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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故容州都督御史中丞本管经略使元君表墓碑铭 唐 · 颜真卿
四言诗 押词韵第六部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十四
呜呼。可惜哉元君。君讳结。字次山。皇家忠烈义激文武之直清臣也。盖后魏昭成皇帝孙曰常山王遵之十二代孙。自七叶。王公相继。著在惇史。高祖善祎。皇朝尚书都官郎中常山郡。曾祖仁基。朝散大夫褒信袭常山公。祖利贞。霍王府参军。随镇改襄州。父延祖。清净恬俭。历魏成主簿延唐丞。思閒辄自引去。以鲁县商馀山多灵药。遂家焉。及终。门人谥曰太先生宝应元年追赠左赞善大夫。君聪悟宏达。倜傥而不羁。十七始知书。乃授学于宗兄先生德秀常著说楚赋三篇。中行子苏源明骇之曰。子居今而作真淳之语。难哉。然世自浇浮。何伤元子天宝十二载进士。作文编。礼部侍郎阳浚曰。一第污元子耳。有司得元子是赖。遂登高第。及羯胡首乱。逃难于猗玗洞。因招集邻里二百馀家奔襄阳玄宗异而徵之。值君移居瀼溪。乃寝。乾元二年李光弼史思明河阳肃宗欲幸河东。闻君有谋略。虚怀召问。君悉陈兵势。献时议三篇。上大悦曰。卿果破贼。朕忧遂停。乃拜君左金吾兵曹。摄监察御史。充山南东道节度参谋。仍于唐邓汝蔡等州招缉义军。山棚高晃等率五千馀人。一时归附。大压贼境。于是思明挫锐。不敢南侵。前是泌南战士积骨者。君悉收瘗。刻石立表。命之曰哀邱。将吏感焉。无不勇励。玺书频降。威望日崇。时张瑾杀史翙襄州。遣使请罪。君为奏闻。特蒙嘉纳。乃真拜君监察。仍授部将张远帆田瀛等十数人将军。属荆南有专杀者。吕諲节度使辞以无兵。上曰。元结有兵在泌阳。乃拜君水部员外郎兼殿中侍御史。充节度判官。君起家十月。超拜至此。时论荣之。属道士申泰芝湖南防禦使庞承鼎谋反。并判官吴子宜等皆被决杀。推官严郢坐流。俾君按覆。君建明承鼎。获免者百馀家。及卒。淮西节度使王仲鼎为贼所擒。裴茂来瑱交恶。远近危惧。莫敢谁何。君知节度观察使事。经八月。境内晏然。今上登极。节度使留后者例加封邑。君逊让不受。遂归养亲。特蒙褒奖。乃拜著作郎。遂家于武昌之樊口。自释以见意。其略曰。少习静于商馀山。元子十卷。兵起。逃难于猗玗洞。猗玗子三篇。将家瀼滨。乃自称浪士浪说七篇。及为郎。时人以浪者亦漫为官乎。遂见呼为漫郎漫记七篇。及家樊上。渔者戏谓之聱叟。(阙八字)又以君漫浪于人间。或谓之漫叟。岁馀。上以君居贫。起家为道州刺史。州为西原贼所陷。人十无一。户才满千。君下车。行古人之政。二年间。归者万馀家。贼亦怀畏。不敢来犯。既受代。百姓诣阙。请立生祠。仍乞再留。观察使奏课第一。转容府都督侍御史本管经略使。仍请礼部侍郎张谓甘棠颂以美之。容府自艰虞以来。所管皆固拒山谷。君单车入洞。亲自抚谕。六旬而收复八州。丁陈郡太夫人忧。百姓诣使请留。大历四年夏四月。拜左金吾卫将军御史中丞。管使如故。君矢死陈乞者再三。优诏褒许。七年正月京师。上深礼重。方加位秩。不幸遇疾。中使临问者相望。夏四月庚午。薨于永崇坊之旅馆。春秋五十。朝野震悼焉。二子以方以明。能世其业。名虽而官未立。以其年冬十一月壬寅。虔葬君于鲁山青岭泉陂原。礼也。呜呼。君其心古。其行古。其言古。躬是三者。而见重于今。虽拥旄麾幢。总戎于五岭之下。弥纶秉宪。对越于九重之上。不为不遇。然以君之才之德之美。竟不得专政方面。登翼泰阶。而感激者不能不为之太息也。君雅好山水。闻有胜绝。未尝不枉路登览而铭赞之。感中行见知之恩。及亡。至今分宅以恤其子。其不偷也多此类。中书舍人杨炎常衮皆作碑志。以抒君之志业。故吏大足江华瞿令问将张满赵温张协王进兴等。感念恩旧。皆送哭以终葬。竭资鬻石。愿垂美以述诚。真卿不敏。常忝次山风义之末。尚存衋往。敢废无愧之辞。铭曰。
次山斌斌,王之荩臣。
义烈刚劲,忠和俭勤。
炳文华国孔武宁屯。
率性方直,秉心真纯。
见危不挠,临难遗身。
允矣全德,今之古人。
奈何清贤,素志莫伸。
偫士立表,垂声不泯。
收复两京大赦文 盛唐 · 肃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四
轩辕有版泉之战。尧帝丹水之师。
汤有葛伯不祀。周有猃狁孔炽。
古之王者。奉若天命。
违道不敢不正。干纪不得不诛。
日者逆胡猖狂。敢行称乱。
朕嗣守鸿业。钦承睿图。
枕戈尝胆。抚剑泣血。
罔不夙夜。若涉春冰。
赖天地疾威。社稷凭怒。
上皇丕烈。万国永怀。
因时致讨。为人请命。
由是义夫奋发。回纥籍兵。
邦圻关辅之士。汧陇河湟之众。
沙朔羌戎之骑。微卢蛮貊之人。
万里云趋。四方雾合。
既张我伐。咸乃一心。
蠢兹虿之馀。尚负螳螂之力。
自京南合战。雒北追奔。
百万摧锋。一戎而定。
昔夏以有穷之乱。克之者四十年。
汉以新莽之篡。复之者六千日。
今环周未载。氛祲廓清。
风振海而波荡。雷破山而石裂。
区宇重辟。日月增辉。
此皆三灵叶赞。累圣垂祉。
岂予小子。能集大勋。
顷以先扫宫室。奉迎銮驾。
紫宸初正。黄屋未归。
耆老之望则深。庭闱之恋犹积。
所以自天之泽。必奉于承颜。
作解之恩。尚稽于命。
今六飞届止。万姓昭苏
义奉君亲。庆深家国。
不失旧物。与俗惟新。
宜宏肆眚之典。共喜以康之福。
可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免者。
咸赦除之。其逆人能自投降。
率众款附。及杀获逆人。
以所部郡县军城降者。并加超赏。
应与安禄山同谋反逆支党。及李林甫王鉷杨国忠等一房。
并不在免限。武德开元蜀郡灵武元从功臣
有先巳殁死王事者。并加优赠。
各与子孙一人官。乘舆幸蜀。
天步多难。人心且摇。
臣节斯见。太子太师豳国公韦见素开府仪同三司内侍监国公高力士开府仪同三司龙武大将军颍川郡公元礼开府仪同三司龙武大将军田长文开府仪同三司龙武大将军张崇俊右龙武大将军特进杜休祥等。
勇不顾死。危能致命。
或竭诚羽翼。仰北辰而环拱。
或叶契心膂。聚东井以全归。
畴兹锡社之封。永以誓河之义。
见素开府仪同三司食实封三百户。
力士加实封三百户。元礼进封蔡国公
实封三百户。长文进封雁门郡公
崇俊进封南阳郡公。休祥进封冯翊郡公
各实封二百户。朕龚行天罚。
誓兵朔野。幸以一旅之众。
遂成九有之师。言念经纶。
岂忘缔搆。银青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裴冕
识宇冲深。体局贞固
输忠佐命。肇启兴王。
开府仪同三司封冀国公
食实封三百户。光禄大夫殿中监同正员判行军事李辅国
志除奸恶。忠诚济危。
开府仪同三司殿中监。依前判行军事。
封成国公。实封五百户。
银青光禄大夫宗正卿工部侍郎李遵。义切维城。
勋参定国。加特进
封郑国公。实封二百户。
开府仪同三司鸿胪卿同正中军都知马副大使管崇嗣。能训戎律。
以佐兵权。进封钜鹿郡公
实封二百户。中军都虞侯特进鸿胪卿同正李鼎
开府仪同三司进封保定郡公
云麾将军右武卫大将军左羽林军宿卫内供养王兟。加特进太原县
仍各实封一百户。自寇贼奸宄。
王师未振。瞻言京国
尚聚犬羊。广平王俶
循学好古。令德孝恭。
志存邦家。誓雪雠耻。
爰鞠其旅。元戎启行。
封为楚王。实封二千户
银青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武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灵武大都督府长史单于安北副都护持节充朔方节度使关内支度营田盐池押诸番部落副大使知节度事六城水运朔方管内采访处置使郭子仪。才光三杰。
功格十臣。克焯皇威。
载昌大业。加司徒尚书左仆射
进封代国公食实封二千户
平章事巳下并如故。开府仪同三司鸿胪卿同正方左厢兵马使节度副使姑臧县仆固怀恩
进封丰国公。实封二百户。
开府仪同三司右金吾卫大将军同正仍充四镇伊西北庭行军兵马使李嗣业。履险忘躯。
破敌定难。可兼卫尉卿同正
封虢国公食实封二千户
银青光禄大夫司徒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御史大夫鸿胪卿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副大使蓟国公李光弼。全德挺生。
英才閒出。干城禦侮。
坐甲安边。可司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进封魏国公食实封八百户。
开府仪同三司御史大夫工部尚书持节招讨西京定武威武兴平等军兼关内节度河西陇右伊西四郡行营兵马使王思礼。养锐先鸣。
蓄奇后殿。可开府仪同三司工部尚书御史大夫
封霍国公。实封六百户。
光禄大夫太常卿同正御史大夫淮南西道节度采访使颍川太守来瑱。可开府仪同三司御史大夫
封颍国公。馀如故。
特进太仆卿南阳太守御史大夫权知襄阳金乡县鲁炅。蕴是韬略。
副兹节制。可开府仪同三司御史大夫
封岐国公。仍各食实封二百户。
京兆尹持节京畿采访计会招讨宣慰处置事崔光远。毁家成国
致命前茅。可特进礼部尚书
封邺国公食实封三百户。
开府仪同三司李光进。慎固封守。
克献殊勋。封范阳郡公
食实封三百户。贤非后不享。
后非贤罔乂。社稷之固。
必在良臣。左相苗晋卿
忠不忘君。才惟济代。
弼成大业。保乂王家。
特进侍中封韩国公
食实封五百户宪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麟
蕴德成务。含贞轨物。
发挥帝业。润色皇猷。
金紫光禄大夫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封褒国公
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崔圆。允釐庶绩。
康济多难。一正天下。
大庇生人。可特进中书令
封赵国公食实封五百户。
朝散大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河南节度采访处置使赐紫金鱼袋张镐。谋猷惟允。
纲纪立程。总兹戎律。
懿是谋府。封南阳县公
馀并如故。银青光禄大夫太子少师房琯
尝以经术。辅导朕躬。
金紫光禄大夫少保虢王巨。
顷以宗枝。居守京邑
光禄大夫御史大夫越国公峘。
总兼元戎。克宁全蜀。
金紫光禄大夫户部尚书郇国公韦陟
持衡流品。式序百工。
金紫光禄大夫吏部尚书银青光禄大夫礼部尚书李岘
馈运周给。开物成务。
光禄大夫御史大夫京兆尹封梁国公
太中大夫吏部侍郎赐紫金鱼袋苏震。供亿烝徒。
临事益办。可银青光禄大夫吏部侍郎
其赴蜀郡灵武元从官。及在路扈从官。
三品巳上与一子官。四品巳下与一子出身。
六品巳下量与进改。功臣将士勋业高者。
别有处分。应见任五品巳上。
当别与一品阶。其阵亡人。
令所在郡县。收骸骨瘗埋。
具酒食致祭。各与追赠。
其家给复二载。诸郡县牧。
或隔绝贼境。则困于幽残。
或犒宴官军。则弊于赋敛。
其来载租庸。三分放一。
其天下百姓。应诸色人勾徵。
及欠负官物。一切放免。
宜令中书门下使。即分道宣慰。
所至郡县。审问百姓閒利害。
有须釐革处置者。一一闻奏。
其园苑内有闲厩使总监。各据所管地界。
耕种所牧草。以备国马。
其宫女及狗豽鸡鹰鹞之类。宜即停减。
屋宇车舆。衣服器用。
并宜准式。珠玉宝钿平脱金泥织成刺绣之类。
一切禁断。学官即宜精选。
讲习。择郎官
有堪任太守县令者。委京清资五品巳上及郎官御史闻荐。
其郡县官。有灼然清白。
理行尤异。百姓中孝悌力田。
不求闻达者。委采访使闻奏。
其有文经邦国。学究天人。
博于经史。工于词赋。
善于著述。精于法理。
军谋制胜。武艺绝伦。
并任于所在自举。委郡守铨择奏闻。
不限人数。其律令格式未折中者。
中书门下通明识事官两三人并法官两三人删定。近日所改百司额。
及郡名官名。一切依故事。
顷以上皇在蜀。朕亦居岐。
蜀郡宜改为南京。凤翔宜改为西京
西京中京蜀郡改为成都府
凤翔府以下官寮。并依三京名号。
吴山为吴岳。其祠享官属
并准五岳故事。天柱山老君庙改为启圣宫。
五品巳上清资官。及三品巳上官
上郡太守。父见在无官及官卑。
并与五品官。父母先亡殁者。
赠一人官。祖母亡殁。
亦赐邑号。忠臣事君。
有死无二。烈士徇义。
虽灭犹存。其李憕卢奕颜杲卿袁履谦许远张巡张介然蒋清庞坚等。
即与追赠。访其子孙。
厚其官爵。家口深加优赏。
其内外文武官。有枉遭逆贼杀害。
及身赴朝廷。并逃难山谷。
其父子兄弟伯叔等。为贼捕捉损害。
及谋反城人言语泄漏。因遭杀戮。
并勘实闻奏。当以追赠。
天下侍老。八十巳上。
版授有差。并赠绯鱼袋。
太原久遭逼围。给复三载。
上党三度被攻。给复五载。
南阳颍州灵昌雎阳雍邱等郡县。坚壁多时。
力穷方下。绝食尚守。
情亦可矜。各给复三载。
好畤奉仙两县。进退禦寇。
徵求复多。各给复三载。
蜀郡上皇亲幸。万乘久居
明年租赋。宜依常式。
起后载给复三载。良娣张氏。
既望气知归。亦当熊见节。
可册为淑妃。进封南阳王系赵王
新城王仅为彭王颍川王僩为兖
东阳王侹为泾王。第九男僙为襄王
第十男倕为王。第十一男偲为邵王
第十二男佋为兴王。第十三男侗为定王
淑妃以下。所司择日。
即行册命。虽知人之明。
惭于则哲。而睦亲之义。
盖所随时。持盈尊师
仪王巳下。各赐五百匹。
长公主各与一子官。嗣王及郡县主各与一子六品官。
皇五等巳下及九庙子孙。及亲等人见在者。
并与转改。内外文武官。
三品巳下各加一阶。应叙三品五品量加。
减两考。蜀郡凤翔扈从从官。
九品巳上赐勋两转。溥天下赐酺五日。
太子张舍人遗织成褥段764年 唐 · 杜甫
 押庚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引用典故:田舍翁
客从西北来,遗我(一作细)织成
开缄风涛涌,中有掉尾鲸。
逶迤罗水族,琐细不足名。
客云充君褥,承君终宴荣。
空堂魑魅(一作魍魉)走,高枕形神清。
领客珍重意,顾我非公卿。
留之惧不祥,施之混柴荆。
服饰定尊卑,大哉万古程。
今我一贱老,裋(一作短)褐更无营。
煌煌珠宫物,寝处祸所婴(一作萦)
