,赠中大夫。皇考讳某,通直郎,赠右太中大夫。妣太硕人董氏。先君登政和五年进士第,主台州宁海簿。会令去,摄其事。民旧苦市绢不均,先君始令物力百千者赋一匹。大姓王隆多买田,不受税,岁才五十匹,至是数增三倍。馀以次定赋,蠲贫弱者四千八百户。李氏富而戆,家藏妖书,号《二宗三际经》,时节集邻曲,醵香火,祀神元,未尝习也。奸人诡入伍中,通其女,既泄,即告县,逮送狱。先君入食,有小吏偶语喜甚。诘之,曰:李氏辈赂钱五十万,故喜。先君曰:是下狱属耳,而赇吏若此,可缓乎?即呼囚庭下,委曲问情,得并告者平决之,吏骇顾失色。方腊反,台之仙居民应之,踪捕反党。及旁县一日驱菜食者数百人至县,丞、尉皆曰可杀,先君争不得。丞、尉用赏秩,不踰年相继死,皆见所杀为厉云。拜南京国子博士,未上,贼犯杭州,经制使陈公亨伯檄主饷。奏功迁宣教郎,为秀州司录事。宣和六年秋,大水,田不没者什一。流冗塞路,仓府空虚,无赈救策。先君白郡守,以荒政自任。悉籍境内粟,留一年食,发其馀粜于城之四隅外。损市直钱五,戒米肆揭贾于青白旗上,巡行无时,抶其旗靡者,皆无敢贵籴。不能自食者,官主之。立屋于东南两废寺,十人一室,男女异处。防其殽伪,涅黑子识其手,东五之,南三之,负爨樵汲有职。民羸不可杖,有侵牟斗嚣者,乱其手文逐之,皆帖帖畏伏。借用所掌发运名钱,钱且尽,会浙东纲常平米斛四万过城下,先君遣吏锁津栅谕守,使截留。守噤不肯,曰:「此御笔所起也,罪死不赦」。先君曰:「民仰哺当至麦,今腊犹未尽,中道而止,则如勿救,宁以一身易十万人命」。讫留之。居亡何,廉访使者王孝竭至郡,曰:「平江哀号诉饥者旁午,此独无有,何也」?守具以对,即延先君,如两寺验视,民肃然无出声。孝竭曰:「吾尝行边,军政不过是也。违制抵罪,得为君脱之」。且厚赏,呼吏草奏。先君曰:「免戾幸矣,安所赏?但食犹未足,公能终惠,复得二万石乃可」。孝竭以闻,米如请而得。至麦秋,民相携以归。前后所活九万五千馀人。州人既不死凶年,先君出,无不手加额,呼为「洪佛子」。累官朝散郎。丁太中忧,还乡奔丧。太硕人年七十矣,与弱孙在秀。诸卒以城叛,卤掠,无一家免。过门皆曰:「此洪佛子家也,毋得入」。贼平,先君还,过临安。时苗傅、刘正彦出逃未伏诛,上将迁狩建康。先君上疏言:「今内难甫平,外敌方炽,若轻至建康,恐金人乘虚侵轶。宜遣近臣,先往经营,庶事告办,鸣銮未晚也」。时庙谟已定,不能从。既而悔之,上问宰辅:「近谏移跸者为谁?今安在」?丞相张和公时知枢密院,以对。过秀,邀先君至平江,欲以为部使者招二凶。适捷书至,乃止。将辞归,和公曰:「吕丞相欲见君」。即遣直吏介谒。俄有旨召见,时方墨衰绖,丞相脱巾服衣之。既对,上以国步艰难,两宫远狩为忧。先君极言「天道好还,裔夷安能久陵中夏?此正春秋邲郢之役,天其或者警晋训楚也」。所言反复,当上意。上曰:「卿议论纵横,熟于史传,有专对之才,朕方择使,无以易卿」。先君以母老父丧恳辞,不许。擢徽猷阁待制,迁五官,假礼部尚书,为奉使大金军前使。令与宰执议国书,先君欲有所易,辅臣护其文,不喜,遂抑迁官赐告。