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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讨李继迁便宜奏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宋史》卷二九三、《续通鉴纪事本末》卷一二 创作地点:山东省菏泽市单县
伏睹国家出偏师讨李继迁,臣有便宜,比欲论奏,忽奉差使,仍放朝辞。奔命以来,在公少暇,必料天威大振,逆竖已擒,尚恐稽诛,敢伸前志。臣淳化二年任商州团练副使之日,故团练使翟守素两曾夏州驻泊,因与臣同看报状,伏见李继迁进奉事。是时,臣离阙下才是数月,守素因问臣云:「继迁几时有银州观察使之命」?臣遂言七月间在中书当直,曾除此官,兼赐改姓名,恩渥优异。守素言:「此贼未是由衷,必恐终怀反侧」。又言:「继迁曾被左右暗箭射之,横贯于鼻,偶然不死,今面上疮痕尚存」。臣自闻此语,常贮于心,以为此贼不必劳力而诛,自可用计而取。况讨伐之义,权变为先,引古證今,取则不远。汉光武时,彭宠据有渔阳,攻伐未下,家奴窃发肘腋,斩首而来。唐元和中,李师道父子盗据全齐四五十年,崛强难制,其裨将刘寤倒戈攻城,遂至族灭。近代梁太祖时,刘知俊兄弟以同州叛入李茂贞,梁祖下诏曰:「有捉得知俊者,赏钱一万贯,与节度使。得其弟者,赏钱五千贯,与刺史」。一月之间,生擒其弟。谚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兵法曰:「使贪使愚」。言贪者利其财,愚者不计其死也。今继迁本是匹夫,偷生假息,苦无财利,以结人心。伏望圣慈察臣愚见,明数罪恶,晓谕蕃戎及部下逼胁之徒,迁上骁雄之士,多署赏赐,高与官资,但如梁太祖捉刘知俊兄弟,信赏必行,使左右生心,蕃戎并力,继迁身首,不枭即擒。恐小蕃力所不加,则少以官军应接,何必苦烦睿略,多举王师,且自陕以西,岁非大稔,加之馈饷,转恐凋残。河北虽是丰登,须修边备。况此贼通连北敌,朝廷具知,周亚夫所谓「击东南而备西北」,正在此时也。不可忿兹小竖,弗顾远图。臣本自草莱,擢居台阁,虽罹谴放,寻沐甄收。每欲酬恩,恨无死所,智小谋大,惟俟诛夷,报国捐躯,岂复顾虑。
唐李听神道碑跋(〔开成五年柳公权书〕)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七、《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四二、《集古录》卷九、《六一题跋》卷九
右《李听神道碑》,李石撰。听父子为唐名将,其勋业昭彰,故以碑考传,少所差异。而史家当著其大节,其微时所历官多不书,于体宜然。惟其自安州刺史迁神武将军,史不宜略而不书者,盖阙也。治平元年七月三十日书。
记李公择惠墨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七○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李公择惠此墨半丸。其印文云「张力刚」,岂墨匠姓名耶?云得之高丽使者。其墨鲜光而净,岂减李廷圭父子乎?试复观之。劝君不好书,而自论墨拳拳如此,乃知此病吾辈同之,可以一笑。