叹息当路子,干戈尚纵横。
掌握有权柄,衣马自(一作已)肥轻
李鼎岐阳,实以骄贵盈。
来瑱赐自尽,气豪直阻兵。
(一作昔)闻黄金多,坐见悔吝生。
奈何田舍翁,受此厚贶情。
锦鲸卷还客,始觉心和平。
振我粗席尘,愧客茹(一作饭)藜羹(史称严武累年在蜀,肆志逞欲,恣行猛政,穷极奢靡。甫在幕下,此诗特借以讽谕,朋友责善之道也)
陈情书 唐 · 仆固怀恩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三十二
广德元年八月二十三日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中书令朔方节度副大使河北副元帅上柱国大宁郡王臣怀恩。
刺肝沥血。谨顿首顿首。
上书宝应圣文神武皇帝陛下。臣家本蕃夷。
代居边塞。爰自祖父。
早沐国恩。臣年未弱冠。
即蒙上皇驱策。出入生死。
竭力疆埸。叨承先帝报功时年已授特进
洎乎禄山作乱。大振王师。
臣累任偏裨。决死靖难。
上以安社稷。下以拯生灵。
仗皇天之威神。灭狂胡之丑类。
无何。思明继逆。
又据东周。宸极不安。
海内腾沸。臣谬承大行皇帝委任。
授以兵权。誓雪国雠。
以匡时难。阖门忠烈。
咸愿杀身。野战攻城。
皆先士卒。兄弟死于阵敌。
子侄没于军前。九族之亲。
十不存一。纵有在者。
疮痍遍身。况陛下潜龙之时。
亲统师旅。臣忝事麾下。
陛下悉臣愚诚。大行皇帝未捐宫馆之时。
臣频立微效。累沾官赏。
遂被辅国等谗害。几至破家。
便夺兵权。逾年宿卫
臣虽内省无疚。终惧谗佞倾危。
以日继时。命悬秋叶。
至将归骨泉壤。永谢明时。
幸遇陛下龙跃天衢。继缵鸿业。
知臣负谤。察臣丹心。
遂开独见之明。杜绝众多之口。
特拔臣于汧陇。再任臣于朔方。
诚谓游魂返骸。枯骨再肉。
使臣得竭驽蹇之力。效锥刀之功。
上答陛下再造之恩。下展微臣犬马之志。
去年秋末回纥仗义而来。
士庶不知。悉皆惊骇。
陛下以臣与其姻娅。令至太原祇迎。
一切事宜。许臣逐便处置。
遂与可汗计议。分道用兵。
剋复洛阳。平荡幽蓟。
惟有神策兵马。顿军独住陈留
可汗时在洛阳。即被朝恩猜阻。
要为流议。已失蕃情。
臣自平贼却回。天恩又令饯送。
臣遂罄竭家产。为国周旋。
发遣外蕃。贵图上道。
行至山北。被奉先云京共生异见妄作。
加诸闭城不出祇迎。仍令潜行窃盗。
蕃夷怨怒。早欲相雠。
臣遂弥缝。方得出界。
及其祖饯事了。回至太原
臣忝迹鼎司。又承重寄。
奉先云京曾无礼数。闭关不出相看。
臣遂过汾州。休息士马。
凡经数日。不遣一介知闻。
自以行事乖疏。恐臣先有论奏。
遂乃构其谤讟。妄起异端。
扇动军城。以为设备。
又臣从潞府过日。见抱玉祇迎回纥
庶事用心。恳称家资。
罄于公用。又与臣马兼银器四事。
臣于回纥处得绢。便与抱玉二千匹。
以充答赠。今被抱玉共相组织。
将此往来之贶。便为结托之私。
贵在厚诬。务相倾夺。
陛下不垂明察。采听流言。
欲令忠直之臣。枉陷谗邪之党。
臣实不欺天地。不负神明。
夙夜三思。臣罪有六。
往年同罗背叛。河曲骚然。
经略数军。兵围不解。
臣不顾老母。走投灵州
先帝嘉臣忠诚。遂遣徵兵讨叛。
使得河曲清泰。贼徒奔亡。
是臣不忠于国。其罪一也。
臣男玢尝被同罗虏将。盖亦制不由已。
旋即弃逆归顺。却来投臣。
臣斩之以令士众。且臣不爱骨肉之重。
徇忠义之诚。是臣不忠于国。
其罪二也。臣有二女。
俱聘远蕃。为国和亲。
合从讨难。致使贼徒殄灭。
寰宇清平。是臣不忠于国。
其罪三也。臣及男玚。
不顾危亡。身先行阵。
父子效命。志宁邦家。
是臣不忠于国。其罪四也。
陛下委臣副元帅之权。令臣指麾河北
其新附节度使。皆握强兵。
臣之抚绥。悉安反侧。
州县既定。赋税以时。
是臣不忠于国。其罪五也。
臣叶和回纥。戡定凶徒。
天下削平。蕃夷归国。
使其永为邻好。义著急难。
万姓安宁。干戈止息。
二圣山陵事毕。陛下忠孝两全。
是臣不忠于国。其罪六也。
臣既负六罪。诚合万诛。
延颈辕门。以待斧锧。
过此以往。更无他违。
陛下若以此诛臣。何异伍子胥存吴。
卒浮尸于江上。大夫种霸越。
终赐剑于稽山。唯当吞恨九泉。
衔冤千古。复何诉哉。
复何诉哉。且葵藿尚解仰阳。
犬马犹能恋主。臣忝恩至重。
委任非轻。夙夜思奉天颜。
岂暂心离魏阙。诚恐以忠获罪。
龟镜不遥。顷者来瑱受诛。
朝廷不示其罪。天下忠义。
从此生疑。况来瑱功业素高。
人多所忌。不审圣衷独断。
复为奸臣弄权。臣欲入朝。
恐罹斯祸。诸道节度使皆惧。
非臣独敢如此。近闻追诏数人。
并皆不至。实畏中官谗口。
又惧陛下损伤。岂唯是臣不忠。
只为回邪在侧。且臣前后所奏骆奉先词情。
非不摭实。陛下竟无处置。
宠用弥深。皆由同类相从。
致蒙蔽圣聪。人皆惧死。
谁复敢言。臣义切君臣。
志忧社稷。若无极谏。
有负圣朝。敢肆愚忠。
干鼎镬。况今西有犬戎背乱。
东有吴越不庭。均房偫盗纵横。
鄜坊稽胡草扰。陛下不思外禦。
而乃内忌忠良。何以混一车书
而使梯航纳赆。天下至大。
岂可暂轻。伏承四方敷奏之人。
引对之时。陛下皆云与骠骑商量。
曾不委宰臣可否。或有稽留数月。
不放归还。远近之心。
转加疑阻。且臣朔方将士。
功效最高。为先帝中兴主人
是陛下蒙尘故吏。曾不别加优奖。
却信嫉妒谤词。子仪先已被猜。
臣今又遭毁黩。弓藏鸟尽
兔死犬烹。臣昔谓非。
今方知实。且臣息军汾上。
关键大开。牧马放羊。
曾无守备。分兵数郡。
贵免般粮。劝课农桑。
务安黎庶。有何状迹。
而涉异端。陛下必信矫词。
何殊指鹿为马。陛下傥斥逐邪佞。
亲附忠良。蠲削狐疑。
敷陈政化。使君臣无二。
天下归心。则窥边之戎。
不足为患。梗命之寇。
将复何忧。偃武修文。
其则不远。陛下若不纳愚恳。
且贵因循。臣实不敢保家。
陛下岂能安国。忠言利行。
良药愈病。伏惟陛下图之。
臣今戎事已安。粮储且继。
深愿一至阙下。披露心肝。
再睹圣颜。万死无恨。
臣欲公然进发。虑恐将士留连。
臣今便托巡晋绛等州。于彼迁延且住。
谨遣押衙开府仪同三司太常卿张休臧先进书。兼口奏事。
伏惟陛下览臣此书。知臣诚恳。
特垂圣断。勿议近臣。
待臣如初。浮谤不入。
臣当死节王命。誓酬国恩。
仍请遣一介专使。至绛州问臣。
臣即便与同行。冀获蹈舞轩陛。
鄙臣愚虑。不顾死亡。
轻触天威。战汗无地。
裴茙费州 唐 · 代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六
襄州刺史裴茙
性本顽疏。
行惟狂悖。
顷因试用。
爰委军戎。
守在要冲。
无闻方略
所以申命来瑱
重抚汉南
即宜奔赴阙廷。
谢其旷职。
而乃顾惜名位。
轻图异端。
诬构忠良。
妄兴兵甲。
遽令追召。
敢欲逗留。
是有无君之心。
不唯罔上之罪。
又转输之物。
军国所资。
擅为费用。
其数甚广。
据其抵犯。
合寘严诛。
但自朕登极巳来。
屡施恩宥。
肆诸朝市。
所未忍为。
宜宽殊死之刑。
俾就投荒之谪。
宜除名。
长流费州
削除来瑱官爵诏 唐 · 代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六
春秋之义。
贵在于必书。
君臣之閒。
法存于无赦。
沮劝式遵于前典。
进退莫非于至公。
恶稔既彰。
明罚难贷。
开府仪同三司兵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山南东道节度观察处置等使上柱国国公来瑱
谬当任用。
素乏器能。
亟历班荣。
累经节制。
莅职蔑闻于成绩。
登朝虚美于崇名。
顷者分阃颁条。
久淹江汉
或频徵不至。
或移镇迟留。
实乖堂陛之仪。
爰及干戈之忿。
朕以旧臣宿将。
道在含宏。
会其来庭。
用甄后效。
超登宰辅。
光拜夏卿
列在三台
掩其一眚。
山陵先远。
事委近臣。
谋谟素阙于大猷
卜祝颇闻于私议。
实亏周慎。
且閒枢言。
何以辅弼鼎司
仪刑簪绂。
据其所犯。
合寘殊科。
以尝侍轩闼。
用存宽免之辜。
缅范旧章。
兼膺黜削之谴。
其身官爵。
一切削除。
邓州刺史厅壁记 中唐 · 苻载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九
国家自禄山犯德。
五兵勃起。
毒流天下。
于邓最剧。
是州也。
地宜政事。
与他郡不类。
故得详备而记之。
按天官书。
角亢之下为邓。
邓侯吾离之国也。
本楚地。
六国时属韩。
秦昭王三十五年取韩地。
南阳郡
既灭韩。
徙天下不轨之人而实之。
两汉间。
多封勋庸大臣外戚主家。
气高野旷。
地方千里。
控二都之浩穰。
道百越之繁会。
藩阃桐柏
陂池江汉
商于临汝
环我股臂。
故自前代至于我唐。
战争攘夺。
千载不息。
多为暴强者攻取之。
其望雄。
其俗豪斗。
伉健尚畋猎。
藏亡匿死。
横猾难制。
其有临之者。
疏致不中。
辄失声实。
天宝十五年春
鲁炅商州刺史御史中丞领是州牧
是年六月
二京陷于胡虏。
虏帅阿史那王立李节来寇我焉。
鲁接战。
大败之。
其明年春
逆将武珣复围我焉。
鲁培墉补卒。
坚峙自据。
正月至于八月不下。
他日绝食。
整旗犯出。
彼将乘病而困之。
反手与斗。
贼颇横溃。
因退保我城焉。
鲁屯居顺阳山谷中。
积数月。
肃宗皇帝升宝位于灵武
诏加御史大夫邓节度
我垒。
完葺如故。
至德初
寇雠灭定。
颍国公来瑱御史大夫鲁公之政。
先是有骁将李钊梁崇义者。
二人素齐名。
皆负威望。
会来朝京师
得授权柄。
崇义不欲出其下。
攘城纵迹。
因杀而并之。
代宗含垢务理。
未即显戮。
遂署为襄阳节度
是州隶焉。
崇义以受命之际。
状不明白。
蒙秽跋扈。
二十馀年。
谋叛。
无臣子道。
天子命淮西节度李希烈诛之。
希烈无妄生衅。
复以怒取。
使宿贼封有麟主张焉。
建中四年
希烈僭逆于梁。
诸侯之师。
四会
有麟亦婴城自守。
连攻不拔。
景寅岁
皇帝厌乱。
淮西始定。
连帅陈仙奇裨将李季汶来讨之。
季汶雅有胆略。
以机擒敌。
以诚誓众。
遂枭有麟以闻。
是时天子尤宝邓为咽喉之地。
以为兵戎之后。
黎人破碎。
苟非贤哲。
不能生活。
乃诏尚书金部郎中王公绥而治之。
其始至也。
宣天子之恩泽。
使民沐浴之。
方伯之教令。
使民承受之。
然后以大诚受物。
以至信结物。
以元机运物。
以严禁肃物。
构坏竿为庐舍。
销遗镞为锄耜。
伐蒿莱为场圃。
掘腥秽为泉井。
交父子之欢。
正夫妇之伦。
仁化者。
如水赴壑。
首年而富。
中年而教。
季年而政成。
其籍版自四千户至于万三千户。
其藏屯自三千斛至数(一作四)万斛。
其馀饰传遽之舍。
作栖旅之馆。
储什器之用。
盖馀力也。
先是有奉天禦侮臣十数辈。
上多其功。
既侯王之。
复赐得公田五十万亩。
以我郡壤宽且腴。
将并力焉。
公以为邓在邦畿千里之内。
诡随授与。
则上以耗天子之地。
下以贻齐民之困。
坚秉古制。
不输尺土。
此又政之殊尤者也。
于戏。
民之生也。
如鸟兽然。
饥食渴饮。
难驯易骇。
名公端士
承时之平。
因俗之阜。
或以智力理之可也。
若移之于疮痏毒痡之后。
非德信积中。
和粹发外。
以诚被物。
如父爱子。
则何以臻于此。
夫人君在上。
百辟在下。
其欲正生人之性命。
敷大中之教化。
扶淫僭之风俗。
行明白之刑赏。
非有功者。
则不得操其柄焉。
刺史于他官为重。
汉制秩中二千石。
进贤
银印青绶。
隼旟龙节。
盖所以大其威而昭其德也。
今天下郡国。
仅四百馀所。
上忧黔首。
垂意于理。
有淳政被民者。
增秩赐金。
汉宣帝时
济济多士
作民父母。
遐迩一德。
同思于理。
则雍熙仁寿之化。
岂其远乎。
载寓游乐土。
闻公抚凋瘵之民也善。
故书宇下。
以贻为政。
或足文行佞。
亦无取焉。
贞元二年夏五月
郡公名氏品秩。
迁授雄剧。
年代寖远。
亦列叙其次。
使将来者览之。
端如贯珠也。
五年八月十五日记。
鲍防 唐 · 穆员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三
唐尚书东海宣公姓鲍。春秋六十九。
公从三十六载致政二(一作三)年。历官二十五。
凡居达官之长十二。领四岳十三。
州牧之寄三。贞元六年秋八月景申
薨于洛阳私第。冬十月旬有七日
从先公于北邙南原(一作郊)。诏赠太子少保
给卤簿鼓吹旌其卒。葬后三年。
嗣子宗由。惟中古封树之制
且曰。邱垄与年代相推。
几何而平。霜露相薄。
几何而尽。将令百代之后。
九原者。徘徊不朽之烈。
叹息可作之美。其惟金石刻乎。
是用建碑墓。以扬先懿。
公讳字子慎河南洛阳人
其先盖夏禹之苗裔。春秋时
杞公子有仕者。食采于鲍。
因以命氏。曾祖标(一作諲)
陇州汧阳祖仁爽。
雅州飞越。赠眉州刺史
父思温。彭州唐昌丞。
工部尚书。皆盛德下位。
发祥于公。天宝中
天下尚文。其曰闻人。
则重侔有德。贵齿高位。
公赋感遇十七章。以古之正(一作名)法。
刺讥时病。丽而有则。
属诗者宗而诵之。举进士高第
太子正字中州兵兴。
全德违难。辞永王
来瑱。为李光弼所致。
光弼上将薛兼训授专征之命于越。辍公介之。
兼训之奉光弼也。以顺命为忠。
不及于义。公知光弼之不终也。
谕而绝焉。东越仍师旅饥馑之后。
三分其人。兵盗半之。
公之佐兼训也。令必公口。
事必公手。兵兼于农。
盗复于人。自中原多故。
贤士大夫以三江五湖为家。登会稽者如鳞介之集渊薮。
以公故也。徵尚书郎
优游公卿间。执政者以代言之司见属。
无何。薛兼训寝疾太原
上以北门寄重。轸念于薛。
思所以贰而代之者。莫与公比。
召对劳赐。宠而遣之。
公之至也。人不知其帅之疾。
帅不自知其疾。及其代也。
亚尹中丞居守专征之倅。各迁其任(一作各还其长)
兵自勇厉至于辑睦。人自安业至于移风
政自无阙至于有典。代宗嘉叹之不足。
图写公形。列于别殿。
盖麟阁名臣之次也。三载朝觐。
属今上嗣位。惟新大政。
授公纪律。俾作典刑。
御史大夫。旋以文武之柄。
方镇为大。南国万里。
俾之师长。统闽越。
江南。公之抚人也。
以家勤之。以子爱之。
利用用之。厚生生之。
诏加银青光禄大夫右散骑常侍纪成绩也。
真拜右常侍。扈从巡狩。
礼部侍郎。上还镐京
展谢郊庙。公预太常折无文之礼。
进封东海公。诏徵贤良。
求其谠言。时荐(一作员)仲兄不敢违诏承诏(原注绝句)
实苍生利之。宰臣病之。
与公并命考第者。以为异日故事。
言或有犯。投之不疑焉。
公曰。使上闻所未闻。
圣朝之瑞也。擢居甲第。
