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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注疏序(代学士邢炳作) 南唐至宋初 · 舒雅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弘治《徽州府志》卷二、《新安文献志》卷一七
夫《尔雅》者,先儒授教之术,后进索隐之方,诚传注之滥觞,为经籍之枢要者也。
夫混元辟而三才肇位,圣人作而六艺斯兴。
本乎发德于衷,将以纳民于善。
洎夫醇醨既异,步骤不同。
一物多名,系方俗之语;
片言殊训,滞今古之情。
将使后生,若为钻仰?
繇是圣贤间出,训诂递陈。
周公倡之于前,子夏和之于后。
虫鱼草木,爰自尔以昭彰;
《礼》、《乐》、《诗》、《书》,尽由斯而纷郁。
然又时经战国,运历挟书,传授之徒寖微,发挥之道斯寡,诸篇所释,世罕得闻。
汉终军,独深其道。
豹鼠既辨,斯文遂隆,其后相传,乃可详悉。
其为注者,则有犍为文学刘歆樊光李巡孙炎,虽各名家,犹未详备。
东晋郭景纯用心几二十年,注解方毕,甚得六经之旨,颇详百物之形,学者祖焉,最为称首。
其为义疏者,则俗间有孙炎、高琏,皆浅近俗儒,不经师匠。
今既奉敕校定,考案其事,必以经籍为宗;
理义所铨,则以景纯为主。
虽复研精覃思,尚虑学浅意疏。
谨与尚书驾部员外郎直秘阁臣杜镐尚书都官员外郎秘阁校理舒雅太常博士直集贤院李维诸王府侍讲太常博士、兼国子监直讲臣孙奭殿中丞李慕清,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臣王涣大理评事国子监直讲崔偓佺,前知洺州永年县事臣刘士玄等,共相讨论,为之疏释,凡一十卷。
虽上遵睿旨,共竭于颛蒙,而下示将来,尚惭于疏略。
谨序。
按:《尔雅注疏》卷首,中华书局影印《十三经注疏》本。
台州永安县遇明禅院碑铭(并序 景德二年七月 北宋 · 释愿鸿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两浙金石志》卷五、光绪《仙居县志》卷二一
圣上御极之六载,大礼奉于南郊,皇灵阐于区外,光昭乃祖,化被万方。
其仁如天,其智如神,醴泉朱草,金牛玉马,其皆不取,但小大之政,不失其职,斯所以为天下瑞,故勋华之风,可以平揖。
繇是垂衣端拱,功成不伐,唯善其脩,以及四海。
是岁,诏下有司,乃曰:「朕闻道释之教,历代钦奉,元资大政,可福黔黎」。
遂敕下以戒箓广度,则知圣心无为而无所不为矣。
下民被其化,皆能有志,是用献赞我后之鸿祚也。
或鹭池仙苑、金刹奈宫,其在必葺。
永安遇明院者,即梁朝西仁寺也,居州之西北七十里,天监二年奉敕之所建也。
地分牛宿,境占神皋,前枕寒溪,后连翠窦,桃源、天姥、顶湖、括苍,烟霞一开,远近如画。
项斯之宅可寻也,麻姑之峰可登也,甘露绝名,又何让也?
元帅王之有国,因改西仁为遇明。
厥后纳版图于朝,院则关乎能者而董正之。
太平兴国六祀邑人□□□□□□□□八保户人系状于县,以命沙门文遂而主之。
师端静淳素,抗节有闻,奉道之馀,植福多勇。
咸平癸卯岁鼎新绀宇,事从典制,义取规旧,非务华好饰之越度也。
云廊月殿,像阁经斋,方丈法堂三门库院,内不备焉,信士济南承皓赞以成之。
师复置东皋南亩,以实常住,延浮杯之侣,待挂锡之宾。
晓月开经,香分玉篆。
秋林出定,苔封石床。
瑞鹿眠花,幽禽背雪。
陶彭泽若闻应到,贾长沙如在合来。
涧云起而野色侵灯,山雨至而松风入槛。
谁言诸子,不解髻珠?
所以克荷真宗,越扬大教。
俾法流慈泽,永润枯根;
冀檐卜优昙,长敷后叶。
铭曰:
大宋抚运,承宗绍祖
昭格仁孝,光业文武(其一)
富寿苍生,基本皇极。
乃广法教,爰奉道释(其二)
民祝于天,载葺鹿园
遇明昔者,西仁寺焉(其三)
绀宇凌云,禅宫耸日。
立雪传衣,升堂入室(其四)
平接寒溪,高连邃谷。
晴霞忽开,翠屏满目(其五)
功之匪骞,利其斯久。
资国与民,天地不朽(其六)
时景德二年岁次乙巳七月十有五日汝南周□同勾当建立,清河张祚镌字。
望比类立位奏天禧五年八月 北宋 · 姚可久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宋会要辑稿》仪制三之一一(第二册第一八七七页)
閤门告报立位,在赞善大夫同正、直医官院文遂之下。
窃见閤门祗候,不以带职先后,并叙官资。
今臣资序与崇班比品,望比类立位。
记旧本韩文后1063年年末)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欧阳文忠公集》卷七三、《六一题跋》卷一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五、《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三、《方舆胜览》卷三二、《翰苑新书》前集卷六七、《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七三、《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七四、乾隆《孟县志》卷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予少家汉东,汉东僻陋无学者,吾家又贫无藏书。
州南有大姓李氏者,其子尧辅颇好学。
予为儿童时,多游其家,见有弊筐贮故书在壁间,发而视之,得唐《昌黎先生文集》六卷,脱落颠倒无次序,因乞李氏以归。
读之,见其言深厚而雄博,然予犹少,未能悉究其义,徒见其浩然无涯,若可爱。
是时天下学者杨、刘之作,号为时文,能者取科第,擅名声,以誇荣当世,未尝有道韩文者。
予亦方举进士,以礼部诗赋为事。
年十有七试于州,为有司所黜。
因取所藏韩氏之文复阅之,则喟然叹曰:「学者当至于是而止尔」!
