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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贤堂 南宋 · 汤起岩
四言诗
猗与四公,棠棣之华。
秀韡一时,茂兴两家。
宋公联翩,鄂不相鲜。
万里风云,上负青天
连公戾契,渊冰澄结。
进而蹩躄,砥砺其节。
其光晔晔。
追惟平生,法兴是仪
邑人之思,右史之词。
雨箔风楹,岁环几经,筑此特堂。
吾今令君,令君勤民。
民燕其德,振滞补弊,此焉居一。
于时四公,序集其觞。
生气津津,冠佩有光。
古之为政,崇德尚贤。
居今笃古,令君有焉。
君系陇西绍祖维名。
起岩作诗,辑和厥声。
敢告典者,毋替其承明颜志随嘉靖《应山县志》卷下《重修四贤堂记》)
吕颐浩特授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食邑食实封如故制绍兴三年九月1133年9月7日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一、《北海集》卷七、《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八、《宋四六选》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门下:王者崇德以报功,务极始终之遇;
君子难进而易退,要明去就之宜。
若时元臣,久秉魁柄,方切仰成之意,遽披引疾之辞。
爰锡徽章,诞敷群听。
特进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领江淮荆浙都督诸军事文安郡开国公食邑五千五百户、食实封二千二百户吕颐浩,才周万变,望折遐冲。
奋不顾身,仗天戈而济难;
忠以卫上,扶日毂以安行。
谊动神明,功存社稷。
用再登于台鼎,兹继阅以星霜。
主调阴阳,觊天心之克享;
典正法度,期王化之复行。
备观夙夜之勤,莫测灾祥之异。
骇人言之归咎,指国政之失平。
朕则责躬,乡胡辞位?
览叠陈于恳款,良感予怀;
欲终保其功名,重违乃志。
解钧衡之极任,还兼将相之崇资。
拥节旧邦,奉祠閒馆。
盖闵劳于机务,庶均逸于耆英。
于戏!
赤松之游,卿岂遽遗于世事;
申丹书之信,朕将差定于勋盟。
令猷,永膺遐福。
可特授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食邑食实封、封如故。
主者施行。
劝尊天敬神文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一、《漫塘集》卷一八、《至顺镇江志》卷三、《永乐大典》卷二九五一、光绪《金坛县志》卷一四
盖闻非其鬼而谄祭之,圣门所戒;
假于神而疑众者,王制必诛。
敢述愚诚,少裨明见。
自有太极,已肇一元。
既分三才而为三,乃播五行而为五。
岁月欲其无易,定为三百六旬;
寒暑难为骤更,次为七十二候。
一言以蔽,大德曰生。
其在人也,或饥寒所侵,或饱暖太过,或起居之无节,或喜怒之失中,或醉而风乘,或虚而邪入,乃成疠疫,各有源流。
气相薰蒸,人易传染,所以不能免者,亦由有以召之。
傥感受之初,澄清厥念,择医必审,用药必精,幼小则乳,哺者以时,长上则侍,奉者唯谨,意之所恶,勿置其侧,口之所嗜,必度其宜,又同居之人,各敬其事,勿相戏嫚,勿致惊呼,身虽忙而涤濯洒扫不异平居,心虽忧而衣服饮食不愆常度。
如此则真气还而何恙不已,内志正而何邪可干!
乃不反之中,第求之外,俚俗相扇,淫祀繁兴。
其一曰祭瘟。
所在市廛,皆有庙貌,或肖虎兕,或像虺蛇,或手足妄加,或眉目倒置。
夫物各从其类,而人必儗于伦。
岂天地造化之功,作魑魅魍魉之状!
况至贪者皂隶,有不取之赃;
至贱者乞人,有不屑之食。
曾谓坱圠钧播,而乃饕餮盘餐!
理固甚明,人可自晓。
至于用医药以救表里,亦须托杯珓以决从违。
致取短舍长,当汗反下。
去生已远,之死固当,所掷枯节朽根,何异长挺利刃。
其次曰斋圣,又其次曰乐神。
昼夜留连,男女混杂,冥顽之童,附而为鬼。
鬼固不灵,腥臊之巫,降而为神,神亦可耻。
妄言祸福,以绐昏愚。
牲十馀不供一夕之需,香数套仅充一爇之用。
其他诱取胁取,不使闻知见知。
固有妇欺其夫,子隐其父。
厥费无艺,岂实有馀。
或典质而一缕无遗,或假贷而倍蓰计息。
以致资产破荡,老稚流离。
深原其情,有甚于盗。
又病者欲疗而禁其服饵,老者须肉而绝其肥甘。
投以符水,不问症之阴阳;
聒以鼓乐,不恤体之烦燥。
使生者不得尽其力,死者无所伸其冤。
揆以刑书,合坐故杀。
甚至奸欲逞而杜其来往之亲戚,言不验而委其祸祟于先亡。
使和顺之俗变为乖离,孝思之心更为怨詈。
则诬蔑天理,坏乱人伦,贯恶之盈,非赦所及。
顾无士师之权以执有罪,无先圣之道以正群心,徒抱拳拳,未免喋喋。
傥能崇德辨惑,曾不以人废言。
庶刷神羞,不累其聪明正直;
且瘳人瘼,同底于寿富康宁。
故知吉州王公墓志铭开禧元年九月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一、《漫塘集》卷二八
开禧改元春,诏趣新知吉州王公行,仍俾以行期来上。
公祗命就道,夏四月戊子次于仪真,病卒,年六十有三。
其年九月乙酉,葬镇江府金坛县上元乡白水塘之原。
公讳万枢,字赞元,世居江之德安
曾祖韶,事裕陵为枢密副使,赠太师、燕国公卒谥襄敏,国史有传。
祖寀,擢崇宁甲科,终左朝奉大夫
父彦融,终朝请大夫直敷文阁,累赠金紫光禄
敷文始家金坛,公其仲子也。
父任入官,凡十三转,终奉直大夫
平江府昆山县秀州崇德丞,用举者五人,改秩知滁州来安县淮南路转运司干官通判建康府,知兴国军吉州,凡七更任而一不赴。
昆山得海盗溢赏格,吏请出郊以应亲获之文,公据实却之。
崇德受赇丑正,疾公如雠,台谏以其私问覆,护如所厚。
建康有杀人狱,历十二年,数更官而情不得。
公自崇德往,一问即承。
留守刘忠肃公珙欲以平反荐,公辞不受,曰:「赏者一而罚者众,吾不忍也」。
来安政成,郡以全椒阙政庞,檄公暂往。
全椒人喜出迎,来安人遮道不可,郡重违两邑民,俾兼治之。
淮南幕,当思陵升遐,光宗御极,吊贺之使相属,计台职护视,费夥事殷。
使者阙,公颛其任,比六七往反,用不加广而肃给过于平时。
进贰建康,与帅合谋,矫发仓廪以赈饥,多所全活。
府更二帅,郑公侨、张公杓,中间赵公师𢍰以王人摄事。
郑端清镇物,张明敏过人,府事一以委公。
既受代,张从外荐,郑欲从中用之,会公之子逢及遂俱以妙年名贡籍,言者以为私,论罢。
起知兴国军,给久耕之要剂而民免夺攘,蠲河渡之岁课而民不病涉,赋敛之奇零者省之,先期者缓之。
部刺使有偏听,久系人于狱者,公察其无辜,立出之。
奸民有稔恶于乡,官吏不敢谁何者,公发其积愆穷治之。
夫妇离归者,赒之使复合。
兄弟竞分者,愧之使弗争。
贡士之不能行,远官之不能归,旅榇之不能葬,公有以资之。