一日归别,先君持太硕人拜且泣。时长子适甫十三岁,逖以下皆襁葆,呱呱省别,行路不能仰视先君佛子也。淮甸贼蜂起,兼淮南京东等路抚谕使,俾李成以兵护。至南京,成乃方与耿坚围楚州,以责其降虏为名,实持叛心。先君遣书抵成,成曰:「汴涸,虹有红巾,非五千骑不可往,军食绝,不克惟命」。先君闻坚可撼,阴遣说之曰:「君越数千里赴国家急,山阳纵有罪,当禀于朝。今擅兵攻围,名勤王,实作贼尔」。坚意动,遂强成歛兵。先君行,未至泗境,谍云有迎骑介而来。副龚璹曰:「事叵测,虎口渠可入」?送兵亦不肯前。先君不得已,遂返。即上疏言:「李成以朝廷不抚恤,稽餫饟,有引众纳命建康之语。今靳赛据扬州,薛庆据高邮,万一三叛连衡,何以待之?方含垢养晦之时,宜选辩士谕意,优进官秩,畀以京口纲运,如晋明帝待王敦可也」。疏奏,上遣閤门宣赞舍人贺子仪抚谕成,给米五万石,令第将士名貤恩。初,先君戒所遣吏,须疏从中出,乃诣政事堂白副封。时方禁直达,忤宰臣意,以托事滞留降承议郎,许出滁阳路。张守忠、李贵啸颍上,道益梗,提举官范潩、张锐尝招尉之,旋复乱。先君至顺昌,闻贼有至近郊以牛驴市物者,约与相见谯门下。先君晓譬切至,曰自古无白头贼。贼竦寤,请归报其渠,乃为书至其窟穴。守忠、贵听命,率所领入宿卫。守忠初名俊,入朝赐今名;李贵即俗所谓李阎罗者。先君间关至太原,留几一年,虏遇使人礼益削。及至云中,大酋粘罕迫遣与副使官伪齐。先君曰:「万里衔命,不得御两宫以归,大国度不以足有中原,当还诸本朝,乃违天以奉逆豫。豫可磔万段,顾力不能,忍事之耶?今留亦死,不即豫亦死,偷生狗鼠间,甘鼎镬不悔也」。粘罕怒,命壮士拥以下,执剑夹承之,先君不为动。旁贵人唶曰:「此真忠臣也」!止剑士,以目为跽,请粘罕怒少霁。遂流递于冷山,与假吏沈珍、隶卒丘德、党超、张福、柯辛俱。副使至汴,受豫命,知恩州。流递犹中国编窜也。云中至冷山,行两月程,距虏二百馀里。地苦寒,四月草始生,八月而雪。土庐不满百,皆陈王悟室聚落。悟室使诲其八子,或一年不给衣食,盛夏至衣觕布。番课四隶,采薪它山,尝久雪薪尽,至乞马矢煨面而食。绍兴二年,使者王公伦归,为上言之,即下秀州存问家属,赐银绢二百。适未冠,得监南岳庙。先君辱于悟室十年,多为诗文以讽,皆忧国伤时语。悟室尝得献取蜀策,持以问先君,先君历陈古事梗之。悟室锐欲吞中国,曰:「孰谓海大?我力可乾,但不能使天地相拍尔」。先君曰:「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自古岂有四十年用兵不止者」?又数数为言,所以来为两国大事,今既不受使,乃令深入教小儿,兵交使在,礼不当执。悟室或应或否。一日大怒,曰:「汝作和事官,却口硬,谓我不能杀汝耶」?先君曰:「自分当死,顾大国无受杀行人之名,此去莲花泺三十里,使之乘舟,一人荡诸水,以坠渊为言可也」。悟室义而止。两宫蒙尘五国城,尝遣私人奏书,并献胡桃、梨脩、粟面诸物,两宫始知赵氏中兴。永祐陵讳闻,先君北乡血泣旦夕。