因怪时人之不道,而顾己亦未暇学,徒时时独念于予心,以谓方从进士干禄以养亲,茍得禄矣,当尽力于斯文,以偿其素志。
后七年,举进士及第,官于洛阳
尹师鲁之徒皆在,遂相与作为古文。
因出所藏《昌黎集》而补缀之,求人家所有旧本而校定之。
其后天下学者亦渐趋于古,而韩文遂行于世,至于今盖三十馀年矣,学者非韩不学也,可谓盛矣。
呜呼!
道固有行于远而止于近,有忽于往而贵于今者,非惟世俗好恶之使然,亦其理有当然者。
惶惶于一时,而师法于千万世。
韩氏之文没而不见者二百年,而后大施于今,此又非特好恶之所上下,盖其久而愈明,不可磨灭,虽蔽于暂而终耀于无穷者,其道当然也。
予之始得于韩也,当其沈没弃废之时,予固知其不足以追时好而取势利,于是就而学之,则予之所为者,岂所以急名誉而干势利之用哉?
亦志乎久而已矣。
故予之仕,于进不为喜、退不为惧者,盖其志先定,而所学者宜然也。
集本出于蜀,文字刻画颇精于今世俗本,而脱缪尤多。
凡三十年间,闻人有善本者,必求而改正之。
其最后卷秩不足,今不复补者,重增其故也。
予家藏书万卷,独《昌黎先生集》为旧物也。
呜呼!
韩氏之文、之道,万世所共尊,天下所共传而有也。
予于此本,特以其旧物而尤惜之。
后汉张平子铭跋1063年10月18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五、《集古录》卷二、《六一题跋》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汉《张平子铭》,世传崔子玉撰并书。
范晔《汉书·张衡传赞》云:「崔子玉『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
此铭有之,则真子玉作也。
其刻石为二本,一在南阳,一在向城
天圣中右班殿直赵球者,知南阳县事,因治县署,毁马台得一石,有文,验之,乃斯铭也,遂龛于听事之壁。
其文至「凡百君子」而止,其后亡矣。
其在向城者,今尚书屯田员外郎谢景初得其半于向城之野,自「凡百君子」已上则亡矣。
今以二本相补续,其文遂复完,而阙其最后四字。
然则昔人为二本者,不为无意矣。
徐方回所记,二十一字乃赵球所得南阳石之亡者,今不复见,则又亡矣,惜哉!
嘉祐八年岁在癸卯十月十八日书。
小恳帖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二、《六艺之一录》卷三九四、《铁网珊瑚》卷三
再拜启:有小恳,容易干聒台听。
向者自并易相,事简公暇,因辟后圃起一堂,名曰「昼锦」,盖取古人荣守本邦之义。
杜正献公以降往往有诗,以光贲之。
已而被召归阙,常欲求公文百十字以记之,为邺中不朽之事。
拜接几十年,卒蓄缩不敢措一语。
今守相赵元甫欲有求于公,遂能用心,获一美石,磨砻已就,且有书见督,云早丐公文,至则便可镌石。
以此不自量度,辄以诚请。
公若怜而许之,不独誇耀闾里,诚获托公文遂为无穷之传矣。
如曰未可,幸恕妄作,皇恐皇恐!
谨奉手启上闻,不宣。
再拜启。
承天院罗汉阁(祐五年七月1053年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九一五、《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二四、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
吾为《承天院记》已二年,丘文遂来言,院之罗汉阁,身所为也,愿复得一辞刻之。
始吾童子时,与令佐著作陈微之读书湖上,丘君乃其邻,以久游,贯人事,日与笑语,无忤。
及此见之,发色则异,而颜面益壮,问之年,实七十矣。
少为贾人,上下百越,走两川而归。
克有货财,治土田,筑室教子孙,终之淑慎,以从士大夫游。
又能精信于释,损其赢以补之。
果若释之云,则虽老而死,死且复生,其得意何有穷耶!
噫!
汉代初传佛道,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出家。
魏亦循汉制。
石季龙僭位,以其出自边戎,应从本俗,百姓有乐事佛者,特听之。
当是时,谓之何哉?
外国之神而已。
及东晋、宋氏,其法乃大。
慧远庐山,名虽为释,实挟儒术,故宗少文就之考寻文义,周续之通五经、五纬而事之,雷次宗亦从而明三《礼》、《毛诗》。
儒者尝为弟子,其人得不尊乎?
诸部佛经,华藻烂烂,岂西域之文宜有所助焉者也?
今之释乐乞言于文士者,亦将借助矣乎?
文士不必有古人之才,足以埤释;
就令有之,而民耳目日异矣,庸可行哉?