每岁贡士。充于王庭。
心为灵龟。事绝请托。
京师仍岁蝗旱。务殷人耗。
京兆尹。诏下风行。
宣政举。威革难理。
惠周无告。既而痿痹生疾。
陈乞遂閒。上置上将军员以待功臣
先用文儒耆耄。以宠其选。
右武卫上将军。厥疾加剧。
优诏授工部尚书致仕。徙家东周
富天禄。贵天(一作人)爵。
乐天命。顺天和。
以终夫天年。呜呼贤哉。
公德本于孝。才归于用。
从王牧人。即戎临事。
大略以忠肃慈惠沈毅庄敏为称。喜善怒恶。
不必为已。论交任人。
必惟其终。入为羽仪。
出作藩翰。夔夔然以家人严君之义。
属于长兄。盖仆卿之禄。
千乘之赋。一以奉之。
四时宾客之事。车服器用之费。
一以禀之。公与夫人视诸孤偫从唯所授。
公不敢以礼秩异。夫人不敢以居有私。
敬公和乐之道。于是乎久。
御史中丞武威贾全。公之甥也。
少长于我。登朝异门。
教切义方。慈均天性。
故全之报也称天下。甥舅加礼焉(一作加爱焉)
郑滑节度使陇西李融。公之吏也。
推以腹心。齐厥忧宠。
历佐三道。其间如一。
故融之报也类天下。宾主加欢焉。
也见公之内。如也见公之外。
然则公之行已与人可知矣。夫人兰陵郡夫人萧氏。
佐公贤。终成公贵。
及公既没。清风如同。
二孤前左卫兵曹参军殿中省进马宗参。以文学世公之业。
孝友继公之志。犹曰不足以抒夫罔极。
于是发扬垂裕之义。作为铭曰。
穆穆宣公。为王荩臣。
终始明哲。优游宠勋。
在昔理平。逢时尚文。
唱寡和。长才不偫。
星河丽天。卉木荣
羽翰方陆。云雷构屯。
乃佐戎师。名屈道伸。
乃登天朝。盛美惟新。
茫茫南国。赫赫北门。
股肱王室。父母生人。
执宪承式。尹京作则。
春官主文(一作常)尚德。
出捍牧圉。入趋宸极。
望实攸并。谋猷允塞。
贤宜翼圣。道厄于命。
方叔元(一作员)老。冉耕所病。
明明天子。礼优致政。
曳履散金。颐真保性。
良辰何遽。厚夜何长。
归全故邱(一作邙)巩洛之阳。
贞石是勒。德音孔彰。
于戏宣公。百世不忘。
河南少尹裴公墓志铭 唐 · 穆员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四
唐贞元八年冬十月二十有八日。前河南少尹裴公讳济庄时春秋五十卒于京师靖安里之旅舍。
明年夏四月朔。葬于绛州闻喜县之故原。
从先公居。礼也。
高祖怀节。皇朝洛州刺史
太府少卿昭。昭生蔡州刺史刚。
刚生扶风郡雍县据。公则雍县府君之长子也。
生而颍秀。长而博辩。
质如琼枝。文如春林。
尤长记诵之学。酷重许与之。
耳目一历。辄在心口。
意气相合。坐遗形骸。
天宝末学优艺全。方登俊造之贡。
俄属国难家疚。崎岖险难。
以丧往事居之孝。称于所至。
服阕。襄阳节度使来瑱襄州参军事
属有势胜而理负与人争官者。州府畏之。
公时摄功曹掾。守文与直
不为之挠。嘉其所执。
升之宾介。有疑焉。
辄以咨之。他日。
自相位获谴。已而伏诛。
凡百门吏。逃难解散。
公与陈郡殷亮。始冒危于保卫。
终毁家于葬丧。君子难之。
司徒李公勉聆公之节。辟以为属。
江西入尹京兆。洎节制广滑汴三府。
公明可折狱。利可拨繁。
权可赡给。清可澄察。
而武可临戎。官历金吾掾万年尉三御史二尚书郎以至于御史中丞
职更推官度支观察判官以至于行军司马。公之奉李公也。
若体从心。李公之任公也。
若素受采。李公制用。
公为利器。李公翱翔。
公为羽翼。厥后李公罢镇。
河南少尹。故孜孜励精。
贰前后之政与我同志者。必以吴公李膺之名归之。
其有所执赖于周人者非一。贞元五年
受代来朝上京。燕息衡门。
咏歌卒岁。以俟道长。
末如命何。初公之在滑也。
方属两河之惊。不敢以非疾之忧。
贻于高堂。坚请退閒。
亦既终养。其在汴也。
二千石结根贵幸。怙宠傲慢。
收小惠于下。隳大计于上。
公数其不供之咎。请以去之。
言而未行。拂衣自免。
未几。彼果颠覆。
李公于是厚礼还公。且有中军中宪之授。
盖进退终始。不违于道。
多此类也。母弟澄。
检校膳部郎中大理司直。泾。
颍州刺史。少失先府君之教。
入学入仕。为郎为邦。
皆公之训诱也。夫人陇西县李氏。
太子宾客翼之子。有淑媛之美。
成公之家。事公姑。
之孝闻焉。奉叔
公之友闻焉。其辅佐之力。
由中及外者。出处闻焉。
今也髽首泣血。自雍及绛。
一号千里。行者悲之。
子曰铤。弱而有立。
毁过成人。谓员平生交亲。
见托为志。其文曰。
猗欤裴公。昭朗直清。
哭来发迹。和李腾声。
处则全养。出能保贞。
蒸蒸穆穆。为子为孙。
夭阏遐志。摧颓壮龄。
哀哉哲妇。为代之程。
仆固怀恩留贼将分帅河北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唐史论断》卷中
论曰:仆固怀恩留贼将之降者分帅河北,以为己援,此固不忠之罪;
然观其情,有所惮而为之也。
肃宗宠信内臣,为将帅之患。
郭子仪讨平大乱,收复二京,元勋厚德,天下瞻望。
但不与鱼朝恩相协,为其谗閒,遂罢兵权。
李光弼战伐尽力,动有奇功,才谋忠勇,冠于诸将,亦为朝恩所挠,致有败衄。
怀恩前从子仪,知其事矣;
后事光弼,惮其严而不附,遂与朝恩协议,以败其功,又施其计矣。
以李、郭之功,不能固其权任,况他帅乎?
又观代宗即位之始,程元振辈用事于内,甚于朝恩
来瑱将相之任,一不从元振请托,无罪而杀,此怀恩所以不肯尽忠也。
若怀恩止虑贼平宠衰,他无所惮,则其父子力战,不踰年平定剧贼,一门之内死王事者四十馀人,此岂欲养贼乎?
何以平大盗而存其馀檗?
是必有所惮而然尔。
人主任将帅,使之尽忠,有常道矣。
驾驭之术,赏罚之典,固不可失机会;
能不容权倖之人閒其恩,沮其谋,使内有所惮,外无所挠,天下有事即当大任而无他忧,天下无事则眷宠而不衰替,则尽忠者众矣。
肃、代皆宠内臣过厚,待将相不至,使怀恩猜贰,自为身谋,狡计一生,河北非天子有矣。
论差中官陕西钤辖(二 治平二年三月 北宋 · 赵瞻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一五、《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七、雍正《陕西通志》卷八七
臣伏蒙陛下特出圣意,擢在言职。
犬马犹知报效,臣子岂忘奋励?
况闻舆论,敢自循默?
近日于垂拱殿辄已具劄子敷奏,以内臣王昭明等四人分制边任,侵挠帅权,乞赐更置,专责大将
至今未蒙采听,是臣所负言责之未塞者也。
此事一书国史,已玷陛下元年之大政;
今又不察臣言,遂为国家异日之遗恨。
茍能遽追前命,慰快群情,即于反掌之间,更彰纳谏之德,故人人莫不为陛下深惜之也。
且如帅府处置蕃部,乃是边事万分之一,今以一事偶失,即为添置中官,将来复有事生,又欲何以为计!
况彼各受密旨,岁入朝谒,边臣疏远,日虑倾危,军政异同,孰能主执?
外未制敌,内先坏事。
程元振来瑱之罪,鱼朝恩子仪之功,故穆质谏用宦人为将,而吐突承璀终无功于镇定;
裴度奏罢诸军监阵,而李愬逐贼于淮蔡。
至如本朝,鄜延败事,则斩德和于河中;
麟府丧师,则流元道于海裔,岂非古今得失之明效哉!
然犹使议者惓惓,疑宸衷之未断,怪辅臣之依违,斯可谓事机之切,不可不亟谏也。
臣至微贱,愚忠所激,义忘后害,殊不知有一身一门之私计,亦不知有群阉群邪之势力,上冒天威,死有馀戮。
臣愚不胜激切之至。
侍中王粲石井栏记跋1074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四、《元丰类稿》卷五○、《曾文定公集》卷一六、元丰题跋、《新增格古要论》卷四、《六艺之一录》卷八三 创作地点:湖北省襄阳市
侍中王粲石井栏记》,贞元十七年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撰,掌书记胡证书。
记一,参谋太子舍人甄济撰,判官彭朝议书,云「上元二年山南东道节度使来瑱移井栏,置于襄州刺史官舍,故为记」。
甄济者,韩愈所谓阳瘖避职,卒不污禄山父子事者也。
其文得之为可喜,而朝议书尤善,皆可爱者也。
徐州上皇帝书1078年10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八、《苏文忠公全集》卷二六、《皇朝文鉴》卷五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四、《崇古文诀》卷二四、《永乐大典》卷一二一四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八、《文章辨体汇选》卷八○、《文编》卷一三、《经济类编》卷三○、七九、《同异录》卷一、正德《彭城志》卷一七、嘉靖《南畿志》卷六二、《大学衍义补》卷一三八、道光《铜山县志》卷一八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元丰元年十月囗日,尚书祠部员外郎直史馆、权知徐州军州事苏轼谨昧万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臣以庸材,备员册府,出守两郡,皆东方要地,私窃以为守法令,治文书,赴期会,不足以报塞万一。
辄伏思念东方之要务,陛下之所宜知者,得其一二,草具以闻,而陛下择焉。
臣前任密州,建言自古河北与中原离合,常系社稷存亡,而京东之地,所以灌输河北,瓶竭则罍耻,唇亡齿寒,而其民喜为盗贼,为患最甚,因为陛下画所以待盗贼之策。
及移守徐州览观山川之形势,察其风俗之所上,而考之于载籍,然后又知徐州为南北之襟要,而京东诸郡安危所寄也。
项羽入关,既烧咸阳,而东归则都彭城
夫以羽之雄略,舍咸阳而取彭城,则彭城之险固形便,足以得志于诸侯者可知矣。
臣观其地,三面被山,独其西数百里,西走梁、宋,使楚人开关而延敌,材官驺发,突骑云纵,真若屋上建瓴水也。
地宜菽麦,一熟而饱数岁。
其城三面阻水,楼堞之下,以汴、泗为池,独其南可通车马,而戏马台在焉。
其高十仞,广袤百步,若用武之世,屯千人其上,聚櫑木炮石,凡战守之具,以与城相表里,而积三年粮于城中,虽用十万人,不易取也。
其民皆长大,胆力绝人,喜为剽掠,小不适意,则有飞扬跋扈之心,非止为盗而已。
汉高祖沛人也;
项羽宿迁人也;
刘裕彭城人也;
朱全忠砀山人也;
皆在今徐州数百里间耳。
其人以此自负,凶桀之气,积以成俗。
魏太武以三十万人攻彭城,不能下。
王智兴以卒伍庸材,恣睢于徐,朝廷亦不能讨。
岂非以其地形便利,人卒勇悍故耶?
州之东北七十馀里,即利国监,自古为铁官,商贾所聚,其民富乐,凡三十六冶,冶户皆大家,藏镪巨万,常为盗贼所窥,而兵卫寡弱,有同儿戏。
臣中夜以思,即为寒心。
使剧贼致死者十馀人,白昼入市,则守者皆弃而走耳。
地既产精铁,而民皆善锻,散冶户之财,以啸召无赖,则乌合之众,数千人之仗,可以一夕具也。
顺流南下,辰发巳至,而徐有不守之忧矣。
使不幸而贼有过人之才,如吕布刘备之徒,得徐而逞其志,则京东之安危,未可知也。
近者河北转运司奏乞禁止利国监铁不许入河北,朝廷从之。
楚人亡弓,不能忘楚,孔子犹小之,况天下一家,东北二冶,皆为国兴利,而夺彼与此,不已隘乎?
自铁不北行,冶户皆有失业之忧,诣臣而诉者数矣。
臣欲因此以征冶户,为利国监之捍屏
今三十六冶,冶各百馀人,采矿伐炭,多饥寒亡命强力鸷忍之民也,臣欲使冶户每冶各择有材力而忠谨者,保任十人,籍其名于官,授以却刃刀槊,教之击刺,每月两衙,集于知监之庭而阅试之,藏其刃于官,以待大盗,不得役使,犯者以违制论。
冶户为盗所睨久矣,民皆知之,使冶出十人以自卫,民所乐也,而官又为除近日之禁,使铁得北行,则冶户皆悦而听命,奸猾破胆而不敢谋矣。
徐城虽险固,而楼橹敝恶,又城大而兵少,缓急不可守。
战兵千人耳,臣欲乞移南京新招骑射两指挥于徐。
此故徐人也,尝屯于徐,营垒材石既具矣,而迁于南京,异时转运使分东西路,畏馈饷之劳,而移之西耳。
今两路为一,其去来无所损益,而足以为徐之重。
城下数里,颇产精石无穷,而奉化厢军见阙数百人,臣愿募石工以足之,听不差出,使此数百人者常采石以甃城。
数年之后,举为金汤之固,要使利国监不可窥,则徐无事;
徐无事,则京东无虞矣。
沂州山谷重阻,为逋逃渊薮,盗贼每入徐州界中。
陛下若采臣言,不以臣为不肖,愿复三年守徐,且得兼领沂州兵甲巡检公事,必有以自效。
京东恶盗,多出逃军。
逃军为盗,民则望风畏之,何也?
技精而法重也。
技精则难敌,法重则致死,其势然也。
自陛下置将官,修军政,士皆精锐而不免于逃者,臣尝考其所由。
盖自近岁以来,部送罪人配军者,皆不使役人,而使禁军,军士当部送者,受牒即行,往返常不下十日,道路之费,非取息钱不能办,百姓畏法不敢贷,贷亦不可复得,惟所部将校,乃敢出息钱与之,归而刻其粮赐,以故上下相持,军政不修,博弈饮酒,无所不至,穷苦无聊,则逃去为盗。
臣自至徐,即取不系省钱百馀千别储之,当部送者,量远近裁取,以三月刻纳,不取其息,将吏有敢贷息钱者,痛以法治之。
然后严军政,禁酒博,比期年,士皆饱暖,练熟技艺,等第为诸郡之冠,陛下遣敕使按阅,所具见也。
臣愿下其法诸郡,推此行之,则军政修而逃者衰,亦去盗之一端也。
臣闻之汉相王嘉曰:「孝文帝时二千石长吏,安官乐职,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
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转相促急,司隶部刺史,发扬阴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
二千石轻贱,吏民慢易之,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
山阳亡徒苏令从横,吏士临难,莫肯伏节死义者,以守相威权素夺故也。
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
王嘉之言而考之于今,郡守之威权,可谓素夺矣,上有监司伺其过失,下有吏民持其长短,未及按问,而差替之命已下矣。
欲督捕盗贼,法外求一钱以使人,且不可得。
盗贼凶人,情重而法轻者,守臣配流之,则使所在法司覆按其状,劾以失入。
惴惴如此,何以得吏士死力,而破奸人之党乎?