临后遇讳日,即燕山开泰寺为文以荐,其略曰:「故宫为禾黍,改馆徒馈于秦牢;新庙游衣冠,招魂但歌于楚些。虽置河东之赋,莫止江南之哀。遗民失望而痛心,孤臣久絷惟欧血」。又云:「盛德之祀,传百世以无穷;在天之灵,继三后而不朽」。故臣读之,无不掩涕。虏已遣使约和,悟室问所议十事,先君条折之甚至。曰:「封册是虚名;年号本朝自有;金三千两,景德所无;东北宜丝蚕,大国有其地矣,绢不可增也。至于取淮北人,摇民害计,本朝必不可。景德之盟,南北所得人皆不取。载书犹在,可覆视也」。悟室曰:「吾固欲取投附人诛之以惩后,何为不可」?先君曰:「昔魏侯景举十三州地归梁,梁武帝欲以易其侄萧明于魏,景遂作乱,陷台城,仆两帝。中国所监,决不相从」。悟室稍悟,乃曰:「汝性直,所言不诳我,吾与汝如燕,遣汝归」。议遂行,所存沈珍、丘德、党超三人。既而莫公将北来,议不合,囚涿州,事复变。道达靼帐,其酋闻洪尚书名,争邀入穹庐,出妻女胡舞,举浑脱酒以劝。到燕一月,越王兀术族悟室,党与坐死数百千人。独先君故与持论,身几死数矣,兀术知之,故得免。燕人重先君执节,争持酒食相劳苦。先君间行廛市,物色谍者,得赵德,书机事数万言藏故絮中以归。曰:「顺昌之役,虏震惧丧魄,燕之珍器重宝悉徙以北,意欲捐燕以南弃之。王师亟还,自失机会,虽再躏河南,后必更成」。具以悟室问答语并两宫诸王主所居报上。是岁绍兴十年也。明年夏,求得皇太后书,遣邵武男子李微来。上大喜,因御经筵谓讲读官曰:「不知太母宁否几二十年,虽遣使百辈,不如此一书」。遂官李微。其冬,复以书曰:「虏已厌兵,势不能久,异时以妇随军,今不敢携。朝廷不知虚实,卑辞厚币,未有成约,不若乘胜进击,再造犹反掌尔。所取投附人,只欲保守江南,归之可也,独不监侯景之祸乎?若欲复故疆,报世雠,不宜与。胡铨封事,此或有之,知中国有人,益生惧心。张丞相名动殊方,可惜置之散地」。并问李、赵二相安否,献六朝御容、徽宗御书。其后和定,祐陵及太后归音皆先报。凡四年中,以文书至者九。数陈军国利疚,谓施行之则宗社生灵之福,留中皆莫得闻。先君言无隐情,归国以此触罪。诸子惧深祸,过庭不敢一问北事,故忠谋秘策不详得,独系帛书所存,大略如此。尝有旨以先君母老,赐钱百万,又与将仕郎恩泽五人,它赐予者三。参知政事万俟公出疆,上知先君急阙,命其副特持赐金帛。十二年二月,适、遵滥登博学宏词科。宰臣以所试制词进读,上顾姓名,问曰:「是洪某子耶?父在远,能自立,此忠义报也,可与升擢差遣」。故遵除秘书正字,适为删定敕令官,继亦改秩入馆。自博学宏词改科即除馆阁,自遵始。次月,宰辅贺皇太后有来期,上曰:「洪某身陷虏区,乃心王室,忠孝之节,久而不渝,诚可嘉尚。某之二子并中词科,亦其忠孝之报也。士大夫茍能崇尚节义,天必祐之。先圣福善祸淫之训,于某可以见矣」。语在《慈宁宫回銮事实》。初,宇文虚中既换虏官,欲扳先君分谴,乃力荐于虏庭,换先君为翰林直学士,力辞获免。虚中为详定礼仪使,始造赦,其文复及换授。先君诉虏相韩昉,乞于真定或大名养济,图逃归计。