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九日山题名 南宋 · 程祐之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三、民国《福建通志·金石志》石九
河南程祐之吉老提举舶事,以课最闻,得秘阁,移宪广东。金华王㳘季充帅永嘉薛伯宣士昭、天台何伯可浚仪、赵庠夫元序、莆阳陈谠正仲、蒋雍元肃饮饯于延福寺,实乾道四年九月二十有九日。
通潭帅余侍郎嵘劄子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七、《漫塘集》卷一○
仲秋谨时,凉风应律,恭惟某官控三湘重湖之会,专五侯九伯之征,威行惠孚,远至迩悦,台候神相,起居万福。某名在荐士籍中有年矣,而曾未有一日登门之便,仰太山之高、北斗之明,昔少壮,今视茫茫、发种种矣。仰惟侍郎以诸老行事为己师,以六经、《语》、《孟》垂训为己法,以宗社安危、生灵休戚、世道污隆为己任。世方冒于货贿,而己独清;世方酣于声色,而己独醒。盖波翻而砥柱不移,剥尽而硕果不食,人极之所以犹立,斯文之所以未丧,繄侍郎与一二君子是赖。侍郎当自知之,某何敢赘!厥今宅牧潭为大,浙距潭远,田里之安否,寇攘之息否,非所目知。抑杜少陵谓:「得结辈布天下邦伯,则万物吐气」。侍郎岂结辈可及,膺连帅之任,又非邦伯可拟,湖南万物吐气,应在此时,田里之安、寇攘之息,固其馀事。思昔陶士衡居此,功业既有绪矣,犹朝暮运甓,饮酒不过度,盖不若是则肢体惰矣,精神何以折冲。今之从政者不足语此,侍郎当自得之。当世所望,在闽惟真,在浙惟侍郎耳。而听舆人之诵,皆有愿忠之悃。大意谓希元与人太宽,而决择或有未精;侍郎持己太严,而听受或有未广。决择未精则施行或有误,听受未广则信任或有偏。某既未识二公,则莫知其言之中否。然念某自侍郎在浙西及江东之时,便欲以一笺自通,盖因循者二十年,乃今始得附便。若必待知其言之中而后言,则已晚矣。故某姑言之,惟侍郎姑听之而姑容之。某始弃官时,无屋可居,有田不满三十亩,故亡友周南仲正字哀其贫而忧其未能安贫。今幸有百亩之田、五亩之桑,数椽之屋,饱食煖衣而咏歌尧舜于其间,于愚计得矣,不足为侍郎忧。新道倅刘君泉南人,偶寓相邻,因其之官问所涂,曰潭其一也,遂附拜此。侍郎之用舍行藏,吉凶休咎,不系一身而系天下,故不敢以观颐视履致私祝。
重修儒学记 南宋 · 高定子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六
宜黄旧有学,在城隍庙之北,绍兴初为寇所焚。四年,邑令邓君庾复立学于今所。绍定三年,盗发邻壤,学宫勍燬,惟大成殿独存。凡更十四载,县为期会是趋,遑及缮修之事。宗室赵希点为邑长于斯,二年而端绪就,曰:「吾徒自孔氏道爱之学何所施乎?而弦歌弗闻,予恶焉」。升孔子堂,环视周睹而歌《子衿》,乃招诸生商之曰:「县虽单乏,吾犹当勉所当事」。于是与丞李琪、主簿黎璹各捐馀廪为经始计,乡宦瑞阳守曹侯锡率里中子各并力以相其役。本路漕臣何公处久闻之,亦捐钱百万为助,是断是度,革故而图其新,兴废而复其旧。奎阁□飞其前,庠门翼蔽其外,礼殿中居,讲席后设,斋庑厅分,公养有所,若拱若揖,轮奂一新。