由此观之,盗贼所以滋炽者,以陛下守臣权太轻故也。
臣愿陛下稍重其权,责以大纲,略其小过,凡京东多盗之郡,自青、郓以降,如徐、沂、齐、曹之类,皆慎择守臣,听法外处置强盗。
颇赐缗钱,使得以布设耳目,蓄养爪牙。
然缗钱多赐则难常,少又不足于用,臣以为每郡可岁别给一二百千,使以酿酒,凡使人葺捕盗贼,得以酒予之,敢以为他用者,坐赃论。
赏格之外,岁得酒数百斛,亦足以使人矣。
此又治盗之一术也。
然此皆其小者。
其大者非臣之所当言,欲默而不发,则又私自念遭值陛下英圣特达如此,若有所不尽,非忠臣之义,故昧死复言之。
昔者以诗赋取士,今陛下以经术用人,名虽不同,然皆以文词进耳。
考其所得,多吴、楚、闽、蜀之人。
至于京东、西,河北河东陕西五路,盖自古豪杰之场,其人沈鸷勇悍,可任以事,然欲使治声律,读经义,以与吴、楚、闽、蜀之士争得失于毫釐之间,则彼有不仕而已,故其得人常少。
夫惟忠孝礼义之士,虽不得志,不失为君子,若德不足而才有馀者,困于无门,则无所不至矣。
故臣愿陛下特为五路之士,别开仕进之门。
汉法:郡县秀民,推择为吏,考行察廉,以次迁补
或至二千石,入为公卿。
古者不专以文词取人,故得士为多。
黄霸起于卒史薛宣奋于书佐朱邑选于啬夫丙吉出于狱吏,其馀名臣循吏,由此而进者,不可胜数。
唐自中叶以后,方镇皆选列校以掌牙兵
是时四方豪杰,不能以科举自达者,皆争为之,往往积功以取旄钺
虽老奸巨盗,或出其中。
而名卿贤将如高仙芝封常清李光弼来瑱李抱玉段秀实之流,所得亦已多矣。
王者之用人如江河,江河所趋,百川赴焉,蛟龙生之,及其去而之他,则鱼鳖无所还其体,而鲵鳅为之制,今世胥史牙校皆奴仆庸人者,无他,以陛下不用也。
今欲用胥史牙校,而胥史行文书,治刑狱钱谷,其势不可废鞭挞,鞭挞一行,则豪杰不出于其间。
故凡士之刑者不可用,而用者不可刑。
故臣愿陛下采唐之旧,使五路监司郡守,共选土人以补牙职,皆取人材。
心力有足过人,而不能从事于科举者,禄之以今之庸钱,而课之镇税场务督捕盗贼之类,自公罪杖以下听赎。
将校法,使长吏得荐其才者,第其功阀,书其岁月,使得出仕比任子,而不以流外限其所至。
朝廷察其尤异者,擢用数人。
则豪杰英伟之士,渐出于此涂,而奸猾之党,可得而笼取也。
其条目委曲,臣未敢尽言,惟陛下留神省察。
武平吴之后,诏天下罢军役,州郡悉去武备,惟山涛论其不可,帝见之,曰:「天下名言也」。
而不能用。
及永宁之后,盗贼蜂起,郡国皆以无备不能制,其言乃验。
今臣于无事之时,屡以盗贼为言,其私忧过计,亦已甚矣。
陛下纵能容之,必为议者所笑,使天下无事而臣获笑可也,不然,事至而图之,则已晚矣。
干犯天威,罪在不赦。
臣轼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谨言。
唐旧书杂论三 其一 元振来瑱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六
来瑱追入京,乐襄州,因讽将吏上表请留。
肃宗闻其计而恶之。
后以裴茙伐之,战败,擒
赐自尽。
入朝,程元振居中用事,发言涉不顺。
王仲升贼平来归,證与贼合,赐死鄠县
代宗后悟元振之诬构,积其过而配溱州
右《来瑱传第六十四》。
言不顺,与贼合,皆诬也。
阻兵留朝命,不肯之淮西,至与裴茙忿辩交兵,已胜擒,乃始言上而谢罪。
方镇有一于此足以诛,虽无元振等诬构,其能免乎?
元振罪恶应贬,亦不待陷乃得祸。
吏语非。
迂论七 其一 张子房郭子仪之诚智1127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无锡市宜兴市
高祖取天下以三杰,而黥、彭之徒不足道也。
卒之萧何囚絷,韩信菹醢,而黥、彭亦皆不得其死,独子房三寸舌为帝者师,高祖字之而未尝名,吕后德之而不敢慢,超然远举,独能以功名终焉。
肃宗中兴以郭、李,而仆固怀恩来瑱之徒不足道也。
卒之光弼为谗间所乘,遂陷嫌隙,其怀恩来瑱亦皆不得其终,独子仪全名高节,烂然独著,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世而主不疑,侈穷人欲而议者不之贬,福禄之盛,人臣莫及焉。
子房以其智,而子仪以其诚。
智之至者,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子房以之。
诚之至者,忠贯日月,神明扶持,子仪以之。
故夫因固陵之问而议之地,因复道之见而图雍齿之封,樊哙之谏,还军灞上,则曰之言可听也。
刘敬之策建都关中,则曰敬之说是也。
天下已定,道引辟谷,闭门不出,而愿从赤松子游。
若是者,岂非子房之智欤?
虽智也,未尝不本之于诚。
提孤军以戡大憝,仗大义以造王室,单骑免胄以见回鹘,减省驺从以过朝恩。
大难略平,遭谗谮夺兵柄,而朝闻命夕引道,无纤芥自嫌。
若是者岂非子仪之诚欤?
虽诚也,未尝不照之以智。
盖徒智而已,不本于诚,则阴谋秘计,人得以疑之,此陈平之智有馀,所以为高祖之所疑也,足以语子房哉!
徒诚而已,不照之以智,则直情径行,物得以欺之,此马燧之智不足,所以为吐蕃之所欺也,足以语子仪哉!
自古立功名者多矣,汉、唐以来,未有若子房子仪之懿者也。
有志之士,可不景慕而师仰之哉!
伤别曲 金 · 王郁
 押词韵第十八部
兰皋飞暗尘,征车纡去辙。
长安虽咫尺,回首繁华歇。
故人亭下酒,蛾眉眼中血。
平生慷慨肠,忽作柔丝结。
传闻紫塞傍,秋烽下危堞。
班超投笔来瑱空嚼铁。
谁能金闺中,坐眷娟娟月。
读书 其一 清 · 伊朝栋
劳谦神所劳,德以俭为柄。
露台百金,雕墙乃有禁。
忍饥忆炙羊,爱物真仁圣。
惜福福来崇,君慎臣宜敬。
奈何百尔汰,昏不知德行。
蜡薪乳蒸豚,淫侈风竞胜。
来瑱李鼎,实为前车镜。
见素还淳,检欲神安定
大造恶骄奢,凡百其敬听。
台湾 清末 · 李鹤田
 出处:哀台湾笺释
海波鼎沸鸣战鼓,躏骸成泥血飞雨。
妈宫岛①外啼杜鹃,声声似诉台民苦。
昨有台民自台来,无人忍听伤心语。
台湾数岛扼闽边,隶入神州二百年②。
耕凿万家③安禹甸,弦歌四境④尧天。
共说此中真乐国⑤,谁知意外有烽烟⑥!
肇衅日人妄动兵⑦,临淮将士赋东征⑧。
中兴召虎⑨疏天讨,上相⑩负盛名。
童贯溃归三辅震⑾,哥舒降敌九边惊⑿。
军书夜报甘泉宫⒀,宵旰勤劳感圣衷。
塞外卫青谁任战⒁,朝中魏绛早和戎⒂。
纳币甘心空国帑,割边立意失雄封⒃。
台湾一掷轻如发,忍令金瓯从此缺。
太息绍兴画淮年,拊心安石赂辽日⒄!
台民万众怀忠愤,眼见河山付异姓。
鹑首天意虽归秦⒅,原邑人心不服晋⒆!
可怜恋恋不亡君,愿奉正朔志倍殷。
喋血共陈归汉表⒇,挥戈先布绝哀文21。
九阍路远情难达,万里门高哭不闻22。
势急乃作背城计23,激发义士忠臣气。
共抱仲连蹈海心24,拼当苌叔违天罪25。
同立唐尊26为民主,冀保此民守此土。
方惊柴绍气如龙27,谁料齐侯行似鼠28?
幸有刘琨29古豪杰,战守俨然一敌国。
零丁自率五千人,坚甲独摧十万贼30。
台南风鹤31日惊惶,歃血为盟告彼苍。
臧洪读祝声悲壮32,温峤登坛气慨慷33。
不与日人同日月,愿随台地共存亡。
久矣鸦军称飞将34,战无不胜兵心壮。
地险早防白帝城35,敌强敢过黄天荡36?
义民感激投袂起,生番亦愿雪国耻。
忠义尤推贤太守,联络兵民为角犄37。
日人狃于辽东役38,满拟靴尖踢倒耳39。
岂知遍地皆劲敌,前后四万人战死40。
知我军中有范韩,能教西夏胆先寒41。
八阵群惊诸葛幻42,万人欲撼岳家难43。
行将封建还周索44,誓把威仪复汉官45。
惟听呼庚声可怜46,雀罗鼠掘费周旋47。
毁家孰发宁俞愤48,助饷难逢卜式贤49。
事到万难兴钞法,人凭一信用飞钱50。
老罴纵病狐犹惧,俊鹘虽饥兔不前。
华山狡计用牢笼,遣使招降技亦穷。
烈士临危谙大义,孤臣应变矢精忠51。
仲璋枉工笺上语52,蒯通空弄舌尖锋53。
乃下塞井夷令54,准待秋高锐意攻。
苻坚欲起投鞭众55,金亮期成立马功56。
吁嗟足食闻鲁叟57,否则孙吴亦掣肘58。
关中馈饷沛公强59,渭水绝粮丞相走60。
倘使台军饱腾欢,不知鹿死于谁手61!
况闻台峤扼襟喉,大局东南伏隐忧。
朝廷虽许珠崖弃62,臣子当先河套谋63。
绝少陈汤能矫诏64,未闻秦伯赋同仇65。
徒劳即墨半年守66,竟令睢阳一旦休67。
我军誓志不降他,械绝粮空可奈何!
羌中夜月三更篴68,垓下悲风四面歌69。
目睹大事已去矣,从容跳出重围里70。
将军一去台无人,不管残山与剩水。
樊家壮士枉冲冠71,南八男儿空断指72。
春秋特书吴入郯,谨识彝入中国始73。
中国土地割于彝,夫谁使之至于此!
自此民遭左衽辱74,死者尸骸遍崖谷。
孑遗馀生更堪伤,男僧女妓受淫酷75。
残民以逞逆天心,将降之罚厚其毒。
载去帝已受创76,得来塞马非福77。
回头鹭岛感悲凉,谶兆苍鹅出此方78。
应使铜山悲劫运79,谁弹铁版唱沧桑80?
夜燐照到黄金屋,海燕归迷白玉堂
孔子杏坛飞落叶81,召公舍剩斜阳82。
百年培就繁华地,一日变成荆棘场。
君不见朱仙镇上父老泣秋风83,破陷雍邱遗憾同84。
须识兴亡关气数,莫将成败论英雄。
妖星夜半照台城,无复笳喧汉将营
鹿耳门前呜咽水85,流出苍生怨叹声。
注:(1)林芝台湾纪略云:澎湖台湾门户,环绕三十六屿;大者曰妈祖屿等处,次者曰西屿头等处。各屿惟西屿稍高,馀皆平坦。妈宫岛未详,或即妈祖屿之误欤?容考。
(2)魏源圣武记曰:台湾亘闽海中,袤二千八百里,衡五百里,与福、兴、泉、漳、四府相值,距澎湖约二百里,厦门约五百里。其山起鸡笼,南尽沙马埼,千里有奇。惟山西东两面沃野,自海至山,浅阔相均,约各百里。
郑氏以前,中国人无至其地者,皆生番据之。隋大业中虎贲陈棱一至澎湖,东向望洋而反。元置巡司澎湖,明初废之。嘉靖中,海贼林道乾窜据台湾,为琉球人所逐;旋被荷兰据而有之。及国初,为郑氏所据。
初,崇祯中巡抚沈犹龙招降郑芝龙芝龙泉州人,以屡平剧盗功官至都督同知。会闽大旱,芝龙言于巡抚熊文灿,用海舶徙饥民数万至台湾,人给三金一牛,使垦岛荒,渐成邑聚。郑氏去台湾,惟荷兰夷踞城中。
芝龙郑成功,乃日本妇所出。顺治十七年,自江南败归,乃逐荷兰夷夺台湾居之。成功既有台湾,与所据金、厦二岛相犄角;乃辟屯垦,修战械,制法律,定职官,兴学校,起池馆,以待宗室遗老之来归者。以赤坎城为承天府,置天兴、万年二县。招徕漳、泉、惠、潮之民,污莱日辟。
康熙元年成功卒,长子经嗣立。值三藩乱,屡为边患。会经卒,子克塽立。二十二年二月提督施琅率诸军破澎湖,刘国轩突围遁,遂乘胜进军台湾,至鹿耳门。七月,克塽率国轩等降,收其地置台湾府诸罗台湾凤山三县,西为澎湖厅。其后分诸罗彰化为县,又北为淡水厅,设巡台御史;旋改兵备道总兵辖水陆兵八千,澎湖副将水师二千。其后复增兵额至万有四千,称重镇焉。
康熙六十年知府王珍税敛苛虐,激成民叛。群推朱一贵为首,伪称中兴王,攻府城总兵欧阳凯战死。知府王珍等驱商船、渔艇出鹿耳门,遁内地。全台皆陷。水师提督施世骠南澳镇总兵蓝廷珍等率兵一万二千有奇,船六百馀艘,会师澎湖澎湖守备林亮、千总董方为先锋,先登陷阵。蓝廷珍施世骠继之。战七日,克府城,擒朱一贵,槛送京师磔死。其逃回之道府厅县等讯治伏法,王珍剖棺枭示。台湾平。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天地会匪首林爽文反,陷彰化诸罗淡水。庄大田凤山,与林爽文众合攻府城总兵柴大纪禦诸盐埕桥,杀贼千馀,贼始不敢窥府城提督黄仕简、任承恩率副将徐鼎士等以兵渡台,檄柴大纪率兵二千北取诸罗,郝壮猷率兵二千南取凤山大纪连战破贼,遂复诸罗。郝壮猷遇贼遁归。任承恩至鹿港,亦不敢进。总督常青赴台督师福州将军恒瑞参赞。庄大田府城林爽文诸罗,各率贼数万。常青统兵万馀,不敢出战,任贼焚劫。柴大纪诸罗,以兵四千当悍贼数万,先后百馀战,杀贼过当。常青恒瑞等拥兵不敢救。大纪粮尽,屡出奇兵夺贼粮以济。五十二年十月将军福康安参赞海兰察率兵渡台讨平之。
大纪诸罗解围后,以忤权贵,坐以纪律不明论死。啸亭杂录谓其部下诸将李长庚王德禄邱良功等后皆立功海上,多有建树;盖承大纪训也。
同光以来,沈制府葆桢刘中丞铭传重辟蒿莱,经营数十年,建台湾为行省;置台北府,辖淡水县基隆厅宜兰县新竹县台中台湾府,辖台湾县苗栗县埔里社厅彰化县云林县台南台南府,辖嘉义县安平县凤山县恒春县。隶入版图者二百一十馀年。今则畀日,无复睹汉官威仪矣。悲夫!
(3)帝王世纪:帝尧之世,天下太平,百姓无事,有老人击壤而歌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4)论语: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朱注云:弦,琴瑟也。时子游为武城宰,以礼乐为教,故邑人皆弦歌也。纂疏黄氏曰:弦歌,弦且歌也;合乐曰歌,人声丝声皆堂上之乐也。
(5)诗硕鼠章:硕鼠硕鼠,无食我!三岁贯女,莫我肯听。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6)纲鉴会纂:周幽王六年褒姒不好笑。王说之万方,故不笑。王与诸侯约,有寇至,举烽火为信,则举兵来援。王欲褒姒,乃无故举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十一年申侯与郐人召西夷犬戎伐王,王举烽火徵兵,兵莫至,犬戎遂杀王于骊山下。酉阳杂俎:边亭堠烽用狼矢,以其烟直上,风吹不斜也
(7)中日战辑云:甲申冬十月朝鲜开化党之乱,吴清卿、续燕甫两京卿奉旨驰赴汉城乙酉、续两钦使与日立续约,有他时因韩事派兵,必相预告云云。甲午三月,韩之东学党魁崔时亨等称乱于全罗道,袁慰庭观察急电来告。是时,合肥李傅相大阅海军,闻警回津,即派淮军四千,以直隶提督叶军门志超统之,饬海晏、海定、图南、拱北四军舰载赴牙山
先是,日本驻朝公使大岛圭介正值告假回国,一闻警报,即乘战舰而入汉城。日政府已雇邮船会社轮船十艘以供此役载军之用。即借吴京卿续约为词,水师、陆军徵调至韩者络绎不绝。大岛圭介强韩王谢绝藩称,辞袁观察、叶军门回华。韩王未允。此兵端之萌也。然日人蓄谋已久,立续约后即使东学党倡乱,又以东学党之乱为藉口兴戎地步,更以和议绐我误我兵机。奈我之不察何!