昉怒虚中,赞其决,遂换中京副留守,复力辞。昉大怒,降留司判官,为承德郎。趣行者屡矣,誓以死,不就职。虏法,虽未换官,曾被任使者,永不可归。虏欲以计堕先君,令校云中进士试,使者监上道。先君日损食,阳为有疾状。既至,谓院官曰:「今取士以诗赋,吾故学经耳」。曰:「岂不能出语策士乎」?考官孙九鼎者,有大学旧,为以疾闻,得回燕。虏议遣奉使人各还其乡,因赦及之。它使者幸稍徙,多占淮北,无敢言淮以南者。先君实以饶州闻,张公邵、朱公弁亦自言和州、徽州人。既议和,还淮以南使者,故先君三人在遣中。用事者多曰:「此等人若放了,几时更有?今不留,后必为我患」。归计屡欲变。参知政事王公使至燕,先君得虏阴谋,从坡上与馆中人语,为留守易王所获对吏,将驰流星骑上其事。副留守渤海人高吉祥素嘉先君忠,委曲护出之,且易以它牍。先君行月馀,方以元牍奏。垂入境,追者七骑,至及诸淮,则在舟中矣。至旴台,以奉使无状自劾。上方以来归为喜,报无罪可待,日以御扎趣觐。既至阙,登时见。内殿奏事罢,力求乡郡养老母。上曰:「卿忠贯日月,志不忘君,虽苏武不能过,岂可舍朕去也」?赐内库金带、鞍马。既又以马惊,复拜赐,又赐御铭盾制琴一、黄金叁百两、帛五百匹、象齿三百斤、绵、香、酒、茶、诸果物。中使日踵门咨访,宸章沓至,且谕旨将柄用。皇太后之归也,过燕,先君冒禁朝焉。至陛对,乞赐见,明日即召之。慈宁殿已设帘,皇太后顾帟人:「吾故识尚书矣」。命彻之,问劳优渥,语必称尚书,赉予系道。东朝封外庭臣,唯先君一人。见宰相秦桧肆言无所避,弥三日不休,曰:「张丞相虏所尊惮,乃不得用;钱塘暂跸而景灵、太庙极土木之工,示无中原耶」?语侵秦皆类此。秦语适曰:「尊公信有忠节,得上眷,但官职如读书,速则易终而无味,要当如黄钟、大吕,乃可阅九日」。进徽猷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兼权直学士院。虏来取赵彬辈三十家,先君疏言:「昔晋韩起谒环于郑,郑小国也,能引谊不与。虏既限淮,臣官属皆吴人,留不遣,盖虑知其虚实情伪也。彼方困于蒙兀,姑示强以试中国,若遽从之,彼将谓秦无人而轻我矣」。后三日,复上疏言:「或以不与之故致渝盟,且曰俟渊圣皇帝及皇族归乃遣」。又言:「王伦、郭元迈辈,以身徇国,弃之不取,缓急何以使人」?辞益剀切。经筵进故实,引楚平王止子旗伐吴事,因言:「吴取州来,楚弗与校,抚民治国,五年而后用师。今淮右之民劳罢流散,宜时使薄歛,勿令转徙无告,中兴急务也」。秦益不喜。初,虏围楚州久不下,时秦留粘罕所,虏使之草檄谕降,有室撚者在军知状。先君与秦语及虏事,因曰:「忆室撚否?别时托寄声」。秦色变而罢。明日,侍御史李文会论先君在朝必生事,遂出知饶州。时太硕人春秋八十有五,昼锦膝下,学士大夫荣之。明年大水,秦方钳天下舌,不得言。中官白锷,从皇太后北归者,宣告:「燮理乖盭,洪尚书名闻华夷,顾不用」!秦闻,系锷大理,狱成。锷实不识先君,特以虏中知名故。锷既流岭海,谏议大夫詹大方指先君与锷刎颈交,更相称誉,遂提举江州太平观。