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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周舜弼(谟)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
熹适承枉顾,示以长笺,称道过实,决非浅陋所敢当,不敢自辨数也。至谓程氏二书出于记录之馀,不能无误,诚如所论。向来所以各因本篇而存其姓号以相别者,正谓是尔。然言有似是而实非者,有似非而实是者,非好之笃、玩之深而辨之明者,或未能无误也。暇日见过,得面叩其一二,幸甚幸甚!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六九
临行所说务实一事,途中曾致思否?观之今日学者不能进步,病痛全在此处。但就实做工夫,自然有得,未须遽责效验也。仁字想别后所见尤亲切,或有议论,因来不妨见寄。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一
葬事不易,便能了办,丧礼尽诚,不徇流俗,此尤所难。更宜深念闵、卜二子除丧而见之意,以终礼制,区区之望也。
彼中朋友用功为学次第如何?便中喻及。向时每说持敬、穷理二事,今日所见,亦只是如此。但觉得先后缓急之序愈分明亲切,直是先要于持守上著力,方有进步处也。《孟子》说性善及求放心处,最宜深玩之。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一
前此所示别纸条目虽多,然其大概只是不曾实持得敬,不曾实穷得理,不曾实信得性善,不曾实求得放心,而乃缘文生义,虚费说词,其说愈长,其失愈远。此是莫大之病。只以其间所论曲折及后段克伐怨欲、乡原思学、瞻忽前后之类观之,便自可见。若果是实曾下得工夫,即此等处自无可疑。纵有商量,亦须有著实病痛,不应如此泛泛矣。曾子一段文意虽说得行,然似亦未是真见。似此等处,且须虚心涵泳,未要生说,却且就日用间实下持敬工夫,求取放心,然后却看自家本性元是善与不善,自家与尧舜元是同与不同。若信得及,意思自然开明,持守亦不费力矣。「君子而时中」,却是《集注》失于太简,令人生疑,今已削去。只见存文义已自分明,若不为此句所牵,则亦无可疑矣。恐枉费思索,故并及之。然其切要功夫,无如前件所说。千万留意也。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五五、一四七
所论「仁」字殊未亲切,而语意丛杂,尤觉有病。须知所谓心之德者,即程先生谷种之说。所谓爱之理者,则正所谓仁是未发之爱,爱是已发之仁耳。只以此意推之,更不须外边添入道理,反混杂得无分晓处。若于此处认得仁字,即不妨与天地万物同体。若不会得,而便将天地万物同体为仁,却转见无交涉矣。仁、义、礼、智,便是性之大目,皆是形而上者,不可分为两事。颜子之勇,只以曾子所称数事体之于身,非大勇者,其孰能之?克己之说未为不是,但如此言语上理会,恐无益耳。其他数条似皆未切。大抵前后见舜弼讲论多是不切己而止于文字上捏合,所以无意味,不得力。须更就此斡转,方有实地功夫也。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
示及疑问,且当如此涵泳,甚善。致知工夫,亦只是且据所已知者玩索推广将去,具于心者本自无不足也。敬子远来不易,其志甚勇,而功夫未密,更宜相与切磋,更令精细平稳乃佳耳。观其病痛与长孺颇相似,所以做处一般,不知吾人所学且要切身,正不以此等为高也。若亲养未便,亦须委曲商量,不须如此躁迫也。伊川告词如此,是亦绍兴初年议论,未免一褒一贬之杂也。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三二
所谕敬字工夫于应事处用力为难,此亦常理。但看圣贤说「行笃敬」、「执事敬」,则敬字本不为默然无为时设,须向难处力加持守,庶几动静如一耳。克己亦别无巧法,譬如孤军猝遇彊敌,只得尽力舍死向前而已,尚何问哉?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九○
示喻为学之意,大概不过如此。更在日用之间实用其力,念念相续,勿令间断。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
来喻所云,皆学者不能无疑之处。然读书则实究其理,行己则实践其迹,念念乡前,不轻自恕,则在我者虽甚孤高,然与他人元无干预,亦何必私忧过计而陷于同流合污之地耶?
