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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具奏士大夫当纯意国事1260年3月14日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三、《许国公奏议》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韩琦初除谏官往谢王曾语之云:「士大夫当纯意国事向来高若讷辈惟知徇利,如范希文未免好名」。
服行其言,故其平生大节光明俊伟,为朝硕辅
臣谓纯意国事四字岂惟台谏当然,凡在臣子,皆当如参前倚衡之,不容须臾离也。
近者徐庚金等抗疏言事,谓之非谠论可也,惟臣独察其情。
金盖谢方叔之死党也,其初未尝方叔,臣丁未典举,金实选士
已而叨尘右席金犹未有一日考任,臣拔之为京府教官
旋背臣而右附于方叔矣,于是连得峻迁
及其去国乃始贻书于臣,殆如牛腰
臣再叨柄任,甚厚望于臣,臣以包荒明望之义,复引而进之。
一日,其馆主人吴氏以不仁不义乡民之变,将有严陵何氏之事。
方喻帅臣叶隆礼亟行销弭,而庚金告臣,必欲以大盗诬治乡民
边遽正急,内地恶少多有啸聚夺攘之證,臣密行布置弹压,仅得无虞,庶几不为外寇之资,未免斥却庚金,而庚金怨臣。
方应发者,臣不知其为就何人属吏以外文字白臣。
臣但见其尝为校勘,而不知其尝为宗谕,颇难之。
饶虎臣力加引进,臣乃处以博士,而应发终怨臣。
程元岳,固丁大全所识拔为校勘者也,臣以国子录迁之。
元岳怒,以为左降,教今武学谕黄梦炎致曲于臣。
亟叙之为博士,而元岳亦怨臣。
昔者蔡抗,系臣己酉省闱所放进士,为其改秩,其登朝多臣之力。
岁在壬子,臣引之为国子司业,犹未尝历郎也。
人方议其进擢之骤,属臣荐徐霖说书,而恨不己及,于是归投方叔,求有以自效
未几假借小故,以身引去,且率诸生偕去以动摇臣,而臣果去矣。
方叔乃召一时为法从,以至参大政
庚金等谓弄躅在前,可振袂而趋之,或能动摇臣,或虽不能动摇臣,而使天下传之,曰学官相率而去朝廷,亦可以为相业之玷,他日不妨可为蔡抗也。
迹庚金所寄声馆中之士,有曰「若只会权郎,只会兼讲,略不能我辈赤帜」,则其贪爱官职怨怼朝廷真心可见矣,是岂纯意国事者乎!
虽然不可以情之非而没其事之是也
宋臣为天下怨府,虽三尺童子皆欲剸刃其腹,虽秃千兔之毛,刊万山之不足以形容过恶
陛下聪明远迈,固不能不喜其供奉之勤,而未尝不知奸凶之迹,诛远弃斥之意固已久矣,岂待诸臣之言而始焉夬之决哉!
圣心仁厚不能为四夷之屏而已
然以臣愚见,内外皆祠也,孝宗尝置甘升于沾宁庙,尝置王仲谦于池,若今宋臣以外祠,或,或嘉兴,或安吉,俾往居住,亦可以保全富贵而全其终身岂非君臣始末大恩哉?
何必留之辇毂之下,以滋舆人之议也!
沈炎自为小官本无大过,特用非其据,不自植立,附阿时宰,举天下善人莫不碎于其手。
且彼自言非大全之党,而奏疏称颂大全,有曰「鼎辅方新,钧平持正精神之所感召意气之所鼓动臣民仰首观化夷狄闻风损威」,又曰「睿谟深远明见万里料敌制胜动中事机」,又曰「朝廷清明,户廷无壅朝奏夕报,捷如影响」。
夫招业之变,大变也,「精神之所感召意气之所鼓动」者如是乎?
明见万里动中事机户庭无壅朝奏夕报」者如是乎?