鸠僝于淳祐三年之八月,考成于十月之朔旦。县寮吏行释菜之礼,学子鼓箧而入,于是息于是游,讲肄复如初。正曰曹万、录曰唐举等相率而言曰:「修泮宫有颂,不毁乡校有颂,侯以贤德善俗兴学教民,今校宫灿然复兴,吾徒颂歌固其所,而修复颠末未有纪之者,将何以昭示将来?吾闻临邛高氏其为人也好善,侯以乡党雅故,盍移书以告诸」?定子因谓是邦之学,南丰曾公尝为记,其论先正立学之本,近而叙伦明德,养心修身,推之化民成俗,涖官临政,靡一不备,盖放四海历万世莫能以易,顾予何敢儳言?然尝思之,古之教法切近而不迫,故其为士温厚而不浮。闾有塾则百里之内皆有师也,党有庠则以教闾中所升者也,术有序则以教党学所升者也。由是而国有学,则又教乡中俊造所升者。至是而后论定,论定而后官之,□乎有修而不可紊。方士修于家,则朝夕受于塾。新稻一入□□,子皆入于学,大夫为父师,士为少师,教训靡日而不修。上老坐右塾,庶老坐左塾,出入无时而不谨。目无𬡜华之悦,而心藏乎事物之变;身申孝弟之义,而学之于行有馀力之时。于是而烝髦士,于是而得秀民,于是而兴德行道艺。始之不出闾里,终也成教于国,非若后世庠序之教,远为无方之游。其说曰:虽有离忧而其志□□,宁舍朝夕之养而求为父母之荣。习俗移人,虽贤名亦为是论,夫何与古人修天爵之义若不相似?是则县之有学,盖使乡子弟得所舍止,以考德问业,不远父母宗党,以修其孝弟忠信,教先率谨爱人,油油乎,翼翼乎,优游涵泳之馀,是岂有修此而要彼、得彼而弃此者乎?虽然,学宫之建也,诸生观此亦当有发,独不思昔者之学毁于寇,至人情重于改作,尚幸礼殿岿然,卜斯文之未朽,一旦葺而新之,茀蓬蒿为芹藻,易瓦砾为坛宇,是诚在我而已。学者得此于目击也,盍亦修容体而求与乎宫墙美富之观,尊德性而图进夫高明光大之域,则是学之建又不足以发吾之天乎?升堂哜胾,当有会于斯。淳祐四年夏四月,端明殿学士、宣奉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临邛高定子记。
按:同治《宜黄县志》卷四五,同治十年刻本。
检正韩公神道碑 南宋 · 孙德之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六、《太白山斋遗稿》卷下
绍定初,逆全反。李全号飞铁枪,后为赵葵所收,谋益急,当国者讳其事谋,养如骄儿。三年,殿撰检正韩公以枢承对,首论边备,指全为反复,数千言深刻腧体。赵公某于维扬而难其代,咸曰韩监丞论事有方幅,可当是任,公亦慷慨请行,曰:「予世受国恩,誓以死报。且韩家军素雄京口,诚得而用之,犹廉颇之用赵也」。时维扬围亟,公大为防扼,声震江北。荒溪绝岛,匹马先至,惊涛骇浪,扁舟夜发,人心泰然。然后听讼断狱,晏如平常。江淮大使治舟扬馆,诸军猬集,仓卒百须,动以乏告。公从容供亿如素办,百姓一毫不知。未几全授首,天子增秩褒表。既满,复因治疗具有方法,当国犹以为过是名。全遂躏海盐城,犯盐陵,朝廷始下诏讨贼。移京口,因其任,及总领财赋,仍兼。即事首尾六载,治平为天下第一。后至复坐文法,上终念之不忘。嘉熙改元,边虏大举入寇,齐安围久不解,命公察防江。即日就道,驰至武昌,上流州县有不知使客经从者生事。