又斥馀财,兴学舍,葺公宇,治兵防
创六城楼,摘坡仙句扁其西曰「叠山」者,最胜也。
先是郡苦淮衣之征,盖方承平时,防河之卒,赋衣淮西之蕲、黄,蕲、黄转市于兴国,因以为赋。
绢以匹计四千一百钱,以缗计万三千皆有奇。
版曹视为经费,更太守数十不能去。
公于临遣次亟言之,敷奏剀切,上意感悟。
退又白御史御史继以请,诏蠲其半,馀令郡以他赋代输,仍命漕臣补助,悉不取之民。
后二年,版曹复援故事行下,幸公已至,力持前奏,竟格不行。
盖非公言之于临遣之初,则无以悟上意;
非公持之于治郡之日,则无以杜方来。
成始成终,繄公一力。
兴国人画像祠之。
秩满,部使者上其政,且进用矣,公急于及民,愿复兴国
执政以吉为江左大州,兵赋所仰,亟以命公。
吉距兴国不远,民熟公政,徯之如慈父母。
故公之亡,二州之人皆依依然。
公宽厚有容,坦夷无隐。
和平制行,不矫尤以绝人;
警敏见机,不唯阿以逐物。
以谨实训其子,以俭约饬其家。
蚤岁敏于文,以是受知当路,四举礼部,咸在高选。
好读书,卧兴与俱。
弟万宝场屋困踬,养生送死,悉仰于公,嫁其女犹己女。
从弟有同寓里者,属虽疏,视之如亲,教养其子十年犹一日。
伯姊之子蚤孤,今表表自立,公实成之
病且革,犹命遂曰:「某甥未奠居,宜以别业畀之」。
其笃于情义如此。
宾客,谒至必出。
卑以自牧,无訑訑色。
建康论罢后三年,逢为龙飞进士,又三年,遂亦擢第。
言者愧悔,而公愠喜不形。
前夫人范氏卒于淳熙戊戌,今夫人蔡氏。
子六人:适,以疾废;
逢,终迪功郎建康府溧水县主簿
遂,迪功郎临安府富阳县主簿,为文雅健,无世俗浮靡之气,足以名世无疑;
逊,受公遗泽;
近、选,皆业进士
女三人,长适迪功郎处州松阳县赵汝顗,次适从政郎镇江府府学教授许溪,季适进士卫洵
既葬,遂奉前刑部侍郎曾公炎之状来请曰:「先君平生莅官行己,曾公之状靡不详。
曾天子从臣,尝参太史笔,其言足以传信矣。
抑先君曾氏之所自出,吾犹虑后世疑其私。
子尝吏建康,于先君为属。
居于乡,先君数登进之,知先君之详而弗累于私莫如子,敢请铭」。
某谢不能数矣,而遂固以请,乃为之铭曰:
有矫斯才,而诡其常。
有煦斯人,而弛其防。
行也则偏,政焉靡臧。
惟中惟和,君子之方。
呜呼王公,今也则亡。
制行之平,匪师匪商。
实政在人,驾龚轶黄。
施弗克遐,而道深光。
茅峰之支,白水之塘。
于千万年,君子之藏。
故知和州陆秘书墓志铭嘉定九年九月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二、《漫塘集》卷二八
维陆氏妫姓之别,以邑命氏,唐有为扬州长史者。
高邮于扬为支邑,因家焉。
至君曾祖远有干方之才,终武略大夫
祖植、父光弼,再世不仕。
父以君游太学遇寿典,封迪功郎致仕,后以君升朝再赠承议郎
承议建炎间避乱,奉父叔徙杭,自徙秀,今为崇德人
君讳埈,字子高,少颖悟,以学问自力,入学升内舍
绍熙庚戌,天子龙飞,礼部奏名第九,廷对擢居第四,授文林郎绍兴府观察推官,以忧不赴。
再调滁州州学教授
滁居山谷间,士习固陋,君至慨然曰:「教授吾职也,职可旷乎」!
乃尊礼老成以示之本,激昂俊秀以发其文。
又辟武斋以收勇果,兴小学以养童稚。
由是士皆趋学,是举始有以进士起家者。
继是入太学、登名科者相望,皆及门之士。
秩满赴阙,近比多由掌故升馆学。
君安于平进,第授两浙转运司干办公事
浙漕事丛,入幕多贵游子,懵不更事;
间以才选,复视富贵可攫取,顾望畏缩不任事。
惟君明敏而彊毅,使者所敬,事无巨细,悉以委之。
积数月,彊者抑,冤者得直,台府为清,中外翕然归重。
会诏荐士,一时禁路上君名者七人。
丙寅八月,除国子录
丁卯二月,迁武学博士
八月,召试馆职
时用事者方肆其淫心以规恢复,君谓必先尽去中世浮淫靡烂之弊,而后可议此,末篇复请清贿遗以肃官邪,皆人所难言。
奏篇既上,除秘书省校书郎
戊辰七月,兼吴益王府教授,寻迁秘书郎
先是,嘉兴孝宗毓圣升府,士未沾恩,至是有请,参政卫公泾主之,君亦相左右。
或言其私,罢归。
明年七月主管台州崇道观
庚午六月通判和州
制置使黄公度以军赋不赡,议散武定军,议者惩榷淮之变,无敢任责。
黄以属君,君谓事固有名同而实异者,力田之民迫于饥寒,俯就行伍,则去而缘南亩固其本心。
但顷当荐饥之馀,则散之非其时,所给不赢数日之粮,则去而无其资,故不免为盗。
今小稔,朝廷复厚遗使之,退而有以自谋,何不可?
议以是决。
自庐而和,次第纵遣,皆按堵如君言。
濠梁阙守,制置使被命选才,以君摄事。
方和好未定,敌据濠以求成,继以叛卒猖獗,至是甫定。
或劝宜以亲信自卫,君谓乱离之后,当开示大公以收人心,若藉左右以免,末矣。
入境荆榛蔽野,行数十里无人烟。
武定卒既散,曰惟陆君能拊我,从而受廛者七千人。
君亦安集有方,振赡不遗力,田莱以之日辟。
又以守备单弱,乃援旧比请于朝,俾三衙江上诸军画地分戍。
既得请,君谓客主之势宜有以相权,郡有使校军,名籍贸乱,至胥吏窜名民兵冒请,乃亲料简,皆为劲兵。
总所转饟水陆劳费,君请计费就籴,费省而力不劳。
故事,士卒曾经借请,名曰破券,尅纳无已时,君命人置一籍,计实以除,士乐用命。
辛未长至,敌猎对境,人情惊疑,邻郡至传遽以闻者。
惟君谍知无他,畅饮自若,人恃以安。
更弊之初,君料旧券折阅且不售,即下令计元直,官仍出铁钱及交子广行兑便,其兑便所不及即给之据,且上其数于朝,俾就易左帑
时诸郡处置失宜,或至罢市,惟濠晏然如平时。
南渡优并边之郡,不起二税,州郡为量收课子。
开禧俶扰,并课子罢输,而郡计赤立,故诸郡皆以为言,惟濠屡乞展免。
其他如修学以养士,表孝以厉俗,增吏俸以革贪,优县用以宽征,皆于事变胶轕之时,而为根本无穷之计。
明年十一月,改知和州,兼管内安抚司公事。
初君去和,吏民相率祭祷以祈君之还,及是,欢迎如归慈母。
君亦熟其利病,所罢行悉契其心。
所以养士厉俗,宽属邑,恤寮吏,视濠有加。
郡困于兵,井邑萧条,君至未几,军民之居毕葺。
又以其馀力修囷仓、浚河湟,积贮有所,城守有恃。
事或近名而无实,宁忤众弗为。
郡有昭关千秋涧,地非要害,昔人一时据以拒敌,或摭以为说,遽议兴复,君持不可。
南渡初,籍丁壮最多之户为万弩手,人许占田三百亩以备器械,岁久丁口散亡,田亦他属。
中更兵火,益复离散,而议者欲严教阅。
君谓非休养士卒数年之后,阅实丁壮,更定名籍不可,不然徒扰奚益,议以是格。
令附邑者适君里中人,介不受私,寓公有不乐者,与剽轻士比而攻之,因以及君,坐罢。
明年五月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
是岁饥,崇德为甚,君与同志为食以食饿者,日数千人。
十月以达于来年正月,穷日之力,不避风雨,以是得疾,终于正寝,实嘉定丙子二月壬辰,享年六十有二。
自道不明,士不务内,往往行不顾言,或操持小异,卓然不为俗染,复过于自守,才不适用。
若君者表里一致,言不浮于行,中外践扬,用不称其才,所谓古之君子,才全而德备者欤!