丘君以旧故,勉而为之言。
时则皇祐五年秋七月也。
秘书省著作佐郎郑君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七、《华阳集》卷五二
太尉郑文肃公生子五人,其长君也。
少而爽悟好学,与群士角试于有司,而名常在选中,于是藉藉有称于士大夫间。
初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监在京进奏院
岁馀,签署镇江军节度判官公事。
方西边用兵,文肃总帅关中军,求从膝下。
间或先事陈画,文肃尝奇之。
文肃歛族人之丧,将葬吴中,以抚边不得行,乃命昼夜东还。
尽力以襄厥事,亲疏咸多其谊。
常州宜兴县。
浙西诸县,独宜兴为富繁,而其田素污下。
属甚雨,溪流暴溢,浸没室庐,舟行田中。
郡从事按田,且贷赋租之半。
喟然曰:「民罹水患,至于艰食,将仰给公上,吾长百里,乃重民困邪」?
即以状白转运使转运使奏悉蠲之。
是岁,谷价翔起,邑无流庸,今犹见思。
县有学,处卑制陋,讲肄无所容。
为度高明地易而新之,像严以尊,堂邃以隆,又列斋舍于其旁。
于是春秋释奠,簋笾篚彝灿然,靡不适礼之中。
邑人之为学者,驩然相趋,朝夕讲劘其间。
其后以文学中科者,连榜不绝。
丁外艰,服除,召试学士院
当是时,朝廷患贵执之人数奸试以希恩,于是遣中贵人锁学士院,又命右正言直集贤院贾黯封弥誊录,如礼部考格。
既而被绌者踰半,而署君文优等。
既赐科,自太常寺太祝光禄寺丞、知杭州钱塘县。
县之西湖环三十里,其下溉民田数千顷,旁为富人规广亭圃,岁以塞淤。
先是文肃当郡时,按唐旧记,发境内夫辟复故堤,以导湖利。
文肃既去且久,事寖弛,乡所占地,又或广之。
始至,召并湖富人立庭下,一旦还没其所侵,民今享利不穷。
秘书省著作佐郎
代还,通判瀛州,以母忧不赴。
执丧哀戚甚,因而得疾,嘉祐五年正月二十四日,遂卒于毗陵,年四十。
讳民彝字德常,家世吴郡人
天性纯笃,外和内介,接朋友以诚,故久而人益亲之。
其趋人之急,惟恐其不逮。
安节蹈中,靡追时好。
丞相夏英公留守西都,首辟府下。
闻,乃曰:「我大臣子,奋不繇事业,将缘诸公之门以苟进邪」?
还其书。
平居穷味经史,返复不倦。
其所为文词,温丽殊可爱。
方太夫人无恙时,与诸弟奉觞堂上,和乐申申,终日不相舍去,惟是孝友以承其家。
吴人弛放夸浮,而薄骨肉之恩,闻郑氏之风,亦可以少劝矣。
予与君有姻旧,尝嘉其夷雅自达,有君子之尚,以为资厚者其享远,不幸卒不得发所蕴于时。
虽然,岂不裕厥后乎?
曾祖延绍,大理评事,赠太子太傅
文遂婺州节度巡官,赠太师中书令
考戬,宣徽北院使奉国军节度使、判并州,赠太尉谥文肃
妣李氏,封丹阳郡夫人
娶叶氏,翰林学士清臣之女,先君二年以亡。
子曰估、曰佾、曰倜,并太常寺太祝
曰倚、曰傅、曰佸。
一女幼。
其年四月二十六日甲申,葬于苏州吴县太平乡仙源文肃大墓之南。
铭曰:
蹶也御靡调兮,隳也筑靡完兮。
嗟嗟,子之至然兮,其谁与咎之归兮!
朝奉郎殿中丞越州诸暨县事骑都尉赐绯鱼袋郑君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华阳集》卷五六
讳民度字仲祥吴郡人
少以父任为秘书省正字,累迁殿中丞,历监杭州龙山税、饶州永平监、知越州诸暨县。
其性端静有操识,而不以事自累。
其与人语世事,初若不能极辨,然默处其是非,人固有不能至者。
家多藏书,昼夜读之未尝释。
每感慨欲自奋拔,以声名见世。
数荐有司不中第,及为县吏,材若素出。
暨于越为大县,生齿常满十万户,始至,与民约曰:「县前后所以不治者,皆奸豪挠之,今而有乱吾治者,必以其状报州而迁其乡」。
于是有犯者而迁之,奸豪莫不屏息。
又县之上户皆赋役于州,视它州为最重,至有破产而不能供其费,民常苦之。
为较其赀之厚薄,而均其役之重轻,盖蒙纾其役者十四五,邑人为立生祠。
是时朝廷方行天下县令考课之法,而监司以君为第一。
未及赏而卒,享年四十一。
曾祖延绍,赠太子太傅
文遂,赠太师中书令
父戬,宣徽北院使奉国军节度使,赠太尉谥文肃
丹阳郡夫人李氏。
始娶陇西李氏,再娶南阳叶氏。
子男四人:曰佃、曰亿,皆光禄寺丞
曰倞、曰价,未仕。
女六人,长适太常寺丞昌国,馀尚幼。
熙宁二年正月丁酉卒,其年七月壬午,葬吴郡荐福山文肃公之墓次。
讣来,佃方为畿下官,奔过京师
予往见之,佃曰:「我先子之志,将大有施于时,而不克就。
今葬有期矣,非得天下可信之文传其名后世,则无以盖先子之大恨」。
予诚哀君大臣子,独能刻志于学,使得时遂行,固腾凌徜徉而不可止。
然而其用止于是,岂其分耶?