其为党亦昭昭矣。
而曰非党者,欺陛下也,欺天也,欺心也。
一人之言,可以天下之口乎?
陛下固谓庶官台谏,有坏纲纪
然臣窃观仁庙朝苏舜钦大理评事,监在京宅务,上疏有云:「张观御史中丞高若讷司谏二人者皆登高第,颇以文词进,而温和软懦无刚敢言之气。
斯皆执政引拔建置,欲其缄默不敢举扬其私」。
夫宅务小小监当耳,尚敢攻中丞司谏,则祖宗故事尚可考也。
端平初陈埙编修官轮对,首攻殿中侍御史何琮监察御史何处久陛下旋以权户部侍郎处久秘书监,而出知处州
陛下英断,岂反不逮二十七年之前乎!
顷臣授任之初,蒙被训饬,谓台谏给舍宰臣不当干预
是时即欲具疏敷陈,见陛下忧边正苦,不敢以此陛下之意,今可因事而言矣。
给舍台谏,乃国家治乱安危所由出,而宰相不许干预不知陛下谋之谁耶
陛下深居九重与天下之士大夫未尝相接何以察其贤否
非谋近习则谋之恩幸之臣,又不然,则谋之台谏之长为陛下鹰犬者。
陛下且谓近习恩幸之臣,能识天下贤才乎?
言路之甘为陛下鹰犬者,肯荐天下贤才乎?
不肖之士为给舍台谏者,近习恩幸之臣与甘为鹰犬之臣,肯为陛下排之乎?
高宗中兴,当绍兴之七年,狄难已消,天下略定矣,高宗经筵赵鼎,旋俾再相。
高宗曰:「进退人才,乃臣职分
今之清议所与刘大中胡寅吕本中、常同、□季什之徒,陛下能用之乎?
妒贤党恶赵霈胡世将周秘陈公辅陛下能去之乎?
陛下于此或难,则臣何敢措手也」?
于是有旨,给事中、兼侍讲直学士院胡世将,夺夕琐为试兵部侍郎御史中丞周秘,罢为徽猷阁直学士秀州,如公辅等,皆相继补外,而刘大中以次收召无遗
则是宰相可以中丞、去给事中也。
陛下以为不当干预毋乃高皇帝家法乎?
陛下自谓台谏皆出亲擢,可以控制宰相不知可以控制君子宰相尔。
小人宰相,则内交近习外交恩幸之臣,转以私人祝其荐引以为台谏不分内外上下,缔为死党,只欺得陛下一人
陛下之亲擢台谏,实不能控制小人宰相也。
臣愚见,曷若以一权侍郎解炎台职,而徐庚金、方应发程元岳杨潮南丁应奎,并与祠禄则不轻重抑扬之义,而可以天下之心。
陛下何惮而不为此
去冬固尝疏炎之缪,而不敢尽言
所以先述庚金等之私意而后天下公议者,盖欲释陛下嗾使之疑,以开陛下神明之听也。
不任拳拳取进止
贴黄〕臣犹有未毕之悃,敢敷陈之。
去冬尝准御笔欲以沈炎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
岂不将顺陛下之意,乘机而出之,则物论之定久矣
然臣扪心定虑,谓乘机有机心矣。
一有机心,则何以上对苍穹阴消夷狄
故止告陛下,曰尹京才也。
于是尸位台端,又踰半载矣。
盖臣平生自勉念念不敢欺天,步步不敢违天
乘机而出之,则虽陛下无疑,而臣则有愧于心,不若尽言而出之。
陛下不能无忤,而臣则无愧于心矣。
使为陛下臣子人人与天为徒,而一毫人为不杂其中,则夷狄之祸何至披猖至此
奈何小人者固不知所谓天,而号为君子者,亦往往参之以人,故徒能欺人欺世,而不能欺天也。
故臣陛下纯以天为心,则天下事大定矣,猾虏何足畏哉?
并乞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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