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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魏周隋梁齐陈史诏 隋末唐初 · 高祖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
司典序言。
史官记事。
考论得失。
究尽变通。
所以裁成义类。
惩恶劝善。
多识前古。
贻鉴将来。
伏牺以降。
周秦斯及。
两汉传绪。
三国受命。
迄于晋宋。
载籍备焉。
自有魏南徙。
乘机抚运。
周隋禅代。
历世相仍。
梁氏称邦。
跨据淮海。
齐迁龟鼎。
陈建宗祊。
莫不自命正朔。
绵历岁祀。
各殊徽号。
删定礼仪。
至于发迹开基。
受终告代。
嘉谋善政。
名臣奇士。
立言著绩。
无乏于时。
然而牍未编。
纪传咸阙。
炎凉巳积。
谣俗迁讹。
馀烈遗风。
泯焉将坠。
朕握图驭宇。
长世字民。
方立典谟。
永垂宪则。
顾彼湮落。
用深轸悼。
有怀撰次。
实资良直。
中书令萧瑀
给事中敬业著作郎殷闻礼可修魏史。
侍中陈叔达秘书丞令狐德棻太史令庾俭可修周史
中书令封德彝中书舍人颜师古可修隋史。
大理卿崔善为中书舍人孔绍安太子洗马萧德言可修梁史。
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孙秘书丞魏徵可修齐史。
秘书监窦琎给事中欧阳询王文学姚思廉可修陈史。
务加详覈。
博采旧闻。
义在不刊。
书法无隐。
详定刑名诏 初唐 · 高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一
门下。朕闻大德曰生。
肖天地而为贵。大宝曰位。
体宸极以居贞。所以经纬三才。
弥纶万物。顺人心以敷化。
因天讨而立刑。易称明罚。
哀矜之志愈远。书云肆眚。
惠之道斯崇。故能象服画冠。
化隆上叶。道德齐礼。
刑清中代。暨乎大道既隐。
淳风巳衰。元首司契。
徇骄奢以临下。股肱赞道。
用深刻为奉公。罪名积于书。
滋章被于率土。姬训夏法。
峻网备于三千。秦革周科。
深文加于九族。汉祖约法。
后嗣不胜其弊。晋武蠲刑。
末流竟致其酷。遂使茫茫区宇。
圄犴所以实繁。蠢蠢黔黎。
手足为之无措。自斯以降。
禁网愈密。叹深袁准之书。
事切刘宏之奏。太宗文皇帝至道难名。
元功不测。拨乱反正。
恤狱慎刑。杜浇弊之馀源。
削繁苛之峻法。道臻刑措。
二十馀年。耻格之义斯隆。
恻隐之怀犹切。玉几遗训。
刊改。瞻奉隆规。
兴言感咽。朕以虚寡。
夙嗣宝图。寅畏上元
忧勤庶类。乘奔履薄。
惧一物之未安。旰食宵衣
虑万方之多罪。虽解网之德。
有惭列圣。而好生之惠。
无愧伊心。于是仰遵先旨。
旁求故实。诏太尉扬州都督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无忌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英国公绩尚书左仆射监修国史上柱国燕国公志宁尚书右仆射监修国史上护军北平县开国公行成光禄大夫侍中监修国史上护军蓨县开国公高季辅银青光禄大夫黄门侍郎平昌县开国公宇文节中书侍郎柳奭右丞段宝元太常少卿令狐德棻吏部侍郎高敬言刑部侍郎刘燕客给事中赵文恪中书舍人李友益少府张行实大理丞元绍太府丞王文端刑部郎中贾敏行等
爰逮朝贤。详定法律。
酌前王之令典。考列辟之旧章。
适其轻重之宜。采其宽猛之要。
使夫画一之制。而易从。
约法之文(一作章)。疏而不漏。
再移期月。方乃撰(一作始勒)成。
宜班下普天。垂之来叶。
庶设而不犯。均被皇恩(一作均彼上皇)
凡在偫司(一作臣)。逮于列岳。
其务在审慎。称朕意焉。
册赠渤海王 初唐 · 高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四
维龙朔二年岁次壬戌五月十五日
皇帝使大司成彭阳郡开国侯令狐德棻副使正议大夫行司少卿薛敏恭持节册命曰。
咨。
夫存著嘉猷。
殁膺褒显。
所以甄明景行。
昭纪勋烈。
况地居懿戚。
业茂惟贞。
用式畅情之礼。
实光追宠之义。
惟尔故金紫光禄大夫原州都督渤海郡奉慈。
器范闲裕。
风裁淹远。
德优时彦。
望重宗英。
析瑞名区。
早荷推恩之泽。
分符奥壤。
累藉宣条之任。
清白闻于朝宁。
威惠暴于氓讴。
固以功著旂常。
誉光图史者矣。
而仁寿室爽。
贞徽淹谢。
永言亲懿。
震悼良深。
是用赠王为都督荆硖岳朗四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右卫大将军