为之铭曰:
郑为显门,子孙濯濯。
多闻,实后之觉。
维滀不赀,文将大发。
匪特有文,亦躬自絜。
凡曰有政,夫惟利民。
在暨之迹,顾岂不循?
年之不遐,禄之不多。
我怀其人,吁其奈何!
宗子学 宋 · 晁咏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九
臣闻高山大麓,固豫章栝柏所宜生也。
今以公族之盛,其多材固宜。
然世远而益繁,而教养之法未广,宜明诏有司,为宗子建学,以成神考之志,甚盛德也。
臣愚幸得以文字载其本末。
古帝王莫不以学为大务,而其教皆自近始。
文王之时无射亦保,要必以御家邦为叙。
至《周官》成均教国子,其法甚详,而同姓先焉。
盖古之政教,远近亲疏固自有次第如此。
惟汉袭秦之旧,敦戚里而疏公族,明章之政于时为盛。
然为四姓小侯建学,以东观书考之,盖南阳宗室有不迨者。
至其又甚,则亲者见嫌,疏者不录,信厚之风安得而不衰,甚可羞也。
惟国家圣圣传付,其教皆以亲亲为本,劝奖宗室,惟恐居后。
神考时法益详,宗子益秀出,往往折节从学问,见试用,可观采。
今陛下益广学校,为建师儒,凡诸宫学之所不迨者,悉居之,其教养劝课与夫简试升黜之法,皆视太学
使知通经术,尊师友,趍向义理,开其为此而禁其为彼。
凡游其间者,皆戴上之赐,相与勉饰,咸知自重。
异时驰骋博猎狂荡之气,化而为逊悌友睦,皆有士君子之行。
假以岁年,其教益敦,则騊駼之俊材,辟疆之清净,父子之博识,与夫南纪之文学长吉之奇丽,必出于其中。
杰立并峙,以待诏用,无不如志,臣知必自兹学始。
盖尝考之,汉、唐之君,固有慨然慕古法先王之意者,其盛至于蔼桥门之听,矜区宇之多,暂建特立,干名采誉,以崇美观,未有图其实者也。
神宗皇帝太学,辟三舍,风以经术,劝以宫师,不异远疏。
自元丰以及于今,如一日,罔有隆杀,而俊伟之士项背相望,肆陛下奉承先志,广学宫以收族属,右贤左戚,兼收并进,而其效又将如前所陈。
致其文遂收其实,盛乎当年,以垂千万世,汉、唐方今,盖褊矣。
何其亲亲所以尊祖,子孙千亿,所以明功德之盛也。
自《诗》、《书》以来,莫不以子孙众多,为帝王享天心福禄之应。
至后世不知教育之方也,顾稍禀而患多。
夫因材而教则能者劝,为善者进则不能者勉,其多也乃所以为盛欤!
今明诏加恩,益为建学,因其才而使之有成。
待其成也,任之事而为之制禄,养不失亲,用不失贤,一动而二美俱。
然则是学也,尊大体而侈先烈,以训万世,又于是乎在,岂独宗子之愿哉!
臣谨记。
华严寺释迦罗汉石座记元符二年二月 宋 · 释祖演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四、《安徽通志·金石古物考》三
伏见本岩先有释迦罗汉木座,年久深坏。
谨化到远近信心弟子并石匠同造石座一所,以为久远。
具名如后:弟子张守赟、王忠太、鲁政、吴安、刘辅王文德陈靖、许同、安清、仵进、张守真郤令宗李士周许继周王熙李怀龙陈守钦、陈吉、郏士周何用卿朱昂王继周全见几、刘子收、刘乂吉、陈僎、沈回胡清杨伯通王文义、禹□皋、彭子朝郏士和戴文德鲍信
□手石匠王子圭李经、李和、李文遂、□守安德清、甘吉、倪士佳、□□和、赵士端、倪亨。
□上功□□□德,并用装严。
十方施主,各人增延福寿,家门清吉,长少乂宁,凡向时中,所为称遂者。
宋元符二年二月十五日,住岩比丘祖演谨记。
刊石。
张承祖嘉兴掾序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五、《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一
大理寺丞、赠正奉大夫张公,以廉靖清修闻于天下,司马温公特深知之。
崇宁初,没于镇江金坛寓舍。
既没,而家益贫。
正奉生三男子,独好谦为壮子,处文、仲诚尚幼也。
于时里中长者饬子弟从好谦受业者数十人,而处文从其兄学,尤俊异,日以有声。
未几,好谦策进士第,稍迁太学官