(8)唐书李光弼传:光弼营州柳城人。父楷洛,本契丹酋长,武后时左羽林大将军封蓟郡公光弼严毅沈果有大略,幼不嬉,弄骑射。起家左卫亲府左郎将,平安史功累官至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河中尹、晋绛等州节度使、兼侍中河南副元帅,知河南淮南东西、山南东、荆南五道节度行营事,镇泗州进封临淮郡王。卒赠太保谥武穆
中日战辑云:李傅相派驻津之盛军、铭军、驻旅顺之毅军共十馀营,饬轮东渡,并派北洋海军战舰八艘及南洋广东兵轮护送。奉天裕军帅奏派左总戎宝贵率奉字马步六营,与北洋之盛、铭、毅等军由陆路渡鸭绿江平壤。傅相又令德员韩能根率兵一千二百名乘英商高升轮船同诸海军兵轮赴牙山,此由海道进。六月二十三日,为日兵舰要截,沉高升,掳操江,军士多死之。二十五日,日军之在韩者进攻牙山,叶军门志超率聂总戎士成退军平壤,与诸军合。傅相即以叶军门为总统云。
(9)竹书纪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诗江汉章: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注:召穆公名也。
(10)路史:后夔典乐。注:帝之世,夷典礼、夔典乐分为二,周大司乐属于宗伯则为一。知帝治于礼乐致详也。晏龙纳言,主宾客,夙夜出纳;射候书据以待庶顽,谗说殄行,格则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远人至。注:纳言者,星也。诗云:出纳王命,王之喉舌。故晋志纳言五星,夙夜咨谋,龙作纳言,此之象也。
(11)宋史宦者传:童贯少出李宪之门,性巧媚,善策人主微指,先事承顺。徽宗立,置明金局于杭,供奉官主之,始与蔡京游。进,力也。既相,力荐知兵,用李宪故事监王厚军。屡冒功,握兵柄,恃功骄恣,选置将吏,皆捷取中旨,不复关朝廷。以大尉陕西河东北宣抚使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更武信武宁护国河东山南东道剑南东川等九镇太傅泾国公,寻以平方功封真三公,加封徐豫两国公宣和七年,进广阳郡。是年,金将粘罕南侵,遣使以纳张为责,令速割两河以谢。贯气褫不能应,谋遁归。太原张孝纯诮之曰:金人渝盟,王当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弃河东与敌也;河东入敌手,奈河北乎?叱之曰:奉命宣抚,非守土也;君必欲留,置帅何为!孝纯拊掌叹曰:童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奉头鼠窜,何面目复见天子乎!奔入都,钦宗已受禅,下诏亲征,以贯东京留守不受命,而奉上皇南抚,拥其亲军数万,自随上皇过浮桥。卫士攀望号恸。惟恐行不速,使亲军射之,中矢而踣者百馀人,道路流涕。后虽伏诛,而二帝蒙尘,中原板荡,即菹醢不偿责也!
中日战辑引申报馆接奉天友人信云:刘君振德随奉军右营管带金君赴高丽前敌,昨日率同五、六人由平壤回,急往询交战情形。据云:平壤城极大,南北绵长十馀里,西南东三面均有大江围绕,北面峻岭崇山,城在山上。城东江水绕山南迤东而去,西北隅则无山无水,有一大道直达义州。若从奉天朝鲜者,必取道于此。东南两门虽有通衢,然至江水而止。我军、聂、丰、左、卫、马六大帅,共统勇丁三十四营。自七月中取齐后,未与倭奴接仗,惟出哨之队,彼此相遇,互相轰击,时或死伤一、二十名。八月初三日,淮军与毅军黑夜出哨,中途相值,误传口号,以致自相攻击。嗣是而后,一连五、六日坚壁不出。初十日,闻倭奴增兵分道而前,欲攻平壤马帅遂率所部毅军四营绕出江东为犄角之势,卫、丰二帅率淮军及西丹队十八营驻守城南江岸,左帅率奉军六营守北城山上,叶、聂二帅居城中。此外尚有勇丁六营及朝鲜兵八百名。十二日,刘君随金管带营勇会同徐、杨二君所部三营出探城北,行八十馀里,见隔江倭奴列阵以待。相距五、六里,即各以枪炮轰击,自辰至,不分胜败。我军死伤二百馀名。倭奴所伤实多,然逐渐增添。我军东、南二路时有以胜仗报者。忽闻帅令,著火速回城,随即拔队而归。倭奴乘势过江,抢上山来,凭高为垒。洎左帅亲出禦之,已无及矣。乃紧守北城,以大炮仰攻。其时倭奴尚无大炮。左帅亲自量准发炮以拒。自十二晚至十六晚,鏖战四昼夜,我军无甚损伤。东、南二军亦时报胜仗。讵料十六日傍晚,倭奴已运到大炮,照准左帅连击,左帅受伤堕地,口尚能言,经戈什哈背负下城。倭营又发一炮,徐、杨二君殒焉。兵遂败乱。叶帅急悬白旗止战。倭奴挥令华军当夜出城,声言如不遵从,即行开炮。叶帅无奈,令众军速退。先是电线已断,军情皆用探马报知。叶帅本拟十五日退走,左帅得报,竭力挽留,且令亲兵看守。朝鲜兵恨叶帅刺骨,谓十二晚若不令金营回城,倭奴不敢上山;倭奴不上山,我军安能败北。遂于叶帅出城时,在城上开枪轰击。及叶帅既出,而城南卫、丰二帅之兵亦各自逃逸。左帅及徐、杨二君尸首失落无踪。
是役也,我军阵上伤千数百人,嗣因退避时被城上击死数千人,及至义州则祗存数百人矣!幸马帅远在江东,孤军接战获胜,夺得倭奴大炮七尊,生擒数名,得以全师而归。
当刘君回时,路遇铭军步队十三营、马队二营,依帅所统马队九营已过鸭绿江前进。阅日,又闻义州亦失,我军皆退至江之西岸九连城凤凰城。然则铭军十五营及依帅所统九营,岂不战而退乎?真索解人而不可得已!
按叶帅即日本新闻纸所称率数千人往北先逃之总统诸军叶曙青军门志超,盖曾屡叨恩赏者也。聂帅即身受重伤之聂功亭总戎士成。丰帅旗人,未知官职。左帅即死事惨烈、渥蒙恩恤之奉天练军统领左冠亭总镇。卫帅乃统领盛字全军,西报谓其私运饷银八万两回籍,致军心溃散,临阵先逃,奉旨拿问之卫汝贵也。马帅即毅军统领马玉昆总戎。依帅即黑龙江将军依尧山留守克唐阿也。斯役也,不能夺日人之胆,使之不敢来攻,已属可异。况义州鸭绿江诸险不守,而一败涂地,则更可异矣!将谓华军之能战者,祗能剿灭发、捻之土匪,不能与专师西法之日本争长?然光绪十一年越南之役,淮军统帅黄军门一战溃于北宁潘中丞鼎新再战溃于谅山,关外险要全失,法军大队入镇南关,犯龙州,全省大震事几不可为;幸冯宫保子材、苏军门元春王方伯德榜王镇军孝祺等一战复镇南关、文渊州,再战克山,法人乃就我范围,非复如福禄诺之绐我矣。和约定,奉旨凯旋。岂蕞尔效颦西法之日本更猛于欧洲素著威名之法兰西乎?呜呼!往日之战固由统帅之得人,而军营积弊亦不如今日之甚。噫!积弊之甚,亦由统帅之无人耳。
(12)唐书哥舒翰传:其先盖突骑施酋长哥舒部之裔,世居安西。少补效毂府果毅,以边功历官右武卫将军陇右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封凉国公,进西平郡太子少保。因酒色患风痹,体不仁。既疾废,不朝请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封常清以王师败,帝乃拜翰太子先锋兵马元帅,率十二部兵二十万守潼关。与杨国忠有隙,为其所迫,使者趣战,项背相望。六月,恸哭出关,次灵宝西原,与乾祐战,中伏大败,收散卒八千复守关,为其部将火拔归仁等执以降贼,械送洛阳京师震动。由是天子西幸。翰至洛阳,见禄山,俯伏谢罪,为禄山李光弼来瑱鲁炅等,禄山悦,署翰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执火拔归仁,责以背主亡义,斩之。翰书招诸将,诸将皆让翰不死节。禄山知事不可就,囚之。东京平,安庆绪以翰度河,及败,杀之。
中日战辑云:傅相之调兵,由水路进者,派北洋海军铁舰八艘,附以南洋、广东两处兵轮妥为护送;其遵陆者,直渡鸭绿江而东,取道平壤,直往汉阳进发。似此水陆交驰,将士厚集,朝鲜可危而后安。乃商务委员袁道虽已任满,不能俟代者之至,遽返天津;此我之所不解一也。德将韩能根熟于战事,兼娴筑造炮台五月下浣与华军一千二百人同乘英商怡和公司之高升轮船而赴牙山,日舰要之于中道,击而沉诸海,不闻派出之各兵舰以一炮相加遗;此我之所不解二也。操江一木质小兵船耳,力本难支,而为日舰所掳,不能为操江罪。海、军提督丁汝昌位在中兴诸名将之上,其所部各兵舰,如镇远一艘大于日本之高千穗比睿、荻洲岛诸舰,不啼倍蓰,乃竟不遇敌而遁;此我之所不解三也。济远双轮铁甲兵舰不及丁提座船之大,而犹能与日本之浪速舰鏖战八、九点钟之久,广乙木质钢皮船不及北洋海舰之雄,而犹能与日本之荻洲岛舰同毕命于洪波巨浪之中,乃不闻丁提督统率全部助济远而救广乙也;此我之所不解四也。相接高升被击、济远受伤之报,赫然震怒,檄令丁提督调集兵船十三号速往朝鲜海面;濒行之际,又传谕各该舰所有豫备逃生之小艇一律卸置威海卫,其船面木质之屋亦须拆卸一空,以便酣战而杜逃窜,先声所播,日兵不免胆寒;乃业已驶出重洋,忽又折回威海卫,从此逍遥河上,忘朝鲜待援之急,启日本蔑视之心;此我之所不解五也。有此五不解,而朝鲜王被劫矣,朝鲜妃被斥矣,朝鲜之政令悉为日本把持矣,朝鲜之民人忍气吞声而无所冀望于中华矣。此海军出洋高升被毁之情形也。
八月十三日,傅相又命诸轮载兵四千名赴鸭绿江,以海军诸铁舰护送,并以德将韩能根为水师副提督十六日,遇日船于鸭绿江口外大东沟,韩能根即促丁军门列阵待敌。战良久,致远、经远、济远被敌舰撇出另战,致远重伤而沈,经远误中水雷而碎,济远遁回误撞扬威沈之,广甲误撞岛石,超勇没阵中。越日,斩济远管带方伯谦首示众。日本水帅某弁言:鸭绿江之战,实系日军获胜,当中国镇、定二船未坏之先,我军心实不安。我舰之最大者惟扶桑舰,然尚不及该二舰之半。我各舰之炮合共祗一百五门,能洞穿铁甲者则祗三门;华炮则无一不可轰坏我舰。惜其列阵既无定见,交战又似失魂;我则进退周旋之合度,又同心以遵将令,用能避让、定之炮,而分道以攻之。未几,定远船首遇火而焚,镇远亦大受夷伤,然犹未遽沉也。统计我舰击中定远几及二千颗,然无一弹能穿铁甲,扶桑舰发出钢弹亦无所用,清田舰又放开花弹击入其舱,既炸而仍无损,遂废然而返。我舰则一受华弹,即已受损,扶桑、清田二舰各中三十生的米得开花弹,幸未炸时先穿船胁而出。水师提督座船松岛舰中一开花弹,适在群弹堆中,随之而炸,顷刻间伤毙一百十一人,全船几无所用。水师提督伊东祐亨激励士卒,略不恇怯。忽焉船中火起,无奈逃出。众舰随之而退。惜我军无一大舰,故不能夺、定二船耳。查他国水师提督座船多能容积万馀墩,今松岛仅四千墩。然昔年中法马江之役仅历数分钟已燬九华舰,意奥海战时尚无快炮,亦仅交兵一点钟。是役也,争持五点钟之久,斯亦奇矣云云。
水师铁舰,由大东沟战后,潜避威海卫旅顺之失,亦不出援。乙未正月威海不守。十八日刘公岛水师全军降敌,天下震惊。二月初三日申报云:西人来信言:倭人自正月初一日起攻犯刘公岛历十馀日,丁帅及各统领无不奋勇争先,后以力不能支,祗得静候援军之至。一日,忽接烟台羽檄,知援军未能调出,不觉大失所望。统领中有刘姓者,忽率师退避。丁帅见兵船日遭损失,而刘公岛东首有一小岛,亦被倭人所占,各兵船煤火已竭,购置良难,倭人更内外夹攻,凶猛无匹,不得已于十四日召集张统领及各西员互相商议。佥称目下已束手无策,不如善为设法,降顺倭人。乃于十八日缮就降书,饬人乘广丙轮船求见倭酋伊东氏名祐亨者,申明来意。书中大略谓:两军相见,愈战愈酣,我国军士之伤亡者数已不少,今欲救兵士之命,愿将炮台、军舰让与贵邦,惟中外将弁、水手、兵丁切勿伤残,务乞善为遣去。如蒙允许,则当央英水师提督作保人。伊东氏复书云:来函已悉,书中之语,自当一一遵从。准明日将兵舰、军装、炮台之属悉数纳交,将弁等人则应派出一船,好为送去。阁下如欲至敝国亦无不可,惟须俟停战后遄回,或仍思效力中朝,则惟命是听。至英水师提督作保一事,大可不必,阁下素有名望,余已深信所言矣。明日十下钟时,还望有好音见惠。丁帅接,复缮函请鸣谢,并言所统各军皆须收什行装,可否请迟至二十二日之后遣散。伊东氏缮手札允之。及十九日,丁帅已死。伊东氏又致书北洋某统领,略谓十八日丁帅来函,余已阅悉。其时使者言丁帅已尽节,余心大为哀悼。今请派一中国兵官中有权之人,于明日十下钟时至余所乘松岛舰订商一切,余当迎之以礼。所有前许丁帅之语,今仍遵照办理可也。
先是十八日午后,丁帅在刘公岛行辕中出鸦片一盒,与张统领各服其半,尚有杨姓统领本为水师中最出色之人员,至此突出手枪自击其元而死,刘提督继之约同武弁三人背人服毒。计以身报国者共有七人。弁勇及各西人闻之,无不失声痛哭。盖以丁帅虽不甚明于军法,而所统各将士大有精于行阵者,丁帅能深加信任,是以死后皆轸惜良殷也。事后某统领派员谒伊东氏,议定章程。倭人遂阑入海口,将镇远、平远、致远、广丙四大兵船及小轮船六号尽行收取。各西人俱赴松岛舰谒见伊东氏,一一讯问,然后纵之使去。惟将美国人好惟羁留,以待援军律推鞫。华军各统领闻好惟之被羁,颇为悻悻。各兵至烟台后,皆言所有物件多被倭人夺去,向之索取,每被以枪柄肆欧。既而倭人将棺木七具及留滞岛中之败勇用康济轮船送返烟台。临行倭兵官皆脱帽露顶,在棺畔致唁词。二十六日康济抵烟,泊在烟台之各国兵船,调兵登岸致敬。及至,则棺木已舁至某处安厝矣。闻丁帅之子将于日内奉故父尸骸回籍。至由刘公岛送回之各西人,须俟冰泮回至津郡。
又闻交战十馀日,华军死者不多,约共五十人,伤者二百人。附近小岛中死数十人,伤五十人。各船中死者寥寥,惟多有受伤者云云。
据字林报言:威海之降日者,一曰定远铁舰,为水师提督之号旗船,先被水雷轰沉入海,其深十八尺,尚见炮位;二曰镇远铁舰,伤而未沉,三曰平远铁舰,四曰济远钢带舰,皆尚完善;五曰靖远钢带舰,为日本炮台之炮击沉;六曰来远铁舰,亦已沉海;七曰威远木质船,八曰广丙木质水雷船,九曰康济木质水雷栈房船,十曰湄云木质小兵船。又有蚊子船四号,曰镇北、镇边镇西、镇中,又有水雷船五号、炮船三号,皆未伤。另有宝发一船,亦已沉没。统共刘公岛湾内,或伤、或完之船,共大小二十三艘,悉为日本所有;惟逃出之水雷船十三号,孑立海面。呜呼噫嘻!天欤人欤!
又查鸭绿江之战,超勇、扬威、致远、广乙先已或沉或毁。牙山之战,广甲搁浅焚燬,操江小舰被掳。旅顺之役,被掳者轮船三,夹板船二。大连湾之役,被掳轮船一,小炮船二,曰运、曰汉,兵船十五。盖前后所丧失者不下五十馀艘矣。静言思之,可胜浩叹!至于威海之战,确知日本坏水雷艇二号,一盖为风浪所沉,一则轰定远而搁礁,尚不关华人之力也。嗟乎!论者尤谓我水师之不振实因船炮太少而小于敌舰,皆为限于财力之所致也。观日本师某弁之言,则日舰小于定远镇远多矣。以丁公之将略,即当时竭朝廷财力多购巨舰,亦徒畀敌用,究于海军何补哉!