馀如故。
魂而不昧。
嘉兹荣宠。
呜呼哀哉。
谢赠官表758年3月18日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六 创作地点: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市
真卿言。伏奉二月十七日恩制。
臣亡祖故曹王属曹王晋王侍读先臣昭甫。特蒙圣恩。
超赠使持节华州诸军事华州刺史。天慈锡类。
泉壤疏荣。捧戴殊私。
阖门感庆。中谢
窃以臣亡祖伏膺文儒。克笃前烈。
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邱。特为伯父故秘书监先臣师古之所赏爱。
师古每有注释。未尝不参预焉。
又与学士令狐德棻等同侍天皇。得备顾问。
有时无命。夭阏盛年。
臣亡父故嶭王友先臣惟贞亡伯故濠州刺史先臣元孙等。并襁褓苴麻
孩提未识。养于舅氏殷仲容
以至成立。臣堂兄故卫尉卿御史中丞杲卿
即元孙之子。及臣兄弟等。
幸承贻厥之训。遭遇明圣之朝。
各以微诚。皆蒙殊奖。
杲卿虽死。为不朽矣。
臣亦何人。屡叨荣禄。
夙夜祇惧。惭戴已深。
不谓霈泽曲沾。褒赠俯及。
特蒙加等之礼。实为非常之恩。
感戴屏营。万死非报。
无任战荷之至。谨因中使内谒者监张抱诚冒死陈谢以闻。
顺宗实录(起四月五月 其三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六十
夏四月乙巳
上御宣政殿
皇太子
册曰。
储贰者。
必归于冢嗣
固邦本者。
允属于元良
咨尔元子广陵王某。
幼挺岐嶷。
长标徇淑。
佩诗礼之明训。
宣忠孝之宏规。
居维保和。
动必循道。
识达刑政。
器合温文。
爱敬奉于君亲。
仁德闻于士庶。
神祇龟筮。
罔不协从。
是用命尔为皇太子
于戏。
惟我烈祖之有天下也。
功格上帝。
祚流无穷。
光缵洪业。
逮予十叶。
虔恭寅畏。
日慎一日
付尔以承祧之重。
励尔以主鬯之勤。
以贞万国之心。
以扬三善之德。
尔其尊师重傅。
亲贤远佞。
非礼勿践。
非义勿行。
对越天地之耿光。
丕承祖宗之休烈
可不慎欤。
时上即位已久。
而臣下未有亲奏对者。
内外盛言王伾王叔文专行断决
日有异说。
又属频雨。
皆以为偫小用事之应。
至将册礼之夕。
雨乃止。
行事之时。
天气清朗。
有庆云见。
识者以为天意所归。
及睹皇太子仪表。
班行既退。
无不相贺。
至有感泣者。
戊申
诏曰。
惟先王光有天下。
必正我邦本。
以立人极。
储贰以承宗祧
所以启迪大猷。
安固洪业。
斯前代之令典也。
皇太子某。
体仁秉哲。
恭敬温文。
德协元良
礼当上嗣
朕奉若丕训
宪章前式。
惟承社稷之重。
载考春秋之义。
授之匕鬯。
以奉粢盛。
爰以令辰。
俾膺茂典。
今册礼云毕。
感庆交怀。
思与万方。
同其惠泽。
贞元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四日已后。
至四月九日昧爽已前。
天下应犯死罪者特降从流。
流已下递减一等。
文武常参并州县官
子为父后者。
赐勋两转。
古之所以教太子
茂选师傅以翼辅之。
法于训词而行其典礼。
左右前后。
罔非正人。
是以教谕成德也。
给事中陆质中书舍人崔枢
积学懿文。
守经据古
夙夜讲习。
庶协于中。
并充皇太子侍读
天下孝子顺孙先旌表门闾者。
委所管州县各加存恤。
庚戌
皇太子长子宁等六人为郡王
癸酉(当作丑)
吐蕃吊祭使工部侍郎御史大夫史馆修撰张荐礼部尚书
字孝举
代居深州陆泽
文成
博学工文词。
性好诙谐。
七登文学科。
聪明强记。
历代史传
无不贯通
太师颜真卿称赏
遂知名。
大历中
江东观察表荐之。
左司禦率府兵曹参军史馆修撰
贞元初太常博士
四年。
回纥求和亲。
使送咸安公主回纥
判官
改授殿中侍御史
累迁谏议大夫
十一年。
回纥子。
秘书少监持节为使。
还。
久之。
秘书监
二十年。
吐蕃赞普死。
工部侍郎御史大夫
持节吊赠。
卒于赤岭东
回纥吐蕃传归其柩。
前后三使异国。
自始命至卒。
常兼史职
史馆二十年。
著宰辅传略五服图记寓居录灵怪集等。
景寅
闽中万安监。
先是福建观察柳冕久不迁。
欲立事迹。
以求恩宠。
乃奏云。
闽中南朝地。
畜羊马可使孳息。
请置监。
许之。
收境中畜产。
令吏其中。
羊大者不过十斤。
马之良者估不过数千。
不经时辄死。
又敛。
百姓苦之。
远近以为笑。
至是观察阎济美奏罢之。
丁卯
命焚容州所进毒药可杀人者。
五月己巳
杭州刺史韩皋尚书左丞
辛未
右金吾大将军范希朝检校右仆射兼右神策京西诸城镇行营兵马节度使