始余与君为同年生,余生晚,弗敢以辈行见君,君常以知友遇我。
尝为余言礼始于谨夫妇,故其生平虽妾媵未尝近,与兄埙友爱尤笃。
入君之家,见君事兄如父,拊侄如子,子侄化之,皆秩秩有礼法,下至僮隶熏其德,亦无傲偃气。
游其门者常若春风和气,所谓身修而家齐者欤!
平居淡然无欲,惟课子侄以学,掇古人切于立身行己之大者书而揭之,殆遍屋壁,故虽未尝厉声色以临子侄,而子侄亹亹奉教。
丁卯,二侄镳、钥同请监举,镳登戊辰第,今主临安府富阳县簿
君娶钱氏,封安人
子一人镇,甫冠,亦以进士贡漕台
初,承议君之去杭也,叔父忠训独留,皆笃于教子,故君与从叔唐老俱名于上庠
唐老两优释褐明年君登甲科,陆氏之盛闻天下。
唐老早世,母赵氏茕然无依,君兄弟迎养二十年犹一日,仕宦所至,必奉以行。
君立朝时,镇已屹然成立,同列多愿缔姻,君以女娣适赵氏,多女而贫,即聘赵氏,其义概有不可及者。
遇乡曲无少长,必有以为之谋,过于自谋。
其立朝而出,为郡而免,咸以乡人故,君无所惩艾。
自其未赴滁阳,时值甲寅之旱,部刺史郡太守委以荒政,已既厥心,至是复以拯饥得疾而死,盖其此心纯乎为义,俛焉孳孳,不知年岁之不足。
至其讲论天下事成败得丧,如数一二,则其所以试特其绪馀耳。
余尚忍重言之!
若夫莅官之廉,不徇例以苟取,不贱市以求赢,不以公帑为私惠,不以公馈为私有,虽于今为难,而于君为细,故不书。
初,承议葬县之西北崇德雁塔
君亡恙时,从伯氏展省,指其旁小丘曰,吾将从先君于此,故葬如其志,实其年九月丙午
前葬,富阳簿奉其父命以书来言曰:「吾弟实知君,非君无以铭吾弟」。
铭曰:
操行之纯,一家以仁,汉万石君
表俗厉贤,为政之先,汉韩颍川
臧仓非沮,武叔非毁,废兴天只。
雁塔之原,于千万年,君子之阡。
桥道记宝庆二年四月 宋 · 莫若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七
昔在成周,有司险之官,以周知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道路。
释者云山林之阻则开凿之,川泽之阻则桥梁之。
圣人设官分职,以董其事,所以利天下后世,其来尚矣。
近世建桥除道者固不一,或取办于公上,或募缘于众力,其利一也。
崇德密拱行都,四达之邑也。
途虽曲而通诸夏,凡所由之途,一有荒秽,即当整治,况通衢乎!
自邑东至沙渚二十七里,自南营语溪桥至张泾皆民居也,其路坎突,行者患之。
张泾虽有石桥,阔仅三尺。
余贷金为众倡,嘉定癸酉二月,甓南营之街,过张泾以东百丈,皆坦夷之。
乙亥仲春重建张泾桥,可通车马,名曰通济
近邑有包角堰桥,塘西东水出入其下,连雨则湍急,址为之荡齧,屡欹而屡修。
有清坡道民余智超,率其徒裒金辇石,易以捲蓬之势,可久而不坏,成于庚辰冬十月
先是,季夏漕渠南桥一夜忽倾溃,堰桥之役未就,县家就委智超干造,官帑不足,继之募缘。
明年三月成。
余所居西俯张泾,南瞰语溪,从东旧有木桥曰东兴,狭陋殆类略彴,于是因其名,以石易之。
壬午春庀工预治石,九月初吉兴筑,十月上浣迄工,跨南北若横霓然,通济东兴翼乎其左右,而溪光野色,尽在拱揖中矣。
东兴以东至沙渚,徒步挽舟皆田塍路,风雨之晨,冰雪之夕,陷淖蹶块相属于道。
演教寺僧思齐,自演教西先已布石三里,余谓有志者事竟成,其二十馀里当任责。
乃请崇胜僧道琛智超,谕之为首,涓日之良,同干造及邑老宿吕瑶等三十馀人,设伊蒲之馔,随力题疏,分遣缘化,僦舟运石,不惮劳勚,始作癸未莫冬,成宝庆丙子之季春,望之砥平,行者无不赞叹。
是役也费甚大,通思齐所造,总用石四千五百五十丈,为钱六千三百五十缗,皆善类闻风而喜舍,不强之也。
余自壬申去国,不复有仕进意,今十五载矣,每视岁之所入,除伏腊外,于利人事量所馀以施。
东兴余一力为之,其四役亦蠲己财以助。
道琛等合辞请曰:「四役劝缘疏皆寺丞作,愿为之记」。
因纪其岁月之先后,勒之坚珉,立于崇胜。
昔有殿直范延贵押兵过金陵张忠定公为守,因问延路曾见好官员否,延贵曰:「比过萍乡邑宰张希颜虽不识之,驿传桥道皆全葺,此好官员也」。
公笑曰:「希颜固善,天使亦好官员也」。
遂荐于朝,俱显擢。
余故举此事,使为政者知所慕云。
宝庆二年四月望
按:万历崇德县志》卷八,万历三十九年刻本。
宣州开元以来良吏记 南唐 · 陈甫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三十八
君子所贵乎德积于中。
而化行于外。
大可以篆钟鼎。
次可以备讴歌。
所谓古人遗爱。
没而不朽者也。
宣州秦故郡之地。
阻以重山。
缘以大江
封方数百里。
铜陵铁冶。
繁阜乎其中。
故其俗佻而侈。
其人劲而悍。
属鞬揭鈠者。
习以为恒。
易于寇𭤑。
昔号难治。
武德中
天下既定。
唯兹后附。
自是朝廷艰厥官。
非勋贤崇茂者。
文明中正者。
清贞孤拔者。
法令峻整者。
无以刻符为邑焉。
先天之前。
人物纷纶矣。
自开元距今。
惠化浃物。
清修迈伦。
故事传于府中。
淑问存诸故老。
得之数公焉。
有若裴耀卿者。
公辅之器。
受分忧之任。
以为立政在于树本。
树本在于设教。
设教在于率身。
乃洁其源。
举其端。
削烦苛。
布惠。
易得而庶务修。
恺悌行而偫心化。
赭衣垩面者知禁。
乡校党序者胥劝。
自是宣人始服教矣。
开元癸酉岁
国家以天下久平。
四海繁富。
虑吏之不率。
人之不康。
乃诏分十道。
廉察以督之。
此州统江南之西。
包潭衡十有六州。
班公景倩始受命焉。
公清廉以饰躬。
苦节以从政
以为法者国之柄。
天下之评。
则阿。
阿则公室之权削矣。
急则刻。
刻则下民之怨生矣。
江右荒服。
政紊俗讹。
济之以猛。
弛张在我。
乃布甲令。
举直绳。
恤人之疾苦。
除吏之贪暴。
踰年。
坐贿削免者百有馀辈。
澄清之政。
于是乎得矣。
有若竹公承构
特高孤贞。
行懿直方。
秉法以驭下。
去邪以为治。
鳏茕于是乎康。
豪奸于是乎息矣。
代班之政。
不易其旧。