论小人疑间两宫乞车驾过宫面质疏(绍熙四年十月) 南宋 · 彭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九六、《止堂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
臣辄沥血诚,仰干天听。臣闻人主不可有所疑,疑则天下之情壅遏而不通,天下之事废格而不举,其为害至切也。故欧阳修尝奏疏仁宗皇帝曰:「自古有天下者,莫不欲治而常至于乱,莫不欲明而常至于昏者,其故何哉?患于好疑而自用尔」。夫好疑而自用,其弊乃至于昏乱,修之言非过也,情既壅而不通,事既废而不举,则理固应尔也。恭惟陛下聪明睿至,度越常主,忠信诚悫,孚于天下,群臣获事休明,自非病风丧心,安敢辄以昏乱二字重诬圣世!适自今岁以来,朝廷机务多疑不决;宰执、侍从、台谏皆陛下委以心腹耳目之寄者,言辄不行;金字牌专一报机速军事,寻常邮传文书,莫此为急,亦复委之不信。虽无昏乱之形,而有昏乱之理,有识者固已忧之。然其事皆有迹可考,一日清明,盖不待顷刻而可以一言辨之不难也。惟是重华之朝,累月不讲,闾阎窃议,其言万端,多出揣摩,类不可信。逮至九月二十二日,忽自南内径罢过宫指挥,而后群臣始知两宫必有所疑,不然陛下天性至孝,不应于至亲父子恝然相忘如此。臣闻之道涂,陛下宫阃之间,上自中宫,下逮嫔御,或遇生日,其大者则必有所宴集,其小者亦必有所锡予。盖不如是,则人情必有不安,宁有慈福诞弥之月,而不亲举万年之觞?寿皇圣节近在朝夕,而进香故事又复不举。以臣揆之,陛下非大有所疑于中,必不若是。然寿皇之于陛下乃亲父子,亲父子复何所疑而至此乎!臣观自古帝王亲父子尝有暌阻者,惟舜而已尔,其父至欲杀之,其母若弟又从而设为机阱以图之,至难处也。然舜未尝疑其父,亦未尝怨其母与弟,为夔夔斋慄,负罪引慝。自今观之,舜之事亲,古今莫加焉,岂有罪可负、有慝可引也耶?而舜犹如此者,非伪为也,其心以谓:吾事父而不得乎父,即为罪与慝矣。故《书》纪其祗载见父,而父旋有允若之应。夫舜之祗载以见其父,乃其父真情实意所从而感发之机也,使其不见,讵敢望其允若哉!今之时非舜之时也,舜处其变,陛下处其常,舜为其难,陛下为其易。计时揆事,舜岂敢望陛下,然舜能处其变,而陛下乃不能处其常,舜能为其难,而陛下乃不能为其易,独何欤?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孟子曰:「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臣虽愚戆,固不敢谓陛下不能为舜之事也。迩者群臣抗章,无不切至,而天听穹窿,未见昭格。此固群臣孚诚有所不足,词语有所未明。然臣窃料必有植此疑根于陛下之胸中者,见外庭纷纷,迭有奏疏,将千方百计误陛下之听,使陛下不省群臣之言,未可知也。比亦闻宣谕宰执、侍从以所疑之故,而一时无有忠实恳恻能启迪圣心者,是以其疑至今未解。臣方闻有此宣谕时,虽窃喜陛下推赤心以待臣下,不示形迹,而又窃忧其迟回不决,必将益甚也。何也?陛下父子岂复有疑?为此疑者,必有人焉。其人闻陛下将与群臣剖析此疑,则其心必如沸汤,惟恐陛下父子一见,天性复还,则前日间言,反将为莫大之祸。臣料此人自此将益为间谍,妄指形似,重惑圣明,使陛下不复出,激怒圣父,或伤阴阳之和,乃适其意。