叔文欲专兵柄。
希朝年老旧将。
故用为将帅
使主其名。
而寻以其党韩泰行军司马
专其事。
甲戌
度支郎中韩泰兵部郎中中丞
充左右神策京西都栅行营兵马节度行军司马
赐紫
乙亥
追改为检校兵部郎中
职如故。
甲申
以万年令房启容州刺史御史中丞
初启善于叔文之党。
因相推致。
遂获宠于叔文
求进用。
叔文以为容管经略使
使行。
约至荆南授之。
云脱不得荆南
即与湖南
宿留于江陵
久之。
方行至湖南
又久之。
叔文与执谊争权。
数有异同。
故不果。
寻闻皇太子监国
惶骇奔驰而往。
是日以郴州员外司马郑馀庆尚书左丞
乙酉
尚书左丞韩皋鄂岳观察武昌军节度使
自以前辈旧人。
累更重任
颇以倨自高。
叔文之党。
谓人曰。
吾不能事新贵人
从弟华幸于叔文
以告叔文
故出之。
辛卯
王叔文户部侍郎
职如故。
赐紫
叔文欲依前带翰林学士
宦者俱文珍等恶其专权。
削去翰林之职。
叔文见制书大惊。
谓人曰。
叔文日时至此商量公事。
若不得此院职事。
即无因而至矣。
王伾曰诺。
即疏请。
不从。
再疏。
乃许三五日一入翰林
学士名。
又与归登同日赐紫
内出衫笏赐
叔文不沾。
文珍等所恶。
独不得赐。
由此始惧。
衢州别驾令狐峘秘书少监
国子祭酒德棻元孙。
进士登第
司徒杨绾未达时遇之。
以为贤。
礼部修史
史馆
华原拾遗
累迁起居舍人
大历八年
刘晏吏部尚书
刑部员外
判南曹
累迁至礼部侍郎
判南曹
尚书
杨炎侍郎
得晏之举。
分阙必择其善者与
而以恶者与
固已不平。
礼部
为相。
有杜封者。
故相鸿渐之子。
求补宏文生。
尝出杜氏门下。
以封。
使者曰。
相公欲封成其名。
乞署封名下一字。
因得以记焉。
不意卖之。
署名属
明日疏言。
宰相炎迫臣以威。
臣从之则负陛下。
不从即当害臣。
德宗以问
具道所以。
德宗怒曰。
此奸人。
不可奈。
欲杖而流之。
救解。
乃黜为衡州别驾
贞元初
李泌为相。
左庶子史馆修撰徵。
至则与同职孔述睿争竞细碎。
数侵述睿
述睿长告以让不欲争。
卒。
窦参为相。
恶其为人。
吉州别驾
吉州刺史
齐映江西观察
吉州
自以前辈
怀怏怏。
不以刺史礼见。
入谒从容步进。
袜首属戎器。
以为恨。
去至府。
举前刺史过失。
鞫不得真。
无政事。
不宜临郡。
衢州别驾
上即位。
秘书少监徵。
未至卒。
史馆
元宗实录一百卷。
代宗实录三十卷。
虽颇勤苦。
然多遗漏。
不称良史。
初德宗将厚奉元陵事。
时为中书舍人史职
奏疏谏请薄其葬。
答诏优奖。
元和三年
修实录功。
追赠工部尚书
是月。
襄州为襄府。
临汉县于古城。
邓城县
马植 唐 · 刘轲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二
存之不以予古拙。不责予以今人之态。
能遗其铅黄外饰。直索子心于古人之心。
在今之行古者然。虽无以应君子。
存之不友子以面。予何人。
敢不以心友于存之邪。且古人相知在此。
今愚忌存之固有未予知者。矧与相面者。
其能异于行路之人哉。固无也。
有恨偫居时。口未能言及此。
还罢又不相处。虽素尚蓄积。
竟未得露一毫于方寸之地。每一相见。
何尝不嗛嗛于内。若饮者实满于腹。
思一吐而未果者。存之谓予是言似乎哉。
以为似。则予不得不吐于存之矣。
先此二十年。予方去儿童心。
将事四方志。若学山者以一篑不止。
望嵚崟于上。誓不以邱陵其心而尽乎中道也。
志且未决。适遭天谴。
重罹凶咎。日月之下。
独有形影。存之以予此时宜如何心哉。
苟将尽馀息以鸿同大化。或有论予者。
相晓以古道。且曰。
若身未立于时。若名未扬于人。
若且死。独不畏圣人之经戒。
俾立身扬名之意邪。蹶然而恐。
震骇且久。曰。
微夫子。吾几得罪于圣人矣。
噫。圣人之言天戒也。
天戒何可违乎。历数岁。
自洙泗渡于淮。达于江。
洞庭三苗。踰郴而南。
涉浈江。浮沧溟。
罗浮。始得师于寿春杨生
杨生以传书为道者也。始则三代圣王死。
而其道尽留于春秋。春秋之道。
某以不下床而求之。求之必谋吾所传不失其指。
每问一卷。讲一经。
说一传。疑周公孔子左邱明公羊高谷梁赤
若回环在座。以假生之口以达其心也。
迩来数年。精力刻竭
希金口木舌。将以卒其业。
虽未能无愧于古人。然于圣人之道。
非不孜孜也。既而曰。
以是为驾说之儒。曷若为行道之儒邪。
贮之于心有经实。施之于事有古道。
犹不愈于堆案满架。矻矻于笔砚间邪。
徒念既往者未及孔门之宫墙。自谓与回牛相上下。
传经意者。家家自以为商偃。
执史笔者。人人自以为
此愚所以愤悱。思欲以圣人之为市南宜僚
以解其纷。以衡石轻重。
俾将来者知圣代有谯周焉。此某所以蓄其心者。
元和初。方下罗浮
梅岭。泛赣江
彭蠡。又抵于匡庐