入奏山川之险夷,将帅之勇怯,敌人之情伪,为上累言之,瞭然如指掌。君相大喜,深欲用公,而媢嫉者益众,迄不至于大用。此余二十年间目击也。公讳某,字某,其先汉封为韩王,子孙隶延州武阳,凡一千三百馀年。至忠武以元勋盛烈复王于蕲,讳世忠,肤施县人,太师、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侑食高庙,忠武其谥也。长子户部尚书、赠少师,谥庄敏,讳亮,生枢密副承旨、赠少傅,讳某,武永王居广女,封东平郡主。公,少傅子也。幼而知学,口诵心惟,不待程督。邻州辅先生广,朱文公弟子也,公从之游,凡开物成务之学,尊主庇民之方,不以语他人者,独以语公。其后与少傅洁斋袁公燮为僚,复以所得于辅先生者质问,顿悟捷径,伦类通晓。袁公叹曰:「韩氏有子哉」!承务郎、监建康府粮料院,江西、淮西运司干官,俱以内外及所生艰不赴。干办江东帅司,制使李公大东材之,辟倅制幕,弗就。佥判镇东军,帅汪公纲尤厚遇。公目如电闪,笔如川决,望倾一府,争誉交荐。官满,除吏部架阁、大社令、军器簿、将作丞、直秘阁、知镇江府。楚气浸清,首捐囊金新郡学,斋房靓深,俎豆孔时。政尚简静,尤务廉勤。省燕集,却币交,勤恤民隐,单骑行阡陌中。俸廪当得,苦谢弗受,谓公独饮京口水而已。财馀于库,粟馀于廪,士歌于学,民诵于涂。升宝谟阁,再任,除户部员外郎,淮东总领,郡如故。端平元年,何公处久涖郡,始专饷事。饷使久不更代,欺弊山积。公解落整比,吏民苏醒,怨讟朋兴,始杌矣。先是,防江军与尉卒有违言,尉沈元兼佥署,颇右弯辈,军士不率。会禁旅盱眙,相观而动,何公未及为之所,匆匆去。公暂摄郡,闻焚掠弗戢,曰:「是将走矣」。亟议水军无纳贼。贼至,不得船,遂奔茅山。枭其渠魁蔡福与,其党益携,民无一人死于乱者,公之力。言者欲以为罪,主管千秋鸿□观,继而事大挺,起加金部郎官,迁将作监。犹有摘指前事者,再奉祠。嘉熙改元,复以金部召,兼删修敕令,迁军器监。二年,察访来归,即日兼正中书省公事,提督财用司。四月,复为将作监。阅数日,直除检正。其为二监及检正也,皆兼司。公至,剔弊源蠹,冗苗薅而发摘之,吏帖首奉要束,不敢弄以事。然洗手奉职,日夜与势要为敌,踪迹危甚。屡抗章请去,不报。明年乞罢财用司,又不许。版曹阙,议将除公,忌者滋众,复以言去。寓霅之平山,读书赋诗,与客把酒为乐,若将终身。夙苦足恙,察访时政,跋履冲冒,病益痼。有旨知平江府,度势已不可疗,亟请老。除修撰右文殿,遂以四月终于北关居第之正寝,年五十有九。积阶朝奉大夫。呜呼!公以才集事,而不以事挠其才;以学用才,而不以才废其学。有文有武,粗细并入,可谓国之宝矣。每朝廷议理财行边,未尝不以为称首。然方起而亟仆,乍用而复置,曾不得久安于其位,而卒赍志以殁,此其病自有在,于公何慊哉!公娶王氏,国正次春女也,有质行,封宜人,后十年卒。子某,文林郎。女适将仕郎张某,循忠烈王玄孙。初,少师、少傅墓在长安之许藏,至公雅爱平山,因葬其下。淳祐十年葬宜人,卜从先世之兆,龟筴袭吉。十二月庚午,遂迁公合祔,礼也。公忠孝廉俭,出于天性,少傅同居许藏山中,朝夕侍侧,务养其志。有疾,夜不解带。居官冰檗自厉,自奉简淡。无罗纨之饰。惟酷惯索,倦以为枕,食以饱口。