然陛下独不思万一如此,彼之计诚遂矣,陛下岂不负天下万世之责乎!臣甚为陛下惜此也。昔颖考叔以遗母之意感郑庄公,卒能复庄公母子之爱;李唐山人亦以爱女之心感唐肃宗,而不能通肃宗父子之情。其机一也,而应否异者,庄公无人间之,而为肃宗父子之间者,李辅国辈尚在左右故也。然则群臣之言不能感陛下,岂不类是哉!虽然,陛下既因是人而起是疑矣,一旦欲使遽释其疑,固甚难也。何也?未知陛下所疑者何事而无以辨之,则固难望陛下之幡然也。臣尝闻陆贽有云:「明则罔惑,辨则罔冤」。惑莫甚于逆诈而不与明,冤莫痛于见疑而不与辨。惟明与辨,乃治疑之良药。臣窃观陛下多疑皆始于不喜明辨之故,然外庭之事,群臣尚能为陛下辨之,乃若父子之间,非陛下自辨之不可也。臣愚欲望陛下肃命銮舆,亟朝重华,反躬自咎,极其诚意,尽以所疑之事面质之于寿皇。寿皇见陛下如此,必将感发慈爱,欢然相接,尽以所疑明辨之于陛下。臣始见陛下父子自此天清地宁,日光月洁,当无一毫之间可窥矣。方今两宫暌异,落落难合,而臣知其必可合者,以父子天性不可泯灭。但恐隔而不通,则无如之何。若陛下感于此,寿皇必应于彼,视影响形声犹为不速也,反昏为明,转乱为治,直在陛下,他人安能预哉!但臣能为陛下言之而已,惟陛下念之。干冒宸严,臣下情无任陨越俟命之至。
论陈源间谍两宫亟宜斥逐车驾往朝重华以息谤腾疏(绍熙四年十一月) 南宋 · 彭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九六、《止堂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宋元通鉴》卷九○、《古今图书集成》家范典卷一六
臣辄沥血诚,仰干渊听。臣备数三馆,无补公上,比随同列,叠抗封章,陈乞陛下过宫,几至烦黩。臣于十月十七日又尝独上一疏,谓陛下久不过宫,必有所疑,而植此者必有人焉,深恐其益为间谍。欲乞车驾早过重华,亲辨其事。意虽诚恳,词实荒疏,不足以裨补聪明,实深忧惧。至十月二十六日,忽闻陛下遣宰执诣重华奏事,虽未见銮舆顺动,而已知父子情通。至次日降过宫指挥,闾阎之人破涕为笑。闻之道路,皆谓陛下尝明谕大臣以小人间谍之语,将有行遣,人皆谓陛下父子自此当欢爱如初矣,而臣实未敢以为喜也。何也?陛下既明谕间者姓名,而大臣不能正其罪,间者不去,则陛下过宫之期必不可必矣。盖天下之人,皆愿陛下过宫,其不愿者,不过此三数小人。其平日造作疑阻,以间疏陛下之父子者不知其几何矣,一旦陛下父子相见,岂不忧其言语之败乎?岂不忧其罪戾之及乎?臣尝见陛下临朝,与群臣语及过宫,未尝不动色。及入中禁,即变其说,是以知左右之惑陛下者众,而陛下之父子终未得相见也。既而果闻中辍,不胜忧懑。臣不敢保惜首领,终为陛下明言之。臣在阙门之外,讵能知为陛下父子间者果为何人耶?抑为何事耶?臣但见自昔间人父子者,皆必有故。远则兴庆之事,犹有明皇结欢父老,召宴将臣之可指;近则靖康之事,犹有徽宗不发递角,截留兵卒之可疑。寿皇自揖逊以来,何尝略有此等痕迹?陛下试举间者之言,一一质之于外,臣知其必妄无疑矣。臣不知陛下所以久蓄此疑而不决者,果何故也耶?臣知非陛下不欲决,但数间者不欲决耳。陛下早决此疑一日,则小人必早获罪一日;陛下迟决此疑一日,则小人必迟获罪一日。陛下若但蓄此疑而不决,只是为此数间者匿此恶而不使之败,陛下不忍于数间者以受天下之谤,而乃忍于寿皇,以成数间者之奸乎?