未几丁太硕人忧,先君恨牵久使事,承颜阙养,空囊中办大葬,一椽一石,心营指授,终日挟杖,与工佣等劳。而御史中丞何若犹论先君为睥睨钧衡谋不靖者。服除,复得太平观。州通判李勤与太守王公洋、同僚陈公之渊积不相能,且幸以讦进,诬先君作欺世飞语,王、陈与闻之。有雅憎先君者,从中实其事。殿中侍御史余尧弼以为言,王、陈罢去,先君责濠州团练副使,安置英州。既至,得僧舍数楹于黄茆丛竹中,居之泊如。地产奇石,遣僮嬴粮幽讨,罗列四壁下,手斧凿,昼连夕,丁东其间。闽人倪察老矣,以承务郎守郡,自谓秩卑无奥主。闻新兴守以巧中迁客取使节,意跃然效之,钩先君为奇货,使主兵官左右狙罅隙,捕鍜家奴狱中,欲持一两事酿成罪以梯己。未及发,察死。其后徙居城北山中,仍年溪涨通衢,没其栋。先君容郡人避水,扶襁老稚,填溢堂庑,几千指,皆廪食之,数日水退然后去。先君半世朔庭,入翰林不旬浃,还乡三秋,执丧之日过半。屏徙厉土、岚毒侵淫,无珍膳良药自辅,二年而瘴作,盖不食十有八日,惛不知人。尝少寤,口占秀州救灾事授诸子。呼天请命,夜梦之帝所,有宣赤章云云者。诘朝即能食,至于复初。后二年,乃卧末疾。谪九岁,始复左朝奉郎,主台州崇道观,居袁州。未隃岭,疾革,以二十五年十月二十日薨于南雄,后一日秦亡。讣至,辅臣入奏,上嗟惜久之,即复敷文阁直学士。制曰:「有功见知,圣人醲于用赏;不幸而过,君子为之动心。矧予严近之臣,备载忠勤之绩。眷倚方渥,爱憎随生。坐一眚以投荒,积九年而不徙。人无言者,朕甚念之。洪某学有本源,气存刚大。惟知忠力以卫上,不顾险夷之在前。衔君命以干征,厄海滨而不悔。诚贯白日,声震朔方。义重于生,耿恭无玉门之望;天将悔祸,苏武持汉节而归。大节无亏,多言不宥。遂解禁林之直,卒迁瘴岭之南。阅岁滋深,馀龄可悯。宜畀真祠之逸,仍增延阁之华。尚对宠光,归安乡社」。自圣上躬万几,还逐臣非罪者,先君适以不起闻。而圣意哀厚,首得旧物,使及其生存而宠之,故训词恻怛如此。遗奏未至,特诏赠四官。推遗、致恩,别以一孙官江东漕司庀襄事。先君少英傥,有奇节。以诸生待庭试京师,伯父给事位南床,王黼为中执法,慕先君为人,欲女以女弟。给事以同台故,曲为平章。先君恳拜曰:「妇所以事舅姑也,家素壁立,今暴得一官,乃令鼎贵荐女,身得计矣,如父母何」?暨擢弟,朱勔复请昏,资送万计,且啖以显仕,拒尤力。朱不获命,脔榜中周审言婿之。及周直内阁,服金带,为秀州守,先君乃在幕下,人为先君惜之,视之蔑如也。使虏得修职郎四人,时有六子,独适预名,三以官弟侄,且乞以一弟晔奉甘旨。故晔起布衣,夺哀为秀州判官。凡弟侄及姊妹之家,以先君入官者七人,庶弟孤侄虽多,力为谋昏对。前后赐物,班内外之亲,无馀嬴。不为问舍求田计,窀穸即功,始假贷。有一廛未及穫而贬,已贬犹岁割粟以赡亲之贫者,至自奉恶衣櫔食不择。初,抚谕京淮,降空名告身二十通,以便宜赏功,存其半。或求窜名,却弗应,封以还尚书。懿节皇后之姨高氏与其夫赵伯璘隶悟室戏下,贫甚,先君屡赒之。