处文亦中甲科,试词学兼茂,又中之,擢升册府,入尚书为郎,历左右史,试中书舍人
而好谦通判祁州,不幸遇疾以没。
处文方迎孀幼以养,会靖康建炎之乱,奔散四出,处文寓晋陵妇家,得疾又不起。
后十七年,余送处文之葬,始识好谦之子超宗者,美秀而文,进士帖对皆可喜。
余归谓舍弟季益曰:「好谦力贫教二弟,处文遂以文词中两科,跻法从,为世闻人。
好谦官止朝奉郎,又不幸蚤世,今见其子头角峣然,余固知好谦之必有后也」。
时季益方为幼女择婿,以归之。
好谦没时,超宗方在襁褓中,安人孔氏断然守义不嫁,盖有得也。
安人知古今,善谈论,前言往行,历历可听。
超宗读书识字,皆安人手自教也。
超宗亦孝谨,食贫如其翁时,日孳孳营一味之甘,唯其意之适。
今将赴嘉兴掾,喜而告余曰:「栖栖法曹掾韩吏部尝辱居之,在超宗足以贷负米之劳矣」。
余亦为之助喜,且曰:「天定胜人,此古语也。
好谦高行著于家,爵位不副德,奄忽下世,今有子矣。
姑勉之,以待其定」。
超宗将别,出绢素索余书,次其语,为序以送。
通议大夫吏部侍郎致仕赠宣奉大夫霍公行状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五、《鸿庆居士文集》卷四二
曾祖昶,不仕;
祖恭,赠大中大夫
父宁,赠朝议大夫
霍叔封于晋,而子孙处者以国为氏。
汉兴骠骑将军去病大司马博陆侯光,皆出于河东
世远族分,历数百年,有名籍于常州之武进县,为望姓。
公,武进霍氏,讳端友字仁仲
公世父汉英者,以儒学起家,入尚书为郎。
崇宁初,公又以文章有大名,繇太学诸生发策殿中,遂擅天下,践大官,为世名臣,而霍氏显矣。
公自童丱授经,一再读,已成诵,往往能记他生之所习。
既冠,学成,尽橐其书诣太学,据一席之地,茹齑食粝者十七年,大究六经、百家之旨。
属文辞造端宏大,不专附合有司之尺度,酌古御今,有济世之用,不为空言。
徽宗纂极,第进士于廷,公陈帝王之道,法天之神,配地之富,然后能御大物而君临四海。
累数千言,论当世之务甚辩。
上太息称善,擢为第一,特授宣义郎签书昭庆军节度官厅公事。
不阅月,召见,除秘书省校书郎
国朝旧制:廷试第一人,例除州通判,岁满召归,试学士院,著籍三馆,为中都官。
至熙宁中,改授军府幕职,恩礼衰矣。
比公奉大对,文义卓然,中上意,释褐。
未几,延见便殿,擢升册府,于是魁名硕实暴耀一时。
学士大夫诵其言,慕其名声,想见其风采,自海隅障徼,莫不家有其书,而公之文遂重于天下。
明年,丁朝议君忧。
忧除,当大观元年五月,擢秘书省著作佐郎
七月,迁起居舍人
十一月,除通直郎、试中书舍人,赐三品服。
故事:三品服角带,佩金鱼为饰。
一日,徽宗顾见公,谓左右曰:「给、舍等耳,而服带相绝如此」。
诏令大中大夫以上至中书舍人,犀带垂鱼。
自公始也。
二年,除给事中
三年,除大司成兼实录修撰,迁礼部侍郎
于是彗出奎、娄之间,诏侍从官直言时政阙失,无有所讳,公曰:「彗孛之祥,尝见于崇宁之末矣。
陛下惕然戒惧,发德音,解党禁,宥罪戾,黜嵬琐,除烦苛,以幸天下。
诏令甫颁,妖象销殒,可谓盛德大业。
阅岁未几,善政多还,天心惓惓,复示谴告。
臣谓应天之实,当稽已事之验。
今陛下正厥事以槛塞大异,第如崇宁诏书所云,守之坚如金石,行之信如四时,精祲之感,宜获嘉应」。
又言:「伏读明诏,以荆湖、江、淮、闽、浙七路人罹旱灾,谷贾翔踊,诏州县发仓廪振贫乏,甚大惠也。
然旱乾水溢,兴发补不足;
国有荒政,载于令甲,而吏弗省;
豪商大家乘人之急,闭籴不发,以邀善贾,而吏弗禁。
宜分遣一二信臣行视邦国,察吏勤惰,为殿最,以诏赏罚。
不然,徒文具,无恻隐之实」。
又言:「朝廷尊安,重内轻外,侍从近臣出为藩翰,高官大职以宠其行,而怅然有留落不自聊之意,可令内外侍臣更去迭来,共为一体。
入侍禁闼,为论思献纳之臣;
出殿大邦,修方伯连帅之职。
俾天下之势如持衡,无首重尾轻之患」。
疏入,然后请补郡。
书三上,辄报闻。
徽宗宰相何执中曰:「霍某岂可以去朝廷也」?