然臣亦恨陛下未有忠实首公、勇敢任事者为陛下辨此疑、任此事也。今日宰执、侍从但能推父子之爱以调停重华,台谏暨百执事但能仗父子之义以责望陛下,至于疑间之根盘固左右者,略不敢一语及之。曾不知此疑根未除,虽至情有所不能通,虽大义有所不能举。譬如阴冱之云,凝结未散,非疾风动荡,尽力扫除,安能使太清廓然,皎日复丽哉!臣区区愚忠,诚不忍陛下为此数小人者受天下不义之名如此也。故终日忘食,终夜忘寝,思有以告知陛下。十月十六日之疏,犹未敢诵言之,今事急矣,不得不言矣。窃见今日内间谍两宫者,固不止一人,惟见陈源在寿皇朝得罪至重,近日复遭进用,外人皆谓离间之祸,必自源始。方源未进之时,虽陛下过宫已疏,然源之进也,政以知陛下此疑已动,而其党之进源也,亦欲陛下此疑愈固也。源辈既在宫中,臣知陛下之疑未易可解,盖其胆大敢为欺罔,机深能为狡狯。陛下饮食居处,皆将投以所疑;重华往来问讯,皆将指以为疑。或阳请陛下之出,而阴尼陛下之行;或名为畏惧寿皇,而实以激怒陛下。千方百计,神出鬼没,虽不可得而穷诘,而其情状意态,不过是数端而已矣,大要只欲陛下父子终不相见,而后其志始遂矣。古人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谓其有父子,然后有君臣也。今人有父子而间绝之,则其于君臣何有哉!陛下傥以斯人为忠,则臣有以验之矣。始李辅国之欲间肃宗父子也,张后与焉。既而父子暌异,辅国得志,卒之杀张后,而致肃宗亦随以亡者,实辅国也。陛下自今观之,间人父子者,岂不可畏也哉!今陛下久不过宫,而道涂纷纷,议及中殿,陛下以为谁实为此?宫禁之事,秘不可闻,所以腾播于外者,皆此辈为之也。今日如此,后可知矣。司马光尝论高居简,以为「置居简于肘腋,恐令陛下父子、兄弟、夫妇皆不宁」。臣见源辈实不殊此,故臣愚欲望陛下亟发威断,斥逐陈源,以谢天下。然后肃命銮舆,亟朝重华,负罪引慝,以谢寿皇。使陛下父子欢然,宗社有永,岂不幸欤!若陛下以臣言为愚妄,不足采取,即乞放归田里,以毕馀生。陛下既已赦臣,不可使臣为小人所陷。不胜忠愤恳切、震慑悚恐,以俟威命之下。
上丞相书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六四、《西山文集》卷三八
某昨者蒙恩牵叙,既而控免弗俞,俱尝奏记以谢。比者祗拜告命,谨复缀缉骈俪,少见万分。区区复有未尽之悃,窃惟大丞相国公先生家传相业,世济厥美,未易以一善名,而其间有最不可及者,容人之度是也。考之前史,若唐李吉甫父子相宪、武二君,削平诸镇,中兴王室,功业甚伟,然不得与房、杜、姚、宋并称者,以容人之度未足故耳。自元和初,牛僧孺等以贤良对策,指陈时病,颇为剀切。此盖制科之常,而吉甫以其议己,泣愬于上,既尽逐考官,僧孺诸人亦皆不见录。朋党之祸,实基于此。其后德裕继相,猜嫌愈甚,一时人材,互分彼此,而朋党之祸遂成,更相倾轧,四十馀年,唐室遂以不振,吉甫父子实为之也。若先太师忠定越王与大丞相则不然,方忠定之初相也,当时士大夫议论所主亦有不同者矣,而盛德雅度,包涵茹纳,未尝与之较短长,争胜负,用舍之间,一惟公论是主。及再登揆席,凡所荐扬拔擢莫非天下选,而昔之议论不同者,亦班班焉与于其间。此所以屹然为四朝元老,以功名始终,铭勋太常,侑食清庙,扬休无穷也。