阅岁而属城放黜者几乎前焉。
初上以遐方罔迪邦禁。
思文法之臣。
而二公继莅于兹。
政斯清。
人斯宁。
俾吾楚之俗不愆于度者。
二公是赖。
岂比夫延年有扫墓之称。
郅都垂苍鹰之号。
彼皆刻深。
而我不滥。
可同年而语哉。
有若裴公敦复者。
班竹之馀。
承法理之极。
变而通之。
使人不倦。
推而广之。
使人知化。
振纲而偫目张。
举大而细故削。
破觚为圆。
齐变为鲁。
浇俗由是观于义矣。
有若泾大夫李称者。
行温而恭。
政清而。
不矫激以干誉。
不严厉以临下。
反躬而令行。
存诚而化达。
天宝初
自太平长迁于泾。
泾与太平。
壤距而俗二。
荐为二邑。
仅盈十稔。
盖久于其道。
惠和之德。
渐于人之气血矣。
故溢于去思。
夥于歌谣。
后卒此州长史
桐乡之爱。
归竁于泾。
而家因寓焉。
广德初
偫盗蜂轶。
连陷县邑。
人士罹难者比肩。
而李公之闾独完。
由偫盗聚而保之。
且曰。
无忘公德也。
于戏。
召公之化。
勿剪其棠。
柳季之仁。
不薪其墓。
岂若凶寇怀惠。
束手侵掠。
又难于古之人矣。
招讨使给事中袁公异而上闻。
诏赠宣州刺史
旌善也。
有若司功掾张邈者。
清而廉。
谨而信。
非自公无以举。
非禄稍无以入。
私谒杜于居官。
馈赠绝于故吏
肃肃然有寒松贞玉之操焉。
由是累辟使车。
令奉丹墀。
青冥之阶。
其在兹也。
昔在汉世。
黄霸课最于颍川
鲁恭流于中牟
皆异时齐芳。
高映牒。
曷若一州之政。
年未三纪。
而循良者六人欤。
大历初
御史中丞陈公总方镇临此州。
想前哲。
徵诸舆诵。
以为旌贤者所以崇德
颂者所以垂劝。
以数君之美。
霈乎在人。
而不播弦歌。
传于竹素。
逶迤颓靡。
与寻常者共贯。
则何以激清风教。
发挥盛业欤。
以小子学乎春秋。
世于文翰。
爰命操。
用纪烈。
其里氏族望。
则世家存焉。
故不书。
大历已酉岁三月二十五日记。
杜䜣卫尉少卿钟离景伯少府少监1086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三、《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九、《永乐大典》卷一三四九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某等:朕登进耆老,崇德以靖民;
敷求隽良,养材以待用。
非更练有素,不轻用其人。
以尔久服官箴,善守家法。
以尔景伯既敏而艺,有闻于时。
皆吾四世之良,往服九卿之贰。
益固尔守,将观厥成。
可。
西京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礼毕西京德音赦文元祐二年十月十四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五、《苏文忠公全集》卷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门下:朕以寡昧,仰继圣神。
顾瞻山陵,未忘弓剑之慕;
益广宗庙,以奉衣冠之游。
祗遣辅臣,往严像设。
敞凤台之仙宇,粲龟洛之仁祠。
睟表一临,陪京增重。
山川改色,方贡祥而效珍;
父老纵观,或太息而流涕。
宜施雷雨之泽,以答神人之休(云云。)
于戏!
好生育物,既推文母之慈;
崇德措刑,终成神考之志。
资尔有众,宜体朕怀。
嗣濮王所居公廨不可占为私第奏庆元六年四月 宋 · 程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四、《宋会要辑稿》帝系二之五四(第一册第七一页)
窃惟承袭封爵,所以崇德继世,昭示不忘,此国朝甚盛典礼。
粤自濮邸衍庆,圣圣相承,遹求亲贤,必重必敬。
推原本意,盖俾之奉承祭祀,以仰慰祖宗在天之灵。
岂惟宠以高爵,华以居第,富贵而宴安之,专为一己私利哉!
从来推择,非属近行尊、德齿俱备,不在此选,是固无可言者。
至于王之为爵,品秩尊崇,虽则承袭而封,抑亦起躐为甚。
夷考国朝典故,自宗晖而下,至于士歆嗣濮王者,凡十有六员,咸以观察使节度使,或使相,或郡王,次第除授而后得之。
自庶官径授观察使而遂袭封者,庆元三年不祛一人而已。
夤缘相承,今为定比。
傥议更革,则咈人情。
惟是所居屋宅,用为私第,永远拘占,理有未安。
绍兴二十八年嗣濮王士轕奏乞令临安府应副廨宇。
既称廨宇,则非私家第宅明矣。
因而居止,奄为己有,独不思国家尊亲体貌,至隆极备,乃不能自营室庐,为身后子孙之计,贪得无厌,是诚可愧。
夫一人袭封,得宅一区,又一人继之,则又得之。
嗣王之袭封不已,则有司之治宅亦无已。
臣非为县官靳费毫末,人言籍籍以为不可尔。
而况合该袭封之人,率是年高,且如不祛之来年已七十有六,甫踰二载,旋即薨背,所居廨宇不复以与后人。
数年之后,嗣王公廨将何地经营?
所谓袭封祗为己私,其于奉祠本意安在?
欲乞自今嗣濮王第宅,令见该袭封人居之,前后相承,以为公廨,不许拘占,将作私第,庶于事体合宜。
揆之公论,亦为允当。
鲁斋先生谥文 宋末元初 · 金履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八、《仁山文集》卷一、《王鲁斋先生传集》卷二、《宋元学案补遗》卷八二
岁次己丑十月辛亥,门人金履祥等,敢昭告于故赠承事鲁斋先生文宪王公:窃惟先王之制,生有爵以摅其德,殁有谥以表其行
是皆命于天子,而太史定其赐,小史读其诔。
幼而不诔长,贱而不得诔贵,诸侯不得私相为谥。
至春秋之世,则国自谥矣,然卿大夫之谥,犹命于其国之君。
若夫生不能用,死而诔之,子贡犹讥其非礼。
下至汉、晋、随、唐,德或不见用,爵或不称德,于是清议在下,而朋友门人始私谥其师,若陈文范陶靖节、王文中、孟德曜之伦是也。
横渠子张子之丧,关中学者欲以明诚中子谥之,而温公以为非古。
然则上遵朝廷已定之命,而下伸门人清议之公,此岂非古今之通义,而礼意之兼得者乎?