答周舜弼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
讲学持守不懈益勤,深慰所望。又闻颇有朋友之助,当此岁寒,不改其操,尤不易得也。更愿相与磨厉,以造其极,毋使徒得虚名以取实祸,乃为佳耳。前书絜矩之说大概得之。二字文义,盖谓度之以矩而取其方耳。今所示数条,各以鄙意附于其后,却以封还,幸试思之。来说大概明白详细,但且于此更加反复,虚心静虑,密切玩味,久之须自见得更有精微处,不但如此而已也。承欲见访,固愿一见,但远来费力,不若如前所说,著实下功。果自得之,则与合堂同席亦无以异也。乡来蔡君今安在?能不受变于俗否耶?
《大学》之道,莫切于致知,莫难于诚意。意有未诚,必当随事即物,求其所以当然之理。然观天下之事,其几甚微,善恶邪正、是非得失未有不相揉杂乎芒芴之间者。静而察之者精,则动而行之者善。圣贤之学必以践履为言者,亦曰见诸行事皆平日之所素定者耳。今先生之教必曰知之者切而后意无不诚,盖若泛论知至,如诸家所谓极尽而无馀,则遂与上文所谓致知者为无别。况必待尽知万物之理而后别求诚意之功,则此意何时而可诚耶?此正学者紧切用功之地,而先生训释精明,诚有以发圣贤未发之蕴。窃尝体之于心,事物之来,必精察乎善恶之两端,如是而为善,则确守而不违;如是而为恶,则深绝而勿近(先生勾去此并上二句。),亦庶几不苟于致知,而所知者非复泛然无切于事理;不苟于诚意,而好善恶恶,直欲无一毫自欺之意。敬守此心,无敢怠忽,课功计效,则不敢以为意焉。如此用力,不知如何?
知至只是致知到处,非别有一事也。但见得本来合当如此之正理,自然发见透彻,则所知自切,不须更说确守深绝而意自无不诚矣。
传之二章释「自新新民」而结之以「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者,言皆欲止于至善也。盖自致知以至修身,无非所以自新也。自齐家以至平天下,无非所以新民也。凡此八者,诚《大学》之条目。然必曰止于至善者,深言择善不可以不精耳。夫善一也,有至善则有未善(先生改云:「善而未至。」),所以言择善之难如此,过则失中,不及则亦未至于中。宜其应事接物之际,固有欲为公而反遂其私,欲为义而乃徇乎利,厚薄轻重,泛然而应,不得其当。是皆知之有未切也。补亡之章谓用力之久而一旦廓然贯通焉,则理之表里精粗无不尽,而心之分别取舍无不切。是必加之以积习之功,庶乎廓然贯通,然后可以言止于至善之事乎。苟未至此,则分别取舍于心当如何?
一事自有一事之至善,如仁敬孝慈之类。
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人之所不能无者。然有一于此,则心不得其正。何哉?盖此心不可以顷刻而不存,苟喜怒忧惧一萌于中,则心有系累,不特不能帅乎气,而气反得以动其心矣。故当忿懥之时,唯有忿懥而已。既以忿懥为主,尚何心之可存?恐惧之类,莫不皆然。圣人于此深欲学者常存此心,无少间断,喜怒哀惧犹不可有,而况于旷荡外驰,邪辟妄念以为此心之累者乎?故曰心有不存则无以检其身矣。以此意体之如何?
有喜怒忧惧,则四者之发不得其正;无喜怒忧惧,则四者之发何不正之有?
絜矩之道,推己度物而求所以处之之方。故于上下、左右、前后之际,皆不以己之所不欲者施诸彼而已矣。然皆以敬老、事长、恤孤之三者推之,以见民心之同然。故下文极言好恶不可以异乎人,而财利不可以擅乎己,苟惟不然,皆取恶之道也。是则一章之意无非发明「恕」之一字。上章既言所藏乎身,不恕则不能喻诸人矣,于此复推广之,以极其所不通之意。恕之为用,其大如此,求其指归,则不过孝、弟、慈三者。行乎一家,推而至于治国平天下,同一机而已。孝、弟、慈,非恕也。自身而家,自家而国,自国而天下,推之者近,施之者广,必与人同其欲而不拂乎人之性,兹其所以为恕。以此观之,是否?
此段说得条畅。
「致中和」注云:「自戒谨恐惧而守之,以至于无一息之不存,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必谨其独而察之,以至于无一行之不慊,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夫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戒谨恐惧,所以守之于未发之时,故无一息之不存而能极其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必谨其独,所以察之于既发之际,故无一行之不慊而能极其和。天地之所以位者不违乎中,万物之所以育者不失乎和,致中和而天地自位、万物自育者盖如此。学者于此静而不失其所操,动而不乖其所发,亦庶几乎中和之在我而已。天地万物之所以位且育焉,则不敢易而言之。未识是否?