尤精《文选》,故吟咏皆有古调。书得张长史、怀素笔法。抵掌论天下事,自视以为一世之豪。骑射说剑,皆得家传。第宅前洋衙,嘉定初始葺斗城北新居,名竹池屿,位置得要,堂曰高寒,庋书万卷。又辟乐寿堂,洁斋记之,故自号曰乐寿道人。诗三百馀篇,一一可传焉。尝僚于越,宜人隧上之石,不揆为之铭,由是又以公为请。昔韩昌黎记马北平世裔,谓庄武王犹高山深林、龙虎变化不测,魁杰人也。少傅翠碧梧桐殿中,少监兰茁其芽,噫,此谓之世禄,非不朽也,昌黎盖靳之也。若公之乃能世其家,则所谓不朽者,于是乎在。铭曰:
韩氏在昔,克存赵孤。宣惠遂王,天道不诬。秦废韩祀,汉复起封。粤繇阳翟,徙上郡中。千三百载,忠武欻起。存赵之功,献子是似。庆绵演迤,是生曾孙。曾孙甚贤,有武有文。谓不用耶,出入中外。谓尽用耶,方起忽仆。乍用亟置,曾不展布。彼用者天,彼成者年。天与年啬,公何疾焉。赡彼许藏,水绕山围。我作铭记,展我哀思。
十四日具奏论士大夫当纯意国事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三、《许国公奏议》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韩琦初除谏官,往谢王曾,曾语之云:「士大夫当纯意国事,向来如高若讷辈惟知徇利,如范希文亦未免好名」。琦服行其言,故其平生大节独光明俊伟,为朝硕辅。臣谓纯意国事四字,岂惟台谏当然,凡在臣子,皆当如参前倚衡之,不容须臾离也。近者徐庚金等抗疏言事,谓之非谠论不可也,惟臣独察其情。庚金盖谢方叔之死党也,其初未尝交方叔,臣丁未典举,庚金实为选士。已而臣叨尘右席,庚金犹未有一日考任,臣拔之为京府教官。旋背臣而右附于方叔矣,于是连得峻迁。及其去国,乃始贻书于臣,殆如牛腰。臣再叨柄任,甚厚望于臣,臣以包荒明望之义,复引而进之。忽一日,其馆主人吴氏以不仁不义激乡民之变,将有严陵何氏之事。臣方喻帅臣叶隆礼亟行销弭,而庚金告臣,必欲以大盗诬治乡民。时边遽正急,内地恶少多有啸聚夺攘之證,臣密行布置弹压,仅得无虞,庶几其不为外寇之资,未免斥却庚金,而庚金怨臣。方应发者,臣不知其为就何人属吏,以外改文字白臣。臣但见其尝为校勘,而不知其尝为宗谕,颇难之。饶虎臣力加引进,臣乃处以博士,而应发终怨臣。程元岳,固丁大全所识拔为校勘者也,臣以国子录迁之。元岳怒,以为左降,教今武学谕黄梦炎致曲于臣。亟叙之为博士,而元岳亦怨臣。昔者有蔡抗,系臣己酉省闱所放进士,为其改秩,其登朝多臣之力。岁在壬子,臣引之为国子司业,犹未尝历郎也。人方议其进擢之骤,属臣荐徐霖为说书,而抗恨不己及,于是归投方叔,求有以自效。未几则假借小故,以身引去,且率诸生偕去以动摇臣,而臣果去矣。方叔乃召抗,一时迁为法从,以至参大政。庚金等谓弄躅在前,可振袂而趋之,或能动摇臣,或虽不能动摇臣,而使天下传之,曰学官相率而去朝廷,亦可以为臣相业之玷,他日不妨可为蔡抗也。迹庚金所寄声馆中之士,有曰「若辈只会权郎,只会兼讲,略不能助我辈立赤帜」,则其贪爱官职、怨怼朝廷之真心可见矣,是岂纯意国事者乎!虽然,不可以情之非而没其事之是也。宋臣为天下怨府,虽三尺童子皆欲剸刃其腹,虽秃千兔之毛,刊万山之竹,不足以形容其过恶。