大丞相自初执政以至当国,上而同列,下而廷绅,议论同异者亦或有之,然未尝以私意喜怒深嫉而力排之。间有因事绌罢者,后多抆拭收用,至有身没而后录其子者,容人之度岂不伟哉!宝庆以来,朝著之士论事失当,莫若某与魏工侍二人。魏之贬也,大丞相谕临安尹,使赆其行,于赫然震怒之中未尝忘矜怜悯恤之意;而某之迂愚,自速谴咎,言者请加窜谪,迄不之许。迨兹庆霈之行,某之与魏首蒙湔涤。自昔起废之恩,必以其渐,未闻一朝出命,悉还故物,若是其特达者也。然则某等之或绌或贬,岂钧造本心哉!某躬被苞涵茹纳之施,虽已启谢,骈俪攸拘,不能敷畅,辄复布之毫楮。又尝忆曩岁侍坐时,尝辱赐教,以为先太师有言,必能受人詈者然后可作宰相。至哉言乎!此一门相业,世济厥美,所以为不可及也。伏惟大丞相坚忍持守,益加于初,使天下之士无一不被容覆者,则盛德宏度,超越古今,与忠定王无间矣。僭帅陈愚,罪当万坐,仰丐钧察。
平原(十八日)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创作地点:山东省德州市平原县
平原太守颜真卿,长安天子不知名。
一朝渔阳动鼙鼓,大河(韩本、四库本作江)以北无坚城。
公家兄弟奋戈起,一十七郡连夏盟。
贼闻失色分兵还,不敢长驱入咸京。
明皇父子将西狩,由是灵武起义兵。
唐家再造李郭力,若论牵制公威灵。
哀哉常山惨钩舌,心归朝廷气不慑。
崎岖坎坷不得志,出入四朝老忠节。
当年幸脱安禄山,白首竟陷李希烈。
希烈安能遽杀公,宰相卢杞欺日月。
乱臣贼子归何处,茫茫烟草中原土。
公死于今六百年,忠精赫赫雷行(韩本、四库本作当)天。
咏史(下) 其三 明帝 宋末元初 · 陈普
押鱼韵
咸通昏主如桀纣,青龙英君翻不如。
关雎螽斯浑未识,鹊巢那得不鸠居(自注:好色之君无子,夫妇道乱无子,无子之国,奸盗乘之,古今之常也。明帝父子世无家法,疏绝骨肉,舍贵立贱,椒房之位卑于下陈,妾媵上僭,掖庭数千,内政荒乱,遂以无子,而成司马氏之篡。幼死淑之死,恣情越礼如唐懿宗。一由曹操痛苍舒之死,欲与邴原亡女合葬启之。二以无男爱女,故徇其欲以至于不可制。懿宗虽不道,然同昌公主已长,适人,明帝以丧父母之礼施之未期月之幼女,是又懿宗之不如矣。)。
在漆原田庄。上金州李使君(子芳。三首) 其一 明 · 南孝温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秋江先生文集卷之三
老马振鬐天一头,姻娅恩渥溢沧洲。
何年拟断金州梦,霜雪飘零季子裘。
在漆原田庄。上金州李使君(子芳。三首) 其二 明 · 南孝温
七言绝句 押青韵 出处:秋江先生文集卷之三
布被生寒灯焰零,村鸡报晓酒初醒。
三叉行乐浮云过,七点仙山梦里青。
在漆原田庄。上金州李使君(子芳。三首) 其三 明 · 南孝温
七言绝句 出处:秋江先生文集卷之三
橘叶青青枫叶稀,茶花时节雨纷纷。
昌原客舍东西恨,日夕多于春柳枝。
登黄鹤楼步韵 明 · 吴廷举
出处:黄鹤楼集补
矶头往岁曾漂泊,恍惚层空舞孤鹤①。
皇华照眼今登楼②,步屧轩昂意开廓③。
主人本属杜陵豪④,玉壶载酒青丝络⑤。
鄂渚城中十万家,望我如在通明阁⑥。
峻极于天祝融峰⑦,焕乎有文太和宫⑧。
合与此楼为三杰,地位稍远地脉通。
老夫家住苍梧郡,欲归奈阻洞庭风⑨。
朝驾白云暮即到,安得仙术如回翁⑩?