伏惟先生禀刚明高大之操,躬格致服行之学,真传的绪,高视旁通。
其功力宏拓,足以济世综物;
其著述规为,足以解棼立度。
虽道足经纶,而远厌进取;
虽名播缙绅,而安老陋巷。
咸淳癸酉侍从有列荐之章,迨至甲戌,先朝有特诏之义。
先生固未必起也,而适不幸以卒,朝野惜之。
于是国子祭酒杨公文仲等,列请于朝,乞谥北山何先生,追赠先生,仍乞一体赐谥。
公朝敷奏,特赠承事郎、仍同赐谥。
事下太常,以一德一心、践行不爽,谥北山曰「定」;
广闻多能、行善可记,谥先生曰「宪」。
事上得可,以劄付其家照应矣。
北山生有累命之爵,故谥告即下
先生殁有始赠之命,故诰赠先下。
又以一字之谥,乃七先生节一之例,而文公师生上自罗、,下迨黄、陈,例从二谥,上悉连文,所以明一原,尽众美也,故再加北山曰「文定」,已形告词,再加先生曰「文宪」,将颁后命。
而警告日急,大势阽危,礼文之事未遑,变故之来已极。
自尔以后十馀年,故旧凋零,生徒散佚,大惧履祥等一旦沦胥,上未能竟先朝之再命,下无以表清议之同尊,郁而弗彰,无补世道。
夫以先生盛德,追崇之礼,异世同符,固非有待。
然近代门人私谥其师,初非有待于请也,况有前朝之遗命乎?
谨依省劄谥「宪」之明文,述朝旨加「文」之馀意,敬谥先生曰「文宪」,改题墓道之碑,式昭崇德,允终节惠,兴起方来,永远无斁。
先生之神,尚歆受之。
敢告。
郑逢辰宗正丞金部郎官制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二二、《永乐大典》卷一三五○七
人门兼用,布列班行,所以崇德象贤也。
以尔谦和通敏,克绍家声。
农扈为丞,恪勤匪懈。
擢赞宗邸,仍摄珍曹。
其思睦族之方,益究理财之策。
克称厥职,则予汝嘉
太师文彦博乞致仕不许断来章批答(二 元祐二年九月十一日1087年9月11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一、《苏文忠公全集》卷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省表具之。
君子安身崇德,如山岳之镇;
开物成务,如江河之流。
若山岳之镇,动摇不安,江河之流,行止自便,则物将交病,人亦何观。
朕之望卿,无以异此。
宜守不移之志,以成可大之功。
逍遥咏 其十六 北宋 · 赵炅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求得真宗(原注:抱守淳一,冲和乃全。为道之基,养育由性。故得一之理,契乎真宗也。),深知万象清(原注:覆载既广,万象居中。既晓真宗,遂能齐物。纷纭异类,长短相形,各复归根,咸资于道。)
自然通感应(原注:阳唱阴和,感召自然。成物之务,以通乎幽奥者也。),意外别长生(原注:羽化脱屣之道,在乎意出象外,迹离区中,不为物拘,自陶时数。何长生之理不明哉。)
学古身何措(原注:效上古之风,守知白之道。举措合度,雍雅以居。不怠行之,愈加光大。),辉华日莹明(原注:法道崇德,立身扬名。若杲日丽天,辉华烛物,洞然明莹也。)
谁穷天地理(原注:清浊异立,刚柔不等。法而象之。体而制之,穷其根源者,其唯圣人乎。),去住两无成(原注:阴阳既叙,乾坤并列。或去彼取此,则物无成功;若俯察仰观,则道可全济。盖造化交感,去留无象也。)
顺济圣妃庙绍定元年 南宋 · 丁伯桂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五、《咸淳临安志》卷七三、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一七、《海塘录》卷一一、民国《杭州府志》卷八
莆阳湄洲林氏女,少能言人祸福,殁庙祀之,号通贤神女,或曰龙女也。
宁海有堆,元祐丙寅夜现光气,环堆之人一夕同梦,曰:「我湄洲神女也,宜馆我」。
于是有祠曰「圣堆」。
宣和壬寅给事路公允迪载书使高丽,中流震风,八舟沈溺,独公所乘神降于樯,获安济。
明年奏于朝,锡庙额曰「顺济」。
绍兴丙子,以郊典封灵惠夫人。
逾年,江口又有祠,祠立二年,海寇凭陵,效灵空中,风掩而去。
州上厥事,加封「昭应」。
其年白湖童邵一夕梦神指为祠处,丞相正献陈公俊卿闻之,乃以地券奉神立祠,于是白湖又有祠。
时疫,神降且曰:「去潮丈许,脉有甘泉,我为郡民续命于天,饮斯泉者立痊」。
掘泥坎,甘泉涌出,请者络绎,朝饮夕愈,甃为井,号圣泉
郡以闻,加封「崇福」。
越十有九载,福兴都巡检使姜特立捕寇舟,遥祷响应,上其事,加封「善利」。
淳熙甲辰民菑,葛侯郛祷之。
丁未旱,朱侯端学祷之。
庚戌夏旱,赵侯彦励祷之。
随祷随荅,累其状闻于两朝,易爵以妃,号「惠灵」。
庆元戊午,瓯闽列郡苦雨,莆三邑有请于神,获开霁,岁事以丰。
朝家调发闽禺舟师,平大奚寇,神著厥灵,雾瘴四塞,我明彼晦,一扫而灭。
开禧丙寅,金寇淮甸,郡遣戍兵载神香火以行,一战花黡镇,再战紫金山,三战解合肥之围,神以身现云中著旗帜,军士勇张,凯奏以还。
莆之水市,朔风弥旬,南舟不至,神为反风,人免艰食。
海寇入境,将掠乡井,神为胶舟,悉就擒获。
积此灵贶,郡国部使者陆续奏闻,庆元四年加「助顺」之号。
嘉定元年,加「显卫」之号。
十年,加「英烈」之号。
威德无穷,典实有限,不极不止。
神虽莆神,所福遍宇内,故凡潮迎汐送,以神为心,回南簸北,以神为信,边防里捍,以神为命。
商贩者不问食货之低昂,惟神之听。
莆人户祠之,若乡若里,悉有祠,所谓湄洲、圣堆、白湖、江口特其大者尔。
神之祠不独盛于莆,闽、广、江、浙、淮甸皆祠也。
京畿艮山之祠,旧传监丞商公份尉崇德日,感梦而建。
祠临江浒,前有石桥,经久摧剥。
一日,里人取凉于桥,坐者满地,忽有白马自庙突而出,人悉骇散,桥随圮,无一陷者,人知神之为也。
开禧年间,始建殿阁,地褊且陋,观瞻未称。
岁在丁亥,某调郡,陛辞,偶叨留行,因白夕郎陈公卓割餐钱为倡,贻书乡之持麾节者,咸遣助,乡之士友与都人知敬神者竭力效奔走,不避寒暑,随丰俭捐金钱。
次冬首役,移旧殿阁,前架正殿,越春殿成。
次年,门楼廊庑成,塑绘丹雘,几案帘帷,栏楯轩槛。
闻者争施,中外辉映,规模粗备云云。
戊子之夏后殿雷震电掣,龙爪西楹而翔,莆、白湖祠亦告斯瑞,且同其时。
又一夕鼓作雷声,轰轰而鸣,岂非先兆欤?