匡庐有隐士茅君。腹笥古今史。
且能言其工拙赘蠹。语经之文。
圣人之语。历历如指掌。
予又从而明之者。若出井置之于泰山之上。
其为见非不宏矣。长恨司马子长谓挈诸圣贤者。
岂不然乎哉。脱渐子长之言。
予之厄穷其身。将淬磨其心。
亦天也。是天有意。
我独无恙。何也。
夫然。亦何必瞽吾目然后国语。
刖吾足然后兵法。抵宫刑然后史记邪。
予是以自忘。其愚瞽。
故有三传指要十五卷。汉书右史十卷。
黄中通理三卷。翼孟三卷。
隋监一卷。三禅五革一卷。
每撰一书。何尝不覃精潜思。
绵络指统。或有鼓吹于大君之前曰。
真良史矣。且曰。
上古之人。不能昭明矣。
某其如何。有知予者。
相期不啻于今人。存之信然乎哉。
此古人所以许一死以谢知已。诚难事也。
如不难。亦何为必以古人期于今人待邪。
又自史记班汉以来。秉史笔者。
予尽知其人矣。言东汉有若陈宗尹敏伏无忌边韶崔实马日磾蔡邕卢植司马彪华峤范煜袁宏
言国志有若卫顗缪袭应璩王沈傅元薛莹华覆陈寿。言洛京史有若陆机束皙王铨子隐
江左史有若邓粲孙盛王昭檀道鸾法盛臧荣绪。言宋史有若何承天裴松之苏宝沈约裴子野
言齐史有若江文通吴均。言梁史有若周兴嗣鲍行卿何之元刘璠
言陈史有若顾野王傅宰陆琼姚察子思廉。言十六国史有若崔鸿
言魏史有若邓渊崔浩弟览高允张伟刘横李彪邢蛮温子升魏收。言北齐史有若祖孝徵元规汤休之杜台卿子发李德林林子百药。
言后周史有若柳虬令狐德棻岑文本。言隋书有若王师邵王颜师古孔㯋达于志宁李延寿
言皇家受命有若温大雅魏郑公房梁公长孙赵公许敬宗刘允之杨仁卿顾牛凤及子元朱敬则徐坚吴兢。次而修者亦近在耳目。
于戏。自东观至武德以来。
其间作者遗草有未行于时。及修撰未既者。
如闻并藏于史阁。固非外学者可得究诸。
予虽无闻良史。至于实录品藻。
增损详略。亦各有新意。
岂无之文质董史之遗直者邪。盖有之矣。
我未之见也。常欲以春秋条贯。
删补冗阙。掇拾众美。
成一家之尽善。有若采葑菲者无以下体。
衣狐裘者无以羔袖。言不多乎哉。
以为多。则存之视予力志何如耳。
阮嗣宗嗜酒。当时以为步兵校尉
虽非其任。贵且快意。
今予之嗜书。有甚于嗣宗之嗜酒。
且虚其腹。若行哺而实者。
存之宜如何处予哉。传不云乎。
心志既通。名誉不闻。
其足下何遗邪。此存之所宜动心也。
脱禄不及厚孤弱。名不及善知友。
匡庐之下。犹有田一成。
耕牛两具。僮仆为相。
杂书万卷。亦足以养高颐神。
诚知非丈夫矣所立。不失谷口郑子真耳。
敢布诸足下共图之。某再拜。
修史 五代 · 崔棁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五十一
臣闻高祖神尧皇帝初定天下。
起居舍人令狐德棻上言。
以近代己来。
多无正史
恐十数年后。
事迹蔑闻。
因命儒学大臣。
分撰南北诸史。
且言异代。
犹恐弃遗。
况在本朝。
岂以湮灭。
臣尝闻宣宗缵承大业。
思致时雍。
旰食宵衣
忧勤庶务。
十馀年之内。
可谓治平
于时史官
虽有注记。
寻属多故。
辇辂省方。
未暇刊修。
皆至沦坠。
统临之盛。
寂寞无闻。
伏思年代未遥。
耳目相接。
岂无野史。
散在人间。
伏乞特命购求。
十获五六。
亦可备编修
冀成一代之信书。
永祚千年之盛观。
唐颜勤礼神道碑跋(〔大历十四年〕)1064年2月28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颜勤礼神道碑》,颜真卿撰并书序。
颜、温二家之盛,云思鲁、大雅,在隋俱仕东宫
悯楚、彦博,同直内史省
游秦、彦将,皆典秘阁
按《唐书》云,温大雅字彦弘,弟彦博字大临,弟大有字彦将
兄弟义当一体,而名大者字彦,名彦者字大,不应如此。
盖唐世诸贤名字可疑者多,封德彝云名房玄龄云名高士廉云名颜师古云名,而皆云以字行。
在唐无所讳,不知何避而行字。
余于中书见颜氏裔孙有献其家世所藏告身三卷,以求官者:其一思鲁除仪同制,其一勤礼詹事府主簿制,其一师古正议大夫制。
思鲁制云「内史臣瑀宣」者,萧瑀也;
侍郎封德彝舍人彦将行」,不应内史书名,而侍郎舍人书字,又必不称臣而书字,则德彝彦将皆当为名。
师古制有「尚书左仆射、梁国公玄龄,右仆射、申国士廉」,又有「吏部尚书君集」者,侯君集也;
侍郎纂」者,杨纂也。
四人并列于后,不应二人书名,二人书字也,则玄龄士廉亦皆当为名矣。
师古令狐德棻同制,不应德棻书名,而师古书字,则师古亦当为名也。
然余家《集录》有《申文献公茔兆记》,是高宗时许敬宗撰,云「公讳字士廉」。
敬宗士廉同时人,而为其家作记,必不缪误,则士廉又当为字也。
然告身书字,在理岂安?
今《新唐书》虽云房玄龄字乔颜师古字籀,以高俭茔兆记为名,则果为字乎?