执中曰:「汉宣帝欲用萧望之,而试之三辅。
霍某乞一郡自效,为诸臣之率,陛下思而用之,可驰一檄召而归也」。
公疏又至,除显谟阁待制、知平江府
未行,改陈州
公又见,上曰:「平江去国远矣,淮阳,吾股肱郡,朝发而夕至也,当识朕意」。
公顿首称谢。
公敦大靖深,恢然长者也。
遇吏民慈恕,不以立声威为贤;
寮吏建白,多听采,因能任善,不必自己出,以故于利害多所兴除。
陈地污下,属甚雨,则积潦害稼,朝廷疏新河八百里以纾陈人忧,而去淮尚远,水不时泄。
公请益开二百里,起西华,循宛丘项城,以达于淮、泗。
自是,陈无水患。
逃军改刺重役,不著于令,率会例于他州,已报复遣,囚系充满,有瘐死者。
请诏有司立法颁焉,以时决遣,全活者甚众。
中贵人石焘传诏辇取瑞香花数千本,公曰:「不可自我作俑」。
疏罢之。
政和二年,召还,复为礼部侍郎、兼侍读
三年,迁吏部
公奋自书生,策高第,躐进儒馆,方免丧造朝,一岁三迁,遂赞书命。
每奏事而前,上目逆而待,喜动于色,所以拊循慰藉之言,如家人父子无閒也。
始为右史,立柱下,方四顾前却,上以目属公,示所向,左右惊叹以为荣。
中书舍人例召试,惟公不试而除。
及是召还,且大用矣,会公所善强渊明尚书共事,而与太师蔡京有连,尝从容致意曰:「廷臣上所倚重,无出公右者,当繇中执法丞辖,幸努力助我」。
公惊谢曰:「平生未尝言人之过,若骤居此官,愚不识忌讳,必孤大丞相所以任使之意,幸为辞焉」。
由是不说。
徽宗每论人物,必以公为称首,曰:「然霍某礼部久,次当除学士,而未有阙也」。
久之,迁吏部而已。
五年,公被疾,上书谢事。
书奏,上大惊,亟遣内侍邓忠仁挟国医曹孝忠等三辈驰视公疾;
疾益急,不可为矣。
上恻然,又以公行年饬陈彦者占之。
于是公积官至大中大夫文安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转通议大夫、守吏部侍郎致仕。
讣闻,赠宣奉大夫,赐银绢三百匹两,官其子孙四人,所以赙恤其家甚厚,实七月癸酉也。
享年五十。
其年十一月甲申,葬于县怀德南乡千墩之原。
公平居侃侃不动声色,遇事详慎。
未尝辄发,发亦不可回止。
所与游,必择胜己者,故多天下知名士;
茍非其与,亦不病其所为。
侍从十年,馆置宾友,酒食相缀接,欢然如布衣时,不见小异。
事二兄端辅、端如,以孝爱闻。
端辅以文艺名场屋而蚤世,其孤文舆,教畜之如己子。
端如豪健有智略,殖产累巨万,弟侄分财,公以义譬解,不听。
顾谓文舆曰:「吾兄力贫养亲,而纵予使学,遂丰其家。
凡十七年,不以甘旨累吾心,而后得至于此。
吾不忍为汝所为,听我言,随丰约,惟吾兄之命。
他日任子,终不使吾儿先汝」。
文舆唯唯。
居亡何,遇郊祀恩,首荐文舆如约。
卒官右朝奉郎
公元配蒋氏,赠温国夫人
今配郭氏,同知枢密院事三益之女弟,封崇国太夫人
三男子:曰文炳右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
曰蠡,右朝奉大夫,尝任司农少卿江淮路经制判官,为吏有能名;
文仲右宣教郎、新差临安府县丞
一女,许嫁右通直郎聂昂。
孙男八人:骥孙,右迪功郎、新严州司户参军
成孙、永孙、驯孙,并将仕郎
次任孙、骧孙、驹孙、錤孙。
女十五人。
曾孙男女六人。
公后以文炳、蠡登朝,赠少保云。
呜呼!
公之没三十年矣,当是时,诸孤藐然仅胜衣,故幽堂之铭、墓隧之碑皆未立。
逮建炎兵火,图籍焚灭之后,公所为文章,独得《外制》五卷于门生姻旧之家,清醇雅奥,得代言之体。
至于论駮制敕,省审章奏,陈献便宜,出入讽议,见于文字言语者,十不存一二,故所次止于如此。
盖尝论世之人蹈污抵巇,以徼幸一日之富贵者,遗臭万年,亦何可胜数!
自公辞权贵人之托而不就也,然后徘徊于省户而官不进;
自公推家赀数万而不有一钱也,至今诸孤恃禄以养其母,而无一瓦之覆以芘而为生。
嗟夫!
公虽不得位为将相,而绝人之资,高世之行,激浊扬清之功,自足以律贪顽、厉鄙薄于百世之下。
岂非君子所可愿者,在此而不在彼欤?