范蜀公之孙祖平,虏不以为官,佣奴之。先君使以东坡所为蜀公铭白曰:「我官人也」。虏曰:「东坡书之,不疑矣」。即释之。先君资以归装。贵族有流于黄龙府优籍者二人,先君嘱副留守赵伦除其籍。刘公光世之庶女小丑在虏豢豕,为赎以重价,求匹偶衣冠之家。略为人奴者,赎之数十人。张待制宇发自蔚州,死云中。先君过荒寺,见其榇,携之至燕山,授其仆钟禹功,使葬。司马侍郎朴握节以死,居数年无有能明之者,先君为陈本末,诏以忠节显著,赠兵部尚书。其归也,北人治饯具几月。后使者至虏,多问先君今何官,居何地。先君天性强记,书无所不读,虽食不释卷,稗官、小说亦暗诵连数千言。宣、政间,《春秋》之学绝,先君独穷遗经,贯穿三传。在冷山,摘褒贬微旨,作诗千篇,北人抄传诵习,欲刻板于燕,先君弗之许。于姓氏尤精,官浙部日,使者胡公直孺尝问祖之所自出,先君曰:「姓书以胡为陈胡公之后。陈,妫姓也。若以谥为氏,齐亦有胡公,岂独陈乎?盖胡自有两祖,春秋有胡国,尝以女聘鲁襄公,《经》书『夫人归氏薨』,则胡以国氏,归其姓也。今为安定胡氏,晋胡奋其后也。魏孝文入洛,改功臣复姓,以纥骨氏为胡,今所为河南胡氏者是也」。同列董公将戏曰:「董亦有两祖耶」?曰:「昔飂叔安之裔子董父善扰龙,帝舜赐姓曰『董』,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又辛有之二子董督晋典,晋于是有董史,因为董氏,董狐其后也」。二公叹服。善琴弈,好古,能别三代彝器。见书画不计直,必得之乃已。有书万馀卷,名画数百卷,皆厄兵烬。居穷绝域,复访求囷载以归。《四夷附录》所载西瓜,先君持以献,故禁囿及乡圃种之,皆硕大,西瓜始入中国。有《文集》十卷、《春秋纪咏》三十卷、《輶轩唱和集》三卷、《帝王通要》五卷、《姓氏指南》十卷、《松漠记闻》二卷、《金国文具录》一卷。先君刚直,言不诚不发,虽与人尺牍,无一字过誉。有胆略,遇大事敢为。平居慷慨,有经略四方之志。常语诸子曰:「在北方久,料之孰矣,今其势日削,可以凭轼取之。过河朔时,见父老指其子孙,云:『是皆生长兵间,已二十馀矣,不知有宋。我辈老且死,恐无以系思赵心』」。不幸大忤时相,挫抑颠沛,天不假龄,赍志没地。诸孤不孝,不及见其成大功名也。苍天苍天,安所声痛!先君自为从官,不报考功课,故官止朝散郎,以赠至大夫,职至徽猷阁直学士,爵至鄱阳郡开国侯,食邑至一千一百户,寿至六十八。娶沈氏,左太中大夫复之女,封硕人。初,先君眷恋庭闱,不忍去。太硕人以移孝显亲谆谆勉之。且曰:「妇孝,足以宁起居,切毋以我老关念」。既越疆,胡马益南牧,音邮绝不相及。太硕人倚门积忧,几罢寝食,硕人左右虞侍,极意顺适,致太硕人康宁,及见先君之归。其择师教诸子,则不远千里。拊妾侍尽恩纪,爱其出隆于己生。叔妹娣姒,细粗柔刚不同,一切得其欢心。中外语妇德之最,必以为法。即世五年,先君始还,以不见为戚,故终不忍复娶。洪氏始居乐平之金山,自曾祖府君种德重义,以气节闻。子中大夫蚤世,二孙幼,府君慨然思所以成立计,即挈诸城中,访先生之贤力教之,因占籍鄱阳。