又按《元和姓》,封氏蓨人,通州刺史绣生四子,曰德润德舆、德如、德彝,又云德彝更名伦,亦不知果是否。
唐去今未远,事载文字者未甚讹舛残缺,尚可考求,而纷乱如此。
故余尝谓君子之学有所不知,虽圣人犹阙其疑以待来者,盖慎之至也。
治平元年二月二十八日(《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四○。又见《集古录》卷七,《六一题跋》卷七。)
治平」以下十一字原无,据原本卷末校记补。
后周书序 北宋 · 王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六、《皇朝文鉴》卷九○、《文章辨体汇选》卷二八六、《宋元学案补遗》卷九八、《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三五
《周书》本纪八,列传四十二,合五十篇。
唐令狐德棻请撰次,而诏德棻陈叔达庾俭成之。
仁宗时出太清楼本,合史馆秘阁本,又募天下献书,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馆阁是正其文字。
今既镂板以传学官,而臣等始预其是正,又序其目录一篇曰:周之六帝,当四海分裂之时,形势劫束,毅然有志合天下于一,而材足以有为者,特文帝而已。
文帝苏绰于稠人之中,始知之未尽也,卧与之言,既当其意,遂起,并昼夜咨诹酬酢,知其果可以断安危治乱之谋,而诎己以听之。
考于书,唯府兵之设,敛千岁已散之民而系之于兵,庶几得三代之遗意,能不骇人视听以就其事,而效见于后世。
文帝尝患文章浮薄,使为大诰以劝,而卒能变一时士大夫之制作。
然则势在人上而欲鼓舞其下者,奚患不成?
虽然,非文帝之智内有以得于己,而苏绰之守外不诎于人,则未可必其能然也。
以彼君臣之相遭,非以先王之道,而犹且恳恳以诱之言,又况无所待之豪杰,可易以蓄哉?
夫以德力行仁,所以为王霸之异,而至于诎己任人,则未始不同。
然而君能蓄臣者,天下之至难。
传曰:「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盖道极于不可知之神,而人有其质,推之为天下国家之用者,以其粗尔。
然非致其精于己,则其粗亦不能以为人。
惟能自爱其身,则内不欺其心,外不蔽于物,然后好恶无所作,而尚何有己哉?
无己,始可以得己,而足以揆天下之理。
知人之言,而邪正无以廋其实,尚何患乎论之不一哉?
于是贤能任使之尽其方,而吾所省者以天下之耳目,而小人不能托忠以诬君子。
又从而为之劝禁,则小人忿欲之心已黜于冥冥之际,君子乐以其类进而摩厉其俗,凛然有耻。
君臣相与谋于上,因敝以新法度,而令驰骛于下者,有忠信之守而无傅会迁就之患,则法度有拂于民而下不以情赴上者乎?
盖虚然后能受天下之实,约然后能操天下之烦,垂缨摄衽,俯仰庙堂,无为以应万几者,致其思而已矣。
夫思之为王者事,君臣一也,势则异焉。
世独颂之无为,而安知夫人主自宜无为,而思则不可一日已也。
《书》曰「思曰睿」,扬雄曰:「于道则劳」,其不然欤!
盖夫法善矣,非以道作其人,则不能为之守。
而民之多寡、物之丰杀,法度有视时而革者,必待人而后谋,则是可不致其思乎?
苟未能此而徒欲法度之革者,是岂先王为治之序哉?
彼区区之周,何足以议,此徒取其能因一时君臣之致好,犹足以见其效,又况慨然行先王之道而得大有为之势乎!
是固不宜无论也。
新唐书纠谬序元祐四年八月 宋 · 吴缜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三、《新唐书纠谬》卷首、《群书考索》前集卷一五、《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二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八
史才之难尚矣,游、夏,圣门之高弟,而不能赞《春秋》一辞。
自秦汉迄今,千数百岁,若司马迁班固陈寿范晔之徒,方其著书之时,岂不欲曲尽其善而传之无穷,然终亦未免后人之诋斥。
至唐,独称刘知几能于脩史之外,毅然奋笔,自为一书,贯穿古今,讥评前载。
观其以史自命之意,殆以为古今绝伦。
及取其尝所论著而考其谬戾,则亦无异于前人。
由是言之,史才之难,岂不信哉。
必也编次事实,详略取舍,褒贬文采,莫不适当,稽诸前人而不谬,传之后世而无疑,粲然如日星之明,符节之合,使后学观之而莫敢轻议,然后可以号信史。
反是,则篇帙愈多,而讥谯愈众,天下后世何?
我宋之兴,一祖五宗,重熙累洽,尊儒敬道,储思艺文,日以崇广学校、脩纂文史为事,故名臣缀缉,不绝于时。
前朝旧史,如《唐书》洎《五代实录》,皆已修为新书,颁于天下。
其间惟《唐书》自颁行迨今几三十载,学者传习,与诸史均焉。
以愚昧,众公之隙,窃尝寻阅新书,閒有未通,则必反覆参究,或舛驳脱谬,则笔而记之。
岁时稍久,事目益众,深怪此书牴牾穿穴,亦已太甚。
揆之前史,皆未有如是者。
推本厥咎,盖脩书之初,其失有八:一曰责任不专,二曰课程不立,三曰初无义例,四曰终无审覆,五曰多采小说,而不精择,六曰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七曰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八曰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茍容。
何谓责任不专?
夫古之脩史,多出一家,故司马迁班固姚思廉李延寿之徒,皆父子论撰,数十年方成。
故通知始末,而事实贯穿,不牴牾也。
后汉东观群儒,纂述无统,而前史讥之。
况夫唐之为国,几三百年,其记事亦已众矣,其为功亦已大矣。
斯可谓一朝之大典。
举以委人,而不专其责,则宜其功之不立也。
今《唐史》本一书也,而纪、志、表则欧阳公主之,传则宋公主之。
所主既异,而不务通知其事,故纪有失而传不知(如胶东郡道彦等,纪书降封县公,而传乃郡公之类。),传有误而纪不见(如《朱宣传》叙天平节度使止有四人,而纪则有七人之类。),岂非责任不专之故欤?
何谓课程不立?
夫脩一朝之史,其事匪轻。
若不限以岁月,责其课程,则未见其可。
尝闻脩《唐书》自建局至印行罢局,几二十年,修书官初无定员,皆兼涖它务,或出领外官。
其书既无期会,得以安衍自肆,茍度岁月。
如是者将十五年,而书犹未有绪。
暨朝廷讶其淹久,屡加督促,往往遣使就官所取之,于是乃仓猝牵课,以书来上。
然则是书之不能完整,又何足怪,岂非课程不立之故欤?