陛下聪明远迈尧舜,固不能不喜其供奉之勤,而未尝不知其奸凶之迹,诛远弃斥之意固已久矣,岂待诸臣之言而始焉夬之决哉!特圣心仁厚,不能为四夷之屏而已。然以臣愚见,内外皆祠也,孝宗尝置甘升于沾宁庙,尝置王仲谦于池,若今宋臣以外祠,或越,或嘉兴,或安吉,俾往居住,亦可以保全其富贵而全其终身,岂非君臣始末之大恩哉?何必留之辇毂之下,以滋舆人之议也!沈炎自为小官,本无大过,特用非其据,不自植立,附阿时宰,举天下之善人莫不碎于其手。且彼自言非大全之党,而奏疏中称颂大全,有曰「鼎辅方新,钧平持正,精神之所感召,意气之所鼓动,臣民仰首以观化,夷狄闻风而损威」,又曰「睿谟深远,明见万里,料敌制胜,动中事机」,又曰「朝廷清明,户廷无壅,朝奏夕报,捷如影响」。夫招业之变,大变也,「精神之所感召,意气之所鼓动」者如是乎?「明见万里,动中事机,户庭无壅,朝奏夕报」者如是乎?其为党亦昭昭矣。而曰非党者,欺陛下也,欺天也,欺心也。一人之言,可以塞天下之口乎?陛下固谓庶官攻台谏,有坏纲纪。然臣窃观仁庙朝,苏舜钦为大理评事,监在京宅务,上疏有云:「张观为御史中丞,高若讷为司谏,二人者皆登高第,颇以文词进,而温和软懦,无刚鲠敢言之气。斯皆执政引拔建置,欲其缄默,不敢举扬其私」。夫宅务小小监当耳,尚敢攻中丞、司谏,则祖宗故事尚可考也。端平初,陈埙以编修官轮对,首攻殿中侍御史何琮、监察御史何处久,陛下旋以琮为权户部侍郎,处久为秘书监,而埙出知处州。陛下之英断,岂反不逮二十七年之前乎!顷臣授任之初,蒙被训饬,谓台谏给舍,宰臣不当干预。是时即欲具疏敷陈,见陛下忧边正苦,不敢以此伤陛下之意,今可因事而言矣。夫给舍台谏,乃国家治乱安危之所由出,而宰相不许干预,不知陛下谋之谁耶?陛下深居九重,与天下之士大夫未尝相接,何以察其贤否?非谋之近习则谋之恩幸之臣,又不然,则谋之台谏之长为陛下鹰犬者。陛下且谓近习恩幸之臣,能识天下之贤才乎?言路之甘为陛下鹰犬者,肯荐天下之贤才乎?其不肖之士为给舍台谏者,近习恩幸之臣与甘为鹰犬之臣,肯为陛下排之乎?昔高宗中兴,当绍兴之七年,狄难已消,天下已略定矣,高宗以经筵召赵鼎,旋俾再相。鼎告高宗曰:「进退人才,乃臣职分。今之清议所与如刘大中、胡寅、吕本中、常同、□季什之徒,陛下能用之乎?妒贤党恶如赵霈、胡世将、周秘、陈公辅,陛下能去之乎?陛下于此或难,则臣何敢措手也」?于是有旨,给事中、兼侍讲、直学士院胡世将,夺夕琐为试兵部侍郎,御史中丞周秘,罢为徽猷阁直学士知秀州,如霈、公辅等,皆相继补外,而刘大中等以次收召无遗。则是宰相可以去中丞、去给事中也。而陛下以为不当干预,毋乃非高皇帝之家法乎?陛下自谓台谏皆出亲擢,可以控制宰相,不知特可以控制君子之宰相尔。其小人之宰相,则内交近习,外交恩幸之臣,转以私人祝其荐引,以为台谏,不分内外上下,缔为死党,只欺得陛下一人。故陛下之亲擢台谏,实不能控制小人之宰相也。以臣愚见,曷若以一权侍郎解炎台职,而徐庚金、方应发、程元岳、杨潮南、丁应奎,并与祠禄,则不失轻重抑扬之义,而可以服天下之心。陛下何惮而不为此?臣去冬固尝疏炎之缪,而不敢尽言。今所以先述庚金等之私意,而后叙天下之公议者,盖欲释陛下嗾使之疑,以开陛下神明之听也。臣不任拳拳,取进止。