长孙讳彦升,起家,遂给事中。太中虽不遇,至先君益显。八男子:适,左奉议郎、主管台州崇道观;遵,左朝奉郎、秘书省正字、兼权中书舍人;迈,左宣教郎、通判袁州;逖,右宣义郎、徽州婺源县丞;逊,右承务郎、佥书连州判官事;邈,右承奉郎、江西安抚司准备差使;邃、迅,未仕。四女子,嫁左从政郎、池州建德县令余执度,右迪功郎、潭州湘阴县主簿王駜,将仕郎臧栋,一尚幼。孙男十一人:槻,右迪功郎、江东转运司准备差遣,柲、灌、楀、栐、桴、楹、𣚃、槔、绵、栶。女九人。初,先君既得合葬于滃潭,去五里所,其乡曰「和风」。南管得故县之原,瞻爱其山川,呼畚锸画墓位,曰:「吾百岁后必于斯,从二亲不远矣」。薨之明年,孤适等恸哭行所卜问丛辰,五行家曰十一月丙申吉,将以其日蒇事。忍死纪实,求立言君子大书,且以备太史氏采择云。绍兴二十六年二月二日,孤某等泣血书。
韩文公见太巅画像赞 南宋 · 邵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八八
世传昌黎韩文公像,或云即韩熙载,有误于同姓同谥者。余当问故吏官刘方明,方明家潮阳,当知其真妄。间以唐人画公见太巅善本寄余泰定山房,与孔戣私记「退之丰肥喜睡,每来吾家,必命枕簟。公腰腹空大,慢肤多汗」等语合,益知世所像果非是。公之喜太巅与喜无本、澄观、文畅、高闲、颖淡、灵惠辈无异,佛之徒忌公诋其师之力,诈作公与太巅往来文字,皆猥近不实。孟简自学于太巅,又因以挽公,故公报书云云。盖公在潮阳时,已有妄言公与太巅事者矣。虽然,公之论太巅曰「颇聪明,识道理」,又曰「能外其形骸,以理自胜,不为事物侵辞」,又曰「胸中无所滞」。乌乎,斯亦奇矣!余因方明所授公与太巅像,为之赞曰:
吁韩公,古遗直。逢群枉,抵摈斥。卧江海,邻鬼蜮。太巅者,尚冲寂。其所契,犹宿昔。公之严,佛可击。于此士,若有得。想其人,每太息。徵画图,从故国。方明氏,今赵德。
南恩州孔子小影记(绍兴二十一年九月) 南宋 · 傅雱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六、雍正《广东通志》卷五六四、光绪《肇庆府志》卷六
先圣之庙像去圣既远,见于载籍者或拟之黄帝、成汤,或谓其类唐尧、夏禹,其他世传追似之说,有不足道也。窃维夫子之道,天下后世仰之,有如异天壤而共处,越宇宙而同时。至于先圣素王之表,则学士大夫往往常患所传或异,鲜得见其真。雱顷尝得夫子四十六代孙孔宗寿家藏小影,乃唐人吴道子之名笔,载夫子按几而坐,从以十弟子。见者莫不竦然注其耳目,如出乎其时,如见乎其人,如亲侍于洙泗之间,岂易得哉!雱叨守南恩州,教授陈君辑请图其像于州学御书阁,且曰:「此唐人名笔,岭海所无。况经兵燹之后,其像尤难得。若表之阁中,不惟俾远方士子得以瞻仰,诚有如亲与十哲抠衣请益于吾夫子之前,岂不甚善乎」!陈君,潮州人,讲学传道于此,行且及瓜,爱此土士,惓惓有不忘之意,而此邦之人亦乐君之教而不厌,故于言辞之际常有勉励邦人之旨。