昔公以中书舍人同知贡举时,某举进士在选中。
后七年,再试词学,而公以吏部侍郎同知贡举,复被甄采
故于公为门下士。
文炳等曰:「今欲以公行治、官世撰次为书,献之太史,而先友尽矣,当属之子也」。
谨具如右。
谨状。
跋定交篇后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四、《默堂集》卷二○
始余见敬思于荆州倾盖如故,经月而后别。
时敬思游京师,余适有感焉,为此文欲以寄之,因循未果,盖崇宁三年也。
其后敬思亦请昏于杨氏。
又四年,复会于馀杭之官舍,日侍先生之侧,益以亲狎,志同而气合,鱼川泳而鸟云飞也。
则向之所期于敬思,亦既得之矣,此文遂不复出。
大观二年春,偶于故稿中见之,因语及焉。
敬思闻而欲之,谓余曰:「吾二人之相得,今非昔也,则此文宜若无用矣。
然以为无所用而弃之,不若录以相遗,庶以识吾二人者之初心为不偶然也」。
因忘其语言之不工不辞而授之。
三月十五日延平陈渊书。
程子雅言前序 宋 · 胡宏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六、《五峰集》卷三
天生蒸民,必有圣贤为之耳目。
自尧而上,如黄帝、伏羲,虽时有见于传记,不可得而详其事矣。
自尧而下,有大舜,有伯禹,商有汤,周有文王,群圣相继,中覆载而立,定海宇之民,政教列乎史官,事业光乎百代,分也。
独吾夫子穷不得居天位,道德之积与天地同大,道德之发与日星并明。
凡在斯人,莫不争慕,有不言而化者,有闻一言而悟者。
作新人才,力侔造化,裁成六经,以配无穷,亦庶几文王之功矣,命也。
及颜氏子死,夫子没,曾氏子嗣焉。
曾氏子死,孔子之孙继之。
于其没也,孟氏实得其传。
孟氏既没,百家雄张,著书立言,千章万句,与六经并驾争衡。
其间最名纯雅,不駮于正统者,莫如荀、扬。
然荀氏以不易之理为伪,不精之甚也;
扬氏以作用得后为心,人欲之私也。
韩子断之曰:「轲之死,不得其传」。
呜呼甚矣,夫子之穷也!
既无位以摅其急行斯道,既没之后,传数世而遂绝者,且百年矣。
呜呼甚矣,夫子之穷也!
天于斯文,何其难哉!
或曰:然则斯文遂绝矣乎?
大宋之兴,经学倡明,卓然致力于士林者,王氏也,苏氏也,欧阳氏也。
王氏盛行,士子所信属之王氏乎?
曰:王氏支离。
支离者,不得其全也。
曰:欧阳氏之文典以重,且韩氏之嗣矣,属之欧阳氏乎?
曰:欧阳氏浅于经。
浅于经者,不得其精也。
曰:苏氏俊迈超世,名高天下,属之苏氏乎?
曰:苏氏纵横。
纵横者,不得其雅也。
然则属之谁乎?
曰:程氏兄弟,明道先生伊川先生也。
或者笑曰:其为言也不文,世人莫之好也;
其制行也仿古,世人莫之信也。
其讲道也惟开其端,其言治也不计其效,盖迂阔之至也,曷足以为斯民耳目,纂文王、孔、孟之绪乎?
而子属之以传,过矣!
曰:言之不文,乃发于口而门人录之。
先生之道,泽及天下,是其乐也;
传之其人,又其次也。
脩饰辞华,以矜愚众,非其志也。
行之仿古,不徇流俗,必准之于圣人也。
讲道启端,不骋辞辨,欲学者自得之也。
治不计效,循天之理,与时为工,而期之以无穷也。
若夫中春风日,拂拂融融,盖其和也;
风洌而霜凝,盖其肃也。
山之定止,万货滋生,盖其德也;
川奔放而来无尽,盖其应也。
四时更代,盖其变化也。
莫知其所以然,盖先生之神明不可得而测也。
其为人也,可谓大而化矣。
吾将以之为天。
呜呼!
其不及文王之分,则又命也。
虽然,唱久绝之学于今日,变三川为洙、泗之盛,使天下之英才有所依归,历古之异端,一朝而谬戾见,比于孔子作《春秋》、孟子辟杨、墨,其功大矣。
属之以传,又何过哉!
予小子恨生之晚,不得供洒扫于先生之门,姑集其遗言,行思而坐诵,息养而瞬存,因其所言而得其所以言,因其所以言而得其言之所不可及者,则与侍先生之坐而受先生之教也,又何异焉!
故此书之集,非敢传之其人也,姑自治而已。
除阁职谢宰执 南宋 · 程敦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八六、宋刻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一
畎亩小忠,不忘自献,丝纶异宠,亟冒隆恩。
祗服荣光,弥深感涕。
窃以大雅之音不作,盛德之事无闻。
勃兴,盖仍止乎正义;
班、杨继出,已充入于虚辞。
然气骨尤高,而渊源具在。
粤时以降,斯文遂卑。
比兴之旨莫传,形似之功益胜。
兰苕翡翠,虽或可观;
玄酒大羹,鲜能知味。
故以楚骚之芳润,要亡穆若之风;
与夫汉颂之铿鍧,终乏蔼如之趣。
抱孤怀而谁语,怅崇仞以何遥。
妄辄一鸣,猥蒙三叹。
兹盖伏遇某官身当间世,家自得师
绝识超于群言,独探圣秘;
妙技穷于真诀,更加恢奇。
惟忧患荒乐之馀,皆餍饫沾丐之及。
第《甘泉》之赋,亦许兼收;
拟《元和》之篇,但惭不韪。
某敢不载寻旧学,力勉新图?