何谓初无义例?
夫史之义例,犹网之有纲,而匠之绳墨也。
故唐脩《晋书》,而敬播令狐德棻之徒先为定例。
盖义例既定,则一史之内,凡秉笔者皆遵用之,其取舍详略、褒贬是非,必使后人皆有考焉。
今之新书则不然,取彼例以较此例则不同,取前传以比后传则不合,详略不一(如《中宗纪》前与诸帝纪不同,诸帝纪亦自详略不同之类。),去取未明(如皇太子改名并诞节名及上寿皆不书,而上尊号则书之类。),一史之内,为体各殊,岂非初无义例之故欤?
何谓终无审覆?
方新书来上之初,若朝廷付之有司,委官覆定,使诘难纠驳,审定刊脩,然后下朝臣博议,可与未可施用,如此则初脩者必不敢灭裂,审覆者亦不敢依违,庶乎得为完书,可以传久。
今其书颁行已久,而疏谬舛驳于今始见,岂非终无审覆之故欤?
何谓多采小说,而不精择?
盖唐人小说,类多虚诞,而脩书之初,但期博取,故其所载,或全篇乖牾(如代宗吴皇后传之类。),岂非多采小说,而不精择之故欤?
何谓务因旧文,而不推考?
夫唐之史臣书事,任情者多矣(如吴兢魏齐公事,可以推知当日史臣书事,与夺止在其笔端。又如辛云京自立,而传止称其朝命。李德裕执政,增修其父吉甫美事之类。),安可悉依徇而书。
今之新书,乃殊不参较,但循旧而已。
故其失与唐之史臣无异(如太宗放死囚三百九十人,义阳宣城公主四十不嫁之类。)
岂非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之故欤?
何谓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
夫为史之要有三:一曰事实,二曰褒贬,三曰文采。
有是事而如是书,斯谓事实。
因事实而寓惩劝,斯谓褒贬。
事实褒贬既得矣,必资文采以行之,夫然后成史。
至于事得其实矣,而褒贬文采则阙焉,虽未能成书,犹不失为史之意。
若乃事实未明,而徒以褒贬文采为事,则是既不成书,而又失为史之意矣。
新书之病,正在于此。
其始也,不考其虚实有无,不校其彼此同异,脩纪、志者则专以褒贬笔削自任,脩传者则独以文辞华采为先,不相通知,各从所好。
其终也,遂合为一书而上之。
故今之《新书》,其閒或举以相校,则往往不啻白黑方圆之不同。
是盖不考事实,不相通知之所致也。
斯岂非刊脩者不知其要,而各徇私好之故欤?
何谓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苟容?
方《新书》之来上也,朝廷付裴煜陈荐、文同、吴申钱藻,使之校勘
夫以三百年一朝之史,而又脩之几二十年,将以垂示万世,则朝廷之意,岂徒然哉。
校勘者止于执卷唱读,案文雠对,则是二三胥吏足办其事,何假文馆之士乎?
然则朝廷委属之意重矣,受其书而校勘者安可不思,必也讨论击难,刊削缮完,使成一家之书,乃称校勘之职。
而五人者曾不闻有所建明,但循故袭常,惟务喑嘿,致其间讹文谬事,历历具存,自是之后,遂颁之天下矣。
岂非校勘者不举其职,而惟务茍容之故欤?
职是八失,故《新书》不能全美,以称朝廷纂脩之意。
愚每感愤叹息,以为必再加刊脩,乃可贻后。
况方从宦巴峡,僻陋寡闻,无他异书可以考證,止以本史自相质正,已见其然。
意谓若广以它书校之,则其穿穴破碎,又当不止此而已也。
所记事条,丛杂无次,艰于检阅
方解秩还朝,舟中无事,因取其相类者,略加整比,离为二十门,列之如左。
名曰《新唐书纠谬》,谓擿举其谬误而已。
肤浅之见,乌足贻之同志,姑投之巾笥,以便寻绎而备遗忘云。
元祐四年己巳岁八月望日,夷陵至喜亭,咸林吴缜序。
寇安雅所藏十八学士绘像 北宋 · 李复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八、《潏水集》卷七
旧史,文学馆学士李玄道李守素、蔡元恭颜相时,而此图无之。
此图有魏徵封德彝薛膺李百药令狐德棻,而旧皆不与,恐题写之误也。
太宗阎立本图其像,褚亮为之赞,号十八学士,写真图藏之书府。
今此图人物长才六七寸,状貌移易未必全似。
唐初衣冠制度承周、隋,杂有胡服,今此皆唐后来制度,但粗记诸人姓名,非一一尽得其实也。
然其用意行笔设色,亦非寻常人所能为。
今不论其他,但以其画笔可取而留之可也。
唐初所重族姓称山东崔、卢、郑、李玄道李守素山东冠族也,长安范氏有画《文会图》藏之甚久,凡唐之诗人皆绘之,但书其姓名,其他皆非实,第以爱其画笔而藏之,与此图无异。
元祐六年八月,李某履中题。
读周书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嵩山文集》卷一二
唐国子祭酒令狐德棻《周书》纪传五十卷,其赞论二十九篇,则岑文本所作。
熙宁初王平甫序目录上之。
昔魏裂而为东西,变而为齐、周。
齐唯故壤,周实新造,其强弱之势异矣。
区区新造之弱周,举非齐之敌,而齐战则多北,君臣卒为周之俘囚者,何也?