(13)三辅黄图引关辅记曰:林光宫一曰甘泉宫,秦所造,在今池阳县西故甘泉山,宫以山为名。宫周匝十馀里,汉武帝建元中增广之,周十九里,去长安三百里,望见长安城
(14)汉书卫青:青字仲卿河东平阳人元光六年,拜车骑将军,击匈奴,斩首数百骑,赐爵关内侯元朔元年,复将三万骑出雁门,斩首虏数千。明年,复出云中,捕首虏数千、畜百馀万,走白羊、楼烦,取河南地朔方郡赐爵长平侯元朔五年春,将三万骑出高阙,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五千馀人,畜数十百万。其秋匈奴入代,杀都尉明年春大将军青定襄,斩首数千级而还。月馀,复出定襄,斩首虏万馀人。裨将赵信战败,降匈奴苏建尽亡其军。或劝其斩以明威,以人臣不敢擅专对,囚诣行在。
(15)左传襄公四年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兵甲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说,使魏绛盟戎,修民事,田以时。
(16)宋史高宗本纪:绍兴十一年十一月,与金国和议,成立盟书;约以淮水中流画疆,割唐、邓二州畀之,岁奉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疋,休兵息民,各守境土。加秦桧太师封魏国公
(17)续通鉴:神宗熙宁八年三月庚子,辽复遣萧禧来理河东黄嵬地,命韩缜与禧议之,争辩或至夜分。禧执分水岭不变,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不得已遣知制诰沈括报聘。枢密院阅故牍,得顷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城为分界,今所争乃黄嵬山,相远三十馀里。表论之。帝喜,谓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图示禧。禧议始屈。乃赐白金千两,使行。枢密副使杨遵勖来就议。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诵之。遵勖有所问,则顾吏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遵勖无以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曰:师直为壮,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会,竟不可夺。遂舍黄嵬而以天池请。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俗之淳庞,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上之;拜翰林学士权三司使
辽主以侵地之议起于耶律普锡,命普锡往正疆界,力争不已。帝问于王安石安石曰:「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以笔画其地图,依黄嵬山为界。萧禧乃去。故使天章阁待制韩缜河东割地以畀辽,时秋七月戊子日也。监察御史黄廉叹曰:分水画境,失中国险矣!其后辽人果包取两不耕地,下临雁门。辽主擢普锡为南院宣徽使
宋李心传旧闻證误云:由熙宁四年辽人请割分水岭地,议久不成,至八年王安石再相,力主割地赂辽。前与议之太常少卿刘忱枢密院检详文字吕大忠执险要不可与,请姑以五寨治平中所侵十五铺与之。安石不从。馀与通鉴略同。
(18)庾信江南赋:以鹑首而赐秦,天何为而此醉。注引张衡西京赋曰:昔者天帝悦秦缪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帝有醉焉,乃为金策,锡用此土,而剪诸鹑首。周礼郑玄注:鹑首,秦也。汉书云:自井至,谓之鹑首之次,秦之分野也。
(19)左传僖公二十五年:夏四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攒、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20)后汉书隗嚣传:字季孟天水成纪人也。更始立,王莽兵连败,乃与季父崔、兄义及杨广周宗等谋起兵应汉,以平陵方望军师劝立高祖,称臣奉祠从其言,立庙邑东,称臣,执事史奉璧而告。祝毕,有司穿坎于庭,牵马操刀,奉盘错鍉,遂割牲而盟曰:凡我同盟三十一将,十有六姓,允承天道,兴辅刘宗;如怀奸虑,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坠厥命,厥兵,族类灭亡。有司奉血鍉护军举手揖诸将军曰:鍉不濡血,歃不入口,是欺神明也,厥罚如盟。既而狸血加书,一如古礼。事毕,移檄告郡国。
(21)后汉书臧洪传: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初举孝廉,补即丘长。中平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为功曹。后袁绍青州刺史,任事二年,徙为东郡太守。会曹操张超雍丘,甚危急。乃徒跣号泣,从请兵。不听。城陷,张超族灭。由是怨,绝不与通。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使邑人陈琳以书譬,视其祸福,责以恩义。复书有受任之初,志同大事,扫清寇逆,共尊王室,岂悟本州被侵,郡将遘户乙,请师见拒,辞行被拘,使故君,遂至沦灭,区区微节,无所获伸。岂复得全交友之道,重亏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挥戈,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来者侧席,去者克己,则仆抗季扎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云云。城破,为所害。
(22)杨雄甘泉赋曰:选巫咸兮叫帝阍,开天庭兮延群神。苏辙上清词曰:帝荡荡其无尊兮,居深高乎九阍;后土之茫昧兮,若世人之观天。周礼天官阍人掌守王宫中门之禁。正字通:凡吏民冤抑诣阙自愬者曰叩阍。
(23)左传成公二年:六月,齐与晋、卫、曹师战于,齐师败绩,逐之,周华不住。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磐,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而日必质其母以为,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若以不孝令于诸,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日尽东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令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师徒桡败。吾子惠檄齐国,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人许之。对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藉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
(24)战国策:秦围赵邯郸。时鲁仲连适游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辛垣衍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
(25)左传定公元年晋女叔宽曰:周苌弘、齐高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高子违人。杜注:天既厌周德苌弘欲迁都以延其祚,故曰违天。诸侯相帅以崇天子,而高子后期,故曰违人。春秋纪传:苌弘大夫,博闻辩智,忠于王室。子朝奔楚,其馀党犹在王城,时有作乱者,故诸侯戍周。敬王十年苌弘刘文公谋,欲城成周,遣使告晋。魏献子为政,苌弘而与之。于是合诸侯之大夫城成周,王室始靖。周刘氏与晋范氏世为婚姻。苌弘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周党,范氏以为讨。王二十八年六月,周媚赵鞅,车裂苌弘。弘忠于周室,死非其罪。周人收其血而藏之,三年化为碧。
(26)通鉴汉纪:王莽始建国三年太子置师、友祭酒,徵沛郡唐林唐尊。林字子高字伯高,皆以明经饬行显名于世,仕,封侯,贵重,历公卿位。唐林数上疏谏正,有忠直节。唐尊衣敝、履空,被虚伪名。地皇元年太傅乃身短衣小衣,乘牝马、牝车,藉,以瓦器饮食;其矫世如此。后随避渐台,为汉兵所诛。
(27)旧唐书柴绍传:字嗣昌晋州临汾人也。祖烈周,骠骑大将军封冠军县公。父慎,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幼趫捷有勇力,任侠闻于关中,少补隋元德太子千牛备身。高主微时,妻之以女,即平阳公主也。平关中功右光禄大夫左翊卫大将军贞观二年,转左卫大将军华州刺史。七年,加镇军大将军改封谯国公。十二年卒,赠荆州都督谥曰襄。气如龙,未详,容考。
(28)左传襄公二十三年:齐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与之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
中东战事始末云:中东和约成,台湾一省输日。地官绅、士庶愿作圣朝之赤子,不甘为异族之羁囚,痛哭呼天,飞章乞命。奈此举朝廷亦出诸不得已,无可挽回。民遂举义旗。署抚唐微卿伯景崧有电奏闻曰:台湾士民,义不臣倭,愿为岛国,永载圣清。竟不自知僭妄,于乙未五月初二日听民拥立为伯理玺天德,犹总统也。出示安辑民,惟谆谆以粮税釐金懔遵完纳、违者必究为言,而不及战守事宜也。初七日,日兵由后山之三貂岭登岸立寨。初八日,攻狮球岭。张月楼镇军禦之,苦战三日,杀敌获胜。方将专请赏求援,以备日人添兵再战。岂料于十一日夜间总统已挟资乘驾轮舟内遁。日人乘机进攻,防军皆溃,台北大乱。所有台军火粮饷均屯台北,于是尽畀敌用。唐君僭称伯理玺天德仅十日耳。
(29)晋书刘琨传: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汉中山王胜之后也。少得隽朗之目,以雄豪著名。年三十六,为司隶从事历官尚书左丞并州刺史封广武侯太尉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散骑常侍志兴晋室,才力不果,后为王敦段匹磾所害,追赠侍中太尉谥曰悯
(30)中东战事始末云:唐总统潜遁,台湾大乱。绅民欲立刘渊亭军门永福为民主国总统,送印至戟辕,军门坚却不受,于众曰:我奉命来守台南,若唐某所为,上何以对朝廷,下何以对黎庶?如诸君不能见信,愿矢誓于天,以明我志。爰率同将士、绅民,歃血为盟曰:我刘某在台,不贪财,不惜命,不要官,惟愿与将士、绅民同心戮力,以却疆敌。违令者斩!众皆肃然。其所出之示,仍以钦命帮办台湾防务、闽粤南澳总镇、依博德恩巴图鲁刘,略谓帮办自问年将六十,万死不辞,独不忍苍生无罪,行将变为夷,所率五千劲旅,愿与尔义民众志成城,共持危局,以时艰,庶可稍众望云云。
(31)通鉴:晋太元八年秦王苻坚大举入寇。十一月谢玄刘牢之大破之。于是谢石等诸军水陆继进。寿阳城兵部阵严整,又八公山上草木,皆疑为兵,怃然有惧色。明日兵逼肥水而阵,谢玄等渡水击之,斩苻融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且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七八。坚中流矢,单骑遁。
(32)后汉书臧洪传:张超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董卓弑君,图危社稷,王室将倾,贼臣虎视,此诚义士效命之也。,乃与诸州定议,大会酸枣,设坛场,将盟;既而更相辞让,莫敢先登,共推乃摄衣升坛,操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流毒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一力,以致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夺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辞气慷慨,闻其言者无不激扬。
(33)晋书温峤传:字太真河东太守憺子也。性情聪敏,有识量,博学能文。刘琨并州,以右司马时元帝初、江左左长史,檄告华夷,奉表劝进。既至,引见,具陈忠诚,志在效节。因社稷无主,天人系望。辞旨慷慨,朝属目。帝器而嘉焉。讨王敦功第一。帝疾笃,受顾命。寻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武昌。会苏峻祖约反,移檄各讨贼。义军失利,征西将军陶侃屡欲退兵。以利害,有公若违众独反,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于公矣。遂留不去。创建行庙,广设坛场,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亲读祝文,声气激扬,流涕覆面。三军莫能仰视。是日,斩苏峻于阵,破贼石头军,天子反正。陶侃虽为盟主,而处分规略一出于峤。贼灭,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食邑千户。
(34)五代史武皇本纪:太祖武皇帝讳克用本姓朱耶氏懿祖烈考国昌本名赤心朔州刺史咸通中庞勋赐姓李,名国昌中和元年黄巢京师。三年,勤王之师云集京畿以贼势尚炽,未敢争锋。及武皇至,贼帅相谓曰:鸦儿军至,当避其锋。武皇以兵自夏阳济河,二月营于乾坑店。黄巢大将尚让等引军十五万屯于梁田坡。翼日,大军合战,自午及晡,贼大败,遁华州武皇围之。黄邺等固守,尚让引大军赴援。武皇逆战于零口,军大败。四月黄巢长安,收其馀众走蓝关。武皇京师
(35)郦道元水经注:鱼复县巴东郡西二百九十里,故城跨其山陂,南临大江之南岸有方山,山形方峭,枕侧江濆。江水东径瞿巫滩,又东径南乡峡,东径永安宫南。刘备终于此,诸葛亮受遗处也。其间平地可二十许里,江水回阔,入峡所无。城周十馀里,背山面,颓垣四毁,荆棘成林。江水又东径诸葛亮图垒南。石碛平旷,兼川陆。有所造八阵图,东跨故垒,皆累细为之。自垒西去,聚八行,行间相去二丈,因曰八阵。既成,自令行师,庶不覆败,皆图兵势行藏之权。自后深识者所不能了。
(36)宋史韩世忠传:世忠字良臣延安人历官检校少保武宁昭庆军节度使。金将兀朮临安,帝如浙东。世忠以前军驻青龙镇中军江湾,后军驻海口,俟敌归邀击之。会上元节,就秀州张灯高会,忽引兵趋。及金兵至,则世忠已先屯焦山寺兀朮日大战,许之,战将十合,梁夫人亲执桴鼓,金兵终不得渡,尽归所掠,假道不听。兀朮穷蹙,求会语,祈请甚哀。世忠曰:还我两宫,复我疆土则可相兀朮语塞。相持黄天荡者四十八日。兀朮谓诸将曰:南军使船如使马,奈何!后有献谋者,以凿大渠接江口,占上流,破世忠海舰,得绝江遁去。
(37)中东战事始末云:黎伯太守湘南人,由基隆厅调署台中台湾府。甫经莅任,值署中丞伯潜遁,台湾一省军械粮饷,萃聚台北畀敌用。太守抚驭义民,倡率团练,又招募新楚军六营于新竹苗栗间,屡破日兵。其饷械多取自民间而未闻嗟怨。卒以禦敌大甲溪,为一、二奸民贪日重赂,导敌黑夜由间道而入,彰化遂不守。太守腹背受敌,不得已退走台南。后闻亦乘轮内渡矣。
(38)中日战辑云:我军由平壤退归,日军于九月二十八日鸭绿江。我沿江守兵单弱,小战即遁。二十九日,敌攻九连城,诸军甫战即溃。宋祝三宫保庆拜北洋帮办之命,率所部毅军数营驰抵凤凰城十月初五日,日第二军由西河套口之大孤山登岸与九连城之日军来夹攻,我凤凰城诸军多溃。宋宫保忿甚,出战,奈所领军火,药不配弹,子不对枪,而敌军两面夹攻,炮火甚利。宫保不得已,退守摩天岭,遏敌犯奉天山海关之路。凤凰城遂失。
先是牙山之退也,叶曙青军门奏报沿途获胜,杀敌万人。傅相亦为题奏。故得邀恩赏。其实仓惶潜遁,亡失益多,并无杀敌情事。朝命宋宫保查办。宫保据实覆陈。叶军门、总镇皆奉旨褫职逮问。
二十六日,日将大山岩金州登岸,副都统顺弃城走。二十九日,日军大队进攻大连湾冬十月朔,欲犯旅顺,船坞总办兼营务处道照玙闻风逃至天津。傅相怒饬速回,以死守。初四日,敌已踞离大连湾一百二十里之貔子窝初九夜,敌舰游弋大连湾外。十五日,敌率战舰十五艘聚炮台前,寂无声,盖日军由别道从陆路攻,守诸军见敌至,已遁矣。
二十三日新闻报初九日金州失陷。徐邦道孤军苦战,共死六百馀人。赵怀业全军弃炮台而奔。初十日,退至旅顺。徐军屯元宝房,赵军屯市中。大连湾南关岭迤南百馀里,皆弃不守。倭又不敢遽。厂坞工作如故。而是夜龚道照玙偷渡烟台,转至天津十一日,各厂闻总办已逃,工匠皆散,营兵四出抢劫。龚玙所部之兵,自劫厂库物料,市肆惊惶,民人迁徙一空。羊头洼水雷营弁张起亦割断电线,携电箱而逃。守水旱雷兵丁一时皆遁,各口埋伏水旱雷六百馀具,迄倭人至,未尝发放一雷。良可叹也!
十四、五日,我军至牧城驿,距旅顺七十里。遇倭谍十人,系华人五名、倭人五名,在彼测度地势,察访路径,节节绘图,嗣龚玙以迫于帅令,且惧为东抚所执,乃复返旅顺,仓惶与诸将筹战守策,莫知所措。徐邦道力任进战责,令诸将援应,皆相顾失色,不发一言。逮十八日,有倭船载兵五百馀人至龙尾塘登岸。该岸距旅顺口十馀里。二十一日,龙尾塘倭兵进攻,黄仕率兵据山巅击之,倭不得上,退入东山。我兵并未追袭而退。日暮,诸将集营务处议来日战事,拟各军出三成队,徐居中,姜、居左、右,分路出师。乃二十二日,倭东路兵与金州兵合约一千馀人来犯,我军迎击于水师营北十二里。徐军战最勇,各军继之,杀倭数十人,献级二十馀颗,夺马六匹、枪二十馀杆,迫至十馀里外。亥初始鸣金收军,讵倭竟潜蹑其后,乘夜据石嘴子左右二山。二十三日,我军击之,失利。军失去快炮六尊。二十四日,倭以二千馀人攻水师营,即抬所得军之炮登山俯击,姜桂题军门禦之。倭自西绕行,攻允和营。军凭垒发炮,未能得力,倭夺炮台而入。徐邦道战于操场,死伤枕藉。倭又以千馀人自太阳沟抄我军后路,虚其金州大道,以待我军之逸。徐、姜、三军果向金州下窜,倭亦弗追。汝成屯市中,辰巳之,虽曾出队遥援,未初即弃师逃遁。赵怀业匿市中,始终不出。倭遂绕道至姜营纵火,各军惊溃。龚玙挥所募一营,且战且逃,已则自船厂后门出,便帽布袍,驾小舟而遁。汝成与之偕行。此时风浪交作,自至戍,始出口门。回顾岸上倭兵,犹未至船厂,厂坞皆尚无恙。龚道等因舟小风狂,四日始到。途中见有倭舰十三艘、雷艇五艘,俱泊距口门十馀里外。又见英舰九艘,驶往旅顺而去。既至烟台,龚玙即使汝成改装易服作船户形上岸潜遁,己身匿广艇中不敢出,惟使人向青道刘含芳乞羊裘一袭以禦冷。初一日,随丰顺船至大沽船坞,而则已不知去向矣。黄仕林于二十三日自老砺嘴坐小舟而遁。噫!是役也,我军万馀人,倭兵只三千馀人,乃弃重地而不守,不思袭倭后路,而反为倭所袭,数十载之经营、千万金之厂坞,拱手让人。诸将之罪,可胜诛哉!