祠成,乡人合祠谂某为述颠末,姑取前后金石所纪神绩者编次之,庶来者有考云。
记先夫人不发宿藏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七三
先夫人僦居于眉之纱縠行。
一日,二婢子熨帛,足陷于地。
视之,深数尺,有一瓮,覆以乌木板。
夫人命以土塞之,瓮中有物,如人咳声,凡一年而已。
人以为有宿藏物,欲出也。
夫人之侄之问闻之,欲发焉。
会吾迁居,之问遂僦此宅,掘丈馀,不见瓮所在。
其后吾官于岐下,所居古柳下,雪,方尺不积雪,晴,地坟起数寸。
吾疑是古人藏丹药处,欲发之。
亡妻崇德君曰:「使先姑在,必不发也」。
吾愧而止。
崇德财库记跋嘉泰二年十二月 南宋 · 释师溥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六三、《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一七、金石苑
尝谓天下之事,恶夫物之所归也久矣。
物之无归,则冥漠而失其所从,飘泊而昧其所止。
是犹鱼之失水,犬之丧家,良可叹也。
是故物贵其有所归耳。
今夫所为海者,百川之所归也;
库者,金玉之所归。
百川沸腾,非海则失其容;
金玉满堂,非库则失其藏。
凡所谓百川与金玉者,是必待乎海之与库而后容之藏之也。
知乎此,则知所为炉之义矣。
合阳谢公忠信宛然其真,湛然其性,待人有礼,行事有法。
其于物之所归,盖深有以知之也。
先于曩时毅然发心,□□崇德,镌造化钱楼一所。
今告成于绍熙年间,发心□□戌载内酬愿。
呜呼!
海者百川之所归也,库者金玉之□□也,楼者钱凑之所归也。
且百川之归海,金玉之归□,□□免乎有大数存焉,又人皆可得而知之乎。
然曷若□□□归炉,与神默于杳冥之中而纳之,无禁用之不□□□然。
师溥丛林晚生,因观谢公之行事,可以纪□□□□□识之,庶传于悠久云。
时嘉泰壬戌月建,潼川府武江净住庵传教师谨跋。
丙辰笔录 绍兴六年丙辰岁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三、《忠正德文集》卷八
八月某日,下诏巡幸沿江。
先是,诸路探报金与贼合谋,今秋复有南侵之意,且以调发大兵屯驻淮上。
上欲前期顺动,免缓急仓卒之患。
议以秦桧、孟庾充留守,寻除万寿观使、充留守庾提举醴泉观、同留守
知临安府梁汝嘉充巡幸随军都转运使
百司并留临安,常程行遣听留司与决,所不可决者申行在所
先差兵部尚书刘大中、翰林学士朱震、翰林侍读学士范冲、工部侍郎赵霈、中书舍人陈与义、董弅、权户部侍郎王俣起居郎张焘、侍御史周秘、左司谏陈公辅、右司王缙、左司郎中耿自求、右司员外郎徐林、检详王迪、太常少卿林季仲、吏部员外郎黄次山、郑士彦户部员外郎周聿、比部员外郎薛徽言、太常博士黄积厚扈从,祠部郎官熊彦诗司勋郎官王良存、秘书省正字朱敦儒以督府属官从行。
解潜马军司权殿前司公事刘锜权提举宿卫亲兵,同总护卫之职。
行营中护右军统制巨师古以所部充前军,赵密中军马军司兵马原本阙名充后军。
侍御史周秘御舟前弹压,监察御史赵涣御舟后弹压。
九月初一日,车驾发临安
是日,先诣上天竺烧香,为二圣祈福,执政从官扈从,建国乘马行于辇后。
回幸下天竺进膳,宰执赐素食。
驾至灵隐北山,云起雷震,微雨作,少顷即止。
薄晚还城,登舟,泊城外北郭税亭下。
迫暮,雷电大作。
是日驾过中竺,有卒执黄旗道左,即岳侯却敌虢州、寄治卢氏县捷奏也。
至上竺,黄旗进入。
岳遣将王贵、郝政、董先引兵破之,获粮十五万斛。
初二日,发北郭亭,晚泊临平镇
奏事舟中,方论奏岳飞之捷,上顾谓右揆浚曰:「岳捷固可喜,但淮上诸将各据要害,虽为必守之计,然兵家不虑胜,唯虑败耳,万一小有蹉跌,不知后段如何」。
复顾某曰:「卿等更熟虑」。
某等奉命而退。
是日微雨终日,夜大风,雨止,北风,舟行稍缓。
初三日,发临平,晚过长安闸,德远、仲古见访,小饮。
阅王存、吴进人马,存、进、沂中将部兵二千还临安,听留司使唤。
进勇于战,常对御骑射,上称善,曰「一好汉」。
进闻知,刺「好汉吴进」四字作褶心,每阅兵即披之示众。
夜泊崇德县令涣之对舟中。
上巡幸所过,必延见守令,省风俗,问民疾苦也。
初四日发崇德,晚泊皂,风稍止。
两浙漕臣张澄劄子,以御舟比旧稍高,所过桥梁多碍,时暂拆去,利害甚小。
平江府水门,亦当少拆驻跸,城闉所系,恐不应轻毁。
其劄子进入,得旨,水门外进辇入城,更不拆门。
初五日,发皂店,晚泊秀州
奏事河亭,因及岳飞两捷俘获之物,上曰:「兵家不无缘饰,此不足道。
卿等因通书幕属,叩问子细。
非为核实,有吝赏典,但欲知事宜形势、措画之方耳」。
奏曰:「飞之措置甚大,今既至伊、洛间,如河阳太行一带山寨,必有通耗者。
自梁青之来,常有往来之人,其意甚坚确。
青,怀、卫间人,尝聚众依太行,数出扰磁、相间。
金人颇患之,今年春并兵力攻。
青以精骑数百突出渡河,由襄汉来归岳侯,两河人呼为梁小哥」。
某奏曰:「河东山寨如韦诠忠辈,今虽屈力就招,然未尝下山,队伍器甲如旧,据险自保,耕种自如,唯不出兵耳。
金人亦无如之何,但羁縻之而已。
一旦王师渡河,此曹必为我用」。
上曰:「斯民不忘祖宗恩德如此,吾料之,非金人所能有」。
某等同奏曰:「愿陛下进德修业,孜孜经营,此念常如今日,臣等愿竭驽钝,裨佐万一」。
进呈周秘奏状,以解潜、刘各引无旗号舟船入禁围,且妄申朝廷,去御舟五十里远。
得旨,、锜各罚铜八斤。
德远、仲古过舟中小饮。
得洙辈书报,初四日已发舟出门,将往德清也。
初六日,发秀州,天色晴和。
晚泊平望
进呈漕司崇德涣之罪状。
先是,言者论其排办奉迎车驾,事多骚扰,下有司体访,虽不如言者之甚,亦不为无罪。
得旨,先降一官,令漕司取勘。
上曰:「涣之昨日奏对,问以民间疾苦,曰无;
问以户口登耗、租赋多寡,亦不能对。
方今多事,民间岂无疾苦可言?
涣之乃云朝廷仁政宽恤,民颇安业,此谄谀之言也。
为令若此,将安用之」?
夜得洙辈书。
初七日,登平望
是日,岳飞捷奏至,遣偏将收复商州,且乞催已差知商州邵隆速来之任。
隆,解之安邑人,敌犯河、解,隆与其兄纠率乡民屡与敌战,兄为敌获,大骂而死。
隆收残众,转战入蜀,隶吴玠麾下,数立功。
且遣人赴阙陈奏:「商州要害之地,不可不力取,得商则可以经营关中」。
寻命知商州,俾与金守郭浩经营收复。
今则岳飞先得之矣。
,成之子。
成,关西之名将也。
顷岁夏人犯平夏城,泾原章楶命成守之,被围半月馀,攻之甚力,卒不能破。
初,急报至,哲庙颇以为忧,而每奏平夏决保无虞,乞少宽圣虑。
敌退,遂召还。
哲宗问以城守方略曰:「初无他术,但如郭成辈皆一路精选,俾守一城,知其可保也」。
,浙人,起诸生,及作帅,颇有可称,种师道、师中皆出其幕府
又尝荐师道于哲宗云:「师道拙讷,如不能言,及与之从容论议,动中机会,他日必为朝廷名将帅」。
靖康初师道枢府渊圣尝问曰:「在小官时颇有见知者否」?