其说只如此,不难晓,但用力为不易耳。勉旃勉旃。
「凡事豫则立」一节,言与事、行与道皆欲先定于其初,则不跲不困、不疚不穷斯有必然之验。故下文自不获乎上、不信乎朋友、不顺乎亲而推之,皆始于不诚乎身而已。然则先立乎诚为此章之要旨,而不明乎善则不可以诚乎身也。今欲进乎明善之功,要必格物以穷其理,致知以处其义,夫然后真知善之为可好而好之,则如好好色;真知恶之为可恶而恶之,则如恶恶臭。明善如此,夫安得而不诚哉!以是观之,则《中庸》所谓明善,即《大学》致知之事;《中庸》之所谓诚身,即《大学》意诚之功。要其指归,其理则一而已。是否?
得之。
「费而隐」章,引鸢飞鱼跃之诗以明其旨。程夫子以为子思吃紧为人,与必有事焉而勿正之意同,活泼泼地。窃以为子思之言无非实理,而程夫子之说亦皆真见。今又得先生窜定此章,反复开晓,昭然义见。耽玩久之,心融意释。夫形而下者,道之用矣,必有形而上者为之体。其用广,夫安得而不费?其体微,又安得而不隐?体用显微,初无间绝。人惟睹其用之显而不见其体之微也,是以终身由之而不知。子思于是托鸢鱼以明此理之昭著,而其所以然之故,则亦可知其隐然为难见也。夫见于鸢鱼者尚尔,而况自夫妇隐微之间极而至于天地广博之际,化育流行,洪纤高下,莫不皆然?此理固非偶然者,而亦孰与之哉?子思之言精密峻洁,而程子之论无纤毫凝滞倚著之意,非先生其孰知之?大意如何?
只是如此,更宜详味。
二十七章始言道之体极于至大而无外,道之用入于至小而无间。非至德之人,不足以疑之。中言至道之凝,非大小精粗举而并行,则不足以凝是道也。末言所处之无不宜,所以极言至道之凝其效如此。然大小精粗之旨,诸家所论不同。张子逐句为义,吕氏因之,以一句自相反覆为说,游氏以逐句相承接为说,杨氏以逐句上一节承上节、下一节承下节为说,却以温故知新为道问学之事,敦厚崇礼为道中庸之事。兼而读之,亦足以发明大旨。然分比精密,条理该贯,终不若以尊德性为存心之本,而极乎道体之大;以道问学为致知之本,而尽乎道体之细。遂以广大高明、温故敦厚为存心之属,以精微中庸、知新崇礼为致知之属,于是犁然各当于人心,使学者有用力之地而不悖乎名义之纷纭也。窃尝玩索所谓不以一毫私意自蔽者,指致广大而言也;不以一毫私欲而自累者,指极高明而言也。乍读两句,似若一意相同。然试体之,一以私意自蔽,则心不洪放而狭隘迫窄,何以致广大乎?一以私欲自累,则此心沉溺而昏暗卑陋,何以极高明乎?此二句若相似而实不同者,妄意如此。是否?
得之。
末章八引《诗》,前五条论始学至成德疏密浅深之序,后三条皆所以赞不显之德,前此盖未有发明斯义若此昭著明白也。今观「尚絅」一条,则知为己之学不可以徇名,而入德之方皆由乎己而已。进而至于「亦孔之昭」,则谨独之行已著。又进而至于「不愧屋漏」,则谨独之效益彰。其曰「奏假无言」,所以言其德之已成。又曰「不显惟德」,所以言其德之至盛。故先之以不赏不怒而民自畏劝,终之以笃恭而天下平也。夫自下学谨独之事积而至于笃恭而天下平,则其存心也愈谨而进德也弥盛。复三引《诗》,以叹咏不显之德固不在乎声色之末,亦非「德輶如毛」之可比。极论其妙,不若「无声无臭」之诗为可以形容其不显之至耳。窃尝谓此章之旨正与首章相应。首章论道体之大端,故以性、命、教之三者言之于始。然必戒谨恐惧而存其未发之中,必谨其独而保其既发之和。中和之至,所以能位天地、育万物者,盖其德之盛同乎天而然也。《中庸》之书所以始于是者,其旨深哉。有志于学者,可不知天德之在圣人者为如何?于此宜尽心焉尔。未审是否?