周之谋臣猛将,凡厥人材盛矣。
其经国纬民之术,尝措意而建立之,其所继者正也。
夫其为国所继者正,则其为史官者,其义直,其意壮,其文雄健卓落矣。
太祖艰难羁旅之际,有众一旅,而于谨之徒,观天下之大势,慷慨陈辞,劝其迎天子都关中
魏帝仅存朝夕之洛阳,危若缀旒,东逼于河北虎狼之众,西未知关中之安危。
王思政、柳庆、宇文显和之徒,明见逆顺,决策不疑,而劝魏帝西狩。
方是之时,群情去就纷纷向背之际,赵刚张轨薛憕之徒既自知所择,又纳忠于众,而使得所事。
或崎岖冒锋镝,出万死一生之计,去乡庐,不顾妻子来归我者,有如卢辩裴宽裴侠裴果崔猷杨纂令狐整、高宾之徒。
或结宗党保介城社,以忠诚相誓,忘其众寡安危之势,同心向顺,号为举义之众者,有如郑伟、崔真穆、司马裔韩雄陈忻魏玄之徒。
或挺然守郡邑,不敢自利,终为我臣,以其土地效顺者,有如薛善、敬祥、敬珍、刘□之徒。
或介于二国之间,义之所守,不饵于彼之高官重宝,以一城为一敌国者,有如郭贤李长寿子延孙韦法保之徒。
远及巴夷、白虎蛮之类,亦知为我小国,而同诸近辅。
大抵人尚节概,多殉忠死职之士。
虽其国将亡,而尉迟迥宇文胄王谦辈有馀忠存焉,惜乎世之人徒知苏绰有王佐之才云矣。
夫其为史官者不亦肆矣乎?
彼为齐史者难为功,则以齐之不正故也。
予每多德棻武德之初,首建议脩梁陈齐周隋等正史,顾其文有负其志,惜哉!
新州龙山殿记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二○、《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一七
殿非古也,古者堂为尊,《传》云「不下堂而天下治」。
先王盛时,明堂以朝,而公堂以燕,不言殿也。
殿云者,盖自三代而下,秦汉以来尚矣。
曰阿房殿,贾氏《至言》云高数十仞。
颜师古云:殿四阿皆为房。
或云:阿,大陵,于上为房。
或又云:房一作旁,以去咸阳近,阿房也。
曰高门殿,鲍子都重高门之地,汲直尝请问于此。
曰温室殿,孔光不言温树者。
曰承明殿,扬雄待诏承明之庭,应璩三入承明,乃此。
曰建章、曰神明、曰凤阙、曰馺娑,按《校猎赋》,皆在昆明池旁,武帝殿也。
曲台孟长卿为此殿署长。
曰燕昵,张晏云:亲戚宴饮之殿。
召见于此。
金华郑宽中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
曰凤凰,宣帝时凤凰见作也。
曰麒麟,哀帝董贤处。
以麟阁推之,知亦武帝获麟而作。
曰白虎,杜钦对策处,后谓之《白虎通》者,以殿得名。
成帝宠飞燕其中。
曰玉堂,《三辅黄图》云大小玉堂殿者。
李寻久污玉堂之署。
按《黄图》,温室在长乐宫,馀皆未央,惟玉堂未详其处。
《解嘲》云「登金门,上玉堂」,则当在金马门内。
又《外戚传》玉堂近椒房殿,说者云嬖幸之舍,恐别一殿,非此玉堂也。
魏、晋、隋、唐如澄鸾、显德贞观、百福、会宁咸宁、清思、大和之号,不可殚举。
其显者曰太极,神尧受禅处。
开元中太室坏,姚崇以神主迁焉。
武成光宅中尊号处,又开元间尝宴大臣李元纮等。
曰含光,宴京师侍老。
曰长乐,至德二年享九庙神主。
曰麟德,长庆元年观乐。
曰中和,长庆二年击鞠。
曰宣和,宝历二年观百戏。
曰中华,高宗尝召宰相弘文学令狐德棻坐此殿问王霸说。
曰乾元,垂拱四年改为明堂者。
曰集贤,盖玄宗改丽正书院为之。
张说学士后,代宗裴冕等十有三人待制,事见《独孤及传》。
杜子美云「还家初散紫宸朝」,代宗时紫宸内殿。
杜又有「宣政殿退朝」,据乾元元年上皇御此授宝符册者。
杜又云「蓬莱殿前诸主将」,按汉作渐台、泰液象蓬瀛,故唐亦以名殿。
杜又云「芙蓉别殿漫焚香」,疑曲江芙蓉园其处也。
杜又云「箭入昭阳殿」,昭阳盖宴私地,故太白云「飞燕在昭阳」。
《北征》诗「凄凉大同殿」,《丹青引》「承恩数上南薰殿」,二殿未知何代作。
又有长生殿,据乐天诗则似天宝时,史则在肃宗时,当以诗为正。
介甫云「披香殿上留珠辇」,旧传披香炀帝作,观皇文语苏世长,则贞观间作也。
杜云「汝翁草明光」,退之亦云「汉家旧种明光殿」,汉宫阙疏无明光殿,惟泰初四年起明光宫,又成都侯商借此宫避暑,皆称宫,退之云殿,则宫殿一也。
历考前古,皆以殿为尊,末世佛老之庐,辄拟于人主,或疑非是。
抑尝究其,汉三公府或称殿,张子高黄次公举孝弟为一辈,先上殿,颜氏云:「古者屋之高严通呼为殿,不必宫中」。
然则佛老之庐谓之殿,可不可也?
长老可端住龙山有年,百废具修,又新作所谓殿者甚伟,请澹庵记岁月,八九至,益力,予辞之牢。
虽然,予尝宦游长乐,名刹相望,丛林之胜闻天下,予休沐与诸公啜茗清坐,瀹簿书之尘也。
自顷落南,梦寐三山,如逃空谷、闻足音,况可端实闽之秀,从吾儒游,乐求其,若羡闻圣人之道,其可无一言以键之,且以寄予之眷恋于闽也?