〔贴黄〕臣犹有未毕之悃,敢敷陈之。臣去冬尝准御笔,欲以沈炎为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臣岂不将顺陛下之意,乘机而出之,则物论之定久矣。然臣扪心定虑,谓乘机则有机心矣。一有机心,则何以上对苍穹,阴消夷狄?故止告陛下,曰炎非尹京才也。于是炎尸位台端,又踰半载矣。盖臣平生自勉,念念不敢欺天,步步不敢违天。若乘机而出之,则虽陛下无疑,而臣则有愧于心,不若尽言而出之。虽陛下不能无忤,而臣则无愧于心矣。使为陛下臣子者人人与天为徒,而一毫人为不杂于其中,则夷狄之祸何至披猖至此!奈何为小人者固不知所谓天,而号为君子者,亦往往参之以人,故徒能欺人欺世,而不能欺天也。故臣愿陛下纯以天为心,则天下事大定矣,猾虏何足畏哉?并乞睿照。
东雒山房诗 元末明初 · 宋濂
东雒山房者上清羽客周君雒之隐居也雒字彦博而能文其先居伊雒之上故彦博以雒为名而又以东雒扁其居不忘乎本也盖彦博之先南迁广信者多历年所矣虽然彦博学神仙之道者也他日披丹霞乘青鸾北升嵩高之颠而俯瞰旧乡宁不重丁令威之所感乎金华宋濂赋游仙之歌使书山房之素壁云歌曰
东雒山人羽为衣,腰悬宝剑光陆离。
超然乘天游,旷荡八极随飙驰。
俯视嵩高三十六,一一秀出紫金翠羽之华芝。
中有少室八百六十丈,颠倒元气涵晨霏。
毵毵绿毛仙,濯足清泠渊。
见人不肯折腰拜,手掷绿黍散作天花旋。
天花旋,舞连娟,玉女从东来,头戴云翘足跰𨇤。
试持秋帛捣寒石,中夜灵响凄紧如霜弦。
不知龙穴有石髓,太乙月鼎将同煎。
劳生任飘忽,谁复相留连。
天鸡一鸣天下白,齐州九点凝青烟。
朝㪺瀍涧之灵泉,夕漱伊洛之寒川。
虽知城郭尚依旧,华表鹤泪应千年。
大江东流浴龙虎,丹光掩月夜吞吐。
故乡何处久不归,人间一笑成今古。
三素云高不可攀,仰见群仙出没于其间。
勿使明镜凋朱颜,顾我魁礧徒,无由扣琼关。
我不能鼻息吹虹霓,顿挫万物归新题。
我不能白昼兀坐惜居诸,时翻枯竹除白鱼。
但得三寸舌,赤如莲花净于雪。
高谈蕊珠经,旦夕声不绝。
声不绝,造玄徽,芙蓉峰前金虎要人骑。
山人当相求,飞飞腾太微,共持瑶华玉管凌云吹。
送李子长还五羊 明 · 陈献章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津头看水坐成痴,天地閒人我却知。
此日江山初见子,向来风韵更因谁。
春波荡柳舟难系,晓树啼莺枕欲欹。
江上明朝空引望,白云何处久支颐。
次桑洲驿访革除遗臣卢编修故居 明 · 游朴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游参知藏山集卷之八
桑洲洲上问遗臣,野老含凄未忍陈。
归骨无凭空蔓草,故居何处久荒榛。
杜鹃已化西川魄,精卫犹衔东海嗔。
独有英风长不散,首阳千古并嶙峋。
一剪梅 晚清 · 饶芝祥
押尤韵
个个征鸿起荻洲。生怕悲秋。
又值初秋。等闲莫上最高楼。
无限新愁。惹起闲愁。
日日江干立尽头。不见归舟。
只见行舟。玉人何处久句留。
火自西流。水自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