「亦孔之昭」是谨独意,「不愧屋陋」是戒谨恐惧意。
「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不但终食之间而已也,虽造次必于是。不但造次而已也,虽颠沛必于是。盖欲此心无顷刻须臾之间断也。及称颜子,则曰「三月不违」,于众人则曰「日月至焉」而已。今学者于日月至焉且茫然不知其所谓,况其上者乎?克己工夫要当自日月至焉推而上之,至终食之间,以至造次,至颠沛,一节密一节去,庶几持养纯熟,而三月不违可学而至。不学则已,欲学圣人,则纯亦不已,此其进步之阶欤?
下学之功诚当如此。其资质之高明者,自应不在此限,但我未之见耳。
「不忮不求,何用不臧」?贫与富交,彊则忮,弱则求。人惟中无所养,而后饥渴得以害其心也。故不能自安于贫,而有慕乎彼之富。此心一动,物欲行焉,故虽可已而不已。孟子所谓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类,盖有不可胜穷之私。由是以失其本心,而忌嫉忮害生焉。否则谄曲以求之,而不自知其为卑污浅陋之甚也。子路之志不牵乎外物之诱,夫子称之,欲以进其德。惜乎不能充此而上之,至有终身诵之之蔽。不然,箪瓢陋巷之乐当与颜子同之。日用功夫信乎不可遽已也!
是如是。
周舜弼墓志铭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五、同治《德安县志》卷一○
君讳谟,字舜弼,姓周氏。其先会稽人,八世祖勍仕南唐李氏,有军功,官至御史中丞,徙居江州瑞昌县,今为南康军建昌县人。君资强毅,果于为善,有不善立改。其接物温然。少警敏嗜学,两预乡荐。文公朱晦庵先生守南康,君抠衣登门,尽弃其学而学焉。昼抄夜诵,精思笃行。南康抵武夷且千里,有重冈复岭之阻,君尝往就学。先生守临漳,去武夷又千馀里,其地为闽广之交,瘴疠之乡,君又往求卒业。既归,温绎所闻,以书请益,先生答曰:「讲学持守,不懈益勤,深慰所望。当此岁寒,不易其操,尤不易得也」。居家孝友,母丧,蔬食三年,治丧悉用古礼,斥去浮屠老子法,乡人多效之。先生又以书劳之曰:「居丧尽诚,不徇流俗,此人所难」。其见称重如此。先生没,伪禁方严,君冒隆寒,戴星徒走,偕乡人受业者往会葬,年逾六十矣。家故贫,事孀嫂,抚兄之子,极其敬爱。交朋友,处乡闾,无间言。君生于绍兴辛酉,其卒以嘉泰壬戌。葬于甘泉乡箬坑之原祖妣彭氏墓左,嘉定戊辰七月也。娶李氏,有淑德,尽妇道,后君三年卒,其葬以君之祔穴。子三人,晔、炳、昭,皆业进士,炳亦预乡荐。女适进士蔡枢、崔若讷、黄万英。先生以孔孟周程之学诲后进,海内之士从之者郡有人焉。先生没,学徒解散,靳靳守旧闻,漫无讲习,盖微言不绝如线,独康庐间有李敬子燔、余国秀宋杰、蔡元思念成、胡伯量泳兄弟,帅其徒数十人,惟先生书是读。季一集,迭主之,至期集主者之家,往复问难,相告以善,有过规正之,岁月浸久不少怠。干始仕江湖间,因得交于其徒,心忻然慕之,愿卜居五老三峡间,从诸君后,未能也。嘉定丙子,自汉阳道过其里,集中来会者十七八,皆佳士也,何其盛哉!于是君之子晔述其父之行,拜且泣曰:「吾父入闽,与子交最厚。墓木拱矣,铭未立,将有待也。子辱与吾党之士游,又辱过其里,敢请」。又泣曰:「自先生守南康,吾乡之士始知学。自吾父入闽,士始不远千里从学。吾乡之为季集,亦吾父发之。今没而无传焉,敢固以请」。呜呼,舜弼之学行,脩诸身,行于家,又取信于乡人,使吾师之道讲习不辍。今吾病且老,不能遂卜居之志,将以季集之约,归语其乡人,使行之。斯文之不至湮晦,非舜弼之力欤?遂不辞而为之铭曰:
庐阜兮苍苍,彭蠡兮汤汤。地灵兮钟秀,物产兮多良。诸儒兮励志,吾道兮有光。夫君兮始倡,没世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