端又自言,尝与江东何大圭晋之游学作诗,晋之予故人也,以是知端真有意闻圣人之道,故勉为之书。
文虽骫骳,大略仿退之《画记》,而其指则一归于道,必有能辨之者。
论修纂四朝国史次序奏乾道中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七
臣以才识短暗,叨居史官,执笔之后,窃谓古之作史者,是皆据事实而书之,文献不足,虽孔子无如之何。
吴兢令狐德棻武德以来国史,韦述因二家所作,参之以后事,列为纪传。
当是时,图牒具在,不过特书屡书之。
及开元而下,文字散逸,于休烈请遍求实录及起居注,并他书若干篇,其后所得仅一二篇耳。
芳所问高力士内廷可书之事,今有《唐历》四十卷,以开元时事较之贞观,其用力何止十倍也!
臣窃惟四朝国史,业钜事丛,自二章创议,欲以神宗皇帝哲宗皇帝两朝正史,候将来徽宗皇帝《实录》已定,却别行撰述,即置国史院
续次臣僚又以靖康继宣和之后,首尾相关,当作一书,通前书为四朝国史,此实当代甚盛之典也。
然笔削之重,逡巡十年,欲问成编,未见涯际。
昨来得旨,又令重修徽宗皇帝《实录》,以前者讹舛,无所取信,耳目所接,尚可更定。
今延阁所藏有太祖太宗、真宗三朝国史,实为一书。
往年修太祖太宗两朝正史,起景德四年,迄于大中祥符九年,是远至十年而后成书也。
其后修真宗正史,自天圣五年至八年,是又历四年而后成书。
是书相望何止二十年,而后合为一书也。
神宗哲宗两朝实录纤悉具备,而纪、志、列传尚或断缺,崇宁大观百度更张,独有汪藻所录元符以来诏旨,而造膝之论,不在此书,此即唐人令狐氏所聚诏册,以备一时之阙耳。
其他书又多疏略,自非徽宗实录裒缀已定之后,即纷然载笔者,何从措一辞也?
以臣之愚见,四朝大典简编浩汗,欲乞圣慈许先次修神宗哲宗两朝正史徽宗实录,令同日进呈。
徽宗实录已定之后,即通钦宗实录,续次修纂为四朝国史。
正如景德天圣作两项撰述,而后合为一书,则虽以日月计之可也。
如臣之言髣髴为可采,即乞付国史院,同共参酌。
越分而言,不任战慄之至。
旧本周书目录序 南宋 · 李焘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八六
《周书》本纪八,列传四十二,合五十篇。
唐令狐德棻请撰次,而诏德棻陈叔达庾俭成之。
仁宗时,出太清楼本,合史馆秘阁本,又募天下献书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馆阁是正其文字。
今既镂版以传学官,而臣等始预其是正,又序其目录一篇曰:周之六帝,当四海分裂之时,形势劫束。
毅然有志合天下于一,而材足以有为者,特文帝而已。
文帝苏绰于稠人之中,始知之未尽也,卧予之言,既当其意,遂起,并昼夜咨诹酬酢,知其果可以断安危治乱之谋,而诎己以听之。
考于书,唯府兵之设,歛千岁已散之民而系之兵,庶几得三代之遗意,能不骇人视听以就其事,而效见于后世。
文帝尝患文章浮薄,使为《大诰》以劝,而卒能变一时士大夫之制作。
然则势在人上而欲鼓舞其下者,奚患不成?
虽然,非文帝之智内有以得于己,而苏绰之守外不诎于人,则未可必其能然也。
以彼君臣之相遭,非以先王之道,而犹且恳恳以诱之言,又况无所待之豪杰,可易以畜哉?
夫以德力行仁,所以为王霸之异,而至于诎己任人,则未始不同。
然而君能畜臣者,天下之至难。
《传》曰:「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盖道极于不可知之神,而人有其质,推之为天下国家之用者,以其粗尔;
然非致其精于己,则其粗亦不能以为人。
惟能自爱其身,则内不欺其心,内不欺其心,则外不蔽于物,然后好恶无所作,而尚何有己哉?
能无己,始可以得己,而足以揆天下之理,知人之言,而邪正无以廋其实,尚何患乎论之不一哉?
于是贤能任使之尽其方,而吾所省者以天下之耳目,而小人不能托忠以诬君子,又从而为之劝禁,则小人忿欲之心已黜于冥冥之际,君子乐以其类进而摩厉其俗,凛然有耻。
君臣相与谋于上,因敝以新法度,而令能者驰骛于下,有忠信之守而无傅会迁就之患,则法度有怫于民而下不以情赴上者乎?
盖虚然后能受天下之实,约然后能操天下之烦。
垂缨摄衽,俯仰庙堂,无为以应万几者,致其思而已矣。
夫思之为王者事,君臣一也,而君之势则异焉。
世独颂之无为,而安知夫人主自宜无为,而思则不可一日已也。
《书》曰:「思曰睿」。
扬雄曰:「于道则劳」。
其不然欤?
盖夫法度善矣,非以道作其人,则不能为之守。
而民之多寡,物之丰杀,法度有视时而革者,必待人而后谋,则是可不致其思乎?
苟未能此而徒欲法度之革者,是岂先王为治之序哉?
彼区区之周,何足以议,徒取其能因一时君臣之致好,犹足以见其效,又况慨然行先王之道而得大有为之势乎!
是固不宜无论也。
臣焘、臣安国、臣希谨昧死上。
按:《周书》卷末,中华书局一九七一年校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