师道荐章进入,渊圣知人,以其二孙茂、荩并为寺监丞
晚泊吴江县张俊遣其属史愿、韩世忠遣其属张称来禀议。
愿言盱眙寨,工料甚大,今始及半月,役战士二万,时亲负土以率将士。
且乞应副楼橹,并发江东西壮城兵以助役也。
初八日,发吴江,午至平江府,换小舟入门,从梁汝嘉所请也。
姑苏馆,进辇入行宫驻跸,以府治为行宫。
提刑司为三省、密院,以签判厅左相府第,以提举茶司右相府第,以检法厅为签书府第。
晚得湖北提刑赵伯牛破雷德通寨捷报。
德通,德进之弟。
据险,久为湖北之患。
自杨么之败,其势稍弱,遂为部将所杀,以其众归德通,犹自保一寨,不肯就招。
至是始破,知鼎州张觷伯牛同谋也。
初九日后殿奏事,上曰:「数日泊舟之后,卿等或不奏事,即与诸将理会军器,想不如法,但为美观,全不适用。
甲叶数百副,当为指教穿联,并其旗号等悉为整顿,别作一队。
卿等试观,或可用,即以此行之诸军也」。
及言韩世忠入觐犒设激赏之物,宜依例备之,恐不久留。
曰:「世忠来日恐到,当便入对。
世忠必有所请,如钱粮军马之类。
陛下但谕令与臣等商量,惟是措置防托,恐世忠向臣等不欲尽言。
如陛下曲折询访,必自有说。
臣窃谓世忠既城楚与高邮,地利甚便。
张俊又屯盱眙,控制天长、扬州一带,敌决不敢犯,则世忠一军包裹在内,最为安稳。
但自濠以西,并刘光世地分,光世孤军,万一重兵侵犯,韩、张两人能为出师牵制否?
不然,徒为自守之计,朝廷何赖」?
上以为然。
是日诸处探报皆云,刘麟自往河北乞兵回,比又遣官再往矣。
初十日,诣天宁寺,开启行香。
得收复顺州捷奏。
顺州,昔之伊阳县也。
县有弓手翟兴,勇于捕寇。
尤为骁锐,邑人号为小翟,以获寇补官,后任熙河将。
会熙帅刘法出兵总安城,深入敌境,为人所误,置寨不得地。
敌自四山下逼。
日且暮,举军溃乱,失所在。
诸将逃死不暇,而独策马大呼,冲犯敌围,来往再三,求不获,时法已堕崖死矣。
由是知名。
靖康初,金人犯伊、洛,时为京西将。
河南尹王襄远遁,兵保伊阳自固,洛之士民避难者多依之。
死,兄兴代之。
兄弟相继累岁,一方寇盗为之屏息,固护陵寝,为有功焉。
刘豫僭逆,数遣兵攻之。
介处一隅,与朝廷隔绝寡援,粮乏,退保太和镇
死,其子琮代之,数遣人间道告于朝廷,兵粮为助,而地远不能及也。
琮势益弱,遂以馀众归襄阳李横
由是伊阳、太和一带险要尽弃之敌境矣。
岳飞襄阳,遣将王贵直捣卢氏,据之。
乃分兵西取商州,东由栾川县、西碧潭、太和镇以取伊阳也。
伊阳去洛才百馀里。
是日韩世忠入门,晚赴内殿入见。
十一日,进呈江西安抚大使李纲奏,以车驾时巡,乞扈从。
降诏不允。
奏事已,上曰:「世忠之来,当有锡赉」。
上起离御座,引宰执就观所赐之物,凡十合,如绣珍珠蹙领绣战袍、马价珠头巾、镮玉腰绦、回纹刀,皆奇物,并纻丝樗蒲衣著数十匹,金酒器四百馀两,名马鞍鞯等。
某等曰:「陛下待遇诸将如此之厚,圣意岂徒然哉」!
上曰:「禁中所有物别无用处,止备激赏将士耳」。
晚,世忠到堂谢赐物,微有酒色,云上以所赐金器酌之十馀杯,不敢辞也。
并其随行背嵬使臣等皆被酒,上各赐束带,并十两金杯一只,因赐之酒。
世忠之侄秉义郎彦仰面授閤门祗候,以其新自鄜延远归也。
世忠叙谢再三,徐曰:「世忠寒贱人也,合受冻饿。
今乃蒙被厚恩如此,自顾此身未知死所也」。
十二日后殿常朝。
自上即位以来,止御后殿,更不行前殿之礼,以二圣未还,意有所避也。
留身奏:「世忠之来,计当奏陈边事方略」。
上曰:「世忠无他语,但云欲与宰执议定,乞与宰执同对。
卿与更子细诘问如何也」。
某曰:「世忠之意不欲张俊筑城,便欲令向前勾引金人近前,我得地利,合军一击,便见得失。
今日得城,明日得县,无益也。
窃恐劳役之久,别有事生耳。
臣之愚见,若初议遣等渡江,径之淮北,或攻宿,或取徐,得则,否则退归,出入不常,使敌罔测,是亦一策,不如止屯淮上。
初云筑山寨,亦复不知修城工役如此之大。
臣深恐城未及就,敌已有动息,欲守则无地可归,欲战则不保必胜。
臣已尝与张浚等商量,若只筑一小堡可屯万人,选精锐守之,劫寨、腰截、断粮道等,皆可为之。
大军依旧坐据长江之险,敌既不能遽渡,则不无回顾之虑,如此似为稳当」。
上以为然。
乃曰:「浚意如何」?
某曰:「浚初有商量之意,徐徐议论,但以岳飞牵制于后,敌若抽兵稍回,山东空缺,则世忠必再为淮、徐之举。
敌且自救不暇,安能窥吾淮甸
使筑一坚城池,屯军淮上,临宿、亳,敌且疲于奔命,此恢复之端也。
此策甚善,但臣之所虑,今冬防托数月之事,俟来春更筑一堡,不失为此计耳。
自古用兵变化不同,初无定论。
然先议守而后论战,乃保万全也」。
上然之。
是晚右揆西枢韩世忠,就其后圃置酒七行。
世忠之圃即章子厚园池,昔苏子美沧浪亭也。
子厚在相位日营葺,所费不赀,罢相即迁责,未尝安享。
洎放还,寄居严之乌龙山寺,子弟辈悉遣归乡干置生事,死之日,无一人在侧。
群妾方分争金帛,停尸数日,无人顾藉,鼠食其一指,衢僧法空亲见之。
坐间,右揆屡叩世忠进取方略世忠终不尽言,但云与相公屡言之。
而其意不过欲令张俊先为一著,渠欲乘隙而动,即易为功也。
但恐等揣知其意,不肯合谋耳。
金字递备坐探报,檄岳飞明远斥堠,择利进退。
世忠言,近探者自河北回,言龙虎军由李固渡过河,凡渡四昼夜,精兵三万馀人,内分骑兵一万之京西,以应岳飞也。
十三日,进呈已降指挥,依四年例燕犒诸军将佐
检正张宗元上殿,遣诣建康太平抚劳刘光世、张两军老小,仍将在寨人点检整顿,结成队伍。
晚得岳飞收复西京长水县捷报,仍云已收兵复回鄂州,以粮不继也。
十四日,进呈右司王缙奏状,乞罢平江府营造,恐妨农时也。
从之。
批旨:韩世忠非晚朝辞,可特赐御筵。
入内内侍省都知黄冕押伴,令平江府排办。
议十七日就韩后圃山堂,随行属官、总制提举官预坐,使臣等别坐,酒五行。
西枢云:「种夷叔靖康初被旨巡河,朝辞日赐宴所居蔡氏之第,吏部侍郎王时雍押伴,属官预坐」。
相云:「诸处探报,淮阳军等处往往抽回人马归京师,以备兵。
韩侯亦」。
韩晚到堂,因话及京城被围之事,当时南壁正金人所攻之处,而以卢襄、李擢当之,韩亦慨然叹息也。
十五日,望拜二圣已,奏事。
进呈信州奏,以车驾巡幸,银万两。
上曰:「此物得之何处?