倭之攻金州也,徐军苦战三日,乞赵怀业援应。赵阳许之,而不助一兵。金州副都统顺至赵营长跪乞师,赵以守炮台为辞,坚拒不出。及至旅顺纵兵抢掠,姜桂题缚二人至营请惩,亦置不问。徐邦道面责其不出赴援,甚至厉声唾骂,赵竟甘心忍受。卫汝成既不出战,反先从海道弃师而奔。黄仕守禦炮台,先期潜逸。此数人者,实为祸首罪魁,无法可贷!姜、二军门株失一隅,徐邦道曾促进兵扼南关岭,攻大连湾,奈皆以迫于帅令,不敢妄动。张光前守西岸炮台,祗分兵助战,而未尝自出督师,厥咎亦属难辞。至旅顺军心之摇动、市面之震惊,则皆由龚玙于初十日先自潜逃所致。是则龚之罪岂在赵怀业下哉?
观新报所载,以监司提镇,当金城汤池之固,又有天险之足恃、地利之足凭,乃鏖战不过数点钟、毙命不过数百辈,忽焉而土崩瓦解,鼠窜狼奔。呜呼!噫嘻!中国之祸,非朝鲜累之也,亦非日本扰之也,直贪生畏死、天良丧尽之徒贻之也!
宫保岫岩宽甸陷,敌犯大连湾,令其部下谨守摩天岭,自率精兵倍道驰援。既抵复州,闻旅顺已失,退驻盖平,守牛庄之要隘。十一月十七日,敌入海城十九日,犯析木城二十日敌,进逼宋营。宋宫保退保王台,以固牛庄。二十六日,敌由天王塔来犯,宫保镇戎德胜禦却之。乙未二月初四日,敌自海城辽阳聂功亭军门战却之。初七日,帮办军务吴清卿中丞大澂会宋军战于牛庄。吴军甫闻炮声,即坌息狂奔,冲动宋宫保阵脚。宫保大怒,令斩退者。吴帅部众遂潜伤宋帅坐骑,坠马受伤。敌入牛庄,诸军退守神河。
按申报谓吴清卿中丞总统湘鄂诸军也,轻裘缓带,有羊叔子之风。立一投诚免死牌于军前,尝出示曰:大臣奉命率湘军五十馀营,训练三月之久,现由山海关拔队东征。正、二两月中,必当与日本兵营决一胜负。大臣讲求枪炮准头十五、六年,所练兵勇均以精枪快炮为前队。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能不能退,能胜不能败。湘中子弟,忠义奋发,合数万人为一心。日本久顿之兵,师老而劳,岂能当此生力军乎?惟本大臣以仁义之师,行忠信之,素以不嗜杀人为。念尔日民人,各有父母妻子,岂愿以血肉之躯,当吾枪炮之火?迫于将令,远涉重洋,暴师在外。值此冰天雪地之中,饥寒亦所不免。死生在呼吸之间,昼夜无休息之候。父母愁痛而不知,妻子号泣而不闻。战胜则将之功,战败则兵之祸。拚千万人之性命,以博大岛圭介之喜快。念日本之贤士大夫,未必以黩武穷兵为得计。大臣欲救两国民人之命,自当开诚布公,剀切晓谕。两军交战之,凡尔日本官兵,逃生无路,但见大臣所设投诚免死牌,即缴出枪刀,跪伏牌下。大臣专派仁慈廉干之员,收尔入营,一日两餐,与中国民人一律看待,亦不派做苦工。事平之后,即遣轮船送尔归国。大臣出此告示,天地鬼神所共鉴,决不食言,致伤阴德。若竟迷而不悟,拚死拒敌,试选精兵利器,与大臣接战三次,胜负不难立见。迨至该兵三战三北之大臣自有七擒七从之计。请鉴前车,无贻后悔云云。其闻炮声溃,免死牌为日人所夺;无怪西人传为笑柄。
有爽目子者曾著论曰:向闻中国有吴清卿中丞视师吉林,佐理北洋,人誉以有治赋才。河决郑州之役,出为都水使者,汤汤水方割,清帅躬亲督率,刻日合龙。余辈西人始料其有经济才。日本,慷慨请行,乃逍遥沽上者瞬将半载,不免窃窃然疑之。及读此示,不觉令人神往。夫中国当百战百胜之际,忽传此恩威并济之元戎,彼败鳞残甲不能成军者,如得金鸡赐赦,其尚不面缚舆榇以降者,必非人情。余辈西人于是始知清帅诚著作才也。清帅起家翰苑,假使历禁近,铺鸿藻,景铄,雍容扬扬,润色鸿业,讵不甚善。又闻清帅之在军也,雅歌投壶如祭征虏,轻裘缓带羊叔子,而料事如神则又如江东之陆伯言。不图营口一役,甫遇日兵,湖湘子弟,交绥而退,其负清帅训练之苦心也实甚。抑未知得诸氏之汉印无恙乎?所著之古玉图考尚存乎?北望阵云,曷胜怆恻。夫吴中丞之庸才误国,虽百喙难辞,若较诸欺罔贪墨、媚敌误国者,究属有间。何以论者于彼则曲笔转圜,于此则极力丑诋?嗟乎!金光盖地,何妨指鹿为马;铜臭薰天,仅可掩黑为白。而况于罪无可逭之吴中丞乎!贪之与庸,优劣于此可见。人情鬼蜮,良足悲矣!
(39)宋史刘锜传:字信叔德顺军人,滤州军节度使仲武第九子也。以禦金功,授鼎州观察使枢密副使承旨沿淮制置使金兵围顺昌大破之,积尸盈野。兀朮在汴闻之,即索靴上马,率数十万众至顺昌遣耿训约战。兀朮怒曰:刘锜何敢与我战?以吾力破尔城,直用靴尖趯倒耳!明日合战,兀朮大败而遁,弃尸毙马,血肉枕藉,车旗器甲,积如山阜。捷闻,帝喜甚,授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侯、知顺昌府、沿淮制置使
(40)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报载东历六月十九号午前八点钟时台湾电达东京本营云:安平附近,敌情难测,天时甚恶,黑旗兵变化无常,只得从严守备云云。又接在台日官报称:六月二十八号,我兵大队进攻。午前四点钟时,由中坜出兵,分南、西两处前进。途中屡遇台兵,与之鏖战。阅三点钟时,始其地。南、西二处之兵,得以连络。及钟鸣八下,与台兵交绥。台兵依竹林列阵,抵抗甚力。我兵猛烈射击,得占竹林。卫生部遂择定一地,令收取受伤之人,补助担架卒及看护人遇负伤者舁之而返。不图后面人字屋内台兵突出。我兵腹背受敌,危险万分,只得全军走避,致将担架卒遗弃。既而竹林中忽然放火,顿时烈焰燃烧。且敌阵四面包围,以致我军陷入重地。至十点半始出垓心。卫生部遂伐制成担架,将受伤者舁送返中坜,由医员施以绷带,敷以药饵,逾十分钟医治了。七月一号,我兵大队第二次攻安平。午前由中坜发出炮兵、工兵、步兵二队。途中遇台兵抵抗如前。七点半,炮兵先燃炮以攻;步、工二兵将台军、黄二将屯扎处包围射击。台军坚守不动。我步、工两兵连声呐喊,夺取台军第一队所站之丛林。工兵方,忽火药爆烈,死者尚少,伤者实多。先是军医在数里外派一末弁附左翼而,战况如前。少焉,我兵被台兵包围,距敌人之屋仅五米突。医员乃择距十米突之凹处用心救护。不料敌弹丸如雨,不得已请兵护卫。而背后台兵又至。无奈,将伤者背负之匍匐而回,至相距一百六米突之竹林中暂歇。一面催令中坜派人带担架前来舁去。午后五点钟,崎军医归自战地,俟伤者齐至,乃一一为之医治。维时弦月已上矣。
六月五日申报云:客有经商于日本者,所娶日妇有疾,延日医君诊之。閒话间,述及台湾战事,日军甚不利。往往进兵,并不见刘永福一旗一卒,讵料行至中途,刘军忽漫山遍野,突将我军围困,枪弹如雨,鲜有得逃生者。计自开仗以来,已死四万人矣。斯出自日人,无讳饰矣。
(41)宋史纪事本末:宝元元年赵元昊僭称帝,国号大夏庆历二年,帝以元昊势益猖獗,以韩琦范仲淹庞籍陕西安抚经略招讨使置司泾州。用王尧臣议,罢诸路经略使,以一事权。仲淹在兵间久,各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二人号令严明,爱抚士卒,诸来者,推诚抚接,感恩畏威,不敢辄犯边境。人为之谣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42)杨升庵八阵图记云:诸葛武侯八阵图,在蜀者二:一在夔州永安宫,一在新都弥牟镇。在夔者,盖侯从先主伐吴,防守江路行营布伍之遗制。新都成都近郊,则其恒所讲武之场也。武侯之人品事业,前哲论之极详,不复剿同其。独其八阵有重可者。史谓推演兵法,作为八阵,得其要。自令行师,更不覆败。深识兵机者所不能洞了。盖胜之多算,而出之于万全,非借一于背城,而侥倖于深入也。惜乎八阵之妙,不得加于二曹、三马之枭敌,而止试于七擒七纵之孟获。外寇方殷,内境自惫,此天之所坏,谁能支之?祚去炎汉,不待星陨而后知矣。嗟乎!国之兴亡,天也。而千载以下,君子独遗恨于蜀汉之事者,非以武侯故耶!至其故垒遗墟,独为爱惜不已,乃其忠义之激人,不独其法制阵伍之妙也。不然则窦宪尝勤八阵以击匈奴司马隆用八阵以复凉州,是在前已有之,而后亦未尝亡也。功既有成,而后世犹所罕称述,况能传其遗迹至今乎?尝放舟过夔门,吊永安之宫,寻阵图之迹。维时春初,水势正杀,自山上俯视,下百馀丈皆聚细为之,凡八行、二十四蕝。人言,夏水盛时,没在深渊,水落依然如故。在吾新都者,其地象城门四起中,列土垒高三尺,耕者或平之,经旬馀复突出。此乃其精诚之,天之所支,而不可坏者,盖非独人爱惜而已耳。
(43)宋史岳飞传:字鹏举相州汤阴人。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少负气节,沉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百斤,弩八石。宣和四年,应真定宣抚刘韐募。康王相州,因刘浩见有功,补承信郎,屡破金兵,历官少保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秦桧恶其梗和议,矫诏杀之。洪皓在金,腊书驰奏,以为金人所畏服者惟,至以父呼之。诸酋闻其死,酌酒相贺。常为之语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盖谋定而后战,战无不胜,猝遇敌不动故也。
(44)左传定公四年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以藩屏周。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氏、樊氏、饥氏、终蔡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东都,以会王之东蒐,季授,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
(45)后汉书光武帝纪:更始将北都洛阳,以光武司隶校尉,使前整宫府。于是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诸于绣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前汉叔孙通传:通薛人也。文学待诏博士,从项梁,事项羽汉二年,破彭城,通降汉。汉已并天下,诸侯共为皇帝,帝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群臣饮酒争功,醉或狂呼拔剑击柱。上患之。通劝上朝仪。上曰:可试为之。于是通率鲁诸生三十人、弟子百馀人为繇蕞野外,习之月馀。又令群臣习肄。会十月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群臣十月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传曰: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宾胪句传。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戟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至礼毕,尽伏,置法酒。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罢酒。御史执法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也,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
(46)左传哀公十三年: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萦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杜注: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传言吴子不与士共饥渴,所以亡。
(47)唐书忠义传张巡字巡邓州南阳人。博通群书,晓战阵法,气志高迈,略细节,所必大人长者,不与庸俗合,时人叵知也。开元末,擢进士第,繇太子通事舍人,出为清河令,调真源安禄山反,天宝十五载正月谯郡太守杨万石降贼,逼长史,西迎贼军,率吏哭玄元皇帝祠,起兵讨贼,守雍邱,累破令狐潮军,磔其妻子。凡大小数百战。吴王祗兖以东委经略河南节度使嗣虢王巨彭城,假先锋。会引兵东走临淮拔众保宁陵,马裁百、兵千,至睢阳,与太守许远城父姚訚等合。乃遣将雷万春南霁云等战宁陵北,斩贼将二十,杀万馀人,投尸于汴,水为不流。贼将杨朝宗遁去。诏拜主客郎中、副河南节度使藉将士有功者请于吝赏与资。至德二年,贼将尹子琦睢阳,屡战却之。使南霁云射伤子琦左目。诏拜御史中丞。贼屡战不胜,不复攻,乃穿壕立栅,以守。初,睢阳有谷六万斛,可支一年。而发其半鍕濮阳济阴许远固争不听。济阴得粮即叛降贼。至是贼围久,食尽,士卒多饥死。出爱妾以飨士,亦杀家童以哺卒。士卒皆感泣。卒至罗雀掘鼠,煮铠弩以食。众议东奔,睢阳江淮保障,不可弃也,故以死守之。
(48)春秋纪传:武子俞,庄子之子。卫成公得罪于晋元咺,以叔武之死也,出奔晋。元咺讼武子为辅,针庄子为坐,士荣大士。公不胜,杀士荣,刖针庄子,谓俞忠而免死之。执公归于京师,寘诸深室。武子职纳橐饘焉。晋侯使医衍酖,俞赂医使薄其酖,不死。鲁禧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王乃释成公。五年,公归成公再出而不失国,皆武子之功也。
(49)汉书卜式河南人也,以田畜为事。有少弟。弟壮;脱身出,独取畜羊百馀,田宅财物尽与弟。入山,牧十馀年,致千馀头,买田宅,而弟尽破其产。辄复分与弟者数矣。汉方事匈奴上书愿输家财半助边,而不愿为官。丞相公孙弘以为此非人情,不轨之臣,不可以为化而乱法,故上不报。会浑邪等降,县官费众,仓府,贫民大徙,皆仰给县官,无以尽赡。持二十万与河南太守以给徙民。上识姓名,乃赐外繇四百人,又尽复与官。是时皆争匿财,唯尤欲助费。上于是以终长者,诏拜中郎将赐爵左庶长,田十顷,以风百姓。历官缑氏成皋齐王太傅,民便之。元鼎中,徵为御史大夫既在位,请烹桑弘羊郡国不便盐铁,而船有算,可罢。上由是不悦,寻贬为太子太傅,以寿终。
(50)文献通考云:上古之世,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刀布者即古铜钱之名也。珠玉、黄金为世难得之货,至若权轻重、通贫而可以通行者,惟铜而已。故九府圜法,自周以来,未之改也。至唐宪宗以钱少,复禁用铜器,商估至京师,委钱诸路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宋庆历间人以铁钱重,私为券,谓之交子,以便贸易。高宗绍兴间,诏户部造见钱关子,付婺州召客人入中执关,赴榷货务请钱,有愿得茶盐香货钞引者听,此会子也。自交、会既行,而始直以楮为钱矣。金初造交钞,元世祖中统间造元宝钞,以文绫织成。明太祖洪武八年,令中书省皇明宝钞,取桑穰为钞纸料。盖铜重而楮轻,鼓铸繁难而印造简易,故舍其难而就其易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台南守数月,虽屡破敌军,无耐饷糈支绌,曾向台湾富绅林京卿时甫告贷数十万金,不允。反倩李姓向日官说项,愿助日军饷银五百万两,求将台北林氏堂业产不得充公,仍归时甫执业,永为日本良民云云。以三品大员,甘心媚敌,无耻极矣!刘军门筹借无门,不得已商之绅士,以钞票代银关饷,抚驭机军,尚无哗溃,非军门平日之素著,乌能若此?