不陈,安尚有靡者;
恐籍、湜之叛,谅岂其然乎。
眉山唐先生文集跋 南宋 · 郑康佐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九五、《皕宋楼藏书志》卷七九
政和中,先君寺丞赴官潮阳,道出鹅城,谒国博唐公
一见倾盖如平生。
自是书札往来,无非论文评诗,未尝一语以及俗事也。
而道义之交、习尚之同,先君固已序之矣。
唐公之文凡四十五首,诗赋一百八十五首。
唐公尝云:「吾以是得名,亦以是得谤,不欲尽传诸人」。
故所得止如是而已。
康佐承乏惠阳,暇日阅《寓公集》,盖东坡先生唐公谪居时著述也。
唐公之文凡十有二首,诗赋一百十有一首,与先君所传颇有重复。
既而进士彭年以所藏闽本相示,文凡五十六首,诗赋二百八十七首,较之所见稍加多矣,而篇帙殽乱,句读舛谬不可辨。
未几,又得蜀本于归善张匪躬之家,文凡一百四十二首,诗赋三百有十首,较之闽本益加多矣,而增损甚少,可以取正。
康佐以郡事倥偬,遂属教授王维则雠校。
旁援博取,凡所辨正,悉有据依,而唐公文遂为全篇。
因其名类,勒为二十二卷,命刻板摹之。
既以博示学者,俾识其真,且以著先友之义,不没其传。
既成,谨书于卷末。
绍兴二十一年仲冬左朝奉郎权发遣惠州军州、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事郑康佐题。
按:《眉山诗集》卷首,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玉屏大藏疏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四九、《九华集》卷二一
法语如倚天剑,众目腾辉;
正眼犹静月轮,万波分影。
言无住相,用即随缘。
旧传玉屏之峰,特秀金仙之地。
空山埋照,谁窥寂照之功?
古佛更生,久说无生之话。
故宝笈得脱蛟涎之蠹,而琼文遂鳌岭之光。
事不偶然,意有定数。
众今云集,千灯安可覆藏;
语出雷音,三藏斩新拈过。
式资妙施,共作伟观。
别纸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九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五五、九三
「川上」之论甚当,「不逝」之云,极知非是。
然须如此说破,乃可以释学者之疑耳。
以「修道之谓教」为设教,此固有诸儒之说。
以程子之言为为此而设教,则恐微有牵合之弊。
大抵诸先生解经不同处多,虽明道、伊川亦自有不同处。
盖或有先后得失之殊,或是一时意各有指,不可彊牵合为一说也。
「修道之谓教」,疑只与「自明诚谓之教」之「教」皆同言由教而入者耳。
所谓「以失其性,故修而求复」,只是直解此文,非有为此设教之曲折也。
故下文遂言戒慎恐惧,及致中和,乃修道之始终也。
近得侯氏《中庸》,亦正如此说,不知高明以为如何先生自注云:「此说非是。」)
中和、中庸,如所论得之。
然「中和」之「中」专指未发而言,「中庸」之「中」则兼体用而言。
参前倚衡之说甚简当。
尹公云:「此只是收拾心,令有顿放处」,此意亦好。
艮背之用固在于止其所,然能止其所,乃知至物格以后事,始学者还便可用否?
更告喻及也。
「仁」字之义,孟子言心,该贯体用,统性情而合言之也。
程子言性,剖析疑似,分体用而对言之也。
其他已具别说。
如来喻之云固好,然恐未为直截分明耳。
学者推求言句工夫常多,点检日用工夫常少,今日此等人极多。
然或资质敏利,其言往往有可采者,则不免资其讲论之益。
而在我者躬行无力,又无以深矫其弊,方此愧惧。
今得来喻,敬当遍以警告常所与往来者,使自省察耳。
却是老成敦笃,志行可保之人,往往又却迟钝,看道理不透。
求其有精神而醇者,真难得耳。
近看《中庸》古注,极有好处。
如说篇首一句,便以五行五常言之。
后来杂佛老而言之者,岂能如是之悫实耶?
因此方知摆落传注,须是两程先生方始开得这口。
若后学未到此地位,便承虚接响,容易呵叱,恐属僭越,气象不好,不可以不戒耳。
又注「仁者,人也」云:「人也,读如『相人偶』之人,以人意相存问之言相人偶」。
此句不知出于何书,疏中亦不说破,幸以见告。
所谓人意相存问者,却似说得字义有意思也。
壶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三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八
今详经文不言壶之围径,而但言其高之度,容之量,以为相求互见之功。
且经言其所容,止于斗有五升,而注乃以二斗释之,则经之所言者,圆壶之实数,而注之所言,乃借以方体言之,而算法所谓虚加之数也。
盖壶为圆形,斗五升为奇数,皆繁曲而难计,故算家之术,必先借方形虚加整数以定其法,然后四分去一,以得圆形之实。
此郑氏所以舍斗五升之经文而直以二斗为说也。
然其言知借而不知还,知加而不知减,乃于下文遂并方体之所虚加以为实数。
又皆必取全寸,不计分釐,定为圆壶腹径九寸而围二尺七寸,则为失之。
疏家虽知其失而不知其所以失,顾乃依违其间,讫无定说,是以读者不能无疑
今以算法求之,凡此定二斗之量者,计其积实当为三百二十四寸,而以其高五寸者分之,则每高一寸,为广六十四寸八分。
此六十四寸者,自为正方
又取其八分者,割裂而加于正方之外,则四面各得二釐五毫之数。
乃复合此六十四寸八分者五,为一方壶,则其高五寸,其广八寸五釐,而外方三尺二寸二分,中受二斗,如注之初说矣。
然此方形者,算术所借以为虚加之数尔。
若欲得圆壶之实数,则当就此方形规而圆之,去其四角虚加之数四分之一,使六十四寸八分者但为四十八寸六分,三百二十四寸者但为二百四十三寸,则壶腹之高虽不减于五寸,其广虽不减于八寸五釐,而其外围则仅为二尺四寸一分五釐,其中所受仅为斗有五升,如经之云,无不谐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