傥府库有馀,自当献之朝廷;
或取于民,则不可也。
更当询问,果取于民,便当退还」。
某等奏曰:「陛下恤民如此,朝廷约束甚严,方州必不敢尔」。
韩世忠辞免赐御筵,有旨不允,降诏。
十六日,批旨:诸军押燕官杨沂中、张军差淮南提点张成宪韩世忠军差扬州守臣李易刘光世军差江东漕臣向子諲
先是,降旨宴犒诸军,并依绍兴四年例。
晚,中使赐除湿丸数十斤,付密院,以备给赐士卒。
先是,赵密、巨师古两军自杭护卫至此,多病重膇之疾。
一日宰执奏知,上出禁中方,命御药院修合,且遣中使御医亲至军营,人人看候,分给之,服之皆效,此其馀者也。
又以其方赐某
十七日,进呈岳飞乞终制。
某等先议定奏禀,以累有陈请,亦屡降指挥,而其请不已,欲上亲笔批回劄子。
上曰:「惟宰执有此礼,他人不可。
卿等可作书,但云得旨封回可也」。
退而右揆以书封去。
是日,刘光世奏敌添兵戍陈蔡间,而刘豫亦于颍昌积谷甚富,恐有侵犯之意。
密院刻择官申中和言:太白已过左执法,以阴晦不见。
先是,占星者言,九月初三夜太白由黄道,微高,入太微垣,犯右执法
神宗皇帝斋疏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一七、《乐静集》卷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七
龙去桥山,怅乘云之已远;
天崩杞国,纵殒骨以何支。
悲动百神,哀缠万国。
恭惟大行皇帝道跻旷古,泽被生民。
焦心劳思,几至于二十年;
崇德广业,将垂于亿万世。
四方底定,百度缉熙。
未能燕息以随时,终以忧勤而损寿,遽辞宸极,长往帝乡
顾丹鼎之悲凉,空馀尘迹;
望钧天于恍惚,宛隔神游。
仰集胜因,少伸孺慕。
唯愿證一乘法,离六欲天,挹仙圣于九清,御神灵于四海。
乾坤日月,共扶不拔之基;
社稷子孙,永庇无疆之福。
赵知录墓志铭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一六、《乐静集》卷三○
君讳滋,字道卿,其先平棘人,后三世葬滏阳,从其族居焉。
曾祖昉,太子中舍
祖盛,太子中舍,赠都官郎中
父祐,殿中侍御史三司户部判官,以鲠亮通给为时名臣。
庆历中弃养京师,君年十二,护其丧以归,哀毁如成人。
侍御遗表恩授太庙斋郎,起家深州安平主簿
民力薄,岁役河上,多窜避违约束,令数以累去。
君时并饶阳郡分,人谓君少怯必败事,逮功休无一人私遗者,欢呼从君。
太守晁公仲约始器君,以为可用,荐于朝,迁蜀州录事参军
永康有重囚,具狱上,君疑其冤,白守请勿治,守怒曰:「吏敢以私意变狱耶」?
君曰:「特不敢妄杀人耳」。
部使者始至,引讯不复者,君造前,辄分明之,叱君立庭下。
时天大寒,故不问,君徐曰:「奉法无状,愿付吏以先属」。
部使者知不可屈,出滥系者三十馀人。
淮阳司录参军,到官,丁永宁县君母氏忧,遂家于下邳,服除,授湖州归安主簿
岁大水,田里被害,资藉高者安乡白给得以时诉免常赋,穷下转徙失期会,幸而复业,里胥追责如数。
君邀令行境上,阅实录,未免者请于州,州达于转运司使者罪令丞姑息亏公上,非法,当劾。
李公择知州事,喜君强直,为君报曰:「县为朝廷申惠泽,不可劾」。
竟如所请。
官满,授汉州录事参军,将行,谓其家人曰:「吾老矣,安能俯仰上官眉睫耶?
蓬庐豆粥以终天年,吾所愿也」。
竟不行。
侍御公先葬滏阳,负大河,岁苦沮洳,改卜于下邳新安里,葬云吉,岁月或逆。
未几,君得疾,且有治命,召诸子曰:「死吾所归,独先垄未安,恐终不得暝,无以逃冢讼。
汝辈勉之,无吾罪」。
翌日遂卒,实元祐二年三月二十九日也。
君四娶:张氏、孙氏、晁氏,晁为东州望族,夫人即比部郎中仲渊之女,以其家法治内甚宜,皆先君卒;
朱氏仁淑,善安恤其孤。
男四人,举进士,曰崇厚、曰崇烈、曰崇德、曰世雄
世雄力学,早亡。
崇烈,大观初以行艺贡为辟廱生,后君十七年卒。
女二人:长适进士朱训,次适进士朱仁美。
君幼奇颖,通《左氏春秋》,博览史传,务晓大意。
间为小诗,以陶写情性。
为人倜傥明给,内外洞达,人初未知,一听其言,不复自外情臆。
赴人急难,如救焚溺。
尝以事抵京师,系舟河次,夜闻哭而哀者,访之,乃船商载泉上供者,河水五十日,粮既绝,行者不保,皆窃取散去。
谓君曰:「吾非死无以塞责,念家在远乡,寄哀一别」。
君闻之恻然曰:「倒吾橐中,冀得五百千,可纾君之急,勉自持,庐社在目中矣」。
商得之,悉偿于官,遂以无罪去。
旅食安业坊,举子杨泽与君同巷,流落不得归,有小人诬泽负百千,讼于官,拘守甚窘。
忽暮夜来归,君一见,知非终穷者,乃潜脱之,与同载归。
泽涕泣愧谢,君曰:「吾非侠也,特哀君之穷耳。
君自有命,故吾谋得行,吾何与焉」?
后五年,泽登丙科,来访君,而已亡矣。
水部王谔被召,已促驾,妻病亟,将委其家以去,告君曰:「吾儿弱,万一失所恃,恐不能葬,将如何」?
君曰:「此吾责也,弟行无恤」。
数日果卒,君时亦卧疾,匐匍以往,亲为理凶事,皆如礼。
游士无托,每衣食之。
客至,饮酒笑歌彻旦,家事有无不问也。
呜呼,正色屈人,好义能勇如君,不可多得。
不幸无势以行其志,数见于里闾之小节,然亦中材所慕,薄夫鄙人畏而化者也。
崇厚将以某年某月日葬君于新安,自侍御而下六丧同举,奔走四方,以经大事。
余昔从君游最久,又喜君之有子也,为之铭曰:
刚决不诡,可以任大事。
振急如己,可以惠百世。
天不携其志,谁毁谁誉。
曰放以娱,其穷于天而达于人者欤?
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