凭高访古求乡彦⑾,朝市山林各居半⑿。
孟、郭前朝老隐沦⒀,善、邕父子流词翰⒁。
方今作者有芦泉⒂,谁谓古人不可见!
狂吹铁笛声撼天,曲罢梅花飞满面⒃。
江山无语谢发挥,民物有情谁综练⒄。
主人毋浮我太白⒅,渴我思欲吞江汉。
【校注】
(1)层空:高空。
(2)皇华:《诗·小雅·皇皇者华》序云:“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礼乐,言远而有光华也。”后遂以皇华为天子使臣的代称。《文选·王融〈永明十一年策秀才文〉》:“歌皇华而遣使,赋膏雨而怀宾。”
(3)步屧句:谓步履轩昂,意气豪迈。
(4)杜陵豪:杜陵在今陕西西安市西南,古为豪侠聚居之地。
(5)青丝络:以青丝击壶。
(6)通明阁:即通明殿,神话传说中玉帝所居。苏轼《次韵乐著作天庆观蘸诗》:“无因上到通明殿,只许微闻玉佩音。”
(7)祝融峰:衡山最高峰,上有青玉坛及望日、望月二台。
(8)焕乎:《论语·泰伯》云:“焕乎,其有文章。”何晏集解:“焕,明也。”太和宫:湖北境内武当山,亦名太和山,上有太和宫,备极宏丽。
(9)老夫二句:梧州古为苍梧郡,洞庭湖为去梧州必经之地。
(10)回翁:即吕洞宾。
(11)乡彦:指当地名流。
(12)朝市:朝廷与市肆。《周礼·考工记·匠人》:“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左传》襄公十九年:“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山林:指隐居。
(13)孟、郭:孟浩然及郭翻,皆为前代隐逸之士。孟浩然,唐代襄阳人,隐居鹿门山,世称孟襄阳。郭翻,字长翔,东晋武昌人。隐居以渔猎自娱。庾亮荐为公车博士,不就,卒于家。隐沦:隐士。祖咏《清明宴司勋刘郎中别业》:“何必桃源里,深居作隐沦。”
(14)善、邕:唐代李善、李邕父子。李善(630—689),江都(今江苏扬州)人。为《文选》注,居汴郑间讲授,诸生传其业,号文选学。子邕(678— 747),曾任北海太守,文名著于天下,世称李北海。按,襄阳南有文选楼,为梁昭明太子萧统所建,“流词翰”指此。
(15)芦泉:刘绩之号。刘绩,字用熙,号芦泉,明代江夏人。时人称西江先生。
(16)梅花:指笛中曲《落梅花》。
(17)江山二句:意谓江山无意于诗人着意发挥,民物民情却有待人们去熟习掌握。综练,熟练。
(18)浮太白:即浮以大白之意。浮,罚人以酒。太白,即大白,亦省称白,酒杯。《淮南子·道应》:“蹇重举白而进之,曰:‘请浮君。’”高诱注:“举白,进酒也。浮,罚也。”《说苑·善说》:“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使公乘不仁为觞政,曰:‘饮不釂者,浮以大白。’”
作者为梧州人,往岁途经江夏,曾登临黄鹤楼。此诗为步韵东阳、秦金唱和之作,当作于正德十二年间。作者时以右副都御史奉使湖广,皇华照眼,步屧轩昂,气象自是不同。而杜陵豪侠一流的主人,当然是指秦金了。“江山无语”二句,表明作者在临眺山川之胜的同时,仍不忘民物民情,亦属难能可贵。
挽龙溪李处士子善(荣元) 明末清初 · 赵纬韩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玄谷集卷之七
忆昔同师佛顶翁(即洪老人至诚),青松白雪万山中。
襟期洒落无纤芥,诗韵清高有古风。
傲视世间轻冕绂,退藏林下老英雄。
河清政待调元手,其奈箕精掩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