(51)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总督山资纪屡攻台南不克,台中反败于义民,数遣使向刘军门招降,以利害。军门曰:战,危事也。贵国之胜,一时之侥倖耳。军门虽兵稀粮绝,尚能勉支数月,断不作降,将军请速去,毋溷乃公!日使见军门义正词严,非刘公岛诸庸奴可以威劫者,而益叹军门之遇云。
(52)三国志魏书王粲广陵陈琳字孔璋臧洪袁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令邑人陈琳书与,喻以祸福,责以恩义。答书有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魏氏春秋曰:陈琳为文,传檄州郡。败,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祖父耶?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也。通鉴:唐则天光宅元年监察御史薛仲璋奉使江都,从徐敬业反。敬业仲璋右司马临海骆宾王记室。是笺檄多出宾王手,而仲璋不与焉。此或孔璋之误。抑别有仲璋其人者,姑存俟考。
(53)史记蒯通范阳人也。楚汉初起,范阳武信君,又韩信袭齐历下军,烹郦生,遂定齐地自立为假齐王困于荥阳,遣张良齐王,以安固之。项王亦遣武涉,欲与连和。蒯通知天下权在,乃曰:仆尝受相人之术。相君之面,不过,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贵不可言。曰:何谓也?因请间曰:天下初作难也,俊雄豪杰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袭,飘至风起。当此之,忧在亡秦而已。今刘、项分争,使人肝脑涂地,流离中野,不可胜数。当今之,两主悬命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为楚则楚胜。为足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势莫敢先动。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弗行,反受其殃。愿足下孰图之!犹豫不忍背汉,遂谢通
(54)左传成公十六年: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阵。军吏患之。范趋进曰:塞井夷,阵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杜注:疏行首者,当阵前决开营垒为战道。注:为楚所压,战地迫狭,故自塞井夷以为战地;又不可出阵,故结阵于军中。
(55)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苻坚字永固一字文玉,健弟之第二子也。姿貌魁杰,臂垂过膝,目有紫光。任王猛,杀苻生而自立,去皇帝号,称大秦天王改元永兴至建元十九年,违王猛遗属,大举伐晋。阳平公苻融谏不听,率兵百馀投鞭断流,声势甚盛。十一月,卒为晋将谢玄刘牢之等败于肥水苻融死之。
(56)宋史纪事本末:高宗绍兴三十一年五月,金人来求淮汉之。初,金主闻人,行在景物繁丽,尝密隐画工于奉使中,俾写临安湖山以归。为屏,而图已之像策马于吴山绝顶,题诗其上,有立马吴山第一峰之句。后南侵,为虞允文所败,其将都统制耶律元弑之,并焚其尸。
(57)论语: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朱注云:仓廪实而武备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于我,不离叛也。
(58)史记: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疆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曾子。为鲁将攻齐,大破之。又至,事魏文侯,击秦拔五城,为西河守。文侯卒,武侯疑之,遂至。及悼王死,宗室作乱,起死之。
(59)通鉴汉纪:高皇帝二年秋八月,汉王如荥阳,命萧河守关侍太子,为法令约束,立、社稷、宫室、县邑;事有不及奏决者,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计关中户口,转漕、调兵以给军,未尝乏绝。
(60)三国志蜀书诸葛亮建兴九年丞相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十二年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久住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61)史记蒯通韩信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被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死于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召至。上欲烹之,曰:韩信反,何也?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齐王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可殚诛耶?上乃赦之。
(62)前汉贾捐之捐之字君房贾谊之曾孙也。元帝初,召待诏金马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数叛汉,屡发兵击定之。初元元年,珠又叛,发兵击之,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以为不当击。上使王商问之,以休兵息民、专恤关东对。由是罢珠郡,民有慕义欲内属者便处之,不欲勿彊。
(63)明史曾铣字子重江都人。自为诸生,以才自嘉靖八年进士历官山东山西巡抚副都御史兵部侍郎套寇牧近塞,率参将李珍韩钦等击驱之。素喜功名,又感帝知遇,益图报称。念寇居河套,久为中国患,上疏曰:贼据河套,侵扰边鄙将百年,孝宗欲复而不能,武宗欲征而不果,使吉囊据为巢穴。出套则寇、大三关,以畿辅;入套则寇延、宁、甘、固,以扰关中。深山大川,势在敌而不在我。封疆之臣,曾无有以收复为陛下言者,盖军兴重务也,小有挫失,媒孽踵至,鼎镬刀锯,面背森然。臣非不知兵凶战危,而枕戈汗马,切齿痛心有日矣。窃尝计之,秋高马肥,弓矢劲利,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则彼胜;冬深水枯,马无宿,寒阴雨,壤无燥,我乘其弊,则中国胜。臣请以锐卒六万,益以山东枪手二千,每当春夏,携五十日饷,水陆,直捣其。材官驺发,炮火雷激,寇必不支。此一劳永逸之策,万世社稷所赖也。遂条八议十八事及营阵八图以。辅臣夏言主之甚力。帝亦锐意复套。严嵩有隙,令仇鸾诸款,又阴诋显攻,多方激帝怒。帝乃逮杀之,并杀李珍亦弃市。天下冤之。自死,竟无一人议复河套矣!
(64)汉书陈汤字子公山阳瑕邱人也。少好书,博达善属文。家贫,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西至长安求官,富平侯张勃高其能,。后为郎,迁西域副校尉,与甘延寿俱出。先是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争立呼韩邪单于郅支单于俱遣子入侍,汉两受之。后呼韩邪单于入称臣,朝见。郅支以为呼韩邪破弱降汉,不能自还,即西收右地。会汉发兵送呼韩邪,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坚昆、丁零,兼三国而都之,怨汉拥护呼韩邪而不助己,困辱汉使乃始等。初元四年,遣卫司马谷吉使郅支。至,郅支单于怒,竟杀等。汉遣使三辈至康居谷吉等尸,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上书彊汉遣子入侍,其骄慢如此。建昭三年甘延寿西域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与延寿谋曰: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西域本属匈奴,今郅支单于威名远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画计,欲降伏之。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乌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战伐,久蓄之必西域患。发屯田吏士,帅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千载之功可一朝而也。延寿犹豫不听。会久病,独矫制发兵。大众已集,延寿遂从之,转战数千里,卒灭郅支以还。石显延寿有秘怨,故匡衡以擅兴师矫制论罪。幸刘向疏得免。封延寿义成侯汤关内侯
(65)诗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朱注:秦俗强悍,乐于战斗,故其人平居而相谓曰:岂以子之无衣而与子同袍乎?则将修戈矛而与子同仇也。其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
(66)史记田单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为临菑市掾,不见知。及燕乐破齐,田单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铁笼。已而燕军破安平,唯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惟即墨不下。燕军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既杀湣王,因坚守拒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推田单以为将军。会燕昭王卒,惠王立纵反间。燕王骑劫乐毅乃驱火牛,大破燕军,杀骑劫,复齐七十馀城,迎襄王临菑而听政。襄王田单号安平君
(67)唐书义传张巡许远等守睢阳久,贺兰进明雍兵不救。外援既绝,士病不能战。西向拜曰:孤城备竭弗能,臣不报陛下,死为鬼以疠贼。城遂陷,与俱执。众见之,且哭。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众不能仰视。子琦曰:闻公督战,大呼辄眦裂血面,嚼齿皆碎。何至是?答曰:吾欲气吞逆贼,顾力屈耳。子琦怒,以刀抉其口,齿存者、四。骂曰:我为君父死,尔附贼,乃犬彘也。安得久!以刃胁降,不屈,遂遇害。同死者姚訚南霁云雷万春等三十六人。子琦许远洛阳,至偃师,亦以不屈死。
(68)乐府杂录:笛,羌乐也。:笛,七孔。羌笛三孔王昌龄诗:更吹羌笛关山月,谁解金闺万里愁。晋书刘琨晋阳,尝为胡骑所围数,城中窘迫无计,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歔欷,有怀之切。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以王昌龄之诗、刘越石之茄注,究不贴切,或别有解,姑俟参考。
(69)史记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夜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饮帐中,有美人名,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70)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驻守台南,支持数月,军饷告匮,不得已以钞票发饷,绅士劝谕通行,兵民相安。八月望后,日人又将率水陆大队夹攻,南街市,讹言四起,钞票购物,渐不通行。月杪关饷,须给现银。况日兵数面来攻,饥军何能抗大敌?军门劝借无门,知事不可为,以和议绐日将,即与心腹数辈觅舟内渡,而军中无有知者。九月初,英爹利士轮船赴厦,日军舰至轮穷搜,不知军门已回珂里矣。有乡人从军台南,隶谢统领标下,九月间日兵轮载以回者,奉令札安平内山麓,数月间,与日兵交绥二十馀仗,日军无不败北;未觌面一战,皆从中邀击,日军每不能支,伤亡特甚。八月二十一二日间,刘军门抱恙,不能见客。后于二十五六日间,本军谢统领不知去向。二十七、八日间,台南诸营佥谓刘军门已去,人心大乱。日军侦探者回报,日将犹疑诱敌,不敢直入。至二十九日,始令数百人登岸,巡查乱军,知刘军门去台属实。九月初一日,日大队始据台南,将军陆续装赴厦门,随身军械缴呈日官云云。观此,则铸铁庵主新语所谓日人畏夏秋风浪瘴气,从未一至台南,戍守数月,非军门之功,是故也。又云:日舰遣人搜查爹利士船,船主在床前饮酒,正刘军门以七百五十金赂船主,用绒毯捲体,屏息床中时也。皆子虚乌有之谈,倒置黑白之也。将谓夏秋风浪险恶,康熙二十三年靖海将军施琅之克台湾也,非夏六月、非由台南进兵者乎?况木艇之安及轮舟铁舰耶?将谓畏瘴气,日人已据台北、台中,不畏瘴气,独畏台南之瘴气乎?无是理也。况瘴毒之气在山麓处,城市则轻,台南开辟最,人民所集,其无瘴之可畏甚明,又何劳计及哉?呜呼!此辈见利忘义,舞文弄墨,况复才能掩过,智可饰非,使忠义之气潜销,奸邪之焰日长,为鬼为域,吁可畏矣!
(71)通鉴沛公咸阳项羽率军四十五万在新都鸿门,将欲击之。沛公张良谋,伯得免。旦日沛公从百馀骑来见项羽鸿门沛公饮。范增数目项羽所佩玉玦以视之者项羽点然不应。范增,召项庄,令舞剑,因击沛公于坐以杀之。则入为寿,寿毕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羽曰:诺。项庄拔剑起舞,常以身翼敝沛公不得击。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曰:今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即带剑拥盾入军门,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瞋目视项羽,头发上指,目尽裂。项羽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也。项羽曰:壮士!赐之扈酒。则与斗酒,拜谢,立而饮之。项羽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加彘肩其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羽曰:壮士复能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酒安足辞?后汉志云:樊哙冠,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羽军,广九寸,高七寸,前后各出四寸,制以冕,司马殿门士服之。
(72)唐书义传南霁云者,魏州顿邱人。少微贱,为人操舟。禄山反,钜野张沼起兵讨贼,拔以为将。尚衡汴州贼李廷望,以为先锋,遣至睢阳张巡计事,遂留所。睢阳被围,粮尽。贺兰进明代虢王巨节度,屯临淮许叔冀尚衡彭城,皆观望莫肯救。巡使霁云叔冀请师,不应,遗布数千端,霁云谩骂马上,请决死斗,叔冀不敢应。复遣如临淮告急。引精骑十冒围出,贼万众遮之,霁云左右射,皆披靡。既见进明,进曰:睢阳存亡已决,兵出何益?霁云曰:城或未下。如已亡,请以死谢大夫。进明爱霁云,欲留之,为大飨。乐作,霁云泣曰:昨出睢阳,将士不粒食已弥月,今大夫兵不出,而广设声乐,义不忍独享,虽食弗下咽!今主将之命不达,霁云请置一指以示信,归报中丞也。因拔佩刀断一指。一座大惊,为出涕。卒不食,去。抽矢回射佛寺浮屠,矢著,曰:吾破贼还,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睢阳破,子琦胁降,霁云未应。呼曰:南八男儿,死尔,不可为不义屈!霁云笑曰:将欲有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遂遇害。
(73)春秋:成公七年吴伐郯。家铉翁注:吴与楚为敌,其来已久,春秋不书;今郯始书之;志其始为中国患也。
(74)论语: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朱注:匡,正也,周室、攘夷,皆所以正天下也。微,无也。衽,衣衿也。被发左衽,夷狄之俗也。
(75)中东战事始末云:日人之台北也,日官则令民剪发,犯者处以极刑,日兵则日夜宣淫,违者加以白刃。男不剪发、女不失节而死者,不可以数计。嗟乎!台湾百万生命,是谁使之至于此?曷胜浩叹!
(76)通鉴:天福十三年契丹主以船数十艘,载晋铠仗,自汴沂河归国。至临城疾,及栾城,病甚,苦热,聚冰于胸腹手足,且啖之。丙子,至杀胡林而卒。国人剖其腹,实盐数斗,载之北去。人谓之帝。丧至国,述律太后不哭,曰:待诸部宁壹如故,则葬汝矣。盖咎其倾国南征,库帑耗竭,部落不安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之去也,有地雷在城内。日军入城,于九月初三日机发雷轰,其统帅北白川宫大勋位能久亲王受伤,旋殁。日人讳饰,谓系犯虎列拉病死。按能久亲王日本第一名将,萨摩国西乡氏之变,王力战平之,以功封今职总统近卫师团。辽东之役,尚未调王远出。今因台南屡败,刘军劲敌,日皇不得已令王专往。王死,日军夺气。于此益见台南从未一战之妄云。
(77)淮南子:北塞上之人,其马亡入胡中,人皆吊之。其父曰:讵知不为?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讵知不为祸?家马良,其子好骑,堕马折髀,人皆吊之。其父曰:又讵知不为?居一年,胡大入,塞上之人战死者十九,此叟独以跛故父子相保。
(78)晋书孝怀帝本纪云: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二鹅出;色苍者冲天,白者不能。晋阳秋: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苍鹅冲天,刘曜以为己瑞,筑此城以应之。寰宇记:苍鹅城清源县东南。五行志云:五湖内垒地出苍鹅。
(79)史记幸邓通蜀郡安人,以濯船为黄头郎。文帝焉,尊幸之日赏,官至上大夫。上使善相者相通,曰:当贫饿死。帝曰:能者在我也,何谓贫乎?于是蜀严道铜山自铸铁。邓氏钱布天下,其如此。及景帝立免家居。有告盗出徼外铸铁,尽没入官。寄死人家。
(80)列山汉宣帝时仙人王方平蔡京家,遣人迎麻姑。少顷,麻姑至,举家见之。年可十八许,顶中作髻,馀发散垂至腰,锦衣绣裳,光彩耀目。坐定,自进行厨,擗麟脯,器皆金玉。云:接待以来,东海为沧桑,蓬莱水又浅矣。其手似鸟爪,蔡京私念背痒此爪搔之佳。方平即知,乃鞭背曰:麻姑,神人也,汝谓其爪可搔背痒耶?方平去,麻姑亦辞去。
(81)庄子:孔子游于缁帷之,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
(82)诗召南甘棠:蔽芾甘棠,勿剪勿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朱注:召伯循行南国,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故爱其树而弗忍伤也。
(83)宋史岳飞:诏授少保河南府路陕西河东北路招讨使,寻河南北路招讨使。屡破金兵。进军朱仙镇兀朮对垒而阵。遣骁将以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朮遁还汴京。飞檄陵台令视诸陵,葺治之。两河豪杰皆敛兵固堡以待王师。李通胡清张思、孙王甚等举众来归,金人动息、山川险要,一时皆其实。尽磁、相、开、、泽、潞、、汾、隰之境,皆期日兴兵,官军会。其所揭旗以岳为号。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糗粮以馈义军。自燕以南,金人号令不行。兀朮欲签军以抗河北无一人从者。乃叹曰:自我北方以来,未有今日之挫。金帅乌陵思谋素号桀黠,亦不能制其下,但谕之曰:毋轻动,俟岳家军来即降。金统制王镇统领将官、崔叶旺等皆率所部降。其禁卫龙虎大王忔查、千户高勇之属,皆密受旗榜,自北方来降。金将韩常以五万众内附。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诸君痛饮尔。指日渡河,秦桧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金字牌愤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废于一旦。民遮马恸哭,亦悲泣,取诏示之曰:吾不得擅留。哭声野。留五日,以待其徙,从而南者市丞,奏以汉上六郡閒田处之。
(84)三国志魏书臧洪太祖张超雍丘唯恃臧洪,当来救吾。众人以为袁、曹睦,而所表用,必不败好招祸,来赴此。曰: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者,但恐见禁制,不相及逮耳。闻之,果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兵,又从请兵马,求欲救不听许。雍丘陷,遂族灭。由是怨,绝不
(85)黄玉圃海使槎录云:澎湖台湾之门户,鹿耳门为台湾之咽喉,大鸡笼为北路之险隘,沙马矶为南路之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