苏东坡作《潮州韩文公庙记》,有曰:「始潮之人未知学,及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自是潮人皆笃于文行,至今士流辈出,为时显人者甚多,皆韩公有以勉之之力也」。今南恩自朝廷复兴庠序以来,士之峨冠博带,争趋场屋者几十人,其间笃志肄业者固亦不少,而书名桂籍者独未闻,岂潮之人可以劝激而南恩独不然哉?窃尝勉以陈君孜孜之意,而后表以名笔真像,使邦人益知向风,他日掇取巍科,翕赫岭海者,岂潮之人独擅美哉!念是事不可以不书,恐图绘不能久传,再刻之石,且冠以四朝御赞,使学者咸知列圣严师重道之意如此。绍兴辛未季秋重阳日。
按:民国《恩平县志》卷二一,民国二十三年铅印本。
南漳县学新建御书阁记 南宋 · 李嗣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七九、民国《湖北通志·金石志》卷一二、乾隆《襄阳府志》卷一八、嘉庆《湖北通志》卷九三、《襄阳金石略》卷一○、民国《南漳县志》卷一一
恭闻古昔盛时,党有庠,乡有校,弦歌之声盖洋洋乎盈耳也。周衰,学校废弛,青衿佻达于城阙,诗人讥之。汉唐号善政而及于化者,文翁兴学于蜀,私遣学者诣京赍蜀物以遗博士。昌黎兴学于潮,自命进士赵德为之师。郡未设学,况一邑乎!皇朝艺祖开基,五星聚奎,识者以为文明之会。庆历间诏郡皆立学,迈汉越唐,蔼如三代之风。然诏书时下郡国,而云汉之章犹未昭回于万里也。圣上纂承丕绪,作新斯文,诞告丁宁,黜浮崇雅。粤自首善之地繇郡,若郡若县,而尧言布于天下矣。县或左支右吾,摩挲他务,圣谟普颁,往往藏诸夫子庙,登受弗专,未足以奉扬休命也。南漳古称壮县,后兼中庐而治之,承平密迩畿甸。南渡以来,始距行在所四千里,中更开禧边烽俶扰,稽古礼文之事多阙焉。制使大学侍郎陈公选辟属吏,以陈君治平来令兹邑。下车未几,首饰先圣先师十哲像,且绘七十二贤于两庑。修明伦堂,辟进德、复礼二斋,请没入官田以赡生员。今又从公校之堂,新宸奎之阁,轮奂翚飞,过者肃敬。夏五月经始,冬十一月告成,费钱一百一十万、米三千斛。是举也,分阃制者体九重之意,分邑寄者体十连之意,第第相承,以跻登兹。继自今肄业于学之士,当知文约于礼,识先于艺,宿道向方,粹然一出于正,则斯阁之建,所以相淑者甚厚,岂徒为一学观美而已哉!君沅人也,父安民,擢乾道己丑进士,有《芷乡诗文》行于时。君家传其学,三仕为令。君能以儒雅饰吏,知所先后如此,可尚也夫!绍定三年十月旦,迪功郎、襄阳府南漳县尉李嗣伯谨记并书。进义校尉、襄阳府南漳县西尉兼司学粮赵申题。
南歌子 其四 赵德全会同舍小集,屏间置山丹花红黄二枝,即席索词 宋 · 姚述尧
押词韵第六部
瑞彩迎朝日,柔枝绕庆云。
谁将仙种下天阍。
却笑葵杯榴火、俗纷纷。
色映蔷薇水,光浮琥珀尊。
美人浴罢近黄昏。
总把淡妆浓抹、斗芳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